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无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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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到了对面的一家酒吧，不多时见她走了出来。林无涯看着她走回来，挨近自己身前，玩性大起，忍不住喊道：“怎么样，别说你请不起！”
　　“接着！”百里笉高声回应了一句，随手一扬，一瓶红酒朝林无涯砸了过来，林无涯一怔，就见瓶子砸了下来，忙伸手抓住，脚下还没站稳又见百里笉手臂一扬，扔出了另一瓶，下意识之间纵过去伸手去接，就见站在台阶下的百里笉身子一跃，早已抢到了自己前面，素手一探，瓶子就接到了手里。
　　转过脸道：“请的起的是我，喝不起的怕是你！”林无涯被她这么一看，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往后退了一步，坐下来说道：“本事不错，比起我强多了，看来那天还是不自量力了！”
　　“我和你不一样，功夫相差也就不一样了！这也没什么可惊奇的！”百里笉挨着林无涯坐了下来，把手里的其余的瓶子放在了身后。林无涯看着她放在后面的三个瓶子，掀开了自己的瓶子，百里笉跟着打开瓶盖。俩人举起瓶子“铛”的一声脆响，碰了一下，林无涯忽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百里笉有些不解，皱着眉问。林无涯扶了下头，缓缓说：“我在想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在这儿跟我喝酒，胆子好大；或者说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干跟你在这儿喝酒，胆子好大！”
　　百里笉听他说完，舒展了眉头，陪林无涯喝了一口酒，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天下这么大，相遇则是缘，何必想那么多，岂不是累得很？”林无涯听她说完觉得似乎很对，似乎又很不对，“当今的社会，这么单纯会死的很惨的！”
　　“你是说你们这里吧？我不知道，但是你们这里许多的想法跟我们那里不太一样，有时候很多东西需要下很大的心血去揣测。”百里笉说着叹了口气，和林无涯的酒瓶相碰，一边喝一边继续道：“不过到哪里，人这个群类，不会少的一个特点就是‘争’，费尽心力去争……”
　　“争到死？”林无涯苦笑着问，喝完瓶里剩余的酒，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百里笉，想到卫龙，心里还是特别的难过。百里笉也是笑了笑没有答话，林无涯看着百里笉的笑觉得特别压抑，从身后取过另一瓶酒，打开了盖儿，看着远处喧嚣的马路，林立的高楼，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就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能用来争，争掉了自己的命，呵呵，这下没得争了，很好啊！”
　　百里笉没有说话，和林无涯闷声喝酒，林无涯看着披上夕阳的这座城，没有落日余晖的美感，反而有种呼啸而过漫天黄沙尘埃席卷而来的倦色。各处的霓虹灯断断续续的亮了起来，身后冷风吹过背上的刀口传来的刺痛感让他飞散的思绪收了回来！
　　“背上这一刀，是我最亲的兄弟砍的，你知道吗，当他跟我动手的时候我就败了，哪怕现在躺在地下的是他。”
　　“是你动手杀的他？”百里笉听着林无涯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很平淡的问了一句。林无涯拿起手里的酒瓶仰起头猛灌了几口，隔了良久低着头说道：“如果他能扛得起，这个龙头给他又何妨，只要他一句话，什么都能给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最后却是这么不相信我！这么不了解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林沐风的儿子，我受够了林沐风给他儿子带来的这一切的一切，不到万般无奈我不会让我的儿子步我的后尘！呵呵，为什么还是不信？”
　　百里笉能感觉出林无涯压抑着的泪，尽管他说这些的时候始终没有抬起头看一眼。百里笉叹息一声，见林无涯仰头喝完剩下的酒，给他递上自己打开了的酒瓶，林无涯接过酒瓶，笑了笑，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有脑子的东西就是算尽心机去争的！这是铁打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有时候情义可以算个屁啊！”
