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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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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双,现在,他们被尚文在床上双双拿住,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懵懂一时,竟栽到在这个乡巴佬手里,声名毁于一旦。如今他已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好动弹,就只好央求柳沛云前去应付。柳沛云这才怏怏地前来开门。
    ';他在这里';,究竟在哪里?怎么没见到人?尚文故意显出惊诧的样子,盘根究底地问。
    姚令闻深知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面,自知今天的事,无法敷衍过去。便极力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拨开帐子走出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尚校长,昨晚我与柳老师谈工作,疲倦了,就在他床上躺了一阵。没想到一下子就天亮了。柳老师,你说是不是?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柳沛云乜斜地望着尚文,随声附和怯怯地回答。
    是吗?姚校长,即使是这样,那你,那你也睡错了地方!尚文带着嘲弄的语气说,并顺手捡起昨晚被柳沛云撕破的丢在地上的那张纸,摊在书案上拼好。吃惊地说,姚校长!姚校长!恭喜恭喜!原来你要结婚了。
    是的是的,我们准备——,不!我们决定——就在最近结婚。届时还要请你赏光。姚令闻满脸尴尬地敷衍着。
    尚大哥,我一向把你看作亲哥哥。一件这么大的事,没有同你商量,我就草率地决定了,实在对不起。好哥哥,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丢了你的脸,从此不理我。柳沛云愧疚难当,泪流满面地哭着说
    柳老师,我的好妹妹。你能找到姚校长这样的好丈夫,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你丢脸?说着,又转过脸来,对姚令闻严肃地说,姚校长,昨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哦,还有赖昌知。除此之外,没有别人知道。我没有妹妹,我一直把柳老师当自己的亲妹子,那么,我就占你的便宜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夫。你好好地待她,我非常感谢,如果你让她受委屈,我决不会放过你!
    姚令闻听着他严厉的说话,看到他全身湿透的衣服,知道他昨晚没有回家。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呢。于是他也只好赧颜地承认一切。并谄谀地对尚文说:
    尚校长,这样说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是她的大哥,就是我们的大舅子。我们的事怎么办,一切听你的。
    尚文又从地上捡起柳沛云的那件被撕破的短褂和姚令闻摔在地上的那条三角内裤,话中有话,貌似诚恳地说:
    姚校长,你把我当作沛云妹妹的大哥,我愧不敢当。你写的这个字条,情深义重,我就留作纪念。这些破布,就让我拿去做抹布吧!我该做早饭了。你们就好好聊聊吧。
    在尚文敲门与姚令闻理论时,赖昌缩着乌龟头,站在一旁不吭声,趁尚文不留意,即刻溜出了门。回房的路上,赖昌痴痴地想,真倒霉,原来还以为,自己吃不着鳝鱼肉,总还可以啃个骨头喝口汤。如今经这个乡巴佬一搅和,弄得一团糟,今后恐怕鳝鱼的腥味他都闻不到了;以前柳沛云是水里的月亮镜中花,他捞不上,摘不到,总算还能看到,以后成了姚令闻的妻子,他怎么还敢看?他真的恨死了尚长子。尚文与姚令闻唇枪舌战后,回头已不见赖昌了。返身走进厨房时,尚文见他呆若木鸡,就在他肩上猛的一拍,说:
    赖老师,你怎么是这么个缩头乌龟?我麻了一下眼,就不见了你的鬼影子。还呆着干什么。学生就要来了,来,我们快点煮饭。
