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印苍苔之莫临非离-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整天神神秘秘的,看上去像个幽灵,也不知道她来苍心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十三香一边擦着马鞭,一边自说自话。
  “你怎么老是对她有意见,她哪里惹到你了!”白峥皱眉。
  十三香轻哼一声,“我可是实话实说,那你说,来这里这么久了,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我……”白峥被噎,面上有些尴尬,“我问了,但是她不肯告诉我。”
  “对啊,难道这还不叫神秘吗?”十三香停下动作,“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示之于人,这样的人难道不可疑吗?”
  “可是,可是万一她是有苦衷的呢?”白峥站起身,走了几步,突然灵机一动,“对了,我们入苍心宫不是要上交资料典籍的吗?要不,我们去看看她的?”
  “喂,我干嘛要去看呀,这关我什么事?再说了,那些资料都是绝密的,哪是你想看就能看得了的!”
  “倒也是,”白峥略一沉思,又来一计,道,“第一场比试的时候,考卷上应该有写名字的,我去翻考卷!”
  十三香无奈摇头,“要去你去,这么无聊的事,我没兴趣!”言罢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白峥忙叫住她。
  “你没听说吗,”十三香头也不回,脚不停歇地往外走,“魔主昨夜冒雨而归,好像身子不大好,宫主这边请了好些大夫过去,又统统被赶出来了,我从小在药堆里长大,指不定能帮些忙了!”
  白峥对着她已走远的背影做鬼脸,“这又关你什么事!”转念一想,顿时大喜,魔主病了,宫中定然多有松懈,那他去阅卷室偷看考卷,不也就轻松了许多,嗯,就这么办!
  牙白相映的身影顿时一闪而逝。
  ***
  拖着湿漉漉的衣裙回到了厢房,慌忙取出那时情急中拍下的背影,用干布又轻又重地擦拭着照片上的水渍,怕擦不干会坏,怕擦太重会破,患得患失。
  就着一身水渍坐在地上,失神望着照片:大雨磅礴中,英姿挺拔的背影即便模糊在雨夜里,我也可以一眼认得出,那就是他。
  我离他又近了一步。
  这样想着,脑子阵阵血冲,心跳也加速了不少,好像都可以笑了。
  白峥回来时见我这样,吓了一大跳,赶紧让侍从去打热水,又叫侍女来替我沐浴更衣。
  整理完毕之后,侍女们带着我湿漉漉的衣裙出了房门,白峥立马冲进来质问,“你一夜都干什么去了?你淋雨了吗,要不要让厨房熬些姜汤解解寒?”
  我摇头,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他接过水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示意他有话就说。
  “我,我刚才去了阅卷室,”他说得慢吞吞的,有意无意的瞟着我,“发现你的考卷不见了……”
  我没有诧异,取出纸笔,埋头写道,你想问什么?
  他忙放下茶杯,略有吃惊看我,“你的考卷不见了,你不着急吗?”
  昨天青护法的挑战完成得如何?我写道。
  他看着我写完,莫名其妙的望着我,半响才答,“我和十三香一起完成的,本来只想凭我一人之力,可她偏偏缠着我,说什么这个阵法只有两个人才更快更容易的完成,本来我要去找你的,硬是被她拖走了……对了,你破阵了吧?”他有些紧张。
  我点点头,他立马笑了,“那就好,你真厉害!”
  我也跟着他笑了,他却抿住笑,看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有些懵,现下才忆起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我的名字。我的名字……
  脑海里划过那人唤我的声音:娘子?夫人?疏疏?十三?祁连?
  脑子想得抽搐痛,笔下却平静的写出:陆子念。
  “那我管你叫子念姐姐?”白峥欣喜不已。
  我笑笑,无所谓。
  “对了你以后晚上不要出门了,若真要有事,就叫上我,不要随随便便单独出门!”
