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北京娃娃-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们最常会的是公园。我们家离玉渊潭公园很近,大多数时候我们是去那里,还有紫竹院,那里夏天很凉爽。有时候我们会在公园的角落里做爱。其实我在想这一切正是理应被我们结束的。    
      “等我们乐队出了专辑,我送你十张。”赵平跟我说。    
      我总觉得他们乐队出专辑的日子遥遥无期。    
      那时赵平所在的乐队正声名鹊起,有外地不明真相的摇滚乐迷已经把他们当作新一代的地下摇滚偶像。有人在报纸上撰文这么写道“‘W’是一支极富实力的新锐乐队,这支从成立至今不到一年历史的乐队足以让更多的人为之激动。音乐大气磅礴,而且带有浓重的实验色彩,让人不由想起Sonic Youth。如果乐队没有他们的主唱赵平,他们的乐队也就和其他乐队没有什么区别了。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The Doors没有Jim Morrison是什么样。主唱赵平极富牺牲精神的舞台表演相当骇人(感人?)。将诗歌融入音乐,无可救药的忧郁气质令人担心。”总之一句话,他们已经如一颗地下新星般在摇滚圈冉冉升起,听说就连崔健和盘古主唱敖博也非常喜欢他们的乐队。目前赵平的乐队正在为了出专辑而努力。但他们没有钱。    
      “W”被音乐类杂志形容为是支命运多劫难的后噪音乐队,隐喻晦涩的长篇诗歌,穿透力极强的吉它,无可救药的忧郁气质,使“W”的音乐有着神秘的因素。而由于赵平的病,他唱歌时压低声音,如在地狱受难的囚犯,其所指的悲愤直叩人心。    
      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他们的音乐唱出了什么亚人文情结,正如我讨厌看到赵平那悲天悯人的目光,因为我讨厌什么“接近大地和勤劳质朴的人民”什么的,还有什么“关照和洁净自己的心灵”之类的狗屁。    
      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和爸爸住在军营里。那时候妈妈和弟弟住在乡下。我非常喜欢热闹,经常和那些士兵们打打闹闹。他们也非常喜欢我。有一天,一个士兵叫我到他们宿舍去玩。我去了。平时我经常去玩。我扎两个辫子,他们管我叫“小天使”。宿舍里很空,只有他一个人。就在我在凳子上坐下来的瞬间,那个人把裤子脱下来,我看到他里面什么也没穿。他问我,你喜欢吗?他让我摸他那儿,我没摸,他好像有些着急,走过去把门关上。然后他又问了我一遍:“你喜欢吗?”喜欢什么?我问他。哦不,我不喜欢。我说。然后走过去把门打开。那个人做梦一样地看着我做这些。他的眼睛里飘着梦一般的气息。    
      “你是说那个人想强奸你?”赵平问我。    
      不……我是想说,这么久以后我还记得那个人眼睛里梦的气息。我一直记得他。不知道是爱他不知道是恨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也许他当时应该更进一步。不过就是这样我也一直记得他。    
      又是一个肮脏、龌龊的星期六的晚上。我去找完赵平后,在看完他们的排练后。赵平挥舞着他破烂不堪的帽子,说要去吃顿晚饭。我问他身上还有钱吗?其实我就是不问也知道他的身上没有。“我们没钱。”我对他说,我身上甚至没有打车回家的钱。    
      “唉呀,就去吃顿面条。你别管了。”他用他的陕西口音不耐烦地说。    
      我只好跟着他。我们来到村头一家小饭馆。“来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赵平说。然后他给我倒茶,拉着我的手聊天。    
      我一直有点心惊肉跳,这简直是一场闹剧,我不知道该付帐时该怎样收场。    
      赵平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条。我心情矛盾地看着他烈日爆晒下的苍老、黝黑的面容和疲惫不堪瘦小的身躯。啊,啊,我的爱,是多么卑贱,多么低下。    
      付钱时赵平对那个女服务员说没带钱。下次再交。她放走了我们。我知道那碗面四块钱。    
      后来我还是打车了。我想回家以后再拿钱给司机。从四环以外的树村到万寿路,难道中间的路程要用泪水来诠释?    
