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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6卷 殿前欢-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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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鸟惊,哗啦一声冲出林梢。竟是扯落了几片青叶,由此可以想见那些休息一夜鸟儿被惊成了什么模样。
惊动鸟儿是那些泼天般亮起的雪光。
一片雪便是一柄刀。
杀人不留情长刀。
漫天的雪光,不知道是多少柄噬魂长刀同时舞起,才能营造出如此凄寒可怕景象。
林间刀气纵横,瞬息间透透彻彻洒了出来,侵伐着平日结实,此时却显得无比脆弱林木,削起无数树皮树干,噼噼啪啪激射而出,打在泥土中噗噗作响。
无数声闷哼与惨呼,在一瞬间响了起来,林子里的血水不要钱洒插着,残肢与断臂向着天空抛离,向着面坠落。初一遇面遭遇战,竟然便进行的是如此惨烈,也可以看出那些刀手们在被逼到最后的困境中时,终于爆发了最强悍的力量。
云之澜眼瞳一缩,知道黑衣统帅判断果然正确无比,再也不敢等待,一挥手发出令箭。
东夷城高手们领着残存叛军士兵,很勉强从林子里败退而出,那看势头,如果说是溃败,似乎更合适一些。
只是几息间的阻击战,攻打山门叛军便付出了七成伤亡,就连东夷城的高手也折损了五人。
云之澜心头一痛,不知如何言语,东夷城没有南庆与北齐那样大批士兵,最强大的便是剑庐培养出来剑客群,就算只死了五人,依然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他知道庆帝身边的防御力量自然相当恐怖,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守山的力量竟然强大到了这种步。
“是虎卫。”骑在马上的黑衣人望着他平静说道:“传说中,小范大人身边的七名虎卫联手,可以逼退海棠姑娘……而这座安静的大东山上。”
他微微一笑:“有一百名虎卫。”
……
……
(除了第一次实验,这是真正第一次用起点作家系统的定时更新,写完这段的时候是早上九点钟。而当大家看到这一章的时候,应该是下午四点五十。此时的我,已经坐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
是的,起点要开作者年会了,全国有很多象我这样的家伙,这时候都在往上海那个方向奔波。
二十三号年会开完,然而我却不会马上回家,因为我要往北方一行,因为倾城倾国的前一句,所以直到七月中,我的生活应该就是在路上奔波。
之所以没有提前向大家请假……是因为我不需要请假啊,哇哈哈哈哈,用月票奖金买了本子,嗯嗯。
我会保持更新,如果不能,我一定会提前告知大家。只是在路上因为诸多事务干扰,更新我不敢保持稳定时间,这个要请大家原谅。
昨天一章我是很满意的,不是自恋,只是我的能力与写出的效果很统一。有问题?这个真的没什么,因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全知全能的人,我只是个码字的可怜人。合理性不是关键,能自洽比较重要。每天要写的小说,如果不出错误,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方面,我向来极其擅长原谅自己。
我是一个待己极宽,待人也宽的人。当然范闲才是乡愿,我可不是,我是老好人,阿弥陀佛。
正如朱雀记的简介那样:这当然是YY小说,这,只是YY小说,大家看的高兴或激昂,能打发些工作之余的闲暇时间,那便是我的成就感的来源。废话不算字数。)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东山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奇异的一座山峰。临海背陆。正面是翡翠一般光滑石崖。背面是肥沃的土所滋养出来的青青山林。在人们的理性思考中,不可能有人可以从那面光滑石崖上下,然而这个记录终于在前一夜被庆国提司范闲打破了。
