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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九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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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啜了几口,待喉咙中火烧火燎的感觉褪去后,姬容开口:
  “我睡了多久?”
  “足有两天了!”姬振羽抢着回答。紧接着,他顿了顿,又带着一丝愧疚道,“抱歉,皇兄,若非是我……”
  “姬一是叛徒,和你没有关系。”姬容脸上有着些疲惫,“他跟了我很久,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被赐了姬姓,又排行第一,加之前世也无半点异样……姬容紧了紧拳。
  “若知道他把皇兄害成这样,当初我绝不会让他如此痛快的死在箭下。”姬振羽狠声道。
  摇了摇头,姬容没有说话。又让姬辉白喂着喝了几口水,他抬头,问:“楚飞呢?”
  房间有了一瞬的沉寂。片刻,姬振羽开口,声音虽平淡,但细听之下,还是能发现其间的不自然:
  “身为臣子,在皇子遇险的时候独自逃离,本身已经罪不可赦……”
  静静的听着,待姬振羽再也说不下去之后,姬容笑了笑,缓缓道:“我问他在哪里。”
  “大牢。”姬振羽有一丝泄气。
  尽管没有亲眼看见战斗,但姬振羽也明白,楚飞纵然再何如讨厌姬容,也不可能丢下姬容独自逃离,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而楚飞又确实骑着姬容的飞云走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姬容让楚飞先走的。
  但这又如何呢?姬振羽沉了眼。
  他只知道,自己的皇兄,为了一个臣子,还是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臣子受了重伤……这就足够了,足够让楚飞品尝一些特别的味道了。
  微垂下眼,姬振羽眸中掠过一丝狠厉。
  “我知道了。”出乎姬振羽的意料,姬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皇兄?”心中的惊讶实在不足以用笔墨来形容,姬振羽骤然抬头。
  低低的咳了几声,姬容没有说话,脸上却泛起了几分疲惫。
  “不打扰皇兄,我先走了。”看明白姬容的意思,姬振羽起身告退。
  姬容点了点头。
  沉默着坐在床边,直到姬振羽离开后,姬辉白才开口:“皇兄既不喜欢八弟所做……为何不开口?”
  刚才的情景,姬振羽或许没注意,然而姬辉白却看得分明——在姬振羽说出‘大牢’之时,姬容的拳头,是握得死紧的,死紧得爆出了根根青筋。
  “二弟,你一向聪慧。”姬容开口,声音还是有些暗哑,“我不瞒你——我确实不忍。只是……”
  神色中有了一瞬的恍惚,姬容沉默片刻,方弯了弯唇角:
  “只是,梦做得久了,也该醒了。”

  第八章 舍

  这是姬容第一次走下大牢,为了楚飞。
  而此时,距离他受伤不过三天——差不多是他刚能自己下地之时,他便匆忙赶了过来。只是……
  只是很明显,有些人并不愿意领情。
  “不知凤王迂尊来此,有什么要事?”说这句话的,是盘坐在牢中石床上的楚飞。尽管已在牢中关了三天,但楚飞身上的衣服却依旧干净,没有丝毫被审讯动刑的痕迹。想来姬振羽虽不忿楚飞的所作所为,却依旧顾虑着姬容的感觉,不敢真正下什么狠手。
  自知晓楚飞被关在大牢之后始终不安的心终于放下,姬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身边的人准备好座椅,服侍自己坐下后,才开口,也不是对楚飞,而是跟周围的人说:
  “你们先下去吧。”
  隔着一面铁栏杆,盘坐于石床的楚飞见了姬容的做派,唇角挑了挑,眼神越发冰冷而鄙夷。
  多年的深宫生活,早练就了姬容的眼力。面对楚飞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遮掩的眼神,姬容又如何看不出楚飞心中所想?
  只是,看出了楚飞所想又如何?
  难道,他能告诉他,自己此时坐着,并非因为其他,而是委实已经站立不稳了?
  爱一个人,可以爱上对方做的任何事。
  而恨一个人,想来也能恨上对方所做的任何事了。
  微闭了闭眼,姬容不着痕迹的按了一下胸口,这才开口:“这次的事是误会,我已经和振羽说清楚了,等过一会你就能出去。”
  微微一笑,楚飞柔和了声音:“皇家的事,有什么不是误会?”
