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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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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寒霜渐那兴师问罪一般的语气,风湛雨立刻出声解释。“寒先生误会了,方才是我一时情不自,与素衣无关。”他不希望自己心仪的子被误认为是放浪形骸,不知廉耻,也不能容忍她被自己的师父训斥得如此楚楚可怜。“素衣是个贤良子,我与她两情相悦,正想向寒先生定下婚事。今日的一切都是风某的错,请寒先生莫要再斥责素衣。”

    “你是谁?”寒霜渐对他的言语不置可否,只是越发面无表情,深幽的眼眸微微眯起。

    风湛雨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在下弑血盟风湛雨。”

    “鬼面玉箫,原来你就是七公子。”寒霜渐一字一句地说着,任风吹起他身上朴素的衣袍,在银月光下,洗练出迷人的沉毅,眉宇间却恁地更黯了一层。不知怎么的,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仿佛已在突然间消失。

    在这突如其来的诡谲静谧中,寒霜渐突然一挑眉,完全没婴警地出掌,毫不留情地攻向风湛雨;凌厉的气势全然灌注于掌中,带得衣角也飞扬了起来。

    风湛雨不避不闪,若磐石一般稳住阵脚,运气至肩头,硬生生接下寒霜渐这一掌。那一掌并不重,看起来倒似雷声大雨点小。可他仍旧踉跄了一下,却在遭受攻击的同时,将身后的人护得滴水不漏。早在寒霜渐出掌之时,他便已经有所防备,这一掌,他原本是可以闪避的,但素衣站在他的身后,全无防备,若是他就此闪开,掌风势必会波及到素衣。

    “师父!”素衣大惊失,不明白一向温耗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出手袭击七哥。她伸手拦住寒霜渐,整个脑子乱如麻。“为什么……”苍白的脸在刹那间露出惊惶的表情。

    师父难道是因为她与七哥有这番亲密举动所以才出手的么?

    “你倒还有些胆识!”寒霜渐看着中掌硬撑的风湛雨,轻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是称赞还是嘲讽。刚才这一掌,他并不曾用尽全力,只不过是想试探试探眼前这个男子,也借此警告那番不得宜的亲密举动。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掌,俊容闪过一抹复杂的神:“你是凤族人?”

    “不是。”风湛雨捂住中掌之处,感觉气血翻腾,隐隐的疼痛在骨髓深处流窜,渐有强烈之势。奇怪的是,刚才那一掌所携掌力并不见调害,以他的功力要应付下来绝对是绰绰有余,根本不可能受伤,可为什么中掌之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是?”寒霜渐心头一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上的冷凝一闪即逝。这风湛雨若不是凤族人,为何身上处处都被下了凤符?他的玉箫上有噬血咒,旁人绝无法轻易伤他;而他的面具上更是下了锁魂咒,任凭术数道行如何高深之人,也不可能借术数看透他面具下的真面目,即便是有人见到过他的真面目,顷刻便也会因锁魂咒上的凤符而将他的容貌忘记得干干净净。

    “你可认得凤莫归?”寒霜渐不动声,看他的眼神恁地多了一分狐疑。噬血咒与锁魂咒可都是凤族密咒,每下咒一次,施咒者的三魂七魄便会移位,若移位三次,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当前有能力下此密咒的除了凤莫归,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如果这风湛雨不是凤族人,便也一定与凤族人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否则,谁肯在他身上下如此符咒?

    “不认得。”风湛雨矢口否认,尽管额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仍是强自压抑。

    连续得到否定的答案,寒霜渐并未因此而打住,仍旧继续发问,大有咄咄逼人之势:“那敢问七公子师承何方高人?”

    “家师素来淡泊谦和,无名无号。”骨髓里的痛楚越发强烈,他咬着牙,始终不肯透露半个字

    真是嘴硬呀!

