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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爱情. 兰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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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的第一幕,我得爬上房梁,化妆师帮我理好头发,我就进去吊威亚,不一会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房梁,傅君颜在确认我安全坐在房梁上之后,也退到书房外,手拿着线装书准备就绪。

    这部苏州的宣传片是以缠绵绯色的爱情故事而展开的,实际上就是一部微电影。

    故事里,傅君颜是吏部尚书家的三公子陆少游,我是江苏巡抚的小女儿穆卿卿。

    陆少游和穆卿卿定的是娃娃亲。既然是娃娃亲,小时候两人是见过几次面的,但小孩子记弱,随着年岁的增加,因着避讳也少有来往。这一天,精灵古怪的穆卿卿与闺蜜闲聊,谈到城里那些少爷们不良的浮夸样子,不禁就想看看自己的未婚夫婿到底长成个什么样子了。于是,这个穆家的小女儿,凭着从阿哥那偷学来的三脚猫工夫,做了回飞贼。

    可穆卿卿才钻进陆少游的书房没多久,还来不细看,门外就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穆卿卿僵住,大眼睛古灵精怪的眨了眨,在脑袋瓜被房梁撞了好几下后,才终于靠着三脚猫的工夫,躲上了房梁。

    穆卿卿咬紧牙关,抱着房梁呼了口气趴在上面,接着,吱嘎一声,房门缓缓推开。只见那翩翩佳公子缓缓踏月而来,身形秀如竹,端的是穆卿卿从未见过的好相貌,她忍不住张大嘴,差点发出惊呼声,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手松的太快,又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于是在房梁上左右扑腾,一阵手忙脚乱。

    上头的姑娘乱糟糟一团,可房梁下又是另一番光景。只见陆少游已端坐在书桌前,理了理衣摆,手中握着薄薄的书卷,开始轻声地念诵。那精致的面容在灯盏的光亮下,若隐若现,更是文秀卓然。穆卿卿先是看的痴了,又是撇撇嘴,想着这陆少游倒是挺用功的。又想起自家阿哥夜里也是会进书房看书的,左右不下半盏茶的时辰,便会回房歇息。于是穆卿卿索浑身放松了趴在房梁上,左右偷看陆少游。

    听他温润的声音念诵道:“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穆卿卿在房梁上晃着脑袋听着,可半天下来,陆少游左右反复念的都只是这一篇,又看他闭上书面,支支吾吾背了半句。穆卿卿听得无聊,看他这又要背书。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这样一来二去听了好几遍她早就觉得腻了,而且姑娘她很困……

    这时却又见陆少游伸手挑了挑烛台里的灯芯,穆卿卿心中呼出一口长气,知道一时半会陆少游是真不会走了,只好死死的抱着房梁先睡上一觉再说。

    穆卿卿趴在梁上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听陆少游还在念:“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穆卿卿瞟了一眼,表情僵硬,心中狂咒齐桓,晋文全部去蹲他穆府的粪坑去……无奈地扭了扭僵掉的脖子,又继续睡。

    又过了许久,穆卿卿再次醒来,这时天光已有些微微发亮,她这次睡得太久,浑身已经僵麻,微微一动就痛得嘶哑咧嘴。可她往梁下一看,就差点没气晕过去。这什么呀这?!!!这陆少游都背了一夜了,还在背原先的那篇‘齐桓,晋文之事章’。还在背也就罢了!这断断续续的到现在连开头都背不全算怎么回事?这又翻开书来要再次诵读又算怎么回事?

    穆卿卿腾的火了,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气呼呼的站在书桌前,狠狠一拍桌子,见陆少游诧异的抬头望向自己,开口就是: “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穆卿卿涨红着脸把陆少游在她耳边念了一晚上的‘经’一口气背完,气喘呼呼的瞪着他,接着双手往腰上一插,抬起下巴就指着陆少游的鼻子骂:“你这个呆子!有那么难吗?呆子!呆子!!背个书有那么难吗?有那么难吗?呆子!”说完还不泄气,拍了拍桌子,才气呼呼的走正门甩袖而去。

    书房里顿时静默下来,只剩陆少游清透干净的眼沉静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仰头看了眼房梁,握着书的手顿住,哑然失笑。