　　“没了情义，大概我们连人都称不上了！”百里笉喝了一口酒，没有看林无涯，缓缓说道。林无涯怔了怔，转过脸来，百里笉的明眸皓齿映在自己眼睛里，林无涯在这个时候看着百里笉有种说不出的动人，邵达说的对，林无涯心里的女生是百里笉这样的，有些古风气质的。林无涯摇了摇脑袋，揉了揉脸，清醒了一下，又把头埋了下去。
　　“人还是顾念着些情义的好，你虽非良善但决计也非绝情无义的恶人！你们的这个世道也许非我能了解，但总之都是人，该有的情义不能丢了！”
　　林无涯抬头问：“为什么总是说‘你们的这个世道’？我们不是活在一片天吗？”
　　百里笉摇了摇头，说：“我跟你本就不是活在同一片天的人！”林无涯的脑子里清醒了一大半，“什么意思？”
　　“我们过得生活不一样，这匕首是百里世家的象征，一个隐藏在人们视线中的家族，活在传说中的人，即使在同一片天也没有多少是一样的！”
　　林无涯脑子里空白了一下，但看着百里笉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顿了顿问：“这么说，关于百里家的传奇都是真的了？”林无涯想着杜子烨的话再看着一脸认真的百里笉。
　　百里笉舒展了的眉头又蹙起，问道：“百里家什么传奇？”林无涯喝了口瓶里的酒，脑中回忆起杜子烨的话来，问：“你真的是百里世家之后？”百里笉道：“这没有什么必要骗你！从我的功夫上你可以看出来，这天下不会有人能修炼到这样境界的功夫！”
　　林无涯想着自己和百里笉认识到相处的这段日子，种种的事情似乎在证明百里笉确实没有骗自己。想到这儿之后，脑中又是一阵空白，这些不知道能说明什么，就像是一个人知道了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却跟自己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打个比方就是，你知道隔壁家的老王的儿子不是老王亲生的，也就只能当做传闻来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谈。
　　俩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沉默着喝酒，林无涯开始想着杜子烨的话，突然俩人一起开口说话。林无涯说：“我想问……”百里笉齐声说道：“我想知道……”俩人一起开口都震了一下，林无涯忙道：“你先说！”百里笉继续说道：“我是想知道你说的关于百里世家的传说是什么！”
　　林无涯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闻而已，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是想问你的匕首究竟有什么意思？”百里笉点了点头，说：“百里家几代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而已！”“林无涯若有所思，听着百里笉的回答，开始想着让百里笉的话。
　　

☆、第二十九章　　争锋别论

　　林无涯回忆着关于百里家和暗夜的传说，继续问道：“这么说你真是神秘的百里世家的之后了？”百里笉道：“嗯！”
　　“传闻中百里家的不是不会轻易的透露姓名给外人的吗？”林无涯不禁疑惑。
　　“凡事都有另外，我总不能总是对外说自己不姓百里或者更甚直接跟百里撇清关系吧！”百里笉低下头缓缓说道。林无涯心里想着百里笉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的很，心念一动，问道：“这倒是奇了！百里家一直是黑道杀手界的传奇，身份隐秘，行动诡异，让我一下子碰上还能活着知道姓名，也真够不容易啊？！”
　　林无涯一边说话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笉，却见百里笉撇开了头，眼神飘离开来，轻声说：“百里家是很神秘，也有传奇，更称为杀手界的传奇。但还不至于见人就杀！林无涯举起手里的酒瓶和百里笉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举了举示意一下，百里笉微微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俩人一起喝了一口。
　　林无涯说：“那就多谢你不杀之恩了？”百里笉抬起头来一双澄如秋水的眼眸怔怔的瞧着林无涯。林无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干笑了一声，“怎么？说的不对吗？”百里笉突然问：“你不也不是平凡子弟吗？”
　　林无涯轻轻摇了摇头，把喝完的酒瓶放在台阶上，慢慢站起身，说：“说实话，我本来是想做个正常的平凡人，但是老天不允，我也没有办法，有时候老天真的会给你安排命运的！你信吗？”