  “不然你待如何?”姬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论身份,振羽是当朝八皇子;论亲疏,他更是能陪我至死的兄弟,而——”
  ——你呢?!
  胸口蓦的一痛,姬容忍不住低低的咳嗽。
  楚飞却是一怔——在他的印象中,姬容虽强迫自己留在他身边,却从来不曾对他疾言厉色,而此刻……
  不过楚飞毕竟是楚飞,短短的一怔之后,他就笑道:“凤王既如此说了,那便是这样吧。”
  明白听出对方话里的讽刺,姬容皱着眉,单手按住胸口,一时没有言语。一来是因为胸口的伤势,二来……
  唇角微扯出一个弧度,姬容小心的调均呼吸后,还是开口——毕竟,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再次逃避。
  而他,确实也逃避得够久了。逃避得……连他自己,都厌倦了。
  “楚飞,我知道你恨我。”姬容缓缓道。一旦真正下定了决心,他便又是那雷厉风行的铁血帝王了。
  面上的笑容收敛得干干净净,楚飞冷冷的看着姬容,道:“凤王,您想说什么?”
  避开楚飞的问题不答,姬容只说出了自己三天内所做的事情:“这两天吏部报上了各地的缺口,其中有一个县的县令病死任中……虽然以你当初龙虎状元的身份外放任一县令是委屈了些,但我想着你大概也不愿留在皇城进翰林,便做主给你报上去了,差不多两三日,你就该启程了。”
  听着姬容的话,楚飞虽有些意动,但更多的却还是疑虑。
  “我错了。”姬容突然说了一句,很轻很轻。
  楚飞没有听清楚,但这并不妨碍——姬容已经豁然起身。
  纵然今日姬容并没有穿多繁复多醒目的衣服,纵然今日姬容依旧脸色苍白气血两亏,然而,那站在这简陋的,肮脏的,乃至污秽之地的人,却依旧……
  ——长身玉立,雍容霸气。
  “楚飞。”眼神中再不复往日缠绵温柔,姬容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斜指而下,“当初是我误了你的前程,你若要恨,便也随你。但日后你若敢动辉白和振羽……”
  眼神一厉,姬容手臂挥下:“当如此椅!”
  喀嚓一声,被劈成两半的椅子轰然倒地。
  “就这样?”疏凰宫中,萧皇后啜了一口清茶,语气淡淡。
  “母后可是觉得皇儿做得不好?”姬容问,言辞虽谦虚,但口吻里却无半点担忧彷徨之意。
  定定的看了姬容一会,萧皇后脸上蓦的绽出一抹笑,恰似百花争放的艳丽,却又艳过百花争放。
  “皇儿,你做的很好,这才是一国太子该有的魄力行止——到了今日,本宫才真正放心了。”
  “皇儿让母后费心了。”欠了欠身,姬容道。
  “换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倒也是值得的。”淡淡一笑,萧皇后回答。接着,她微一沉吟,再次开口,“看你之前的行为,有些事,我本来不准备说……不过尚幸,你最终还是回了头。”
  “请母后教诲。”姬容道。
  “这些事你本也看得透,就是不想去看。”萧皇后说,“楚飞本宫是见过的,也算是一个漂亮人物。可惜太傲了,不过区区一个尚书之子,本宫观他神色,竟比正正经经出身的皇子还矜持三分……这样的个性,不成的。”
  萧皇后的声音,似泠泠流水,透着一股凉意,不剧烈,却缠绵着直至人的心底。
  “这种人,头仰得够高,高得看不见人对他的好;眼睛又盯得够窄,窄得能把别人对他的坏牢记一辈子……容儿,你开头便错了,若还是执意跟他过下去,迟早毁了——不是你受不了毁了他,就是他受不了毁了你。”
  呼吸一窒,姬容眼前再次浮现那宛如梦魇,却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昨日。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本宫也不多说这些。”展颜一笑,萧皇后道,“只是皇儿,你需记得,你是大羽国二十三代皇帝的嫡子,是大羽国告了太庙的储君,你的心,当放在朝堂,当放在天下,而非落在闺阁那方寸之间的小情小意之上——男儿生于世,正当金戈铁马畅意中,指点江山谈笑间!而之前,你几次三番不顾身份为那楚飞涉险,却对得起谁?!若再有下一次,不须你父皇下旨,本宫自去太庙告了先主,剥去了你储君的身份!”