  我不解。
  他耐心解释道,“你可能没听说吧,昨夜突现一个刺客,听说伤了好几人,还掳走了一名弟子,那弟子至今下落不明,连尸身都没找到呢。”
  看我不说话,白峥立马开解道,“你也别害怕,苍心宫在外树敌太多,有人闯上山来行刺捣乱也实属正常,不会对我们这样的人下手的,我就是跟你提个醒,小心为上。”
  我点头,收好纸笔,放到我的小箱子里,却没看到刚才心心念念的照片。
  我愣了一瞬。
  随即立马冲到浴桶后面,围着浴桶找了三圈,没有。再跳进浴桶里面,在水里一阵捞,还是没有。
  白峥见我如此动静,忙冲过来,“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好不容易换好的干净衣服又被我弄湿,我从桶里跳出来,直奔小箱子飞快在纸上写出:
  画!
  一张小画!
  上面有个人的背影!雨夜!
  有看到吗?
  我一边写一边期冀地望着他,但很明显他一脸惶惑,他没有看到。那么去了哪里?刚才就那么一会会时间,我没有出过门,那照片肯定还在屋子里。
  我扔下纸笔,开始掘地三尺地毯式搜索,白峥见我如此只得也加入我的搜索之列。然而整个屋子都被翻遍了,就差真的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找到那张照片。
  我颓丧地跌坐在地上,有种刚刚柳暗花明却顿时又山穷水尽的绝望感。
  “她怎么了?”恰此时,十三香回来,讶异的看着如此狼狈的我。
  白峥哀声叹气,“你快帮她换换衣服吧,方才好好的,突然什么画丢了,找了许久也找不着,现下又是一身湿漉漉的,这样下去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十三香走近我,“你如何淋雨了?”说着却仍是去衣橱替我取干净衣服,“我去看魔主了,可魔主的府邸是禁地,我们这种非正式弟子是不给进的,只有护法和少主才有资格进出……”
  她拿着衣服给我换,白峥已自觉出去带上了门,我盯着衣服,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脑中灵光一闪,衣服!方才侍女拿走了我的衣服,那时候我正拿着照片看……
  我立马起身越过十三香,飞奔出门,不顾白峥和十三香背后的叫喊,目标明确:只要找到替我更衣的侍女,拿回我的衣裙,就找得到照片了。
  此时此刻,我卡着自己的喉咙,拽着苍心宫的宫人们,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发出刺耳的嘶哑声,发不出任何有言语意义的字、词来。
  浣衣房在哪里?我该怎么去?怎么表达我的急迫?
  急得快哭出来,也只有被宫人们怪眼相看,留下一脸同情与不耐烦匆匆而去。
  我站在原地,顶着一身湿透的衣裳,绝望得像是被全世界再次抛弃时,一个人推了我一把。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利落干脆的声音来自一个中年女人,她衣着不似宫中一般侍女,扎着发髻,一丝不苟,脸上虽无半丝皱纹却看得出上了年岁,此刻正瞪着我,一脸肃然,“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去换了衣服来干活!”
  言罢又是把我一推,身子一歪被两个侍女扶住,却立马被押往某处,我挣扎着要跳起来说明情况,却被拖走得更快。挣扎不过,只得作罢,暗气白峥为什么要拿侍女的衣服给我穿!
  被两个侍女强行丢进了一个小房间,扔进了衣服,便关上门各自忙去了。我望着这小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黑漆漆的,再看看身上的湿衣服,垂头丧气只得慢慢解下腰带。
  才刚系上腰带,门就被推开。我吓得赶紧往后一缩,定睛去看,是方才那两个侍女,脚步匆匆地抱了些衣裳进来,看也不看我,嘴上却快语,“你怎么换那么慢,赶紧出来帮我们,晚了又要挨罚了,快点!”
  她们把衣服往床上一丢,便快步转身出去了。我愣了愣,没头没脑的赶紧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但是现下也由不得我做主。像是一大群蚂蚁在搬家,我跟着那两个侍女端着两盘不知盖着什么东西的碟子,在长长的队伍中向某个方向快步移动,方才推我的那个中年侍女此刻正在同一个中年男子汇报什么情况,却仍不忘像监工一般叮嘱队伍小心些别出了岔子。
  也不知过了多少回廊、穿过了几座后花园和院子,终于在一处园子前停了下来。
  我稍抬头看向那牌匾,硬是一愣。前面的人已经走了,后面的人催了我一声,我立马跟上,心中忐忑四起,全身却寒意遍布。
  从大门穿过琳琅回廊,过了几进内门,最终停在了主院的花厅里。所有侍女都垂着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我闭着眼,开始感受这里,他的气息。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里屋传来,方才那个中年男子沉着脸走出来,对中年女子不好颜色低斥道,
  “如何这般不小心!竟让魔主碰了那脏秽的衣服!”
