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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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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几人见了相互一使眼色,三人并肩攻向王朔,王朔这回抵挡不过,堪堪砍倒对方一人,自己就被断了持刀的右臂,剩下两人见机欺上前要取他性命,却忽然惨叫两声倒在地上,原来是身后有人出手偷袭,王朔面色惨白看着帮他的人,忍着痛勉强叫了一声“老七”,就再说不出话来。
老七立刀胸前靠向王朔。红着眼瞪着周围的人喊:“那个敢过来,我辛昌就要他的命!五哥,别他娘的犯怂躲在那儿,兄弟结拜,咱都对着天地起誓要同生共死,现在十个兄弟就剩咱们三人,难道你还想像泥腿狗一样去乞怜活命?!”
那个五哥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几步,完全不顾身后昔日袍泽的凛然杀意,漠然开口说道:“大哥,老七,我是有家室的人,还有父母高堂在世,谋逆之罪夷灭三族,皇上能再赦我们一次已经是万幸,我现在若帮你们,就会牵累我一家老小,断了我家香火。对不住了,大哥,老七,我今日是帮不了你们了。”
作为大哥的王朔面色凄然,老七却恨恨的红眼喊道:“就你他娘有爹娘?!老子还有个高堂老母呢!老五你这个……”
话说到一半,却见王朔忍痛颤着手一拉老七手臂,“老七,算了。”
老五看着王朔惨然一笑,“大哥,兄弟不能累了一家老小,没法和大哥你生死同心,好在老七他还是你的兄弟,大哥路上也有个陪伴。大哥。兄弟这回只能对不住了!”
话刚说完,老五就纵身上前,挥刀往王朔身上砍去,老七气极怒骂,横刀去帮已经无力躲闪的王朔格挡攻势,却没想到老五刀锋一转,毫不留情的切入他大开的门户,一道血线喷出,老七已经被开膛破肚,话都来不及说就狠狠的盯着老五倒在地上。
王朔哀戚的看着这一幕,踉跄过去,跪地颤手合上老七双目,凄笑着说:“你在那边安心的等我和老五吧,兄弟,咱十个兄弟,从来都是十个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少掉一个。”
话刚说完,老五就在王朔身后含泪挥刀,了结了王朔性命。
周围的兵勇看着这一幕默然无语,竟然没有一人上前争功插手,老五此时握着浸血的刀向我喊:“大人!我杀一人,可能进职一阶?!”
我看着这一幕心绪繁杂,却不好对那个老五的问话迟延丝毫。马上高声回道:“自然可以,我代行皇命,岂能言而无信。”
老五哈哈一笑,“大人方才还说,放下兵刃者免死,现在又如何?”
我心中一凛,“你们手中的兵刃放下了,心中的兵刃可曾放下?”
老五不屑冷哧,一指周围的士兵:“心中的兵刃放没放下还不是大人你说了算,今**可以杀沈府出身的人,谁知道明**能不能杀他们!”
周围的士兵一时凛然发愣。我当即伸手从地上捡来一柄长剑,指力一错拧断剑身,“天地作证,从现在起,我若妄杀你们一人,犹如此剑!”
老五见我立誓,又疯狂的大笑几声,“但愿大人能守着今日誓言。”随即将手中的血刀逆转,高喊“老父老母,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众位兄弟,老五无义,泉下谢罪!”说完横刀一抹,血溅三尺,轰然倒地。
张二根在一旁看着心中唏嘘,却不敢在面上表露,只是躬身陪侍在我身边小心说道:“王朔在军中素有威望,他和他结拜的九个兄弟,都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有意给那些围在王朔身边没有动手的人开脱:“他周围的弟兄犹豫,并不是对王朔心存顾念,实在是王朔武艺太好,大家不敢轻易出手,先死掉的戚家三个兄弟也是军中好本事的人,才敢以三对一和王朔动手。”
我愣愣的看着王朔兄弟三人的尸体,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卑鄙无耻的事情,但当前局势又不容我顾念太多,就强打起精神问张二根:“那个唤作老五的现在任何职?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有子嗣?”