      那个司机看着向我告别的赵平问:“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顿了一下说,“我是去采访他们。他是我的一个采访对象。”    
      “你多大?”司机看着我。    
      我看着前方的黑暗和树影,“十八。”    
      我知道我不是十八。却在承受十八岁所不必承受的。    
      那个出租车司机用羡慕的口气对我说,十八?多好啊。你们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跟花儿一样,多么美好!应该是无忧无虑,蓬勃向上的。    
      可我早已忘掉什么叫无忧无虑,蓬勃向上。可能我和这两个词儿已经走得太远了,走得已经有点儿找不回来了。如果我是花儿,那我就是一朵朝生暮死的花儿。我已经快开到了尽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我还是信奉那句存在主义的话,活着是痛苦的。做你自己想做的,承受应该承受的。是正常的状态。做你自己想做的,承受你不该承受的。是我现在的状态。我想有很多事情真的应该由我自己承担责任,因为我总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有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这一切吗?”    
      “什么?……哪一切?”    
      “摇滚。”    
      赵平在床上嘟囔了一句。他说很累。是的,想到很累我就累了。我没有再问下去。以后我们也没有再谈这样的话题。我知道我们一直以前都在回避着一些什么,也许是在回避我们彼此不同的性格,也许是在默默地埋怨现在的生活,或者……是我们现在的生活出了问题,其实就是赵平的摇滚生活有问题。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总是觉得有好些那么个不对劲的东西!但我们从来不讨论,从来不讨论,从来不说,我们似乎在害怕什么,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会有什么结果呢?其实窗户纸后面什么也没有。    
      我们中午睡够了就一起起床,如果他的钱够吃一顿中午饭我们就去吃一顿饭,如果钱不够就去买点儿菜赵平自己做饭。需要说明的是和他在一起我并没有饿着过自己。我有时候真的奇怪为什么要和赵平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无聊还是无所谓。    
      一天我在赵平的屋里发现一封他姐从他的老家陕西给他寄来的信。当时赵平在外面打电话。我犹豫了一下,立刻打开信看起来,信的开头先是照惯例问候了一下她的弟弟,然后接下来的内容让人匪夷所思或者干脆说看得我不寒而栗。信上的敏感话题和赵平平时对我诉说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信里说,是他们的父亲害死母亲的,在母亲病重时他不让她吃药……信的末尾说你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对象,要不你回家姐姐给你介绍一个,结婚什么的。我看了大为光火,赵平现在和我在一起,介绍个鸟对象。结婚?我呸!他现在和我在一起,他是我的!这封信一闪就从我的记忆中溜走了。


第三章 腐烂的柠檬翻手为云

      他在别人家给我打电话。嘈嘈杂杂的,我听出池磊的声音。“你在池磊家吧?”他不说话。“我想和池磊聊会儿。”池磊走过来,“喂,是春树吧?”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们聊了好长时间。譬如说他小学在哪上的,我说我们家附近开了许多发廊,在谈到物美 (我们家那边的一个商场)到底在哪我们还起了争执,一个说在翠微中学附近一个说不是。然后我们说什么时候有机会出来聊天啊。然后我就把电话给挂了。只过了几秒钟电话就又响了,“你怎么把电话给挂了啊?”赵平气急败坏地说,他大大地教训了我一顿,说我不懂礼貌,没事儿瞎聊什么的。我想这件事他有时间会再提的,果然下次我去找他他说“他们都是要害你,只有我是要帮你。你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我。”我闭上眼睛,听他还有什么能说出来的。    
      “你知道不知道,你对别人那么好,可别人怎么看你?!”    
      笑话,我管别人怎么看我呢?    