    寒霜渐眼神一冷,淡淡地瞥了一眼拦在他面前的素衣:“为师此次下山有要事在身,不会停留太久,你与我一道回邝府,我要到义兄灵前上一炷。”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他不会再任由素衣与风湛雨在一起厮混。

    素衣咬唇踌躇,她看了看受伤的风湛雨,又看了慨霜渐:“师父,那七哥的伤……”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寒霜渐自然看得出,素衣的心思大剖在风湛雨的身上。这绝不是件好事!他略略拧眉,随蓟动声地拂袖便要离开,平淡的语气中暗含警告:“这一掌算是给他个教训,以后若再情难自,也必要先为子的名节思量思量,如此,才不会枉称君子。”

    “寒先生!”风湛雨听出了他言辞中的弦外之音,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他,幽暗的眸光望着一脸担忧的素衣:“那在下与素衣的婚事……”

    “此事留待以后再说吧。”寒霜渐没有回头,只是摸棱两可地应了一句,黑眸深处闪过一簇极其难得的戾气。“素衣,与为师一起走!”似乎是察觉了素衣的恋恋不舍,他面露不耐,不留任何情面地催促着。

    素衣无奈,深深地看了风湛雨一眼,那一眼,道尽了她所有的担忧与歉意。他粗糙的掌中是她纤细的手,缠绵契合,难分难舍。终于,她的手自他掌中滑落,指尖与冰凉的空气相触,格外寒意逼人。她转身随师父一起离开,步履沉重一如心底的压抑。

    风湛雨只是淡淡地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矩盘膝而坐,运功调息;好半晌之后;翻腾的气血方才逐渐平息下来。

    果然不愧是无相居士寒霜渐,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身上有二师父所下的密咒!

    他取下面具,以手背拭去唇边的黑淤血,眼眸深处迸出危险的光芒。难怪大师父时时提醒他要小心此人。今日既然无意中遇上了,也算领教了其厉害之处,以后,只怕他倒必须处处小心提防,不可再像之前那么大意了。

     
莲眼·帝释天下篇 敝帚自珍
    一路上,素衣只觉得胸口好像堵着什么,难受得紧。师父的步伐时快时慢,她却一直恍恍惚惚,魂魄仿似都出了壳,不再盘桓于身体当中。

    她一直挂心着七哥的伤势;可不明白的是,师父那一掌明明有所保留,七哥却为什么还会受伤?而且,她看得出来,七哥的伤势不轻。若不是为了护住她,他是不必硬接下那一掌的。握紧五指,她捏紧了手中的凤钗,那飞扬的凤尾在掌心里搁得极痛。然知,七哥此时是不是也在忍受着这种痛楚?

    七哥是为了她才会受伤的,师父也是因为她才起心想要教训七哥的。说来说去,真正的罪魁首是她!她应该留下守着七哥疗伤才对,就这么走了,七哥可应付荡么?七哥可会怪她?怪她凉薄至此,不敢违抗师父的意思?

    可是,她又怎么能枉顾师父的告戒?她若真的留下不走,师父必然会伤心,伤心于她的不孝不敬。

    两相权衡,她也迷惘了。

    就这么昏昏噩噩地跟在师父后头,素衣反复地思来想去,数次言又止,最终抑制不住满腹的疑惑,开口询问:“师父,你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出手伤他?”寒霜渐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问,还没待她说完,便已径自补出她阑及说完的话语。他停下脚步,眉目垂敛,淡然的语调,冷得像是腊月寒风:“风湛雨举止孟浪,即便是与你两情相悦,也不该在成亲之前有如此放肆亲密的举动,他以为借情不自为由就能对你肆意轻薄吗?为师很是不屑,定要给他点教训。”

    不仅仅是教训,更是借此警告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不要妄想以情惑乱素衣的心。他绝不允许自己多年来极力栽培的爱徒有什妙池!否则,哪怕这风湛雨与凤莫归有莫大的关系,他也绝不会轻易罢休。

    还有,他为了绯儿所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计划……

    素衣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师父的神情以及语调却让她觉得喉头发涩,难以挤出话来。“师父,其实七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半晌,她才有些踌躇地开口辩解,脑中纷纷乱乱,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

    “你倒好象很是了解他一般。”寒霜渐微眯了眼,内心起了淡淡的疑惑,清冷的语调稍嫌和缓了些。看这情景,素衣似乎已经对风湛雨的一切深信不疑了。无妨,那就让他来警醒她一番吧!“那你告诉为师,他籍贯何处,家中可有尊堂在世,有甚出身经历?”

