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海棠压梨花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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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运功，提气从马上飞起，轻轻落在初九的身后拉住初九的马缰，并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得罪了。”
　　马儿长嘶一声，竖起前蹄，转了几圈，停了下来。
　　初九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杨勇低头轻轻说了一声：“抱歉。”
　　杨勇又飞回自己的马上，一行人开始向京城以正常速度奔去。
　　想了想，杨勇在经过一个山谷的时候，示意后面的人停一下，然后对初九微笑着说道：“公主殿下，如不介意，请让在下带公主去看一个东西。”
　　初九歪着头，想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杨勇下马，牵着初九的马向着山谷深处走去。
　　不过，在这之前，他让初九先把眼睛闭上。
　　走了一段路，杨勇停了下来，说：“公主，请睁开眼睛吧。”
　　初九睁开眼睛，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双手捂着了自己的嘴巴，惊喜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之间一轮皎洁的明月，正从远处如泼墨似的群山之中升起。
　　缓缓地盘绕在那些群山之间的白雾，村托着那轮明月，就好像一个无比优雅美丽的仙女正在仙境之中散步一样。
　　“公主殿下，你如果想说什么，就对着这天上的明月诉说吧。”
　　初九看着杨勇，又看看自己前面犹如水墨山水画一般的雄伟景色，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冲破了的感觉。
　　她在宫廷里面，一言一行都被人注视着，人们会评论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
　　就好像她对李揽星的朦胧感情一样，只能压在心底，却从来都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去直接表白。
　　自己的父亲去世了，母亲也离开去隐居，遭遇了如此的人生惨剧，却不能大哭大喊来表示自己的悲伤。
　　过度的情感流露，是不被礼法所容许的，这一点，是她从小所得到的教育。
　　却在这些条条框框之中，逐渐迷失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就连自己的母亲说要离开要去隐居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勇气说要自己可以和她一起离开。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初九已经记不起来了。
　　她突然对着远方大声喊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普通的声音。
　　到了后来，初九终于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杨勇听着她悲痛的声音，低下头不敢去看她，可是依然清晰得感觉到初九那抽搐的肩膀以及泪流满面的脸。
　　已经忍了很久了吧，这个少女，虽然是最珍贵地位最崇高的公主，可是却无法像普通的少女一样，可以自由表露自己的不同情绪。
　　天上的明月，静静地悬挂在天空，看着站在悬崖之上痛哭的绝色少女。
　　也许也感觉到了她的悲伤，月亮悄悄地躲进了灰色的云层里面。
　　可能也只有这一晚吧，这个少女可以如此放纵自己的所有情绪，以后可能不会。
　　她有着，必须和不得不坚强的理由。
　　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ˇ两个人的婚事问题ˇ
　　李铭礼坐在酒楼的雅间里面，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是烟雨楼的连锁店之一，江烟雨虽然没有怎么管理自己的生意，不过她是个非常独立的人，不喜欢花李揽月的钱。
　　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李铭礼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够完全了解她。
　　就好像是自己的父亲被人毒死的事情，李铭礼至今都不敢相信江烟雨没有质问过李揽星一句。
　　也没有让人去查李揽月的死因和可能的凶手，可是都还没来得及问她到底是要怎么想的，她就已经离开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还小的缘故吧，李铭礼只能够这么安慰自己。
　　所以还无法理解江烟雨的想法，说不害怕不愤怒不悲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再怎样，李铭礼都知道自己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言行。
　　好像是在一夜之间，他就再也回不去那个在广阔草原上开怀大笑打马狂奔的无忧无虑的少年了。
　　一年之后，周旋于朝廷之中可能会支持自己的官员之间，尽可能得到来自各方面的支持。
　　甚至，也许要在还没有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要结婚。
　　和一个自己毫无所知的人，相互携手走过一生。
　　李铭礼闭上了眼睛，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和初九两个人都一直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作为自己将来生活的样子。
　　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每天每天都生活在幸福之中，然后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地渡过余生。
　　江烟雨曾经说，即使给她整个世界，她都不会用自己的婚姻和家庭来做交换。
　　这也是李揽月为什么一定要把李铭礼从江烟雨的身边送走的原因，他说如果李铭礼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了。
