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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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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楚夫人仍旧不理我,我坐上软辇回宫去时,扭头回望,只见莲池在月光下便如梦境一般华美,而坐在莲亭内的那两个人之间,却仿佛隔了天堑般的距离。

    那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我向来对元曦没什么感觉,不过是因为爱我的孩儿,捎带也惦记着我家孩儿的爹爹。只是,元曦这人实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总带着些不怒自威的神光,依我看来,他的臣子们包括这宫里一干侍女寺人,无不怕他。

    但这日的元曦却让我心生怜意。不知那楚夫人是何许人也,非但不怕元曦,更是明目张胆地对元曦尽情奚落,也难怪元曦总是漠然。

    于是,那日之后,我便常常地顺着回廊走去元曦那里,待他散了朝回来时跟他说上几句话,一起用膳,甚至有时候便在他书房里睡了。

    许是书房里卧榻太小,我们依旧不曾同榻共眠。我若在他书房里睡了,他便通常是批一夜的奏折。当然,也许他从来便是如此勤勉,若是如此,就我听的那些史书而言,元曦可真算得上是个好皇上了。

    隆冬季节,这里下了些小雪,虽不曾积得很厚,我却着了凉,只得天天喝太医开的药。

    这些日子我的头剧痛,我偷偷地以药碗在灯下看过倒影,似是我眉间那貌似莲的花又开了一瓣,看上去,大约再过得数月待最后一瓣打开,这花便要开得盛了。我心下奇怪,莫非这花跟我们孩儿有什么关系,算起来,花开盛了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孩儿出世的时间。想想那太史令说我们孩儿是天上星宿,如此怕也有些道理。

    虽是隆冬,元曦倒没闲着,入冬后北方大雪,北蛮少了粮草便频频来犯。好不容易打得几仗将北蛮赶了出去,元曦却道须是得去巡视一番,这一去已是去了十数日,还要至少三日方回。

    但也就这时候便偏偏出了些事情。

    这日,天气特别冷,我几乎在屋里睡了整整一日,那麒麟的香熏得我更是迷蒙,每番都是才醒便又睡去,只迷迷糊糊地吃了些热粥。哪知,到了下午时分喝过这些日一直都在喝的那碗药后,腹中却大痛起来。

    不管我是不是我爹爹的女儿,但估计我决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儿,我实在是怕痛怕得紧,这腹中的痛法,根本不是日常我们孩儿东踹一脚西击一拳的小打小闹,那痛法就像是谁在一刀刀地剐着肉一般,又像是我们孩儿正在被人割离我的小腹,痛得我眼冒金星,额上全是冷汗,几度昏死过去。

    隐约中似乎太医来过,可是新的药我一喝便吐,腹中便像是被千刀万刀在剐着,若不是额上那朵花时时地散发些清凉的气息,只怕我便再也不能醒来。

    即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弱,心下大痛,不知道是不是再也不能留住我们孩儿,至于我自己,我倒真不是太在乎。心底下某个角落里还有一丝微微的伤感,若是我跟孩儿都去了,元曦三日之后回来时,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是不是也会有些伤痛?  
 

第四十章 往事如烟

    大约是我真的便要辞世了吧?隐约中,我竟然听到了元曦的声音。有人在将什么东西喂入我口中,接着便是数道如眉间清凉般的清流在我体内流动,一丝丝地抽去腹中的痛楚。我挣扎半日,早已疲惫不堪,稍得分宁静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得外头闹得厉害。

    我唤了几声,大约是声音太低的缘故,竟无人应声,但我实在是口渴得厉害,只好扶着墙走出去。

    内院里被灯笼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元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正满面怒色地端坐在椅上。几名寺人拿了长杖,恶恨恨地围着跪在雪上的一名宫女行刑,每杖落下,那宫女便惨叫一声,听得我心惊肉跳。在灯下我看得真切,那是我的贴身侍女,我依稀记得,今日这药便是由她端给我的。

    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众人都如此怕元曦。这寝宫里的一众侍女监人,全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我那贴身侍女的脊背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眼看便要活不成,却无一人敢上去求个情。

    我再看不下去,跌跌撞撞地冲出屋,急急地唤他,“元曦。”

    我声音虽低,但他耳力似乎甚好,一伸手将我扶住,皱眉道,“你怎的出来了?才将毒驱净,回去睡罢。”

    奇怪的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怕他,倒像是每一次都是他怕我一般?我只是低低地求他,“元曦,饶了她好不好?”