    这陆少游开场的格实在太木纳呆傻,所以摄像机一亮灯,我见傅君颜明明是浊世佳公子的样貌,却装的又呆又笨,连个书都背不出来,反差真的太大了。我实在没忍住就笑了场,笑着笑着一到那个点我就习惯的会笑,简直和闹场一样。后来我笑得实在不行了,抱着房梁指着傅君颜就说:“陆少游就是一个长相好看的二货嘛……连个书都不会背……”鬼导这时终于在下面黑了脸,一拍本子,回了一句:“那是你!”我抱着房梁僵住,脸一阵红一阵白。

    片场静了静,那头傅君颜微微抬眼,望向鬼导声音清浅的问:“你和小爱很熟吗?”鬼导脸僵了僵,轻咳了几声,转头让工作人员重新做准备。

    我摸摸鼻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宣传片是用胶片来拍的,所以卡一次就是烧一次钱。本来就不是商业片,片子有的投资又不多,也怪不得鬼导要炸毛,我心里内疚……偷偷瞥了眼傅君颜,他对我眨眨眼,示意我抱好房梁。我乖乖点头,朝他吐吐舌头,像拍安安一样温柔的拍拍房梁,惹得他低头笑。然后我很乖,跟着进入情绪,没有再捣乱了。

    卸了妆出来以后,我照例来到保姆车边等收工,可是今天保姆车这头一个人也没有,我转身刚要走,却听见了谈话的声音。我好奇,倾耳偷听,听见鬼导带着几分不快说:“君颜,你做事一向严谨。我从不知道你是护短的,对小爱那样宽容。”

    傅君颜?我一顿,以为他会向往常一样四两拨千斤的去回答问题,却听他轻笑着反问:“我干嘛不对她宽容?为什么要对她严厉?我希望她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希望她,我只希望她快快乐乐过一生。阿鬼,你一定没有真正爱过。”

    我听着,捂着砰砰跳的心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初春的三四月,这天穆卿卿也跟着母亲来到陆府,等着朝廷的发榜。而这一天,陆少游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落第。于是这个卓丽如兰的俊秀儿郎,愤而跳湖,被救起时,他清透干净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母亲,满是愧疚的说:“少游情急之下,羞愤难当,欲投水自尽。”陆母闻言,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穆卿卿在一旁看了良久,才推开母亲的手走上前去。她浅浅拧眉,歪着头看着这个在水里泡了一遭却依旧清雅卓然的未婚夫,精灵的眼珠转了又转。

    突兀的殷红色的石榴裙映入眼帘,陆少游一怔,他缓缓抬首望向穆卿卿,那双清亮的眼眸似笼着皑皑氤氲,美得不可方物。“是你……”他喃喃道。

    穆卿卿挑眉,点点头。见陆母闻声用帕子拭泪,也转过头来看自己,机灵的态度一变,马上换做温顺的模样,低眉顺目的福身行礼,羞怯而温柔的开口道:“奴家乃穆氏卿卿,见过陆姨母,见过三公子。”说着她拿起帕子羞怯的半掩唇道:“卿卿懂得不多,但曾听父兄谈及,世上有一种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依卿卿看,公子眉目端丽,虽此次遇到险阻,但正如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正是成大器之相。望三公子莫要气馁……”

    陆母知道这穆卿卿是姑苏城里有名的贤良淑德,如今见她这样大度明理,更是大喜,对这个未来三媳妇越发的看好,越发的欢喜,只觉得她家世、样貌、长相、情样样都是好的。

    陆少游也有一丝动容,虽知其有异,瞬间便判若两人,但也不点破,仍是微微一笑,瞬时风华万丈。

    陆母见儿子笑了,更是欢喜,也不顾男女大防,推着自家三子道:“痴儿,还不快去换下湿衣,陪卿卿去园子里逛逛。”

    没了旁人,穆卿卿立马便现了原形,她那日怒气冲冲出了书房便后悔了,知道往后必会相见,自己这样泼辣,指不定出什么事端。今日来陆府的时候心中还忐忑的紧,却不想这陆少游这般好笑,考不中也就罢了,还跳下湖去,但那眼底的赤诚又有几分可爱,也未当着陆母揭穿自己,这么一想她就自在了下来,本就是娇气无惧的子,也更放的开了。她心里更想,要是未来的夫婿能受的住自己的真情,凡事回了屋里就不用装着,也是极好的事情。

    心里虽是这么想,穆卿卿脸上可没半分松动,她嘟着嘴坐在凉亭里望着换下干净衣衫的陆少游,轻轻的摇头。在陆少游清浅温和的目光下,毫不留情的细声嘀咕道:“说你是呆子,真真是个呆子,我母亲今早让我盛装来给你道喜,我便知晓这是白费功夫的……”她叹了口气,掩嘴一笑,秀美的脸歪着望向陆少游,轻声问:“你可晓得我心中是怎般想的?”

