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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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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碧涵一挑眉,似笑非笑地凑过去在他耳边吹气,“那天的事情,你不喜欢?”
  荼靡眼珠子一转。不想老实地承认,也不想违心说反话,只好“哼”了一声转向别处。
  殷碧涵又一声轻笑。“夜了,回去休息吧。”
  荼靡见时辰的确不早,知她明日还要上朝便点了点头。殷碧涵用被子裹好他,将他一直送回他的床上。
  虽然她是有意要留下来,他却说自己晚上又是咳嗽又要喝水,怕扰了她休息硬是赶了她走。无奈之下,殷碧涵也只能回自己房间了。
  殷碧涵一个人沿着游廊向自己房间走去。总算是自家院子,又借着淡淡月光,所以她并没有点灯。于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屋子向东,本该是给主屋的小厮用的。自殷碧涵搬进来之后就一直空着,后来给承墨挑了去。
  想着,殷碧涵脚下的路线不由偏斜了过去。
  相当宽敞的屋子里,点着好几支蜡烛。房间布置该算不错,只是如今却有些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只因为到处都铺满了东西,桌上,床上,榻上,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布料。殷碧涵站在门口,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布匹,问:“你把库房里所有的布都拿出来了?”
  “姐?”正站在床边的承墨回头,看见殷碧涵不由暖暖一笑。
  “你在干什么?”殷碧涵挑着下脚的地方,一步一跳地走到承墨身边。
  承墨看了看满室的狼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给宝宝找衣料。”
  “宝宝?”殷碧涵不解。
  荼靡是有身子了,但是到生的那天还有半年多,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开始挑做衣服的料子。
  “昨日我跟荼靡哥哥去医馆,大夫说宝宝大约会在一月出生。满月宴就在冬天,那一身上下都得绣出来,现在开始准备已经不算早了。”
  明明才十四岁的少年,说起这些却头头是道。看他仔细计量打算,直有些把荼靡的孩子当头等大事的架势,殷碧涵不知怎么的有些想笑。
  “对了,”承墨甩甩衣袖,伸手在床上一阵翻找,“姐,这块料子不错,我替你绣块帕子好吗?”
  他手里捧着块雪白的绢布,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期盼看着殷碧涵,柔润的嘴唇因为紧张而轻轻抿起。
  “嗯。”殷碧涵怔愣了一瞬之后突然转开眼,似乎只是很随意地应了声。
  承墨露出甜笑,然后立刻从床上抓起一沓绣花样子递到殷碧涵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图形问:“这个样子好不好?”
  殷碧涵看了他一眼。
  承墨身上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白色棉布亵衣,上衣遮到脖子下裤长过脚踝。其他地方都很合身,只是不知为什么领口的地方略微大了些。所以当殷碧涵站在他身侧的时候可以看见他衣领之内一小段肌肤和锁骨。
  如玉般莹润细嫩的肌肤和形状姣好的锁骨……
  殷碧涵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却见他一直都着袖子企图将手露到外面。
  说起来,他的衣袖也很长,长得直遮到他的指尖。
  “袖子怎么那么长?”殷碧涵问。
  “云哥哥拿来,叫我一定要穿的。”少年有些苦恼地拉了拉袖子。
  微微蹙着眉,带着些许困惑不满的表情,少年水润的唇微微翘起。殷碧涵的视线滑过他只露出一点的锁骨,纤细的腰,落在过于宽长却衬得少年多了几分柔弱的衣袖上。
  不得不说,眼光不错。
  “既然他说的,你就穿着。”
  承墨抬头,不解地眨眼,却还是“哦”了一声。
  果然还是个孩子……
  殷碧涵伸手在他头发上摸了下,“早点休息,别睡得太晚……”话没说完,收回手的时候小指从他唇边擦过。
  承墨一怔,然后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转开眼低下头。
  殷碧涵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瞬,然后才握紧收了回来。
  “早些睡。”说完离开了承墨的房间。




姬府书房午后

  姬府书房。
  姬筠卿半闭着眼睛,穿着一身白色滚金边的深衣倚在凉榻上。也不知是不是托赖了她清隽脱俗的相貌,平常人要是这么斜倚着,怎么看都是一副懒散样子,偏生她就是飘逸出尘不沾世俗。
  书房里正有人抚琴,一曲《花月夜》轻缓悠扬,用来消磨时光最是合适。
  正在这时门上传来两声轻叩。
  “进来。”姬筠卿应了声。
  推门而入的是流云。他头上用了白玉簪,藕色短襦配了白色长裙,倒是清爽得很。
  流云进了房门后停在凉榻不远的地方,敛衽行礼道:“主人,松烟来了。”
  “让她进来。”
  “是。”流云正要转身出去,瞥见窗边抚琴那人顿时脚下一停,奇道:“碧涵?”
