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清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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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实在是觉得太丢脸了，所以在整个逃跑的过程中，陶沝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过头。因而，她也就没能看到，在她身后，那个还站在原地的某人眼中闪烁的精光，以及那微微向上弯起的唇角。
　　
　　
　　正文　八卦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冬月初八，也就是圣诞节的隔天。
　　　　陶沝今日又是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再去乾清宫会一会那位倾城姑姑。昨天的那场初次“交锋”，可谓是让自己丢尽了颜面，今儿个说什么也要去把自己那光辉的形象重新树立起来。陶沝对着镜子，咬牙握紧了拳头，在心底暗暗立誓：今天，她一定，一定要探出那位倾城佳人的真实身份。
　　　　不过，想归这么想，但往往最后的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这不，陶沝才刚走出翊坤宫大门，正欲踏上通往乾清宫方向的道路时，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本着无孔不入，啊，不对，应该是堪比专业狗仔队的八卦好奇心，陶沝自然是不能抗拒身体的本能反应，当即动作利落地跳到一旁的树丛里，高高竖起耳朵，屏息倾听——
　　　　“喂，你听说了吗？”
　　　　“什么？”
　　　　“昨儿个，有人向乾清宫的倾城姑姑告白。”
　　　　“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很正常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倾城姑姑那么漂亮，自然是……”
　　　　“去，什么正常啊？那人可是个女的，听说，就是这皇宫里头的一名宫女……”
　　　　“不是吧，真的假的，有宫女向倾城姑姑告白？”
　　　　“当然是真的，小桂子公公可是拿娘娘赏赐给他的玉如意跟我打包票的，再说了，我没事骗你这个做什么。这事儿啊，早就不稀奇了，如今整个皇宫内外可是全都传遍啦。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嘛！”
　　　　“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那两个人，可都是女的呀……”
　　　　“唔，这倒是……”
　　　　“对了，那宫女是个什么身份，哪个宫里头的？”
　　　　“这……公公好像没说，不过，她还真是够大胆的。谁不知道，那倾城姑姑可是……”
　　　　“咦，你们在说倾城姑姑那事儿？原来你们两个也听说了啊，我还巴巴地跑回来想告诉你们呢。我刚才听乾清宫里的妍姝姐姐透露，那个宫女当时可是相当大胆呢，紧紧地抓着倾城姑姑的手不放不说，嘴里还念着什么山啊棱的，还有什么天地绝不绝的……”
　　　　“是这样吗？那我听到的叙述怎么说是，那个宫女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倾城姑姑，说今生今世都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就算是死也不离开她……”
　　　　“咳——我这边听到的传言可是说，那个宫女把倾城姑姑死死地压在墙上，然后狠狠地逼迫姑姑答应和她交往，否则就拉姑姑一起殉情……”
　　　　“什么呀，你们都不对，我听到的是……”
　　　　“@#￥％……”
　　　　一连串诸如此类关于昨日之真实场景再重现的窃窃议论声接连不断地涌入耳朵，陶沝当即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四肢冰凉。背景处，冷风咻咻而过——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绝对不是真的……
　　　　陶沝欲哭无泪。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明明，明明只是昨日里刚刚发生的一件小事，明明只是因为她想证实一下倾城的真实身份，为什么，最后竟变成了这样？才短短一夕之间，整个皇宫里就传得是满城风雨，且版本也演变成各种原创类型的都有，而她自己，更是何德何能，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众人口中八卦的对象之一？好在，她这个被八卦的对象的身份还是现今最大的一个秘密，没有被好事者曝光，否则，那后果，真正是不堪设想……
　　　　陶沝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前往乾清宫，去找倾城解释清楚。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这一路上，此类八卦传闻竟是不绝于耳，所有人讨论的话题几乎全部都是围绕着某宫女向倾城姑姑告白的这一事件而具体展开的。
