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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校对版)-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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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枝不是糊涂人,看林谨容的神情便知她有些害怕,便放了烛台,走到她身边坐下,抱定她的肩头,小声道,“奶奶是被吓着了吧?奴婢也被吓着了。”

  帘子被打起来,桂圆站在帘下,看了这一幕,原本想说什么,却又没再说,轻轻放了帘子。不多时,帘子又被打起,却是陆缄走了进来。

  林谨容还趴着不动,荔枝却是看到了,便轻轻站起,默默给陆缄行了个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陆缄走到林谨容身后坐下,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儿,和丫头们身上的香味儿完全不同,林谨容立时回过头去,见是他,轻轻一笑,“什么时候回来的?以为你还要再过几日才回来。”

  陆缄温和地道,“原本那一日孟婆子事发之时,我便打算回来的,后来听范管事派去的人说没有大碍,我想我来来回回的跑,也不大好,太显眼,便不曾回来。可也是挂着的,恰好今日一位同窗要归乡,我便和几个同窗好友一并送他来,在五丈楼替他饯行。”见林谨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便又添了一句,“才进了家门,就听说了这事儿。”

  林谨容的眼睛由来就有几分湿润,“他们是怎么说的?”她以为她不在乎这些的,可是事到临头,加了一条人命在里面,她却无法做到她以为的那样豁达和淡然。

  陆缄难得看到她这样,由来生了几分怜惜,爱怜地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低声道,“没有怎么说,真相不明,谁敢乱说?祖父下了死命,谁要敢乱说一个字,就打死了事,这会儿五弟和六弟的说法是,芳竹这事儿就是那婆子干的。”

  林谨容沉默半晌,道,“那婆子一定找不到的。就算是找到了,也一定会畏罪而死。”

  陆缄拥她入怀,将下巴顶在她的额头上,道,“真是想不到,着实为难你了。我定商量着把这事儿料理清楚,不能再发生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情。”即便是这声安慰不起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林谨容还是觉着全身紧绷的肌肉和骨骼渐渐松了下来。她静静地伏在陆缄的怀里,思绪飘得很远。她突如其来地想,若是那一年,宁儿没了的时候,她能够这样和她说一句,这样抱一抱她,他们会不会不同?她会不会死?但是没有如果。

  他是那样做了,她也还是死了。

  陆缄抱了林谨容一会儿,觉着她的身子温软了许多,便将她扶起来坐好,替她理了理鬓发,有些不满地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阿云竟也不来陪着你。”林谨容道,“她这些日子心情好似不太好。那时候听说此事,婆婆大发雷霆,她还得劝着婆婆。”谁能指望得上?她才不指望陆云。

  陆缄默了默,道,“你没吃晚饭吧?这样可不行。我让荔枝摆饭。或是让桂嬷嬷替你做点什么?”林谨容摇头,“不想吃。你吃过了么?”陆缄微微一笑,“我刚怎么和你说的?我和几个同窗好友去的五丈楼,替朋友饯行。不过我没吃饱,光顾着喝酒说话了。你陪我吃一点?端着碗就想吃了。”不由分说就叫人摆饭,特别吩咐给林谨容做一碗压惊汤来。

  荔枝等人见他回来,就都觉着有了主心骨,脸上的笑容也盛了,就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林谨容饮了压惊汤,又打起精神吃了一碗饭,方放了筷子。

  陆缄赞叹地看着她,随意动了两筷子蔬菜就跟着放了筷子,笑道,“我只当你要我哄劝才能吃得下半碗饭去,谁想你还争气。”林谨容勉强一笑,“不吃饭,饿着的可是我自个儿,那不是便宜别人,正中旁人的下怀了么?我得好好儿地活着才行,最好是病也不要生半点的。”

  “这就对了。”陆缄轻轻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起身道,“去睡一觉了,我去寻祖父。”林谨容便张罗着给他换衣服,“换身衣服,洗个脸罢?”陆缄也没推辞,就由着她帮他换了外衣,洗衣了脸,吩咐荔枝等人,“好生照料奶奶,若是有人来寻,就说奶奶今日去看芳竹,受了惊吓,不舒服,睡了。一概不见。”言罢朝林谨容微微一笑,自去了。

