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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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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薛哲还在看画,不赦忽然拉了拉他的衣服,“旁边还有字。”
“嗯?”
不赦拽着他的手把手电筒压低,让光照到画像旁边的石壁上——那上面果然隐隐约约刻了些字迹,只是挂在一旁的画像抢眼,让人一时没注意。
“长乐长乐乐何在?长乐长乐长亦无!苍天可问,何以予我一生坎坷?”
总共有三行字,被人用利器歪歪扭扭地刻在了石壁上,字体凌乱,几乎难以辨识。
“此身残损,纵有神医作保,能活几年?唯有乱轮回,逆阴阳,方得一线生机!”
写到最后一字时,“机”的最后一笔被人重重刻下,显出刻字之人激荡心情。可第三行字,却忽然像变了个人一般平稳起来,一笔一画,板板正正。
“薛家血脉,廿代而终。”
把三行字一一念出,薛哲脸上表情先是感慨,再是惊讶,最后,他眉头紧锁,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廿”字。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字是“二十”的意思吧?
——“这块就是我立的。”薛此荣摩挲着眼前一块刻着“十八”的石碑,眼中透出几许怀念之情。
若他爷爷是“十八”,那薛此荣自然是“十九”,他就是……二十?
薛家血脉,廿代而终……
“……靠,哪有这么诅咒自己后代的祖宗?”薛哲向后退了几步,脸上是有些不自然的笑,“干嘛这么乱写啊,吓不吓人……”
嘴上说得硬,薛哲心里却一直在打鼓,他顺手往不赦肩膀上一按,苦笑道:“先……出去吧。”
这环境绝对不利于人身心健康,要是再呆下去,薛哲怀疑自己会出什么奇怪的毛病……
不赦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等两人出了这个特别大的墓室,重新回到相对狭小的墓道里,薛哲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忽然觉得这墓道真是又朴实又可爱……
看薛哲脸色实在糟糕,不赦拉着他到附近一个凸起的石堆处休息一下。薛哲也不管这个可能是多少年的文物了,一屁股坐了上去,看他很有直接靠在墙上的架势,不赦干脆伸手拦住他腰,挡在薛哲身后充当起了人肉垫子。
薛哲试了试垫子觉得触感不错,满足道:“这几个月我总算给你养出点肉来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
“嗯?什么时候?”
“……”看来当时他真是睡迷糊了。
“你说我那都是什么祖宗啊……”薛哲长长叹了口气,抱怨道,“要么是专给罪大恶极的人第二次作恶的机会的,要么是偷鸡摸狗一辈子临了了还要坑一把人的——虽然我没开棺但是我绝对相信里面是一堆拿来‘招待’人的好东西——要么是直接诅咒自己后辈子孙的……”
不赦不声不响地听着薛哲抱怨,过了会儿,等薛哲的第一波抱怨告一个段落了,他才开口道:“鬼神之说,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说是这么说,可那张脸……”想象那幅画,薛哲就觉得极为别扭。
自己的脸长在祖宗的脸上,又或者是自己长了祖宗的脸……不管哪个,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薛哲又叹了声,干脆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闭上眼,专心致志的休息。
不赦伸出手按在薛哲额头上,帮某个体温确实偏高的人镇定下来。
他认真看着薛哲的侧脸,沉默良久,才开口道:“阿哲……”
“嗯?”
“对不起。”
“这又是哪一出?”薛哲不用睁眼就能想象出此时不赦脸上的表情,不由哑然。
“之前,刚见面的时候……”不赦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下来。
看来他还记得早上那件事……就知道这小鬼没那么容易放下。
薛哲叹了口气,换了一下动作,把自己更多一些的分量交到不赦手上。
“那个时候的事情我都快忘了好不好……”
“……”
“好吧,我也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只是小赦啊,”薛哲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不赦近在咫尺的脸,“你说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你看,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虽然不算是在一起,不过也是在一个屋檐下吧?”薛哲一笑,“这种关系该怎么说,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确实不知道。
看不赦茫然的脸,薛哲也不再含糊,干脆道:“一般来说,对于这种关系,我们称之为‘家人’。”
“家……人?”
“对,你是我的家人,”薛哲认真盯着不赦的眼,重复了一遍,“我既然愿意,而且很乐意跟你在一起生活,那么之前那么一丁点的小事,还很值得我在乎么?”
……虽然差点被人干掉好像不算是“小事”,不过现在话语权在他手上,当然随他说。
“要是这点儿过节还要在乎的话,日子还怎么过啊……”他异常做作的长叹了声,顺势把有点木愣的小鬼拉到怀里抱了抱,有点威胁意思地在他耳边小声说:“不许再跟我客气,除非你想拆伙——你确定不想拆吧?啊?”