    “这——”素衣被这一连串的疑问给弄得哑口无眩

    若是较起真来,她倒实在说不出七哥的家世经历。他从未向她提过,她也从没想过要询问。她的眼中向来便没有看到那些世俗的凡物,她所倾慕的也是只是七哥这个人,倾慕他的高义,倾慕他的侠气。

    “素衣,你纵然习迭理占卜,却终是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难测,而情,更难测。”寒霜渐不曾转身,只是缓缓垂下微卷的黑眼睫,唇畔浮起极冷的笑。“为师阅人无数,自然要事事为你着想!这世上负心男子无数,哪一个不是唇齿含蜜,却始乱终弃。你对这风湛雨所知甚少,凭什么断定他便不是轻浮放浪之人?”

    月华银辉落在她的小脸上,形成她神的漠然,同时露出她颊上的伤疤。她半垂着眸,像在沉思,片刻之后才地应道:“素衣明白了,谢师父教诲。”

    听她口吻中有着淡淡的哀怨,似乎还对刚才的事心有迟疑。寒霜渐神情凝肃,决定日后定要再下些猛药。“你还在心底嗔怪为师伤了你的心上人么?”

    “素衣不敢。”素衣的眸中有迷茫之一闪而过,然当她抬头再看向寒霜渐时,却已是笑意温婉:“师父总是为了素衣好,素衣怎么会以怨报德,心存嗔怪?!”

    “为师谨慎而为,也是希望可以为你觅得一个好归宿。否则,你一旦草率将终身托付于人,若他日后负了你,为师也只能长叹抚膺,束手无策。”寒霜渐淡然地沉声开口,眼角挥洒着不以为然的光芒:“所以,必定要傲视穹苍,睥睨天下,肯将你视作珍宠的男子,为师才能放心将你托付于他。至于这风湛雨——有没有此等资格,还有待商酌。”

    素衣苍白的唇畔浮现笑意,看似舒心,却隐隐含着些许不自然的僵硬,思绪一下子飘迪远。

    师父这么说,是代表他不喜欢七哥吗?若师父认为七哥不是个可以交托一生的男子,那她该怎么办?她的心里已经满是七哥了……或许是她担心得太早了,师父只是还不了解七哥,待到他了解了,自然便不会再有所阻挠了。

    她对七哥有信心。

    寒霜渐将素衣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她心众思量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她的子有多执拗,他自然心中有数。“你邝伯伯便是不肯听为师劝戒,执意在大凶之兆压顶之时随朱祁镇出征,最终战死沙场,尸骨也难以收殓回来。”他颇有些感慨地叹息着:“罢了,他总是那么义无返顾,不曾为自己觅过后路,如当年肯听为师劝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素衣,你可千万不要重蹈你邝伯伯的覆辙呵。”如今他看似叹息,可实际却是在不着痕迹地警醒素衣,不可再肆意妄为地耍子。

    果不其然,素衣眼底闪过刹那的惊惶,黑眸半张,无神的凝睇他半晌。是的,半晌。这半晌中,她或许思量了很多很多,也或许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最终,她身子轻颤了一下,闭上发热的眸子:“素衣知道了。”

    寒霜渐心神却是一凛,黑眸中眸光转浓。素衣有如此的反应,倒是应了他心中深沉的算计。“你见过你姑姑了?”他话题一转,落到了别处。一思及那个总让他心神迷乱的倔强子,他也不免觉得气闷。

    看素衣点头,无数的波动闪过他眼底,却化作无形无的痛楚。“她,她还捍?”不知不觉中,声音微微带点颤抖,许是心痛无法自制,许是难以压抑的焦灼。

    素衣细致的眉微微蹙起来,缓缓垂下目光:“姑姑一切安好。”

    原来,师父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淤理会姑姑,可他心里其实是一直记挂着姑姑的吧?!“姑姑如今身在应天府。”虽然明知道这么泄露姑姑的行踪有悖姑姑对她的信任,可她始终见不得师父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师父真的不去寻她么?”

    “寻她做甚?她早就希望与为师恩断义绝了,如今,为师不再去寻她正是遂了她的心愿。”他本带点难以压抑的激动,可是却在开口的瞬息里也渐渐一点一滴地蜕变、抽空,无奈的一字一语从麻木冰冷的唇里被硬生生的挤出来:“找到她又能如何?为师所说的话,她总是不理不睬,从没有放在心上。她想怎样都随她去吧,为师累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话不像是在对素衣说,倒像是在自问自答。

    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管了吗?

