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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怀箴公主-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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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流烟心里头叹息,觉得原本出声低微,自小无赖的青皮流氓朱元璋能够如此,也算是难能可贵。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马秀英和朱元璋的结合有着不圆满的开始,甚至有些啼笑皆非,并非是世人常言的你情我愿。不过过了如许之久,朱元璋对于马秀英依旧是不离不弃,就凭这一点,朱元璋也称的上是一个好夫君了。

  楚流烟心念及此,面上不觉微微一红,心下暗自责怪自己说道:“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忽然品评起此事来。”

运筹帷幄 第七十章 用我心,换你心

  楚流烟对于自己心里头这般想法感到极为郝然,面上也是一阵发赤,不过房中一灯如豆,昏暗难辨,朱元璋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楚流烟面色上地异常。

  楚流烟暗自定了定心神便抬头对着朱元璋说道:“吴国公对马夫人如斯关切,想来日后马夫人身子复原之后定然会心有所感,吴国公不必如此神明内疚,衷心不安。”

  朱元璋听闻楚流烟如此劝谏,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楚军师所言倒是有礼,只是本国公眼下还不知道应天此次能够抗衡地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陆并进地攻击,若是此番应天能保全无恙,本国公定然要善待拙荆,向着上天祈福,就算是减却本国公的十年阳寿,只要能够令拙荆恢复如初,本国公也毫无怨言。”

  听闻吴国公朱元璋口中如此哀婉之词,楚流烟的心里忽然起来一份难言的悱恻之情,对于此事而言,楚流烟和朱元璋的心意相通,俱是想要令马秀英快些除掉体内的奇毒,尽早的康复过来。不过两人的目的还有有所不一,朱元璋情愿向上天之神灵祈福,情愿以自己的十年阳寿换取马秀英的性命无忧,这是人伦至情,自是不待细说。而楚流烟出了和马秀英相交莫逆,不愿见到马秀英香消玉殒之外,更是想要借助马秀英之手,好好的在吴国公府邸里头帮衬一下眼下还在地上石室里头徐碧仪。

  楚流烟心中明白,徐碧仪上次遭人陷害,绝非是寻常之事情,吴国公的府邸里头似乎隐藏着一只巨大的黑手,隐约操纵着此事。楚流烟想要发觉自己想要深入追究此事,线索却一一断绝了,今日之中马秀英中毒已然是出人意料,更没想到紧接着马秀英的贴身丫鬟翠儿居然投井自杀了,死状虽然一时之间还查不出什么异样来,可是楚流烟依然觉得此事背后定然隐藏着绝大的秘密,翠儿极有可能并非如同眼下所见的一样,乃是畏罪自杀。

  隐藏在深处的敌手既然可以办到此事,向来势力定是不小,绝非是易与之辈。极有可能在这些诡异的事情背后,还另外策划这其他的阴谋。而这个阴谋极有可能不是针对其他人,而是针对吴国公朱元璋而发的。

  一念及此,楚流烟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张大网之中,而这一切的背后,极有可能还隐藏着一个异乎寻常的对手,眼下却是连对手的边也摸不到。

  吴国公朱元璋看着楚流烟许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楚军师,今日你去勘探拙荆的贴身翠儿投井之所在,有无发现异常之事。”

  听得吴国公这般问来,楚流烟迥然一惊,觉得极有必要将自己在翠儿投井的井边发现的异常情形说与朱元璋听一听,便开口说道:“适才楚流烟奉命去查探翠儿猝死的情形,与她的尸首上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形,不过却从珠花掉落的位置之上发现此事绝无可能。翠儿极有可能被人扔到井中致死的。”

  吴国公朱元璋听闻了楚流烟这番话语之后,不觉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问道:“楚军师既然如此说来,认定翠儿是被人所害,定然有些证据,不知能够为本国公说个明白。”