张二根回道:“军职只是伍长,名叫高岩,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我心中默然喟叹,高声喊道:“高岩杀沈府门下王朔,进职一级,迁东营酬恩兵勇副尉。现高岩身死,特准高岩长子承袭其位,由兵部堪审录职,如可用,入军伍享朝廷俸禄,如不可用,准其享七等军爵致仕。”
一场动荡之后所剩的四千余东营兵顿时如释重负的口头谢恩,在他们眼中,高岩这种沈门死党的子嗣都能得封,自己一家老小自然可保无虞了。
只是,这些兵从始至终都把我的一言一行直接奉做皇命,在他们心中,现在这场拼杀,恐怕也只是某个沈府的敌人和沈府夺权,皇帝将依旧是往日的傀儡,这倒也方便了我,省的在这紧要关头还得拖个不精神的皇帝到处走,只是日后……算了算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我再转向张二根问道:“宫门现在是什么人看守?”
张二根答:“是沈府府中的死士,他们守着宫门,没有沈府手诰的人他们不会放行。”
我略一思忖又问“你们手中可有手诰?”
张二根小心回到:“大人,沈府手诰是交在原先的副尉张籍手里的,刚才在冥乾殿内……”
张二根陪着小心没再说话,我自然明白,那份手诰已经早被我毁掉了,就对张二根说:“你带两千人去夺了宫门,有什么动静就派人来传信给我,不得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
张二根高应一声“在下领命!”,就点起两千人往宫门而去。
而我就在这时手放在身后掐指捏腕打了几个手势,早就使了遁身术隐在殿**影中的青兰会意点头,当即带着四五个地煞族人遁身随张二根等人而去,另外还留下四个我并不认得的地煞族人,依旧仗着极好的遁身术法安静的伏在大殿内外。
其实刚才我把东营兵逼出殿外的时候,看似都是我一个人的威风,暗中却已有刚好赶来的青兰一行在匿踪帮手,如果没有青兰她们在暗中施术压制东营兵中悍不畏死的凶徒,只怕刚才的情形要难办的多。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零八章 不好办啊
第一百零八章 不好办啊
我把宫门交给青兰她们去盯着。而这边则把刚才杀人得功的兵勇叫出列,将剩下的两千多兵都分在他们手下,由他们带着清理大殿内外,再把那些四散观望的官员都通通赶回冥乾大殿中。
御座周围的血迹已经被草草清理,先前那个副尉军官的尸体也处理掉了,但被我踩断脖子的沈铭却依旧陈尸阶下,清清楚楚的摆在一众官员面前,沈邰则被我弄醒,由两个兵勇提刀看着,被绑缚着跪立在沈铭尸身旁边。大殿周围都是持刀的兵勇,冷光寒寒的刀刃明晃晃的闪着,让大殿中生出一阵肃杀之气。
一众官员在殿中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个,时不时偷偷瞄瞄御座上的皇帝和侍立在侧的我,有的已经腿打着颤,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在殿上自然是摆出凶狠霸气的气势,高声喊道:“刚才指谪圣上,拥立沈氏的人有那些?都站出来!”
这些官员当然不可能都站出来了,就是想站出来,这一大帮子人只怕都得往前拥一步,那叫怎么个“站出来”法?可这一句话一喊。当即就有几个官员站立不稳摊到在地上,其他人也都受了惊吓的一缩,腿脚开始发颤。
如果说殿上还有人对我的话毫无反应的话,那就是被绑缚在殿前的沈邰了。沈邰此时只是呆呆的看着沈铭的尸体,似是哀伤,似是关切,似是明白此时的沈铭已经命魂不在而痛惋心悲,又似是只当沈铭是一时困倦睡到在地,想要上前给他多盖一层衣袍。沈邰面色迷茫着,又疑惑着,怎么会呢?他十几年权倾朝野,怎么会在最后关头莫名其妙的败得如此之惨?是梦吗?如果不是梦,为什么老天要如此作弄他?
我轻瞟了一眼沈邰,此时殿堂上的官员没人敢再去看这个不久前还需要他们卑躬屈膝小心奉承的当朝丞相,我心中对这样凄惨颓然的沈邰多少怀有一点儿由心而生的哀怜,但却不会存有丝毫的心软,当初齐氏灭族,他可曾心软?逼宫夺位之前,他对我皇族又何曾有半点儿顾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重哼一声,扫向殿堂上的众官,“兵部外郎何其俾何在?”