　　　　陶沝很郁闷，她原本是期待着跑到乾清宫来能享受到片刻的清静的，结果却发现，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是一种奢望。感情就算这皇帝再大、政策再严、规矩再多，也不能完全镇压住人的那颗天生的好奇心。于是乎，当陶沝一脚踏进乾清宫侧门时，面临的即是新一轮的“狂轰滥炸”：
　　　　“哎，你听说了么，倾城姑姑昨儿个被一名宫女……”
　　　　“听说了听说了，我都听了不下数十遍了。你是没看到呐，今日早朝时，十三爷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黑得就跟那戏台上唱戏的包公脸似的……”
　　　　“难怪啊，我说今儿个怎么没人愿意去侍候十三爷用早膳呢……”
　　　　“对了，听说皇上刚才也问起倾城姑姑这件事了，还问她是否真有其事……”
　　　　“噢？那，倾城姑姑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倒是十三爷回了句，‘传言之事，不足为信’。”
　　　　“是吗？那件事……真的只是传言？”
　　　　“不晓得。不过皇上后来又说了，就算是传言，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兴起不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难来风’嘛，事情闹成现在这样，总是有原因的吧……”
　　　　“那倾城姑姑这次怎么说，还是没反应吗？”
　　　　“有，不过，倾城姑姑只说了一句，她说自己没有百合之癖好。”
　　　　“啥叫百合之癖好？”
　　　　“笨呐，就是指两个女的……嗯，就是女的和女的之间那样那样嘛……”
　　　　“那样？哪样？”
　　　　“你……你这个……”
　　　　“呃，薛公公，您也知道小的素来脑拙，您可千万别动怒……来来来，接着说嘛，然后呢？”
　　　　“然后？然后十三爷就说了，一定要把这个毁坏倾城姑姑名誉的人给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哦，那现在抓到了没？”
　　　　“哼，这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抓到嘛！你想啊，这倾城姑姑自己又不说，那外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不过我瞧着，这一次，十三爷好像是真的动气了。你看今日里，但凡有接近过倾城姑姑的那些宫女们全被他派人一一盯上了，每个人都被抓去狠狠盘问了一番，据说还被全体逼迫着按手印发毒誓呢，搞得现今这宫里啊，根本就没有宫女再敢靠近倾城姑姑半步了，就怕被捉去当了替罪羊……”
　　　　“那个……为何十三爷要这样做？难不成，他喜欢……”
　　　　“废话！你这笨小子现在才知道啊，真是有够迟钝的，以后记得给我机灵着点……”
　　　　“@#￥％……”
　　　　不、是、吧？
　　　　听到上述这番对话，陶沝再度呈石化状态地僵滞在原地。有没有搞错啊？这位十三阿哥的手段也实在是忒狠了吧，居然连其他人接近倾城的权利都要剥夺？那，万一要是让他知道，她就是昨日那个向倾城“告白”的正主，那她——岂不是命不久矣？！
　　　　唉！当真是造化弄人呐——
　　　　陶沝抬起头，仰着脸，翻着白眼无语问苍天。就是嘛，她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这位十三阿哥，而偏偏，这位十三阿哥还是她今后想要重点巴结的对象之一——根据前人总结的黄金清穿定律，这位十三阿哥绝对是清穿MM们寻求“适者生存”的必备法宝，常用良药，老少皆宜，童叟无欺……只是，为嘛到了她这儿，貌似就丝毫不起作用了呢？难道——
　　　　这黄金定律也要考虑RP值不成？
　　　　当下，陶沝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本能地苦起一张脸，开始认真思索起自己得罪这位十三阿哥会产生的严重后果，以及个中暗藏的其他厉害关系。记得她的偶像柏杨先生曾经说过，得罪一个封建社会的皇帝，比得罪一条疯狗更加可怕。而现在，她得罪的是一位封建社会的皇阿哥，虽然这阿哥和皇帝之间多少还是差了一个等级的，但，若是真要比起来，估计两者也相差不了多远。再说了，俗语不是有云嘛，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而这位十三阿哥，显然是要比那兔子可怕多了……
　　　　想起那日里自己初见倾城时，十三阿哥训斥小十六的那种脸色和表情，陶沝不由得全身毛骨悚然。
　　　　唔，照这样看起来，她现阶段还是不要急着去见那个倾城比较好，免得自寻死路，被人逮个正着。虽然倾城的真实身份对她而言的确是很重要没错，但是，为了自个儿的小命着想，她还是应该“知难而退”。嗯，先回去避避风头，等过几天那些个谣言传闻之类的都淡一点了再说。反正时间还宽裕得很，无论如何也不急于一时嘛。