      “你的话也太多了,要真有事儿也行啊,可上回你在电话里和池磊说得都是什么呀?全都是废话!你那态度让他觉得你明天就会去找他!……”    
      “我找他干嘛?”    
      “就是呀。你找他能干嘛?”    
      “他是不是认为……”    
      “他认为他明天就能得到你,后天就能甩了你,他要你干嘛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挥舞着手,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关你什么事儿呀?”我想象着我不屑地开口道,看他的脸由青变白,感到一阵快意。    
      但我只是在哭。我的身体蜷缩在床的一角,听着他说:“你一点个性也没有,你这样的人,一点个性也没有……”    
      我说:“我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不对吗?”    
      赵平哈哈大笑:“屁赤子。”    
      我一下子闭上眼睛。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因为……因为你可爱。”    
      “可爱并不代表无知。”    
      “可爱就是无知。”    
      像秋天一样无义,像冬天一样寒冷。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早已完了。    
      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女人,我的悲剧色彩已经很明确了……    
      “赵平这个人不怎么样,这样的人没必要和他深处。他太小气了,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池磊在一个下午给我打来电话。    
      他的声音很温柔,然而他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我发誓要报复赵平。因为他是一个弱智。    
      我接受池磊的邀约去找他玩。他用车来接的我。我们一起上街买菜,他买了许多我喜欢吃的菜,还有两个冰淇淋。我想起赵平写过的一首诗:    
      “我放下肩上在诉说着人类的小袋子/那里面装满了悲哀和忧郁/地铁走道里响起了骂人的雷声/谁的愤怒如同补锅匠的铁锤/横切在所有人粮仓的盖顶上”    
      凭心而论,这首诗写得正如赵平的人生。悲哀而忧郁。骂人和愤怒。一个悲剧主角。我在想写出这首诗的人是一个浅薄的人吗?    
      池磊带我去他住的地方,他家里养了二条狗和三只猫,我们一进门那只大狼狗看见我就狂叫起来,我有点害怕,我从小怕狗,但池磊很温柔地护着我让我进门。我走进他的房子,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放着一幅很大的油画,画的是一个满头青丝的穿红色旗袍的年轻女人。    
      “这是你女朋友吧?”他点了一下头。“她很有钱吧?”“是。”    
      他说,“我有点变胖了。都是最近过得太好了,又吃又睡还懒惰,得减肥了……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到门外头洗菜。”池磊给我打开电视,笑着看了我一眼出去了。我拿出一盒冰淇淋吃着,把剩下一盒放进冰箱。池磊常常进进出出去忙活,他说他的菜炒得不错。“嘿,小伙子,吃饭了。”他叫我。他做了标准的三菜一汤,我尝了一下他的手艺,不管怎么说他能给我做饭我就觉得很高兴了。我们高高兴兴地吃完饭,在沙发上聊天。池磊喜欢打游戏,而我从来对这个就不感兴趣。在看一部喜剧片时他牵住我的手……    
      “我完了。我已经到了一种不抱着谁就没有安全感的地步了。”    
      不会吧?!他笑道。    
      当然会。我很快就克服了对赵平仅留的一点道德感。没有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沉浸在青春期里,谁都是忧伤且敏感的。谁要折磨我,我肯定就得加倍折磨的。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是啊,我一无所有,你为何给我安慰?    
