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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莫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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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陵的两个月,自然又和原随云通了几次信。比起当初无情有思的似是还非,如今明白了彼此心迹,在灯下执羽管细细刻书,一样的言辞,字里行间却多了一份难以描述的旖旎。动身前数日,原随云来信说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至多再过十来天,便到临安与她会合。
  想到此处,她的唇角不由地微微扬起。奔霄似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打了个响鼻,越发攒蹄如飞。
  过了山路一个转角,莫离突然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觉得此地不再是自己一人。眼角似乎捕捉到路边草丛中一丝异常的响动,让她本能地一勒缰绳。
  说时迟那时快,马蹄前寸尺处尘土肆扬,唰啦飞起一根绷紧如弓弦的粗绳!莫离低咤一声,夹紧马腹,急急勒转马头。奔霄不愧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微微一个趔趄后,在原地转了大半圈,堪堪地停下。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伴着半天烟尘,身后十数尺竟又飞起一条粗绳。两条绊马索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
  莫离微微倾身,安抚地摸了摸奔霄的颈背,确定它并未受伤,这才重新坐直身子,沉静地打量陆陆续续从两旁草丛中走出的十几个大汉。
  这些人有拿刀剑也有拿着铜锤板斧的,个个膀圆腰粗。为首一人满脸胡子拉渣,身上薄袄竟还是绸缎滚面,颇是华贵。
  “小娘子好骏的马!”那华衣大汉粗声说道,上下打量了莫离几眼,突然转头吆喝道,“兄弟们,这下咱们发财了!”
  “是啊,老大,就那畜生也值上百两银子吧?”
  “你懂个屁!”被叫老大的啐了一口,“这雌羔儿一看就知道家里富贵,咱们绑了她回去要赎金,兄弟们可以清闲三年!”
  他转回头又看了看莫离,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烂牙:“再说,小娘子生得美貌,细皮嫩肉的,一看便是黄花大闺──哎哟!”
  若照莫离以往的个性,说不定也就是一走了之,偏偏奔霄是原随云爱马,险些被绊马索伤了腿脚,已经让她心里生出几分恼怒。此刻见大汉的言词龌龊,更不客气,扬袖便隔空赏了他一个巴掌。
  她从那“瑜珈”中修来的一身内力本就精纯,这几个月来勤练不辍,更加收发自如。这时隔空甩袖,气劲竟把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等他捂着半边脸站稳了身子,已经流下鼻血,嘴皮子也磕破了,点点渗出血丝。
  在他身后的几个人精细,已然看出莫离不好招惹,脸上都出现几分怯意。偏偏那华衣大汉被打得狠了,发一声吼,竟抡起大刀便朝她飞扑过来。
  怕奔霄被刀剑伤及,莫离踢卸马蹬,从鞍上飞身跃起,拔剑出鞘,将一身轻功发挥到极致。几个抢先攻上的大汉只觉得眼前刮过一阵劲风,接着便是手腕剧痛,兵器纷纷拿捏不住,落在地上。
  银光划过,莫离反手一剑割断了绊马索。奔霄极其通灵,立刻低嘶一声,人立而起,趁两个欲拦截它的大汉闪避之时,撒蹄冲出了包围。她见状稍稍定心,持剑转身,重新面对眼前的匪类。
  这些人倒也没有再贸然冲上来,显然是心存着顾忌。就在这僵持的时候,旁侧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叱喝:“一群败类,受死罢!”
  青影掠过,伴着银光若流风回雪,朵朵血花瞬时在漫天剑影中炽烈绽放。也不过是弹指的功夫,那些大汉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一个妙龄女子站在中央,从容地垂剑点地。
  莫离定睛望去,只见她身穿一袭青色劲装,脚蹬软靴,长发高高束起,凤目含煞,说不出的英姿飒爽。那妙龄女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突然微微一笑:“姑娘剑法不错,接我几招吧!”
  说着,不等莫离答话,她足尖一点,长剑闪电般朝莫离左肩刺来。
  莫离没料到这女子居然说打就打,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让过,正要开口询问,眼角剑光一闪,那长剑又朝她肋下刺到。她只得挽个剑花架住,暗暗叹了口气,身形飞旋,和那女子斗在一处。
  不过十几招,莫离便悚然发现,眼前的女子内力不如自己,但剑法却实在厉害!
