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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醉流景 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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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闷闷的丢出一句话:“我是刚巧经过,又不是故意偷看你。”
  他轻轻一笑:“没关系,你尽管看。”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
  若不是高挑舒展的身材和慵懒随意的神情,他定会被人当作是一个精致恬静的美少年,一如刚才静卧时给我的感觉。
  我顾不上脸红,赶紧郑重声明:“裴宫主不必多礼……我看够了。”
  话一出口,我立刻希望来道雷将我劈晕……
  不幸的是,晴空万里,月桂飘香。我只好默默的给自己催眠:我没有看见他笑,他没有笑……
  裴冰焰对我的神游不以为意:“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我顿时愣住,糟了,被人逮个正着还不知死活。
  没等我哀叹完毕,他又说:“看你也是闲来乱逛,不如我带你走走吧。”
  天上掉下大馅饼,我激动得想要拥抱他。
  但……瞅瞅那张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我……还是忍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睁开眼,心里就继续偷着乐。昨晚,裴大宫主亲自带着我逛了一圈,美景自是不必多说,他最后停在一处院落前,指指大门说:“这是我住的地方。”我抬头一看,门匾上书“流景”两字。
  流景……我喃喃念着,很有意境的两个字,而且感觉有点熟悉,一些影影绰绰的回忆像要往外涌,可惜没找到出口。
  我晃晃脑袋,转头看见裴冰焰的脸,月光下的紫眸如一汪温软的潭水,清远而深沉。
  他向我伸出手:“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叠放上去,没有丝毫犹豫。回去的路上,他就一直牵着我的手,偶尔看我两眼,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刚开始,我还在琢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后来,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感觉到他的手修长而柔软,然后自己的一颗心在狂跳,傻兮兮的跟着他跑。
  躺在床上,忍不住端详自己的左手,似乎还留有他掌心的温度。看了好一会,倏然惊觉出异样,我到底在高兴什么?
  起床后没见着红凤,我偷空朝流景院溜去。悄悄推开门,我惊讶的发现院内的中庭竟是紫衣女子的抚琴处,当时记忆深刻,绝对错不了。我纳闷的走进大厅,抬头就见一幅美人泛舟图,篇幅颇大。画中月圆如诗,淡妆美人坐在一叶小舟上,顾盼生姿,巧笑嫣然,纤纤玉手探向水中的月影,带起一池涟漪。我第一眼看去便觉得画中女子的眉目颇为眼熟,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来得及细想,里间由远及近的传出两个人的对话,说话的人好像正朝外边走来。我情急之下跃上房梁,一动不动的蹲着,大气也不敢出。
  “主上,我们晚了一步,如今只能另想他法了。”
  “注意你的称呼,霓裳。”裴冰焰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其他事稍后再说,你现在先去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
  侧门打开,裴冰焰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睁大眼看去,正是那名紫衣女子,她就是霓裳?
  “是……宫主。”贝齿轻咬下唇,果真我见犹怜,星璇说的没错,红凤霓裳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她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属下想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得太多了,”裴冰焰完全无视大美人受挫的表情:“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霓裳倔强的别过脸,一声不吭的出门。
  裴冰焰转身面朝墙上的美人图,若有所思。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他除了发呆还有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啊?我的小腿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爬过……
  实在忍不住,轻轻挪动了一下麻木的脚。还没等我松口气,一枚球状物体就夹着劲风迎面扑来。我慌了神,本能的向后一仰,倒栽葱似的掉了下去……
  “啊……”尖叫的尾音未落,一双手臂接住了我,那双紫眸里闪过一丝讶异:“怎么是你?还好我反应快!”
  一阵头晕目眩过去后,我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箍住人家的脖子,身子贴得那叫一个严实……我尴尬的缩回手,从他怀里跳下来,目光飘忽不定,不知该看向哪。
  裴冰焰反倒笑得阳光灿烂,慢悠悠的发话:“梨落,你把我吓着了,该怎么补偿?”