大东山的正面依然险崛。除了一道长长直直的石阶,陡直而入云中山巅外,别无它路,若要强攻,便只能依此径而行。尤其是最狭窄处,往往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过,真可谓易守难攻之险。
而叛军之所以选择围大东山。也是从逆向思维出发。既然山很难上去。那么如果大军围山。山上人也很难下来。
直到目前为止。叛军大势控制极好,庆帝一方的力量突围数次,都被他们狠绝不留情打了回去。打退回了山门之后,大东山下的要冲之,尽数控于叛军之手。
可是叛军没有想到,围是围住了,这山。却是半步也上不去。
是。大东山上有一百名虎卫。如果做个简单算术题,那么至少需要十四个海棠。才能正面敌住这些庆帝强力侍卫,可事实上,整个天下。只有一个海棠。
更何况在虎卫身旁。还有那个愚痴之中夹着几分早已不存于这个世界勇武英气……王十三郎。
这样强大护卫力量,加上大东山这种奇异势,就算叛军精锐围山之势已成,可如果想强攻登顶。依然难如登天。
就如同那道长长石径之名一一登天梯。
欲登青天,又岂是凡人所能为。
所以那位浑身笼罩在黑衣之中叛军统帅很决断下达了命令。暂停了一切攻势。只是在不停加强对山下四周巡视与封锁。
下完这个命令之后,他转过身来。轻轻拍着马背。对身边云之澜平静说道:“在这样一个伟大历史时刻,如你。如我。有时候也只有资格做一个安静旁观者。”
这是一个武道兴盛的时代,这是一个个人力量得到了近乎天境展示的时代,在三十年前。世上从来没有大宗师。而当大宗师出现后。人们才发现。原来个体的力量竟能够如此强大。因其强大,所以这几位大宗师可以影响天下大势。
也正因此。所以这几位大宗师往往深居简出,生怕自己一言一行会为这个天下带去动荡。从而影响到自己想保护的子民们生死。
而这个方是神秘美丽的大东山,山顶上是庆帝,似乎只有大宗师有资格出手。
而一旦大宗师出手,那些雄霸一方的猛将,剑行天下大家,很自然便会退到后方,光彩被压的一干二净。如同一粒不会发光煤石,只盼望着有资格目睹历史发生。
如同此刻。
长长向上的石阶似乎永无尽头,极高处隐隐可见山雾飘浮,一个穿着麻衣。头戴笠帽的人,平静站在大东山的山门下,第一级石阶上面。
石阶上面全部是血迹,有干涸,有新鲜。泛着各式各样难闻的味道,不知道多少禁军与叛军为了一寸一尺的得失。在此付出了生命。.com
而那个人却只是安静站着。似乎脚下踩着不是血阶。而是朵朵白云,山风一起。那人身形飘渺,凌然若仙。似欲驾云直上三千尺。却不知要去天宫,而是山顶那座庙。
当这个戴着笠帽人出现在第一级石阶上时。山中山外两方军队同时沉默了起来,连一声惊呼都没有,似乎生怕唐突了这位人物。
一直坐在马上黑农人与云之澜。悄无声息下马,对着那个很寻常麻衣背影微微佝身,表示敬意。
他们知道这位大人物昨天夜里就已经来到了山下,但他们不知道这位大人物是如何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不过他们不需要惊讶,因为这种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最无法解释的事情。
叛军不再有任何动作,而山林里的虎卫与禁军监察院众人在稍稍沉默之后。却似乎慌张无措了起来,因为他们再如何忠君爱国,可在他们心中。从来没有设想过要正面与此人为敌,尤其是庆国子民们,他们始终把这位喜欢乘舟泛于海的绝世高人。看成了庆国的守护神。
然而。这尊神祗此时却要登山,不顾陛下旨意而登山。目是什么,谁都知道。
虎卫们紧张了起来。监察院六处剑手嘴有些发干。禁军更是骇快要拿不稳手中兵器一一和一位神进行战斗,这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想像能力与精神底线。而且他们知道,对方虽只一人。却比千军万马更要可怕。
哪怕他的手中没有剑。
是的。戴着笠帽叶流云手中无剑,不知心中可有宝剑,他剑昨天夜里已经穿过了东山脚下那片时静时怒的大海,刺穿了层层叠叠白涛。削平了一座礁石,震伤了范闲的心脉。最后厉杀无前刺入了坚逾金石石壁。全剑尽没,只在石壁上留了一个微微突出的剑柄。
然而全天下人都知道,叶流云大宗师,手中没有剑的时候更可怕。在那些传说中,叶流云因为一件不为人知故事。毅然弃剑,于山云之中感悟得流云散手。从此才晋入了宗师境界。
叶流云此时已经踏上了第二级石阶。终于,山门后隐于林中的虎卫们终于反应了过来。而最先迎接这位大宗师登山,则是那些破风凄厉,遵劲无比弩雨。
这是监察院配备的大杀伤武器,曾经在沧州南原上出现过连弩,在这样短距离内连发。谁能躲得过去?
