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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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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字的帕子?静蔷犹疑地接过来;展开一看;倒吸口气;颤抖着将帕子攥在手中;向梅母道:“你在哪里捡到它?”
    
    “就在门外;我原想是不是妾奴失落的——”梅母骨碌着眼珠看住静蔷。
    
    静蔷强自镇定了下;“也许;哦;我回头问问妾奴看是不是她掉的;请梅母先回吧。”
    
    “好好。”梅母一连声答应着走出静厢;一丝阴险的笑爬上嘴角。
    
    见梅母出去了;静蔷重新将帕子展开;又向那些字看了一遍;帕上写道:典病;速来别院相见。静蔷怔了怔;伯典到底怎么了?晕倒了?受伤了?夫人又不在府中;怎么办?筱青知道么?会不会是她写的帕子?
    
    略一沉吟;静蔷向门外走去;见院子里静静的;偶有下人的说话声远远传来;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怎样也要见到伯典。关好门;她轻提罗裙向前院走去;居然很顺利地到了厅堂;一路上一个下人府卫都没碰到。到了厅堂外;她放慢脚步细听;厅堂内静寂无声;想是大人和夫人都不在的缘故;她小心地绕过厅堂急步向通门走去;不多会儿;她已站在别院的青石阶上了。
    
    抹抹额上渗出的汗;静蔷径直向别院的内室走去。偶有那来去的妾奴家臣见了她;虽有些惊异却并不阻拦;自然是因为这里是南宫别院并非南宫府。
    
    ******
    
    自昨日从茶轩回来遇到孙父;伯典便懒得出门;茶轩更是不想再去;不是怕孙父;而是每每想起他色迷迷的眼睛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平生最轻视孙父这种仗着家中财势任意妄为的人;自然;若敢进犯照打不误。
    
    此刻他握着笔;在几前已写了一个时辰;直到整整一册竹简都写满了诗歌;才放下笔站起身来踱到窗前。此时;阳光正透过窗纱斜照进来;将他的身体沐浴在暖融融的氛围里。蔷;你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和我一样;站在窗前感受这懒懒的阳光;轻叹着想我呢?我那一册的诗皆是为你而作;歌都是为你而写;你可曾感知?
    
    “哎!”伯典叹息;踱回几前;抚摸着已然修好的玉琴;叹道;弦易续;缘难修。怎样的相思怎样的爱恋;都化不成相守的圆满。他用修长细白的手指拨动了琴弦;照着刚刚写就的诗唱着心中的歌;诉着心中的爱;他秋潭似的双眸向着某处深情凝视;仿似有美人相顾。
    
    ******
    
    静蔷的脚步陡然停住;一只正待扣门的手缓缓落下;刚刚还寂静无声的空间瞬时流淌出低婉的琴音;沉郁忧伤地撞击着她的心。
    
    典;你怎么还在抚琴;难道你没事?静蔷犹豫着;在门外站了好一阵儿;她多么想扣门而入偎入他的怀中;向他诉说思念;多想和他合奏一曲;让心灵相拥。可是她能吗?不顾一切的后果就是伤;重重的伤;还有暴风雨般的怒潮!哎;罢了;典;这是我们的命!
    
    静蔷缓缓转身;边擦泪边回走。没走出两步;一妾奴手执铜壶走来;见了静蔷吓了一跳;“蔷妾;你怎会在这儿?”
    
    “我——”静蔷嗫嚅着;忽低了头向前跑去;还没跑出半步身子已腾空而起;随即横着跌在一双散发着清新气味的臂弯里。
    
    


第四十四章 静蔷之死(上)
    
    蔷闭上眼睛;轻叹。
    
    伯典抱起静蔷;将目瞪口呆的妾奴关在门外。
    
    “让我下来;典。”静蔷低呼。
    
    伯典走到琴旁;轻轻将静蔷放下;一手拥住她的纤腰;一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颌;热烈而深情地凝视她;仿佛要望到她的心里去;“我想你!”他的声音低柔。
    
    静蔷仰头回视伯典;“典;真的是你叫我来的?”
    
    伯典顿了顿;“你感受到了什么?是我的心对吗?”
    
    “典;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你的心。”
    
    “闭上眼睛。”伯典声音低柔。
    
    静蔷依言闭上眼睛。
    
    伯典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了吗?这颗心时刻为你跳动。”
    
    “典”静蔷眼睛湿湿;两行泪滴落面颊;忽感到伯典柔润的唇吻上来;吻干了她的泪;又来啄她的唇。
    
    “不”静蔷低下头避开。“典。不要这样。我好怕。”
    
    “怕暴风雨?”
    