  那人抬起头来对着流云嫣然一笑,却正是新任了金司郎中的殷碧涵。
  殷碧涵……在姬府书房为姬筠卿抚琴?
  流云一时愣在原地,眨了好几下眼,待对上殷碧涵似笑非笑的眼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出门去了。
  “喜欢流云?”倚在榻上的姬筠卿问了句。那声音彷佛窗外碧绿的莲叶一样平和,让人听不出任何波动来。
  才跨出门槛还没关上门的流云脚步一顿。
  “是啊。”抚琴的那人应了声。然后那琴声一如之前,月光泄地般微凉且宁静,一个错音都没有。
  流云心里一时百味杂陈,惴惴地直想要再推门进去。但是到底还是作罢,只轻轻合上门走了。
  不一会,一个人走了进来。
  此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穿着一件墨色长袍。她虽穿的是常服,腰间却系了一只绯色的银鱼袋,显见也是哪里的官员。
  那人看了眼坐在窗边的殷碧涵,然后才向姬筠卿拱手行礼道:“姬大人。”
  “殷碧涵。”姬筠卿唤了她一声,然后抬手指了指道,“姜朔。”
  实在是俭省得过分的介绍,当事的两人却不能如她这般轻乎。殷碧涵停下手里的琴,站起身拱手道:“姜郎中,碧涵有礼。”
  名叫姜朔的人正待介绍自己,却不想殷碧涵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笑道:“殷郎中好眼力。可是在哪里见过在下?”姜朔身材高大,笑起来却是异常爽朗,令人见之便心生亲切。
  殷碧涵浅笑道:“六部衙门都在一起,的确是远远见过几回。”
  此人名为姜朔,表字元晨,乃兵部库司郎中。但是殷碧涵能认出她来,却不单只是因为遇见过。她还在皇子府做库房的时候,曾在君醉楼遇见过四皇女李济安和姜朔。彼时李济安自称安晴,后来殷碧涵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也花过点心思调查那位特别的皇女以及她身边的人,所以自然就知道了自幼就是皇女伴读的姜朔。不过这其中的缘由自然不能摊开了说,于是只一句话含混带过。
  “原来如此。”姜朔一边说,一边朝殷碧涵看了一眼。虽然是充满探究的一眼,却因为她爽朗的外表不会让人反感。
  “今儿过来,什么事?”知两人介绍完了,倚在榻上的姬筠卿开口。她仍是维持着闲适的样子,连音调也拖得长长的。
  那熟稔的语调令殷碧涵也不由朝姜朔多看了眼。
  姜朔道:“四殿下明日游湖。遣元晨过来问一声,姬大人是不是得闲……”
  “不了。”意料中事,姬筠卿立即回绝了。
  “元晨先行告退。”姜朔说着,先向姬筠卿行礼,再向殷碧涵致意,然后像来时一样干脆地走了。
  殷碧涵看着那人利落的背影,不由眨了几下眼。
  姜朔此来,就是为了替李济安传话邀请姬筠卿一起游湖?
  不说姜朔五品官员的身份,就算只看她从小伴读也该十分亲近,传话这种下人的事情怎会特意让她来做?
  何况,还有之前流云无意间的一声“松烟”。殷碧涵自对李济安身边的人事上心,不说详细大略总是知道些。姜朔表字元晨,与“松烟”二字可说完全没有关系,但是流云适才那声指的应该就是姜朔。
  而且松烟这个名字,总让她觉得有些在意……
  殷碧涵坐在琴边,正想抬手继续,却被姬筠卿一声“不用了”打断。
  “喝茶吗?”