    吃过饭后,姚令闻上午听课,下午开会,整个活动,中心学校的老师参加了。会上姚令闻如市场上声嘶力竭地叫卖的小贩那样,大力表扬了尚文,柳沛云。王八敬神,总算走完过场。尚文也真真假假,简要地肯定了柳沛云和赖昌对学校的贡献,最后,他慎重宣布,姚校长和柳老师近期结婚,他是他们的介绍人,他又是柳沛云老师的大哥,婚事由他操办,届时他请大家都来吃喜糖。
    两个星期后,姚令闻和周沛云正式登记结婚了。尚文为妹妹制了一套被褥作嫁妆,柳沛云也因有这个哥哥衷心的支持,也就放心了。
    这期期末,开教师大会时,洪家垸小学被树为全区的典型,尚文又被评为出席县里的唯一的模范教师。姚令闻甚至还当着别人的面,呼尚文做大舅。
    只是尚文心里清楚,姚令闻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9俊杰云集,学校展露新颜;知己重逢,老树又开新花 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5 本章(。dushuhun。)字数:2747

    9俊杰云集,学校展露新颜;知己重逢,老树又开新花转眼就是一年,新的
    学年又开始了。在新学年里,过虎岗学区的变化很大。小学要实行五年一贯制的
    试点,完小进行戴帽办初中。还在上学期,过虎岗完小在原来祠堂的两旁,
    筹备各建一幢两层四个教室的楼房。如今,两幢崭新楼房落成了,外面红砖墙,
    里面白粉壁,玻璃门窗,耀眼闪光。原有的祠堂门也粉饰一新,原祠堂的大门之
    厕,挂着块白底黑字的竖幅牌匾,上写着:过虎岗完小附设初中班。按姚令闻
    的说法,过虎岗完小所在的祠堂原是虎,楼房修建在祠堂两旁,便是翼,
    这叫如虎添翼。新学期开始后,教室全集中在新建的楼房里,区联校也设在这
    里,新招四个初中班,人员大量增加,住房短缺,就把原有祠堂里的教室改作教
    师宿舍、办公室。
    人的因素是决定一切的。姚令闻也曾熟读《三国演义》,深知冢中枯骨、
    守户之犬,虚有其表的人,是办能成大事的。只有胸怀大志,腹有良谋,
    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的有识之士,才能成就大业。此时,他俨然以
    当年的曹公自居,踌躇满志。决心调集精兵强将,开辟过虎岗学区前所未有的新
    局面。为此,到地区缠着尤冬梅,在县里扭住池中伟,去昆师拽着李健人,要求
    分配一批有作为的人来,支持他的教育革命的试点工作。各级组织都为他开绿灯。
    昆师的实权派李健人与他交情深,道得古雅点,叫刎颈之交,说得粗俗点,是狐
    群狗党。他敞开昆师大门,应届毕业生任姚令闻挑选。在莲师,他通过池中伟的
    关系,也挑了几个。因此昆师的竹海、永远、黎疾,莲师的池新荷等几个高材生,
    都云集过虎岗。竹海在昆师曾任学生会主席,数学拔尖,被任命为过虎岗完小服
    设初中班的教导主任,数学教师。永远任政治、理化教师,学校团队负责人。黎
    疾任文学课、历史课教师。当年,语文科文学与汉语分科,文学科以文学发展史
    的顺序编排课文,一册内容全是古典文学,汉语教学汉语拼音,学习普通话。于
    是又让精通古典文学的老教师林镇南,教一班文学课,兼全区教师的文学科辅导
    教师。池新荷任汉语课、音乐课教学,兼全区普通话辅导员、文艺活动辅导员。
    洪家垸初小也扩大为完小,开始五年一贯制的试点。也派了好几个新人去。本来
    姚令闻想让永远兼任区团支部书记,撤掉洪家垸小学校长的原来的团支书职务,
    但是,尚文是他是地区和县里的老模范,兼之新近他又抓住了他的作风问题的把
    柄,他除了唱他的赞歌外,哪里还敢打草惊蛇,得罪他。因此,仍让尚文官居原
    职。尚文可没有他那么多小肠子,见姚令闻工作有魄力,重视人才,且具体措施
    得当,学校工作蒸蒸日上;又觉得他待柳沛云还不错,打心里十分高兴。他想,
    自己的学校要升完小,肩上的担子就更沉重,他要向有经验的人虚心学习,向新
    来的同志学习,谋求学校的快速健康的发展。
    一个区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优秀的青年教师,正像萧条的冬天过后,生机勃
    勃的春天降临,旧貌遽换新颜。有如一架运转不甚灵活的机器,注入了优质的润