    陆少游不言,依旧温和的看着她,自成一股祥和宁静。

    穆卿卿纤手一抬,魅惑横生,只见她用眼角瞥着陆少游道:“我就想,你要是有出息,我便和书童一般,给你递一次伞。”

    陆少游闻颜一愣,遂而低笑,似在自嘲,望着穆卿卿娇俏张扬的绝美相貌,垂眸深思。若是穆卿卿这时再看他眼底的神色,便定会觉得,这男子,也并非是呆傻的……

    小剧场:姐夫,那是什么声音?

    一日,顾小安腆着小脸蛋,迈着小短腿溜进书房,圆乎乎的小手拉拉傅君颜的裤腿,大大的眼睛瞅着傅君颜一眨一眨,可怜兮兮的鼓着腮帮子。

    傅君颜感觉到动静,低下头,停下手中的事情,对视着安安,温柔的摸摸他的小脑袋,耐心的问:“安安怎么了?”

    顾小安歪着脑袋望着傅君颜,嘴里吐了两个泡泡才问:“姐夫,早上姐姐为什么要叫呀!”傅君颜眨了眨眼,耳根微微泛红,镇定的把顾小安抱进怀里,揉揉他的小手,笃定的缓缓开口说:“安安听错了。”

    顾小安同学再次鼓起腮帮子,疑惑的揉揉自己的耳朵,低头对手指。

    第二日,顾河豚同学还在睡梦中,傅君颜已醒,撑着脸侧躺在床上看宝贝的睡颜。突然听见门外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但鞋底下会响的小鸭子却一噶一噶的叫,一听就知道是某个小奶包子。傅君颜了然的嘴角一勾,推了推还在梦乡的顾河豚。

    河豚有起床气,哼哼几声,翻身再睡。傅君颜莞尔一笑,下床轻轻拉开门把,留出一条小缝,才又回头,又拉了拉河豚同学。

    河豚怒,终于睁开眼瞅着精气十足的傅君颜小声嘟囔:“还让不让人家睡了,都折腾一晚上了啊……”说完又可怜兮兮的扮乖撒娇道:“君颜,人家累……”

    傅君颜轻笑,低低凑过去,贴着河豚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话。河豚同学眼睛立马瞪大,脸烧的通红,人是整个清醒了。她耷拉着脸拉着傅君颜的手臂羞恼的问:“那怎么办啊?”

    傅君颜眨眨眼,微微侧过脸看着那门缝间亮堂堂的小脑袋,轻笑。就突然扑上去挠顾河豚的痒,顾同学左躲又藏,笑得一颤一颤,却怎么也躲不掉,只好接不下气来的喊“啊啊啊啊啊……傅君颜,轻点轻点。”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

    一会之后,又听门外悉悉索索,鞋底小鸭子嘎嘎叫的声音渐远。这时探知到真相的顾小安同学奶泡泡的小脸亮堂堂,亮晶晶的大眼睛眨了又眨,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回到房间抓住还趴在角落的小启就开始挠它,左挠挠,右挠挠,上挠挠,下挠挠,小启无辜的上下乱窜,汪汪汪可怜狂吠。白色的狗毛四起。

    之后傅君颜停手,抱着气短的顾河豚,在她肩上蹭了蹭,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嘴里却调笑的说:“你听,声效一样的……”

    顾河豚囧,嗷呜一声……不干了……

 第四十九章

    陆少游得跳水寻短见,就代表傅君颜得演跳水戏。

    这一幕是在拙政园拍的,待机的时候,我和傅君颜已经换好了古装,没有和其他工作人员凑一堆。而是多走了几步路,坐在‘与谁同坐轩’里休息。这亭台还有一个名字叫‘扇亭’,只是大多人更爱‘与谁同坐轩’这个名头,它取得是苏轼那句有名的词:“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这亭台格外精致,依水而建,修成了折扇状。我慵懒的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伸手指了指左右,挑挑眉笑着问傅君颜:“扇一缕清风为谁呀?”

