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流星年华 百里纷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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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深云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身体的确动弹不得。她慢慢地转动眼睛，看着模糊的视线里，自己躺着的地方好像是旅馆的房间，暗黄的床头灯让视野更加模糊，但是眼睛不会很痛，而且身边的东西还是看得清的。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便服，头发往后梳起，露出额前华丽的十字架纹痕，这样看上去脸蛋显得比较成熟，比印象中的成熟，而且变得沉重，看不透，尤其是，眼睛。
　　“库洛洛……”
　　“嗯？不要说话，对喉咙不好。”
　　“库洛洛……的眼睛……变老……了……”
　　
　　库洛洛本来注意着深云的样子，但是听到她突然的话，心里不由一怔，“眼睛变老了？”
　　“嗯……。”深云模糊地应着。
　　库洛洛看着她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记忆，跟着她模糊的话模糊的样子一起在心里轻轻漾着。
　　
　　她说，库洛洛的眼睛变老了。
　　她说，库洛洛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她说，库洛洛，是个笨蛋。
　　
　　她说，……我只是以为，我们……可以一起去旅行……
　　
　　心脏清晰地跳动着，温热的感觉从心头涌出。
　　这是人类的感觉。
　　
　　深云觉得身体很累，脑子很乱，眼睛很痛，还有，心头很重。
　　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重要的东西，要去想起。
　　但是只要想到去回忆，连指尖都会轻轻发颤。
　　因为那是一个噩梦。
　　
　　额上感觉到柔软温热的触感，以及男人的气息，带着点古书的纸香味，还有，宛如错觉般的甜蜜的血腥味。
　　男人的手指在脸上轻抚，嘴唇在脸上亲密地游移，沉重的感觉从身上压下来。
　　深云猛地睁大眼睛，有些被吓到，但是更多的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库洛洛在下一瞬吻上她的唇，舌尖点开，柔软湿润的东西钻进嘴里，舔着口腔，翻搅厮磨，交缠着深入。
　　深云睁大眼，呼吸一窒，视线里是库洛洛微闭着的眼，还有咫尺间屠神的十字架纹痕。
　　口腔里柔软湿热地交缠着，鼻间的呼吸融合着两人的味道。
　　深入的吻持续了好一会，库洛洛才微微放开深云的唇，分离的舌尖带着一条银丝。
　　
　　库洛洛睁开眼睛，看着身下的少女瞪大眼看他，嘴角忍不住地上翘。
　　
　　如果说库洛洛给人的感觉是含着暗血的禁欲，那深云就是隐忍坚毅的纯净。
　　那样隐忍干净的内心，让人从心底升起把她狠狠染黑的欲望。
　　
　　把她染上，自己的颜色。
　　
　　库洛洛再次俯下身，吻上少女微张的红唇，堵住了深云本来想说的话语，低沉的声音含在两人相触的唇间。库洛洛说，“小深，我爱你。”
　　
　　……我爱你……
　　
　　深云瞳孔倏地缩起。
　　
　　闪着萤光的暗室里，白色的游鱼浮动在虚空，那张熟悉的脸孔紧闭着眼，残碎的身体在地上散乱着。
　　沾着血。
　　他紧紧抱着她。
　　他柔声说，小深，我爱你……
　　
　　深云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发抖。
　　库洛洛的吻移到她纤细的脖子上，他轻轻舔着颈动脉，然后温柔地啄吻。感觉到身下的少女在轻颤，库洛洛以为她怕，伸出一只手盖住她的眼，柔声道，“别怕。”温热的鼻息撒在微凉的肌肤上，深云颤了颤。
　　
　　……深深……
　　
　　“小深，我爱你。”男人近在耳边低低的话语宛如情人间的呢喃。
　　深云轻轻地颤抖，心脏冻结般的冷和痛。
　　
　　……深深……
　　
　　库洛洛炙热的胸膛压着她柔软的胸部，两人的身体紧紧交缠。
　　他在她脖间、胸前，慢慢地留下一连串的吻，呼吸渐粗，灼热的唇印在微凉的肌肤上，好像要对方也跟着灼热起来。
　　
　　……深深……
　　
　　眼睛被遮着看不见，身体反而更加的敏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修长温润的手指在身体上温柔地移动，宛如艺术家精密的丈量指挥，勾起身上的每一分热度与奇异的感觉。
