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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梦红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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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享受，哪里懂得安排，还不都是我在操心。”黛玉也不否认，两人相视一笑，黛玉这话有学问就有学问在这里，说到胤祥被照顾得很好，那当然是敏妃功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敏妃是绝不介意人家夸奖她把胤祥教养得好。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黛玉磨磨蹭蹭，很是不想去长春宫面对孝庄，但一无所觉敏妃已经是提醒了她两三次，让她不要误了给老佛爷请安，免得老佛爷午睡下去，又不知道何时起来了。眼看到了午饭时间，黛玉心知此事绝无法避免，也只得笑着起身对敏妃告辞，道，“本该服侍额娘用饭，但老佛爷那边，不去怕是晚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敏妃微笑着打断了她，黛玉还有什么话说，只能说她运气太好，婆婆是这样一个省事。面上露出微笑，便要退出景阳宫。
却不曾想，她才出了宫门，便被李德全亲自拦住了，这位宫中最有权势大太监抹着脸上汗水，气喘吁吁，满面堆笑地道，“怡福晋，皇上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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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上次与康熙见面，那还是在他生辰上了，也只不过是作为众多儿媳妇之一一晃而过而已。这次见面，却不是在康熙日常起居乾清宫，而是在养心殿后殿，她到时候，康熙正和一些老太监们说着天文历法方面问题，黛玉也只得在一边站着静等，好在老爷子想来也没打算就让她这么干站着，没多久就挥退了闲杂人等，淡淡地道，“坐吧。”
小心翼翼地在凳子上稍微坐了个边，黛玉垂首静等康熙发问，对他意图可说是一片茫然，要说起来，老爷子和她也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顶多就说说胤祥选秀事情，但，敏妃早就挑好了人选，这个他应该也是知道，找自己来，还不如直接指几个人到郡王府呢。难不成她还能说个不字？
“敏主子为胤祥找那几个秀女，你可都看过了？”正这么想着，康熙已经是发话了。
“回皇阿玛话，方才在景阳宫已是都看过了。”黛玉规矩回道，康熙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又问道。
“可挑好了？”
“田佳氏与瓜尔佳氏看着都不错，但没问过老佛爷与佟皇贵妃，倒也不好擅作主张。”黛玉语气平静地回答，康熙显然对她答案相当满意，田佳氏与瓜尔佳氏只是不合胤祥审美观，但单纯就素质来说，算得上是这届秀女里中上水准了，难得是性子又很老实。敏妃能抢到她们两个，其实也是因为她升了妃位，风头正劲，很少有人愿意在此时和她打对台。
“好，我看，你就不必问了，就这么定了吧。她们两个看着都是省事。”康熙难得有兴致地说，黛玉自然是低眉顺眼地应了。对话就此陷入僵局，黛玉是完全没有逢迎康熙，说个笑话调节气氛什么意思。她是巴不得马上脱身。
只可惜，该来永远是躲不了，终于，康熙还是以深思语气开启了话题。
“弘易今年，怕是也有四岁了吧？”
“是。”黛玉依然是惜字如金。
“按理说，皇孙到了六岁才是开蒙年纪，但弘易呢，聪明伶俐胜过他人，朕有心让他跟着我提早开蒙，但，这得先问过你这个额娘意思了。”康熙笑呵呵地说，语气可以说是极度和蔼可亲，黛玉却在这一瞬间头皮发炸。该来，终于是来了。