　　　　想到这里，陶沝当即决定，立刻打道回她的翊坤宫。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要跟她开个玩笑，陶沝这边才刚猫着腰从角落里钻出来，正欲挺直身板往回走，那边，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倾城姑姑竟然也刚巧从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茶盅，好像是要送去什么地方的样子。
　　　　两人均是无意地抬头一瞥，却正好同时望见了对方的脸。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大约也只有二三十米左右。
　　　　倾城似乎一愣，因为她端在手里的那个茶盅明显晃了晃，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一脸平静地看向陶沝，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相比之下，陶沝的表现显然就没有前者那么镇定自若了。只见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又很快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来四下张望一圈，接着又将目光重新移向倾城，那张已然涨得通红的小脸上清清楚楚地写满了忐忑和紧张。
　　　　她望着她。
　　　　而她也同样回望着她。
　　　　一时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这两人似乎又陷入了和昨天一样尴尬的境地，彼此静静对立着，相互凝视着，却又仿佛预先商量好了似的，始终保持着沉默。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倾城，陶沝此刻的心竟然又是没来由得莫名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眼下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明明彼此之间离得那么近，近到自己只要往前走个几步就能站到她面前，就能毫不费劲地伸手抓到她，那为何，为何此时此刻，由内心深处一点一滴蔓延开来的这种悲哀的感觉，却像是两人已经咫尺天涯了呢……
　　　　鲁迅先生说：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陶沝不想灭亡。于是，她向前走一步，张了张嘴，正想对倾城说些什么，却不曾想，还没等她开口，半路就杀出了个程咬金——
　　　　“倾城，你一直站在这儿做什么？还没把茶给四哥送去么……”十三阿哥那熟悉的略带疑惑的声音从倾城身后的殿内传来。陶沝闻言，立马慌了神，她想跑，却又不甘心，想孤注一掷地上前向倾城问清楚。
　　　　正犹豫间，十三阿哥已经快速地移至倾城的近旁，并循着倾城的目光，看到了正站在前方不远处、一身宫女装扮的陶沝。
　　　　霎那间——
　　　　十三阿哥那双原本还满溢着温柔、和煦的眼神一变，竟立时从中透出几分令人窒息的冷冽煞气来，连带上一秒还漾着浅浅笑意的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如同被寒冰封印了一般。
　　　　而陶沝呢，也在接收到从十三阿哥身上投射过来的那道凌厉的、犹如杀人般的目光后，当场吓得把什么都给忘了，完全是凭借着自身的本能反应，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随即迅速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拔脚就跑，完全无视于十三阿哥在其背后生气得大喊大叫：
　　　　“死奴才，看到十三爷我还敢跑，爷已经认出你了，趁爷现在还没动气，赶紧给爷滚回来，否则——”
　　　　当这句话传入前方正在拼命逃跑的陶沝的耳朵里时，她那两条蹄子交替的速度就更加快了。
　　　　啊——呸！白痴才会滚回去呢！
　　　　陶沝可不会轻易相信十三阿哥的这句鬼话，以为他真得已经认出了自己而傻呆呆地跑回去……哼，要真是那样做了，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最后的结果必定只有一个，就是她被这位十三阿哥当众冠上情敌的名号再私自处以极刑——譬如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之类的酷刑——泄愤。她叫陶沝，可不叫傻子，这种明摆着是去送死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谁让她这人一向就贪生怕死呢。她敢打赌，刚才十三阿哥定是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否则，要是真认出来的话，他早就在那指名道姓了。所以啊——
　　十三阿哥，恐吓人的这种方法，对于她这个来自现代的时代青年来说，是完全没有用的。要知道，现代人那可都是吓大的。强烈建议您下次换成别的，而今儿个嘛，您啊，就自认倒霉吧！谁让您的眼里就只有那位倾城姑姑，而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的相貌呢。实在是对不住啦，她可是要先走一步了，拜拜了您呐……
　　

　　正文　小孩子怎么能乱八卦呢？