　　赤裸的肌肤厮磨，带动身体被传导了热度，呼吸慢慢地破碎，就像，哽咽到出不了声的抽泣。
　　
　　……深深……
　　
　　库洛洛厚实的手掌下，深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睁着，望着视线里的黑暗。
　　库洛洛继续温柔地吻着，回到深云的颈间，轻轻地在她消瘦的锁骨间流连，他的另一只手在少女细腻的腰间、大腿抚摸着，挑逗着，手指猛地伸入少女两腿之间。
　　深云的手弹了一下，在床上胡乱地紧抓着床单，睁大的眼里终于怔怔地流出眼泪。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在哪里？
　　……我好害怕。……
　　
　　库洛洛感觉到深云的身体在发抖，他移开手，深云睁大的眼里含着泪，溢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消失在鬓后的发间。
　　脆弱得美丽。
　　库洛洛把手伸到深云的手上，五指交缠。
　　他在她耳边说，“小深，我爱你。”
　　
　　……我爱你……
　　
　　……深深……
　　
　　那低沉甜蜜的爱语，就像诅咒的开关，让视野里盖上浓稠滴落的黑暗，浮满最亲爱的人沾血的肉块。
　　深云发着抖，眼睛违背她意愿地映入库洛洛近在咫尺表情依旧淡然的脸，比印象里又多了莫测的冷酷，只有两人厮磨的炽热的肌肤和撒在她脸上微乱的呼吸透露出他的情欲。
　　她慢慢地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的唇都在打颤。
　　
　　库洛洛呼吸有些乱，他闭了闭眼，试图找回一丝冷静，手指却没有停下在少女温热紧窒的腿间来回爱抚的动作。
　　他再睁开眼，看到身下的女孩睁着眼流泪的样子，朦胧脆弱的表情，即使在他杀死她的时候也没看过。库洛洛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放任自己的欲望，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柔软微凉的唇瓣，湿润温热的口腔，火热青涩的小舌，加深着厮磨交缠，夺取对方的呼吸，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升得更高。
　　十指紧紧地交缠，手腕上黑色细绳摩擦着彼此的肌肤，粗糙的感觉带来异样的快感。
　　
　　库洛洛抽出手指，微抬起脸，手按在深云的腰上，托起她的身体。
　　他看着她表情迷茫无神的脸，突地轻声发问，“小深，我是这世上你最最最最重要的人，对不对？”
　　深云的眼神就像个半夜做了噩梦惊醒过来的孩子，眼眶里的泪水掉个不停，虚弱的身体让她的意识有些朦胧，她听不清库洛洛的话，只是抖着唇下意识地重复，“……是？……”声音细如蚊蚋。
　　
　　库洛洛却在下一瞬间吻住她的唇，猛地进入她的身体。
　　
　　深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是身下突来的剧痛和灼人的温度让她不由全身一震，反射性地仰起头睁大眼，颤着声音轻啊了一下。库洛洛和她交缠的手指握得更紧，下身的动作没有停，甚至抽动得更猛烈了一些。
　　
　　……深深……
　　
　　……哥哥……
　　……哥哥！哥哥！
　　……你在哪里？在哪里？
　　……我好害怕！好害怕！
　　……你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我好害怕……
　　
　　“……小深，我爱你……”低沉的叹息随着略粗的喘息在唇间温柔地回荡，模糊的暗色十字架在眼前晃动。
　　“……我爱你……”麻痹的罪恶的快感随着男人的律动在身上流串，腰上的手掌把她更拉向他，更深的进入，更剧烈的抽动。
　　
　　好像在轻声呢喃，我们一起染罪，一起·下·地·狱。
　
　　　　　　　　　　　　　　　　　　
第68章　朝阳
　　晨曦摇晃着照亮天边。
　　
　　在黯淡的阳光下，甚至街灯橘红色的光芒都比较明亮。
　　隔着窗，能够看到街外清冷的风景，早晨的温度有点低，街上没有什么人，树叶沙沙地，只有偶尔过路的狗吠，凄凄哀哀地远去。
　　
　　凉风轻轻吹起窗边的纱帘，白色的线条柔柔飞扬。
　　
　　冰凉的风吹拂在脸上，更显得相贴的肌肤细腻温热。
　　
　　深云的眼睛微阖着，目光所及的，是近在咫尺的男人结实的胸膛，以及，越过男子厚实的肩膀看到的翻飞的窗帘外朦胧的遥远天空，幽幽暗暗，将亮未亮。
　　
　　耳鬓的发丝粘在脸上，湿湿黏黏，不知道是因为干涸的汗还是干涸的泪。