  楚流烟心中吴国公朱元璋心中犹有不信之意,便开口说道:“方才到了那个宅院之后,楚流烟发现里头不大,也没有什么树木之类的东西,宅院之中只有一口井,若是翠儿果系自杀,头上的珠花绝对不会轻易的掉落在离着井边老远的地方,据楚流烟推断,定然是有人将翠儿害死之后,就将翠儿的尸首丢入了井中。”

  吴国公朱元璋闻言大是诧异,连忙追问道:“楚军师此言,岂不是说翠儿丫鬟被人杀害之后,随即移尸井中,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如此恶毒之人用这种手法杀了翠儿,还掩饰根底,让人疑心翠儿是畏罪自杀,此人的心术倒是歹毒异常,本国公定然要将此等恶人绳之以法,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不知楚军师是否知道背后的凶手是谁?”

  楚流烟闻言,长叹了一声说道:“此事也是楚烟万般不解之处,流烟问过府中的丫鬟,翠儿并没有和何人接下怨仇,不意竟然遭此毒手,真是可悲可叹。”

  朱元璋一听楚流烟此话,已然明白了楚流烟眼下也不知究竟何人是杀害翠儿的凶手,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眼下也不必去谈它了,据本国公推断翠儿之死,定然是和拙荆中毒之事有关,定然是有人有心想要谋害拙荆,弄出了这般嫁祸于人的鬼把戏来。本国公就令府中侍卫追查此事,定然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令幕后的杀人凶手无所遁形。”

  楚流烟听得吴国公朱元璋这般说法,也是知道此事眼下也只有这般处理,便再查探了马秀英的情形,觉得马秀英体内的毒性已然消退了不少,只剩下余毒未清,就写下了一张方子交付给吴国公朱元璋,先行告退,离开了马秀英的屋子。

  翌日,楚流烟再度入府,立刻就去看望马秀英。还没有入内,已然听到马秀英在屋子里头咳嗽了一声,楚流烟心内大喜,心知自己昨日留下的药方之时,还有些忐忑,以为要几日之后方的令马秀英醒转过来。

  如今看来,药方倒是效应如神,已然令马秀英醒转了过来。楚流烟连忙举步入内,马秀英昨日中毒,所幸楚流烟就在身边,判断无误,再加上喜沾勿药,立竿见影,今日便恢复了过来。只是病体初愈,精神上倒也别无大碍。

  一见楚流烟举步入内,马秀英连忙招唿道:“妹妹,你来了。”

  楚流烟问了一声,随即探视了一番,觉得马秀英体内的余毒也去除了七七八八,心下大是宽慰,觉得自己毕竟没有误了马秀英的性命。

  两人经此一番劫难,姐妹情谊自然是深入了一层。楚流烟得知今日早间吴国公朱元璋前来探视过,马秀英顺势要让朱元璋依旧让徐碧仪回来,吴国公朱元璋已然应允了,便令人将徐碧仪接走,便派了几个侍卫看护了起来。

  楚流烟一听,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便对着马秀英问道:“姐姐,为何要将碧仪妹子这么快弄出来,难道不用害怕有人暗中使坏了么。”

  马秀英笑了笑说道:“我也想到了此事,就让徐碧仪挪到姐姐所居的宅院边上的一处地方住了,也算是有个照应,吴国公也派了许多高手侍卫暗中护卫,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

  楚流烟听得马秀英原来有此安排,心下也是大定。

  和马秀英寒暄了一阵之后,楚流烟便问明了徐碧仪的所在,前去探视徐碧仪去了。

  徐碧仪被弄出地下石室之后,精神上倒是康健了一些,见到楚流烟来自己这边,心里头极为欣喜。

  等拉过楚流烟坐定,楚流烟细细的看了看徐碧仪的面色,好像昨日发癫的症状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心内依旧哀痛,故而给人感觉极为沉默。

  和徐碧仪说了一番话之后,楚流烟才明白徐碧仪心中对于李凝络依旧极为愤恨,不过眼下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言辞之间流露的狠毒之意,令楚流烟也感到不寒而栗。

  楚流烟隐隐约约的觉得徐碧仪对于李凝络的愤恨恐怕此生都解不开了。

  过了几日,这些事情慢慢平复下来。

  朱元璋刚刚处理完政务走回来,李凝络已经等候在那里。

  “凝络,”朱元璋笑笑:“你怎么来了?”