    原本,他曾想逼自己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去管她。可是他真的能做到撒手不管么?若真能如此,他一直以来做的这些又都是为了什么?凤羽绯,她那么自傲,那么无情,那么倔强,执意要去改变一些绝不可能改变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一思及她,还是会觉得忧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知道她的消息?这几年,她在外风雨飘摇,居无定所,有没有受苦?她几时才能收敛那狂放不羁的子,淡出这一切凡尘世事?

    时时笑她太痴太傻,可反诸求己,他又何尝不痴不傻?

    思及至此,他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那看似稳稳的步子却带着无声的悲怆。

    素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跟在他后头。她看得出来,师父对姑姑的感情诚挚到了何种程度。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却是无论如何也勉强不来的。所以,姑姑才会对师父的虔诚视若无睹,甚至执意要离开长白山吧。这是一种残忍,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规劝?

    她看着师父的背影,觉得如今的师父一如她在襁褓中所见的一样。虽然这些年过去了,师父却还是这般斯文俊秀,似乎岁月永远眷顾着他,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不过,师父的心里大约曾被岁月留下过很多的痕迹,外貌看来如平常,脾气也极好,少有情绪激烈之时,这是天所致,但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却或许不是这样。

    直到入了城,素衣才有些奇怪的询问:“师父这次下山怎么都没有事先告诉我们?”

    “四儿没有告诉你们吗?”寒霜渐没有回头,“她最近应该有得到消息才对呀。”知道素衣与殷心必定忙碌,他特意将自己的行程告诉了殊颜,可那个迷糊的小丫头却只字不提?!如若不是贪玩,便必定是懒!

    “大约是她太忙了吧。”素衣突然想起方才四儿的言又止,莫非,她当时想说的就是师父的消息,可却阴差阳错地被殷心给喝止了?

    寒霜渐骤然停下脚步,满眼疑惑:“忙?她在忙什么?”

    素衣自觉如不将此事告诉师父,只怕四儿便会背了这个知情不报的黑锅,免不了又要受罚。她便将弑血盟协助兵部缉捕瓦剌细作,四儿为众人易容乔装之事说了个大概。

    “弑血盟也加入了京师的布防?他们的魁首可是朝廷的钦犯,兵部竟然也肯与其合作?”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丝最难察觉的笑意浮现在寒霜渐的唇角,只是,那丝笑意并没有到达眸底,黑眸中仍旧冷若冰霜,炕出喜怒哀乐。

    “如今大战在即,于大人继任兵部尚书,并不在意这些繁芜细节,只一心救国于危难。弑血盟一向与朝中贪阉党对敌,此次仗义解囊,出手相助,也是出于侠义。”看着师父的表情,素衣脑中异常纷乱。她没有将自己从中所做的一切告诉师父,她希望师父对七哥的观感能有所改变。“都是为国为民,也就不必计较得太多了吧。”

    “嗯。如此说来,那个促成两者盟约的人倒还真能看到形势的危急和严峻。非常之时,颇能够大刀阔斧,不拘小节。”寒霜渐淡淡的说道,黑眸里是洞悉一切的眼神。尽管素衣不说,但他却已经猜到其间有着怎样的纠葛。若不是她从中调节,以于廷益的脾,又怎会与朝廷通缉的钦犯合作?“蟠龙珏上的变卦之相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谁是大过之人你也定然心中有数。那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素衣低呢喃:“既然知道谁是大过之人,那也就促成他扶救天下的机缘吧。”

    是的,这不就是她要研习命理占星的初衷么?

    不由自主地,她想起谨身殿里对她举止轻薄的朱祁钰,眉头微微一皱。那个心计深沉的男子让人炕透,时时笑得诡谲,身上带着欺骗世人的书卷气。多年来的韬光养晦也证明了他对权势地位毫无野心。只怕,他绝没婴想当中那么容易就范!

    她还得凡是慎重才好!