　　头顶能够感觉到男子离得极近的脸颊的触感，还有，微热的呼吸。头发散乱在那人的手臂上，而他的另一只手臂禁锢般地放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和少女温凉柔软的肌肤不同，那人相贴的肌肤微热，皮肤下是坚实的肌肉，带着韧性。
　　
　　手指僵硬地，慢慢地动作，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少女纤细的手，五指交缠。
　　深云的身体倏地僵住。
　　
　　“小深，醒了吗？”温柔含情的话语在耳畔吟吟低语，跟着那低声切语的唇移到深云的唇上，火热柔软的吻。
　　厚实的男性胸膛压下来，肌肤贴得紧密，在动作间轻轻摩挲，引起战栗的感觉。
　　两人交握的五指，始终没有分开过。
　　
　　炽热的亲吻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库洛洛才抬起头来，身下的少女在细细地喘气，眼帘微垂着，似乎还沾着泪。
　　库洛洛轻轻微笑，坐起身来，把深云一起抱住坐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上，用床单裹着两人赤裸的身体，动作轻柔。
　　库洛洛把下颌靠在深云的发上，环着她的腰，温柔而强势地拥抱着。
　　
　　窗外的风轻灵地吹进还散着暧昧温热气息的房间，轻轻地吹起床边的纱帘，吹在相拥的男女身上。
　　
　　看着窗外天边渐亮的天色，库洛洛微笑着柔声，“小深，太阳快升起来了。”他的样子就像一个和心爱的人约着会的再普通不过的青年。
　　深云眼睛一直睁着，却显得极为失神，她的视线里还是只有朦胧的黑暗，好像还隐隐浮现着暗色十字架和浓稠的鲜血。
　　
　　察觉到怀里少女的僵硬，库洛洛伸手挑起她的脸，低下头印上吻。
　　轻轻地试探着触着唇，然户伸出舌头，点开唇瓣，慢慢地深入交缠，离开的时候，纠缠的舌尖断开透明的丝线。
　　库洛洛看着深云依旧失神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乖，别想太多。以后就好了。”
　　
　　……以后？什么以后？……
　　
　　好像能从深云的眼睛里读出她的信息，库洛洛又吻了吻她的唇角，“那个自称你哥哥的男人，忘了他吧。”
　　深云的黑瞳瞬间大睁，直直地，直直地望着库洛洛。
　　库洛洛伸手抚着她的发，柔声，“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没什么好想。就算你惦记着他，对你的未来也没有一点作用。为一个死人牵制自己的未来，那很不明智。”
　　
　　深云大张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黑色的眼瞳映着男人的神情，幽幽深深，淡然莫测。
　　库洛洛看她那样大睁着眼看自己，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然后他轻轻地微笑，“小深，我们再一起去旅行吧。”
　　
　　“我们去环游世界，到世界各地走走看看，这是小深的梦想不是吗？……
　　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
　　如果你不喜欢不适应旅团，那我们在旅团执行任务时分开。……
　　旅团里团员基本上是自找乐趣，几年不见一面都是常有的，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在一起……
　　旅团任务外的时间，我们就一起去旅行。……
　　我们再去艾贝司玩。今年来不及，明年我们可以一起再去看开天日，牵着手，一起逛街。……”
　　
　　他的声音轻柔地低吟着，脸上的笑容是那样温和，那样满是柔情——就像一个普通的、热恋中的青年。
　　然后他的声音倏地顿下。
　　因为他看到，深云怔怔睁着的黑瞳里，慢慢地溢出泪水，滑落脸颊，寂静无声。
　　
　　库洛洛脸上温柔的表情好像也凝结了一下。
　　他俯下身，额碰着深云的额，眼睛对望着，他慢慢地说，“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我这次，真的有点生气了。”
　　深云的泪掉得更凶，表情还是那样怔然无语。
　　库洛洛闭了闭眼，“他从我身边抢走你……那样的行为，是在挑战蜘蛛……挑战旅团的……”
　　深云睁大有些失神的眼睛哽咽，“……你说……什么……？……”
　　
　　库洛洛的眼神幽深淡漠，他微笑着轻声道，“至少，他的死亡让你活过来了，那也是他最希望并且不惜生命的事情不是吗，他能实现他的愿望，死得很有价值。”
　　
　　深云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看着什么可怕陌生的东西。
　　这样永远的冷静、理智、淡漠无情，才是那个叫做库洛洛·鲁西鲁的幻影旅团团长。
