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龙凤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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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时噤声捂唇，转尔又俏皮的笑了，道：“主子不要告诉旁人，我带给主子一个好消息！”

　　　　我低头摆动着手饰盒中的饰物。

　　　　她道：“皇上在御书房呢，让主子过去帮他解几句诗！”

　　　　我胡乱翻弄着饰物，恹恹无欢道：“皇上八斗之才，风华绝代，哪有什么诗句需我来解？不过，这倒是个谢恩的机会！”

　　　　瑞儿嘴角的笑意渐渐退去，望着镜中的我，不安的询问：“主子，你是不是还惦着王爷呢？”

　　　　我默然从盒中挑出一件饰物，举起来，对着镜子观看，如雪如脂的玉面，莺背色的流苏，这块脂玉雪花佩，见证了我和宸岚的灯下邂逅。宸岚曾以它喻我，润如水，洁如雪，脆如冰，泽如雾，朗朗之言，言犹在耳，却是误读了我。

　　　　“帮我把它戴上吧！”我将雪花佩递给瑞儿，嘴角勾起一弧嘲讽的笑意。

　　　　乌云渐渐自东面漫了过来，转眼就要下雨。我不敢耽搁，青黛勾眉，石榴娇点唇，披上件丽妃送我的流苏半月披，便出了殿门。

　　　　至帝宸殿，我前脚刚跨下车梯，就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跑到了御书房门口，用变味儿的山东口音，向站殿的太监递话：“人来了，刚进宫门！”

　　　　那站殿的太监即刻捎着消息进去了。




第九章　温柔帐外雨滂沱　（12）

雨越下越大，我躲在伞下仍免不了被雨水淋到，急着入殿，没把所见的事儿放在心上，只在上台阶时，本能的看了来禀事的太监一眼，认出是小贵公公。

　　　　他见了我忙低头弯腰，眼角却不安分的瞄过来，一副奸相，总似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稍后不久，进去替我们传话的太监出来，说皇上叫我了。我便留下瑞儿，独自跨进朱红色的雕龙门槛。

　　　　越往里走，越有安息香的气味儿潜入鼻骨，脑中又升起一些关于宸旭的回忆。踩着那些或甜或酸的过往，不免又走了神，直到一帘淡黄色光晕挡在眼前，我才恍然知道，宸旭站到面前了。

　　　　“皇上！”匆匆一福，诚惶诚恐。

　　　　他先没理会我，对左右道：“都退下吧！”

　　　　左右太监、宫女，无一耽搁，俯首而出。

　　　　他这才亲自扶起我的肩，脸上温情如月，眼底含笑，道：“今儿气色好多了！前些日子，你的样子可真叫人心疼！”

　　　　我下意识的一避他的目光，道：“多谢皇上垂爱，民女永记于心！”

　　　　他微恼，道：“你对朕，好似生疏了！”

　　　　我道：“民女敬畏皇上！”

　　　　他似笑非笑的哼了声，沉吟片刻，轻轻扶住我的肩：“走吧，去个不让你害怕朕的地方，咱们说说话！”

　　　　位于御书房里面，有间以八扇山水屏风隔出的憩室，是宸旭读书或批折子累了时，短暂休息的地方。他将我带了进去，来到一张靠窗摆放的及腰长几前，指尖点着铺在桌上的一幅画，问：“你来看看，这画，画得如何？”

　　　　我顺从的将视线落在画上，心口顿时扑的一颤。洁白的宣纸上，粉墨勾勒，正是一幅熟悉的春桃沐雨图，那日在桃花宫，我们共同执笔画下了它！

　　　　彼时我是以素素的身份画的，这会儿自然不好流露出认得此画，淡淡道：“画虽有些缭乱，但笔笔缱绻，可见，作画之人寄深情于画中了！”

　　　　他神情忽尔有些凄怅，望着画陷入追思之中。我轻唤了声“皇上”，他才恍然一震，继而敷衍的笑笑，指着画卷上方的那行小诗，道：“朕喜http：//fsktxt。com欢这行诗，喜http：//fsktxt。com欢这诗中的湿润和深情，嫣嫣，你能否解出诗中的意思？”

