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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风水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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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脚下的地面越来越黑,却黑得可以让人看见路,路面渐变成一条黑色向下的旋梯,旋梯中间是没有光的无底深洞。安芸发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快得收不住脚向旋梯下跑,只想一直这样跑下去。

“下降的旋梯?”

安芸意识到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里是翠微岭,不可能出现这样一个无底深洞再加上这么一个旋梯,这是幻觉。

明知道是幻觉,可是安芸不敢停下脚步,她记得身后有无形的追兵,在这里停下来的话可能自己就会傻傻地站在山坡上。她低头看看手上的枪,手上哪里有枪?这明明是一束紫罗兰,这束紫罗兰是丈夫送给自己的第一束花。

深洞下面开始出现亮光,安芸知道那是什么,下去就是幻海,再下去就是幻海底下遗传记忆。

“又来这一套,哼!”

安芸一脚踢起长衫下摆,左手接住麻利地褶在腰间,顺手把紫罗兰也插到腰带上,双手结出道教手印,口念雷咒扎好马步,双掌分开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连击。一时间雷声连发,安芸身边的小树纷纷折断,大树被震得倏倏落叶,从她身体向四周爆发出一团红光。

安芸眼中看到的景物回复了正常,黑暗的天幕,峭壁和树影,折断的树枝头冒着火星,就象刚刚被大炮轰过一样。她的神志非常清醒,双眼重开一刻不停地抽出手枪,枪口跟着眼睛向陡坡上看。

又是五个人影象踏着冲浪滑板似的冲下来,安芸刚刚才解决了对方一个五人小队,她有相当大的信心再次击破这个五人小队。

这一次对方没有远远开枪,而是飞速向安芸扑来,很明显目的是活捉安芸。安芸自小习武,最擅长贴身短打的功夫,她干脆用脚刹住下滑速度,等对方下来看准再打。

对方前三个人呈扇形包抄安芸,中间一人在距离安芸五米处举枪射击,安芸立刻向后跳起。

从对方枪里打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一张白色的大网快速罩向安芸刚才站脚的地方。这种网捕器是警察专门用来捕捉逃犯的,现在安芸看到对方用来对付自己真是哭笑不得。

安芸还在空中,背后碰到一棵小树,她刚刚借小树的弹力转身,另一个刺客又发出一张白网,“噗”一声罩在小树上。

安芸看到这样的情形,更加快了逃跑的速度,第三张网几乎同时扑到她身后,险些就粘到她的衣服。安芸等三网发过之后,转身就向刺客们开枪还击。

在何坤的宝马小汽车撞毁的悬崖附近,有一片漆黑的密林,三架其貌不扬的中型铁皮货车停在林中高地。三辆车的车顶都展开了小型卫星天线,地面上有十几个黑衣人敏捷地搬运伤员和尸体,这些人都是刚才被安芸一瞬间击倒的刺客。

其中一辆小货车里坐着一个穿着得体西服的亚裔男人:中年男人剪了平头短发,身形精干健壮,脸上刻意地留了一片络腮胡子的须根显得很有男人味;一个提着大口径狙击枪的黑衣女郎走进车厢,把枪放回枪架,她长着一张陶瓷娃娃般精致的脸,正是从酒店十二楼跳下去,被安芸追截的年轻女郎。

这辆货车的左右前三面甲板上镶着几十个十四吋小屏幕和大量仪表,屏幕上显示着每一个追击安芸的刺客眼里看到的影像,几十个屏幕上全是安芸的身影,无论从哪个屏幕看去,她的身形动态都有如游龙飞凤一般飘逸潇洒。

那个留着平整刘海和齐耳短发的女郎和中年男人用日语交谈:

“先生,何坤死亡确认,刺杀任务完成。”

“我都看到了,做得很好,剩下的就是追捕大鼠的艰苦任务。”

“身高一米六五,体重四十六公斤,想不到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击破两波攻击队,安家的风水师真是可怕,只看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

“雪,安家的历史你很了解,这个家族是守护《龙诀》的武士,如果他们不是这么强大,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么多事捉安芸。”

说话的人正是日本风水师长与连太郎,这一次亲自出马和安芸正面交锋,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他转过头看着在车厢深处的两个的大屏幕,这是他看了无数次的从安芸脑波中读到的影像,一个镜头是六十年前的中国藏宝洞穴,另一个镜头就是那道黑色的旋梯。

