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 的春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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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知道了白嬷嬷回府的事，不过人都到了舒畅的面前，她也不好再拦着，赶走媳妇陪嫁嬷嬷的名头她还担不起，只是这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将老太太送至荣寿堂的上房，舒畅好声好气的谢过了老太太了，这才心情很好的回听雨苑。

听雨苑的正房，红玉和绿乔正陪着白嬷嬷说话，二人已经整整一年没见白嬷嬷了，叙一叙这离别之情，三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等到舒畅进到正房，白嬷嬷一脸慈爱的望着她。

舒畅虽然之前不认得白嬷嬷，但这个老嬷嬷给她的感觉无比的熟悉，眼神里的心疼和慈爱与她前世的外婆如出一辙，轻轻的叫了声“嬷嬷”

白嬷嬷的眼泪到底没有忍住，哭过一场之后，红、绿二婢贴心的给二人留了独处时间。

“嬷嬷，我错了。”舒畅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直接认错，替前世的执迷不悟和错付芳心，“嬷嬷，我不该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将你扔在庄子里，对不起。”

“小姐，你能明白过来就好了，嬷嬷这一年的苦也不算白挨了。”白嬷嬷欣慰的摸了摸舒畅的头。

“嬷嬷，前段时间我生了一场大病，足足烧了三天三夜，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身为陈家的大奶奶，病的快死的时候，身边居然只有红玉和绿乔两个丫头，真的是何其可悲。”舒畅朝白嬷嬷露出了一个苦笑，继续说道，“我病的快死，而陈清理那个混蛋竟然陪着姨娘在别院潇洒快活，这一次南墙也把我撞醒了，他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一点都不值得我付出。”

舒畅决定将心中的想法告诉白嬷嬷，以陈家对她的忌惮程度来看，白嬷嬷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如将她的谋划告诉白嬷嬷，得到白嬷嬷的相助，离开陈家的事应该会更容易。

“小姐，你想怎么做。”白嬷嬷认真的看着舒畅，她从以前就觉得陈清理不是良人，奈何那是小姐心里眼里只有陈清理，她能做的也就尽力护小姐周全，不过这样的她却碍到了陈家，于是她便被送到了庄子上。

一年的庄子里的生活，她更加清楚陈清理是怎样一个卑鄙的人，心里想着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劝劝小姐，陈清理真的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她没想到还未等她开口，小姐倒先开了口，看样子这一年没有她在身边，小姐的日子一定过得很凄惨。

“嬷嬷，我要离开陈家，不管以后我是不是得一个人过完下半辈子，不过是和离还是被休，我都要离开陈家。”舒畅一脸坚定的看着白嬷嬷。

白嬷嬷知道她是真的下了决心，摸了摸她的脸道：“我的小姐，嬷嬷一定会帮你的，嬷嬷不会让你被休的，嬷嬷会让你风风光光离开陈家，也让陈家知道得罪国公府的后果。”

舒畅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红玉和绿乔虽然忠心，但年纪尚幼，有些事情她无法与她们商量，现在有了白嬷嬷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在身边，她一直紧绷的弦也可以松一松了。

022　老太太出招（1）

“你个死丫头，这茶水的味道怎么那么淡，连个茶都不会沏，简直就是个废物。”老太太将手中的茶碗狠狠地砸在小丫头的脚边，嘴里怒骂道。

小丫头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讨饶，身子微微的发着颤。李嬷嬷刚进门，看到的便是陈老太大发脾气的场面。上前给了小丫头一把掌，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将碎片收拾了。”

小丫头咬着嘴唇，唯恐哭出了声音，惹来更大的惩罚，小心的收拾了碎片，依着李嬷嬷的意，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老太太别生气了，老奴这就给您沏一壶茶来。”李嬷嬷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太太摆了摆手道：“算了，这茶不喝了，你坐着陪我说说话。”

李嬷嬷应了，端了一个小绣墩，坐下之后问道：“老太太可是因为白嬷嬷的事情而烦心？”

“咱们主仆这么多年，我也不瞒你，这白嬷嬷回来是一件事，关键是她咱们回来的，如果是她自个儿回来的，那她的本事也不小，但这不是我最挂心的，我最担心的是白嬷嬷这次回来，是舒畅派人去接的。”老太太的脸色很是严肃，说话的声音也透着一股冷意。