　　　　我岂能不解诗中意思？

　　　　凄笑在心，思绪随着窗外的雨声渐渐湿润，我仿佛又回了那个雨天，恍恍惚惚的念道：“桃花倚雨殷唇湿，流水年华爱半迟。莫许君心俩相忘，春宫月下云雨诗。”最后一句甫从齿间溢出，他的臂便轻轻自背后环了过来，截胸将我拥入怀里。

　　　　体内的血液暗暗颤动，我本能的想要逃脱，却听他深情的唤了声：“素素！”心弦被这一声拨动，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情感像魔咒一般复苏，我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拥抱与爱抚。




第九章　温柔帐外雨滂沱　（13）

他的呼吸声渐渐清晰与急促，呓语般道：“诗是素素写的，但由你读出来，又像是你写的。嫣嫣，你让朕情难自控。今儿个夜里，留下来侍寝吧！”

　　　　春水般的热流随着他的吐字潜入耳底，我的身体有了些本能的反应，心中却是寒锁重楼。

　　　　窗外雨声如泣。

　　　　他的手缓缓插入我的胸襟，触及腑窝。我轻盈一闪，宛然逃脱了他的怀抱。他见我怕痒，竟像个孩子般，追着抱住了我。

　　　　融融光丝穿梭于彼此的眼帘，他望着我，将我胸前绦带一寸寸扯开。手掌覆盖酥胸，手法老道，忽尔抚摸一双蓓蕾，忽尔滑向痒穴。

　　　　我的灵魂在对宸岚的愧疚中死去，自弃于此，突然笑出了声：“呵呵，皇上好坏……”

　　　　雨打在窗外，笑声回荡在窗内，我们笑着，追逐着，像一对快活的情侣。

　　　　粉荷色的裙子在地面旋转，翩跹曼妙，不知不觉的飞出屏风。“呵呵，皇上，你就饶了我吧！”我头向后看，身向前冲，呯，撞在了谁的身上。

　　　　一惊抬眼，心跳骤然失拍。

　　　　我万想不到，竟会在此时看到宸岚！他脸色何其苍白，与那天在康安宫一样。最揪人心的，是他一双含泪的眼睛，烟雨零丁，装满了对人世的绝望，痛不可言。

　　　　凉风刺入肌肤，凌乱的衣襟在风中颤抖如泣，我慌乱无措的用手遮掩半露的雪脯，却听玎玲一声，清脆震耳，是脂玉雪花佩掉在了地上，摔成几瓣。

　　　　他俯下身，去拾捡碎玉，手背上的烫痕依然清晰如昨。

　　　　看着他一粒粒拾起残破的玉片，我的心直如刀绞，几乎感应得到，他的心，正被一片片的剐碎。

　　　　脑后，宸旭的脚步声缓缓踱来，沉稳如山。我的脑窍也被震开了，定然是宸旭精心安排了这一切。他传了我来，同时又传了宸岚过来，为的就是，让宸岚撞见我们的嘻笑调情。到了这会儿，我也终于明白过来，小贵子口中的“他”，指的正是宸岚。

　　　　可怜宸岚，已经被我狠狠伤害过一次，现在，还要承受这样的刺激与羞辱，情何以堪？

　　　　而我，也无法面对他的出现，只觉得羞窘无边，恨不能将自己化成一缕轻烟，淹没在雨中。

　　　　理智又在告诉我，此时此刻，我不能表露出半分的不妥，因为宸旭正观察着我。他今天的安排，必然也是想弄清楚，我和宸岚之间，到底有没有情？

　　　　意识到自己双颊已红，我顺势扑到宸旭身边，装作羞嗒嗒的样子，向他怀中躲。他眼底微现温色，将我揽入怀中，然后睇向宸岚，问：“七弟，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清朗有力，宸岚不可能听不到，却没回话，自顾拼摆着掌心的碎片，像在拼凑着恋恋不舍的回忆。