  我无语的抽动嘴角……您那表情像是吓着了么?看看地上,圆滚滚的球状物体居然是颗葡萄……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干笑:“裴宫主什么都不缺,用得着我补偿么?”
  他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开始考虑该怎么解释我来这儿的目的。
  私以为,除了当得起“风华绝代”四个字以外,裴冰焰并不像玄火宫主在江湖传言中的那般冷酷无情。虽然相处不多,他对我的确没有恶意。甚至……他待我像极了久别重逢的旧友。迟疑片刻,我终于决定赌一把。
  “裴宫主……”
  “叫我冰焰。”他打断我。
  “冰焰……”我心中莫名一动,却不敢多想,抬头直视他:“我想要沧渊。”
  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他却没太大反应,只得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有很多人想得到这件宝物,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目的。可我不为天下,不为苍生,只为自己。我想回去我自己的那个世界。我不属于这里。”
  一口气说完,久违的轻松,这些话在心中憋了很久,对谁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等着裴冰焰或震惊或嘲笑。

  十四 不平等条约

  想象中的两样结果都没出现,裴冰焰只是问我:“你自己的那个世界在哪里?你怎么就能肯定在这儿站着的不是你?”
  一句话把我问糊涂了,我努力的拼接着自己的话语:“我的世界……在另一个空间,嗯,来这儿之前,我一直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在这里……原来的这个梨落,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知道一点……”越说越混乱,我有些惊恐的发现,我似乎越来越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原来那些习以为常的上课、赶论文、上网、泡吧的日子好像越来越远,远得有些陌生,爸爸妈妈的脸在记忆中也只剩下了慈爱宠溺的笑……忽然之间很绝望,我已经在逐渐淡忘自己,我回不去了。或者,我一直都在做梦,没有醒过,永远也不会醒了。
  一双手轻轻的把我拥进怀里,耳边响起温柔的话语:“落儿,别哭。是我不好,不该拿这种夹杂不清的问题来问你。你想要什么,拿去便是。”
  我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真的?”
  裴冰焰点点头,说:“只是我也还不确定沧渊到底在哪儿,等找到了它,而你那时还是想回去,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不过……”他停了停,拉我到桌边坐下,继续说:“现在我手上有一个寻找它的线索,你想看吗?”
  当然想!我满脸期待的看他。
  他却笑笑,没有说话,而是……剥了一颗葡萄送到我嘴边。这是干什么?不管了,一口吞下,好甜!他这才慢悠悠的开口:“给你看可以,你得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几个?那不是明摆着我亏了?我投去防备的眼神,他装作没看见,又剥了一颗葡萄送过来。
  ……
  吃人家的嘴软,我转转腮帮里的葡萄,不情愿的点点头。反正办不到的,我可以赖帐,我又不是君子……
  裴冰焰的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以后不许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就这个?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生怕他反悔,连忙一口答应:“好。”
  “不许再爬房梁,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好。”
  “呆会去把脸洗干净,像个花猫。”
  “好。”
  “让我亲一下。”
  “好。”
  等等,好什么好!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正要抗议,一张温软的唇就覆了过来,在我唇上轻轻点过。我的心脏一瞬间停摆,傻傻的看着他。
  他满意的坐回去,笑得无比欢畅。
  我的脸烫得可以蒸鸡蛋:“你骗人!”
  他说:“没骗你,现在就给你看。”说着,伸手向后指指:“就是那副画。”
  我愕然的睁大眼,这是什么?
  他说:“这幅画里的意思,我弄清了大概。眼下,必须找到画中的这个女子。”
  “你认识她么?”
  “不认识,但她的身份很容易猜得到。”
  从流景院回来了好久,我还坐在窗前发呆,什么沧渊、时空都被我忘在了九霄云外,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那张在我眼前慢慢放大的脸……然后第N次的心跳过速。最后实在忍不住扑上床,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我是不是太没定力了,这么点小事就可以激动成这样,我绝对栽了啊啊啊……
  一个巴掌落在后脑勺上,差点没把我的鼻子按进床板。我哀叹,除了红凤,谁会有这么大的蛮力?