“这应该不会吧？陈府上上下下会听大奶奶话的也只有红玉和绿乔两个丫头了，那两个丫头伺候人是不错，但论起手段来还差的多，况且大奶奶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主，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老奴觉得这次应该是白嬷嬷自己回来的。”舒畅嫁进陈家，李嬷嬷也冷眼瞧了她两年，她真的是一个单纯而又愚蠢的主。

“我也希望是这样，今天赏菊宴也是这样，她居然和其他的人一起论起妾室来，弄得琳儿好一个没脸，我也差点因为她而在杨夫人的宴上丢脸，回到家又见到白嬷嬷这个老虔婆，不管白嬷嬷是不是自己回来的，总归是她的人，她都嫁进咱们陈家了，居然还敢跟我摆起国公府的谱来，真的是气得我头都痛了。”老太太想起今个儿莲花胡同的事，胸口就有一股子气堵在那，还谢谢她将白嬷嬷接回府，她都恨不得那老虔婆死在那呢！

“老太太，你可是大奶奶的婆婆，要拿捏她还不容易，以前是您心善，只让她请请安就回去了，她大概也忘记了做人媳妇的责任了。”李嬷嬷在后宅浸淫了那么多年，对于如何折腾人这回事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是说……”

“老太太不是被大奶奶气得头疼了吗？这生病总要人看护的，作为媳妇的为生病的婆婆侍疾那也是应该的，端茶递水，熬药陪夜，哪家的媳妇不是这样走过来的。”李嬷嬷的那张老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丑陋。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开始浑身不舒服了，你扶我回房休息，然后叫管家去仁济堂请大夫来。记住要让全府上下都知道我病了，听雨苑更不能落下。”陈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扶着李嬷嬷的手进了内室。

023　老太太出招（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嬷嬷的缘故，舒畅这一夜睡得格外的踏实。一早起来，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红玉伺候舒畅起身的时候说道：“小姐，女婢听说昨个儿荣寿堂大晚上的请了大夫，好像是老太太病了。”

舒畅微微愣来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养身的药材，等一会去请安的时候一块带上。”

“小姐，那些燕窝是当初你离开京城的时候，二夫人给你的，那可是顶级血燕啊！剩下的也不多了，给了老太太，您吃什么啊？”红玉话里的二夫人便是舒畅的母亲，礼部尚书舒穆和的嫡妻。

说起她的私产，舒畅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当初本尊的母亲见她执意要嫁到陈家，又见陈家家底薄，便给她安排了一份丰厚的嫁妆，足足六十四抬，另有江南的良田20顷附带两个庄子，商铺两间。不过这个傻子被陈清理哄哄便将手中这些安身立命的东西交了出去，剩下的都是首饰布料药材等不能转换银两的东西。陈清理放任到了杭州之后，手头也渐渐宽裕了，饶是如此，舒畅的嫁妆出产也占了陈家收入的一半以上，而这些收入大多都是进了公中。

也就只有这个傻女人才会嫌自己手头上的钱多，陈家也是贪心不足，居然连儿媳妇的嫁妆都想贪，舒畅想到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过就算她再不待见陈家，她现在还是陈家的大奶奶，陈老太太的儿媳妇，在这“孝”字大过天的古代，婆婆生病了，不管怎麽样她这个做媳妇的都得有所表示才行啊。

“红玉，小姐说的很对，你快去将那些补品找出来，这里有我就行了。”白嬷嬷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她们主仆的对话，便开口说道。

红玉应了，拿了钥匙去西厢专门辟出来做库房的房间找药材，这一年库房有出无进，这样下去，小姐就算有再多的嫁妆也抵不住啊。

“嬷嬷，昨日睡得可好？”舒畅笑着转过头去，许是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今日的白嬷嬷显得精神奕奕，头发只用一根青玉簪挽起，深蓝色螺纹的禙子，干净利落，神色中少了一分昨日初见面的温情脉脉，多了几分精明干练。

“红玉和绿乔准备的被褥很舒服。”白嬷嬷走近舒畅，接过梳子，开始帮舒畅梳起了头，“小姐，老太太的身体一向不错，这突然生病了，你怎么看？”

“或者昨日你突然归来，吓到她了吧！”舒畅扬了扬嘴角，“嬷嬷，老太太生病，我是不是得去侍疾啊？”