长与连太郎平静地说:

“真让人敬佩,安芸的心里看不到恶念,哪怕我们为她设计一道走下意识地狱的旋梯,在那下面仍然是光。”

他跷起二郎脚斜靠在转椅上,用三只手指托着下巴,看着一个屏幕陷入沉思。

这个屏幕是安芸冲下山坡的影像,一个半尺直径,闪着黑光的碟形飞行器发出轻轻的嗡嗡声,飞速接近安芸头部上方和她同步前进。

同步的时间只有几秒钟,安芸摺起长衫前摆双手扣结,一声猛喝之下,竟然从身上发出一阵暗红光,同时伴随着龙吟般的雷声。屏幕上的影像一阵扭曲,就变成了雪花白屏。

长与连太郎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画面倒回安芸双手结印的位置说:

“雪,你看,中国道教里的道术真的存在。安芸在酒店就是用这种道术摆脱了脑波控制,上次雨在纽约四十二街入侵安良的记忆时,他们也是用这种方式解脱出来。”

雪也坐在转椅上,背对着长与连太郎,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另一个现场屏幕。她转头看了看长与连太郎指的地方说道:

“她其实看不见飞行器,可是却把飞行器击落了,你看那里……”

雪指一指侧面的屏幕,那里定格着安芸爆发内气的镜头,那一团笼罩安芸的红光,把她身边四周的树叶和小树枝在一瞬间烧成灰烬,小飞碟也同时炸得粉碎。

雪说道:“这是用道术激发出来的人体潜能,为什么人类可以这样?”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要把安芸捉回来,如果只是用长距离遥控脑波,根本不能进入她的意识本书由fsktxt。com提供下载。”

长与连太郎回头看了一下追捕现场,屏幕上安芸象蝴蝶翻飞一般在树丛中穿梭,追在她身后的刺客不断射出白网,象在黑暗中骤放又瞬间凋谢的白花。他缓慢地说道:

“雪,他们这样捉不住安芸,很快就要追到山下的民房了,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你去试一下吧。”

“是。”

“等等,你可以控制多个脑波飞行碟,带多几个,加强发射功率,把安芸击晕带回来。”

“是。”

雪从货车后走出来,背上背着流线箱形的单人飞行器,点着火之后象一只投入密林的乌鸦,从地面突然升起然后贴着树顶的阴影直插下山坡,她的身体四周盘旋着七个碟形脑波控制飞行器。

安芸的战斗还在继续,她已经开始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下山的路向被刺客们封住,她现在只能在翠微岭上横向逃逸。

她从来没有用过威力这么大的手枪,在没有确定这一枪不会致命的时候,她不愿意随意向人开枪。可是对手象马蜂一样缠在安芸四周,想一枪不发冲出围捕阵形完全不可能。

安芸已经熟悉射网枪的性能,如果她再不解决这些粘人的蜘蛛网,随着体能的消耗就只有被擒了。

她快跑一段稍微拉开距离,然后在树丛中绕了一个没有必要的弯,用手拉下一棵小树。直追上来的刺客发现双方的距离又接近到五米,马上抬枪瞄准放网。

白网再次飞扑出去,可是安芸却没有闪开,刺客大喜过望,可是马上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从安芸手上弹出一条粗大的树枝把网拦住,同时她中蹲在地上向冲过来的刺客开了一枪。

那刺客脚上一麻,全身都失去了平稀衡,只是就着刚才的惯性向安芸倒去。

安芸仍是不躲不闪,她并掌如刀直刺对方的咽喉,强硬地止住对方的去势后,飞脚把这个已经在窒息的家伙踢向正在飞过来的另一张白网,自己随即又闪到另一棵树后……

一串冒险的闪击之后,追捕安芸的刺客已经被全部击倒,安芸的体能也消耗尽殆。她喘着气在晕死去过的刺客身上翻找,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东西,可是她发现这一队刺客的身上完全没有致命的武器,看来对方对安芸爱护有加。

从公路方向传来汽车上山的声音,安芸用梅花易数起卦算出,是盛卫国带着南方新能源集团的保安员来到这里。她捡起射网枪开枪发出信号,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到马来西亚给安良和安婧。

安良的电话打不通,安婧的电话倒是通了,可是她说一直联系不到安良,现在只能按安良原定的计划赶到库巴镇想办法会合。安芸提醒安婧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用任何可能的方法留下信息,只要安良的死期一过,她就会到马来西亚和他们会合。

安芸又摘下刺客头上的夜视镜和通讯器戴在自己头上,耳中传来电流声,她再稍微调一下旋钮,就听到清晰的声音。

安芸扶着大树站起来,用英文和日文分别呼叫:“长与先生?是长与先生吗?”

