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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农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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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张氏奔进了屋子里面,老丁头转头看着缩在丁云儿身后的丁月儿,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丁月儿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只会传这种老破舌!再有一次,我打断你腿!”
丁月儿又羞又气又怕,连连叫着:“爹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去厨房帮忙去!没用的家伙!”老丁头盛怒之下更是见不得这个跟张氏长得极像的闺女,转身对着丁修节小声催促说:“老三,快点去啊,里正说得没错,这样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丁修节看着这满院子的狼藉有些走不开,还是丁修义拉了他一把道:“三哥,你去,这里有我呢。”
丁修节看着丁修义,心里放心了一大半,点点头,转身就追着何亮去了。丁小桥趁着乱没人注意她这么一个小家伙也跟着丁修节就朝着外面跑去。
出了院子,左右一张望,哪里还有何亮的影子。
丁小桥四处看看,只见在不远处的土路边上停着一辆古朴的马车。这村子里除了杜老财家可没有人有马车,而且杜老财家的马车可没有这辆漂亮,用膝盖猜都能猜得出来,这马车一定是何亮的。
丁修节在丁小桥的提示下也看见了那马车了,连忙抱着丁小桥就朝着那马车出赶。
何亮今天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说呢,就赶上了这么一出闹剧自然不能真的走,所以他只是让小厮将车赶了出来,停在了路边等着丁修节来。
丁修节跑到了马车边,冲着车里作揖道:“何大掌柜,今天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马车的车帘子唰就掀开了,从里面露出了何亮那一张透着笑意的笑脸来:“快快快,丁老弟上车来,我这次找你可真是有急事。”
丁修节也来不及多想就被何亮和小厮半推半请的请上了车子。
丁小桥坐在丁修节的边上,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马车,就收回了目光,原来这古代的马车还是很宽敞的,可比电视上演得宽多了。
“何大掌柜,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我娘人不坏,她年纪大了,老小孩老小孩嘛,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我这里给您陪个不是,您千万别忘心里去。”丁修节是个实在人,他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可是今天出了这个事情,不但家丑外扬了,还差点伤到了何亮,这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说这些了,谁家没有点糟心事儿呢?”何亮最会做人,他见丁修节一脸的尴尬,干脆就不提这一茬,不过看着丁修节却透出了几分满意。丁修节并没有借此机会贬低自己的兄弟和继母,反而为他们道歉,尽量抚平自己和丁家的矛盾,而且据他的观察丁修节的这些道歉并没有任何一点点勉强,而是发自内心的。
不仅如此,加上他刚才从丁小桥嘴里套的话知道丁修节一家过去一定过得不好,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不怨不恨的人可见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与这样的人做生意,踏实。
看透这些事,何亮心里又放心了几分,望着丁修节的笑容可真是完完全全的发自内心了。
“刚才真是过意不去,还拉着大掌柜一起扯谎,实在是不得已。”丁修节抓了抓头笑了:“只是事情没有做成,总不好叫人知道,万一做不成倒是成了我吹牛了。”
何亮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说:“我明白丁老弟的心思,只是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大掌柜的请说。”
“丁老弟应该知道我们和香满楼的渊源,所以,我从你们家里收菌子的事且不可告诉任何人。”说到这里何亮微微一顿,特别的提了一下:“就连丁老弟的兄弟姐妹中最好也不要提及。”
丁修节自然是答应的,更何况在他的心中,这件事他也不太想让家里人知道,倒不是怕他们抢了自己的生意,只是怕他们什么都做不成倒反还将这事搅合黄了。
两人将保密的事情达成了共识之后,何亮就直接提出了这次来的目的,他希望在明天晚上之前,将昨天带去的那些菌子一样送五十斤去赛百味。
在这事儿上丁修节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毕竟现在野生菌子这种营生是丁小桥发现的,而且也是她对于这个事最熟悉。丁小桥皱了皱眉头道:“大掌柜,倒不是我们推脱,只是,这些野生菌子都是山上长的,并不是我们说有多少就有多少的,您一下子要了二百斤,万一没有那么多可怎么办?”