  红凤站在窗前,双手叉腰:“你是不是除了床就没其他地方去啊?我看你哪天会睡死。”
  我乐了:“不睡着死难到走着死、坐着死?”摸摸后脑勺:“姐姐,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劲爆,很疼的!”
  红凤不以为然:“我就轻轻拍了一下。哎,我刚才从外面回来,看到件稀罕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我爬起来,有些好奇。玄火宫里什么没有?连夜明珠都拿来当灯泡,还有她觉得稀罕的?
  “我在暮雪庄外的山路上看见了一匹半大的汗血马,毛色像丹霞一样,我都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我就奇怪它打从哪跑出来的……”
  她后面说什么我都没心思听了。
  弄月说过,我的小红马是纯种的汗血!它怎么会变成到处晃悠的野马了?弄月和星璇去了哪儿!恨不得立马生了翅膀飞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心神不宁之际,风中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撞击声。红凤神色一变,话还没说完,抓起桌上的弯刀就冲了出去。我来不及多想,忙跟了出去。
  一路上,金属撞击声越来越大,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刀剑相接的打斗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远远看见一块空地上,两名男子身形交错,剑光纠缠。其中一名青衣男子手持黑剑,招法凌厉,步步紧逼。而背对我的白衣人身法十分灵活,周旋自如,丝毫不见下风。只见青衣男子右手持剑直击对方面门,却被对方挥剑挑开,虚晃一招后,白衣人腾空而起,左腿疾如闪电的踢向青衣男子的手腕,剑锋微转,青衣男子的衣袖瞬间被划开,血花四溅。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星璇的白衫在空中飘舞如蝶,蓝色光影迅如流星。拼命忍住想要叫出口的名字,四处环顾一番,没有看见弄月的人影。再回头时,红凤已经加入了战局。我看得心惊,那名青衣男子就是刚来的那晚用剑挡开红凤的人,如果没猜错,四大护法里还没对上号的魅影就是他了。这两个人对付星璇一个,太危险了!
  脑袋一热,大喊一声:“统统都住手,听我说句话!”
  这一嗓子的效果只是让他们暂停了不到一秒钟,红凤仍然一刀砍下去,震开了星璇的剑。
  我一看光动口不行,拔腿就冲到星璇身侧。红凤的弯刀正横扫过来,我的出现让她猝不及防。她硬生生的收回刀,又惊又气;“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快滚回去!”
  我来不及解释,星璇一剑逼开魅影,反手刺向红凤。红凤话音刚落,显然已经躲闪不及。情急之下,我抬手抱住星璇胳膊,想也没想的就去踢剑身。谁知腿还没挨到剑,红凤竟反转弯刀,刀柄“哐”的一声打在我的小腿上,我一个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上。红凤大吼:“你疯了?还要不要腿?”星璇的剑停在半空,脸色发白的蹲下扶我,丝毫没留意到身后的魅影的剑已直刺过来。
  “不要!”我使劲地想要推开星璇。
  就在剑峰已抵上星璇肩头时,一根小树枝打在了魅影的手上,长剑落地,清柔的声音响起:“魅影,怎么回事?”
  我长松一口气,腿上一阵剧痛传遍全身。
  面纱上的紫眸淡淡的扫过星璇,落在我身上。
  魅影说:“一个时辰前,属下无意中看见这个人在流景院附近走动,觉得面生,正打算过去问个清楚,转眼人就不见了。一路寻到此处,接下来就是宫主看到的情景。”
  我咬紧牙关,颤声道:“冰……裴宫主,这其中是误会。星璇是我的朋友,一定是来找我的。” 冷汗都冒了出来,腿上那叫一个疼啊!