从耳机传出长与连太郎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声音,他用日文对安芸说:

“我是长与连太郎,安大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能说英文吗?我不太会讲日文。”

“好的,刚才多有得罪,其实我只是想向前辈请教一下。”

安芸笑了两声:“你的道术和风水术都很好,长与又郎是你父亲吗?”

“他是我爷爷。”

“他老人家还好吗?”

“谢谢关心,爷爷已经去世了。安大师,我派了人来接你,请不要拒绝。”

长与连太郎话音刚落,安芸就听到喷气式引擎的声音从远到近突然来到头顶,一股热浪从天空压下来。她抬头看去,那个打过照面的黑衣短发女郎正象天使一样悬浮在树顶,她身体四周有七个黑色的小飞碟向着安芸头上罩过来。

安芸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从地上捡起一支射网枪后退几步,那七个小飞碟也紧紧地跟着她同步移动,在天空发出嗡嗡的电机声,这样的形势,安芸知道逃走是不可能了。

正在这时,安芸的身后跑来几十个年轻力壮的保安员,人人手上都拿着各种武器,这些拿着防暴盾牌、长警棍、手枪和霰弹枪的保安员,是南方新能源集团高薪招聘的优秀退伍军人,几十人组织起来就是一支正规军。

全身防暴军装的盛卫国很象连长,他长得身材高大,体形强横,四十多岁有点发福,可是并不让人觉得臃肿,他似乎对这种场面很兴奋,一来就大声对安芸叫道:

“安大师,我来救你啦!一队保护大师撤退,二队列阵拦住那个怪物,只要在天上的东西都给我开枪打下来!”

盛卫国的热情吓了安芸一跳,现在半夜三更又接近民居,要是把居民和警察惹出来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她连忙挥手说:

“别开枪,小声点!”

安芸一边阻止保安员开枪,保安员们一边围住安芸,可是大家都发现开枪也找不到目标,飞到天上的女郎象一只乌鸦又象一架小型直升飞机,一直在保安队四周盘旋,就象一只牧羊犬把羊群赶到成一圈。

安芸拉着盛卫国的手说:“撤,快撤……”

盛卫国发现安芸往自己手里塞了一台手提电话,心里一阵暗喜。

盛卫国丧偶多年,一直很喜欢安芸,多次向安芸暗示爱意,可是安芸却总是和他保持君子之交,现在安芸往自己手里塞手机,搞得他暇想连篇。

他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迫不急待地问安芸:“大师你这是……”

安芸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安芸在酒店见识过黑衣女郎隔着房间窥探自己的幻海,又亲眼看着她从十二楼飞身跳下毫发无损,就知道这伙人无不用其极,对自己的言行全方面监听是意料中的事情,只要是自己有必要做的事,向外的任何发言,都会被对手了解,反过来说也会左右对手的行为,要利用好这一点,就不能说出任何真话。

她不回答盛卫国,只是在保安员的簇拥下向山坡上的公路退去。

头顶上的小飞碟嗡嗡作响地盘旋着,黑衣女郎悬停在空中,一手握着飞行操作杆,一手拿着装了消声筒的乌兹微型冲锋枪指着地面的保安队,保安队员们马上用防暴盾遮住身体,更加快了退却。

安芸仰头用英文大声问道:

“你是谁?”