  那一柄长剑在她柔若无骨的手中,仿佛化成了一股清风,来去若羚羊挂角,无迹可求。若不是莫离仗着内力深厚,好几次左手甩出流云袖,让对方不能近身,此刻只怕已经挂了彩。
  若是在几个月前,她也许早就落败。可是这几个月来,她不但有原随云时常相陪自己过招,更数次得到原东园悉心指导,不论是眼力还是判断,都已不是当日那个未涉足江湖的雏鸟所能比拟。更何况,眼前女子所使的剑法,有些地方竟和她所使的南怀剑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又过了几十招,莫离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沉腕凝力,浑不理睬对方那虚实无定的招式,平和中正地朝前递出一剑。
  她的剑看似去势缓慢,却蕴含了天地之气,锋锐无匹,势若破竹──
  一剑直插,生生地斩断了眼前所有的浮光掠影!
  妙龄女子立刻翻腕撤招,疾纵飞退,堪堪避过她的剑锋,变色道:“好霸道的内力!”
  她咬了咬牙,正要举剑再攻,却被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喝止:“够了,你退下。”
  “是,师父。”妙龄女子立刻恭声回答,还剑入鞘。
  莫离也自挽了个剑花收势,转头看那出声的人。尽管一直知道旁边还有人在,但此时定睛望去,依然被吓了一跳。
  任何人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灰袍老尼时,只怕都会吓一跳的。
  只见她一张脸又枯又瘦,仿佛坑坑洼洼的老橘皮,颧骨高高隆起,眼窝深陷,更显得一双锐眼仿佛脸上生生凿出的两个黑洞。而那僧袍宽大的袖子下,隐约可见左手焦黑如炭,竟仿佛无血无肉,空留骨架。
  莫离只觉得那双眼睛仿佛剔骨尖刀一般,就要直直刺入自己心里去,立刻防备地垂下了目光,微微欠身:“不知师太法号名甚,有何指教?”
  “我师父她老人家是华山派掌门,法号枯梅。”已然回到老尼身后的妙龄女子傲然答道。
  枯梅师太!莫离微微一震,但还是立刻定下心神,持晚辈之礼揖道:“小女子拜见师太。”
  “嗯。”枯梅师太似乎对她的礼数周全颇是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是闽南林家的后人?”
  见莫离摇头,她皱了皱眉,随即眸中锐色一闪:“如此说来,便是关中原氏的人了?”
  说不清是为什么,莫离不愿把自己的来历详细和她说,便点了点头,答道:“是。”
  枯梅师太似乎并不怎么关心江湖中事,也不知道无争山庄当代的传人只有原随云一个,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就难怪你会南怀剑法。”她淡淡扫了莫离一眼,“鄙派祖师和闽南林家的渊源,你可知晓?”
  “是,晚辈知道。”
  当初得知石观音将华山剑派灭门,她便好奇为什么江湖上却还有一个华山派,于是问了原随云。没想到那一问,顺便也说到了他传授她的南怀剑法。
  闽南林家是武林世家,代代以祖传的南怀剑法屹立江湖。直到约百余年前,林家有位武功了得的媳妇不堪丈夫花天酒地,愤而丢下一纸休夫书,在外面落发为尼,自立门户。
  那位惊世骇俗的女子,就是人称“南阳”的徐淑真,也就是枯梅大师的太师祖。
  徐淑真天纵奇才,以昔日夫家的南怀剑法为基础,自创了一套更简练也更适合女子修习的剑法,称为清风十三式。她在华山南面的落雁峰上结庐而居,开派收徒。然而当时东面天都峰上已有华山剑派,所以江湖一直称徐淑真一脉为华岳南阳剑派。
  后来石观音将天都峰上的华山七剑杀了个干干净净,华山剑派就此灭迹。这二十年来,昔日的华岳南阳派已经渐渐取而代之,成为现今人们口中的华山派。
  这时枯梅大师见君莫离点头,便又开口道:“我华山派择徒严谨,清风十三式乃是不传之秘。刚才我看姑娘剑法似曾相识,所以让徒儿出手试探。既然姑娘使的是南怀剑法,那就难怪框架和鄙派剑法有些相似了。”
  她看了看莫离,又道:“姑娘年纪轻轻却内力深厚,倒不愧是关中原氏的人。不过,若论剑法,你不及吾徒。”
  这位师太年纪一把了,却还是如此争强好胜……不过,她说的确是实话没错。莫离也只有在心里苦笑一声,坦然认下:“晚辈剑法疏散,确实不如这位姑娘。若非仗着内力,只怕此刻已然落败。”