  李凝络脸色带着几分欣喜,笑着说道:“臣妾怀有身孕,不知不觉间也有些日子了,我方才让大夫瞧了瞧,说是一切都好,总算是没有辜负国公的期望呢。”她边说着,边把脸深深地低了下去。

  朱元璋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凝络,你知道么?本国公为今最盼望的,便是能有个一儿半女。希望你不要让本国公失望,能为我产下麟儿,以后本国公若是能当了皇帝,一番事业也算是后继有人。”

  “是。”李凝络福了一福,说道:“凝络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呢。我并不奢望能生个儿子继承国公的事业,但求能有儿子为朱家延续香烟,也不枉国公对我好一场。”

  李凝络和朱元璋正说着话,就有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小丫头先给朱元璋行了礼,端着一碗汤药走到李凝络面前,说道:“娘娘,这是你的安胎药,你快服了吧。”

  李凝络点点头,接过药碗,微微蹙着眉头说道:“这药好苦啊。”

  “哈哈哈,真是小女儿家,喝完药有什么?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凝络你听话,乖乖喝了它。以后我们的宝贝孩儿才能健康。来,本国公亲自喂你喝药。”说完,朱元璋拿过碗来,就一口一口的喂李凝络服药。

  其实,李凝络说自己有身孕,只是假装而已,实际上,她并没有怀孕。可是这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在人前惺惺作态,装作好像有身孕的样子,还故意不和朱元璋同房来取信朱元璋,如此一来,久而久之,弄得府里的人都以为她是怀孕了。

  至于大夫,是由她指定的大夫为她把脉的,那个人已经被她收买了,所以没有任何人怀疑她。

  李凝络素来是个聪明人,一切计划都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而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的计划也越来越近了。

  徐碧仪的病,终于慢慢痊愈起来。她大病初愈,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眼神中也盛满了忧郁,再也不是当初笑靥如花、剔透玲珑的水晶女子。

  楚流烟千叮咛万嘱咐,教徐碧仪无论如何,也要远远得躲开李凝络才是。李凝络的手段,让楚流烟尚且觉得高明厉害无比,更无论旁人了。

  就连马秀英,这样聪明过人、城府深沉的女子,都栽倒在李凝络的手下。而翠儿的死,楚流烟也一度怀疑是李凝络所位。可是怀疑终究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指正,自然就奈她不得。

  可是纵然是徐碧仪千躲万避,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躲不过避不过去的。尤其是李凝络已经计划好的事情。

  这日,徐碧仪的丫鬟,扶着她慢慢得走出院子,站在院门外的花径中流连赏花。徐碧仪大病初愈,乍见花开,心中自然是喜欢异常。

  小丫鬟笑道:“徐夫人,你虽然生了这么一场大病,如今痊愈后,站在花丛之中,却是人比花娇呢。”

  徐碧仪有些虚弱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暗无的天日,怔怔说道:“是么?”

  “是呢,怎么会不是呢。”小丫头咯咯笑了起来。

  徐碧仪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笑意,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纵然是人比花娇,又能怎么也?纵然是人比花娇,能够挽回他的心肠么?”

  “呵呵呵…………。,徐姐姐这是想挽回谁的心肠呢?和妹妹说一声,或者妹妹能帮上面也不一定呢。”忽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李凝络带着她的心腹,站到了徐碧仪的后面。

  徐碧仪忽然之间看到李凝络的出现,脸上顿时出现了紧张的神色。李凝络却是似笑非笑得斜睨着眼角看着她,说道:“徐姐姐,你何必这么惊慌呢?你我同为国公的夫人,你入门尚且在我之前,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亲切的唤您一声姐姐,不是么?”