    他浅笑,本就穿着一身箭袖窄身绯色袍子,翩翩气度,又风华迷人,手中折扇指向我,温声答:“自是为君颜所爱之人。”

    我笑,要是自己定再差一点,看着他这身风华的打扮,还有那如暖阳一般深情的目光,真的会觉得,这个男人,就是那世上最最痴情的贵胄公子,跨越那千年万年的岁月时光,只是为与我相见而来。

    我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伸手抚上他的脸,实实在在的温润触感,让我心安。他贴着我的手像个孩子般眷恋的蹭了蹭,眼底满是笑意的又问我:“‘与谁同坐轩’中与谁同坐啊?”我伸出食指,歪着头,轻轻的戳戳他的脸,答:“自是与宝贝所爱之人。”语落,我俩对视而笑。

    拙政园是景区,湖水自然是干净的,可再干净看上去也是绿汪汪一片,再干净毕竟也不是洗澡水。我知道傅君颜有洁癖,进那水里肯定是不好受的。而且现在天气渐凉,湖水更凉,我甚至弯身伸手进湖里去试了试水,手指尖刚触及水面,我就被冰的一哆嗦,水里的温度分明带着几分刺骨。我扶着一直站在身后护着我的傅君颜起身,嘟着嘴望向一脸泰然的他,也不说话,就是不高兴。

    他笑着俯身亲我一下,一眼就看出我的隐忧,把我搂进怀里轻柔地拍拍我的背,像是安慰我一般说:“乖,没事。”我心中忍不住ooxx,到底是谁要下水嘛……安慰我……谁安慰你嘛……

    开机的时候,傅君颜没有一丝犹豫推脱,摄像机一开,就进入角色,表情动作生动到位,说跳就跳。我老早就把毛巾和毯子藏在一边,来的时候我还让保姆车停了一下,进超市买了姜糖,用热水泡好放在保温杯里试了一次,想一会给傅君颜一个爱的惊喜。可是,和我同行的服装师看着我在车里试泡姜糖水喝,感叹的说:“小爱,你大姨妈来了哦……”我当时,好纠结……

    因为是用的胶片,中间也不停机。我憋足了气,想我要好好表现,我不能给傅君颜拖后腿,绝对不能卡。我心理建设做了那么多,结果那客串演陆母的京剧演员却演崩了,她看见傅君颜演到一半就忘记了台词,只顾着盯着傅君颜发呆。而且她的那句台词,特别的简单,不过就是一句:“我的儿啊……”这样竟然也能忘……

    我听见鬼道说NG,转头望着湿漉漉的傅君颜,又望望湖水心里有点毛。傅君颜起身的时候极快的捏了捏我的手,我知道他是要我乖乖的,我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发火。他去换服装把头发吹干的间隙,化妆师来帮我整理头发,她惊奇的望着我问:“小爱,你耳朵怎么红了?”我心中鼓噪,气的!……

    完了我还得过去安慰那位演陆母的阿姨,我笑得特别假,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的说:“阿姨,这个天水也挺凉的。人家傅君颜下水一次也挺不容易的。您看咱能加把劲一次过吗?要不,咱先试试戏,我和阿姨您对对戏,您说好吗?”结果,我就真陪那阿姨对戏,一直到傅君颜风姿卓越的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阿姨是京剧界的名角,实在是太喜欢傅君颜,第一次靠傅君颜那么近,这才一下子太激动呆过去了。也就是那之后,她每次逢人也好,上节目也好,也特爱说这段,说我多温和,多善良。傅君颜多和善,多敬业,多讨喜。那形象树立的无比端正模范。我每次听闻心中都掉下一把辛酸泪,实在不好意说出真相,阿姨,当时我笑着望着你,温柔的配合你,但我心中好想戳死你……

    下戏之后,我换好衣服就急忙往傅君颜的保姆车里凑,也不敲,而是抱着保温壶直接把车门推开,结果正碰上傅君颜衣衫半解,露出中衣和秀美的锁骨。我愣住,直觉自己真真便宜了身后几个色女。下意识的就要合上车门,却就被傅君颜一把拉进去,整个人直接栽进了他怀里。听见车门被他合上,我才抱着保温壶从他怀里探出头,也顾不得别的,仰着脖子直奔主题问他:“傅君颜你冷不冷啊?”说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眼睛眨了眨,无辜的眼神望向我,双手伸出来,举在我面前说:“你给我暖暖。”那口气,像个孩子。