  “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这样的后生,如今也不多了。”枯梅大师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转头道,“亚男,我们走吧。”
  “是,师父。”那个英气勃勃的女子立刻恭声回应,只是在走过君莫离身边时,却突然侧头展颜一笑,低声道,“你的功夫不错,比那些混帐臭男人强多了。”
  莫离突然很想学楚留香摸鼻子,但还是忍住了,只是扯起唇角,回以一个笑容:“多谢。”
  这时她已经知道,眼前的青衫女子,就是苏蓉蓉曾在谈笑时和她提起过的华山派“清风女剑客”高亚男。
  听说楚留香的好友胡铁花当年酒醉时曾答应娶她,后来酒醒落荒而逃,这一逃就是七年,至今下落不明。方才高亚男口中的混帐臭男人,也不知是说胡铁花、楚留香、还是两个一块骂进去了。
  目送那对师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莫离怔怔地站了半晌,眼神变换不定。好半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跃至奔霄鞍上,重新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嗯,如果上一卷的情敌主题是炮灰情敌,这一卷的就是囧情敌……
原著《大沙漠》一书里,石观音的黄山剑派和华山剑派是宿仇,最后以她从东瀛归来,灭了华山剑派而告终。然而在《蝙蝠岛》一书中,又冒出个向来是女子掌门的华山派。那两本书基本上都是单独的故事,没什么影响,但是这里为了保持故事的流畅,我就添加了这一段历史。虽有画蛇添足之嫌,但也是无奈之举……
昨天无意中看到一张《雪花女神龙》中欧阳明日的剧照。据说那是部万年烂片,但是欧阳明日那造型让人惊艳啊!清俊高贵的少年……实在已经无限接近我心目中的小原了。于是这一章写枯梅大师出场也格外纠结,不得不再次膜拜一下古大侠塑造变态角色的功力。 
                  女儿情丝为谁牵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这一世活这么大,君莫离算是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庸人自扰”这四个字的意思。
  自从和原随云结交后,前世小说里有关蝙蝠公子的故事就被她抛在脑后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在路上偶遇枯梅大师后,本已随着岁月而逐渐淡忘的剧情,又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虽然很清楚地明白这是自己的人生,不是虚构的故事,可如今每次一想起原随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枯梅大师那张瘦骨嶙峋的脸,想起小说中两人那极其暧昧不明的关系。于是,心里便升起莫名的烦躁之意,唇舌间宛如含了黄连一般,丝丝苦涩。
  对于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吃醋行为,莫离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她知道如今原随云不在身边,更容易胡思乱想,所以也只好在到达临安之后,让自己加倍忙碌。
  “金针渡危”叶天士年过半百,膝下已是儿孙满堂。他早就收到蓝太夫人的传书,很和蔼地安排莫离在叶府客院中住下,第二天便考校了她的针灸之术,和她促膝长谈大半日。
  歧黄之术包罗万象,若单论针灸一道,世上无人能及叶天士左右。但莫离早年随蓝天宇研习由天竺传入中土的埃及药典,最近又得了任夫人的毒经,倒也有一些其他方面的理论实证,是叶天士所不知道的。当下一老一少可谓互补长短,皆大欢喜。
  蓝氏和叶氏同为医道大家,但莫离丝毫未以蓝氏传人的身份自持,虚心恳切地向叶天士求教针灸的手法奥秘。几次随叶天士出诊,她都自动自发为其打下手,如普通学徒一般无异。叶天士对此极为欣赏,特地修书给蓝太夫人,称赞莫离谦逊好学,有当年杨进士程门立雪之风。
  莫离得知后,也只有在心底苦笑一声。