  徐碧仪想起了往日里楚流烟对她的叮嘱,望着她高高挺起的肚子和异常娇媚的容颜,心中忽然多了几分害怕。她盯着李凝络,半晌才说道:“你………你…………你说得对。”她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好去应对李凝络的责难。

  李凝络却像是若无情是一样,慢慢往前走向徐碧仪。徐碧仪心里,蓦然就想其了那日朱元璋逼着她堕掉孩子的事情。她的孩子是个男孩儿,都已经成型了,就这么轻易的没有了。这一切,及时与李凝络没有直接的关系,也或多或少有些联系的。徐碧仪绝对不相信,李凝络是无辜的。

  因为楚流烟告诉了徐碧仪很多事情,徐碧仪对楚流烟向来是言听计从,无所不信,楚流烟既然说这个人有问题,那么这个人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李凝络几乎是贴近了徐碧仪的身体,她笑颜如花,嫣然动人:“徐姐姐,我们同侍一夫,自然应该同气连枝。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而我李凝络的孩子,也同样叫姐姐叫做娘亲。姐姐,以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一定会号起来的,你不要担心。”

  徐碧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可是又不便于表现出来。她只好笑笑对李凝络说:“你这么说,就这么是了。”接着又说道:“风大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现走了。”说完,再也不理会李凝络,转身而去。

  李凝络看着徐碧仪和她小丫鬟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为人觉察到的微笑。她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自己位了这个计划,已经付出太多。若是功败垂成,非但无法面对张定边,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失误。

  是夜,徐碧仪为李凝络忽然来自己院子门口探望自己的事情,感觉到有些古怪,可是至于哪里古怪,又始终说不出来。

  她特意派了小丫鬟去请楚流烟,小丫鬟回来禀告说,朱元璋派遣楚流烟外出办事去了,恐怕一时三刻不能回来。徐碧仪心里越发担心起来,尤其是想到李凝络的笑容,心里就有几分寒意。

  她自己对着墙壁,怔怔发了半天呆。小丫鬟边倒了一杯茶给她,边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徐碧仪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又很快的摇摇头。

  小丫鬟异常善解人意的问道:“夫人,你是不少因为今天下午李夫人来探望你的事情,心里觉得不舒服?”

  徐碧仪表情复杂的看了小丫鬟一眼,冷冷道:“涟洏,要你自作聪明!”

  “涟洏不敢,涟洏不敢,涟洏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请徐夫人饶恕涟洏。”小丫鬟吓得脸色大变道。

  “好了,我也没有说要怪你。连你个小丫鬟都看出来,你来我身边不久,就能觉察到,可见她这次做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徐碧仪徐徐而道。

  “夫人说得是李夫人么?确实,她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踏足过我们这,今天却忽然来了,好像早就知道夫人你病况痊愈一样,实在让人怀疑。”

  〃涟洏,连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我还用说身么?之前我失去孩子,一直到现在所遭遇的种种,我总觉得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一切才刚刚好起来,她忽然又来到我们这里,你不觉得她似乎有解不开的疑团一样吗?

运筹帷幄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纳兰雪)

运筹帷幄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纳兰雪)

  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永远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出来面对世人,那么,也许就是他们的死期。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是如此。

  而我,就是这些人中最卑微最平凡的一个。我的名字叫做纳兰雪。

  是一个男人赐给我这个名字。他叫张定边,贵为汉军的太尉。

  他是北沔阳州湖弦口人,出身渔民之家。在我们都死去很多年后,史书上说他:身材魁梧,留着五绺美髯,潇洒英俊。知天文识地理,习兵法,练武功,精拳艺,擅岐黄。为人急公好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遇见我那年,我只有十岁。瑟缩在黄蓬镇上,头上插着干草,恳求有良善的大户人家肯将我收留为奴婢。

  就在这时候,他走过我的身边。那时候,他只是一介布衣,不名一文,身怀满腹抱负。

  他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端详着我。我也不惧他,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儿瞅着他。他忽然大笑起来,伸出手来对我说:“跟叔叔走吧。”

  我眨着眼睛,用力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把手心覆盖在他的手心上。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让我顿时觉得天地间一片光明。