    “她想要你和孩儿的命,你却想要朕饶了她?”

    “元曦,我好好的,我们孩儿也好好的,饶了她好不好?孩儿大约也就有个数十日便要出世,我不要有血光……元曦,饶了她,好不好?”

    他古怪地看着我,“那,若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儿,就算你还活着,你也会饶了她?”

    不知怎的,我很想哭,“元曦,孩儿没事啊,佛家说要以慈悲为怀,你就饶了她吧。”

    我一提佛家,眼瞅着下面的人和他都有些变了脸色。

    “佛家?”他冷笑,“朕最恨那些和尚蛊惑世人……打!”

    我向她那里扑过去,那几个寺人见我过来,哪里还敢再打,赶紧退到两旁。

    我站在她身前,流着泪对元曦道,“元曦,若是她真害死了我们孩儿,你便打死她,孩儿也活不回来了不是?能救一命是一命啊,元曦……不要打她了,你若因我和孩儿要了她的命,那便更是我们的罪过。”

    元曦的神色更怪,“真的?若是朕害死了你的什么人,你可会因为他反正活不回来了便不来向我报仇?”

    这句话无端地让我恐惧,我浑身发抖地望着他,额上的莲花似是又要分一瓣般地头痛欲裂。

    我的什么人?元曦会害死我的什么人吗?我为什么要为了别的人去杀了我家孩儿的爹爹?

    眼前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模糊起来,我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子便向下软去。

    醒来时,元曦正守着我的榻旁,破天荒地握着我的手,道道清流从他那里流了过来,先是在我额间流转,在缓缓地流遍全身,最后,不知消失在哪里。

    哦,原来先前也是元曦救了我。这是什么?莫非便是江湖上盛传的内力?

    见我睁开眼,元曦便放开了我手,漠然道,“你既要朕饶了她,那就饶了罢。”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我伸手过去将他的手抓住,“元曦。”

    “何事?”

    “我……元曦,我做噩梦,你陪陪我好不好?”

    他似乎很是有些惊讶,又坐了下来,“什么噩梦?”

    “我……”我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刚才的那个梦,眉间那朵花开了,结了一只果子,而果子却变成了一个男子,淡然笑着看我。那是个我没有见过的男子,却熟悉得让我心痛,我刚要扑入他的怀中时,他却在我指尖消散,像是将我整颗心都带走了般,空空的,风吹散云烟后的虚无。

    “烟树?”

    我怔怔地望了他,却实在是下不了决心将这个梦告诉他,楚夫人已经够让他颜面扫地了,我又何苦用这个梦去烦他。

    我笑了笑,“没事的,算了,元曦,你忙去吧。”

    元曦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两眼,似乎略想了想,唤人去他的书房取来一应物事。

    “也罢。烟树,朕留下陪你。”

    那一夜,只怕元曦一夜都不曾睡得安稳。

    元曦不但合衣而卧,他的佩剑居然也便放在枕下,将我吓了一跳。我不喜欢长剑,总觉得那上面杀伐之气太盛,会伤了孩儿的元气。元曦见我不安,最后倒也便将长剑收了起来,放在他那侧的手旁。

    我知道元曦是在马上得的天下,而且跟江湖的那些剑客们所交非浅,所以,这,大约是为了防刺客?

    我倒是睡得很好,虽不曾大被同眠,我依然伸出手去握了他的手,将前额触在他肩头,呼呼大睡。不知为何,我很想在他的胳臂上咬一口,就像我向来都会在他胳臂上咬几口一般,但却又隐隐约约地总觉得古怪,似乎我向来咬的是另外的一只胳臂,靠的,也是另外的肩膀。

    从那一夜后,元曦居然开始夜夜都回寝宫睡觉了。

    他每日要见不少人,常常,回到寝宫时,我已然睡了。他倒也不叫醒我,忙完了便睡,睡醒了便走,有时候我睡的时候不见他,醒来时他却已走了,真不知道他这两个多时辰回来睡一回做什么。不过,有他陪着,我的确噩梦做得少了,不再梦见那个好看的男子,倒是常常的,会梦见一只极为可爱的小猫,一身青色的如水毛皮,眼睛又大又圆又亮,懒洋洋地伏在窗前,偶尔眼泪流转时居然像美人般顾盼生辉。不止如此,我额上那朵如莲的花也痛得不再那么煎熬,夜里稍稍一痛,元曦的手便会握住我的手送来几道内力,然后额上便是一片清凉。