在山门外远处平上注视着这一幕黑农人与云之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们当然不是担心叶流云生死,没有人认为区区一拔弩雨。便能拦下大宗师来。他们只是不愿意错过,往常如神龙一现的大宗师亲自出手的场面!
黑农人在心里想着,如果是自己面对这么急促的弩雨,只怕受伤是一定。
云之澜却在想自己师尊会怎么应付。
而叶流云面对着将要袭体弩箭,只是……挥了挥手。
这一挥有如山松赶云。不愿被白雾遮住自己青丽容颜,这一挥有如滴雨穿云,不愿被乌云隔了自己亲近泥土机会,这一挥给所有睹者最奇异感受便是……自然轻柔而又坚决快速,
两种完全相反属性,却在这简简单单一挥手里,融合的完美无缺。淋漓尽致。
丰落处,弩箭轻垂于。
高速射出弩箭。遇着那只手,就像是飞奇慢云朵。被那只手缓缓一朵一朵摘了下来,然后扔落尘埃。
黑农人心头一寒,轻声说道:“我看不清他手。”
云之澜沉默不语,他本想看看这位庆国大宗师与自己师尊境界孰高孰低。但没料到。自己竟是什么也没看明白。
以他和那位神秘黑农人眼力。只看懂了一点——温柔流云散手,竟是如此之快,快到可以轻柔施出。却依然没有人能捕捉到那指尖运行轨迹!
“不止快。”黑农人喃喃自语道:“云是形状最多存在。所以他的手温柔而可怕。”
叶流云在苏州城。抱月楼中,曾经用一双筷子像赶蚊子一样打掉范闲方面弩箭,而此时在大东山山门之下,单手一挥。更显高妙。
他又往上走了一级。
刀光大盛,六月东山石径如飘飞雪,雪势直冲笠帽而去。
不知有多少虎卫。在这一瞬间因为心中责任与恐惧。鼓起了勇气。不约而同选择了出刀。
长刀当空舞,刀锋之势足以破天。将叶流云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了其间。同时间如此强盛的刀势叠加在一起,完全可以将范闲与海棠两个人斩成几块。
却没有斩到叶流云。
石径上只听得一阵扭曲难闻金属摩擦声响起。叶流云笠帽犹在头顶。而他人却像一道轻烟般,瞬息间穿越了这层层刀光。倏忽间来到了石阶的上方,将那些虎卫们甩在了身后。
他一振双臂,双手上两团被绞成麻花一般的金属事物跌落在石阶之上,当当脆响着往下滚了十几组台阶,摔分开来。
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些像麻花一样的金属。原来是六七只虎卫斩出的长刀!
流云足以缚金捆石。叶流云大宗师完美展现了自己超出世俗太多境界后。却静静站在石阶上。忽然间。他身体晃了一晃。麻衣一角被风一吹,离衣而去,一片麻布随山风飘起,在石阶上方卷动着。
不知何时,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浑身血污已干,双眼湛朗清明有神。手持青幡的年轻人。
王十三郎。
一阵山风飘过。山顶上遮着那层云似乎被吹动了。露出庙宇飘渺一角。
石阶上一声闷响。
叶流云收回自己手,低着头看着脚边断成两截青幡。古井无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与笑意。然后咳了两声。
此时王十三郎还在天空飞着。鲜血又习惯性喷了出来,他的人画了一道长长弧线,颓然不堪落入林中,将石阶右侧向极远处一株大树被重重砸倒。
即便是九品强者。依然不是大宗师一合之敌。
然而叶流云咳了两声。
黑农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色,知道叶流云看似不可能连破弩箭虎卫和那名强大年轻九品高手后。依然受了影响——他清楚,以大宗师的境界,应该不会受伤,然而叶流云三次出手,都刻意留有余,却面对着那些被恐惧和愤怒激红了眼的庆帝属下高手。总会有些问题。
大宗师是最接近神的人。但毕竟不是神,他们有自己的家国。
尤其是叶流云。此人潇洒无碍。今日哪怕为家族前来弑君。却依然温柔不肯伤害庆国的子民。