  他在黄蓬镇上与陈友谅、张必先结拜。张必先脾气火爆,瞪了我一眼道:“你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个小丫头碍手碍脚做什么?不如扔了她,教她自生自灭吧。”

  张定边看看我,摇摇头,坚定地说了一个字:“不。”

  陈友谅与张必先无可奈何,我这才有了容身之所。

  后来,陈友谅、张定边与张必先兄弟三人追随徐寿辉起义,张定边就把我送到了一户农家。

  在那里,我无拘无束的生活了三年。这三年中,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昔日曾经救过我的人,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来。

  花落了,又花开。不知不觉,三个年头就这么过去了。那一日,我听到村里的农人们相互奔走说徐寿辉殁了,陈友谅当了汉王。张定边哭谏不纳,令其分兵安庆而无功,心灰意冷之下,终于回到了村子。

  这三年来,养育我的人,是张定边的义父义母。见到他,他们欣喜若狂,我也忽然觉得胸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般畅快。

  可惜,我知道,他不会长久在这里。他是英雄,属于天下,没有人可以将他据为己有。别人不能,我也不能。

  果然,过了没有几天,陈友谅就派人来,请他出山。来人是张必先。他们是结义兄弟,张必先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张定边,他同意重新出山。

  “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他说,“我要带一个人一起走。纳兰雪。”说话间,他回过头来指了指我。

  我坐在树下,面色清冷如水。该来的,总会来。怎么避都是避不了的。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天,张定边,他不是一个善人,而是一个英雄。做英雄,有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

  譬如说,心头好……喜欢的东西,甚至喜欢的女子。

  张必先很不以为然,却也没有阻止张定边带我走。

  回到汉阳,张定边把我送到他的府邸。府中雕栏玉砌,廊檐如啄,与乡下大不相同。可惜,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也许他真得不知道,也许他知道而不说,故意装作不知道。我私心里,是希望他真的不知道吧。有时候,却有希望他能够知道。人,就是这么矛盾,没有法子。

  他的府邸,不仅仅是太尉府邸这么简单,而且还是一个特殊的机构………特务训练机构。

  而我,从此就要做他府邸三十多个间谍中,最寻常而普通的一个。

  好吧,我接受。要是没有这个人,也许,三年前我已经饿死在黄蓬镇的街头,要是没有这个人,我哪里会有三年的好日子过?其实吧,我竭力让自己这么想:其实他心里是舍不得让我来做间谍的,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三年三年又三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年呢?又是一个三年过去,我十六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绝美,称得上是一代绝色佳人。

  张定边对我,也越发看重起来。他亲自教我武功,亲自教我为人处世的一些道理,我私心里常常觉得,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我,要不然为什么他会对我比对别个要好很多呢?

  与庄老妪、墨大夫、牛书生等人一心想去执行任务不同,我希望可以一直一直守在张定边的身边,任凭日子如水,就这么一天天流逝。只要能看到他,我心足矣。

  可是执行任务的那一天,还是来临。而且,那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任务。

  任务虽然大,其实却也简单,就是去杀一个平凡的女子。那个女子名叫徐碧仪。

  徐碧仪原本也是个很平常很普通的女子,只是因为她的哥哥是名动天下的徐达,而夫婿是雄踞应天的朱元璋,她就变得不平凡起来。

  这不平凡却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运气,只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杀身之祸。杀徐碧仪的原因,显而易见,就是为了离间徐达与朱元璋这两个大人物。

  我常常的想,徐碧仪也当真是个可悲的女子,她也许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会成为她被杀的理由。而且故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要死在最爱的人手中。

  做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有了牵绊,有了牵绊,就不能很好的完成任务了。训导我们的人,教我们说。

  我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仍旧遏制不住我对张定边的感情。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只好悄悄的把它埋藏在心里。既然爱他,那么就为他解决这后顾之忧吧。既然爱他,那就好好为他做事吧,我对自己说。

  之后,我被安排进了李善长的府中。我不知道李善长知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想他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他是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和项上人头来冒险的。

  只是这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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