　　　　就像是身后有一只大老虎在追着一般，一路上，陶沝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发狠地往前狂奔，两条腿舞得就跟赛车轮似的。那速度之快，所到之处无一不掀起黄沙滚滚、尘土飘飘，想当年，她跑八百米考试的时候也没这样尽心尽力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宫里又出什么大事了呢！
　　　　直至安然跑回翊坤宫后殿自己所住的那间厢房，陶沝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想来就算那位十三阿哥再如何厉害，也不至于会查到这儿来。不过，看来今后这几天的时间，她恐怕是要暂时远离乾清宫，远离那位倾城了。嗯，最好暂时也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地待在这翊坤宫里等风声完全过去了再说，否则，若是还和以前一样随便跑出去在皇宫里溜达晃悠，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十三阿哥那一干人等逮到，那她势必小命危矣。只是——
　　　　就这么规规矩矩地待在这翊坤宫里又着实不是陶沝个人的作风，换句话说，她这人意志不怎么坚定，容易受到诱惑，不一定能把持得住自己的那两条腿，而且，究竟要待在这里等到何时才是个尽头呢？这似乎也是个大问题。
　　　　没错，她可绝对不能做一个消息闭塞的人呐，也绝对不能不及时地去了解整个事态的发展而把自己困守在这一方小小的瓦块地里，对，还得想办法了解到那位十三阿哥和倾城每日的具体动向才行……呼，要做到这一点的话，最好是找个人来帮忙，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嘛，这样胜算貌似会比较大一点。可是——
　　　　应该找谁来帮这个忙呢？
　　　　唔，首先一定得找一个自己信任而且好讲话的——这点九九铁定不行，再者要找一个消息灵通、并且能经常接触到这两位当事人——估计这一条绿绮也不符合，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能够和自己天天见面而且还不会让人引起怀疑的……
　　　　陶沝趴在桌子上皱着眉，苦思冥想了良久，却最终还是毫无头绪。正无精打采地打算放弃这个念头时，蓦地——
　　　　一道灵光迅速闪过脑海。
　　　　哈，有了！
　　　　她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她怎么会把那个人给忘了呢？嘿嘿，没错，就是他了——
　　　　十六阿哥！
　　　　HOHO，她简直是太聪明了！去找十六阿哥询问关于十三阿哥和倾城的情况，那铁定是再好不过了。
　　　　第一，他身为皇家阿哥之一，自然是可以经常近距离地接触到那两人而又不会轻易惹人怀疑；
　　　　第二，他现阶段貌似有求于她，本着“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求人气短”的原则，她若是不对此加以好好利用，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
　　　　第三，从认识到现在，他对她这个从来没有奴婢自觉的奴婢好像一直都挺不错的，向来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不会轻易设防，也不会随便泄露关于她的秘密……
　　　　嗯，综上所述，这家伙果真乃诸位候选人中的上上之选呐！
　　　　陶沝对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下开始吩咐绿绮去膳房拿点心，准备待会儿一并带去十六阿哥那里。嘿嘿，找人办事嘛，总是要先大大地贿赂讨好对方一番才具有切实的可行性，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等到了十六阿哥的住处，陶沝却无比郁闷地发现，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两人今日又来了。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个又积存了一大堆算学题不会做。陶沝没办法，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先给他们两个解题。谁让她是身份低微的小宫女呢？正好十六阿哥也有其他作业尚未完成，于是，四个人便各占了一方，围着一张圆桌各忙各的。
　　　　不料，才刚做了一会儿，十五阿哥突然忍不住开了口，是对准陶沝的：
　　　　“姐姐，你有听说吗，关于倾城姑姑的事？”
　　　　“啪嗒——”陶沝显然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大跳，连带原本还紧紧握在手里的那支毛笔也随之应声落地。等反应过来后，她顿时有些尴尬地弯腰从地上捡起笔，又抬眼看了看面前那三双正齐刷刷看向自己并写满了疑惑的眼睛，脸颊带动唇角不由自主地轻轻抽搐着，却又努力维持一脸的平静：“不曾。”
　　　　“是吗？姐姐你真的没听说过？”十五阿哥似乎对这于一事件显得很是兴致勃勃，现下更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据说昨天啊，这宫里有个宫女向乾清宫的倾城姑姑告白，现在外面可是闹得很大呢……”