    静蔷不语。
    
    “我也怕。可是。见到你我就忘了恐惧。”
    
    静蔷抬眸。接触到伯典深邃地目光。那目光中闪动地坚定和执着。几乎把她心中地软弱揉碎。
    
    “典。我们合奏一曲吧!”
    
    伯典点头;取出玉箫竖于唇边试了试音;旋即;一曲《蒹葭》如怨如慕流淌开来。静蔷见伯典奏了蒹;坐在琴前同奏起来;委委唱道:“蒹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箫音沉郁琴音低婉歌声凄茫;令两人楚楚泪流。
    
    “典;奏一曲欢快些的吧!”静蔷停下来;用帕子抹了抹泪。
    
    伯典坐到静蔷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知道吗;这歌曾让我在无数个相思的夜里泪湿衣襟。”
    
    静蔷看着伯典兀自滴落的眼泪;想着他为她度过的每一个凄迷的夜晚;想着他曾想抛舍一切带自己远走;想着自己自尽醒来时看到的那张憔悴的脸;忧虑和迟疑在一瞬间崩坍;她猛地扑到伯典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伯典抱紧静蔷那颤动的玲珑的身体;在她耳边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那个他无数个夜里低唤过的名字。“蔷;别哭。”他吻她雪白的脖颈;吻她的耳;吻她的泪;吻她娇润的嘴唇;沉醉的疯狂的。她迟疑了一瞬;继而热烈地回吻他;将所有相思的苦全部融化在醉人的亲吻中……
    
    许久;他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凝视她绯红的脸庞和迷雾般的眼睛;两人目光交缠神思合融;周遭一切皆不复存在。他俯下头吻了一下她乌云般的秀发;双手慢慢从她的肩滑向她的腰际;轻轻地解落她的束带。她盈盈地垂下眼帘;水莲般温柔。他将她的棉丝罗衫自肩头褪去;露出淡蓝色的抹胸和柔白的裸肩。她娇羞地将脸别过一旁。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儿;久久地看着她;忽然起身将她抱起向里间的帏帐走去。
    
    她躺在帏帐内的寝席上;仿佛躺在花雨纷飞的湖面;她爱的男子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细腻而又执着地;用温润的唇探索她寸寸肌肤。她玉做的手臂绕着他光滑的背;抚摸着他清新的发丝。他执着的探索点燃了她的热情;开始紧紧地将他抱搂。他听到她沉迷的低吟;迷乱地疯狂地将她爱抚。烈焰开始在他身体里燃烧;他近乎莽撞地迫切地和她融为一体……
    
    “典;我该回了。”不知过了多久;静蔷从伯典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边为他穿衣边道。
    
    “不要回。”伯典坐起来;“我决定了;带你走。”他原以为可以用责任和愧疚让自己做个规矩的儿子;却发现;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静蔷闻言一怔;随即含泪点头。
    
    伯典轻轻擦去她面上珠泪;“纵使再猛烈的暴风骤雨;我们依然在一起。”
    
    “嗯!”静蔷微笑;笑容里无限的坚强。
    
    既然已经决定;两人开始穿衣整装。
    
    已系好衣裳的伯典见静蔷着了抹胸长裙;左右寻找上衣不见;深深一笑;走去琴旁取了静蔷的罗衫来;刚要去给静蔷穿上;门砰地被撞开了;虎贲氏一身素衣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夫人和梅母。
    
    伯典和静蔷惊愕地看着突然而至的虎贲氏;心道;暴风雨真的来了!
    
    虎贲氏见儿子立在琴旁;手中拿着女子的罗衫;怒气在身体里升腾。他缓缓地绕过伯典;一步步向里间走去;果然;他的心象被人绑了块大石;重重地沉了下去。
    
    妾;正裸着肩臂发丝凌乱地绻缩在帏帐的一角。他T忽然空白一片;眼前的情景在他脑中不知演驿了多少回;如今真的变为事实;他是多么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啊!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静蔷面色苍白地看着虎贲氏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看到他的眼中一会是寒冰一会是火焰;面上的每根汗毛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痛和怒;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她想起伯典说的;再猛烈的暴风骤雨;我们依然在一起!
    