    滑油,摩擦卡壳的现象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和睦顺畅而了无隔阂的鱼水关系。
    其他方面暂且不说,单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可喜的变化。开学不久,教
    育工会改选,永远被选为工会主席。他领着新当选的年轻人,先后办起了《教工
    生活》小报,开展了一系列学习、文娱、体育活动,把大家的心紧紧的拴在一起。
    工作拧成一股绳。以往工作,日行往往难达五十程,可如今一夜也能走百里。姚
    令闻见如此这般,那阿拉伯半岛般的下颔之上,频频泛起笑的涟漪,他那阴暗的
    心里自鸣得意,他觉得那些处在领导岗位的同代人,与自己比,只不过是蹩脚的
    苯驴,而自己则不啻是千里马,准确地说,应该说他是能慧眼识英才的伯乐但是,
    这些年来,其中有一个人,似乎像岸边的岩石,任凭风吹浪打;浪碎了,水洄了,
    他他依然是坚岩峭壁,没有多大变化。他就是老教师林镇南。五十多了,人们都
    尊称他作南爹。以前他在这个学校教高小算术。他是过虎岗镇人,父祖两代经
    商,他早年读过私塾,后来到省城新学校读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后一直在
    省城一中教国文、历史。他早年丧妻,独自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拉扯大,让他完成
    了大学的学业。就在大学毕业的一九五零年,美帝国主义发动了侵朝战争,他儿
    子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将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在朝鲜战场上。从此,他就孤零
    零地一人。只是党和政府、人民群众,对他关怀备至,精神上给他以很高的荣誉,
    头上戴着烈属、县人民代表、县政府委员的光环,每到春节,县政府还派专人来
    给他拜年。因而他才不感到孤寂。他在过虎岗镇东头闹市有幢老屋,原来是经商
    的店铺,后来林镇南在外教书,房子就一直锁着。抗日战争后期,日本鬼子打到
    省城,他逃难回到了家乡,从此在过虎岗高小教书。他年纪虽不算老,但身体虚
    弱,肌肉麻痹,手指颤抖,书写不便,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他,抛却了他的看家
    本领,不教语文,蹩脚只教算术。本期,为揽贤才,他的茅庐,姚令闻不止三顾。
    是诚心感动了他,还是另有原因,总算他勉为其难,愿出山效力,担任了现在的
    工作。不过,他还像过去一样,哀伤孤独的情怀依旧。好像浓霜打过的茄子,萎
    蔫皱缩,毫无一点生气,工作之余,整日恹恹地默坐。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9俊杰云集,学校展露新颜;知己重逢,老树又开新花 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5 本章(。dushuhun。)字数:3305

    永远是个一心与人为善的人。在昆师,他先当班长,后来当过学校团总支副
    书记。他是回族人,学校尊重他的民族习惯,特例为他开小灶。他不吃猪油猪肉,
    专吃牛肉鸡鸭。可同学偏偏跟他闹着玩,吃掉鸡肉让他啃骨头,吃光牛肉让他喝
    残羹。他却毫不介意,反说肉烂汤有味。更有甚者,有些捣鬼的故意在他的菜里
    塞入猪肉,掺入猪油,他知道了就不吃,不知道时也吃了。这些捣鬼的还讥讽他
    是汉族人的私生子,四不象的变种,可他反笑说,变种就是生命力强。总之,别
    人可以亏待他,他却从不亏待人。他待人,就是那么诚恳、热情、忘我,时时刻
    刻将别人的冷暖放心上。永远到这个学校后,与林镇南老师毗邻而居。面对南爹
    的孤独无依,对他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每日端茶送水,叠被铺床,买东买西,
    送往迎来,几乎他全包了。林老师过意不去,执意不让他干。他说,如果你把
    我当作子侄,这样做,就是理所当然啰。从此夕阳之下,碧水之滨,田塍路上,
    过虎岗便出现了这么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田野上有一双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