白嬷嬷点了点头道：“一般情况婆婆生病了，儿媳侍疾那也是应该的，这才一晚上，阖府上下都知道老太太病了，她这个病也太过蹊跷了，也许她就是动了让你伺候的念头，这伺候人的工作可不好做啊。”

“如果我不去侍疾，传出去的名声可不好，来杭州两年，我也是昨个儿才知道原来我在杭州官眷中心目中是一个爱摆臭架子的人，为了这名声，她再不好伺候也得去啊！”舒畅的表情到是很淡定。

“小姐，那你就认认真真照顾老太太，好好显显孝心，虽然伺候病人是累点，不过生病的人也是不轻松的。”白嬷嬷叮嘱了一句，然后随着舒畅出了内室，又叫了红玉跟着去荣寿堂。

024　老太太出招（3）

今日的荣寿堂人还真不少，老太太的卧房，陈清理蹲在榻边嘘寒问暖，周玲琳则端着一碗燕窝粥立在床头，一脸担忧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

舒畅进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挂上一幅担忧的表情，舒畅走到床边说道：“听闻老太太病了，可请了大夫？”

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听到舒畅的问话只“哼唧”了两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幅我病得很重的样子。陈清理道了声：“大夫说是肠胃湿热，饮食不化，需要好生休养。母亲到底年纪大了，这些日子你就帮我尽尽孝道吧！”

周玲琳听了这话忙开口道：“表哥还是由我照顾姨母吧，毕竟姐姐对姨母的喜好也不熟悉。”不过她这马屁显然拍到马脚上了，陈清理瞪了她一眼道，“娘子才是母亲的正经媳妇，由她照顾母亲，那是理所应当。”他这话不过就是为了逼着舒畅答应侍疾的事，不过一时口快，倒有了贬低周玲琳的意思。

舒畅从周玲琳手中接过燕窝粥道：“伺候婆婆那是应当的，相公就放心去衙门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陈清理有低着头嘱咐了几句，这才出门去了，周玲琳见老太太似乎也只想舒畅照顾她，转念一想，也就不再坚持，坐了一会就去了议事厅。

舒畅很尽责的将一碗燕窝粥喂下，又叫来了李嬷嬷仔细询问病情。

“大夫到底说了什么，又开了什么药？拿药方子给我看看，老太太平素身体健康，这都起不了身了，可见是不能轻忽的。”舒畅问道。

“大夫说是肠胃湿热，心火旺盛，昨日又受了累，加上年纪又大了，这才病倒了。”李嬷嬷拿眼偷觑舒畅，见她神色平静，清了清嗓子道，“不过老太太得大奶奶照顾，定能早日康复的。”说着又将药方递给舒畅，老太太本就没什么病，大夫开地不过就是一些固本培元的药，她也知道舒畅不懂医理，药方自是不怕她看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知道老太太只是装病折腾她，她也不能拒绝，这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这边话还没说完，里间就传来杯子砸到地上的声音，舒畅和李嬷嬷进到里间，见地上一片狼藉，而老太太正张着嘴骂道：“笨手笨脚的，连个水都端不稳。”

留在里间伺候的是荣寿堂的大丫头青月，这要连水都端不了，那之前几年的日子不都白过了！

“大奶奶，李嬷嬷，都是女婢笨手笨脚的，惹了老太太生气，这可如何是好！”青月见到二人进来，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怯怯的开口道。

舒畅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不过就是陈老太折腾她的伎俩，估计这回就算换了李嬷嬷端水，也能将这水摔地上了。心里暗暗叹了一声，便亲自倒了杯水，走到床边，服侍着老太太喝了。

老太太又嫌水没味道，非得要饮茶，舒畅耐着性子道：“大夫说了老太太肠胃湿热，这茶怕是饮不得。”

025　老太太出招（4）

老太太立马拿眼瞪她，喝道：“难道我连一杯茶都喝不得。”

舒畅也不生气，语气柔和劝说：“茶叶有伤精血，冷脾胃的副作用，老太太的病症正是因为脾胃过于虚弱而导致的，这茶确实饮不得，等老太太病好了，必定叫人采买上好的茶叶。”

舒畅好声好气的，任由老太太发脾气，在旁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副恶婆婆欺负小媳妇，小媳妇委曲求全，为了婆婆的身体，别说是骂几句了，就算是动上手，也不能给她喝茶。