    虎贲氏怔怔地看着静蔷;看着她居然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由惊惧失措变得坚定从容;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她了;她不仅心不属于他;身体也不再属于他。火在他心里燃起来了;将他的理智烧得面目全非。他猛地拔出腰间铜刀向她冲了过去。
    
    身后;传来夫人的惊呼声和伯典的悲叫声。在虎贲氏的铜刀就要砍在静蔷的身上之时;伯典已扑过去将静蔷抢过;用身体挡在她前面;向虎贲氏悲声道:“父亲;你不能杀她。”
    
    虎贲氏看着儿子;面部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着;突然仰头大笑几声;“我不仅要杀她;我还要杀你!”说着举刀欲向伯典砍去。
    
    “大人!”虎贲夫人扑过去抓住虎贲氏手臂;跪在地上泣道:“大人;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
    
    虎贲氏一把将夫人推开;“我已经没有这个儿子了!不杀了他;对不起列祖列宗!”虎贲氏再向伯典挥起刀;虎贲夫人死命拽住他的手臂;“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难道你想让虎贲家绝后吗?大人;看在我的份上求你饶过儿子吧!”夫人已泣不成声。
    
    一旁的梅母见此情景也有些害怕了;过来跪地道:“求大人饶过公子吧!”
    
    此时;伯典已为静蔷穿好罗衫;两人紧紧依偎;目光从容无惧;既然该来的已经来了反不再畏惧;只用坚强无惧的心悍卫彼此的爱。
    
    虎贲氏胸中怒火熊熊;哪里听得进夫人劝阻;又见两人神色凛然紧紧依偎;大吼一声向两人扑去。伯典推开静蔷;跃起躲过虎贲氏阴寒的刀刃;虎贲氏刺伯典不着;转而向静蔷扑去;伯典飞起一脚将虎贲氏手中铜刀踢落;抱起静蔷就往外走。
    
    虎贲氏哪里肯放两人走;使出双拳向伯典背影击去;伯典闻听身后拳风也不转身;一只手臂回身一荡将虎贲氏力道荡开;转身继续向外走。虎贲氏见两人就要走到门边;捡起地上铜刀跃到伯典身后举刀就砍。伯典心知父亲刀法准狠;不敢怠慢;放下静蔷回身使出连环脚向虎贲氏手腕踢去;虎贲氏手腕一痛铜刀落地;愣了一下;抬起头愤怒地看着伯典;一双眼睛象要喷出火来。
    
    伯典向虎贲氏跪下来;流着泪拱手道:“儿不求父亲原谅;只求能让儿和静蔷在一起。父亲;让我们走吧!”说完不待虎贲氏回答;起身拥过静蔷向门外走。
    
    虎贲氏怒吼一声;捡起铜刀使出绝招狠狠地掷向两人。
    
    夫人悲呼一声晕倒在地。“夫人!”梅母扑过去唤道。
    
    伯典感到背后一阵阴凉的寒气;一惊;没想到父亲会使出绝决的招式;回转身来见铜刀已正自己和静蔷飞来;他一把推开静蔷;自己躲避已然来不及。他微笑闭上眼睛;思绪瞬时回到初见静蔷的那个早晨;错把别院当成南宫府的她婀娜走来;小巧玲珑不施粉黛空谷幽兰一般;莽撞地叫自己为虎贲大人……
    
    “啊”在他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之后;听到一声惨呼。
    
    他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见静蔷正顺着自己的裳裙慢慢向下倒去。
    
    “蔷;你怎么了?怎么了?”伯典疯了一样抱住静蔷的身体;却触到她背后一个冰冷的东西;一柄刀刃正插在她的背上。
    
    伯典浑身颤抖全然失去了主张;他抱着她;将她的胸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蔷;你好傻;你好傻”
    
    虎贲氏怔怔地看着倒下去的静蔷;看着他的刀深深地插在静蔷的背后;猛地悲吼一声:“爱妾!”张开双臂向静蔷奔去;却陡然停下;他看见儿子紧紧抱着静蔷悲唤;看见儿子满脸的泪水;虎贲氏忽然笑了起来;泪水自他苍老的眼角溢出;“哈哈;哈哈哈”他不停地笑着;缓缓地;微晃着;疲惫地苍老地向门外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四十五章 静蔷之死(下)
    
    午后开始;周筱青的眼皮便跳个不停;妈妈说;左眼F祸;周筱青不信这一套;因为这个说法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应验过。心神不宁地捱到申时快过了;终于忍不住叫来容道:“我先回了。”
    
    “筱青姐病了吗?”容看到周筱青脸色不太好。
    
    “没有。待客人走了你也回吧!”边说边向外走去;出了门直奔别院。
    
    越临近别院;周筱青的心越是烦乱;不会真的有祸事吧!她三步并两步奔进别院大门;径直向伯典的内室走去。忽见前面走来一人;缓缓地脚步有些踉跄;仔细一看是虎贲氏!
    