    白一黑、一老一少的身影儿,在缓缓移动,寸步不离。那高瘦白头的就是林老师,
    那矮胖乌发的自然是永远了。说也奇怪,白头人好穿白衣服,远看像个大夫;近
    看他皮肤黎黑,瘦骨嶙峋:黑白对比如此鲜明,简直是一株挺立在漫天冰雪中的
    千年古树。那矮胖乌发的偏爱穿黑衣服,连热天穿的衬衣背心,也同乌鸦一样的
    毛色,远看犹如一头壮实的水牛;可近看,胖乎乎的皮球似的圆脸蛋儿,圆滚滚
    的手臂,竟是那样的白,那样的嫩,好像吹口气皮肤就会破裂,就会流出牛奶般
    的液汁来,好像身着黑褂的胖娃娃。黑白对比也是如此鲜明。
    日子长了,话就多了,他们已忘形到了尔汝。白胖的脸膛上春风频频吹送,
    黑瘦的颜面屡屡挂笑。黑瘦的毫无保留地把从险峻的书山中掘出的知识的金子,
    从烟波浩淼的哲理的海洋里捞出的智慧的珠玉,都无私地馈赠给他。为他的智慧
    方塘引入了源头活水,使之清亮如鉴。白胖的觉得自己的头脑日渐丰
    富起来,身材日渐挺拔。
    日子长了,他们的队伍渐次扩大,如南飞的大雁,拉成了长长的一线。除了
    胖永远,还有竹脑壳,黑藜棘……甚至连穆桂英的队伍也给拉出来啦。落日
    之下,碧水岸边,田塍路上,他们或忘形笑语,或引吭高歌,使整个田野变得色
    彩绚丽,生机勃勃。特别是池新荷的清亮悠扬的女高音,止飞鸟,遏行云,招得
    过往匆匆的行人驻足听,让人们都感到,这普通人的生活,也是那么有滋有味,
    多彩多姿。林老师淹没在这激情如潮的队伍里,回到了人生的花季。他说的那汩
    汩泉涌的历史掌故、民间传说,让人捧腹喷饭。大家敬重他如父执,要他走在队
    伍的最前面,作龙头;他却视自己如童稚,硬要落在队伍的最后边,作蛇尾。他
    说他是响尾蛇,尾端开窍,响屁往往一串串,恐怕大家受不了。他还没有说完,
    哔啪,哔啪,哔啪的放屁的爆竹声,真的响起来了。引发大家嘿嘿、哈哈,
    恣情纵意地狂笑。
    大家看到他如今的笑,也想起了他往日的愁;见到他白天的喜,也想象到他
    子夜的忧。五十六岁的老人啦,半夜有个三病两痛,谁来照应?少年夫妻老来伴,
    看来他还得为他找个贴心的。大家脑海里浮起这个念头后,就责成永胖子为他找
    老伴。这事永远想来想去,得找尚文校长帮忙,因为他是本地人,待人诚恳热情,
    人缘又好,而且他与新来的几个人,似乎一见倾心。这期中秋节后的一个星期六
    的晚上,他曾邀竹海饮酒赏月。竹海后来说,尚文说这次吃蛇肉,永远是回族人,
    吃的禁忌多,恐怕有悖民族习惯,没有邀请他。而黎疾的相好在白浪湖,周末到
    那里去幽会情人,也不能邀请他。因此竹海就独享了这盘龙宴。后来尚文弄
    到了两条白鳝,不在周末,又邀竹海、永远、黎疾去吃个新鲜,此后他们就情同
    兄弟。永远想,找尚文这样笃情笃义的人办这个事,可以一百个放心。一个星期
    六的下午学区开会,永远见到了尚文。谈及此事,尚文说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
    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遇到,还得请他妈妈帮个忙。永远又找机会向林老师吹风,
    林老师始而坚决拒绝,继而有意,却赧颜不说,最终禁锢爱河的堤垸溃决了,他
    流着眼泪向永远诉说了这些年来,他的刻骨铭心的孤独与痛苦。他说他是应该走
    出这封闭的坟墓,到广阔的天宇里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于是他答应了永远,并且
    由衷地表示感谢。
    又一个星期日,林老师穿上了多年不曾穿的雪白的纺绸长衫,青布鞋里套双
    纯白的袜子。他那黑瘦脸、青布鞋,一上一下两点黑,更好地衬出他全身的白。
    他与永远迤逦来到了洪家垸完小。此时老师们或者回家,或者作家访去了,而尚
    文也准备离校回家,正在校门口等他们。见面随便闲谈了几句,便结伴来到尚文
    家里。
    虽然已是仲秋,太阳没遮拦地照着,还着实有几分热。湖区多荷塘,此时,
    红莲已谢,可荷茎擎起的绿叶,仍亭亭如盖。轻风荡起的碧波,一刹那便传到了
    彼岸,让人心旷神怡。隔着一丘稻田,尚文的家就坐落在一个环形的荷塘的后面。