　　可惜不是，如果不想某天不明不白死去，最好是要在更加严格的环境下成长。
　　结果，最后不明不白死去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李揽月。
　　突然觉得有点心烦不已，他的幕僚给他安排了好几家可以联姻的达官贵人的女儿。
　　对于那些人，他是一个都不敢兴趣，只是叫他们去决定一个最好的候选就可以。
　　太子妃的头衔，也就是未来皇后的神风，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
　　不过，会不会有人可以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是他这个人而喜欢上他的。
　　这个世界，到底会不会有？
　　像他的父母一样，相互深爱着对方。
　　也许，只是他的一个人的幻想而已，也有可能是最近觉得有点累了。
　　杨勇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着头的侍卫。
　　基本上李铭礼不喜欢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以外的人，在自己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进入自己的房间。
　　他皱着眉头，看着杨勇。
　　正想要开口，那个侍卫突然抬起头来冲着他一笑，然后冲到他的面前笑眯眯得说：“哥哥！”
　　是初九，李铭礼笑了起来，站起来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初九，一下子有点说不出话来。
　　初九却一把抓住李铭礼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开始撒娇。
　　那是他们小时候常常会做的亲密举动，后来江烟雨甚至还学到了初九的这一招，常常会用在李揽月的身上。
　　杨勇看着这两兄妹的举动，低着头悄悄退了出去，站在门口。
　　初九和李铭礼坐在一起，说了一下两个人最近做的事情什么的。
　　在宫里的时候，李铭礼担心有人会偷听他们的谈坏，所以从来都不会说太过私密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小就一直很好，几乎无话不说。
　　初九忍不住趴在李铭礼的肩上，又哭了一会儿。
　　以前李揽月总是要求他们要坚强，但是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李揽星。
　　世界变得一下子太过孤单，初九觉得有点茫然。
　　李铭礼轻轻得拍着初九的背，柔声安慰着她，即使心里再觉得难过，也不能在初九的面前表露出来。
　　大致告诉她自己最近做了一些什么，对于自己对李揽星的怀疑丝毫没有提起。
　　看到天色已晚，李铭礼想让初九回宫去。
　　他的太子府当然也可以，不过，李铭礼有点不太确定自己所住的地方是否足够完全。
　　太多的顾虑，会让人变得软弱，这也是李铭礼不想在宫里的人知道自己对初九有多在乎。
　　看来是要抓紧时间，不能总是让初九生活在恐怖和不安之中。
　　李铭礼看着字杨勇护送之下离开的初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原来无忧无虑的日子。或许，已经都回不去了。
　　初九偷偷溜回自己的宫殿，却发现有人已经在大厅里等着她了。
　　见到李揽星，的确是让初九吓了一跳。
　　她原本是打算悄悄回来，先躲一个晚上，然后等到第二天大家都回来之后再出现的。
　　李揽星看到初九，本来想说什么，后来想了想，终于又没有说。
　　初九乔装打扮和杨勇离开不久，他就已经得到飞鸽传信得知。
　　马上拍暗卫跟着，知道初九只是想去看看李铭礼所以也没有怎么阻止她。
　　不过，这两个小孩，也是真的有点不够小心。
　　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在看到初九微微泛红的眼睛的时候，更加说不出来了。
　　一定是哭过了吧，想到暗卫回来说的初九在悬崖上痛哭的情形，就觉得心在微微刺痛。
　　叹气叫人帮初九准备洗漱的东西，又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吃的东西给抬了上来。
　　李铭礼是很关心初九，不过竟然没有留意到初九还没有吃晚膳。
　　看着初九坐在自己身边，微笑着吃着东西，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自己，李揽星觉得很开心。
　　突然意识到一点，初九已经长大了。
　　好像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和时候了，李揽星看着手里的茶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
　　今天上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提出要册立太子妃的事情，李揽星看了看李铭礼，也没有要反对的样子，就点头同意了。
　　让礼部的人尽快安排，昭告天下。
　　后来又有人提到了初九的婚事的问题，李揽星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如果江烟雨和李揽月在就好了，女人如果没有找到好的婆家会很凄惨。
　　这也是李揽星犹豫的原因，看来是应该找个机会问问初九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岁月真的是不饶人啊，李揽星觉得自己已经真的老了。
　　
ˇ绝情和无情ˇ
　　黎远之看着手里的书信，看着眼前的烛光，没有说话。
　　李铭礼写给自己的信里面，是想要让他可以去太子府坐一下。
　　当然不会只是坐坐那么简单的问题，黎远之的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李铭礼是真的沉不住气了，也真的等不到几年以后。
　　守孝就要三年，没有想到他却连一年都等不及，不过也难怪，他只是个还没有成人的小孩。
　　虽然的确是在边关外锻炼了三年的时间，只不过还是很嫩。
　　这一点，可能连李铭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现在在全国上下都在流传着一个谣言，说是当今皇上为了自己的嫂子而毒死了自己的哥哥。
　　本来皇上多年后宫空虚又不纳妃，已经是让人觉得很议论纷纷的了，这段陈年旧事不知道被什么人又给翻了出来。
　　说是当今皇上一生最爱的，竟然是自己的嫂嫂。
　　现在终于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害死了自己的哥哥，然后把嫂子给藏到了某个地方。