  荔枝和桂圆含了笑,上前来伺候林谨容梳洗,桂圆劝道,“奶奶,二爷回来了,咱们就不怕啦。把那婆子逮着了,定要送官去严办!”林谨容道,“还是叮嘱樱桃,豆儿她们几个,不要乱说话,不管旁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需知祸从口出。”不平是不平,但不该说的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

  荔枝稳重,闻言回道,“奴婢下午才一见了芳竹,就已经吩咐下去了。”林谨容褪了簪钗,合衣靠坐在床头上发了一会儿呆,压惊汤的药效上来,这便昏昏沉沉地脱了衣服,躺下沉沉睡去。

  聚贤阁里,气氛十分沉闷。

  陆老太爷高踞座首,森冷地看着下头站成一溜的陆建中,宋氏,陆绍,吕氏四人,许久不发一言。

  陆建中和宋氏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坦然自若。陆绍有些紧张,但还是一脸的淳朴和憨厚,吕氏的嘴唇发白,轻轻颤抖着,很有些支撑不住。

  陆绍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祖父,园子那么大,天又黑了,五弟年轻,怕是找不到那婆子,不如让孙儿跟着他一并去寻,也容易些。”

  陆老太爷冷笑了一声,“我怕你去更是找不到!”

  陆绍的脸色这才忽地变了,抬眼看着陆老太爷,颤抖着嘴唇道,“孙儿不明白祖父的意思。”

  陆老太爷冷冷地一笑,看着淡定自若的陆建中和宋氏,道,“你不明白,可以问你父母。”

  陆建中茫然抬头,“什么?”

  “混账东西!你还装!”陆老太爷将手里的镇纸猛地扔出去,陆建中不敢躲,宋氏猛地将他一推,避开了那镇纸,然后抬头看着陆老太爷道,“公爹,有话好说,莫要生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儿子儿媳都是愚钝之人,请您教诲,有什么错,我们也好改。”

  陆老太爷气极反笑,“你是估摸着我抓不住你的尾巴是吧?不要逼我!”   
                  
第234章 发威

   宋氏面色不变,端端正正地跪下:“请公爹教诲。”今日这事儿什么证据都没有,她赌陆老太爷只能是猜测,而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以理服人。他最讲究的不就是一个理么?无理怎么让人服?

  陆建中忙跟着跪下,以头抢地,痛哭流涕:“父亲,儿子这是做错什么了?您老不说,儿子真是不明白。”

  见他二人都跪下了,陆绍和吕氏焉有不跪之理?少不得也跟着跪下去,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吕氏是被修理过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跟着轻轻啜泣起来。

  陆老太爷俯瞰着他四人,轻轻笑了笑:“好啊,你们才是一家人!”

  这话说得就重了,也正好戳到了陆建中的心窝子,他膝行着爬到陆老太爷跟前,仰着头,泪眼模糊地道:“爹爹,您说这话叫儿子的心好痛,恨不能去死了才干净。”

  陆老太爷耷拉着眉毛,淡淡地道:“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只怕也恨不得你去死了才干净!”

  陆建中闻言,压抑地痛哭起来,哭不得几声,上气不接下气,竟是要昏死过去一般。宋氏忙爬到他身边,将他扶平了,用力替他抹胸,也跟着哭了:“你别吓我,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我也不如跟着你一同去了的好。”

  陆老太爷气得半死。这是翅膀硬了,竟然以死相逼。这是赌着他舍弃不掉二房?是的,大房外强中干,陆缄尚未成才,三房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人丁兴旺的二房看似是这家里不可或缺的角色。可是他强硬了一辈子,什么时候又能被人轻易拿捏住?他吸个一口气,十分平静地道:“行,死了也好,省得失德被休,丢了陆、宋两家的体面。”

  “……”屋里顿时死一样的沉寂。

  宋氏张惶地张大了口,怔怔地看着陆老太爷,好似没听懂他的话。陆老太爷俯瞰着她,轻轻吐出一句:“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理由,我要出妇,谁敢拦我?!”他指着陆建中:“你敢不敢拦我?敢不敢忤逆?”