那个叫何其俾的官员顿时浑身打了个战栗,“在、在……臣、臣在。”
何其俾战战兢兢的挪出班位,趴伏在地不敢多出一声,心中早已满是惶恐。这个当年曾随破云将军齐嘉征南闯北,屡立战功的亲信参将,在这多年的官场腐墨中早被淘的没了军伍的豪气。毕竟现在家大业大。身为当年破云将军的亲信,要在沈府把持的朝堂中保自己周全,就不得不处处示弱,时时低头。
昔日在齐氏被灭族之前挺身反对的袍泽,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存活于世了,齐氏被灭族之后愤然辞官的好友也都在归乡路途纷纷遭遇不测,沈邰最忌惮齐氏一脉的势力,因此对他们这些齐氏旧部下手最狠,出手最毒。何其俾身为幽朝边军的二品武威将军带兵守着东境,听闻齐氏之危,几番上书陈情,骤闻齐氏惨祸,抚报忧愤泣泪,当他接到皇命,要他交防返回幽都,做一个兵部的从五品外郎时,家小都在幽都城内的他只好仰天长叹,孤车单骑无奈归返。此后的卑躬屈膝、虚与委蛇、谨小慎微、自损自污,总算换来沈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沈邰对他人说起这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做正事的昔日将军时,总是做出一副含泪悲戚的样子说:“齐将军往日为幽朝建功无数。只因子孙不肖引来灭门之后,就连昔日幕僚也都牵累众多,老夫看在眼里也是痛心不已。怎奈有芳庆、谛释两方兵威相迫,要拿齐氏一门的人泄愤,老夫顾惜幽朝百姓,为免兵祸,诸般退让,实在是迫不得已啊。何将军虽然好逸寻乐,乖张散漫,行止颇不检点,却终归是我朝老将,老夫何忍再多做苛责啊。”
也亏得沈府这一番作秀,何其俾才在以后的日子里免了诸多麻烦,算是安心的当稳了无害的病猫。
今日朝堂之变,他事先没有得到半点儿风声,但沈府要夺皇位是迟早的事情,因此沈家父子逼宫的时候他并不怎么意外,也只能随着一众官员趋炎附和,而现在这副情景却也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沈家如此势大,岂料瞬息突变,惨败如此,现在这涌动着汹涌浪涛的朝堂,谁能知道对他来说是福是祸?
“何其俾,你在兵部任职五年,却游手好闲,不尽本职,我问你,现在你对兵部事物可通晓多少?”我也管不了何其俾现在如何想法。直接略带斥责的问道。
何其俾急转心思分析着这话的意思,略微迟延的小心回答:“回……大人,在下对兵部事务虽略知八九,但五年之中从来没有插手过兵部正务。”
“哦?略知八九,那现在让你掌管兵部一应政务,你可能应得过来?”
何其俾心中吃惊,要他掌兵部?要知道沈门现在虽然看着似乎已经一败涂地,但这个挫败沈家的人,这个挫败沈家的势力到底有多深的底子,能不能一举肃清沈家一派,他并不清楚。而那个来历不明的听随书吏看似大局在握,可沈家势力何其庞大,此番宫变,城外必定还有布置,沈府之中也不乏沈家父子不在时临时做主的人,出谋划策的幕僚更是不缺,一旦局势有变,他辛苦隐忍五年岂不是都付之东水,何其俾心中顾虑,嘴上却应答着:“下臣无德无能,如何能当的来尚书要职,不是下臣敢不尽力,只是怕在下才疏学浅。误了紧要政事。”
我又怎么能不知道他心里的犹疑顾忌,当即说道:“何大人何必谦虚,大人出任兵部尚书是皇上钦点钦定,如今幽宫内外虽然难免兵乱,但为保何大人家眷周全,我早已专门嘱咐人带两百兵丁去看护何大人的家院,何大人尽管安心就是。”
何其俾一听更是连连叫苦,且不说我这话一出口,兵往那儿一围,对沈门来说,他就是我百口莫辩的帮凶。就只是他一家老小真被我这么派兵一看,他就难能再对我说一个“不”字,虽然他现在无法得知宫外的真情,却也只能无奈叩首说道:“何其俾无才无能,却蒙皇上如此看重,实在是皇恩浩荡,无以为报。下臣愿奉旨任职,甘效全力。”
我这才又问,“既是如此,何大人对于边将换任可有腹策?”