这也是让何亮纠结的地方,毕竟靠天吃饭的东西是最不好控制的,他略微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我们刚接了一个大单子了,有位贵人要宴请客人吃着菌子,所以,我们只能往多了准备,我也知道这样太过为难,不过,还请丁小姑娘帮忙想想办法,这可是我赛百味难得能打个翻身仗的机会……”
丁小桥看了看何亮,只见他说得诚恳,再者,她知道这野生菌子也是季节性的,过了这一季想要靠这个赚钱也不太可能了。索性能一次多赚一点是一点,可是,这种野生的东西她也不敢托大,只能想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吧,何大掌柜,若是这四种不够两百斤,我就再去寻一点其他的能吃的菌子给你补上可好?”
“其他的?”何亮一愣,惊讶的合不拢嘴:“还有其他的?”
丁小桥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何亮知道这便是人家的秘密的,是万万问不出来了,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然后心里也打消了让别人上山去寻菌子的念头了。
看来,对于这个野生菌,他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清楚了,想要撇开丁家自己做不太可能。于是他又提出了自己一个疑问:“那新的菌子没事吗?”
“没事,我可以试吃给你看看。”
看着丁小桥这么笃定的样子,何亮也不好在怀疑了,他只是说:“那就麻烦丁小姑娘多费心了。”
丁小桥笑了笑:“何大掌柜,若是再有新的菌子,价格可不一定跟这些菌子的价格一样了。”
何亮哈哈笑道:“丁小姑娘放心,价钱上,我们定然不会亏待你们的。”说着他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丁小桥说:“这是一百两的银票,作为定钱,只是请丁老弟和丁小姑娘必定信守承诺,万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我们之间的买卖,就算是香满楼上门的话,也请拒绝……”
丁修节刚想答应,丁小桥却一把拉住了丁修节,然后她笑着说:“今年定然会只和赛百味做这生意的。”
何亮自然听出了丁小桥的意思,可是想想这食材也没有买断的道理,而且就算保密也保密不了多久,想要让丁家始终只跟自己做生意确实不太可能,不过要跟一个小丫头让步他也不太愿意,于是也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纠结下去,只是淡淡的说:“好说好说。”
丁小桥见何亮并没有更近一步要求自己买断便明白这何亮也不是打着跟自己家一辈子合作的念头,她也不生气,本来这野生菌的生意也是一个风险投资,能回报一年就好。至于明年的事情,还是明年再去考虑吧,更何况,她还很感激赛百味能接受这野生菌呢,不然,他们连这笔钱都赚不到。
丁小桥从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更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所以两边在愉快的气氛中达成了共识。
至于怎么运送这些菌子,何亮和丁小桥最终说定了一个交货地点,这里既不是镇子上也不是村子里,倒是个掩人耳目的地方,这样避免了双方的麻烦。
对于这样的结果,两边都很满意。
站在路边的两个人见着何亮的马车拐了几个弯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丁小桥摸了摸贴在胸口的那个小钱袋,里面轻飘飘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可是就这东西却让丁小桥的心激荡不停。
这是一百两银子啊!
自从来到这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的丁小桥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抬头对丁修节说:“爹,你掐我一下,我觉得跟做梦一样!”
其实不光丁小桥,就连丁修节也跟做梦一样,他伸出手掐了自己的脸一下,生疼生疼,这才哈哈的笑出声音,他一把抱起了丁小桥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欢快的说:“这不是做梦呢!”
两人一路快走来到院子里,院子里面的人还没有散,乱七八糟的吵闹声,细细一听还有人哭嚎的声音一阵阵的传来。
那声音尖利而刺耳,十分具有辨识度,几乎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了。只听那声音大声哭道:“老丁头,你怎么敢这么做啊你怎么敢啊!”