当然老太太也不过就是骂两句，打烂几个茶杯茶碗，半个时辰下来，老太太也没有办法了，不管她如何恶声恶气，舒畅也只是低头受着，适时的劝上两句，总之就是不给茶。就连李嬷嬷几个看不下去，想要沏茶给老太太，也被舒畅挡了回去，外加一副怎么可以将老太太的身体当儿戏的义正言辞之样，弄得李嬷嬷也不好再劝。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老太太也打消了要茶喝的念头，喝水就喝水吧，喝完水，便开始哼唧自己腿酸，舒畅拿了美人锤，坐在床边替她捶腿，老太太见她这个样子，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一点。

待李嬷嬷将熬好的药端进来，老太太的脸色又有点不好看了，虽然她知道那不过是固本培元的药，但看到那乌漆麻黑的药汁就觉得胃里泛酸，舒畅很识相的接过了药碗，一小勺一小勺的慢慢喂进老太太的嘴里，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吃了药，安静了一会，老太太又开始哼唧起来，不是让舒畅扶着她上净房，就是嚷嚷自个胸闷，身子骨酸痛让舒畅按摩疏通筋骨。舒畅都是笑脸盈盈的受了，没有一句抱怨，末了又命文嬷嬷将杭州府名声在外的大夫再请几个过来，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昨夜请的大夫太过匆忙，到底怕不仔细，而她也想问问老太太这病该注意些什么。

文嬷嬷领命去了，半个时辰之后又有两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进到荣寿堂，给老太太细细把了脉，讨论了一阵之后，开了方子，便被领到偏厅。

舒畅隔着屏风，仔细的询问了老太太的病情，两个老大夫的诊治结果与先头的那个差不多，舒畅又问了些平日生活应该注意些什么，老大夫一一答了，舒畅问得仔细，大夫答地也仔细。

最后，舒畅又柔声问道：“依大夫所见，吃了这药，老太太的病大概多久才会好啊？”

两个老大夫互看了一眼，心里道：依他们所见，屋里头的老太太根本就没病，不过既然老太太说这儿那儿都不舒服，他们也不会直白的说出她没有病这样的话，少不得顺着那些症状，虚应几句，开些不甚要紧的药。

二人也不是第一次进内宅行医，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甚多，弄不好一句话就把自己搭了进去，沉默了一阵，右手边的大夫开口道：“只要细心照看，这病应该就能好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舒畅轻叹了一声：“两位大夫怕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问你们开得药，大概吃上几副就会见效，我也知道生病吃药这回事，是急不得的。但作为小辈的看着长辈难受痛苦，心里不免着急，两位的医术是杭州府数一数二的，想来这药吃了应该能很快好起来是吧？对了，昨晚上也请了大夫，不知两位是不是需要看看药方子，或者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能让我们家老太太能尽快好起来。”

026　老太太出招（5）

老大夫年纪虽然有点大，脑筋却不迟钝，听了这话，心里也很快思量了起来，这老的装病，小的希望赶快好起来，若是真的生病了，他们倒能说出个大概了，可这装病，他们还真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屏风后面的妇人听说是老太太的媳妇，自古以来婆媳就没有能和睦相处的，妇人口里还带上了药方，提到了他们的医术。是了，如果这老太太一直装病下去，与他们的名声可不利了。

想到这，左手边的大夫开口道：“既然夫人这么说，我们也看看那药方吧，毕竟药有相冲，咱们开的方子的确还得好好斟酌斟酌。”

舒畅笑了笑，对红玉挥了挥手，红玉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老大夫，老大夫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个人打的和他们一样的主意，不过此刻屏风后面的人显然不愿意这样，两个人想了想，又提笔写了一张新药方，这才开口道：“这是我二人商议之后重新开得药方，原先这这药也是可吃的，两副药可以一起服用，想来对老太太的病情会有益处。”

红玉待墨迹晾干，拿着药方转到屏风后面，不一会就听到说：“那就有劳老大夫了，等一下会有人送你们回医馆，顺便将这药方子的药抓上二十副带回来。”

舒畅说完这话，便又回到老太太的卧房，老太太应该一刻也离不聊了她吧！药方子好不好她是不知道，不过新开的药方子加了一味黄连，而且那量安排的让她非常满意。

老太太见舒畅进来，便道：“这才叫你照顾我一会，就跑得不见人影。”

舒畅微微一笑道：“是媳妇的错，从现在开始媳妇一刻都不会离了老太太的，时辰也不早了，老太太应该饿了吧，媳妇伺候您用饭吧。”