　　
　　深云困难地动唇，“……我……去我哥哥……那里……”她的声音虚弱干哑，带着哽咽，眼里不停地掉着泪，“……没……有……什么……价值……这样的事……生命……不……是这样……”
　　
　　库洛洛轻轻地叹息，“这就是小深你一直缺少的东西——对生命的漠视。当你看到一个人在你面前快死了，你的第一反应是——救他；而我的反应是——判断这个人死得有价值吗。这是小深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他凑到深云脸颊，轻轻地磨蹭，微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慢慢地你就会明白的，我们在一起，慢慢地，小深一定会明白的，然后，你可以活得更好，和我一起旅行得更远。”
　　
　　深云只是怔怔的睁着眼，眼泪滴答滴答地掉，“……我……我要……去找我……哥哥……”
　　库洛洛抿了抿嘴角，再放松了表情，温和地说，“乖。别哭。你要先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再一起去旅行。”
　　
　　深云颤着唇，干涩地开口，“……我要……去……找我哥哥……”
　　库洛洛形状姣好的眉似乎，轻轻地，皱起了一下，他微笑着柔声，“乖，你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
　　“库洛……洛……”深云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过。
　　“嗨？”库洛洛轻问。
　　“……我……我们……分开吧……”深云能感觉到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她低着头继续说着，“……我们……再见了……好不好……”
　　
　　库洛洛静了好一会，然后慢慢地，平静地开口，“不好。”
　　
　　他收紧手臂，轻声说道，“我不会答应的。小深，不要再乱想了。乖，好好休息。”
　　深云闭上眼，任由库洛洛把她重新抱躺回床上，在她额上亲吻，“好好休息。”
　　
　　相贴的肌肤离去，随之离开的还有那纠缠了一个晚上的热度，听到库洛洛在旁边地上捡起衣服穿戴的索索声响，然后是缓缓离开的脚步声。
　　
　　深云闭着的眼睁开，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赤裸微疼的身体躺在床单上，奇怪地有着极度不洁的罪恶感。随着朝阳升起，房间的亮度渐渐提高，眼睛好像又开始发疼到想要掉泪。
　　
　　……以后？
　　……什么叫以后？哪里有以后？
　
　　　　　　　　　　　　　　　　　　
第69章　激湍
　　坐在旅馆房间里的椅子上，慢慢地伸手，指尖碰触到桌上的杯子，僵硬的手指缓缓用力，杯子动了一下，被抬起一角，另一角依然触着桌面。
　　抿紧唇，手指继续地用力，杯子晃了几晃，慢慢地，离开桌面。
　　
　　“好了，手指还是没有力气的话，就不要逞强。”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响起，深云手一抖，杯子失去扶持地落下，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库洛洛看看桌上的杯子，再看看深云，她低垂着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库洛洛伸手把深云的发弄到耳鬓后，露出她微垂的眼帘。
　　
　　库洛洛放下本来捧在手里的硬皮书本，伸手把深云拥在怀里，抬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下去。深云没有回应，库洛洛却越吻越深，最后他一下抱起她，向床边走去。一边吻着，一边躺倒在床上。深云感觉到那灼热的唇放开自己，开始向下，衣服被轻柔地解开。身体轻轻发抖，不知是因为印在脖间胸前的吻，还是因为眼前的暗色十字架。她一声不响，只是手指又绞紧了床单。但是那也马上被对方松开，修长的手指缠上纤柔的手指，紧紧交握。
　　就像她醒来之后的很多夜晚一样，缠绵。
　　
　　闭上眼睛，一声不发，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拒绝或反抗，只是身体还是不受自己控制地，有些颤抖。
　　
　　醒来之后，库洛洛抱着她一路向着东方前进。
　　有时候会看到他在谈手机，但更多时候是和平时一样地在旁边看着书。
　　偶尔，库洛洛会和她交谈，谈一些旅行的事，这五年来的事，还有接下来的行程。而她会说，——我要去找我哥哥。
　　库洛洛会摇摇头，带点宠溺无奈地笑。……乖，不要胡思乱想了。