  看不出裴冰焰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说:“魅影,你先去找冷清扬拿点止血药,顺便让他去晚晴阁候着。红凤,问清楚冷清扬需要什么,都准备好。”
  红凤看看我,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匆匆走开。
  我忙说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话还没说完,被星璇打断:“谢裴宫主好意。”
  裴冰焰没再说话,顿了顿,转身离开,临走时的眼神就像不认识我一样。
  星璇横抱起我,低声说:“这世上没有谁的医术在冷清扬之上。要走不急这一会。万一你的腿断了,只有他可以给你恢复如初。”
  我挤出一个笑:“说什么呢,我的腿怎么可能断?”

  十五 闯祸

  事实验证了阿迪达斯的口号——Impossible is nothing!我的小腿竟被红凤给打骨折了,她的力气哪像是女人的?冷清扬说接骨会有点疼,那叫有点么?他现在还只是在我的伤腿上碰触了几下,估计星璇的胳膊都已被我掐得姹紫嫣红。不过星璇却好像失去了感觉,只顾紧张的盯着冷清扬的手。红凤拿着块毛巾,却根本忘了要给我擦汗,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自己,不停的念叨:“快了,就快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有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说话的声音抖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红凤,你干脆把我打昏得了,真的……疼得受不了。”
  一直倚在窗边没说话的裴冰焰忽然开口道:“行了,你们都出去一下。”
  大家都是一愣,他却不作解释,径直朝我走过来。
  红凤最先站起身,拉拉星璇:“宫主肯定有其他法子给她疗伤,我们先去外面等等吧。”
  等到其他人都散去,裴冰焰看看我:“你闭上眼睛。”
  我还有力气瞪他:“你继续装不认识我好了。”
  他有些无奈的摇头,伸手到我的背后,一股暖意马上流遍全身,我竟有了熟睡前的那种朦胧感觉,眼皮支撑不住的往下合。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团白光向我靠近,冰凉的水柱划过小腿肌肤,痛感立即消失。
  昏昏沉沉中,有人轻叹:“落儿,你怎么还是不懂保护自己……”
  风吹得腿上凉嗖嗖的,本能的往被子里缩缩,却被一只手按住。我疲惫的睁开眼,与星璇的目光对个正着。
  “花花,感觉好点没?不那么疼了吧?”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看自己的右腿,被一圈竹片裹着,像……竹筒包饭。
  星璇塞了一个枕头到我身后,笑道:“你别不满意了,我看这造型还不错。裴冰焰用什么高招让你在接骨时没疼醒啊?”
  。。的看着我们。调侃的语气,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星璇起身,我的爪子仍挂在他的袖子上,他抱拳道:“裴宫主,此番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裴冰焰挑挑眉,一言不发。
  面纱轻扬,紫眸如画。目光淡淡的扫过我的手。
  遇针刺般的缩回爪子,我轻咳一声:“裴……冰焰,我现在有点急事,必须得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面纱里传来一声嗤笑,裴冰焰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你要走我又没有强留你,何必说改日来访这样的客套话!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办到,你也不必对我虚与委蛇了。来人,送他们去暮雪庄。”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星璇讶然的眼神,忍无可忍的开炮。也不知踩了什么雷,他在人前和独处时简直判若两人。
  谁知,他根本就不理我,极其优雅的拂袖而去。
  两名少女走进来,门外停着一只软藤编制的小轿。
  小轿停在暮雪庄的小院门口,其中一名绿衣少女走上前来,捧着一个纸包说:“这是冷大夫给姑娘备下的药,嘱咐她每天早晚煎服一盏。”
  星璇礼貌的道谢,接过包裹抱起我快步进门。
  院子里很安静,我叫了一声弄月的名字,没人应。
  还没走近弄月的房间,星璇就放慢了脚步,我僵硬的转过头:“这……这是个什么状况啊……啊?”
  走道里一片狼藉。弄月的屋子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床上,一摊干涸的血迹。
  真的出事了。我闯了大祸。
  星璇的眉头紧锁,扶起一张椅子让我坐下,走到床边,慢慢的说:“你先冷静点,弄月的武功那么高,不会轻易有事……不过,他可能强行冲穴受了点内伤。”
  我惊恐的睁大眼:“那是不是有人趁他受伤的时候袭击他了?”