第58章 表情帝
说句实在话,张氏是一个表情帝。
虽然,她对于丁小桥一家平时的表情多半都是凶神恶煞和咬牙切齿,但是她对于其他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比如她对于丁月儿丁云儿就是慈母温情,对于其他的儿子就是护犊情深,对于外人那是有礼有貌,对于老丁头也是好妻子,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丁小桥已经深切的感受过了张氏的变脸绝学。
不过,在张氏那么多的面孔中,丁小桥敢肯定的是,张氏一定没有哭的时候,不,应该说,张氏没有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哭的时候,毕竟她用眼泪糊弄人的时候还是非常多的。
大概因为刚才的一场闹,大家没有继续吃席的心思了,现在的丁家院子里的人比丁小桥父女出去的时候少了不少,可是,就算如此,院子依旧也有十来个不肯离去的人。
丁小桥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这些人中,里正没有走,几个被请来做见证的有名望的老头也没有走,还有就是平日里跟老丁头关系不错的人家也没有走。
而在这些人中间的院子里,张氏正坐在地上大声的嚎哭着,这时候的哭声虽然也依然尖利,可是跟平日里张氏那张扬而又得意恶毒的声音不太一样,这哭声里充满了深深的悲凉和无助。
只要有了丁八郎和丁小梁这两个耳报神,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直都不用太打听便知道了。
事情很简单,老丁头要给张氏写休书了。
虽然事情很简单,可是,这确实了不得的大事。丁小桥听得这个事情的时候真心被惊住了。她躲在人群的背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丁小梁:“为啥?”
丁小梁一脸的气愤:“你们出去送那个掌柜了,奶就来磋磨三伯娘和我娘了,然后张三祖爷看不下去了,就说家里这样的女人简直是门风不正。”
张三祖爷就是留下来做见证的几个有声望的老头中的一个,而且是村子里面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老头之一。这个老头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是个火爆脾气,而且说话做事儿多有点冲动,不过人确实是一个谁都要举起大拇指的好人,现在他已经快八十岁了,可是身体还硬朗得很,虽然说已经做不了繁重的农活了,可是做其他的事情一样不比年轻人差。
正是因为他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是个热心肠,又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所以当过四十年的里正,直到前七八年才因为年纪大了硬是不做了,这样里正的担子才交到了现在里正李二爷的肩膀上。
尽管已经不是里正了,可是几十年来在上河村里积累的名望让张三祖爷说话在整个上河村、甚至是在云通镇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真正的一个吐沫一个钉。
张三祖爷现在经常被村子里的人家请去做个见证,他年纪大了,一般不愿意出去,可是要是去了谁家,那真是特别让人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好像,今天老丁家分家,居然张三祖爷亲自来了,老丁头那是特别高兴的。
不过,当时张氏就不太高兴,觉得这老头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来给丁修节家长脸,所以,自从张三祖爷来他们来就一直没有出过屋子在床上装病,张三祖爷们也听说了老丁家这为了分家的一通闹,便也没有将张氏没起来迎他放在心上,毕竟张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在一个村子几十年了,还能不清楚?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当着那么多村子里的人,还有当着赛百味大掌柜这样的外人她居然爬起来闹了这么一出。张三祖爷当时胡子就气得翘了起来,不过想着这分家是大事,而且自己现在也不是里正,年纪也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开口,忍下了这口气。
却没有想到,张氏在老丁头发了一通的脾气之后没有老老实实的进屋,还转到了厨房去将两个掌勺的媳妇好一顿作,说什么油放多了,败家之类的。那尖锐的叫骂声让好多吃席的人都不好意思的退席了。
当着做客的人面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让张三祖爷开了眼界了,他气得连身体都抖了起来,坐在条凳上的他狠狠的敲了几下拐杖,气愤的大声的说:“怪不得你们老丁家能在村子里作成一朵花了,家里有这样的女人简直门风不正!”