吩咐了青影一声，不一会就有丫鬟提着一个大食盒进来，舒畅示意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掀了盖子查看，不一会就皱起了眉头道：“大夫吩咐了老太太现在的饮食要以清淡养胃为主，这些菜如何能吃得，这乌鸡汤尽是油，撤了，这牛肉是发的，心火旺盛之人如何能吃……”

一番挑剔下来，荤菜都下了桌，素菜但凡多搁了油的，也被打了回去。李嬷嬷在一边看得直着急，老太太饮食向来喜欢重口味的，且喜荤不喜素，剩下的那些清汤寡水的，老太太如何能吃的下去。偏人家打着是为了老太太病情着想的旗号，而她口中的禁忌两位老大夫也提过，荣寿堂那么多丫鬟都听见了，她还真的不好出言干涉，要不然就会被舒畅扣上一条不顾老太太身体的大罪。

老太太眼见自己喜欢吃的菜都没撤了下去，也暗自恼怒，开口反对，总是引来舒畅的一番柔声的劝慰，好似她是为了口腹之欲，不顾身体的任性之人，偏她又占着一个理字，说也说不过她。

老太太无奈的吞下了一顿寡淡无味的饭菜之后，才明白过来这装病也是不好装啊！

027　老太太出招（6）

经过了一天一夜，老太太不知道这场病究竟是在折腾舒畅，还是在折磨自己。新开出来的药难吃到无法下咽，良药苦口，这是她那贤惠的儿媳妇说的话。

晚上吃的依旧是那些没啥味道的饭菜，燕窝人参这种补品是没有断，不过人参这种药材如果不是和其他素材一起炖的话，那味道还真的不怎么样。

夜间口渴了几次，又尿急了几次，的确弄的舒畅一晚上没睡，不过她也没睡就是了。每一次起夜她都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她一入睡，就被舒畅摇醒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痛了，责问她为什么把她吵醒，人家委委屈屈的道是老太太又哼唧了，她便以为老太太不舒服了。谁叫她白天一哼唧，如果舒畅不马上围过来，就会被责骂不关心病人。

老太太就是想让舒畅这个奉国公府出来的大小姐做做丫头做的事，想来她的心里一定会不舒服，让她端茶递水，夜间多起夜几次，精神加上**双重折磨，应该能让她明白她这个婆婆心中的不满，然后服个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老太太没想到舒畅这个平日里没啥心机的人居然还有这一手，可是又不能说她不孝，人家可是一天一夜都没离开老太太的床榻，嘘寒问暖、寻医问药，甚至连扶马桶这种事都做了，这说出去，有哪个人会认为她不孝顺。

于是乎，老太太的病在舒畅不眠不休悉心照顾一天一夜后终于痊愈了。

“老太太可不能因为怕吃药而随便哄骗儿媳哦？更不能因为怕儿媳累倒而瞒着病情，儿媳伺候老太太那是应该的。”舒畅听到老太太说她病好了，很体贴的说道。

“我真的好了，你快回听雨苑吧。”老太太是真的撑不住了，一天一夜没怎么睡觉，她这把老骨头在折腾下去怕是真的要散架了。

舒畅这才福了福身道：“那儿媳就先回听雨苑了。”转过身又对李嬷嬷吩咐了一句：“若是老太太有什么不舒服，嬷嬷一定不能瞒着我，这侍疾之事我还是做得来的。”

李嬷嬷虚应着，直把舒畅和红玉两主仆送出荣寿堂的院门，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老太太病了，大奶奶侍疾，两个人差不多一整晚都没睡，而她这个嬷嬷和几个大丫头自是也得在一边候着，她这都出得什么馊主意啊！

舒畅回到听雨苑的时候，白嬷嬷亲自迎了出来，见她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青影，一脸心疼的说道：“累坏了吧，净房已经准备了热水，你快去洗洗，回头补个眠。”

舒畅点了点头，去了净房泡热水澡，虽然这一天一夜是挺累的，不过她相信老太太应该会比她更累，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喝那些加了黄连的药，加上年纪又大，这一次应该也有她受的了。相信经过这次深刻的教训，老太太绝对不会再想装病，更不会动想让她侍疾这样的念头了。

028　定亲

老太太经过“侍疾”事件后，对舒畅的不满日益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