  说到最后几句,萧皇后眼神凛冽,不怒自威。
  静静站立,姬容细细体会着萧皇后的话,半晌才弯腰:“皇儿谢母后教诲。”
  萧皇后一怔,不由笑:“皇儿,你变了。”
  姬容顿住,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对着他坐在榻上的萧皇后眼底浮现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容儿,母后到底老了,日后的路,你自己要担心些。这条路,虽然能通向无人企及的辉煌,却也能坠入那最深最深的地狱。一旦失足,便再难挽回……皇儿,母后不瞒你,在初见你和楚飞时,我就在恨他——那种人,受不得半点委屈,只会把你往死路上带……”萧皇后轻声细语,此时,她也如天下最普通的母亲一般,只淳淳教诲着自己的孩子。
  姬容沉默的听着。在他面前,萧皇后正直白的说着楚飞的不是,然而此时,姬容却发现,自己再也气不起来——不止不气,姬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萧皇后的言语越来越热,越来越软。
  此时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止是掌管后宫母仪天下的萧皇后,更是一个全心全意关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母亲,从来伟大而崇高。
  “母后。”忍不住上前一步,姬容握住了萧皇后的手。
  那是一双从未提过重物的纤纤素手。肤若凝脂,白皙似玉,连上面修得整齐的指甲,都透着淡淡的粉色,十分柔美。只是,若再要细看,却依旧能发现这双手上的细纹——如萧皇后自己所说,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意识到这一点,姬容心中顿时一沉。
  前世,因为楚飞的关系,他和萧皇后相处得并不是很好,记忆中竟没有萧皇后这样对他轻言细语叮嘱的印象。其实又何止萧皇后?在前世,姬辉白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陪侍身边,姬振羽也不曾如眼下这般像他讨教……前世,为了一个楚飞,他错过了多少?而到了最后,他又得到什么?
  一梦廿载,他也当真——
  错了廿载!
  “你瞧瞧我,还真是老了,尽说这些有的没的。”虽有些意外姬容会拉住自己的手,但萧皇后还是微微一笑,顺势牵过姬容,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这一次,萧皇后的笑容尽管和之前一样绝艳,却似乎少了几分精致,而多了一种明媚。
  “容儿,伤怎么样了?”仔细打量姬容的脸色,萧皇后问。
  “不碍事的。”姬容摇摇头。
  “怎么不碍事?”皱着眉,萧皇后道,“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白的跟鬼一样——这才受伤多少天,你就敢到处乱跑?”
  笑了笑,姬容也不在这一点上纠缠,而是转头说起了另外的事——也是他这次入宫的大半理由:“母后,日后在宫中,就麻烦您多照顾德妃和夜修容了。”
  萧皇后一怔,随即微挑了眉:“夜修容便罢了,照顾德妃又是为了什么?德妃为正一品,也就比本宫的皇后低了一等,而那德妃现在又是圣眷正浓,上次见了本宫,只差没笑出一朵花来了。”
  姬容有些头痛,他自然不好说让萧皇后照顾德妃是因为自己有印象,德妃最后的下场并不是太好……不过还好,有一个理由他总能光明正大的出口:“母后,您也知道,在后宫中固然需要帝王的眷宠,但光有帝王的眷宠也不够……何况,帝王的眷宠哪能长久?辉白和振羽都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他们的母妃最后会出什么事。”
  “兄弟?”咀嚼着这两个字,萧皇后开口,“容儿,你当真知道什么是兄弟?”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姬容正色,郑重回答。
  “你确定?”萧皇后问。
  “确定。”姬容道。
  “那好,若当真如此,本宫就护下这二人了!”沉吟片刻,萧皇后点头。
  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做完,姬容松了一口气。看看外头的时间,觉得已经差不多了的姬容站起身,正待告辞,却突然见守在外面的宫女进门,称东华郡主求见。
  “东华来了?”自语一声,萧皇后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对站起身的姬容说,“既然东华来了,你就多坐一会吧,刚好培养培养感情——圣上可是有意把东华许配给你。”