这话可不得了,不但让一直和稀泥的里正闭上了嘴巴,就连丁家父子也变了脸色。
张三祖爷可是不轻易说人不好的,特别是年纪大了之后更是克制,而现在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得出来张三祖爷真是被气得狠了。而能把张三祖爷气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自然也别想善了。
于是,老丁头难得血性了一回,拍案而起,说着就要休掉张氏。
张氏这个时候本来还在厨房里作两个儿媳妇呢,就听得丁月儿咚咚咚跑来说老丁头要真要写休书了,连笔墨都请出来之后,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从厨房跑了出来。
一看,可不是咋地,院子里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笔墨,老丁头亲自拿了笔要写休书,而在老丁头的身边,丁修忠、丁修孝、丁修义、丁云儿以及几个在院子里的孙子孙女都跪了一地,心里便沉了下来,知道这事儿一定是定下了。
于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嚎起来。
这边是丁修节和丁小桥进院子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而现在丁修节也同其他的兄弟们一样跪在地上,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头上还包着布条脸色苍白的米氏低低的问着什么。
“爹啊,您不能这么做啊!”丁修忠抱着老丁头的大腿不停的摇晃着:“您老想想啊,家里还有那么多没有娶亲嫁人的孩子,家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口啊,家里还有念书的人,怎么能写休书啊,要是您休了娘,我们老丁家还怎么在村子里面立足啊,要是娘休了娘,我们这些丁家子孙还怎么见人啊!”
不得不说,丁修忠是了解老丁头的,知道老丁头最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他这一开口就已经直切老丁头的要害,让已经落笔的老丁头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哭泣的儿子们,又看了看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妻,还真是有些犹豫。
可是,现在有张三祖爷的话在前面,他也不能全然不顾,于是便僵在那里。
而在这个时候张氏哭声更响了:“老丁头,你不是人啊,我二十年多这么伺候你,伺候你们一家上下那么多口,你最后就这么对待我,你没有了良心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是不是看我老了,嫌弃我了,想着把我弄走了你在去抬个年轻的狐狸精进来啊?你们老丁家的男人没有良心啊!”
老丁头听着张氏的话,脸上涨得通红,他对着张氏怒道:“无理取闹!我何时有这样的心思!”
“你本来就有,你看我不过眼啊,你要找小狐狸精!”张氏不知道怎么了,就开始念叨起这句话来,不休不止。
老丁头被她念得心烦,颜面尽失,吼了几句又不能拿张氏怎么样,张氏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依不饶的哭闹,再加上丁修忠的阻拦,足足半柱香的工夫老丁头的纸上就写下了“休书”二字之外,什么也没有写。
张三祖爷见状只觉得胸口一口气堵在那里,他站了起来,瞪了老丁头一眼说:“窝囊废,一个大男人过到你这份上简直丢人现眼!你们老丁家的事儿以后不要问到我面前,我简直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人家,连娘们都可以骑在脖子拉屎还能一声不吭,小三小四幸好从你们家分出来了,不然,迟早别你们家给拖累!”说罢,张三祖爷转身,腰杆笔直的快步走出了院子。
已经被张三祖爷下了这样的评价,院子里的各个人都面面相觑。张三祖爷走了,然后别的几个有名望的老头也走了,最后连相熟的几家人家也走了,只剩下了里正还在这里。
倒不是里正不想走,而是老丁头一把就拉住了里正,死活不让他走:“李老哥,你看看我们家这事儿,你可不能在撂挑子了。”
里正抽不出手来,只能恨恨的说:“我不撂挑子?你们家这事儿连张三祖爷都看不下去了,你让我怎么办?还给你加油打气说你做得好?你拉倒吧,你不想过了,我这里正还要当下去的!”
“别别别,你就说说到底咋办吧!”