然后他看见那一片大宗师衣上麻布温柔飘了下来。落到了自己的身前。自己的坐骑好奇,去嗅了嗅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世间
大东山的山顶,晨雾已却,山风劲吹,隔云渐断,庙宇真容已现。一身明黄色龙袍在身的庆国皇帝,静静站在栏边,等待着叶流云的到来。当山下被五千长弓手包围,尤其是叛军之中,出现了东夷城九品高手们的踪影,这位向来算无遗策的庆国皇帝陛下,似乎终于发现事态第一次开始超出自己的掌控,中年人的眉宇间浮起了淡淡的忧愁。
黑色圆檐的古旧庙宇群落里,响起了当的一声钟声,沁人心脾,动人心魄,宁人心思,却让这天下不宁起来。祭天所用的诰书于炉中焚烧,青烟袅袅,庆帝所历数太子的种种罪过,似乎已经告祭了虚无缥渺的神庙和更加虚无缥渺的天意。
祭天一行,庆帝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所需要的,只是带着那些莫须有的上天启示,回到京都,废黜太子,再挑个顺眼的接班人。
然而一顶笠帽此时缓缓越过了大东山巅最后一级石阶的线条,自然却又突然出现在庙宇前一众庆国官员面前。
……
……
皇帝平静看着那处,看着笠帽下方那张古拙无奇的面容,看着那双清湛温柔有如秋水一般的眼眸,缓缓说道:
“流云世叔,您来晚了。”
叶流云一步步踏上山来,无人能阻,此时静对庙宇,良久无语。山巅上众官员祭祀,包括礼部尚书与任少安等人,都下意识里对这位庆国的大宗师低身行礼。
在叶流云面前。只有庆帝依然如往常一般挺直站立着,而他身边不离左右洪老太监虽然佝着。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老公公每时每刻都佝着身子。似乎是在看上的蚂蚁行走,却不是因为此时要对叶流云表示敬意。
“怎么能说是晚?”叶流云看着皇帝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斥着难以言表无奈与遗憾,“陛下此行祭天。莫非得了天命?”
“天命尽在朕身,朕既不惧艰险,千里迢迢来到大东山上,自然心想事成。”皇帝冷冷说道。
叶流云微微低头,思忖片刻后说道:“天命这种东西。总是难以揣忖。陛下虽非常人,但还是不要妄代天公施罚。”
皇帝冷漠看着十余丈外的叶流云,说道:“世叔今日前来。莫非只是进谏,而并未存着代天施怒意思?”
叶流云苦笑一声。右臂缓缓抬起。袖口微褪,露出那只无一丝尘垢的右手。手指光滑整洁,绝对不像是一个老人所应该拥有的肢体。
他的右手指着庆庙前方那片血泊,以及血泊之中那几名庆庙的祭祀。
“陛下……施怒的人是你自己。”叶流云悲悯说道:“祭祀乃侍奉神庙的苦修士,即便他们也知道,陛下此行祭天乃是乱命。君有乱命,臣不能受,祭礼也不能受……所以你才会杀了他们。”
是的。皇帝祭天罪太子书出自内廷之手。所择罪名不过放涎、蓄姬、不端这些模糊的事项,而这是太子若干年前的表现。和如今这位沉稳孝悌太子完全两样。历朝历代废太子,不曾有过这样的昏乱旨意,无稽祭天文。
大东山庆庙历史悠久。虽然不在京都,但庆庙几大祭祀往往在此清修,只不过随着大祭祀离奇死亡,二祭祀三石大师中箭而亡,庆庙本来就被庆帝削弱的不成模样实力,更是残存无几。所以一路由山门上山,大东山庆庙的祭祀们表现的是那样的谦卑与顺从。
然而当庆国皇帝在今天清晨正式开始祭天告罪废太子的过程,仍然有一些祭祀勇敢站了出来,言辞激烈表示了反对,并且神圣指出,庆庙永远不会成为一位昏君手中的利刃。
朝廷对庆庙的暗中侵害,两位首领祭祀先后死亡,让大东山上庆庙一脉祭祀们感到了无穷的愤怒,山下叛军到来,给了这些人无穷的勇气。
所以这些祭祀变成了黑檐庙宇前的几具死尸,他们勇气化作了腥臭惹蝇的血水。
当有人敢违抗皇帝陛下的旨意时,他向来是不惮于杀人的,即便是大东山上的祭祀。庆帝唯一不敢杀的人,只是那些他暂时无法杀死的人——比如叶流云。
皇帝平静注视着石阶边的叶流云,说道:“世叔,您不是愚痴百姓,自然知道这些祭祀不过凡人而已,朕即便杀了,又和天意何关?”