  “也好。”
  殷碧涵从琴边站起身子,走向书桌去寻茶具。房间里除了她拿东西时细碎的声音之外,一片安静。
  殷碧涵不经意地抬眼看了看那个倚在凉榻上的人。
  她叫她“殷碧涵”。
  几乎没有人会那么连名带姓地叫她。陌生的叫她殷大人,熟悉些的唤一声水蓼,亲近些的叫她碧涵。但是那声该是奇怪的“殷碧涵”却让她觉得很平常,就像她为她抚琴烹茶一样平常。
  这其中……
  殷碧涵拆开包住茶饼的白纸,然后放在鼻下轻嗅。
  看似几文钱就可以买到的普通茶饼,却是御供的凤团。没有压制出凤纹,没有蜡封,也没有凤团专用的纸包,可以想见这茶饼并不是从宫里拿来的。殷碧涵瞥了眼箱子里还剩余的茶饼,一眼便知余下这些甚至多过御供一年的分量。
  “喜欢这茶?”优雅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背后传过来,近到彷佛就在耳边。
  殷碧涵转头,那人果然近在咫尺。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呼吸的距离,让殷碧涵眨了眨眼。
  “好香。”殷碧涵答非所问,然后静静地看着她,一点后退的意思都没有。
  “姜朔本有些别的话要说。”
  “您的意思,我在这里碍着两位说话了?”殷碧涵扬起温和的笑,只是说话的声音怎么听都有股子寒意。
  姬筠卿眼中一暖,殷碧涵不太能肯定那是否是淡淡的笑意。她说:“想要无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殷碧涵挑眉,“我还需要做什么?”特意在“还”上加了重音,殷碧涵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不满。
  原来能坐在她书房里抚琴,原来为她烹茶,还不能“无碍”。
  “我是无谓。不过我身边尽是些心气高的。”这一次殷碧涵可以看见姬筠卿的眼里切切实实闪过的笑意。
  殷碧涵不语,只是看着她。
  “与姜朔相同的,还有三个。”姬筠卿浅笑。
  “找出那三个,帮我荐个人。”殷碧涵想了想,说。
  “可以。”于是,笑意再也遮掩不住。




姬府地牢劝降

  与姜朔相同的,还有三个。
  从姬筠卿书房里走出来的殷碧涵,瞬时散去平常浅淡的微笑,琥珀色的眼珠染上困惑的颜色。
  从她的话里,至少可以明白这些。首先这一组或者一队人是四个;其次,四人应该是有很大的共同点;第三,应该都与姬筠卿有着某些关系,或许还是她认识的。
  但是这三点,明白也几乎等于不明白。
  殷碧涵慢慢走下台阶,眉毛渐渐皱起。
  姜朔,字元晨,现年二十四岁,从五品上的兵部库司郎中。她出身于四大世家姜氏一族,可惜既非长房也非嫡女,自小入宫为四皇女李济安伴读,目前该是四皇女身边最受宠信的人。
  提起姜朔此人,殷碧涵想到只有这些。但是这些似乎与姬筠卿根本没有丝毫联系。
  除非……
  殷碧涵脚下一顿。
  “松烟”。
  殷碧涵想起适才流云无意间漏出的这个词。
  松烟指的就是姜朔,这一点是无疑的了,或许是特别的名号之类。但是松烟不是用来制墨的吗?文房四宝里,只要是提笔写过字的人都该用过松烟墨。
  说起来,她身边有个人的名字也与文房四宝有些关系。而那个人……
  殷碧涵随手拉住小厮,问明白流云的所在,一路寻了过去。
  流云在姬府里,竟也独自占着一重院子。虽然偏狭,却是样样俱全,玲珑精致的园子里甚至还有石头的棋桌。
  流云正在书房里与仆妇样的人说话。他皱紧了眉头,似乎有什么疑难似的,抬头看见殷碧涵才稍解了几分难色,笑了笑。
  “要走了?”流云以为殷碧涵是过来告辞的。
  “嗯。”殷碧涵含混过去,“还有件事,我代承墨来谢谢你。”
  “怎么不是你谢我?”流云闻言,微微眯了眼睛,笑得若有所指。
  殷碧涵脸上难得掠过尴尬之色,“他还是个孩子。”
  “都十四了,哪里还能是个孩子。”流云道,“普通人家十四成亲,再一年就可以做爹了。”
  “他……不回来也可以吗?”殷碧涵似有意似无意地那么问了句。
  她甫从凉州回来,流云便知她的病情。何况承墨也亲口告诉她,流云送了衣衫给他。所以这两人熟识是铁定无疑的了。而殷碧涵也素知流云的性子,并非对人人都会上心。从承墨身上那件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的亵衣,怎么看他与流云的关系也不平常。
  流云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瞪她一眼,微微抬高了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敦叶都做了什么。姬府里那么多人里,他能拼命挣上一个‘四书’的位置,配你是绰绰有余了。”
  “……四书?”殷碧涵侧了侧头。
  流云一怔,突然眯了下眼,“你套我话?”