  中年女子头垂得更低,双手于两侧攥得紧紧的,不敢答话。
  “还不快去查,这究竟是谁的!”
  中年女子领了命,立马带着几个侍女出去了。我和之前的两位侍女立马补上空当,我站到了里屋与花厅的门口。
  隔着影影幢幢的珠帘和幔帐,从屏风当口望去,正好可以看到最里间的床。
  里面有不少人,我看不真切,床外坐了些人,跪了些人,床上除了躺着的他,还坐了一个人在他床前,看背影,是个清瘦的女子。
  我一个晃神,手上的两碟随着人晃了晃,立马换来中年男子的怒瞪。我立马稳住,垂下了头,耳里传来里间絮絮的交谈声。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说无碍了吗?为什么突然又昏迷不醒?”坐在床上的那女子声音一出,我便愣住,那么熟悉那么熟悉的声音,于心中猛震,却只能陌路天涯。
  “宫主恕罪,都是属下看护不周,才会让魔主……莫不是那个刺客……”
  “好了,你们都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她的语气充满了担忧与疼惜。
  护法们用一步三回头的速度准备退下,唯有一人一动不动。
  “本宫不是让你们都下去吗?莫安,你也不例外!你若是得空,也该好好想想怎么收拾那个难缠的恶贼!”
  “这样是没用的。”
  “……不要你管,出去。”
  莫安没有动,床上躺着的人却微不可见的呢喃了一句:十三。
  声音虽轻,却在鸦雀无声的屋子里被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紧接着“哐当”一声清脆的摔碗碟声呼应了那声呢喃。
  中年男子吓得面无血色,立马有人上来收拾我摔掉的碗碟。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原来那里面全是各种蒸煮的草药和补品。
  没有人顾得上我,因为大夫被传来了,他有知觉了。大家都觉得希望又回来了。几位护法和少主却在此时离开了。
  珠帘被掀起,传话的仆役奉总管的命不知跟中年男子说了什么,于是中年男子唤来守卫,叮嘱了几句,守卫长立马领命,快马加鞭而去。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帘子深处,却突然被两个侍女拉开,我想喊,却闭上了嘴。
  幸而珠帘又被掀起,青护法向中年男子招手,“文伯,让人把那堆湿衣服先拿下去。”
  文伯是总管苍心宫后勤事务的,对苍心宫忠心耿耿,领命忙要叫人,我猛地挣脱侍女的押解,奔上去毛遂自荐。
  不待他发话,我已鬼使神差地走近了那珠帘。文伯忙又叫了两个侍女跟上我,自己也不放心地跟了上来。
  里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张床上。我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床,却被身后的侍女拉住,转向矮榻前的那堆湿衣服。
  我愕然看着那湿衣服,正是之前我千找万寻的衣服。快步上前,抱起衣服,抖了几抖,再看地上,什么也没掉下来。我不甘心,跪在地上猛抖,再一点一点仔细搜罗着衣服里可能藏起的地方,却,仍是没有。
  “怎么样了?”宫主的声音分散了我的失落,注意力便立刻引向了床榻,侍女们则抢过我抱得死死的衣服。
  “回宫主,魔主的脉象仍是紊乱,气息不稳,不过好在魔主修为高强,可以控制住体内紊乱的气流,只要属下开些调息的方子,魔主不再受刺激,好好休养,便无大碍了。”
  “你昨日也是这般说,怎地上午就昏厥不醒?”
  “宫主息怒,魔主的状况全在他自身心魔所控,若魔主能战胜心魔,自然安然无恙,若不能战胜,那真真是凶险难料啊!”
  “一派胡言,魔主好好的,哪来的心魔!”
  “宫主恕罪,属下只是实话实说,魔主受了风寒,属下昨日看诊本来无大碍,可今日上午为何突然昏厥属下着实不知,宫主…”
  “好了,你去开药方,都退下吧!”宫主皱眉,不耐挥手遣散众人,余光扫过那堆已被抱走的湿衣服方向,触及仍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微闪。
  恍惚的我被侍女拉起,准备带出去。
  “你站住!”