雪没有回答安芸,围着保安队的七个飞碟发出更大更吵杂的响声,安芸眼前发黑,脚下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盛卫国和几十个保安员不比安芸特别,在飞碟的强大脑电波干扰下,全部昏倒在地。

雪慢慢地降下来抱起安芸,随即腾空而起向高地飞回去。

安良从云顶赌场出发,追着马特维走上了云顶高原北上的山路;李孝贤也随即不知所踪。

安婧要了解李孝贤的去向并不是难事,在易卦占卜里,占行人方向只是基本功。她知道李孝贤和安良同时失踪,也知道李孝贤去的是安良的同一方向,她的八字和安良的八字可以组成鸳鸯蝴蝶命的话,不管李孝贤是何方神圣,出于什么动机走到安良身边,反正安良的命已经是坏无可坏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适度化解安良的生死劫,这让安婧稍稍放心一点。

安良和李孝贤一离开云顶赌场,安婧立刻象遇到海上沉船漂流到无人孤岛。

她长那么大都没试过几天单独生活,小时天天在家,大一点天天在学校,近几年天天在修道院或是做社会工作。对安婧来说在哪#书#里并不是很重要,但是有人和她一起凑热闹很重要。有长辈有朋友时她什么都敢干,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干什么都没兴趣。她自己也发现这一点,觉得自己很象一只小狗,因为狗也是群子越大越有干劲,一只狗,两只狗,或二十只狗,这三个状态下,同一只小狗完全不是一个样。

在山区里没有无线信号,她失去了安良和李孝贤的任何信息,在房间里干耗了一天,开始打手机里的任何号码。

安婧首先打妈妈安芸的电话,讲得安芸都烦不胜烦几次哄着挂了她电话。

她又打电话回修道院和美国的朋友同学,可是马来西亚的白天是美国的半夜,人人要睡觉没有人愿意和她长谈。

幸好两支柏莱塔自动手枪终于寄到了,安婧象见到老朋友一样兴致勃勃把枪零件倒在床上,很快装好枪插到两肋下,然后再套上圣洁的修女袍。她真的很喜欢穿修女袍,因为这样就可以把枪遮住,天天把枪带在身上。

安婧穿着镶绿边的白色修女袍斜躺在酒店的大沙发上,因为身形娇小,她坐上去后沙发还有三分一的位置是空的,正好给小狗扣扣蹲着。

她左手转着手枪,右手百无聊赖地查手机上还没有打过的号码。

达尼尔是个很好玩的坏家伙,和他通电话可以讲上几个小时,可是他的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一定是身上有点钱之后,晚上到晚总会鬼混去了。男人嘛,有钱就会变坏,进过监狱的达尼尔只会变得更坏。

安婧又拨通了刘中堂的电话。

“上帝保佑……”安婧用极为没有希望的声音懒散地打招呼。

电话很快有人接,传出一把充满男人味的低音,可是语气很兴奋:

“婧修女!啊……哈哈哈……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安婧激动不起来,她还是慢节奏地呻吟着:“刘兄弟,你在美国怎么样了?”

“我在新加坡!”

“啊?!”安婧马上坐直了身体:“你在假释期间怎么出国的?”

“呵呵,你们在哪里……”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机场海关怎么可能让你离开美国呀?”安婧好不容易找到个说话的人,嘴巴马上不停说起话来。

“说起来就复杂了,你们走了之后我马上坐飞机到墨西哥边境,然后偷渡去墨西哥,再从墨西哥坐飞机到新加坡。这边也有公司的兄弟,我已经找到地方住了,你们在哪里?”

(红尘说:洪门是中国一个传统组织,现在主要成员为海外华人,洪门中人历史上喜欢自称为“公司”。)

“我的上帝,你居然干这么怪的事。我们在云顶赌场……”安婧喃喃地说着,皱着眉头在想刘中堂偷渡到墨西哥有多复杂。

原来美国是移民国家,可是移民手续繁多和耗时漫长,很多国家都有人偷渡入境非法移民。和美国国土长距离接壤的墨西哥成了最容易偷渡的地方,在墨西哥有完善的偷渡服务和安全路线,墨西哥非法移民也是美国境内人数比例最大的非法移民群体。

安婧马上明白过来,刘中堂一定是动用洪门组织和墨西哥黑道上的关系,进行了一次不合常理的偷渡。从墨西哥偷渡到美国的人每天成千上万,人家都是正常人只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是从美国偷渡到墨西哥的人,就只有逃债的家伙和逃犯了。

刘中堂的语气少有地激动,他低沉的声音仍然紧迫:

“你们还好吗?阿良怎么样了?你们回不回新加坡?不如这样了,我马上去云顶赌场找你们……”

安婧连忙阻止他说:“别……情况有了很多变化。”

