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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笔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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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通过当地公安部门通知了小蔡的家人,等他们来到,我们会妥善处理小蔡的后事的!”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白枫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我想这也是异先生的看法!”

“说说理由!”黄琳道。

“蔡大夫结婚当天的反常表现大家都见到过,我就不多说了。录像中再现了死亡当时的情景,我很难理解,一个身体完全健康的人怎么可能在……激情以后,瞬间死亡?这本身就很奇怪。再者,昨天我和异先生去过案发现场,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可惜我们没有抓到他,但是他的表现很古怪,他能够用稀奇古怪的音符使我刹那间昏倒在地!我想蔡大夫的死或许跟他有关系。”

验尸官翻着眼珠说:“纠正两点。一,世界上没有完全健康的人,健康只是相对概念。之所以说死者是健康的只是说在现在的医学水平上,没有发现可以致死的疾病原因。也许,死者患有一种很奇怪的心脏病,虽然检查不出来,但是却会在剧烈的身体或心理活动之后发作。二,你所说的很可能是诅咒术,但是现代医学已经证明,所谓的诅咒只是某种特殊病毒在特定的环境中传播的结果!”

“说到诅咒术,我想我们都是外行,异先生是探索这类奇异事件的高手,我们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黄琳接口说。

我本来是不想说话的,不为别的,这是一起很不简单的案子,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警察不会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但是现在黄琳点名要我说说,我只能接口敷衍:“我现在脑子很乱,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刘正注视了我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小度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们S市的功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随时可以告诉我!”

我笑着点点头:“现在我只想找到一个人,也许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谁?”

“一名叫做仙儿的女孩,曾经和蔡峰在同一所大学里读过书,两人还曾经是恋人关系。我想知道,她的出身、经历和现在的去向。我觉得这件事由咱们公安系统展开调查,比我单枪匹马要事半功倍得多!”

【三】

三天以后,这名叫做仙儿的女孩就有了下落。这期间我当然也调查过另外一个人——深夜出现在蔡峰家里的黑影。但是一无所获。

从档案中可以知道,这个女孩叫做俞仙儿,1981年出生,籍贯是四川大凉山,苗族,医药世家出身,先辈都是当地很有名气的赤脚医生。和蔡峰是同一年考入医科大学的,但临毕业的那一年她突然休学了,原因不详。到了2006年,其父受邀到美国加州一所私立医科大学讲授传统苗家医药学,她跟随父亲远赴美国,至今旅居国外,具体情况不详。

资料有很多,但是有用的就只有我上面所列举的这些。不过有一点档案上没有写,我能猜出来,那就是俞仙儿很可能会巫蛊之术,因为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前,苗家巫蛊术和医术基本上是混杂在一起的,凡是从事巫师职业的人,都精通药理,不像汉族,巫术和医学分得很清楚。其实这不难理解,苗族蛊术其实就是利用特殊的药学原理配置的奇异药物,这种药物一旦植入人体,就能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控制被植入者的身体或者精神,而巫术就是蛊术的一种延伸。所以历史上常有巫医的说法。

如果说俞仙儿确实继承了先辈的巫术,那么诅咒术作为一种世界各古老民族普遍使用的邪恶法术,在苗疆恐怕也会流传下来——只不过各民族的诅咒术都是自成一体,各具特色。那么,要是说俞仙儿确实也掌握了一定的诅咒术也并不奇怪。通过蔡峰遗留下来的那两段话可以推知,在两人恋爱期间,蔡峰确实做过对不起俞仙儿的事情,说不定她中途休学也跟这件事有关系。那么,俞仙儿会不会通过自己掌握的邪恶法术对蔡峰进行诅咒呢?

这不是不可能,蔡峰为什么临死还念念不忘对俞仙儿进行忏悔?这说明这件事一定深深地伤害了俞仙儿,一个掌握了邪恶法术的女人,本身心理就可能和一般人不一样,那么通过诅咒进行报复不是合情合理吗?

只不过我实在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严重伤害了俞仙儿?这种强大的诅咒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力量?

还有,那个黑影是谁?从他的声音来判断,他肯定是一个中年人,他和俞仙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事情到此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如果不能见到俞仙儿的面,一切的猜测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但是现在俞仙儿在哪里?