  陆建中也不敢挺尸装死了,张口不敢言语,只是不停地磕头。告了忤逆,便是净身赶了出去,别籍而居,从此后,这家里什么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生无瓜葛,死了也不牵连,辛苦一辈子,就这样?!他不能!!!他只盼着陆老太爷只是吓唬吓唬他们。

  陆老太爷又指着陆绍:“你敢不敢?”

  陆绍怔了一怔,拼命磕头:“请祖父收回成命!请祖父收回成命!我母亲她操劳一辈子,辛苦将我兄弟三人拉扯成人,尽心尽力伺奉翁姑,不说有功劳也是苦劳的。您若真要如此,那便是要了她的命啊!求求您可怜可怜您的几个孙儿吧!三郎、五郎他们还要考取功名,怎能有个被出的母亲呢?她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吕氏也忙跟着痛哭求饶:“求祖父看在元郎和浩郎的面子上饶了婆婆这一遭。”

  宋氏什么都不敢说,就是跪伏在地上,使劲磕头,默默流泪。

  陆老太爷捋着胡子看笑话似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哭得声嘶力竭了,方才道:“看吧,你们都不敢。你们都要记着,这个家是我的!给你们,那是我乐意,不给,那也是我愿意!这么多年以来,我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然则,这碗水是无论如何也端不平!我端平了这边,那边觉着我偏了。我端平了那边,这边又觉着我偏了。是我没端平吗?不是,是人心不足,得陇望蜀!”

  众人越哭得狠,全都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只求他收回成命,哭声起起伏伏,好不热闹。

  陆老太爷仰天叹了口气,道:“我真是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老二是觉着这家当是你挣来的吧?”

  陆建中哽咽着道:“不是……儿子不敢这样以为。”

  陆老太爷道:“这样最好。你记着,你是我生养的,你的本领都是我手把手教会的,你用的是我的本钱,我的人脉,我不用你,挑一个管事出来我一样能做到!但相反,你若是没有我,没有你大哥的支持,你什么也不是!这些年以来,你们父子是操劳了,但也得到不少,你们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你们来试试看!要不要我点给你们听听?”

  陆建中急得要跳脚,忙道:“儿子糊涂,儿子糊涂!”

  陆老太爷又看着宋氏:“我家不是不是厚道的人家,轻易我不想让女人走到无路可走。你的妆奁,你娘家得的好处,你以为是你自己挣来的?是你男人和儿子挣来的?不是,是我赏你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记得这句话!”

  宋氏又羞又怕又恨又怒,脸色煞白,不敢再行辩白,只顾捂着嘴低声呜咽,憋得险些晕死过去。

  陆老太爷指着吕氏:“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好儿的一个女子,就给你教成了这个样子。”

  吕氏魂飞魄散,趴在地上簌簌发抖。

  陆老太爷抚了抚额头,低声道:“罢了。你们别以为那只个下人,命不值钱。此番是你们运气好,陆纶把福气带给你们了,没出人命,不然你们可知道下场?”他站起身来,“我老了,不比当年,再也经受不住这些东西了。”

  陆建中推了推宋氏,又踢了踢陆绍,几人齐齐道:“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老饶了我们罢!”

  陆老太爷半合着眼,许久不说话,良久,方平静地道:“去,把人找到,弄死,扔到乱坟岗子上去喂野狗,再拿点银钱去衙门弄好咯。敢帮着作恶的就是这下场。”

  陆绍最先站起来:“我这就去。”

  陆老太爷又看着宋氏:“把肖婆子灌了哑药,卖得远远的!”

  “啊?”宋氏刚挣起来,就又软了下去。才心想求情,对上陆老太爷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把话咽了下去,垂了头,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声:“是。”

  “退下!”陆老太爷看着陆建中:“你留下来。”

  宋氏和吕氏抹着眼泪,互相扶持着走了出去。

  陆缄与范褒站在聚贤阁外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目送她们离开。他们并没有再听见陆老太爷和陆建中在屋里又说了什么,只是稍后看到陆建中软手软脚地出来,走到门口,竟被门槛碰着摔了一大跤,趴在地上就似起不来的样子。陆老太爷并不叫人去扶他,范褒与陆缄便也站着不动。陆建中慢慢挣起来,扶着廊柱喘了两口气,将袖子在头上擦了两把,方才扶着墙根慢慢去了。

  范褒此时方道:“二爷您可以进去了。”

  陆缄朝他领首,不紧不慢地行至门前,因见陆老太爷背对着他站着,便轻轻关上了门,低声道:“祖父?”