叶流云眉头微皱,说道:“祭祀即便是凡人,但这座庙宇却不平凡,想必陛下应该比我更清楚,当在庙宇正门杀人,血流入阶,陛下难道不担心天公降怒?”
皇帝面色漠然,将双手负在身后,半晌后一字一句说道:“你我活在人世间,并非天之尽处,所以朕这一生,从不敬鬼神,只敬世叔一人。”
叶流云默然无语。
皇帝侧过身子,安静看着黑色庙檐,檐上旧瓦在清晨的阳光下耀着庄严的光泽,说道:“所以朕请了一位故人来和世叔见面。”
……
……
这个世界上能有资格被庆帝称为叶流云故人的人不多,只不过那廖廖数人而已。所以当庆庙钟声再次响起,偏院木门吱呀拉开,一阵山风掠过山巅,系着一块黑布五竹从门内走出来时……
叶流云只是笑了笑,当然,笑容中多了几份动容与苦涩。
“澹州一别已然多年,不闻君之消息已逾两载。”他望着五竹和蔼说道:“本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没想到原来你是在大东山上。”
两年前的夏天,北齐国师苦荷与人暗中决斗受伤,叶流云身为四大宗师之一,自然能猜到动手的是五竹,所以才会有这句不闻君之消息已逾两载。
而叶流云那句“本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更是隐藏了太多迅息,不过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五竹之外,可能没有谁能听明白,当年澹州悬崖下的对话,范闲远在峭壁之上,根本没有听见。
五竹一如往常般干净利落,说了两个字之后,便站在了小院的门口,没有往场间再移一步,遥遥对着叶流云,离皇帝的距离却要近些。
他说的两个字是:“你好。”
区区你好两个字,却让叶流云比先前看着他从院中出来更加震惊,更加动容,甚至忍不住宽慰的笑了起来,笑声十分真诚。
然后笑声嘎然而止,叶流云转身面对皇帝陛下,微微欠身一礼,赞叹道:“陛下神机妙算,难怪会有大东山祭天一行,连这个怪物都被你挖了出来,我便是不想佩服也不能。”
皇帝闻言却没有丝毫表情的异动,反而是眉角极不易为人所察觉抖了两下,是的,祭天本来就是针对叶流云的一个局,而当五竹这个局中锋将站出来时,叶流云却没有落入局中的反应。
势这种东西,向来是你来我回,皇帝的眼中一抹担忧一浮即隐,想必是知道自己与范闲猜测的大事件,终于要变成现实。
皇帝看了身旁的洪老太监一眼,眼神平静,却含着许多意思,似乎是在询问,为何并不马上出手?以大宗师境界,即便是以二对一,可如果不能抓住先前那一瞬间,叶流云因为五竹神秘出现而引致的一丝心防松动,想要在山上狙杀叶流云,依然会变成一件极其难以完成的任务。
洪老太监此时却根本没有理会皇帝陛下的目光,他的眼光异常炽热盯着前方,穿越过了叶流云的双肩,直射石阶下方那些山林。
他往前移了半步,挡在了皇帝的身前,然后缓缓直起了身子。
似乎一辈子都佝着身子的洪公公,忽然直起了身子,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的改变,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开始汹涌充入他的身体,异常磅礴向着山巅四周散发……
明明众人都知道洪公公的身体并没有变大,但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产生了一个错觉,似乎洪公公已经变成了一尊不可击败的天神,浑身上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将身后的庆帝完全遮掩了下去。
这股真气的强烈程度,甚至隐隐已经超出了一个凡人肉身所能容纳的极限。
霸道至极。
……
……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大江滚滚流,这是范闲在京都抄的第一首诗,且不论大江的大字究竟是否合宜,然而这首诗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传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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