      晚上小兰来串门,见到我他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可能不明白我现在为什么会在池磊这里。    
    


第三章 腐烂的柠檬傍晚的圆木

     赵平打电话让我陪他去找一个音乐制作人。他们的乐队准备录音出唱片。他在人大那边等我。我无法管我妈要钱,就骑车去了。我到时看到他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我。我把车锁好,我们先坐了一会。行人很多,好多人喜欢瞥我们一眼什么的,因为我们看起来完全不配,我一看就是个学生,而他像个小老头一样龌龊苍老,没有钱,神经可能还有点问题,更别提他的人品了。可能有人怀疑我为什么我会跟他在一起,现在我也有点茫然。可是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能说我真是个软弱的人。我们坐车去,我说过了,我身上没钱,而他除了给那个制作人的二千块钱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我们离得很远。售票员没有理我们。后来倒车时我突然他妈的不想陪他去了。他是谁?凭什么总要让我干一些和我自己无关的事,而却没有一点安全保障。但我只是自己想着,弄得面色都有些发青也决不开口表达,尽管肚里已经翻江倒海。我只能说自己真是一个他妈的无可救药的软弱的人。或者我的表达方法有问题?我的一切其实是咎由自取。我想我和赵平都存在某些心理缺陷。而且丝丝入扣,毫不走样。赵平正是有意或无意击中和利用了我丧失理智的力量。    
      所以我们接着去找那位制作人。后来我们到了大概位于北京地图东北边的一个村子里。前几天这里刚下过一场雨,路面湿淋淋的,走几步鞋上就会沾上泥。空气却一如既往地闷热,蝉不停地在树上聒噪,我口干舌燥。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那个村子。我在门外等着他。大约十五分钟后他出来了,说那个制作人不在,他在人家家里喝了一杯茶才出来。“我也挺渴的。”我说。回去时他说饿了。我说你那钱不是没法花吗!他说他饿死了,干脆去吃顿饭得了。我们到一个小饭馆里吃面条。只有面条最便宜。他破开了那一百块钱。然而在回去的车上,他没有为我买一张票,售票员走过来查票,他作出一股无赖泼皮样,说身上没钱,说着把刚才吃完面条找剩下的五毛钱拿了出来,那个年轻的男售票员无奈地拿着那皱巴巴的五毛钱,给他开了两张票。我坐在他对面,冷眼看着这一切。下车后我问他为什么不买票,你不是有钱吗?    
      “不,你不知道,我是认为买车票不值。”    
      “……好,好,……”我不可思议看着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之我服了他了。我一点脾气没有。丫就是一个农民。    
      回到人大后,我取了我的车,心想“FuckFuckFuck”向前骑。“春树!”他喊我的名字,我慢慢地停下车,回过头:“怎么了?”    
      “没事儿,路上慢点儿。谢谢你今天陪我啊。”     
      “哦。……没什么。”我口不对心地说,对他微笑着,哦,那可真是廉价的微笑。我回过头,骑上车,我知道我又一次在矛盾中离去。我对自己无限失望,为什么我就不会诚恳直接地说出自己的不满呢?为什么每次都由他人的态度来决定我的态度?难道我真的如赵平说的没有性格?哈,没有性格,一个多么可悲的评价,我天生就是这样一个悲剧人物,注定成为一些不名物的牺牲品。    
      我们又在一个夜晚到玉渊潭公园玩。我们坐在波光鳞鳞的湖面旁,风吹动着,我们什么也不说。过了一会儿他靠近我,给我讲述他母亲的事,我听着。我就知道他得触景生情,每当他感觉无助时他总会想起他那逝去的母亲,那是他唯一的安慰。然而就连这惟一的安慰他也永远无法再拥有。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脸是才会出现一丝平静和快乐。我知道他暴戾的原因之一,是痛苦。他是个非常分裂非常矛盾的人,他画画、唱歌、写诗,然而这些都无法让他做个正常的普通人。    
      我们散了一会儿步,坐在一个石凳上。    
      “你以后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我问他。    
      “我想找一个外国女的。最好能跟她一起出国。”    
      “外国女的?你想得美!就你,还想找一个外国女的?你别做梦了!”我笑了,原来他一直想找一个外国女孩啊!那我算什么?和他在一起都快变成我的自虐方式了,赵平不管怎么想也和一个外国女的联系不上,我讨厌他,厌恶他,但这无法不让我伤心。我的眼泪一点一点溢了出来。    
      二束刺目的光突然冲我们照过来,“嘿!干嘛的?”    