何其俾又是一阵喊苦,宫中权利变更,自然担心边兵兵变,而这些年沈家精心经营,在边兵中也有了很广的根脉,他能处理得当还好说,一旦出了问题,引起边兵叛乱,那他这个临时拉出来应急的兵部尚书岂不是会被立马追责处理?何其俾面上不敢怠慢,只是迟疑答到:“这事还要看大人的意思,可任边将的人选不是没有,只是……”
何其俾收声不再往下说,而我当然明白这个“只是”指的是什么,我的来历何其俾一无所知,我要用什么样的人,他自然也是心里没底,只怕不小心触了我的避忌。
于是我就直接叫两个士兵在偏殿摆了副桌椅,再备好笔墨纸砚,又对何其俾说:“大人只需把可用为将者的情况详细写明,我自然会请示圣上,依何大人之意酌情任用。”
言下之意是,他只要从行兵打仗的角度给我挑可靠的将才,再注明他所知的身世背景状况就行,其他方面的考虑自有我来斟酌。
何其俾这才略微心安的躲到偏殿里去了,他虽然对于现在的处境颇为无奈,却也为能逃离那个压抑的大殿而松了口气。
而与他相比,我这边却无论如何都松懈不下来。要知道,我使劲把何其俾拉来塞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也是颇多无奈。地煞一族在幽朝的镇边军伍中基本没什么势力,他们一直看重的都是皇畿之地,看重各国军政核心之所,而并不注重边镇,我此番应对仓促,更来不及对幽朝边军做什么手脚,只能是先拿下幽都再对幽朝的五镇边军酌情应对,这个何其俾好歹是当年外祖父麾下参将,后来又升任二品武威将军,镇守边关六七年,怎么也该有些主意吧。
我看着殿堂上剩下的官吏,脑袋早就拧成一堆麻花卷了。
这些官吏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户部侍郎傅游最近一直告病在家,今日也没有早朝,见机算是老道,或许还能勉强提用一下,却难说是什么可靠的人。吏部侍郎陆焕,因为得了我的消息,一早就直奔吏部去准备日后的官员更变名单去了,但这人却是二皇子的人,不是我的人。工部礼部的人基本上都是给沈家花了大钱才爬上来的酒囊饭袋,都是只想着怎么给自己捞钱的角色,刑部也基本上都是可以为了沈家动私刑,造冤案的货色。
我此番行事仓促,手里又没有可靠可用的辅宰大臣,剩下这些乌七八糟的人,我不能重用却也不能一扫帚都扫回家,这让我觉得自己是陷在沼泽泥坑里往外挣扎,根本无处使力。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一百零九章 宫门异状
第一百零九章 宫门异状
这帮贪墨yin奢的官员。放任了,百姓遭殃,逼的太急,又怕他们绕着自己的花花肠子使坏,不好好办事。
我冷冷的看着大殿众官不说话,众官员则似乎因为刚才任用了何其俾轻缓了气氛而略显放松,皇帝就坐在御座上,他在我收了东营兵后就一直很怪异的瞅着我,见我这半天没动静,也不知道我打得什么主意,轻咳一声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恨恨的懒得扭头,对这个皇帝实在没什么兴致,没想到这个无能皇帝居然在后面轻轻唤了一声:“茉离?”
我身子一僵,他又轻声问了:“是茉离吗?”
他怎么会知道?茉离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即使有着鬼煞的流言,他也不可能把我和当年的那个婴儿联系在一起吧?
我只觉得一颗心咚咚乱跳,怎么了?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像是自己小心呵护的秘密忽然被最不该看破的人给点了出来。
“果真是我的茉离?几个月前,有个叫卓浪的游侠晚上潜入我的寝宫,和我说……”
我蹭得一下转身,又气又怒的看向皇帝。皇帝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而我现在只想把那个卓浪拽到面前在他那张欠抽的脸上烙两个鞋印子!
我来幽朝,关他卓浪什么事,我见我爹,有他卓浪什么茬?他犯得着在我准备巴巴跑去找师父的时候就早早跑来和皇帝透我的底,揭我的疤?我说我来辅幽朝也不知是为了谁来着,他就这么回报我的?
更可恨的是这个皇帝,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说什么“我的茉离”?真当我是他的什么物件了,当年那个变态一样喊着“要活就活在我的宫里,要死也得死在我的宫里”的皇帝,不就是把我当他的什么物件给处理了?