第九章　温柔帐外雨滂沱　（14）

笛清赶紧俯身提醒他道：“王爷，皇上问您话呢！”

　　　　宸岚将碎玉握在掌心，缓缓直身，目光刚触及我们就垂落了下去，几番蹙眉，才艰难启齿：“臣弟奉谕，来御书房陪皇上下棋！”

　　　　宸旭微微一扬下颌，故作恍然道：“哦，品嫣一来，朕竟把叫你下棋的事儿给忘了！呵呵，既然来了，今晚就在宫里歇吧！”

　　　　字里行间尽是敷衍，说到底，他本就不想遮掩什么。

　　　　他宣宸岚入宫下棋，醉翁之意不在酒，连我都能想明白，宸岚又岂能不知呢？

　　　　宸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把宸旭视作君上，更是视作兄长，如今他的兄长让他冒雨入宫，只为让他亲眼来看，我们是如何嬉笑调。情的，他必是难过得五内俱崩了！

　　　　我亦为他难过，心神一寸寸崩溃，几乎就要不顾一切的去安慰他了，却见他双拳紧绷，握着碎玉的手，甚至有血丝自指缝溢出。显然，心中怒怨正深。

　　　　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倘若知道我心里是念着他的，必然不会任我留在宸旭身边，而且此时，他又在怒怨之中，说不定会动武。

　　　　我不能害他担上一个冒犯君王的罪名。

　　　　索性让他厌我到底！

　　　　咬着牙将心一横，我刻意不去理他，娇怯层的向宸旭怀里依偎，就像借着宸旭的怀抱，来躲避他这个色狼一样。

　　　　他看在眼里，神色间痛苦倍增，低下头暗暗隐忍。昏红的光线在他脸上已映不出半分暖色，失了血色的唇也昭示着他的不好。

　　　　我屏着息不敢再出半声，戏已经做足了，再逾越尺度毫厘，怕他又咳出一口血来。

　　　　他真是心痛到极限了，当着许多人的面，竟沉默了良久，才回宸旭的话：“多谢皇上恩典！不过，府中还有要事，臣弟这就告退了！”

　　　　宸旭轻轻恩了声，以示首肯。

　　　　旋即，宸岚毅然旋身，袍袂翻飞，去意绝决。

　　　　帝殿是如此的辉煌，他那一身紫白的孤影却倍显冷清！

　　　　我多想挽着他的臂一道离去，从此逍遥远方，闲淡一生。然而，心在飞奔，脚步却停留在原地。

　　　　宸旭目送他沉思片刻，忽尔问他：“对了，那桩亲事，你说要想一想，可想好了？”

　　　　宸岚的身体猛然一顿，似被一箭刺穿了。就这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缓缓回身，低着头道：“想好了，全凭皇上做主！”

　　　　我的心瞬间被某种无情的电流击中，化作了流泪的碎片，分崩离兮。突然感觉天地万物都不复存在了，四野尽是灰茫茫一片。

　　　　宸旭并没留意我的神色，沉浸在微微的喜悦之中，向宸岚道：“那就让皇后替你们挑个日子吧！呵呵，不早了，你回吧！”




第九章　温柔帐外雨滂沱　（15）

“是！”宸岚低低的应了声，又低着头旋动脚步。两条素雅的紫绫，柔弱无力的伏在肩头，再没了往日的抖擞和飘逸。

　　　　雨声沥沥入耳，目光寸寸天涯。终于看不见他了，我的身子一轻向下栽倒，被宸旭接在了臂弯。他问我怎么了，我巧笑不语，含泪靠在他的肩头。现时，伤心到无法出声，只好装出一副暧昧的样子，由他去猜。