  “四书是什么?”殷碧涵虽然避之不答,却也是承认不讳。
  流云眉尖一蹙,却突然对着她笑了出来。那一笑如春天百花绽放,异常妩媚娇艳,只是眼中却精光闪闪。
  普通人只怕被迷得晕头转向,但是殷碧涵一眨眼,不由得小退了半步。
  “帮我做件事,我告诉你四书是什么。”果然,流云开口要求。
  “什么事?”殷碧涵的语气里带上两分慎戒。
  流云相托,岂会轻松简单?
  殷碧涵的表情却换来流云真正展颜一笑,“怎么,你还会不答应?”
  “……不会。”殷碧涵轻叹一声,如是回答。
  “就算我让你做了事,还是不告诉你四书是什么?”
  “我还是会去做。”这一次,是连叹气都叹不出来了。
  笑意融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说正经的。地牢里有个人,她想收她的属下。只不过谁去都撬不动她的嘴。”
  “要我去招降?”殷碧涵诧异。
  “说起来,倒是与你也有些关系。”流云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神色安静下来,带着几分忧色。
  殷碧涵抿了抿唇,“谁?”
  “钟阳军的将官,也就是……”流云微皱眉,“在荒漠里伤了你的盗匪。”
  
  殷碧涵跟引路的仆妇一路走进姬府地牢。
  甚至姬府为何会有地牢,这个念头都没能占住殷碧涵太多时间,随着走进阴暗潮湿的地牢,随着地牢里混杂着血腥和霉烂的气味越来越重,殷碧涵终于不再保持平素轻浅的微笑了。
  地牢里,倒是灯火通明。一个人挂在刑架上。殷碧涵打发了仆妇离开之后,才慢慢看向刑架上的人。
  她颈和四肢都被铁链牢牢扣在刑架上,身上衣服倒还完整,可是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和药物混合的怪味,显见她在此受刑之后是医治过的。
  她垂着头,待殷碧涵站在她面前好一会,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来了,慢慢抬起头。
  殷碧涵瞳孔猛地一缩,背着的手握紧成拳。
  果然是这张脸。
  那人似乎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张嘴便是大笑,可惜声音干涩粗嘎,听上去异常刺耳,“换谁来都是一样!本将军如果怕了这区区刑法,也不会在……”
  她话没说完,好整以暇似乎只是在查看刑具的殷碧涵突然用力猛抽了她一鞭。
  要知殷碧涵虽然文弱,但是弓马骑射乃是为官必学之技,何况她又是用了十成力气,这一鞭下去那人竟然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先看看我是谁。”殷碧涵嫌脏似的用鞭柄抬起那人的下巴,令她正视自己。
  那人初时还没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没死!”
  殷碧涵冷笑,“奇怪吗?当时断了气的人还能站在这里。”
  “你……你……”过于惊讶,那人竟然一句话也说出完整。
  “时移世易,如今你我的位置正好颠倒过来。”
  “本将军当时下得了这个手,今天就不怕你报复!来吧!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看我眨……”
  殷碧涵从旁边水桶里,舀起一瓢盐水朝她兜头浇下去。
  这人只是衣衫完整,身上受刑的伤口无数,这一瓢盐水浇下去不啻酷刑。那人虽痛得浑身发抖,却也死死咬住就是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本将军?”殷碧涵冷笑一声,“叛军逆臣竟然还好意思自称将军。”
  “你……说……什么?”那人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奈何身上痛得太厉害,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钟阳一族以谋逆大罪满门抄斩。皇长女自闭府里,静思己过。你不知道吗?”殷碧涵语声渐轻,却如最重的锤子狠狠集中那人胸口。
  “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殷碧涵背着手,略略勾起唇角,“钟阳不会是逆贼,还是不会被抄斩?”