  文伯忙俯身,“宫主有何吩咐,这是新来的侍女,礼数不周…”
  宫主伸手示意文伯住嘴,看向我,“叫什么名字?”
  我毫不避讳的盯着她,未言一语,她皱起眉。文伯正要说话,她眉宇稍霁,“你不会说话?”
  我点头,垂下眼帘。
  “你留下来照顾魔主。”
  “宫主,她怕是不能担此重任,她…”
  “文伯你退下吧!”宫主掷地有声,毋容多言絮语。
  文伯略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便和大夫、侍女、侍卫等退了出去。总管此时却突然带人进来了。
  我走近床榻,拿起绢帕沾湿,手在水里泡着,抖得水面波光粼粼,想要抓紧绢帕都不能。
  “夜总管,你这是做什么?”宫主看向总管后面的女子,一袭白纱红衣,黑发飞扬,青春正盛。
  “启禀宫主,属下方才听魔主唤了一声十三。十三,十三,魔主一直唤着十三,难不成心心念念的人,与十三有关?于是老奴便去今年招贤的子弟当中寻了一番,果然有位姑娘名唤十三香,所以老奴就把她带来了,说不定对魔主的病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十三香讶然之余满是惊喜,脸上泛出欣然红晕,“我爹说十三乃帝王之数,是皇帝的独享,皇帝腰带的玉枚制式的,十三枚。十三是一种帝王的权利。我虽比不得那般说辞,却也是我爹的掌上明珠,若十三能给魔主带来康复之气,那倒真是我的福气了。”
  猛地将好不容易拧干的帕子再次浸入凉透的水盆里,凉意瞬间从十指蔓延全身,直达心底,冻结心房之前,将帕子捞起来,浑身抖得厉害,颤着手使劲拧干,使劲隔绝那些冰凉的寒意,然后走到床前,将帕子折好,小心翼翼隔着帐子摸索着放在他的额头上。
  手指恰似无意地触到他的额头,好烫。
  那股温热之气扫空之前的凉意,扩散全身。
  脑袋顿时一片轰鸣,人像是飘忽了,身子如云朵一般飞升。
  但只是那一刹,下一秒,我已恢复正常,退后三步,立于一侧。
  宫主猛然站起,脸上的凌厉之气尽显,“谁跟你说魔主唤了一声十三便是你了?莫要高抬了自己,还不快退下!”
  夜总管有些不确定,十三香却浑不在意,竟笑道,“魔主唤的是何人我是不知,但十三与我却有着某种未可知的联系,难道宫主要看着魔主久病不治,宁愿放纵自己的私心也不肯为了一丝希望让魔主痊愈吗?”
  宫主似是没料到十三香竟然如此放肆,盛怒之下倒也笑了,“本宫的私心就是容不得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妄想接近魔主,即便这是私心,你又能奈我何?更何况,你又有何能耐救治魔主?就凭你的名字?”
  一声冷哼,宫主脸色已冷到极致,“夜总管,把她带走,以后莫要我在魔主的冢看到她!”
  “可宫主,魔主的身子……”
  宫主冷眼一扫,夜总管再不敢多言,带着十三香转身离去。十三香愤愤瞪了宫主一眼,触及床榻时化作柔情满眼不舍,余光滑到我,略吃一惊,稍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
  宫主重新坐回床榻上,从帐子外伸手进去握住他的手,整个强大凌厉的气场瞬间柔肠似水。
  此时屋内只剩我和几个侍女,她让我们退到外间,我攥紧双拳,有些迈不动步,可我还是要转身出去,掀起珠帘时,听到她轻柔而哀怨的声音,“她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她……”
  ***
  鬼使神差,我终于如愿以偿,回到他身边了。尽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身边,可此刻这种状态,我很满足。
  他什么都没变。
  没有银黄面具,没有人皮面具,他,就是他,公尝玉箫,就是苍亦桪。
  我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张脸,三年了,他的面貌在我的记忆里刻入骨血,血肉模糊之后风干得更加清晰。
  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胸膛,热血直往脑门上冒,那么那么想要冲上去抱住他,在他怀里大哭,发泄那些委屈,那些痛苦,可此刻,却只能咫尺天涯,望着他,动也不能动。
  “宫主,青护法有事找您相商。”
  帘外传来侍女的传话。宫主恋恋不舍地抽出快要融入他骨子里的视线,转向我,“好生照看魔主,不得有任何闪失!”