    这些日子,孩儿似乎有些不安,常常地躁动,许是快临盆了。

    元曦的内力渐渐地开始压不住我额上的痛楚,噩梦近些日子来开始多了起来。

    我实在记不起来我可曾跟元曦**过,但在梦里,却吻过那另一个男人。

    作为一国的国母,母仪天下,我怎么能吻过别的男人?

    但是,即便在梦中,我也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样子。只觉得他的那双黑亮的眼睛,或深情,或睿智,或傲气,或坦然,或淡泊……深邃得如同夏夜的天空,尽管有无数闪耀的繁星,却永无穷尽的尽头。

    于是这些天来,我便总是望着元曦发呆。

    元曦是极为英俊的男人,很威严,可是,他和我在梦中吻过的那个男人却绝对不是一个人。元曦的强大能让他周围所有的人发抖,而那个男人却是强大得能让所有的人都平静安宁。

    那个男人是我在爹爹家的时候遇到的男人吗?不,我是元曦的妻子,我不要自己是那样的女人,如那楚夫人一般,虽嫁了人却还要去和别的男人调情。哪怕那别的男人再强大,再好看,我也应该爱我孩儿的爹爹不是?

    可是我却能够越来越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甚至能听到他说的话。他说,梦儿,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为我活着,等我。而我的心便随着他的话片片碎去。

    那个梦儿,是我吗?我不是孟烟树么?可为何我的心会因了他的梦儿而碎?

    这天夜里,孩儿躁动不安地踹着我,额上的花似乎终于要开盛了般想将我的头分作两半,我怎也睡不踏实,翻来覆去半宿。直到元曦上了榻之后,照旧握了我的手将他的内力送过来,我才终于睡得沉了些,随着那只青色的猫在云间蹦跳,飞翔。

    “铮”地一声,我不安地抽搐了一下,隐约中元曦似乎用长剑挡下了什么东西,但我实在是困得厉害,接着继续睡了过去,直到女子的声音冷冷地在门外响了起来,我才再度惊醒。我摸了摸身旁,元曦已不在榻上。

    “今日你再怎么拦,我都要杀了她!”那声音如此悦耳,却说得怨恨至极。

    无人应声。我几乎能想像得出来元曦漠然地看着她,负手而立。

    “让开,不然我也杀了你!”

    还是无人应声,清脆的金铁之声却响了起来,接着脚步声大起,有人刚刚大叫了半声“刺……”便再也没有说下去,倒是有数声重物倒地的沉响。

    接着元曦似乎闷哼了一声,那女子喝道,“走开!别逼我杀你!”

    难道元曦真的遇到刺客了?头痛得更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额间暴发,突突地跳,我实在不放心元曦,虽然知道我去也没有什么用,还是挣扎着起身向门外走去,头重脚轻。

    那……那女子竟然又是楚夫人,一身黑衣,而廊上的侍女和寺人都已经一动不动地死去,圆睁双眼,死不瞑目。

    “回去!”元曦的声音里竟有些焦急的意味。

    楚夫人娇笑,声音却冰冷至极,“来不及了哦,文梦。”

    文梦?我傻傻地看着楚夫人双手齐扬,抛出一片如黑云般密集的东西,元曦似乎急急地说些什么,我却根本听不见,只怔怔地立着。

    额间剧痛。

    刹那间光华大放,那片黑云竟在我身前数寸纷纷落下,那竟是些细如牛毛的小针,泛着重重黑雾。

    我漠然地看了看环在我身前的逸云带,手一翻从发上摘下玉胜。

    “楚虞。”我的声音冰冷,如同七重天玄冰海海眼里的万年玄冰。  
 
第四十一章 还你天下

    楚虞二话不说,抬手又是无数摄魂针向我射来,跟双刃交击,取的是下盘。

    逸云带飞舞,玉胜轻轻一划,楚虞便被击了回去。我并不看她,却望向元曦,冷笑。

    “元曦。”

    他皱着眉,不再像以往一般我一唤便答,只冷冷地看我,不答。

    “元曦,你以为用了麒麟香,我便能永远沉沦在这个梦里?”

