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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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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们北方牛马汉子太粗鲁,不如你们南方骗子心眼细。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以后啊,我会把她当作鲜花轻轻采,把她当作婴儿软语哄,把她当作神灵来供奉,决不让狂风暴雨侵害她。你就快将照片给我吧!”
姚令闻把照片递过去,高书记擎着仔细瞧,那高兴的劲儿,像火上浇油,火苗发疯地蹿。以往他两片大刀似的宽黑的眉毛,只会倒竖,今天却蜕变为轻盈的鸟儿的双翅翩翩飞,他那特高的身子有如油井钻杆飞速转,那五彩缤纷的高声赞语,更如油田井喷冲九天:
“嘿!这不是池新荷吗?这不是池新荷吗?几年不见,一个天真活泼的小美人,竟长成了这么个超群脱俗的大姑娘。你看你看,她,乌亮的长辫子,红扑扑的苹果脸,两弯新月眉,一双会说话的眼,真的搅得人心如陀螺呼呼呼呼地转。人们常赞美女美如画,美如花,美若天仙,其实,花呀,画呀,天仙啦,哪能比得上她!”他停止脚步,对着照片,鸡啄米似的笃笃地吻,然后痴痴地凝视着,如誓天祈神般地说,“池新荷呀,池新荷呀,你那婉转哀怨的《黄河怨》的歌声,深夜常在我耳边响,你那如火燃烧的白毛女的英姿,经常走进我梦里。八年啦,八年啦!你在地区文艺汇演上的音容笑貌,我至今一刻也没忘记。如今你投入我的怀抱,那是我得到了价值连城的和氏璧!池新荷呀,我向你发誓,今生今世,我会把你当作观音娘娘供在神龛上。”
见到高达虔诚、疯狂、古怪的丑态,姚令闻不禁想起了他像个久离母亲的婴儿见到了娘,忘无所以地将头在妈妈怀里窜动哭着唤妈妈那样,一种鄙薄的哂笑禁不住暗暗浮现在他那长脸上。可是,可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书记狂爱着的这个女人,是欧晴,毕竟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池新荷。一个是花,一个是木;一个是梁,一个是柱。书记爱到这分上,他移花接木,偷梁换柱,肯定会成功。不过,欧晴的容貌、品德、才具,哪样都不及池新荷。如今他饥不择食,遇上有奶的叫化婆也喊娘。他得抓住火候,八块牌向天打,告诉他她是欧晴报丧池新荷,将事情的原委说通透。打个钉子覆个脚,日后书记就不好责怪他。如果含含糊糊,蒙混过关,事后书记知道了,那就是犯了欺君罪,将来,招致怨府下不了台。于是,他就不急不缓提醒书记道:
“你知道吗?高书记。照片上的人是欧晴,不是池新荷。她能歌善舞,水灵灵的,长就一副花模样。她的姿色、才艺,那样都不比池新荷差,可长出这花儿的土壤、根子却完全不一样。池新荷的爸爸是漏划右派、**,生长她这朵花的土壤、根子黑到了家。她又自甘堕落,把自己这朵鲜花插到右派竹海那堆牛粪上。她已经臭不堪闻,脏不忍睹,我怎么还敢把她介绍给您书记,玷污您书记的红根子?因此,这一年来,为了立功赎罪了。访遍了昆阳的山山水水,总算在皑皑的雪山上,找到了这朵冰清玉洁的雪莲,现在就敬献给您。切望书记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明白我的一颗耿耿忠心。”
“令闻啊,别人说你是我的一条忠实的狗,我看,这个这个,这还说得不够,依我看,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要什么,你已早知道。是嘛,你说甜的,当然不会苦,我相信这个女娃娃比池新荷强百倍。嗯,你好好地为我办妥这事,我决不会亏待你!”饿急了的汉子,吃上苦菜也觉得甜,如今高书记找老婆,只要是个女的,姿色勉强过得去,他就会心满意也足。何况欧晴还有八九分姿色,在他的心目中,远胜过胡大姐,他能不心花怒放吗?高达眉飞色舞、快步走过来,急骤地拍着姚令闻的肩膀说,“令闻啊,这件事你办得好,办得真好!这个这个,你真的救了我的命!不过,我是个急性子,吃菜一煮三鲜,打铁就是要趁热,这是我以往惨痛经验教训的总结,是吗?今后我的爱情,这个,不能像放风筝,我只远远牵着条线,让风筝远在天边飞。那样,一旦线断了,风筝飘就无处寻觅。嗯,我的老婆应该是我的专车,我要天天坐,时时摸,谁也休想去碰它。这个这个,我是个东北的莽汉不怕烫,就是爱吃煮得翻滚翻滚的热豆腐。令闻啊,如今已是五月底,距儿童节还有一星期。我看,我们都是革命者,这个这个,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做文章(。dushuhun。),不需文绉绉,不能慢腾腾,要发扬革命战争年代的冲锋陷阵的精神,以革命的精神办婚礼。我看有那么三天的准备足够了,是嘛。如今人们结婚不择黄道吉日选节日,那么这个,我的婚期就定在‘六一’。”