别人不知道，她和孝庄怎么能不知道？当年胤禛之所以上位，那也有几分是托了弘历福，而弘历是怎么能上位？他自小就被康熙教养在宫里！弘易现在有了这个福分，到了将来对景儿那就是孝庄捧人上位契机。唉，这想爬上位难，怎么连躲上位都这么难。
黛玉心念电转，已是若无其事地道，“弘易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性情顽劣，怕是要给皇阿玛添麻烦了。臣妾又怎么敢为皇阿玛添忧呢……”她语气带了几分踌躇，已经是显现出了对此事冷淡态度，相信，康熙应该是能听明白里面意思。
“有趣，多少人盼着朕抬举都盼不到，怎么你和胤祥一个心思，都是把这样好事往外推？”康熙语调依然是乐呵呵，黛玉忙离座跪下谢罪，又是分辨这个又是解释那个，但中心思想却是没变，依然是不愿意掺和进夺嫡漩涡里。“好，既然你们做父母不愿意，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媳妇，朕可得问问你了，你说还有哪位皇孙，可以在朕身边陪伴，聊解寂寞呢？”
黛玉一时，却是懵在当地。
云卷云舒，天下事一场梦
这个老爷子实在是奸诈得要命啊！
这是她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却是庆幸自己与胤祥都没有夺嫡心思否则康失望之下减薄了对胤祥宠爱在孝庄去世之自己夫妻两个人地位可就尴尬了。至于康询问她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已经好到了应对办法当下从容。
“十二哥大小子今年也有个三四岁了照媳妇看倒是个明伶俐。皇阿看他如何呢？”
康放声大笑良久犹带笑意地“你们啊只仗着长上宠爱四处卖乖。”
黛玉忙叩头“叫皇阿失望了。”又略带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我和胤祥平时却是很少寻思那种事。”
“好好难得你们知自己分寸。”康话锋一转“但十二贝勒却也没有那个意思你朕该怎么办呢？”
黛玉冷汗已经浸透了亵衣知康今天是非得逼着她表态不可了想来是在胤祥那里没问出个以然来因此柿子捡了软来捏对自己却是步步都不放松。看来今天不说出个丁卯来老爷子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当下一咬牙狠狠心笑“大哥家里弘昱今年也有十岁了按年龄来说却是最懂事适合在皇阿身边读书。四哥膝下弘晖年纪小了些却也极为明伶俐。”
可以说她已经是作出了表态在有夺嫡意向个阿哥里大阿哥结婚最早在这件事上是应该有优先权而剩下个阿哥里胤禩没有小孩胤祯小孩现在个月也只有弘晖能和弘昱争一争但是弘晖与弘昱相比其实并不特别明。以黛玉可以说是隐隐作出了表态但却尽量避免得罪胤禛也为弘晖争取到了与弘昱比较机会。
康若有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觉得他们谁适合在朕身边侍奉呢？”
黛玉毫不考虑地“皇阿不妨先接到身边来考校一番再下决定。媳妇终究只是他们婶婶哪里又能了解得多么清楚呢？”
她这话说好康也大感自己逼问黛玉是有些过分了。有些事她在深闺里未必能知得比自己更清楚当下微微点头笑“弘易这日逗得朕很是开心以也要时常接进宫中做伴赏就不赏了否则朕家底都要被你们掏摸去了。”黛玉忙应景地笑了笑又度色与康闲话片刻这告退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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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这番对话虽然不能说是促使老爷子下了什么决定但也对康起到了一定影响作用。没多久弘昱便被抱进宫中抚养胤祥与黛玉都存了要避开风头意思但无奈胤祥比起黛玉还要多一层束缚——他和胤禛兄弟情面。也难免要到胤禛府中为他出谋划策。黛玉一时间倒也不好说什么好在直郡王对胤祥也仍然未曾绝望时不时也派人请胤祥吃酒聊天两夫妻两边敷衍外头看起来确是左右逢源热闹得紧。
这一日黛玉好容易偷闲在家中歇着没有与大福晋、四福晋应紫鹃却报了家请帖上来宝玉亲事定在下个月初十新娘正是薛宝琴。黛玉拿着帖子倒是感慨起来当时在原著中母就曾经露出把宝琴许配给宝玉愿望虽说用意并非是真要提亲但想到两人兜兜转转最终也成了一对也算是良缘天定了。当下对紫鹃“我们家与家近年来关系虽然平常但宝玉毕竟是嫡子按旧例再加厚两成礼你带着人送去就当是与家人团聚一日了。”