　　百里笉站在他旁边，见他突然丰神俊朗的神色变得黯然伤感，微微吃惊，喃喃的问：“你信吗？”
　　“哈哈，即便是他给我安排了命又如何？我林无涯的命由我！不由天！他安排的多妥当，我也会一手推翻的！”林无涯皱了下眉笑得却怅然，接着说下去：“我不会让上一代人的悲剧在重复的演给下一代的，命数由天定，路数却由我们自己走的！”林无涯说着看着前面泠然一笑。
　　话是对这百里笉说的，却又是对这自己说的。
　　百里笉皱眉沉吟，隔了良久才说：“命数由天定，路数却由我们自己走的！但愿吧！”
　　“上天安排了什么样的路给你，你偏偏不要依着它的路来走，呵呵，他若是强逼你，逆境难活，顺境易过，不妨也骗骗他，那一天命数由自己玩转，哼，老天又如何！”林无涯有些不以为意。“你如果是我，便知道有些命数便是不可改了。”百里笉没有在意林无涯的不以为意，反而秀眉深蹙，越发的凝重，“我曾经也幻想过做一个正常的平凡人，那些诡异的功夫不用练，那些家族的事情不用管，家里有没有姓百里的男人跟我也没关系……只是天注定，能有什么办法选择你的出生？”
　　林无涯听完没有忙着说话，仰头看着星空，冷月高悬，趁着这冷冷凄凄的话甚至还有些寒凉，吸了口气说：“先天自是老天定的，后天老天还能做得了主吗？”百里笉点了点头，脸上却带着苦笑，说道：“你很不简单，听完这一番话之后，还能想的到问题的本渊。”林无涯觉得有些荒诞却又有些伤感的情绪压迫着自己，心中却仍是生出傲气，似安抚百里笉又似安抚自己一般，坚毅道：“那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问题的本渊你有没有心解决？不然还是荒诞怪谈，是说给小孩子来听的吗？”
　　“谁都希望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活着，不过有几个人能没有背负的责任和顾及？逆天而活，不会很简单的！林无涯，你不也知道吗？”
　　林无涯想着百里笉的话，又想着宋箐母女，心底一震，叹道：“你说得对，其实没有那么简单的，如果不是背负了责任又何必顺应天意，违心去活？”他心里顿生百感，惆怅夹杂着感伤像潮水全都涌在了心口。
　　百里笉见他一下颓废下来，忽而抿嘴浅笑，“这样几句话就说的你心性动摇，想要打败你太简单了吧？”林无涯很少见百里笉会这样笑，胸臆间升出一种从所未有的心动，跟着失笑道：“我只是随你感慨一番，你的命途虽说和我透着几分相似的无奈，但我可是把握的住！你……呵呵，那我可是说不清楚了！”
　　听到这句，百里笉眼中的温婉突然一变，换做往常的不冷不热的态度，神情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愠怒。
　　林无涯看着这眼神心中竟一怯，忙收敛了嬉笑的神色，正色说道：“那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也是可以驳回去的啊！不必较真吧？”百里笉淡淡说：“嘴上争个高低又怎样？！我又不是来和你抬杠拌嘴的！我的生活自然是由我掌控，还用多说什么！”林无涯拧在一起的眉毛听完百里笉的话更是纠结在了一起，黑着脸说：“真就引起我的关注了！”百里笉随口嗯了一声，林无涯被这么一冷场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靠在栏杆上百般无赖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你父亲是黑道毒枭林沐风？”百里笉背转了身子，面背林无涯，显得极其随意的问了一句。林无涯瞧不见百里笉的脸色，但从她的问话中心中还是震了一下。这句话充分证明了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的！
　　知道这一点，林无涯的心开始有了异样，沉声问：“没想到这你也会知道！”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那天无意问起的时候知晓的！杀手的职业习惯而已！我的目标不在你！”
　　林无涯回过头看着百里笉，神情复杂，半天才道：“是吗？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百里笉咬着下唇，一弯柳叶眉纠结在一起，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不会不知道王璞荆吧？”林无涯点了点头，反倒是一脸无所谓，说：“难道百里世家的接单的下手的是璞荆？”百里笉冷冷道：“你不要妄加揣测！不过是知道了林沐风随口提起！何必大惊小怪！”