  星璇想了想:“我们并没有与他人结怨,按说不会。但是看样子弄月确实是被人带走了。你等等,我出去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其他人来暮雪庄。”
  星璇的脚步声渐远,我看着一屋的凌乱,视线怎么也逃不开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脑中一片混乱,泪水扑簌而下。
  自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我就觉得天下第一纠结的人是我,其实真正承受最多的的一直是那个温润如水的少年。
  弄月微笑的脸、忧伤的脸在眼前重重叠叠,温柔的声音不断地回荡:“落落……”
  我的心被堵得喘不过气来。
  临别的那一晚,他也这样唤过我,他还说碧落黄泉,生死与共。所以,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我擦擦眼泪,恶狠狠的想,谁要是伤了弄月,老娘跟他拼命。
  思绪千回百转间,时间过得飞快。
  星璇牵回了我的小红马,同时带来一个消息:前些天,村里来过两个美貌的年轻女子,没有呆多久,有人看见她们连夜又往西边的大路去了。
  我和星璇对视半晌。
  弄月无缘无故的失踪,最可疑的就是陌生人。
  星璇说道:“我去找弄月,你先别胡思乱想了。如果谁想要弄月的性命,早在这里就会动手。”
  我冷静了些:“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一路上总会有人看到她们。你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星璇点点头:“带着你是会影响行程。我一个人骑小红马去,它的脚力快,肯定可以追上他们。一有消息我就想办法告诉你。”

  十六 同居(上)

  星璇临走前在村里找了一位姓柳的大婶来照顾我的生活。开始的两天里,我心神不宁的觉得时间特别难熬。柳大婶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找我说话,说的都是些自家的小事、村里的轶事,慢慢的,我的注意力越来越多地被她吸引过去,不知不觉地平静了很多。后来,我也和她聊天,告诉她我有一个亲人现在外面下落不明,我很担心。她反问我,你想到他时会绝望吗?我摇头。她说那就对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和你是有感应的,如果他不在这个世上了,你再怎么想他,也只有铺天盖地的绝望。
  我从来没有绝望的感觉,弄月给过我承诺,他不会骗我。
  天气晴好的日子,我常常坐在窗前看柳大婶在小院里专注的给小孙子纳鞋底,时间就这样在她的一针一线中溜走了。我刻意的不去想裴冰焰这个名字,因为心底那团明明暗暗的紫色让我很是困扰。想到他最后说的那番话和拂袖而去时云淡风轻的样子,等再次见到他,应该就是分别的时候了,其实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本着对这具身体高度负责的精神,我每天很是敬业的按时喝下两碗又浓又苦的药汤,拄着根拐杖作康复练习。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星璇没有一点消息。
  清晨还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柳大婶在小院里说话:“公子,你找谁?”
  “请问这里有位叫梨落的姑娘吗?”这个声音?!我猛地睁开眼,又慢慢闭上。不是在做梦吧……
  柳大婶说:“梨落姑娘还没起床,你稍等,我去看看她。”
  那个声音带着笑意:“不用,我自己去看好了,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全身血液倒流,都冲进脑子里。
  柳大婶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几度:“难道,公子就是梨落姑娘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我还是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脚步声近,门被推开,似乎有人进来了,但是没发出任何声响。
  过了好一阵子,我躺得浑身都僵硬了,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我开始怀疑刚刚真的是在做梦。
  Shit,我居然做了一个这么白痴的梦!
  无聊的翻身,睁眼,一双笑盈盈的紫眸跃入眼帘,我吓了一大跳:“你一大清早的在干嘛?”
  裴冰焰不慌不忙地直起身:“我在研究你明明醒了为什么还装睡。”
  “我又没说请你来访的客气话,裴宫主怎么就自个儿跑来了。这样一来,我又少不了对你虚与委蛇的。”我是女子,而且还是那种心眼极小、睚龇必报的类型。
  裴冰焰看着我笑:“就这么在意我说过的话?在玄火宫,那个星璇一出现,你就吵着要走,还为他把腿都断了。你要是我,开心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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