现在居然还敢厚着脸皮不知好歹的说什么“我的茉离”?!
皇帝被我脸上宣泄的愤怒给镇住了,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咬牙切齿的对皇帝低声磨出一句:“我既然名叫茉离,你就不该忘了那个离字是哪儿来的,我以茉为名,就是逆天之人,以离为名,就是和你幽朝皇族再无关联的人,少一厢情愿的说什么你的茉离,我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众臣自然不可能听到我对皇帝独自说的话,只看到我忽然转身对皇帝说了什么话。而皇帝看着我一阵发愣,我却不再多做理会,带着心中的不爽快就直接回头对朝上众臣说道:“众位大人对我只怕还不熟悉,而我对众位大人却都熟悉的很了,前几日,我还派人到诸位府上送信来着。檀香熏的苄青纸,各位应该还有印象吧。”
殿中官员依旧静默无声,却都在心里颤了几颤,恐惧之感霎时袭上脑门,是啊,他们觉得做的隐秘的徇私枉法、腐败贪墨之事,都被清清楚楚、白纸黑字的挪列出来,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心惊不已。
我轻哼一声又说:“已往你们怎样,我可以不管,毕竟沈府揽着头,你们在他名下也不好做人,但这以后,只要在职一天,就最好做好你们的本分,若今天往后再有半点儿差池,定会按律处置!”
殿上短暂的窃窃私语之后,一个脑满肥肠的官员急急慌慌跑出来爬在地上说:“大、大人、皇上,下、下官无能,怕、怕做不好皇家的差事,请大人准我辞官归乡,另任贤能。”
我心中了然。冷笑一声,“好啊,工部中郎谢旌是吧,既然你如此有自知之明,也好,准你携家眷驱车两架,牵马三匹归家。依你为官四年,年奉80两的收入,除去车马,准你出城时携价值160两银的财物,待幽都局势安稳,我会亲自派人送你出城。”
那个脑满肥肠的中郎官,顿时“啊?”了一声,忙叫道:“下官不辞官了,下官不辞官了!”
我霎时冷了脸:“你当着幽朝朝堂是什么?自己头上的官帽,想扔就扔,想要就要?如此蔑视朝廷,蔑视皇威,当真是在沈家的庇护下为所欲为,无所顾忌了!来人,将谢旌拿下,拖到殿外杖毙!”
“啊——?!不要啊——!饶命啊——!小人不敢了啊——!不是我啊,是陈成,是陈成他要我出来辞官的,不是我要辞官啊——!不是我啊——!”
我冷着脸看向工部侍郎陈成,陈成顿时惶恐跪地,连连叩首说道:“下臣没有,下臣没有,是陈成自己要辞官的。和我无关那,是他血口喷人!”
“啊——”的一声惨叫,殿外的谢旌随着“啪嗒啪嗒”的打板子声,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不是我啊,是陈成他要害我啊——!啊——!饶命啊——!”
我不置可否,整个大殿上的人就这么静静听着殿外的谢旌先是凄惨哭号,随后声音渐渐低转,最终变成渗人的安静,殿外的士兵进殿回报:“大人,谢旌已经杖毙!”
我这才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陈成说:“你说你没有教唆谢旌辞官?你说谢旌是血口喷人?”
陈成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是。”
“是吗?”我勾嘴一笑,“我怎么听你和他说,既然这做官捞不着好处,还不如现在辞了的好,免得日后做错事引来杀身之祸?”
陈成顿时趴着抖成一团:“下、下官……下官知罪,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来人!”我厉声一喝,陈成顿时身子一震瘫软在地上,竟然是被吓晕了过去,“将陈成的官服扒了先扔在殿外,在你们的人里找个识字的往他脸上割几个字,大意上就说是皇上命他终身只能在幽都乞讨度日,任何人不得给他施舍钱财。只能是舍饭水,字大字小怎么刻,随你们便,弄完之后瞅合适的时间扔到宫外去。”
“是,”那兵勇痛快的应了一声,就拉着昏厥的陈成到外面交给几个人捣鼓去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殿上官员问:“可还有人觉得,好好做官太不划算,又太辛苦,不如辞了官来的更简单实惠?”
殿中顿时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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