　　林无涯在脑中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能把暗夜组织中百里世家的人找来，王璞荆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但是提及王璞荆，百里笉这么刻意的说，如果真的关联到，事情不会简单吧！冷笑着说：“你说得对！你是职业杀手，对于这些事情清楚一些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惜我不是！就连你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却是我大意了！”
　　“我没有骗过你，我是百里世家的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百里笉挺起肩膀站直了说。林无涯侧了侧头，笑着说：“就这么简单，你都知道我八辈祖宗了！”
　　“这么说你是想知道我的父亲和我父亲的兄弟了？”百里笉丝毫没有容让的意思，冷冰冰的继续道。林无涯冷笑了一下，突然就想终究是没有深交的相识之人，就在酒劲上头感到暖和的时候心凉了下来，随意间把手插进了裤兜里，抬头说：“你不愿多说就不说啊！反正我也不是杀手，我也不会去查”
　　百里笉乍见他寒冽的眸子在月色下折射出的狠戾，感觉背后的冷风吹遍了全身，强忍着一种冷冽的压迫感，抬起头看着林无涯一字一句道：“有一点我想说清楚了……”
　　“有什么话直说吧！”
　　百里笉的眼神开始离开了林无涯的脸庞，微微低下头缓缓说道：“你废了沈忱，日后便不再是林无涯一个学校的混混这么简单了！有些事情应该知道的，暗夜和黑社会不一样的！”林无涯扯起嘴角，露出个不屑的笑容，“我知道你的意思，怎么还会强人所难，更何况是强女人所难？！百里笉，你有点儿小看我了！”百里笉感觉到林无涯说话的语气，摇了摇头，简单的回答：“没有，我只是想说黑道的事你迟早都会染指的，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林无涯听了这句话还是有些震动，百里笉道：“酒，我请过了！你归还赠物之德也当报过了，咱们互不相欠！也许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吧！”话还没说完，林无涯就见百里笉的人影早已淹没在了远处的马路的人潮车海中了，耳边竟余音未散。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灯光映衬下的街道，林无涯恍惚间就像做了一个梦，但真真切切的是摆在地上的酒瓶。弯腰又坐了下来，回想着和百里笉的对话，忍不住竟想要发笑，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百里笉莫名的生气，还生出闲来的傲气，更奇怪的是怎么会和她说起卫龙的死。
　　卫龙的事在他心里比得过背上这道刀伤，但是从未跟人这样提起过，就连邵达他们几个也从未提及过，跟这么一个相交不深的女生提起还差点当着她的面哭出来，也真够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林无涯摇了摇头，连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随手拿起一旁的酒瓶，却发现酒瓶里都已经空了。只好拿起瓶控出几滴来，“红酒，连五分醉都没到吧！”
　　手机震了一下，邵达打来了电话，林无涯接起想要告诉他不用过来接自己了，但邵达说有话跟他说，马上就到，林无涯只得留在广场上等着，无聊间想到百里笉的话，就想着真正的粮食酒和那些劣质的酒精勾兑出来的白酒有什么区别，便进了那家酒吧。
　　刚进门就接到了邵达的电话，林无涯暗暗摇了摇头，出了酒吧。
　　

☆、第三十章　　继后的安排

　　电话响的时候，林无涯见看见邵达的车停在路旁，邵达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林无涯直接走了过去。邵达见林无涯走过来，脸色微红带着几分醺醺酒醉的意思，笑着问：“怎么样，找到那女生了？”林无涯“嗯”了一声，上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邵达坐了回去，看着林无涯古怪的笑了笑，挑眉问：“喝了一小杯？”
　　林无涯挠了挠头，摸着鼻子说：“看得出来？”邵达“嘿”地一声笑了出来，继续说道：“花前月下了？”
　　“你小子尽能胡扯！”林无涯轻轻打了邵达一拳，坐好才说：“说正事，今天有什么动静？”邵达见林无涯郑重说话，跟着收敛了玩笑的态度，正色说道：“王璞荆今晚会回来，他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林无涯抚了抚额头，问：“他回来了？！你们怎么知道？”
　　邵达吸了口气，说：“今天沈忱的人来了，说是找你交接账目，地盘。还说晚上去接王璞荆！”林无涯一只手捏着眉心，打开车窗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儿，说道：“回酒吧，让阿烨和大鹏留在那里等我，我有话跟他们说！”邵达回应了一声“知道了”车加了速度疾驰在公路上。