  “母后——”姬容有些无奈,倒不是对东华没有印象或者厌恶,相反,他对她的印象倒还不错,温柔贤淑,知书达理——但也只是如此。上一世,东华做他的元配,从太子妃到皇后,始终相敬如宾,到了最后,她甚至还没有诞下一个孩子。
  虽然……当年他的子嗣因为某些关系而十分单薄。
  心中翻涌,姬容的眼神不用沉了些许。
  而这时,东华郡主也已经踏入疏凰宫。
  “东华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柔和的声音响起,在殿中曲膝下拜的女子容貌秀丽,环佩叮当,正是镇远侯的幼女东华。
  “起来吧。”外人来了,萧皇后便也恢复了之前那疏离而高贵的微笑。
  “东华给凤王请安,凤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谢了恩,东华又转头对姬容行礼。只是不知道是否错觉,姬容只觉得对面的东华在面对自己时,声音一下子变得低了些。
  “恩。”淡淡应了一声,示意对方起身。姬容虽不太有心思撑着伤体在这里看东华,却也知道这是自己母后的小小报复——萧皇后刚才尽管答应得痛快,但到底有些不乐意,而眼下既刚好有机会,那自然是高兴看姬容头痛一下的。
  正因为此,姬容一时也不好告退,只得坐在一旁,不时应付萧皇后和东华郡主。
  好在,这样的时间也并不太长。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就又进来一个宫女,通报说瑾王来找姬容,有要事相商。
  “母后,皇儿就先行告退了。”松了一口气,姬容起身。
  似笑非笑的睨了姬容一眼,在看见姬容脸上确实有些疲惫之后,萧皇后也不再多言,挥挥手便让姬容退下。
  沉稳的行了一礼,姬容转身走出大殿,一眼便看见独自站在槐树下的姬辉白。
  一个如瑾似玉的人。

  第九章 端倪

  “皇弟今日怎么想来这里找我?”脚下略快,姬容走到姬辉白身边,微微一笑。
  视线在姬容脸上打了一个转,姬辉白回答:“臣弟刚刚拜见过父皇,听宫人说皇兄入后宫有了一段时间。臣弟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过来看看。”
  姬辉白说得虽平淡,但姬容却明白对方过来的原因——不过是担心他刚受伤,身体撑不下去。
  面上虽不动声色,姬容眼神却柔和了些:“皇弟若无事,不如一起走走?”
  “正有此意。”姬辉白弯了弯唇。淡粉色的,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姬容笑笑,挥退身边的下人,凭着记忆,拣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当真和姬辉白开始‘走走’。
  时正隆冬,天上刚刚飘完一场雪。水磨的青石,干枯的枝桠,朱红的檐瓦都覆上白莹莹的一层。风一卷,便又是一场飞雪。
  “臣弟听说,东华郡主今日也奉旨入了宫?”走到僻静的小路上,姬辉白开口,声音清清淡淡,恰如温水般适人。
  “东华奉旨到了疏凰宫。”姬容点点头。
  低应一声,姬辉白脸上有了些笑意:“臣弟听闻,东华郡主少知礼仪,素有才名,更难得的是容姿绝美,世上罕见。”
  静静听着,待姬辉白说完,姬容含笑:“皇弟话里的顺序,倒该换一下。”
  姬辉白一怔,随即想了想,也是失笑:“皇兄说得是。”
  姬容淡淡道:“天下美人多了去,有才的也不少,这些都没什么稀罕。倒是东华恪守礼仪,这点委实不错……不过皇弟言及东华,可是对她有些兴趣?”
  “听得多了,便多少有些好奇。”姬辉白答,不过旋即,他便微笑,“只是父皇似乎已经有意要将东华郡主指给皇兄。等圣旨降下,这帝都之中,该有好些俊才伤心了。”
  姬容的脚步缓了缓。看着身侧的姬辉白,他轻声说:“皇弟若是喜欢,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让东华嫁你为妃——父皇虽有意,但到底没有认真下旨,想来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姬辉白的脚步蓦然停住。好一会,他才道:“皇兄……”
  “东华不错的。”姬容缓缓道,斟酌一会,他又说,“我……我昔日了解过,品貌才情如传言一般,俱是上乘,最重要的是识大体。皇弟娶了,日后是喜欢她自然好,若喜欢了旁的女子,想来她也不会闹出什么肮脏事来。”
  姬辉白的心突然拧了一下,说不清是酸还是疼。
  半晌,他道:“若东华郡主当真如此,皇兄正应好好珍惜才是。”
  姬容沉默。片刻,他微微一笑:“东华是个好姑娘,跟我了,怕只是耽误。”
  姬辉白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突然看清,在那依旧雍容,依旧俊朗的外壳之下装了一个怎样的灵魂。
  ——竟是疲惫落寞已及!