    重羽。

    我漫不经心地捏了重羽诀,青鸟的长鸣迅即响彻临安城的夜空,然后那青羽赤首黑目的大鸟便倏忽而至,轻盈地落在我的面前,将她的长颈搭在我的肩上,欢快地鸣叫。

    竟能唤出青鸟?我伸出手去抚了抚她头上炽热如火的赤色羽翎,三足青鸟其实并非我们昆仑神兽,而是历任西王貘忠诚不二的朋友和伙伴,这是少鵹吧?她和大鵹、青鸟一起,向来住在清凉界的三危之山,只有西王貘才能召唤。

    我心下一阵茫然。原来,无梦其实很容易,心死即可。不知不觉间,我的人身劫居然过完了。

    谁说人身劫需要百年?一回首,纵非百年身,心却已然老去千年。

    仰头长啸,我几乎感觉得到那个他和我的孩子在我腹中不安地动,似乎已经知道了我想要做什么。

    手向腹部挥去,却拍上了一柄长剑,长剑寸寸碎开。

    原来,元曦的这柄长剑根本不是用来防刺客,却是用来防我。

    而我,哦,我居然夜夜都在与杀夫仇人同眠,还有了他的孩子!

    我冷笑,我可不会留着杀夫仇人的孩子,哪怕那孩子同时也流着我的血脉。

    动作很快啊,元曦,只可惜啊,人身劫过了,我再非昔日文梦,这凡间的兵器可再也拦不住我。

    楚虞却在拍手,“他现下没有剑可就拦不住你了,文梦,再来一下啊,这般的孽种,就不该存于世上。”

    我看了她一眼,倏忽而至,玉胜挥出,取的是她的咽喉,“最不该存于世上的,是你。”

    楚虞倒是应变迅速,我话音还不曾落她便急急地向外翻去,玉胜落下,只不过在她胸前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流如注。

    我正待再追上去,却听得元曦冷道,“陷仙罗和金乌魂是我借给她的,你还是冲我来的好。”

    楚虞依旧在笑,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哟,元曦你对我倒也是情深意长啊。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娶了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更要生一个孽种出来?”

    我想都不用想,玉胜向她那处掷去,楚虞在地上狼狈地一滚,堪堪逃过,手臂上又是一道血痕。

    我伸手一招,玉胜回了我的手心,正待向她扔去时,腹中却是一痛,一股温湿的感觉顺着股间流淌。

    果然是个孽种,我恨恨地想。这孩子早不出生晚不出生,居然便在这时候要出世!

    这个孽种倒也罢了,额上的那朵花刚刚开了,此刻却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凋谢。我自然知道这花便是我识海里的那朵花,无咎**我须从第一片花瓣落下之时便给它足够的仙灵之气让它结出果来,我虽过了人身劫,法身再不受时限,但全身的仙灵之气都在向识海里涌去,想是我跟无咎的孩儿正在长大?

    无咎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他给我的那棵树。我突然一愣,那棵树?无咎离去前便是化身为一棵巨大的树,似是丹木,也非是丹木。

    我唤过青鸟,将手搭在她的背上,冷冷地抛落一句话,“元曦,楚虞,你们运气不错。不过,你们欠我的,终有一天我会回来要你们还。”

    刚坐到青鸟背上,我却想起无咎临去前大风却是在我身旁,此刻我既然是在元曦这里,只怕大风已然遭了不幸。

    我瞪视着元曦道,“大风何在?”

    元曦并不答我,只是随手抛出一物,那物见风便长,却是九条龙围成的笼子,大风盘坐其间,神情淡然,却只有一只胳臂。我心头大恨,当初为了将我从大风手中抢过来,只怕是场无比惨烈的大战。

    “玄冰笼?元曦你真是好本事,竟然用九条七重天的玄冰龙来对付一只凤凰?!”

    元曦不理,手一挥那笼便化作九条玄冰龙,飞入他的袖中。

    大风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隆起的腹部。青鸟走过去,亲切地用她的头蹭了蹭大风的脸。一串紫色的火花,飘散。

    “大风。”

    “猫儿,你……”

    “大风,我们走罢。元曦,你记得,你欠我的,终有一天我会要你还!”

    元曦漠然道,“我会还这个孩儿整个天下,够不够?”