“不。”这个回答倒是又快又干脆。
“这还差不多。”薛哲松开手,重新压在小鬼身上。
他是不太指望能让小鬼一下子放开——要那样也就不是他写出的不赦了——只是既然决定要给他一段正常的人生,一个正常的家,那么一点一点慢慢来,总有一天,能让他习惯吧?
事到如今薛哲也认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把不赦当成一个威胁来看待,更没法用那种算计的心态去面对他,那么不妨接受自己现在的感觉,认真地,好好对他。
就当是老天送给他一个又听话又能干长得养眼十项全能的弟弟好了……这种厚礼,一般人想要还弄不到呢!
家……人……
手臂微微收紧,不赦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直到把它们深深印在心里。
忽然很想……做点什么。
他思考了一下,开口道:“阿哲……你渴不渴?”
“嗯?是有点。”薛哲抿了抿嘴唇,下来这么长时间了,一路运动说话消耗了他不少水分,偏偏下来的时候忘了捎上一瓶水,以至于现在有些口干。
“我去拿吧。”
“……好。”本来想说“不用了”,不过想了想,薛哲又改了口,他还额外加上了句,“这墓道太长了,我实在没那个力气走……辛苦你了。”
“没关系。”嘴角微微上挑,不赦慢慢抽身出来,扶着薛哲让他靠在墙上。
“早去早回~”薛哲顺手把两个手电之一塞给不赦,“拿上这个,省得迷路。”
虽然这墓道似乎只有一条路……
从墓道里出来,再见天日时,不赦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顾不得感叹,他在营地里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个分管后勤的考古队员,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要水?”那人对不赦也有点印象,知道他是这次挖掘的支持者那边的人,很痛快地把他要的东西找了出来。
“谢谢。”把几瓶水收好,不赦冲他点了点头以表谢意,就要回到墓道里去。
“不用这么急吧,给你哥哥送水去?”看不赦连多留一秒都不肯,那人打趣道。
“不是哥哥。”
“不是哥哥……那是?”
“他是我的家人。”不赦认真地回答道。
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字……
手上拎着好几瓶水——因为不清楚某人喜欢什么样的,不赦把营地里能找到的饮料一样拿了一瓶——却丝毫无损不赦的速度,漆黑的墓道,亦不能让他迟疑片刻。不赦一路急行,直到他的眼前,再度出现那人的身影。
66、
66、第六十六章 。。。
见到薛哲的身影,不赦的脚步停了下来。
奇怪……这儿还不到他之前休息的地方吧?
“回来了?”正在不赦思考的时候,原本正看着墓道上什么地方的薛哲忽然开口。
“……嗯。”一瞬犹豫之后,不赦还是点了点头,走上前,把手上塑料袋中装的饮料递了过去。
薛哲并没有转头,只是从里面抽出一瓶,拿在手上,却不忙打开,而是顺口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嘴上这么说,不赦却忍不住多看了薛哲几眼。
照理说,他见到薛哲时,应该是会很高兴的。可是此时,他心里却一直萦绕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薛叔叔呢?”左右看看,没有说是去叫安德烈的薛此荣的影子。
“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薛哲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郁闷,“真是,自家儿子还在那儿难受着诶……”
抱怨了句,他又换了个口气,笑道:“不过还好,有你在。”
这句夸奖让不赦心情略好了些,听到熟悉的抱怨语气,他心中挥之不散的阴影也渐渐退去,他嗯了声,走得离薛哲近了点,想看清他正在研究着什么。
墓道两边墙上有着很独特的壁绘,形似波浪,却比波浪繁复得多,自墓道口一路延伸至底,绵延不断,显然也不是什么小工程。不赦之前下来时曾听到几个研究人员在争论这到底是哪朝哪代的风格,直到他走到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那几人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而此时,薛哲正在看的,也是这样古怪的壁绘。不但在看,他还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刻入墙中的图案。
他的眼神极为专注,甚至比那些研究人员还要认真几分,只是那些人眼中是好奇,是疑惑,此刻他的眼中,却成了执着。
“这世间,可真好啊……”就在不赦为他奇怪的反应而皱眉时,薛哲忽然又没头没脑地开了口,“天蓝草绿,鸟语花香,多少人看都不屑看一眼,可他们怎么知道,这对那些永远看不到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不赦只觉得心里那古怪的感觉又一次来袭,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步,不再站在薛哲身旁。
“我是真喜欢,真喜欢这一切……”薛哲自顾自地道,“可是这已经不是我的了……”
“阿哲……?”