　　　　他也没再多问，将我抱回去，放在了床上。

　　　　雨声浅浅不绝，隐约间夹着哪宫传来的乐声，凄婉而缠绵，倒像是有个少女，在雨中轻唱离别。

　　　　雨吻花兮本真情，

　　　　花无香兮空自弃。

　　　　泪眼织别离，

　　　　乱发舞相思。

　　　　心饮刀剑，

　　　　耳闻风虐，

　　　　卷袖问苍天，

　　　　此恨到何时？

　　　　也许，就到我大仇得报的时候吧，到那时，一缕香魂飞上云端，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伴着宸岚了。

　　　　“想什么呢？”宸旭吻着我的颈问。此时他已剥去了我周身罗绮，侧躺在我的身边，神色暧昧，迫不及待宠幸我的身子。这样的画面，曾几何时，是我温暖与幸福的梦境，现在梦碎了，唯剩一身的无奈和羞怨。

　　　　娇美的笑容，饶是艰难的从伤心深处挤出，携泪的指尖轻轻滑上他的龙袍，纤指一动，解开了他腰间的玉扣金带。“皇上，嫣嫣想你！”

　　　　……

　　　　香帐何绵绵，落雨何凄凄，我们在床上肌肤缠绕，香汗淋漓，那雨声却在窗外与夜风撕扯，涕泣滂沱。

　　　　沅明十四年六月十一，美好的夏天伊始，我的心境却随着宸岚离去的衣袂，而步入了冬天。




第十章　惊睹血荷两心知　（1）

雨停了，光照在宁静中渐渐铺开。

　　　　熙和的光线透过淡黄色的琉璃窗子照进来，再穿过黄色的纱帐，洒在宸旭赤裸的肩头。他轻吟一声，神色渐渐舒展。俊润如雕的脸宠，于光线穿梭中，若晨中瑶林，惬意优美。

　　　　却再也不能让我心动。

　　　　昨晚在云里雾里折腾了几次，今晨初醒，他又在我身上肆意的驰骋舒情，每一次的震颤都如狂风骤雨，然，我心已死，横竖再无波澜。

　　　　他许是累了，此番云雨过后，便懒懒趴在我身上，醉泥般一动不动。

　　　　一夜数次寻欢，就算是铁人，也会泄尽精气神的。

　　　　前世时，我倒没见他如此不自爱过。

　　　　彼时他更年轻，尚知道惜精储气，而今却这般放纵自己，当真是变了。

　　　　古来帝王，多丧命在一个欲字，他若如此下去，怕也离衰败不远了。

　　　　“又想什么呢，想得眼角都湿了。”他呢喃着，半睁开眼睛，吻上我的唇。

　　　　“嫣嫣在想，那刺客为何那么狠心，杀了惠妃娘娘？”昨夜心情不好，时机也不好，我一直压着这些话题没有探究，此时方问了出来。

　　　　他听到惠妃二字，脸上的爱。欲渐渐淡去，哀伤的躺到一旁。

　　　　我亦默然悼念了片刻，又轻轻道：“皇上，对不起，嫣嫣不该问的！”

　　　　他怅然伸臂，将我搂在怀中，望着头顶的浮云雕梁，温声道：“无妨！嫣嫣，朕知道，你对惠妃的死，有些疑虑。”“皇上……”我想否认，他一眼睇过来，眸光中的精锐，又令我收了口。

　　　　见我怯畏了，他转过来，以双臂拥着我，指尖轻轻绕弄着我的发丝，声色俱柔，道：“案子处处漏洞，你有疑虑也是正常的。嫣嫣，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对许多事情看得深透，朕也不想瞒着你。”

　　　　又将身体挪了挪，他以肌肤温暖着我，以亲和的口吻相告：“其实，那个宫女并不是凶手！”我也曾这么想过，但未敢深想，此时听他亲口说出，身子不免微微一震。

　　　　他轻轻抚了两下我的雪肩，平静无波道：“惠妃的死，幕后另有其人，那个宫女，不过是用以引出真凶的！”