    三间低矮的瓦屋,面向荷塘;屋上的烟囱里,白烟袅袅。塘中的圆洲上,植有一
    圈桃树,时令已过,桃花早谢,可丛丛绿叶着实可爱。房前塘后有个地坪,坪角
    点缀着几丛月季,盛开着粉红的花。刚走到地坪里,尚文就兴奋地高声叫起来:
    娘啊!贵客来啦。儿啊,太阳这么毒,快快请客人屋里坐!一声无限关
    切的话音刚落,一位精精致致的妇女,站在堂屋门口,向来人招手高呼。她,乌
    黑的头发梳成个茶碗大的发髻,着在后脑勺上;一根一端垂着绿玉坠子的长长的
    银簪,横插发髻上。白皙的脸庞微微透出红晕,黛色的柳叶眉深深斜向鬓边,她
    目光柔和,嘴角挂笑。天蓝色的短褂上套着条黑底红花的绣花围裙,长长的咖啡
    色裤管,衬出她仍然高挑苗条。要不是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要不是尚文呼娘,
    要不是有那双似莲瓣的小脚,别人定会认为她不过三十挂零的少妇,只能是尚文
    的大姐,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年过耳顺,是尚文的妈?好个风韵犹存的未老的徐娘。
    林老师目瞪口呆,想不到在泥水里滚爬的农妇,还这么秀丽端庄;永远也莫
    名惊诧,他也捉摸不透年近三十的尚文,竟有个如此年轻的妈妈!他们都情不自
    禁地在地坪中停住了脚步,呆呆地张望。还是尚文讪讪地提醒他们,他们才回过
    神来,走进了屋里。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9俊杰云集,学校展露新颜;知己重逢,老树又开新花 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5 本章(。dushuhun。)字数:3703

    屋里也与主人一样,精精致致。到处一尘不染,连灶台上也净如明镜,可鉴
    人影,不似别人家的那样烟熏火燎。各种物件,或挂在墙上,或陈列屋角,牵线
    成行,摆饰整齐。盛宴宾客的准备早做好了,堂屋正中的方桌上,放着只炊炉,
    燃烧正旺的炉火上的耳锅里,一只蹲坐的鸡的周围,沸汤翻滚翻滚;炊炉旁还有
    九个一色的青花瓷碗环卫着,组成正方形,碗里堆盛着鱼虾蛋蔬,有如群峰拱卫
    泰山。因为永远是回族人,除了没有猪肉这个菜以外,在农村里,能弄到的菜肴
    都弄来了。四人各坐一方,尚文斟酒,尚文妈荐菜,主人殷勤,宾客谦让,笑语
    喧喧。
    主宾酒酣,言归正传。永远咳咳两声,停箸清嗓,郑重挑明人人明白的来意。
    尚文妈就一一说明她为南爹物色的几个对象,品评每个人物的优劣。可南爹似乎
    并未认真地听,就一一予以否定。不是这个子女太多了,就是那个年龄偏大。而
    他那渴求的眼光始终盯着尚文妈。尽管她是过来人,是见过几回风浪的洞庭湖的
    铁麻雀,可是,当着自己的儿子,面对眼前的丘比特频频射来的金箭,她虽
    暖意融融,头脑晕眩,但也不免脸泛浅红,心突突狂跳。她带着几分羞涩,几度
    心酸,几种哀愁,几重矛盾,深深地低下了头。四十年前的如烟往事,一时涌上
    了心头。
    那时,她家住在过虎岗的西头,开过小小的杂货店,家境虽不殷实,日子还
    还得去。东头林家绸缎铺延聘塾师教育儿子,她爸觉得如今是民国,女孩子也该
    识几个字,也把自己女儿——也就是她春桃——送去了。师塾的先生叫尚仕达,
    少年得志,前清曾考中秀才。可惜宣统被革命者从皇帝宝座上掀下去了,打碎了
    他金榜题名的美梦,想仕达已终不能达。要糊口,无可奈何,便受聘做林
    家的西席。先生也带来自己的儿子,叫尚龙,先生为儿子命名的原意是希望儿子
    能登上龙头榜,入仕为官。可是,自己饱读诗书,康庄的仕途也全被壅堵了,怎
    么还能寄希望于儿子。失意之余,便将儿子的名字改为尚圃农,心想,时代大变
    了,他只能效樊迟学稼种蔬了。于是,她便与林家虎伢、尚圃农及其他的一些孩
    子,在一块同念《三字经》了。
    孩子是喜欢嬉戏的。他们念书之余,也不免做些什么过家家、捉迷藏、老虎
    赶羊、老鼠迎亲的游戏。他们做得最爱的游戏是老鼠迎亲。他们让她春桃头上搭
    块红巾扮新娘,虎伢与尚圃农争着扮新郎。新郎娶新娘要下聘礼,虎伢便将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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