安婧的心里其实和刘中堂一样兴奋。他们在狱中认识,可是安婧很快就知道刘中堂不是杀人放火坏事做尽的坏蛋,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而且他还是洪门组织的秘书,能写会说,管理计算都精通,还会风水看相,在监狱里都可以把洪门的生意搞得有声有色,在洪门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这种性格的人和安婧很谈得来,安婧觉得最难得的是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和她一样喜欢小狗,在监狱里很多男犯人都不愿意接受流浪狗培训计划,可是刘中堂却主动参加,还带动其他犯人一起加入。

那时安婧觉得刘中堂很有爱心,可是现在安婧突然有点异样的感觉:

“从美国的逃亡通道冒险偷渡到墨西哥,然后飞越半个地球来新加坡……不会是为了讲义气吧?难道刘中堂对自己……难道在监狱里的时候也是因为自己……”

安婧打了个冷战,泛起一脸红晕,她使劲搓搓自己的脸不敢再想下去,然后吞口口水向刘中堂说起从新加坡到马来西亚的情况,

安婧讲完过程后对刘中堂说:“我的枪已经到了,马上要赶到库巴镇和我哥会合,我担心他自己一个人会出事。”

刘中堂的回答让安婧满意极了,他说:“明白了,我也去库巴镇和你会合,我们电话联系。”

经过半天的长途客车旅途,安婧从云顶赌场下山辗转来到六十多公里外的库巴镇。

刚刚从新加坡进入马来西亚,全程在长途大巴上睡觉,没有这种感觉;刚刚上云顶赌场,因为赌场在云层之上,也没有这种感觉;其实在地面上,天空没完没了地下着雨,十一月份迎来了马来西亚的雨季。

安婧打着伞走下长途汽车,第一反应就是想回头上车回家。

她打着一把折叠伞,背上背着行李,手上牵着小狗扣扣。安婧腰部以下的衣服鞋子全部被雨水打湿,扣扣的毛全都耷拉着贴在身上,显得瘦小可怜。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举目无亲四顾茫然,突然强烈地涌现,安婧几乎要哭出来。

安婧冒着雨象落汤鸡一样冲进库巴镇,看到镇里商店全部关了门,路上行人非常少,偶然有一两个农夫出现,也是不会讲英文的当地人。安婧走了一阵,没有见到任何华人,也找不到旅店,见到写着招牌的旅店全部都关着门。天色越来越暗,如果再找不到旅店,安婧和扣扣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街头。

安婧觉得自己太可怜了,真想不明白无端端地为什么要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淋雨?她拿出电话打给刘中堂,可是刘中堂在电话里说还在赶路,起码要几个小时后才可以到达,让安婧尽快找地方安顿自己,安婧觉得自己更可怜了,那不是找不到地方安顿自己才打电话求救的嘛。

不过玄学世家的孩子总不会走投无路,她找个有屋檐的角落专心祷告,求上帝给她指引,然后掏出指南针定向起卦,求出旅店的方向,带着上帝给她的信心一溜烟跑向库巴镇的深处。

库巴镇位于大片山脉的山脚,在滂沱大雨中安婧无心观察这山是什么格局,她也知道现在山腰上都有雨云压着,其实想看也看不出来,不如省点心。

库巴镇的深处仍然没有旅店,安婧的心里开始嘀咕,上帝不会这样开自己玩笑吧?自己算卦不说是洞察天机的神准,也算是十拿九稳的虽不中也不远,总不能让自己在这种危急关头算错卦呀。

街道上都是低矮的房子,这些房子新颖宽大,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安婧来了马来西亚几天,一直在云顶赌场,从来没有进入居民的生活区,现在看到这样的环境倒是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马来西亚是个发展中国家,现在看来居民的生活水平相当不错。

前面有一座大房子,灯光特别亮,而且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声,安婧加快了跑步的速度。

这座大房子并不高,可是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象个营业场所。停车场上停满了汽车,里面好象有聚会,门外没有美食的香味和歌舞声的迹象,安婧的肚子饿得打鼓,好不容易看到有人烟的房子连忙冲了进去。

房子大门洞开,房里有个大厅,大得不象一般民居,倒象是一个公共会议厅。

厅中间有一圈沙发,沙发上坐满人,沙发外圈有男有女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穿着马来西亚的民族服装,每一位女士都披头巾穿浅色长袍,作典型的穆斯林打扮,和安婧的白色修女服颇为相似,安婧走进房子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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