    我一听,以为他真冻坏了,慌忙从他怀里起来,捧着他的手在手心里摩挲,还不时对着呵气。感觉上,是没有平时暖和。再抬眼看他,不知道是车里光线太暗的原因还是什么,竟然觉得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忍不住叹气,心中感叹,做事太认真负责也不是太好。

    我想着,就赶忙从一旁拿出保温壶,打开盖子心中期待的举在他面前,也不好意思说话,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他。傅君颜呆愣了半秒,双手接过保温壶,他说的话特别傻,他问:“给我的吗?”

    我点点头,又有些娇羞的埋着脑袋说:“我来的路上试着泡了一杯,味道还好的。傅君颜,这也算姜茶对吧?虽然有红糖什么的……”

    傅君颜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保温杯,一口饮尽。然后小心翼翼的盖上保温壶的盖子放在一边,又伸出手在我面前,我就无声地去握他的手,给他取暖。傅君颜就这么半眯着眼望着我,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却突然反握住我的手,轻笑道:“傻孩子。”说着又倾身靠在我的肩上,蹭了蹭我的脸,他暖暖的呼吸喷在我颈脖间,暧昧的,缠绵的,连皮肤也微微发麻,我听他淡淡的叹息道:“宝贝,你知道吗?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我的心莫名一重,学着他的习惯,轻轻地摸摸他的头。

    陆少游落榜后,陆母曾要求选良辰吉日快快娶卿卿进门,却被陆少游一口回绝。陆少游并且请求父母替自己退婚,言说自己无用,不能拖累了那样好的女子。

    陆母心忧,左思右想后想起那日卿卿的聪慧温婉,怎么也舍不得。便动了念头,派家丁去穆府请了这九小姐来。

    穆卿卿再见陆少游时,他正在留音阁抚琴,他的笑很清,如春日透暇的烟柳,又如那湖上碧波的涟漪。身后绿草茵茵,竹影萧萧,说不明的清雅高洁。

    穆卿卿提起裙摆,柳腰轻摆,婀娜多姿的朝陆少游走去。陆少游指尖琴音未断,他抬眼,只见穆卿卿一身月色裙纱,发髻高高盘起,华美的金步摇环佩衬着她的步伐嘤嘤作响,对上他唇角一勾,行礼道:“卿卿见过三公子。”

    “九小姐怎会来?”陆少游浅浅一拧眉,那口气神态,全是疑惑。下一瞬却恍然般轻笑起来,乐声亦息。他似是斟酌了几番,才缓声开口道:“少游不才,未能高中。少游之浅薄无才,便是几年后,也与高中无望。这些,九小姐都该是知晓的,少游虽庸蠢,却知不能耽误了九小姐。若是九小姐愿意,你我退了婚事,少游自去穆府门前长跪三天三夜,让世人知晓因果,绝不坏九小姐清誉,也予九小姐能另觅得佳郎,一生无忧。”

    穆卿卿听了目光一滞,心下有几分恼怒,又想起暗处躲着的陆母不敢放肆,只好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硬挤出几滴泪来,一时间梨花带雨,多的是孱弱风情,便是陆少游,也看得痴了。谁又见过这般的绝色。上一刻是牡丹的绝艳,下一刻是莲花的高洁,再一瞬却又如梨花的娇羞了。

    只见穆卿卿鼻头泛红,细声说道:“卿卿不才,曾听父兄谈及,当年东坡先生喜得一子,高兴之余写诗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儿子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我阿母亦喜佛法,日日诵经,我幼时便听阿母道:‘不越贫与富,不舍贱从贵,大慈平等,众生安泰。’卿卿不知晓些什么,却知晓从你我定亲那一刻,卿卿便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三公子莫言什么无才,不中举的。卿卿只为女子,不求富贵,不求名利。只愿公子无灾无难。”说着,竟哽咽到细细哭出声来,一派楚楚可怜。

    陆少游垂眸,还未想好如何作答。

    却听穆卿卿的哽咽声骤停,态度也陡然一变,她兀的放下手中拭泪的帕子,脸上还带着点点珍珠一般的泪花,深邃的眼眸却溜溜的转了一圈,唇角一勾,连声音也不再那般娇弱,冲着他轻哼道:“现下好了,你母亲走了。”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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