  “皇兄待臣弟的好,臣弟明白。只是臣弟对东华郡主并无特别的心思……”姬辉白道。
  姬容一怔,随即点头:“既如此,那便罢了。”
  “皇兄,臣弟尚有一个不情之请。”姬辉白继续说。
  “皇弟但说无妨。”姬容说。
  姬辉白突然掠起衣袍,跪倒在地,行了大礼:“臣弟希望,日后皇兄能允诺臣弟一事。”
  雪地一片寂静。
  姬容神色不变,眉间却有了几缕凝重:“皇弟何必如此见外?你我虽并非一母同胞,但自幼交好,本就该相互扶持——”
  “请皇兄答应。”姬辉白打断姬容的话,却不曾有咄咄逼人的感觉——事实上,就是他刚才跪下的举动,也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端的是雅致到了极点,几如神仙中人。
  ……倒不怪父皇喜欢得愿意为其违了祖制。姬容心中,突然浮上了这么一个念头。
  灰白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点点雪花。
  姬容没有再说话。
  姬辉白也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良久,一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沉寂。
  跪在地上宛如雕塑的人形不由抬头。
  于是,姬容便直直的望见了那只克制在眼中的关心。
  心中的顾忌猜疑如潮水般退去。姬容呼出一口气,淡淡道:“起来吧。辉白,你当知道我的底线。底线之外,”
  姬容顿了顿,目光灼灼:“我便允你一次!”
  帝都,凤王府
  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当一辆黑色做底,金线绘凤,十六人仪仗的马车带着雪地上的两道深深压痕驶进前院时,早有机灵的小厮跑到马车边,深深的弯下腰:
  “凤王,您回来了。”
  车帘掀起,姬容走下马车。
  天上还有着些小雪,侍候在一旁的小厮忙打了伞,紧接着又为姬容系好披风。
  忙完这些,姬容刚刚迈步,就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冒着雪匆匆行来。
  挥手让周围的侍卫放行,姬容问:“沈先生?”
  那叫沈先生的文士先行了一礼,这才凑到姬容身边,耳语数句。
  听了片刻,姬容神色间渐渐有了凌厉:“当真?”
  “已确认核实。”沈先生言简意亥。
  沉着脸,姬容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抬头,森然一笑:“既如此,本王就和你们一道去一趟。”
  此言一出,人人都是一怔。侍卫小厮自不用说,就是那沈先生,也面露不解,劝道:“此事虽大,但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殿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好好调养身子为上。”
  “不行。”沉着脸,姬容一口否决,“此事不容——”
  “凤王,八皇子到了门口,说是要见凤王。”正说话间,外面的一个侍卫突然进来传报。
  姬容一怔,说了一半的话不由缓下。
  见状,沈先生忙道:“殿下何不让八皇子进来?说不得八皇子有什么重要的事。”
  姬容慢慢皱起眉心。
  沈先生还待劝说一二,就听见了姬振羽爽朗的笑声:
  “皇兄刚回来?这么说臣弟来得倒巧了!”
  “你来得倒真是巧了。”姬容眯了眼,冷冷道。
  姬振羽的笑容一窒。眨了眨眼,他带着些茫然,小心翼翼的说:“这,皇兄可是有什么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姬容眼皮颤了颤。瞪了他一眼,姬容转向沈先生,道:“这次的事,还是麻烦先生了。”
  “这是小人分内之事。”欠了欠身,沈先生从容道,“凤王放心,此事若不成,小人提头来见。”
  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姬容摆摆手,道:“这次的事,尽力便好。”
  沈先生愣然,但转瞬便点点头,再不多话,行完礼便退了下去。
  呼出一口气,姬容拢拢披风,这才问身边的姬振羽:“皇弟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姬振羽一笑,眉目间皆是得意:“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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