“书记啊,我的老祖宗,您性急也不能急成这样子!做件衣服从选料、买布、裁剪到成衣,也需一周多,盖幢房子,选址、设计、备料、建造、装修,到人住进去,至少要半年。当然,建筑物的大小贵贱不一样,秦始皇的阿房宫,修了几十年还没修完,可搭个茅厕不要三天。结婚生子是人生的大事,您贵为书记,怎么能将它当作搭茅厕?何况您是结婚,不是生儿子,把婚期定在‘六一’儿童节,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我的好书记啊,婚期是不是往后挪一挪?”听书记这么说,姚令闻心里火烧火燎,急黑了脸。因为他虽口出狂言,说能马到成功办成这件事,可事实上他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提及,到如今什么事也没做。即没有与劳昆通气,也没有跟欧晴说清,这只是他刚刚画的个“饼”,高高地悬在天上,又怎么能“充”书记的“饥”?而目前劳昆欧晴正在做结婚的准备,干柴烈火,烧得正旺,要熄灭这场冲天大火,谈何容易。因此,他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逼劳昆、欧晴就范。于是他就一推二拖三磨地这么诓骗书记。
“姚令闻,你说我急,我怎么能不急?这个,我到昆阳已有十年了,你已经换了两个老婆,可我一直打光棍,是嘛!你,你饱汉不知饿夫饥,我饥肠轱辘,你还要我见了鱼肉不吃,让我的口水流成河,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嗯,我看,‘六一’不妥,就铁定在‘七一’。姚令闻,你,你装出一副菩萨面,却包藏着一颗豺狼心,一时软推,一时硬磨,又要让我放风筝。如果这也做不到,那样又不行,那么你就给我滚!我就不信,死了张屠夫,就只能吃附毛的猪肉!”高达听姚令闻说要如修阿房宫那样,婚期遥遥往后推,心中实在冒火了。可是,姚令闻心里知道,办事不像说白话,几句能包罗上下几千年、纵横几万里;做事如走路,要一步一步走,二万五千里长征,落下一步也就没走到。要说服劳昆、欧晴,他姚令闻的嘴巴还不知要磨去几层皮?因此,坚持婚期推后这点,他如果不一脚踩定不能移,事情就全会乱套。此时他灵机一动,又想出了一个新点子,于是又摇尾乞怜、嬉皮笑脸地说:
“书记啊,我的老祖宗!忠心耿耿的狗,怎么会咬主人?我这样做,也是为您好。目前,欧晴还不是**员,你要把她调入地委机关,做您脚踩手摸的‘专车’,可机关能有什么差使让她干?你让她当谁都能使唤的普通办事员,她没面子您脸上也无光。我想抓紧时间,‘六一’整理材料,让她‘七一’宣誓,突击入党,再调入地委机关,就可以当‘长’,这样,她头上有光环,您也很风光。至于急那个嘛,您是老革命,苏联当年流行‘一杯水’主义,男女之间喝上一杯水就成事。这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今提倡学习老大哥,您可以天天依样画瓢,然后锦上添花,细描细绘添枝叶。这水呀,您可以一杯一杯地接着喝,谁还敢干涉您喝了多少杯水!您下农村不方便,就约她到地委大院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那岂不更富有诗意?”
“你这猴头就是鬼点子多,你就是我的军师诸葛亮,这个,一切就照你的意见办。今天我请客,饱饷士卒,可你今后冲锋要更勇猛!”
书记笑说着,打了个电话,厨房里的师傅马上送来了丰盛的酒肉。旗鼓相当的两双铁筷子,抖擞精神鏖战,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几十回合的激战过去,风卷残云,鸡鸭鱼肉被吃得精光,桌上只剩下横七竖八的鱼刺鸡骨头,真让人想起杀得天昏地暗的尸骸枕藉的古战场。
姚令闻打嗝挺腹走出办公室,书记醉眼朦胧,望着他殷殷地嘱咐:
“令闻啊!天塌下来,这个,你,你可以不管,可以不管。你要全心全意,全心全意办好这件事,是嘛。我日日夜夜在等,嗯,我日日夜夜,在等候你的好消息!”