  我头垂得更低,示意明白。
  她又愣了片刻才起身,走了两步停下回头,“以后你就叫十三!”
  珠帘响动,人已远去。只听她在外吩咐,“魔主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本宫汇报,还有不得有任何人去打扰魔主!”
  我抬头看向她的背影,喃喃,银珊……
  十三,这个称呼对苍亦桪有着特殊的意义,银珊想抹去这份特殊,化作普通、平凡。
  所以把它赐给了我这个又哑又丑又最普通不过的,侍女。
  响声消弥,珠帘落定。整个里间卧房,只剩下了我,还有躺在床上的他。
  我放肆地坐在他身侧,紧紧握着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苍亦桪,苍亦桪,苍亦桪……
  心口一致地默念着他的名字,一滴一滴的泪珠划过他的手,落在他身盖的丝被上,我一边无声唤他一边用他的手抹泪,可又害怕人皮面具被弄坏,害怕哭声引来外面的人,但更害怕他听不见我喊他……
  我把脸埋进他的手掌里,泪流得更加凶猛。自那次事件之后,我根本不曾哭过,哪怕,哪怕满腔期待着孩子的出世最终化作泡影,我恨不能立刻死掉才不会痛可上天不让我死让我满目疮痍地活着,破碎的活着,那时所有的希冀都在他身上,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盼,只剩下他了。
  脸上顿时有了触感。那只手掌似是在蠕动。五指轻触着我的脸。浑身震颤,我惊愕的抬起头,床榻上,苍亦桪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其二  再见痛心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银珊喜不自禁,端着补品嘘寒问暖,大夫在一旁把脉。
  “启禀宫主,魔主已无大碍,只要按照药方悉心调理即可。”
  银珊喜道,“知道了,先下去吧。”复又道,“夜总管,赏!”
  “来,先把药喝了。”银珊舀了一勺药,递向他嘴边。
  ***
  他的目光涣散而疏离,盯着我半响,终于问道,“你是谁?”
  我知道现下他认不出我,于是不假思索猛地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残破的脸,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我没有揭下发套,我还不想将那些痛苦分担给他,我怕他会责备自己。
  他皱起眉,仍是陌生而拒绝的神情,“出去!”
  我盯着他,抹掉泛滥不绝的泪花,想看得更清楚、更清楚一些。可越清楚,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和漠然也越是灼伤我,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如此虚弱的他力道之大,以致将我甩到床下。
  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间的文伯,于是其他侍女和文伯迅速挤满了床榻外,文伯忙吩咐人去通知宫主。
  红木屏坊撞破了我的额角,我没有抬头,使劲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旁若无人地将手里的人皮面具戴回去,没有人注意到我。从地上爬起来,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掀起珠帘走了出去。
  ***
  “若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
  “出去!”
  “公尝,我…”
  “都出去!”
  银珊垂下眼睑,落寞从眼中划过,再抬头,仍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也好,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你有事就叫我!”
  “……”
  银珊毫不介意他的冷漠,浑身上下尽是喜气。不料余光瞥到匆匆而来的夜总管等人,眸色不由得沉下来。
  夜总管一来就大喜道,“魔主可算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魔主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十三姑娘的命格之气,魔主您总算是逢凶化吉呀!十三姑娘,还真是得多谢你了!”
  “夜总管哪里话,能为魔主尽心尽力,是十三香的福分!”十三香望着纱帐里榻上的人,毫不避讳自己爱慕的目光。
  银珊的怒气在聚集,正要发火训斥,却听床上之人清冷的声音乍起,“十三?”
  果然!
  银珊眉宇蹙作一团,粉拳紧握指扣掌心,直抵心房,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而已!
  十三香受宠若惊,笑颜如花,“魔主,我的名字正是十三香。是……”
  只见床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