  那人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蠢货。”殷碧涵突然低喝,“我还以为知道偷逃出来抢劫商旅的,总算不是太蠢。没想到竟然连废物都不如。”
  殷碧涵毫无遮拦的恶言几乎让那人跳起来,奈何她被捆在刑架上,根本动弹不得,“你闭嘴!你懂什么……”
  “撇开那些为国为民的大道理,谋反也要挑个像样的主子。”殷碧涵道,“李济乾是个什么样的人,姑且不看你如今的处境,就算谋反成了,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大殿下赏罚分明……”
  “赏罚分明?”殷碧涵再度冷笑,“朱墨兰是谁你知道吧?李济乾一个女人,做错了事情竟然逼着她男人冬天里去浇冰水。就算朱墨兰命大逃过一死,你看看钟阳家是什么下场?满门抄斩的圣旨下来时,她竟然躲家里一句话都不说。她的侧君也是钟阳家的人,她竟然可以好不留情地把他推出来送到刑场上去。这种狠心绝命的主子,大约也只有你们这些聪明人肯跟了。”
  那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们平时吃穿住用如何?”殷碧涵看了看她若有所动的神色,继续道,“现在就吝惜财物的,你就信她将来能给你们什么好东西?”
  那人的头,又低了几分下去。
  “是不是要降,你慢慢考虑。”殷碧涵说,“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我是最后一个来劝说你的人。”
  “其实我倒是巴不得你不要点头。”殷碧涵走近一步,声音陡然降低到冰点,“我可以让你知道,折磨一个人,上刑是多么幼稚又无趣的办法。”
  说完,殷碧涵也不看那人的反应转身大步离开地牢。




书房四书少年

  “玉烟告退。”小厮将手里的信函递给殷碧涵之后,便静静地退出了书房。
  空白的信封里,只有一张印着青色兰花的素笺。
  “已降,甚悦。
  吾主率三部,四书、四剑、四商。四剑护身,四商盈利。而四书之名,取其平常,近身不察。”
  殷碧涵放下手中素笺,看向窗外。
  素笺虽然没有落款,她自然也知道是谁送了过来。虽然并未答全了她的问题,不过仅这一句,也可略见些端倪了。
  需要“近身不察”的,自然是埋进别人身边的眼线、暗探一流。如果姜朔是姬筠卿放在四皇女身边的棋子,那么承墨就是……
  不,不对。
  殷碧涵闭上眼睛。遣承墨去皇子府的是朱墨兰。
  但是承墨与姬府之间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可否认。难道……
  承墨原本是预备送到皇长女府里的?
  不知怎么的,殷碧涵突然想起承墨在回到皇女府之后,一直有意无意地暗示想成为她的人。那时她只是以为这样更容易近她身,如今看来可能另有隐情。
  皇长女李继乾,是一个相当好色的女人。以承墨的姿色和皇女府里被收房的那几个小厮来看,如果没有后来那些事情,承墨如今该是李继乾的枕边人了。
  承墨原本是打算送到李继乾床上去的,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令殷碧涵心里闪过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殷碧涵不知不觉,皱起眉。
  按常理来说,送去李继乾身边的人到了李玥吟身边,姬筠卿应该会继续送人到李继乾身边。
  她手指点在书桌上,有节奏地轻叩着。
  那个人是谁?
  在李继乾身边亲近的人里,首先朱墨兰一定不是。其次李继乾的侧君钟阳瓀和亲信钟阳博,这两姐弟已经问了斩应该也不是。余下的便是那几个收了房的小厮和管事诸聿。
  对了,诸“聿”。
  正在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随着殷碧涵答应声推门而入的是承墨。他头发松松地绾了髻,身上穿着樱草色碎花的窄袖襦裙。承墨本不是艳丽妩媚的人,如今素淡却清纯的打扮正合了他天真娇憨的气质,看来如泉水般清澈微甜,只让人眼前一亮。
  “姐,”承墨未语先笑,“我端银耳羹过来了。”
  “嗯。”殷碧涵尤自沉浸在思绪里,只是随口应了声,随手拿起素笺又看了看。
  承墨将托盘放在她面前,却没有立刻离开。
  过了好一阵子,殷碧涵才抬头,“还有事?”
  “嗯……”承墨嗫喏半晌,才掏出一根带子双手捧到殷碧涵面前,“这个……”
  殷碧涵从他手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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