我从事这个说不上名字的职业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也有很多案件曾经牵扯到外国友人,美国人当然也包括在内。大家打过交道之后,也成了朋友,在美国自然也有几个。所以,在得到这些档案以后,我就给他们发送了电邮,包括已经翻译成英文的资料,还有俞仙儿和其父的照片,如果有必要的话,一有她的下落,我就想前往美国探查清楚。

但是,三天以后我的这个打算就彻底打消了,因为一条新的线索突然出现到了我眼前。

其实说起来纯属偶然,在我焦急地等待着美国朋友消息的时候,无意中从S市的都市报上发现一条新闻,或者更确切地说,那是一条带有广告性质的预告,这条消息是这样写的:

〖10月5日晚,美国著名华裔心理学家田荣女士将莅临本社大礼堂,召开专题为《灵异现象的心理因素》的公益讲座。作为全球心理学的前沿专家,田荣教授多项科研成果已经被广泛地应用到现代医学中,取得了卓越的临床疗效。望广大市民踊跃参加,有意者请致电垂询45869385!〗

下面是一大段关于这位田荣教授的介绍,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很多关于她在心理学领域相关科研成果的简略概括。

本来我对这种讲座是不大感兴趣的,尤其是科研学术领域的讲座。不感兴趣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这些所谓的专家学者通常爱用一些很拗口的专业名词,先不说他们的理论如何,单这一点就很容易使我这样的门外汉听得一知半解,不知所云。也许对他们来说,这些专业名词只是随口说出不费力气,但对普通的听众就显然是一种折磨。但这次我却很想去听听,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题目——灵异现象的心理因素。

大家可能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之所以对这个题目感兴趣的原因,是的,我确实觉得蔡峰这件事和所谓的幽灵脱不了干系,也许,这个讲座可以给我某种程度的启示。

另外还有一点原因,这位田荣教授是一名早衰症患者,当然,资料上没有介绍年龄,也没有放她的照片,这就更加令我心生好奇,这是普通人惯有的毛病,好奇心往往会驱使大家去看一些神秘的东西——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越是神秘的东西,看的人会越多。这或许也能解释好莱坞影片为什么有很大比例是惊悚科幻题材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追查的线索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如果得不到俞仙儿的消息,我只能干等着,什么事也做不了。

基于以上原因,我打算去听一听,就算是换换思维,也许这件事能从心理学方面找到突破口。

我于是给白枫打了一个电话,请她帮我弄一张票,我知道以她警察的身份,搞一张票应该不是难事。

在听完我的请求以后,电话那头的白枫很干脆地答应了。

【四】

10月5号傍晚五点半,我开车按照报纸上所写的地址准时到达了举办讲座的大礼堂(这车是我决定留下来后,刘正为了使我出行方便又专门给我配的)。

来听讲座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有秩序地进入礼堂。我发现里面有许多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开始我还有点不解,不知道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对心理学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不过很快我就想明白了,可能他们其中的大多数是冲着灵异现象这四个字来的,另外一部分可能就是简单地为了一睹这位患有早衰症的著名心理学家的容貌了。

我排着队随着人群向里慢慢挪着,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门口站着两名保安在紧张地检票。我将手里的入场票递了过去让他们沿着折断线撕下来,就进入了大礼堂。

大礼堂中有好几百个座位,几乎全部坐满了,过道里有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察来回得巡视着。

作为一位世界级的著名心理学家,又是外籍华人,对于S市来说,也算的上是一位尊贵的客人,中国人向来重视礼仪,能享受这种由警察维护秩序的待遇也并不奇怪。

白枫送我的是一张比较靠前的票,在那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站在台上的演讲者。

我座位的左边是一个空位,贴着走廊,一直也没有人过来坐,等所有的听众都坐下安静了以后,还是空着没有人,我想这个座位可能要一直空下去了。

直到六点十分讲座开始的时候,才有一个人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侧着头看了一眼,那人冲我微微一笑。

“怎么是你?”我有点诧异地低声问。

“我怎么就不能来?”她向我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被派过来维持会场秩序,要不然,怎么能轻易地弄到一张这么靠前的座位!”

是的,她是白枫。

“你怎么想起来听这个讲座了?”白枫疑惑地问我。

我伸手指了指台上背景墙凸印的那几个大字——灵异现象的心理因素!

白枫会意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台上已经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在庄重地讲话,看来是主持人。他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向大家问候,然后详细地将这位心理学家的生平和成就如数家珍地讲了一遍,可能是有意的避讳,他对田荣的早衰症只字未提。等他说完这一大段开场白,提议大家用热烈的掌声隆重地请出田荣教授的时候,会场爆发出了一阵友好的掌声。

从讲台一边颤巍巍地走出来一名“老妇人”(因为不知道她的年纪,单凭她走路的样子,我只能用这个词来称呼她),身穿一条暗灰色的长袍,佝偻着腰,盖过肩膀的头发在颌下晃来晃去。