  这些天来她格外勤奋,固然是因为汲取前辈经验的机会难得,但在潜意识里,又何尝不是为了借此转移心思?只是这些女儿家心事无法向人吐露,唯有默默等待原随云到临安来与她相聚了。
  这一天,叶天士被请去临安知县府中,为知县大人的老父进行例诊。官宦人家门户森严,莫离自然不好和平时一样任意跟随,便留在了叶府。
  见外面日暖风和,她将一张湘妃榻挪到了窗沿明亮处,半倚着看书。只是檀木窗推开着半边,流风吹进斗室,带着熙春的芬芳之意,不由让人心意浮动。过了一个多时辰,莫离便渐渐有些坐不住了。想了想,她和管家招呼一声,牵着奔霄出了门,慢慢朝水边逛去。
  此时的临安,其实就是后世的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那风景秀丽自是不必说。一路走来,只见秀塔古刹错落,垂柳画桥相映,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莫离一路漫步至西湖畔,绕过烟柳洗碧的苏堤,寻到一处清幽僻静处。将奔霄的缰绳拴在一棵粗壮的河柳上,她席地坐下,倚靠树干上,隔着帘幕般的纤纤柳枝,看远处轻舟随波荡漾。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琴声悠悠在湖面上响起,如珠落玉盘,不绝于缕,正是原随云经常抚弄的一曲《霜芜天》。莫离一怔,脸上浮现激动神色,霍然站起身来。
  但侧耳聆听,渐渐,她的眼神却又黯淡下来。
  这几个月来听惯了原随云抚琴,纵是莫离不通乐理,却依然很快就分辨出其中的差别。眼下的琴声虽然也很清越优美,可是却少了原随云指下如同江涛拍岸一般,高远浩茫的大气。
  更何况,此时她也看到了那个抚琴的人。
  水路蜿蜒,眼角瞥见碧波分流,一叶扁舟蓦然折入她视线中。抚琴的是个衣着华贵却不张扬,面容斯文秀气的少年,远远看着,身形竟和原随云有几分相似。
  可是……终究还是不同。
  抚琴的少年神情中有股似乎总习惯了高高在上,略显傲怠的意气风发。比起原随云多了些轻浮烂漫,却少了清雅温逸。在他身边还坐着个面目娇美如画,却略带苍白的淡衫少妇。
  远远望去,那两人倒也是郎才女貌,堪称佳侣。
  莫离站在柳荫下,默默地看着那叶兰舟驶过。直到琴音已经渐渐流散在风中,她还是未曾移动分毫,静静伫立水边。
  突然,她身边的奔霄一声低嘶,打了个响鼻,声音中竟似有欢欣之意。莫离下意识地转身,一个熟悉的人影顿时映入眼帘。
  刚才还占据她思绪的那个人,赫然出现在堤岸小径的另一头。他穿着一袭织松鳞纹的淡黄长衫,宽带广袖,翩然出尘,发冠上一颗明珠,更衬得那俊美的面目温润如玉。
  此时他已然停下脚步,就看见跟随他身后的侍从几步趋前,在他耳侧低声说了两句话。随后,他那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如沐春风的笑意,挥了挥手命人退下,独自向她走来。
  才刚经历失望,陡然又是惊喜,莫离怔怔站着,任欣愉的笑意先从眼底流泻,唇角随之不能克制地,扬起越来越大的弧度。直到此刻重逢,她才恍然发现,原来这些日子来,她有多么想念他!
  “随云……”低唤一声,她纵身向前,张开双臂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莫离,”原随云单手搂着她的腰,抬起另一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低沉悦耳的嗓音中带着悦慰,“听叶府的管家说你到这里来散步,果然找到你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我先去叶大夫府上找你,听管家说你到湖边散步,就跟了过来。”他微微一笑,“方才听见有人在湖上抚琴,一时好奇,便循着琴声来到此处。”
  “那抚琴的人……”莫离微微侧头望向湖面,然而那对少年夫妇早已去远,烟波渺渺,湖上哪里还有那叶扁舟的影子?
  “没事,”原随云毫不在意地说道,“找到你就好了。”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面颊滑到耳后,替她顺了顺鬓角的散发,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微微蹙眉:“莫离,你身上的香味……怎么了?”