    周筱青的心往下沉。她走到虎贲氏面前;拱手道:“虎贲大人!”
    
    虎贲氏两眼直直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好象没看见她一样。周筱青心知不妙;拔腿就往内室跑;远远地听到夫人的哭泣声和梅母的劝慰声。“伯典;伯典”周筱青叫着冲进门去。
    
    眼前所见一片悲凄;门口处;伯典抱着静蔷流泪悲唤;静蔷面白如纸奄奄一息;夫人在一旁低泣;梅母流泪劝慰。
    
    “静蔷”周筱青扑到静蔷身旁;陡然看见她后背上的刀刃;惊叫一声落下泪来;她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虎贲氏如此绝决;泣道:“静蔷;你没事的;我去找医师;坚持住!”
    
    “不”静蔷微弱的声音将她叫住;“别走;别离开我”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勉力地看了周筱青一眼;一只手向周筱青动了动;周筱青上前握住她的手。静蔷似乎感到安全一些了;她牵动嘴角向周筱青笑了笑;“筱青”静蔷气若游丝;“你还记得;我晕倒在你房间里吗?”
    
    周筱青向她点头;眼泪扑簌簌滴落。
    
    “其其实;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闪耀着光芒;我和你的宝镜说话。”
    
    周筱青紧咬下唇重重地点头。“筱青。真高兴我能看到你。也许。这是这是上天地安排。谢谢你。”
    
    “静蔷”
    
    静蔷转动着迷茫黯淡地眼珠向伯典望去。将手从周筱青手中抽出。想为伯典试泪。可已然没有力气将手臂抬起。伯典握住她地手放到自己地脸上。“蔷”
    
    “典。还记得我们初见地早晨吗?”
    
    伯典泪怦怦地点头。
    
    “我莽莽撞撞地闯进你地别院。你不怪我。那样看着我。那感觉真好。”
    
    “是的蔷;那时我就爱上你了;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今生是来生是生生世世都是。”伯典一口气说完;将脸靠近静蔷;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脸;柔声道:“蔷;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静蔷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喜悦;吃力地牵动着嘴角对伯典笑了笑;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时间对她来说已经不多了。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眼睛忽然睁得很大;痴痴地牢牢地看着伯典;似乎要向他绽放生命中最后一丝热情。
    
    周筱青的心疼痛得扭在一处;此刻;她多么希望将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静蔷;多希望伯典和静蔷能够幸福地相守到老。然而面前痴恋的两人;就要阴阳两隔
    
    “典;”静蔷的声音微弱而急促。
    
    流泪的伯典将耳朵贴进静蔷。静蔷努力地喘息了一会儿;“典;我死后;希望你和筱青在一起。”
    
    “蔷;别说了!”
    
    “典;筱青她是我的后世;要好好珍惜她。这是我的心愿。答应我!”
    
    “蔷”伯典悲唤。
    
    说话让静蔷耗尽了生命最后一丝气力;她累了。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连同夫人和梅母;他们跌坐在一旁;夫人满脸泪痕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将死的静蔷;而梅母;显然是感染了悲伤的气氛;悲凄着脸扶住夫人。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的风从半开着的屋门掠了进来;将窗上的丝帘吹动;渐落的太阳收回了它的魔力;将世间抛给昏暗。
    
    静蔷的眼睛怔怔地停在伯典的脸上;忽手指一动;向自已衣袖的方向指了指。周筱青会意;从静蔷袖袋中取出一块绣帕;展开来送到静蔷眼光所及处。静蔷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绣帕的仙鹤之上;含着一丝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别院内室。伯典在寝席前整整坐了一夜;也看了静蔷一整夜。蜡像般的静蔷静静地躺在席上;面上仍带着临死时的笑意;象睡着了一般。她的身上盖着伯典的丝被;那是伯典怕她冷执意要盖上的;仿佛他的蔷并没有死;随时都会醒来对他温柔一笑。
    