　　林无涯回到酒吧，让大鹏开了瓶酒，杜子烨就追问：“大哥，你见到百里笉了？把那古册也还了？”林无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说：“嗯，她说那册子上记载的承影剑和古墓都可能不是假的，说是想去看看！她在找那把剑。”
　　杜子烨眼睛一亮，神色大喜叫道：“我就说是啊！我爷爷不会错的！”林无涯正要开口说下去，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手机来果真是王璞荆的。林无涯接起电话叫道：“四叔，你到了？”电话的另一头说道：“嗯，无涯，你让沈忱带你过来，我把他的堂口都交给你，顺便告诉你些其他的事！”
　　“我知道，马上过去！”林无涯挂了电话，回头问：“沈忱在哪？带上他去见王璞荆！”大鹏点了下头，进了一间包厢，把沈忱带了出来。林无涯看着沈忱冷声说：“我四叔今晚回来，带你一起去见他！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说吧！”说完出了酒吧，带着沈忱和邵达上了一辆车，大鹏和杜子烨上了另一辆车，跟在了林无涯他们的后面。
　　到了机场，林无涯刚好接到王璞荆的电话，忙带了沈忱去见王璞荆。他记忆中经常会出现王璞荆抱着他在林沐风墓前流泪的画面，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印象，甚至从来没想过会再见王璞荆，而且会是像今天这样，一颗平静的心早在邵达说出他今晚回来就开始沸腾了，他有些渴望见到那个高大威猛一身血气的男人，他也害怕见到那个在他面前流过泪的男人。
　　听到那声“无涯？！”侧头点烟的林无涯抬起头来看到了眼前的人。西装革履，身后跟着的俩个人，和第一次见沈忱的样子很一样，但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背着一书包零食蹲在地上抽烟，摸自己脑袋的王璞荆了。
　　他是黑社会老大——璞荆，不是林沐风手下的兄弟——王璞荆，就这一面，林无涯勾起了很多回忆，在心底同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林无涯从喉咙里挤出俩个字“四叔”，远不如电话里那么潇洒，有气势。沈忱低着头哈着腰叫道：“老大！”
　　王璞荆摆了摆手，身后那俩个人把他拉在了一旁。
　　林无涯开始有种忐忑，王璞荆身后也只是站着俩个人，但是他的气场足够大，哪怕只有一个人就会对你起到震慑作用。不得不承认林无涯还很小，很年轻。王璞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长大了！”林无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王璞荆出了机场来到邵达他们停车的地方。
　　一路上邵达他们没再多说一句，只听王璞荆的吩咐。林无涯忽然有一种很后悔的感觉，后悔在那个时候给王璞荆打了那一通电话，不管王璞荆对他如何，给他多大的地位，终归有一点他的天下，无论是在黑道白道，他都要自己打拼，哪怕流血无数！他不该带着自己的兄弟走上没有打拼的路，哪怕一帆风顺，千言万语，敢挑得起龙头来，就该拼出自己的路，像现在一样，寄人篱下的感觉，被王璞荆的气场压死，不是他想给这些人的那条路。
　　到了沈忱经常和王璞荆接头的地方，沈忱早就安排了王璞荆的住所。王璞荆让沈忱等在自己住所的外面，叫林无涯和自己坐在一起。林无涯一路上没有多余的话，王璞荆盯着他看了几眼，叹声说：“越长大越像你爸！”林无涯笑了笑，“四叔，你，今天做了龙头老大，过的还好？”
　　王璞荆点了根雪茄，给林无涯和自己分别倒上酒，背靠在沙发上，说：“无涯，你想接沈忱的堂口挺好，慢慢来吧，你还年轻！”林无涯说：“是，我还太年轻！”
　　“等你熟悉了慢慢干的顺手了，我老了，你长大了，这道上是你的，四叔说过的话不会假！”王璞荆喝了口酒，对林无涯说。林无涯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要的我自己会拼的！四叔，我要不是迫不得已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王璞荆像在沉思什么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抬起头道：“你要是想直接上位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怕你罩不住！”
　　“四叔，我想要的我本该自己打拼出来，我还小，沈忱的事其实不该麻烦你的！”
　　王璞荆眼神复杂的看着林无涯，问：“无涯，你想做什么？”
　　“沈忱的位置我接手，不过他的堂口很小，就分出来给我好了！”林无涯抬起头认真道。王璞荆脸色微微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