　　她直直地看着库洛洛，慢慢地重复，——我要去找我哥哥，库洛洛，我们分开吧。
　　库洛洛这时看着她的样子，就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只是轻轻地，微笑。
　　
　　直到那天，他们来到一个城市，她的身体还没办法站立，库洛洛去一栋豪宅里抢夺Greed　Island的游戏，她坐在旁边的阳台上，看着库洛洛把一个人慢慢地，慢慢地肢解。
　　整个过程，精密得像机械解剖，又优雅得像艺术雕刻。
　　深云看着那个人扭曲的脸孔，细声开口，发现声音有些抖。……没有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吧，东西不是已经夺到手了吗？
　　库洛洛看看她，轻轻摇头。……小深，旅团在执行任务时，通常不会怎么出手，对不够强大的敌人动真格，很无趣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对方反抗过激，或者，团员心情正不好……一句话——看心情——我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他这样说着，优雅地，把沾着血丝的手，从那人的胸口，缓缓拔出来，引起那人一阵抽搐。血丝粘在库洛洛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白与红的交织，带着异样悚然的美感。库洛洛微微一笑，很是舒心的表情。
　　他柔和地说，我只是碰巧，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他向她走来，沾着血丝的手轻轻地，拿起旁边雪白的手帕，擦拭了一下，留下鲜红的印迹，他转头朝她一笑，伸出那双刚刚还沾着血，现在却白皙依旧的手，把她拥在怀里，俯下身，柔柔地，轻吻。
　　他在她唇边柔声，好了，我们回去吧。
　　
　　这样亲密的动作库洛洛经常做。
　　拥抱、亲吻……
　　那时他的表情，就像个刚刚陷入热恋的普通男子。
　　
　　有时候库洛洛的吻会突地变得炽热，拥抱也会比平时更加用力。
　　一开始，深云会推开他，说，我不要做这种事。
　　然后是，一如往常的、直接的宣告，——我要去找我哥哥，不管他是死是活，也要去找。等我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分开。
　　一开始她说的时候，声音还有点虚弱，有点不安。
　　但是一次又一次，库洛洛只是微笑回应，然后抱着她，说，乖，别任性胡闹。
　　她抿紧嘴，重复，库洛洛，我们不可能再一起旅行的。——我……没有办法的。
　　库洛洛微笑不变，轻声，你只是现在不适应，乖，过段时间，等你不太记得他了，就会好的。说着，库洛洛会微笑，带着甜蜜的味道，到时候，我们一起旅行……
　　深云还是坚持着，不管我哥哥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不可能的。
　　库洛洛柔声，被死人牵绊——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没有任何人做得到。
　　深云低下头，低声，等我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分开。
　　乖，库洛洛微笑，别胡闹。
　　
　　那段时间，她的身体一直好不起来，虚弱无力，库洛洛带她顺路去看医生，但是检查结果无异，医生只说，可能是心理因素。
　　库洛洛在一旁听的时候，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是他接着就会开始，杀人。从那人的家人开始，一个一个地杀。慢慢地，慢慢地，听着那人的惨叫、看着那人扭曲的死亡神情与几近疯狂的悲愤，对着那抖动的肢体和肠肉，慢慢地，慢慢地，微笑。
　　深云在一旁，脸色微微苍白。
　　库洛洛会叹息着说，无法医人的医生，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回头瞥见深云的表情，库洛洛会温和地笑笑，别怕，我只是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这样重复了几次，深云终于忍不住地开口，——这样一点意义也没有。
　　怎么没有？库洛洛好奇地笑问。
　　如果他们医不好我就该死，那么我也该死，我也是医生来着。你这样的话一点意义也没有。深云的话语，轻轻颤抖。
　　乖，库洛洛轻声，乖，你自己身体都还没好，怎么医。
　　不要再杀人了。深云说，库洛洛，不要再杀人了。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