姚令闻闻言,好似领了圣旨的钦差,马不让停蹄,急如星火往回赶。下楼一步越两极,陡峭的楼梯变成了平直的阳关道。院子里,翠柏苍松直摇枝柯向他频招手,脚下弯曲的水泥路也似乎拉直了,天边,一只骄傲的苍鹰在悠悠盘旋,树上,一行飘逸的白鹭惊起飞上青天。啊,好一派自由的新气象,姚令闻直觉得凡夫俗子骤然变成了仙。……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19穷途痛哭,无奈劝弟戴绿帽;长线钓鱼,只能以“妻”为钓饵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32 本章(。dushuhun。)字数:3498
时间这么急迫,姚郎回家探母计划只能打水飘,他以马拉松赛跑的速度,向轮船渡口冲刺。五六里路,中间还需渡过昆江,就只有半点多钟,他就跑到了。机会这么凑巧,他才跳到船上,轮船就起锚了。五月的骄阳似火,除了撑船的舟子还在甲板上来回撑篙外,大家都挤进了船仓。可是他周身大汗淋漓,便只得迎风站到船头,忍受着如烈火的毒日的无情的烧烤。汽笛嘟嘟欢歌;凉风忽忽吹拂;昆江南面广阔的平畴上,禾稻绿波滚滚;北岸鳞次栉比的栋宇,错落有致;江上白帆来往穿梭;天际苍鹰自由翱翔。他的一颗心逐绿波,追白帆,凌苍鹰,似汽笛嘟嘟欢歌,如凉风吹拂那么惬意,他真有一种难以言传的高兴。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枯木逢春发新花。这一年来他痛切地领略到了北国寒风的冷以为自己会像只在严冬到来没有找到洞穴、暴露在荒郊的癞蛤蟆,等着他的是彻底灭亡的命运。没想到峰回路转,南国又春回大地,他又可以如鲲鹏展翅高飞了。他想,用情爱的绳索牢牢套住高达,牵着他为自己引路,今后当部长、专员,前程远大。甚至顺利走过因他牵的线搭的桥,直上青云,攀上了省级领导的高枝,也并不是做不到。到那时,他放纵亢奋的羽翮,可与雄健的苍鹰蓝天比翼;他恣情奋力的健臂,能共长鲸掀波涌浪。
可是,人有一张脸,树有一层皮。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副县长,怎么能出尔反尔,话才说出口,就掌自己的嘴。他清楚地记得,表弟劳昆与欧晴的婚姻,还是上个月他亲口敲定的。表弟穷追欧晴两年多,可欧晴就是芳心另有所属,看不上他。她先是一相情愿热恋着永远,永远虽然有妻子,她却说那是封建包办婚姻,不能算数。及至永远命途多舛,阴沟里翻了船,戴上顶右派帽子,给压到五台山下,这才掉转头追逐他姚令闻。反右后他刚刚升区长时,她甚而至于像向他摆弄腰肢,淫声荡气地笑着,赤裸裸地说:
“我的好令闻,尊夫人生就副汉中盆地相,本来不值得尊敬。大概那时你没米下锅,饿不择食,才吞咽了这碟苦菜。后来,把她不争气,被划为了右派,按照上面有政策,你们得离婚,你会即刻穿上西装革履,扔掉那只烂草鞋。你能不能告诉我,未来区长夫人的宝座,应该属阿谁?也不知我有没有这福分。”
姚令闻向她说:“我已另有心上人,这兴许是你的逢场作戏,千万不能认真。”可是她反说:
“如果你另有心上人,我们就平等竞争,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不一定就会输给她。”
不管怎么样解释说明都徒劳,姚令闻只好用事实证明。于是他快刀斩乱麻,闪电式地与汪凤绮结了婚。当然,姚令闻擅长使用平衡术,他提拔牢昆先当教导主任后当校长,上个月才说服她嫁给劳昆。可是他估计欧晴还会缠着他。如果今天再要她攀上地委书记这高枝,极大地满足了她凭借好风上青云的欲望,她肯定一百个答应。同时,这样也斩断了他与她花花草草的纠葛,消除了自己不安全的隐患,一箭双雕,一好百好。