　　也许是李揽星没有时间知道这些事情，又或者是这个谣言传得非常秘密。
　　虽然民间和朝廷的人都在议论不已，但是却没有人出面来制止这个谣言的散布。
　　本来李揽月的死就疑点重重，加上后来又不了了之，没有什么结果出现，现在这个谣言反而是解释了一切。
　　黎远之把手里的信纸放在蜡烛上面，看着那薄薄的纸片很快就烧成了灰烬，眼睛里突然亮了起来。
　　看来事情发展的方向，和他预料的是一模一样的。
　　江烟雨现在每天在她舅舅曾经隐居的地方，每天都吃斋念佛，从不出门一下。
　　李揽星或者是李铭礼派来的人或者是送来的东西，她都从来不会见也不会看，只是告诉他们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让他们不要去打扰她。
　　本来黎远之还在担心说江烟雨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她也插手，事情会变得没有那么容易。
　　既然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剩下的李铭礼和李揽星就好办了。
　　对于李揽星，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只要李铭礼做得好，民心所向，事情成功的几率就会很高。
　　黎远之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户前面，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
　　一个黑衣人站在屋角的黑暗处，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果然是等不及了，还是个小孩子啊。”
　　微微摇头，黑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些事情原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杀手而已。
　　今晚的黎远之，心情应该很好，要不然也不会比平时还要多说了很多话。
　　“不过，还是不够，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达成所愿，好像是太容易了。”
　　黎远之扭过头，看着黑衣人说：“杨勇，你说，是不是？”
　　杨勇身形微微一怔，觉得全身有点发冷。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准备了整整十几年，眼看着就要达成目的了，杨勇却好像有点高兴不起来。
　　“你去给林鹏捎个口信，让他一定要李铭礼用他妹妹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林鹏，林大将军，手里掌握着大部分的兵权。
　　不过已经是个中年男子，已经有一个整妻和三房小妾。
　　虽然还没有子嗣，不过听说正在寻觅再纳一个小妾。
　　竟然要让初九嫁给一个已经有妻室的人，杨勇在心底突然叹了一口气。
　　黎远之幽幽地说道：“怎么，你舍不得？也对，那么一个绝色的美女竟然要嫁给林鹏那个大叔，我也觉得太可惜了。”
　　然后缓缓走到杨勇的面前，看着那一团黑影说道：“只是，生在皇家，这是她无法选择的命运。要是能够选择，我也不会选择生在皇家的。”
　　杨勇低头，突然觉得心乱如麻。
　　等了良久，没有听到黎远之再说什么。
　　抬头一看，黎远之已经在靠着闯祸的躺椅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为黎远之盖上被子，又看了看他的脸，叹了一口气，离开。
　　李铭礼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信，突然一把把书桌上的东西都给扫落到了地上。
　　杨勇听到不对劲，冲进来想要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看到李铭礼双眼通红，嘶哑着声音叫杨勇先出去。
　　杨勇马上退出去，关上门，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鹏这个人，是个很好的将军。
　　会带兵也会打战，但是却很喜欢美色。
　　李铭礼和他在一起整整三年，对于林鹏这个人当然是知道得很清楚。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人竟然会让自己用初九来换取他的支持。
　　原本以为，三年朝夕相处的时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却依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要挟自己。
　　他把手里可以拿到的东西都给扔到了地上，还是觉得心里一股怨气和怒火无处可发。
　　想要大声喊叫几声，又突然很想痛哭一下。
　　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任何事情都无法打败自己的了。
　　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依然还是对很多事情考虑不周。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必须要绝情。
　　不但要绝情，还必须要无情。
　　这一切，李铭礼已经估量到了，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也许和初九说说看，她一定会同意这个协议的。
　　初九，毕竟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李铭礼闭上眼睛，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这么做。
　　他为了能够替自己的父亲报仇，已经决定牺牲自己的所有幸福。
　　可是如果要让他亲手把初九的幸福都给断送，李铭礼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这种事情来。
　　
ˇ爱情的年轮ˇ
　　初九坐在马车上，看着偶尔从帘幕下面出现的隐约天空。
　　那是蔚蓝的略带点云彩的四月的天空，太阳正在缓缓升起，但是还挂在远远的天边。
　　心已经疼得没有什么感觉了，那种如同快要死去一般的窒息的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碎掉的感觉。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人们都说爱情是最虚幻的东西，那些悲伤的令人无法呼吸的离别。