    楚虞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花枝乱颤,“元曦你倒真是慷慨!文梦,我看你还是把那孽种生下来的好,那可是仙君玄孙。你若杀了他,只怕仙界跟昆仑又要开战,我们魔界倒是正好捡个便宜,趁你们打得热闹时把这人间界弄成我们的地盘。若是能从人间界多弄得成百上千万的炼魂,那时再打上九重天,哪怕打上你们昆仑虚只怕都不在话下。”

    额间和腹中同时剧痛,我冷冷地看了这两人一眼,青鸟振翅,一飞冲天。

    落下时,已到了少昊极天峰的那个洞。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天地六合阵还在那里,隐隐地带着无咎的气息。

    我跳入阵中,对少鵹道,“少鵹,带大风回昆仑去,请娘娘帮他重塑胳臂,可好?”

    少鵹点头,大风却从她背上跃将下来,“猫儿,我答应了无咎要陪着你。”

    我轻轻笑道,“大风,猫儿要生孩儿呢,你怎么陪我?还是去昆仑吧,”我走过去轻抚着他那条空空的袖管,“大风,对不起,无咎跟我与魔界的恩怨,倒是累了你。”

    大风哼道,“什么鬼话。你要生你的孩儿,去屋里生便是,我陪着你又不是看着你,我便在这外面等着。喂,那只青鸟,你自己回昆仑吧。”

    说罢,他看也不看我地背对着洞口盘坐下来,空袖一挥,一道紫羽阵便将这处山崖封了起来。

    额上痛得实是厉害,我的确再无工夫来劝大风,算了,这人向来跟我一般地死脑筋,陪着便陪着罢。

    我挥别了少鵹,径向洞里走去,在荀草垫上盘坐下来。

    果然,识海里里的那株大树,连叶都几乎落尽,那朵极尽妍美的花正在渐渐飘落她最后的两片花瓣,而花托下的果实却只有米粒般大小。我这才明白无咎当日为何要将他的仙灵之气聚气为滴,如水银般环在这树下,他那时只怕便知道会一去不复返。而我……我这些日子来竟然全不知我是梦儿,哪里曾有过一星半点的仙灵之气给它,倒是……我想起元曦拉着我的手送来的那些清流,只怕元曦倒是在无意中做了些好事。

    一想到元曦我便烦躁无比,腹中的那个孩儿还在翻腾,我却理都不想理他,随便吧,你爱出世便出世好了,我只要我跟无咎的这棵树。

    宁神静气,我开始将这洞里充溢的仙灵之气聚了起来,慢慢地送入识海,那树便像久旱逢了甘霖一般,莲般的花朵上再度有了五彩华光。

    不知过了多久,花托下的果实已有火枣般大小,但最后的一片花瓣却已摇摇欲坠,而洞里的仙灵之气已跟不上了,花瓣上的光华正在点点黯去。

    腹中又是一痛,这回却再不与前些日子的痛法相似,倒像是种解脱一般的轻松。

    跟着,“哇……”的婴儿啼哭便响彻了洞府。

    我本来恨极了这孩儿,但他哭得甚是可怜,我倒也便退出识海来看了他一眼。不料却看到了大风。

    大风正用他那绣了凤凰的长衣将那婴孩身上的血污擦去,然后用一方干干净净的素绢将他裹了起来,递给我。在他手里,那个小孽种居然不哭了,睁着一双黑黑的眼睛看大风,满眼眷慕。

    “外头的祥云聚了整整一日,此刻都不曾散去。猫儿,你这孩儿只怕会大有出息。”

    我冷冷地道,“很好,大风,我就把这有出息的送给你了,扔了也好,吃了也行,反正我不要。”

    言罢,我手心一翻,玉胜现在掌中。师父教我们炼器之法时说过,法器乃仙灵之气重塑的器之魂魄,既然如此,能聚仙灵之气而为器,应当也能化仙器为仙灵。我逆用炼器诀,果然,玉胜颤抖着发出阵阵哀鸣,渐渐地小了下去,而如潮水般的仙灵之气从我掌心涌了过来,扑入识海。

    我松了口气,那花瓣再度有了些颜色。

    “猫儿!你不要命了!”

    花瓣的颜色竟然又是一黯,仙灵之气涸然,我烦躁地睁眼一看,大风已将我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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