里正死活从老丁头的手腕里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然后一脸怒意的说:“爱咋办咋办!”然后掉头就走了。
望着一院子的冷清和一地狼藉,丁小桥抽了抽嘴角,心里想,这事儿就这么完了?这简直是浪费搭了这么大的场子啊……
张氏见人都走了,老丁头还站在那里,她也不哭了,伸手撩起了衣襟的下摆,直接擦了擦眼睛,然后站了起来,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人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行了,都起来了吧,没事儿了。”
丁小桥心里顿时一万多匹的草泥马呼啸而过。
第59章 休妻
丁修忠也是深得张氏真传,他从地上起来,冲着老丁头笑道:“爹啊,行了,别闹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吗?你理睬那些快入土的老头干啥啊!还真的弄出这么一出来,你看娘也不生气了,你们两就别闹了。”
老丁头如果说刚才的脸色还是发白的话,那么现在的脸色直接就发青了,他望着丁修忠上来将他手里的笔拿了出来,然后又准备收拾纸和桌子,他忽然就动了。
就连丁小桥对这一家的破事儿都已经失去兴趣的时候,老丁头居然动了,只见他一把就抽出了腰间的烟杆子,然后猛地朝着丁修忠的背上打去。老丁头这烟杆子可是纯铜的,分量不轻,丁修忠又是皮薄肉嫩的,怎么能经得住这么猛然而来的重击,他哎呦一声就丢下了手里的纸笔,然后不相信的道:“爹,您这是……”
“跪下!”老丁头大喝一声。
“你干啥啊!”张氏很是不悦,她朝着老丁头走过来,准备拉住丁修忠。
“你也给我跪下!”老丁头这回没有大声说话,但是他的声音里一片肃杀的冷意,这样的冷意让张氏很是诧异,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不过,随后,张氏又不甚在意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起了正要跪下去的丁修忠道:“别听你爹瞎扯,快点收拾了……”
她的话都没有说完,就只觉得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丁小桥眼睛都瞪大了,哇卡!果然纸老虎也是老虎啊!她看着老丁头抬起了一条腿,一脚就狠狠的踹在了张氏的胸口。那张氏本来是弯着腰要将丁修忠扶起来,而现在老丁头那抬腿的高度正好就在的胸口上,这一窝心脚踹得真狠,让张氏直接就飞了出去,起码飞了一米多才跌在了地上。
站在丁小桥边上的丁小梁,哇的叫了一声,然后蒙上了眼睛。
张氏满脸的惨白,到底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不比二三十岁的时候,这一脚又狠,她更是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一口口的气血往上翻涌着,让她眼前一片漆黑。
“娘!”丁修忠见状就要起来去扶张氏,其实不光是丁修忠,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要去扶张氏,包括丁修节也是如此。不管怎么说,张氏也是丁家的女主人,是院子里所有人的长辈,就算她做了什么事,那是做老人的不地道,他们做小辈的在孝道方面一定是不能落下口实的。
“都给我跪下!”而就在这个时候,老丁头威严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可是爹,娘她……”
“我让你们都跪下,是我说话不管用了,还是你们都不姓丁,不是我老丁家的人?”老丁头的声音很慢,但是悠悠的却让人背脊发凉。
如果说没有刚才的事情之前的事情,丁修忠仗着自己的身份还能跟老丁头辩驳两句的话,那么自刚才老丁头一脚把张氏踹出去之后,他就彻底歇了心思,特别是在老丁头说出不姓丁的话之后,丁修忠更是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虽然他们并不是老丁头的亲生儿子,可是已经改了姓二十多年了,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了丁家人,当成了老丁头的儿子,如果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不是老丁家人的话来,不说别的,那捐官的事情就再也别想了。
丁修忠确实是有几分孝顺的,可是这样的孝顺要在不碰触他的利益的情况下才得以成立,像是现在直接威胁到了自己的利益的话,丁修忠定然是不会强出头的。
其实,不光是丁修忠,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全部停住了去扶张氏的脚步,又都老老实实的回来,跪在了一片狼藉的院子里。
这里毕竟是古代,毕竟是男人是天的年代,就算张氏厉害,那也无法改变老丁头才是老丁家真正的主人的事实。
“老三,你去把里正追回来。”老丁头对丁修节吩咐了一声之后,就开始重新将笔墨纸砚都整理好,再一次提起笔来,老丁头只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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