　　会在某一刻停止，然后消失。
　　然后会重新爱上，以前觉得最重视的人也会完全忘记他的音容。
　　像是夕阳一般，最终会消失在连绵的山脊。
　　可是为什么，初九觉得自己这辆马车载着的，却是自己的尸体而已。
　　她的心，已经在遥远的皇宫死去。
　　和那个人一起，一起被埋葬了。
　　还记得当李铭礼深夜来宫，用颤抖的声音请求她嫁给林鹏。
　　然后在她一再追问下，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理由的时候，初九几乎是狂奔着冲到李揽星的寝宫里。
　　含着眼泪问他，到底李铭礼说的是不是真的。
　　虽然李铭礼并不想让初九当面去问李揽星，但是初九却无法做到。
　　谋反的罪名，也许会让李铭礼因此送命。
　　可是和这个比较起来，还有什么比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的信任而更加令人难过。
　　无法忘记李揽星见到初九的那种目光，就好像是他早就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一样。
　　却什么都没有说，初九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蠢。
　　在幽暗的黑夜下，无法看清楚李揽星的脸，初九突然很想冲过去抱住他。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在皇宫里陪着自己的人开始有喜欢的感觉的呢。
　　小时候，总是会满宫殿的寻找他。
　　不自觉地，想要见到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头发没有梳理好，衣服没有穿好，就会不愿意出门见人。
　　人人都笑着说，这是小女孩爱美的一种天性。
　　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可以在找到他的那一刻，扑进他的怀里，然后被他抱地高高的。
　　看池塘里的乌龟和金鱼，看御花园里的花开花落，看夕阳，看朝露。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会总是渴望着可以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
　　听他给自己念诗，写字，用温柔得眼神看着自己给他带来的任何东西。
　　四季之中，她最喜欢的是春季。
　　花开满了整个皇宫，草地上是花的地毯，她会用心为他编织一个花冠，而他也会为她带上一个。
　　那些幸福浪漫的日子，在花丛中慢慢散步的时光。
　　只要闭上眼睛，就仿佛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令人觉得有种甜蜜的刺痛。
　　初九当然知道，他们的这段感情是不被世俗所容忍。
　　爱上自己亲叔叔的那种背德的罪恶感，以及爱上一个叫李揽星男人的幸福感，交织着折磨着初九的心。
　　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法入睡的夜晚，会一个人傻傻地数着花瓣的数量。
　　可以爱他，不可以爱他，可以爱他，不可以爱他。
　　一遍又一遍，却不知道改和谁说去。
　　直到那一天李铭礼来找自己，初九才哭着说出自己不可以帮助他的理由。
　　她的爱情，早已经变成了一棵苍天大树，盘枝错节地扎根到了每一根血管之中。
　　除非她死了，否则是无法砍伐和根除的。
　　这么多年的心意，和年龄以及血缘身份无关的爱情，到底李揽星懂不懂。
　　原本是绝对想要从此留在宫里，陪伴着李揽星一直到老的。
　　可是却被李揽星的沉默给打败了，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永远都只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
　　这一步，他永远都迈不过去，也无法迈出。
　　初九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那种眼神，李揽星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看着江烟雨的那种眼神。
　　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样的，是暗恋太久却永远无法得到的那种悲哀又甜蜜的感情。
　　世界一下子变得黑暗了下来，李揽星可能是说了些什么初九以后会遇到自己所爱的人之类的话。
　　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原本是想要保留这份心意在心底，原本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价值和地位。
　　却是不堪一击，在所有的东西前面都是不堪一击的。
　　最脆弱的爱情，最难过的生命。
　　不如斩断一切，留在佛前每日和经文相伴，渡过余生。
　　既然是被人不要的爱情，那么自己再怎么强求都没有用。
　　初九没有说话，低头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第二天就把头发给剃了，要去帝都旁边的静安庵出家做尼姑。
　　闻讯赶来的李铭礼，痛哭不已。
　　初九只是淡淡地告诉他，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如果李揽星真的有罪，那么就让自己一人在佛前替他祈祷，日日诵经。
　　接下来的事情，李铭礼怎么做都没有关系，和自己无关。
　　初九出家后的三个月，李揽星退位。
　　李铭礼即位，李揽星不知所踪。
　　黎远之被处死，杨勇揭发说其实李揽月是他杀死的。
　　在解毒的同时，又下了另外一种毒，那个时间他也算得很好。
　　只是黎远之却并是不是那个被人传说是并没有死的前太子，李天泽。
　　他只是当年董贵妃家中管家的儿子，和李天泽同年。
　　萧木连，那一年考取了状元，入宫当官。
　　某个和董国公曾经同朝入官的老元老，某日老眼昏花，竟然觉得萧木连长得和当年的董国公一模一样。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去问，就中风死了。
　　萧木连，只要有时间都会去静安庵去看初九，虽然无法见面，即使只是在门外听着里面诵经的声音，都觉得很幸福。
　　江烟雨在李揽星退位的那一天，自杀而死。
　　李铭礼，再也没有去见初九一眼。
　　据说有情人，来世依然会牵手在一起。
　　她一直都很坚信这一点。
　　爱情的年龄一年一年，一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