    “你姑够有劝慰你莫要插手此事么?”当初,他主动提议让她去寻凤羽绯,就是想试试凤羽绯的反应。所以,他才早早地查出蟠龙珏的下落,以防凤羽绯有所阻挠。但如今看来,凤羽绯倒似乎是乐见其成。以她向来缜密的心思,不可能猜不到他的用意。若不出所料,她必定是有所计划的!“素衣,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他宛如古潭般幽邃的眸子默默凝望着远处,看上去是如此的宁静,又是如此的安详,即便是劝慰也显得那么淡然。

    “姑姑当然劝过我,可是,师父,我一直研习命理占星之术为的不就是如今这危难之时么。”澄澈的眸子静若止水,她轻声喃唸着,唇边的微笑虽没有改变,却渐渐的转为漠然。“既然早已经有了抉择,便不会后悔。师铬得,素衣如今还能抽身而出,冷眼旁观么?”

    寒霜渐没有回答,只是抿唇凝神,略微颔首。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

    若说这世上有不愿意君临天下之人,那此人必定不是疯癫痴傻之辈,便是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

    疯癫痴傻之辈,心智浑浊,愚拙懵懂,自然不会对这江山社稷尽在手中的快感食髓知味,也不会明白生杀大权任意予夺是何其威风的事。而四大皆空者,往往参透了佛法,自知不异空;空不异;即是空;空即是。诸法空相乃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亦不减的。人生本是无常事,万事万物都在变,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生逢天空,犹如半空折翅,命中遇劫,恰如浪里行船,凡事都是虚无。

    或许,除了这两类人,在世之人也不尽然都热衷于天下社稷,醉心于争权夺利。俯仰尘世,总还有那么一两个例外的。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例外之人,他既非疯癫痴傻,也非四大皆空。他乃是先皇亲子,血统纯正,威镇朝堂,甚至可以说是颇具帝王之才。

    此人,正是郕王朱祁钰。

    正统十四年九月戊寅,廷臣合请太后,曰:“皇太子幼冲,应立长君,国有长君,社稷之福”,遂特奏请郕王朱祁钰即帝位以安人心。孙太后原本还有疑虑,但瓦剌随时有可能进攻京畿,正统皇帝被挟做人质,生死难测。虽然朱祁钰职任监国,将政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但国无君主,始终存有隐患。她原本打算立朱祁镇之子朱见深为新皇,由朱祁钰继续监国摄政,但内阁一致反对,认为国君年幼,不足以安定民心。出于对大局的考虑,孙太后终于下定决心,改立朱见深为皇太子,懿旨郕王朱祁钰继任大统,登基为大明王朝的皇帝!

    就在群臣暗自欣慰,带着孙太后的懿旨将这喜讯告知朱祁钰后,他非喜却惊,谦让再三,到最后,索避归自己的宅邸,怎么也不肯毅然接受这拱手送上的天子宝座。

    群臣彻底傻眼了!

     
莲眼·帝释天下篇 白浪横江
    授衣之月已至,天却总显得有些阴沉沉的,时不时灰云压顶,细雨中加着阴霾。

    重阳还没到,就已经隐隐约约泛着寒意了。

    朱祁钰将自己关在“拍阑阁”内,紧掩门扉,只顾提笔作画。窗外的那一池观音莲已经凋谢得零零落落了,唯一剩下的那朵在水中冉冉娉婷,虽无菊傲世之姿,也无青竹高洁风骨,却宁静安详,形影妩媚,散发出淡然的幽。一池清水,在微微颤动的涟漪中,它微微臻首,一层粉淡淡地晕开,像极了她当日在谨身殿那羞怒交加的模样。他是第一个吻她的人吧,她当时那手足无措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世逍遥,带着这份心绪,看开落云卷云舒,把这个惹得他魂牵梦萦的子当作是今生唯一的眷恋。不羡皇权在手,不慕名利富贵,达观知命,只愿守着这遗世独立的娇蕊,静静过完此生。

    不过,可惜的是——

    他如今正被诸多俗事缠身,委实难以推脱。别说是一世逍遥,就连片刻宁静也觅不到一丝一毫。

    不知不觉,他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唇角隐现淡淡的苦笑。

    “刚才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才一会儿工夫,你便又笑得出来了?”一个凉凉带点调侃的声音自一旁传出。“莫不是想起你心仪的那个子了吧?!”

    “你倒好象什么都明白似的。”朱祁钰微微侧目,心不在焉地抿唇,维持着平日懒洋洋的调调。

    一名男子悠闲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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