　　　　“哦，是……是真的吗？”陶沝勉强咧开嘴，额角冷汗狂掉。不是吧？居然连这些未成年的正太阿哥们也都知道告白的事了？咳——那，万一要是让他们知道她就是……呜呜，那她还要不要活了啊？！
　　　　话说，这些古人还真是没有保密意识，这种风月之事怎么能随便说给这么丁点大的小孩子听呢？这不是在变相地荼毒这些纯洁幼小的孩童心灵么，要是因而影响到了下一代的健康发育那该多不好啊……
　　　　“是真的！”小十六在一旁嘟着嘴插话道：“为这事，皇阿玛还笑了倾城姑姑好久呢，十三哥的那张脸更是黑得‘如墨似漆’啊，害得大家今天都远远绕着他走，都没人敢去惹他。除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扭过头去瞟了一眼正坐在圆桌一角、低着头、脸涨得通红却又始终不吭一声的十七阿哥，又转过头来继续道：“不过，十三哥已经表现得算好了，倘若换作太子哥哥在宫里的话，那还指不定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天！这说的是什么话？
　　　　陶沝忍不住朝天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十三阿哥做出那种逼迫宫女按手印发毒誓的行为还叫表现得“好”？那如果表现“差”的话，岂不是就要当场闹出人命了？
　　　　呼——看来这种“不把下人当人看”的想法，还真是在这些封建皇阿哥们的心目中根深蒂固了。唉，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毕竟都是皇帝的儿子，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被服侍生活，狗眼看人低……啊，不，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那也是在所难免。嗯，自己当初若不是因为展露了那么点非凡的数学才华而有幸被这位十六阿哥慧眼识珠，怕是这如今的身份也和她们没什么两样吧，至于那个倾城，想来也是因为得了十三阿哥宠爱的关系，所以，才会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吧……
　　　　十五阿哥显然并没有觉察出此刻陶沝内心深处的感慨，也没有介意她刚才翻白眼的不雅动作，仍然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只是这一次，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一分神秘。
　　　　“你们知道吗？十三阿哥之所以会那么生气的真正原因，完全是因为当时的那个宫女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才把十三哥气得怒形于色、七窍生烟的……”
　　　　“是哪句话？”这个问题是坐在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小十七问的，但显然也问出了其余二人的心声。陶沝表面看似波澜不惊，手里还端起一杯刚沏好的热茶送到嘴边，但一双耳朵却始终竖得高高的，而坐在另一边的小十六呢，则更是明显得瞪大了眼睛。
　　　　十五阿哥显然很得意另外三人此刻的表现，忙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念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噗——”话音刚落，陶沝刚喝进去的那口茶当场全数喷了出来。
　　　　霎时，那三人的目光全都一齐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全都满带着疑惑的。陶沝则手忙脚乱地找抹布。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十七忽闪着大大的黑眼睛，好奇地问。
　　　　“呵呵，这个嘛……”陶沝尴尬地咧嘴笑笑，冲那三人摆手道：“一时激动而已，你们别介意别介意……”
　　　　小十五有些不置可否。但小十六却是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陶沝，半晌，带点狐疑地问：“姐姐，那个众人口中所说的宫女，该不会……就是你吧？”
　　　　什么？
　　　　陶沝差点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来。这死孩子，眼睛怎么这么毒啊？！她赶紧堆起一张大大笑脸：“呵呵呵……这怎么可能呢，十六阿哥，您可真会说笑，呵呵呵……”
　　　　陶沝强装的讪笑声显然没能起到解除小十六心中疑虑的作用，只见小十六又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好几眼，脸上的表情很是探究：“真的不是你？”
　　　　“呵呵，十六阿哥，瞧您这话说的，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平日里虽然是花痴了那么一点点，但也绝对没有那种百合之癖好啊……”
　　　　陶沝干笑着为自己叫屈，继而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