暗淡的灯光下(这应该是讲座的组织者故意安排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掩饰田荣的可怕容貌),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显得很苍白,她戴着一副眼睛,¨ xuan shū wang¨由于上身佝偻下探,使得眼镜框一直耷拉到鼻尖上,眼镜脚用一根黑色的细线系在脑后——如果我坐得再靠后一点,恐怕就看不出头发和黑线的分别了。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少说也有六七十岁。

主持人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话筒后面,田荣摆了摆手,说道:“谢谢你,不用了,我要是坐着说话,就有点对大家不尊重了,还是站着吧!”她声音清脆悦耳,好像是一个花季少女发出来的声音,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能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两者形成的反差立即使会场里发出了一阵惊哦声。

田荣笑着说:“西方常常用‘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来形容一个女人的美丽漂亮,当然我也知道很多人把这句话反过来说形容一个丑女人。但对于我,这两句话都不合适,看来我确实是一个被世界所遗弃的人,连丑女人都不够格。我最好的职业应该是电话接线员,但我选错了职业,做了一个研究人心理的人!”

她很轻松地说着,对自己身体的缺陷进行调侃,惹得会场上爆发出一阵阵轻轻的笑声。我顿时被这位丑陋却乐观的心理学家产生了好感。

“其实,讲座的组织者很有导演天赋,我觉得比好莱坞那些著名的恐怖电影的导演更为优秀,因为他很会营造恐怖氛围,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走出来一个这么丑陋的老太婆,这本身就能让人汗毛直竖!”

底下又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台上的灯光也慢慢亮了许多。

接着田荣开始问大家有没有亲身遭遇鬼魂的经历,也许是她幽默的讲话已经使会场的气氛缓和起来,不再显得那么庄重刻板,许多人都举起了手。

田荣用手指着台下举手的人,让他们述说自己的恐怖经历,等讲完后,她就开始用心理学的分析方式对这件事进行剖析。

从她幽默风趣的分析来看,她的名声确实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很多听起来十分诡异的事情,在她口中都能用心理学的解析方式得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她并没有讲一些晦涩难懂的心理学语言,但却能极为形象准确地将她要表达的意思传达出来。

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讲座,而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智慧老人在给孩子们解答心里的难题。但是她所要表达的观点,她所要讲解的理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在场的每一个人接受了!这不是一场中国人习惯的讲座方式,但从大家踊跃的提问和参与来看,这却是大家都乐于接受的方式。

我等没有人再问的时候,就举起了手。

田荣隐藏在镜片后面的明亮眼眸看了我一眼,伸手向我指了指。

我大声问道:“田教授,不知道您对诅咒有什么看法?”

田荣伸出来的手凝在空中,半天才放了下来,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低沉着说:“诅咒?什么诅咒?”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沉吟了一下,说道:“幽灵诅咒!”

会场中顿时寂静了下来,田荣又咳嗽了两声,重复道:“幽灵诅咒,幽灵诅咒,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幽灵诅咒这种事是不是也能在心理学上找到解释?或者说,幽灵诅咒在心理学上是怎么发生作用的?”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得好好想想!”田荣沉吟着回答,愣了约有半分钟的时间,才续道,“这么说吧,任何诅咒术都是通过对受诅咒的人心理产生某种压力,如果,受诅咒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就是被诅咒者,也不知道诅咒者散布的恐怖谣言。那么,可能这种诅咒就不会产生效果。就好像是埃及法老的诅咒一样,如果那批人在进入金字塔的时候没有看到咒语,也许很多人都会幸免于难。不过,这只是其他原因之外的心理因素,如果是病毒侵入人体那就另当别论了,或者……”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显得有点犹疑,像是在衡量下面的话是不是应该说出来。

我紧追着问:“或者还有别的解释?”

田荣脸上下垂的褶皱轻轻动了一下,说:“是的,很可能还有别的原因。想想看吧,我们人类只是在地球上生存了几百万年,这对于地球的年龄来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和地球本身的秘密比起来,实在是少得可怜。就好像在爱因斯坦以前,谁能够相信时间是可以倒流的,但是相对论使我们改变了这种看法。我们现在知道,如果我们的速度达到了光速,时间就会停止,如果我们能够以高于光速的速度运动,时间就会倒流……我的意思是说,现在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在未来就只不过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至于另外一种解释,我觉得,精神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无论我们是否能看得见摸得着,它都可能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如果有人能够役使它,可能就会产生一种我们看不到却会起极大作用的力量。就像是电磁波,你看不到它,但它却能被用来探测物体。不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向台下走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望着我的眼睛低声道:“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以前,最好不要去碰它!”