  陆老太爷背对着他,举起袖子做了个疑似擦泪的动作,又过了片刻方才回过头来,朝他慈祥地一笑:“坐。”

  陆缄并不入座,先从地上拾起那块被砸坏了的镇纸,提了茶壶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祖父喝茶。”

  陆老太爷接了他的茶,轻轻啜了一口,低声道:“都听见了吧?”

  陆缄轻轻点了点头。

  陆老太爷道:“阿容如何?”

  陆缄斟字酌句:“被吓着了,很伤心。她不笨……”不是不知,不是不怒,只是为了大局愿意委屈自己,先听老人的安排。

  陆老太爷自然也听出陆缄话里的意思,并不回答,只半闭着眼靠在椅子背上一动不动。就在陆缄以为他要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掷地有声地道:“二郎,你要记着,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值钱!”

  陆缄赶紧站直了:“是,孙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老太爷有些悲伤地道:“我也不知还能再活几年,你祖母身子不好,压不住。我一死,这个家就算是散了。我只希望,你能在这之前,尽早自立。”

  陆缄忍不住一阵心酸,走到他跟前,真心真意地道:“祖父一定能长命百岁。您一定要活着,等着孙儿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您……”陆缄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你这样疼我啦。孙儿还没孝敬您呢。”

  陆老太爷也有些动情,低声道:“二郎,再努力些吧。陆家将来要靠你的。后天我就把你三弟、五弟、六弟他们几个送出去。不然日子久了,我怕最后的情分都给磨得没了。”

  陆缄少不得宽他的心:“只要二婶娘迷途知返,想来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我打算让她去乡下住些日子。”陆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终是道:“你和阿容近来如何?”

  他虽没有明说,陆缄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由脸上微微一热,垂了眼道:“还好。”

  陆老太爷意味深长地道:“我纵观她这些日子所为,很不错。你要对她好,尽力对她好。你将来才能后顾无忧。”又低声道:“我打算,送个小铺子给你玩,想不想要?”

  陆缄没想过这种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陆老太爷叹道:“推什么?祖父给的你就接着。只有范褒和我知道,铺子的管事也是自己人。你年纪大了,总靠着公中那点闲钱,是不够用的,多有不便。总不能伸手和你媳妇儿要嫁妆花用吧?自己学着经营一下,莫要放了纸笔就两眼一抹黑。”

  陆缄便不再拒绝,朝着陆老太爷深深一拜。

  陆老太爷慈祥地一笑:“去吧,日后莫要忘了你的弟兄们。能拔拉的时候千万不要记着上一辈的仇。”

    
                  
第235章 不傻

   为了方便找人,各房各院的丫头婆子们都被集中在一处,轻易不许外出。陆纶带着一众家丁,举着火把四处搜索。从午后到现在,从北边的荷花池一直搜到南边,已然过了好几个时辰,他竟是半点倦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兴奋。

  远远看到陆绍过来,他并无其他想法,快步迎上去道:“哥哥是来帮忙的吗?”

  陆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陆纶莫名其妙地摸了摸下巳,憨笑道:“哥哥看什么啊?是不是我脸上有土?”

  陆绍轻轻叹了口气:“莫要找了,人已经找到啦。”

  陆纶奇道:“咦,你从哪里找到的?我今儿搜了这半日也没找着,你竟就找着啦?”

  “就在荷花池里头。”陆绍不欲与他多言,只疲惫地吩咐众人:“收了家伙,散了吧。”

  “怎么会?我差不多把荷花池给翻了个遍。她是藏哪里的?”陆纶缠着他:“我去瞅瞅,我得问问她究竟是怎么躲过去的,还有她为何要害人。”

  陆绍道:“不必了,她已经死了。”他重点强调,“是泡死在荷花池里的,就在水榭附近,有个凹槽,刚好可以藏人,不仔细看不到。大概是躲避你们,在水底下闭气太久,憋死的。”为了证明他的说法,随他一同来的两个家丁也跟着点头,“真是想不到的,谁会想到那里竟会藏着人?”