似乎终于听到了不赦的声音,薛哲眨了眨眼,脸上露出有些恍惚的表情。
“抱歉,”他转过头来,冲着不赦伸出手,脸上露出一抹歉意地笑,“不知怎么的,我好像想太多了……不会吓着你了吧?”
他的手就停在不赦眼前,手心向上,白皙的皮肤上密布着细细的纹路。
这是一只很温暖的手,不赦曾无数次确认过。
可此刻,他却又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与那只手的距离。
不赦抬起头,望向薛哲,一字一顿道:“你是谁?”
薛哲一愣,随即歪歪头,苦笑道:“我说小赦,不至于吧,这样就不认识我了?”
他言笑晏晏,让不赦也有一瞬的恍惚,只是下一刻,他却重新镇定心神,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重复道:“你是谁?”
说话时,他的手已经伸向腰间,再拿出后,寒光凛凛的鹿角刀已经被他握在手上。
他双膝微屈,摆出预备发力的姿势,看他神情,竟是将薛哲当作敌人看待。
甚至在他眼中,还能看到自认识薛哲后已经渐渐隐藏的,冰冷的敌意。
薛哲沉默了。
他皱着眉,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怒意:“小赦,我不管你是要开玩笑还是什么的,这样已经过了!”
他顿了顿,似是在压抑怒气,看了眼不赦,他叹口气,又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跑了一趟腿就成了这样?”
“早知道就不叫你去啦……”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薛哲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郁闷与委屈杂糅的味道。
不赦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眼望着薛哲,依旧全神戒备。
此情此景,倒与当初他们初次相识时,有些相似。
“小赦……”
“他没有你这样的眼睛。”不赦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薛哲即将出口的言语。
薛哲的眼睛很暖,可那个人的眼睛里,只有冰冷。
他的脸或许掩饰得很好,但他望向不赦的那一眼,出卖了他。
他偏了偏头,自上而下地望着不赦,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抿直,最终,变成了毫无表情的脸。
“这样啊……看来还是装不到好处。”“薛哲”抬起手,抓了抓头发,似是遗憾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就一直扭着脸跟你说话好了。”
他眨了眨眼,轻呼出一口气,眼波流转间,已是换了一身气质。
若说方才,他还能把薛哲身上的轻松悠闲学得九分,可此刻,伪装出的神情全然退却,留下的,只有属于他自己的冷漠。
“你是谁?”第三遍重复一个问题,不赦已经蓄势待发。
若这一次对方再不说出真话,他就只能将他拿下,再作打算了。
这个与薛哲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这里,那么,薛哲呢?
他……怎样了?
念及此,不赦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焦躁,望向那人的眼中,也已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杀机。
那人轻哼了声,淡淡道:“我是谁……好问题。”
他看了不赦一眼,冰冷的目光所到之处,不赦只觉得自己身体猛地一僵——那种眼神,冷得连一点生气也没有,全然不似活人。
“我是谁……我是谁,原本的那个名字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名字,也不是我的……说到底,我能是谁呢?”
“不然,你还是叫我薛哲好了——怎么,不满意?”瞄了眼不赦敌意眼神,那人嗤嗤一笑,“那,你叫我……‘十恶’,吧。”
十……恶?
这名字不赦似乎听过几次,好像是别人用来称呼薛哲的。就算这不是他的本名,可无疑也是薛哲的所有物。只是此时此刻,不赦无心再跟他纠缠称呼问题,只道:“阿哲呢?”
“当然是在后面你们分开的地方,”十恶耸了耸肩,“我可懒得搬他,很沉的。”
见不赦立刻便要绕开他往下走去,十恶脚步未动,人却在瞬息之间出现在了不赦前行的路上。若不是不赦有所感应紧急刹车,怕是两人会撞个结实。
“何必走这么快?”十恶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赦对此人的厌恶已经升到了最高点,他挂念薛哲安危,却又不能与这不知底细的人贸然动手,只得暂时按下火气,问道。
十恶并未开口,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不赦的脸。
直到不赦已经快有几分直接宰了他的冲动,十恶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在他身边,很开心?”
“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无关,只是……”十恶忽得俯身,两人之间本就相差不远,他这么一动,几乎与不赦来了个眼对眼。
那双冰冷的眼睛,就这么直接的,印在了不赦眼中。
不赦下意识便要反击,但身体却不知为何,全然不听使唤。
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只能这样,被那双全无感情的眼睛,看着。
“你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现在,是改错的时候了。”
擦、擦、擦、擦……
……脚步声?