      说着走过来几个片警,不住地打量我们“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坐在公园里干嘛?”    
      “聊会儿天。”我站起来。    
      “证件有吗?”    
      我看了赵平一眼,“我有学生证。”    
      “拿出来看看。”他们用手电筒照着我。    
      我从我绿色的书包里拿出我的学生证,递过去。两个民警看了一遍,又递给我。    
      “你爸爸是军队的?”他问我。    
      “是。”    
      “我就是管你们家那片儿的。”他说,“你爸叫什么名儿?”    
      “求求您别问了,这要让我爸知道非得说我。”我说。那个人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别站着,你坐啊!”赵平使劲用手拽我。    
      “我站着挺好。”我看了一眼民警,继续说,“警察站着我也站着。”    
      “对了,人家的态度挺对的,你知道吗?接受检查时应该立正站好。”民警说赵平,“你呢?证件呢?住哪儿?”    
      “我有暂住证。”赵平说,开始从屁股兜里往外掏,“给。”    
      “工作证呢?”    
      “没有……我在中关村做软件程序设计。”他说。    
      我看着他想笑。就他,还中关村?还软件?还程序?还设计?    
      “你俩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赵平说。    
      “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干嘛?”警察又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聊天。”    
      “走吧,这么晚了扎什么堆儿啊,我还以为***聚会呢。”他们把暂住证还给赵平,走了。    
      “咱走吧。”我对他说,他一脸闷闷不乐,“我刚才叫你坐你怎么不坐啊?在警察面前你应该保护我。”    
      我什么也没说看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居然得让女的来保护,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没有廉耻的事情。或许到了离开他的时候了。就让他去找一个外国傻妞去吧。    
      我越来越讨厌他了。他总是很穷,穿得也破衣拉撒,像个标准的捡破烂的。看见他我就头疼。何况他从来不考虑我的心情,每次周六或周日我骑车到他住的地方找他,晚上再独自骑车回家。这种生活我已经受够了。但我还是磨了好一阵儿才下决心离开他。为了让自己离开他以后彻底忘掉怀念的美德,我对他愈发地好,让他以为我是死心踏地,完全误会我的本意,更加心安理得得享受这一切。    
      于是有一个周末他让我去找他我便没有去。此后他三番五次打电话上来,我都借故不接,不为什么,他已经似一枚枯叶,从我的生命中凋零。后来他再打电话就开始骂我,我只当他是傻子,“啪”地一声挂断。后来这个人就消失了,只从摇滚圈无数关于他的笑话和段子中听到他。    
      我们的关系维持了大约六个月。从夏季到深秋。当天气一天天转凉时我们也玩完了。和上一次一样,我倍感轻松。这也让我感到我在与男人交往上的失败。我心里很清楚,当我们辗转到朝阳区某个陌生的村子里找录音师时,当我们在路边小摊吃两块钱面条时,我知道他们生存的艰难,没有人真正地帮助他们,关心他们。而我知道他暴戾的原因之一,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当我们坐在傍晚的圆木上啃着梨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们的结局。    
    


第四章 我丢失了我的小女孩危险人物

     赵平又一次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他那儿。而我一想到他的脸就累。他的电话里苦苦哀求:“咱俩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星期六来我这儿吧,我想你了。”可我就是不为所动。他的黑脸,他的皱纹,他的穷酸劲儿和他的忽悲忽喜都让我早就倒掉了胃口。我想也许不如给他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让他彻底死了心。他并不是爱我,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我们约在下个星期六的上午10:30在树村的岔口见。就是他原来租房子的地方。我要结束这一切,包括他无休止地给我打电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自己陷入这么无聊龌龊的男女关系中。    
      快骑到树村时我远远看到他正在村口等着我。看到我,他露出牙笑了。我在他身边停下车,“走,到我们家去。”他握着我车把往前推。    
      “我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