  那个地方,他来回查看了好几次,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人。陆纶狐疑地盯着陆绍看,陆绍对着他清亮的眼睛,竟有些心虚,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夸赞他:“五弟长大了啊,能帮家里做事儿了。”

  “不过是些琐事而已。”陆纶勉强一笑:“我还是要看看。”

  陆绍转身就走:“你不怕夜里做噩梦就来吧。”

  陆纶是第一次看到死人。饶是他胆子再大,他也只是强撑着才忍住没有变色。从停尸的柴房出来,他便屏退了下人,低声问陆绍:“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徙绍回头看着他,云淡风轻:“什么怎么回事?”

  陆纶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道:“我不是傻子。”

  陆绍也皱起眉头,严厉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什么都不说,可我不是傻子。”陆纶定定地看了陆绍一会儿,转身走了。陆绍默然立了片刻,折身朝着宋氏的院子走去。宋氏的院子里四处亮着灯火,却是死一般的静寂。院子外头一个人影儿也不见,他行到门前,方见吕氏紧紧揪着帕子,犹如惊弓之鸟似地看着他,小声道:“肖嬷嬷她……”

  陆绍摸摸她的肩头,歪歪下巴,吕氏便安静地让开了路。

  陆绍推门入内,只见宋氏和陆建中面对面坐着,神色都十分难看。见他进来,陆建中指指面前的凳子,沙哑着嗓子道:“都收拾好了?”

  “好了。”陆绍坐下来,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许久,陆建中方道:“你母亲要去老宅住些日子,后日你三弟几个要去太明府,你等他们走了后带人去收拾一下老宅。”

  宋氏的眼泪喷涌而出,还未来得及发出悲声,陆建中就烦躁地道:“哭什么哭?蠢货!连人都防不住,没本事就夹着尾巴好了,装什么神算子?”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愤恨,眼神阴鸷,全无之前被陆老太爷指着鼻子骂时的可怜和无助。

  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谁会想到她竟然如此倒霉?碰巧给陆纶这个调皮捣蛋,光长草不长脑子的给撞破了?但也就是从这件事中,让她彻底看消楚了陆老太爷的态度,果然是宝贝,碰也碰不得。无论再有多少不甘,事实已经造成,宋氏也不敢在这当口辩白,只道:“大郎你发卖肖嬷嬷的时候,给她挑个好点的人家,也不枉她跟了我这么多年。”

  陆建中抬眉看着陆绍,歪了歪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陆绍会意,垂下眼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陆建中看着跳跃的烛火,暗暗咬紧了牙:“从今儿起,夹着尾巴做人吧。”

  在那压惊汤的帮助下,林谨容端的一夜好眠。一觉醒来,只觉身上又多了力量,她半闭着眼,轻轻伸了个懒腰,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人捉住了,陆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醒了么?可真能睡。”

  林谨容睁开眼,看着他一笑:“什么时辰了?”

  陆缄见她的神色好了许多,眉间的倦容也淡了,心情也随之松快下来,便让了让,戏虐地道:“太阳都照到屋里来了。”

  林谨容抬眼看去,窗前湘妃竹帘半卷着,窗沿被清晨的阳光照成了淡金色,窗外三两朵半开的月季随风摇曳,粉色的花辩被阳光镀上了一层薄金。只是隔着窗户,她就能感受到外头清风习习,阳光灿烂的舒服惬意。她慢慢坐起身来:“我还从未起得这么晚呢。荔枝也不叫我。”

  陆缄放了书:“用了压惊汤是这样的。我和母亲说过了,库房那边的事情也有胡婆子打理,你无需挂心。”

  林谨容笑笑:“不知芳竹醒了么?那人找到了没有?”

  陆缄收了笑容:“芳竹是半夜醒的,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和人发生了口角,心中烦闷,就去了水榭散心,疲了,便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到有响动,才睁开眼,就被人用块帕子捂住了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想来是用了迷药。至于那个人……是园子里伺弄花木的婆子,已然死了,今日一大早就送出去了。肖嬷嬷也生了病,想来也是要送走的。”

  林谨容披衣下床,由着荔枝帮她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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