现在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近,只隔着白枫,她这段话没有了话筒的放大,不会传得很远,我想许多人都没有听清楚,但她最后这句话还是压低了声音,好像只是对我一个人说的。

我从她半遮的眼睛中,看到的是极为复杂的眼神,我甚至感到自己已经被她整个看穿了。

说完这些,田荣又颤巍巍地走上了前台,对着话筒说了一段总结。大意是恐惧心理会使人产生某种错觉,一些本来不存在的东西也会通过你的大脑投射到现实中来,让你认为它确实是真实的存在。

我想着她的那段话,虽然这段话大部分是在说别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她确实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尤其是最后那句故意压低了的提醒,表明她不仅是有着犀利的好像能看穿别人心理的目光,而且我肯定她确实已经看穿了我的心理,甚至连同我的身份和我问这句话的潜台词,她都已经知道了!

讲座结束了,田荣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颤巍巍地退下了讲台,会场里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久久不绝。

白枫刚要离开座位去协助同事维持秩序,我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说:“能不能让我单独见见田教授?”

【五】

我坐在会场中自己的座位上等着,人散以后,偌大一个礼堂显得空荡荡的,冷冷清清。

我已经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心里一直在回味着田荣那段意味深长的话。她的每一个字都在我脑子里来来回回地飘荡了许多遍,我更加确信她确实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无论是因为她学识渊博还是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都必须见到她,如果请求得不到允许,我不惜采取极端的手段,现在我已经管不了她是什么身份,这种手段将会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我都顾不上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前台角落的灯光下,笔挺的警服衬得她英姿飒爽。她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边:“她说可以见你!”

后来我才知道,白枫为了这件事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主要还不是田荣不想见我,而是主办方不想让我见她。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刚才不依不饶的提问,在他们看来,我是不怀好意的,就算不是居心叵测,也至少是想让田荣在听众面前丢丑。他们甚至于已经做好下一步的计划,如果我继续诘问下去的话,他们将会采取特殊措施,不惜在众目睽睽下把我驱赶出去。当然,这些白枫当时并没有告诉我,只是后来偶然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才说出了这些细节。

田荣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一边让着我喝茶,一边笑着说:“异先生,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再次见我,但是我没想到是现在,可以看出来异先生很聪明!”

明亮的灯光下,她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也不那么干瘪煞白,而是微微透出一丝红色,眼睛好像也比刚才在黯淡的灯光下明亮了许多。面对这张脸,我总觉得是在面对一位慈祥的祖母,心里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于是说话也变得随便了许多:“那田教授认为我会什么时候再来拜访?”

“至少要到明天罢,因为我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快想清楚这件事!”

我本来想说其实这很简单,但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她嘴里说的事情好像和我说的不是一件事。于是我故意不动声色地说:“无论什么事都不会隐藏得太久,真相迟早要大白于天下!”

田荣点点头,道:“是的,你说得对,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故意模棱两可地说:“我想您一定还有一段比你跟我在会场里所说的更精彩的话要告诉我!”

“是的!”田荣收敛了笑容,眼神有些迷离,幽幽地说,“那是一个故事,一个美丽伤感的故事,一个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过的故事!”

我沉吟不语,静静地等她说下去,因为我知道,她此时所说的就算真的只是故事,也绝对是和蔡峰的死亡有关系的故事。

第五章 往事如烟

【一】

“那是一个深秋季节,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在一所闻名全国的大学里,有一个小姑娘站在校门口,怯生生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她背上背着一个用竹枝编成的背篓,里面放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下身穿着百褶裙,头上戴着一条银条头排。”

一丝慈祥的微笑在田教授的脸上荡漾开来,连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也舒展了几分。

我不敢打断她的话,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个小姑娘的身份:竹编背篓、百褶裙、银条头排……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我心里一动,已经隐约想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份。

“小姑娘年龄不大,只有十七岁。由于这所大学是在繁华的大城市里,她又来自偏远的山区,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所以她站在那里好像突然闯进陌生世界的稀有生物,立即引来很多人对她回头张望,有的人还指指点点地议论着。这使她更加局促不安,茫然失措。”

“这一天是那所大学新生报名的日子,人就显得格外的多。面对这么多人各式各样的目光,她连头也不敢抬,一张白嫩的小脸涨得通红,两只小手紧张地抓着衣角,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说到这里,田荣教授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我脑子里也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身着花团锦簇的节日盛装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一所现代化校园的门口,身边围满了各式各样的行人,显得那么的突兀而不协调。

“就这样,她站在那里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深秋的凉风本来是舒服惬意的,可是微风拂过,一丝寒意却让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战。

正在她暗自懊悔,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出现在了她面前。小伙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开口问道:‘同学,你是来报名的吗?’

小姑娘抬头瞄了他一眼,怯怯地点点头!

小伙子立即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向她说:‘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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