可是,劳昆那边怎么说呢?他是自己的亲表弟。他可以六亲不认,狠心摔掉他,可自己的母亲一定不答应,他总不能连含辛茹苦、生他养他三十年的母亲都不认?他清楚记得,刚刚解放,舅父家的表哥结婚,母亲带他去参加婚礼,还要他邀几个同学参加,替他们陪“高宾”,他就邀李健人同去。他们虽然还是嘴上没长毛的辈分低的学生,可是在众多亲友参加宴会的情况下,要他们坐上席,陪高宾。他舅父还抹着八字须,骄傲地向亲友解释,神龛上写着“天地君亲师”,这“师”就是孔夫子,就是教书先生,就是读书识字有文化的人。他们年龄虽小,也是“师”啊,理应坐上席。可是他们这两个“师”呀,偏偏又不争气,一点也不懂得陪客的礼数,上桌三扒两搅,鼓眼一吞,没有半点钟就吃完离了席。把女方送亲的老亲家、大婶、二伯、小舅子,通通晾在“高宾”席上,气得他舅父又吹胡子又瞪眼,他母亲只好拉着他又入席,一直尴尬地陪着“高宾”吃完才算完。他和李健人都觉得对不住亲家爷、长辈,十分歉疚,可亲家爷、长辈却都说,还是读书人明理,待客礼数周到。他舅父更拉着他的手动情地说:
“令闻啊!你的表兄好几个,合起来,斗大的字认不得两箩筐,别人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我们也说不出个什么理。今天你们读书人到我家里做客,大长了我们家的志气。你的表弟还年小,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送他读书,你就把他带到城里去。”就在二表哥的婚后,姚令闻的妈妈就把劳昆带回了家。
后来姚令闻又通过非常手段让劳昆考取了昆师。劳昆学业不好,可体力不错,重点学体育,毕业后,他让劳昆到过虎岗中学任体育教师。同来的还有同班同学欧晴,那是因为劳昆深深爱着她,特意向他推荐的。两年多来劳昆追她,始终沾不上边,经他姚令闻说合后,劳昆特地回家通报了,舅父按他姚令闻定下的婚期,正在紧锣密鼓啊准备。他如今这么做,这,这,这不是要表弟的命?这怎么向他说明,怎样向舅父交代呢?
想来想去,姚令闻的心都懵了,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站在船头,他下意识向前移了一步,那只脚踩到船帮上,身子向水下倾斜,幸好在船上起锚的船夫立刻拉住了他。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在这世上活动的空间,并不是与他想像的无限宽广,它只有这船的甲板那么大,超越这个范围,他就会沉入水底,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他再望着天,天没有那么蓝了;望着广袤的田野,禾稻也没有那么绿了。他依然定定的望着远方,穿梭的白帆,翱翔的苍鹰,似乎业已呆滞,早丧失了勃勃朝气,那汽笛嘟嘟也似寡妇在忘情悲泣……
姚令闻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想搜寻些稍有生气、能让他片刻开心的东西。可他见娇花堕泪,闻桨声呜咽。船缓缓行进,他的心渐渐沉入水底。眼看船快靠近过虎岗的码头了,他真觉得自己没脸到学校去见劳昆。他望呀,听呀,恼呀,他觉得蓝天灰暗了,平原上的禾稻萎蔫了,翱翔的苍鹰、悠悠的白帆更呆滞了,仿佛世界的末日降临了。他想,要是这船儿永不靠岸,老是这么悠悠地飘着荡着,悠悠地飘着荡着,泛舟五湖,漂泊江海,那该多好啊!
可是突然有一个声音将他从死一般的梦里惊醒了,像寂静的夜里突然爆炸,他听到有好几个孩子齐声高叫起来:
“好大一条鱼呀,好大一条鱼呀!”