等胤祥回来她对胤祥说了这事胤祥此时心结已解大大方方地“你去好了也和姐妹们说说话自从出嫁以来大家天南海北年来也不见你说和她们相聚事。不知人还当我们富贵人家眼里没人呢。”
黛玉点点头若有思地“也不知宝钗姐姐在克勤郡王府怎么样这能不能见上面。”
胤祥笑“你说是那个薛氏吧？克勤郡王府一向行事低调你还不知呢郡王世子嫡福晋身子一直不好撑了年去年终于去了。新娶继福晋手段厉害与世子一向不睦如今世子总是在薛氏院子里歇息薛氏隐隐是继福晋下第一人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黛玉听了也觉得这个归宿极为合适宝钗想来那继福晋就算是有些手段也无法与宝钗争锋。前年听说她有了个儿子傍身眼下又是这么得宠想来终身是有依靠了。不由得点头叹“她也是个极出色女子当年我不过是多了分运气能嫁进贝勒府做你嫡福晋否则按出身却也不过比她高上一点。女人前途还是要靠自己来挣啊。”
胤祥笑着摸了摸她脸颊轻声“是啊以你可要对我好一些女人前途还不都在男人身上？”
“你也一样。”黛玉没好气地“克勤郡王世子与继福晋闹成这个样子也是世子不好。你看人家家二姐姐为着那个孙绍祖不成器与迎春姐姐不合被自己老子打骂了多少？倒是二姐姐竟然也学乖了一有什么争吵就回到娘家来不会坐在那里吃亏。”
孙绍祖确是个不成器胤祥也极不喜欢他闻言不禁点头“日还有折腾呢他那个样子改是改不掉了。你那个二姐姐什么时候能生下嫡子身边算是有了依靠。”
“快了这不又有了？那个孙绍祖也是贱骨头原本二姐姐对他千依百顺他倒看得轻贱喝喝骂骂不珍惜。如今二姐姐这个样子他又贴过去低声下气。”黛玉特意瞟着胤祥轻笑着胤祥笑“好哇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看我不扇你俩耳刮子。”
两人闹了一会黛玉又扳着手指算给胤祥听“当时要好还有三姐姐与四妹妹三姐姐现在也是当家做主少奶奶了日子过得并不差四妹妹嫁人与冯紫英却是夫唱妇随恩恩爱爱不消别人担心。只是凤姐姐多年来都没养下嫡子饶是表哥疼她却也要找人进门了。”她了眉又笑开了。“湘云妹妹嘛据说她相公是个极好极温柔人品也配门第也配极是疼爱她大家日子都过得兴兴头头。”
胤祥哪里会在意这些事？不过是顺着黛玉话逗她开心罢了。见黛玉笑得眉弯眼弯尽管已经是三个孩子娘了却还是带着些青涩怜爱之心大起将她搂进怀中低声“咱们小日子也要过得兴兴头头好呢。”
黛玉心中一动乘势“你既然知为何还和四哥走得那么近？偶尔也要和大哥应应将来不至于穿小鞋嘛。”
胤祥也早料到了要与黛玉有这番谈话此时眉“如此说来你是看好大哥？”
现在天下局势早就不是没穿越前样子孝庄和她两只蝴蝶大肆扇动翅膀已是让现实面目非。黛玉想了想略带犹豫地“若是十年我会把筹码放在四哥这边可现在嘛……”
她靠近胤祥怀里轻声“不如你向皇阿求个差事我们去广东去福建远远离开京城等到局面稳定些再回来。牵扯在这摊子漩涡里真是步步惊心。”
胤祥苦笑了声低声“老佛爷那里若是能够交代得过去我立刻就求皇阿去。”
黛玉眼神大亮追问“你说真？”
胤祥吓了一跳仔细地端详着黛玉见她又回复了平静这放心地承诺“我自然是说真。”
黛玉点点头不再说话缩在胤祥怀里看着外落叶一片片被秋风刮下想到穿越来种种一时眼神也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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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四十七年冬太皇太薨翌年春郡王胤祥因事被降为贝勒发往广东镇守边疆操练海军此多年不曾回京。
康五十五年春皇太薨三月山陵崩遗折属意直郡王胤眩涛荒旮脑汀�
正和十三年帝崩长子弘昱继位年改元天明。遗折指名亲王胤祥、勤郡王胤祯为顾命大臣。弘昱柔和软弱每遇大事多问亲王信重有加亲王一脉风头一时无两。
历史还在不断行走下去多少风花雪月不过春梦一场梦醒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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