  这股混合着檀香、玉桂和麝香的味道很好闻,可是他却再熟悉不过。当初在无争山庄,他心绪不稳的那几日,她便细心地为他调制了这熏香,时常在他书房放置。如今为何……
  “没事。”她摇了摇头,抬眼看见他俊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切之色,心头突然一暖,顿时只剩下欣悦。这些日子来一直隐隐压在心头的那股涩意,转瞬已经烟消云散。
  秀颜上扬起温宁的浅笑,莫离重新偎进他怀中,螓首枕在他胸口,低声道:“真的没事……有你在就好了。”
  
  几天后,原随云和君莫离一起坐在叶天士的书房中,等他开口。
  “原公子的眼睛,肌理和经络并未坏死,若长久针灸,确有可能复原。这一点君姑娘诊断没有错。”叶天士沉思着,缓缓说道,“只是,眼中淤积的毒素不清,终究无济于事。”
  君莫离的心略略沉下:“所以,若不能找出其中的毒素,彻底化解,就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吗?”
  “就老夫看来,确是如此。”叶天士微微一叹,“毒根不拔,哪怕再怎样用金针调养经络,终究只是触碰皮表,难有成效。”
  “那这毒──”
  “老夫也只能看出其中几种,且都是君姑娘已经辨出的。”叶天士微微一叹,“老夫惭愧,就毒之一道,我的所学只怕还远不及君姑娘,无法帮上什么忙。”
  莫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时无语。她本就是因为这几个月来反复查证,始终无法完全破解石观音所下的毒,所以才期望凭借叶天士高明的金针之术,结合自己已经理出的头绪,或许能直接靠刺激经络来为原随云医治。但如今看来……
  “原公子,君姑娘,其实还有一人,或许会有办法。”叶天士沉吟着说道,“只是她脾气古怪,武功又堪称绝顶,不知肯不肯出手。”
  “前辈说的是谁?”
  “这个人的大名,其实两位应该比我熟悉。她就是隐居幽谷的神水宫主人,水母阴姬。”
  “竟然是她!”原随云微微动容,“传闻神水宫主从不出谷,又痛恨男子,前辈竟然与她相识?”
  “自然是不认识了。水母阴姬的性情偏激,我也略有所闻。但是,当年她却救了小女一命。”
  “哦?晚辈愿闻其详。”
  “那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君姑娘,你也许知道,我叶氏虽然也是临安一带的望族,但在老夫之前,叶氏并无一人行医。我的授业恩师故世早,所以当年幼女生病时,我所学尚浅,竟是束手无策。”叶天士说起这段往事,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当时我找遍附近的杏林高手,却没人治得好小女。眼看她病势日渐沉重,最后,终于有武林中人指点,说或许可以求神水宫主人医治。
  “指点我的那位名宿告诫过我,神水宫主极恨男人,让我绝对不能亲自前往。所以,最后是拙荆带着小女,前往求医。”
  原随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据说神水宫入口极其隐密,哪怕知道山谷所在,也很难找到进入其内的道路,不知是否属实?”
  叶天士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一口气:“岂只是隐密,更是恐怖!”
  “恐怖?”
  “不错。拙荆所走并非山路,而是一条人工挖凿的地道。她至今不愿仔细回忆那次的经历,只说那地道又黑又冷,其中充斥血腥腐物一般的难闻气味,时而还能隐约听见恶鬼哭号一般的声音。”
  “这……”莫离忍不住问了一句,“难道那地道之中,竟然连一点烛火也没有吗?”
  “正是如此。据拙荆所说,那里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全凭摸索一旁的泥壁,慢慢前行。所以,那些不知从何处散发的异味和声响,才显得格外可怕。”
  只因人的想像,往往比事实更恐怖。
  叶天士说到此处,顿了顿,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接着道:“拙荆是个文弱女子,受不得如此惊吓,竟在那地道中昏了过去。等她醒来时,人已经在山谷中。”
  莫离的目光闪动:“这么说来,是神水宫的人救了她?”
  “是啊。神水宫主也许是被拙荆的诚心所感动,不但出手救了小女,还留她在山谷住了三日,养好身子之后,派人蒙上她们母女的眼睛,从水路带了出来。只不过,拙荆始终没见过恩人是长什么样子。”
  听起来,这位水母阴姬为人倒也不坏……至少比石观音好得多。莫离想了想,开口问道:“请恕晚辈冒昧,不知令嫒当年所患何症?”
  叶天士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抽出一只狭长的樟木盒子,递到莫离面前:“神水宫主为小女开的那张方子实在精妙,所以我保存至今。君姑娘,你自己看吧。”
  “多谢前辈。”莫离低声道谢,打开了木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叠纸,翻看起来。
  最上面的几张纸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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