    身后;虎贲夫人缓缓走来;身后跟着手端铜盘的妾奴;铜盘之上是一个双耳陶碗和一只铜勺。
    
    “儿呀;你就少吃一点吧!”虎贲夫人用帕子抹抹眼睛。
    
    自昨日傍晚静蔷落了气;儿子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吃上一点东西;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伯典似没听到一般;握着静蔷的一只手;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夫人知道儿子痛苦;也不再劝;慢慢地转身向回走。一夜间;夫人平添了许多皱纹和白发;整个人象是忽然苍老了。而她又怎能不苍老憔悴呢;儿子为死去的静蔷茶饭不思;大人自昨夜走后一夜未归;也不知去了哪里。
    
    “哎!”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刚要出门;周筱青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容。容今早才知府里出事;她的干姐姐静蔷已走了。此时急步走向里间;扑到死去的静蔷身上悲声哭泣。
    
    周筱青向夫人略一欠身;“夫人!”
    
    夫人回头看了看儿子;拍了拍周筱青的手背;默默地离去了。
    
    周筱青看着夫人憔悴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而如今发生的事情;任谁都无可奈何任谁都左右不了。她轻轻地走到伯典身旁;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庞;心疼地唤他:“伯典?”
    
    伯典毫无反应;只用温柔的眼光凝视着死去的静蔷。
    
    周筱青叹了口气;将兀自悲哭的容扶起;拉她到门外劝慰了一番;容才止了哭;“以后你就搬来别院;和我住一起吧。”
    
    容闻言想着干姐姐对自己的恩德;如今竟落得凄惨死去;泪又涌了出来。
    
    “去茶轩吧!这几日你得自己管着茶轩了。”周筱青怜爱地拢了拢她的头发。
    
    容点点头;红着眼抽抽噎噎地去了。
    
    周筱青转回身走到伯典身旁;和他一起看着静蔷安祥的脸;好一会儿才道:“伯典;静蔷她已经去了。”
    
    她没有。”伯典沙哑地道。
    
    “伯典;”周筱青不知该怎样劝慰他;自己的心同样很痛;尤其是知道静蔷竟然是自己的前世以后;这种痛更添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悲苦。原来;自己的前生是这样子的;一个来自小小山坳里美丽的浣纱女;无辜地被恶徒控制;和一个绝美的男子痛苦相恋的前世;而自己;居然亲眼目睹了前生的死;悲惨而又幸福的死!
    
    “伯典;你这个样子静蔷怎么能走得好呢?伯典;静蔷生如仙子;如今也一定是回到没有烦恼的仙界去了;我们应该好好地送她走;让她无牵无碍。”
    
    伯典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将静蔷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低泣起来。
    
    周筱青坐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伯典;静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自然是不希望你太过痛苦。如果心伤难免;就好好地送她一程吧。”周筱青起身将伯典的玉琴取来;放到伯典身旁。
    
    伯典止了哭;轻轻放下静蔷的手;调整了坐姿;略一沉吟;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曲蒹葭又在房间里低沉凄婉地流淌开来。伯典边抚琴边凝视席上的静蔷;情思飘进记忆;飘进那个清凉的早晨;飘进她的一颦一笑;飘进无数个心灵相惜的夜晚。他仿佛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一个温柔清秀的女子在溪边浣纱;她抬起头来对他盈盈浅笑;他向她走去;踏着蔓草繁花。她远远地看着他;放下手中的素纱;露着温漉漉的玉腕盈盈向他走来。他们向着对方奔去;惊起漫飞的花雨;他们对望着拥抱着旋转着;忘记了时空流转。许久;她忽然驾鹤而去;不他迎着漫飞花雨向她追去;追去……
    
    天空中;太阳开始缓缓地向西沉去;到最后;只剩一双眼睛不解地张望着;似乎看不懂世间的悲伤和离愁。
    
    南宫府厅堂。夫人肃穆地坐于席上;眉头越皱越紧了。
    
    “夫人;筱青小姐到了。”家臣来禀。
    
    夫人点点头;示意有请。
    
    周筱青走进厅堂;见过了夫人;坐在夫人左侧;静待夫人开口。
    
    “筱青;找你来;是想商量商量静蔷的后事。”夫人缓缓道。
    
    “大人是什么意思?”周筱青问。
    
    “哎;”夫人叹气;“大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已派人去寻了。”
    
    “那夫人打算怎样办?”周筱青问;既然大人还没回;一定得按夫人的意思办了。
    
    “我是想;既然大人不在;就按一般妾的规矩简单发丧了吧;对外人;可说是病故的。”
    
    周筱青顿了顿;忽生出一个想法;向夫人拱手道:“夫人;筱青有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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