薛哲斜靠在墙上,闭着眼,仅用耳朵接收着来自外界的讯息。
声音不像老爹,他要是来,不可能这么安静,那么……是不赦?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些,睁开眼,他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可眼前忽得一黑,让他不由自主的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摔得满耳嗡嗡声。
“靠……”他按着头,发现不知何时,原本只是略有些高的体温已经攀升到烫手的地步。
有人走到了他身边,抬手捂在他眼睛上。
那双手很凉,带给他的感觉也很舒服,薛哲下意识地开口:“小赦……?”
话未说完,已经断了。
这不是不赦的手……那么,是谁?
他试图把那只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可那只手却停得出奇的稳,牢牢锁在他的眼睛上。
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人把什么沉重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脚边,随后传来的,是骨碌骨碌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
那是……水?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由我代他实现。”一个声音,在薛哲耳边响起。
那个声音听起来很熟,可是刹那之间,薛哲却听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什么最后的愿望……”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发着烧的脑袋完全不配合主人的行动,刚一站起,就是一阵头晕眼花。顾不得让自己舒服一点,薛哲死死抓住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声音不由自主地抬高,“小赦呢,他在哪儿?”
“在应该在的地方。”
“你放什么……”
“你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刻板而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在,是改错的时候了。”
错误……什么错误……
剧烈的眩晕感一瞬间淹没了薛哲的意识,他的手依旧死死扣在那只手上,可意识,却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那只手终于松开,薛哲的身体也没了支撑,脚下一软,他重重摔在地上。
勉强抬头,他竭力睁开已经看不太清楚的眼。
是……谁?
模糊的双眼中出现的,是让薛哲全然震撼的身影。
那是……
我?
当薛此荣与安德烈终于找到薛哲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薛哲被安德烈诊断为重感冒,因为这感冒来得蹊跷,安全起见,薛此荣将他背出了迷山古墓,紧急送往临山市里的医院接受救治。
在这之后,薛此荣带人搜遍了墓冢每一个角落,却再也不曾找到失踪的不赦。
他就这样离开了薛哲的生活,一如他突兀地出现……
67、
67、第六十七章 。。。
寂静的山林里,陡然响起尖锐的刹车声。深绿色的越野车以一种近乎横冲直撞的野蛮方式自山道上疾驰而来,险之又险地避开道路的阻碍,一路猛冲而下,在车头即将吻上大树的一刻死死刹住,停了下来。
咔嗒一声,车门打开,里面的人踉跄着走了下来,落地时他脚步一软,险些直接倒在地上,好险扶住了车门,这才勉强又站了起来。
他身上只胡乱套了身病号装,手上甚至能看见输液时固定用的胶布,脚上甚至还踩着拖鞋,看起狼狈至极,显然是从医院里面偷跑出来。
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密林,入眼仅有山林草木,不见人迹。
眼中早已没了平静,他彷徨地张望着四周,直到一次又一次无功而返。
“小赦……”
低下头,沙哑的声音终于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他慢慢抬起手,捂住脸,早已酸软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软地坐了下来。
之前刚下过一场雨,土地松软湿润,这一坐下去,原本还算干净的病号服顿时染上大片土渍。他也不管,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良久,原本因高烧有些模糊的眼睛终于对准了焦距,他摇了摇头,又拽着车门,一点点站了起来。
“我真是傻了……你就算还在这儿,也不会在外面……”站起身,薛哲喘了两口气,抬起脸来,看着问天谷的方向,“在那边对吧……我现在,就去找你。”
在发着低烧还输着液的情况下,从老妈包里偷到钥匙,再从窗户翻出医院,最后开着车一路狂飚几十公里,薛哲真心觉得,自己是有些不正常了。
即使是低烧,让室外的寒风一吹也有加剧的趋势。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让冰冷的空气把似乎沸腾了的大脑冷却一下,一步一步地,挪向他认定的终点。
“哈啊……”
靠在墓道出口处,薛哲稍微休息了一下,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才一边摸索着墓道,一边向里面走去。
他这一次来得匆忙,连手电筒都没来得及带,只能摸黑前进。入口处还好些,走得深了,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脚下一路磕绊,薛哲踉踉跄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咕噜……
薛哲蹲了下去,摸索着找了一会儿,终于将那样东西纳入掌中。
一瓶水。
封口还没打开,也不知在这黑暗的地方,被丢下了多久。
“小赦……”
火烧似的喉咙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低语声,薛哲咬了咬牙,把瓶盖拧了开来,仰头便是一通猛灌。
冰凉的液体狠狠麻痹了火辣辣的喉咙,薛哲深吸一口气,靠着墙壁站了起来,再开口时,已是近乎破碎的声音:
“小赦!”
“小赦!!”
“小赦!!!”
空洞的声音在寂静的墓道中回响着,薛哲怔忡地站在原地,企望听到哪怕一点点回馈的声音。
但最终,他听到的,还是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握着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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