“伢子,你们老说我钓不着鱼,你看,你们几个钓的加起来,也没有我的这条重。这就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前面船码头不远的地方,一个中年男子,将一条尺多长的鱼和着钓竿一起举在空中,望着几个跳起来孩子,得意地高声说。此刻,姚令闻顿时心里一动,嗫嚅的唇间,反复着“放长线,钓大鱼”声音。他突然觉得阻塞他思维流水的闸门给打开了,天又蓝了,禾稻更绿了,呆滞的苍鹰白帆又活了。他想,循着这个思路,去开导劳昆,那无异于庖丁解牛,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姚令闻也老大不小了,可船还没有停稳,他也像不落板的少年一样,跳下了船。
他匆匆地向学校走去。走近学校,认识他的老师都姚县长长,姚县长短,嘘寒问暖,表示对他的无比恭敬。要是以往,他会一个个握手笑答,以显示他的自骄自傲而又谦逊随和。可今天他没这个闲工夫,他随便草率敷衍,点点头,就溜过去了。有人传语,劳昆立刻跑着迎出校门。一把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着,大喜过望地说:
“姚县长,不,大表哥,我正准备到你那里去看你,没想到,你竟如菩萨仙人,洞悉人意,飘落人间来看我了。”
旁边围着献媚的人,都说,县长大驾光临,一定又有重要的指示。姚令闻好似衣锦还乡,有说不出的高兴劲儿,可又觉得他们与自己的身份不帮配,不想多说话,就随便敷衍说:
“没什么指示,只是近一向工作太累,想来钓钓鱼,放松放松,放松放松!”说过,头也不回,向办公室走去,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他原来坐的校长宝座上,翘着的二郎腿不断地摇,很有几分洋洋自得地对侍立在一旁的劳昆说:
“劳昆,不,我该呼劳校长了。劳校长,坐上这张椅子,你的感觉如何?是不是一昼夜间就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而那些过去比你高大的人频频对你弯腰,不是也变得矮小多了?表弟,坐上这宝座,你是不是有似仙子腾云驾雾的飘飘然的感觉?”
“表兄,不怕你笑话,我的确有这种感觉,真的,的确有这种感觉!不过,这一切,这一切都是表兄给的。生我者父母,活我者,你表兄也!表哥的大恩大德,今生今世我不会忘记!”劳昆的脸上荡漾着得意的笑,可仍旧如太监侍侯皇帝那样,垂手侍立着。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19穷途痛哭,无奈劝弟戴绿帽;长线钓鱼,只能以“妻”为钓饵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33 本章(。dushuhun。)字数:3603
“昆表弟啊,这还是个开头呢?只要你听我的话,你的权力就会逐渐膨大,这把椅子就会渐次升个高,往后这种舒服的感觉,就会如早晨刚刚在河谷里生成的雾,待会儿就会弥漫整个天宇。那才像杨贵妃与唐明皇一道沐浴华清池,十万八千个毛孔,个个都舒服。”姚令闻恣意夸赞权力的神奇,极力诱使劳昆就范。
“表哥,今后你的话,就是皇帝的圣旨,要是违背半句,你就可以砍我的头!”不过,劳昆毕竟不了解姚令闻的真意是要割他的心头肉,他还被蒙在鼓里。他头脑里如洪水中的旋涡,还在高速地转着,“这次回家,我把我就要与欧晴结婚的事,告诉了家里人,家里人个个都喜欢得不得了。我爸爸还说,‘我们家出了个状元,又要带回一个文曲星,那是祖宗八辈子积的德,更是你表哥施的恩,你以后要把表哥当菩萨敬。’爸爸还说,‘现在农事太忙,暑假天气太热,婚期就定在全国大喜庆的日子——‘十一’国庆节。那时,天不热不冷,你表哥休假,也请他邀李校长来喝杯喜酒,如果他们能来,那是皇帝老子临幸我们家,多大的荣耀啊!表哥,你说,我爸的这种安排行不行?”
此时,厨房的李师傅送来了酒菜,姚令闻见劳昆还沉浸在幸福的温泉里,如果立刻刮起北风,在他头上泼冰水,让他感到末日来临,他在办公室里号哭起来,老师学生见了,多不好看。于是就顺口敷衍说:
“不说这些了,这次我来,主要是为了放松身心。快点吃,吃完陪我去钓鱼。”接着,姚令闻就海喝鲸吞起来,一刹那,办公桌上,鸡骨鱼刺山积。他站起来摸摸肚皮说,“好吃,吃饱了,今天钓鱼,就是钓到半夜也不会饿。走!我们去听江亭。”于是,劳昆急急地跑步去拿钓竿,姚令闻连连打着饱嗝,挺着便便大腹,缓缓地向楼下走。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听江亭。
说是“亭”,其实,现在没有了亭,年久失修,去年倒塌了。不过,亭旁的那棵枝叶繁茂、高耸入云、亭亭如盖的枫树仍在。当年,自称烟波钓徒的姚令闻,还着人在树下临水处,开辟了一块丈来长的坪。这里,夏日阴凉,冬季背风,确实是个理想的垂钓处。那时,姚令闻常常在此地垂钓,还胡诌什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钓翁之意不在鱼,而在钓”。以后,升迁了,他还把他那可伸缩的金属钓竿留下来,每年还几次到这里垂钓,算是荣归故里,不过,他丝毫没有汉高祖衣锦还乡过沛的那份悲凉,只有因让人瞠目乍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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