　　　　“一条人命，就用以引出真凶？”我脱口追问，惊目望着他。看来，不出我所料，那真凶早就被幕后之人灭了口了，不可能抓到，所以宸旭就平空的捏造出一个真凶。这一来，那幕后之人心中不安，自然容易露出马脚，他也就可以查出案子的真相了。不可否认，他这一招确实有用，只是太过残忍。

　　　　温柔乡里，他较平时亲近得多，竟没介意我隐含着谴责的追问，依旧和气道：“你放心吧，那宫女也没死，被秘谴出宫了。”




第十章　惊睹血荷两心知　（2）

此话真假难断，却也令人心头稍暖。我舒出口气，乖顺的偎着他，道：“皇上同嫣嫣说起这些，嫣嫣有些惶恐。”

　　　　他道：“你也无需惶恐，朕会告诉你这些，便是相信，一切与你无关！”

　　　　语气与神色皆昭示着，他对我深信不疑，我胆子大了些，索性直言问道：“请恕嫣嫣多嘴，皇上查出谁是幕后真凶了么？”

　　　　他审视着我，问：“你为何这么想知道谁是真凶？”

　　　　我轻叹了声，失神望着某处，凄惋道：“在禁宫的时候，惠妃娘娘与我一同受冤，彼此惺惺相惜。就在她大去前的一晚，我们还曾浴烛夜谈。哪知她就突然去了，嫣嫣为她难过，更替她不平。皇上，若能找出真凶，定要还娘娘一个公道啊！”

　　　　我语气诚诚，他听后脸色深沉，一时缄口无言。

　　　　我含泪枕在他的胸口，幽婉哀求道：“请皇上可怜惠妃娘娘！她在将死之前，还惦记、牵挂着皇上呢！”

　　　　他神情微动，问：“她都对你说了什么？”

　　　　看来他对于那晚在我和惠妃之间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有疑问的。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了若素公主的事，怕露出惠妃找我的真意，牵连那小公主，谨慎回道：“娘娘当时哭得厉害，嫣嫣也没听出所以然来。只是大概知道，她想托我照顾若素公主，要以自己的死了却毒案，赏我一个恩情！我当时气恼，不顾身份的劝了娘娘几句，倒也令她打消了念头，却不料……”鼻子发酸，我匆匆止住话题。

　　　　他微叹一声，将我拥紧了，神色愈见哀伤。我以为他为惠妃难过，却不料，竟听他哽咽道：“朕的挚爱也是枉死，临去的时候，还怀着朕的骨肉。有几次，朕梦到了她在火海中翻滚哀号，想要伸手救她，却怎么都碰不到。每每那个时候，朕的心都在翻拧着，嘶喊着：‘不要伤她！不要伤她！’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到朕的嘶喊，仿佛大千世界，就只剩下朕一个人，何其孤独！”

　　　　他在怀念姜素素，语气如此感伤，我忽的一阵揪心，泪水奔眶而出。

　　　　他亦痛苦的落下长睫，将脸伏在了我的瀑发之上，良久不语。

　　　　华光流动，我们相拥着，沉浸在哀痛的河流。

　　　　终于，我轻声一笑打破了这不堪的气氛，道：“皇上，嫣嫣忽的想到了素贵妃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他眸色一震，兴趣浓浓的问：“什么？”

　　　　我以一双玉臂环住他的颈，俏皮道：“有一个仙女奉命来到凡间，要把孤独交给天底下最土气的人。可是她找来找去，也没找出谁是最土气的人。于是就许诺，谁能帮她找出天底下最土气的人，她就送给谁一段爱情。终于有一天，来了两个女子，一个叫素素，一个叫嫣嫣，她们把答案告诉了仙女，取走了那段爱情！”




第十章　惊睹血荷两心知　（3）

娓娓言罢，我问：“皇上，你能猜出，她们告诉仙女的答案是什么吗？谁是天底下最土气的人？”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我，道：“猜不出！你个鬼机灵，给朕讲这个故事，有何用意？”

　　　　我得意的甩甩头，道：“哈哈，嫣嫣就是想考考皇上。既然皇上猜不出，那我就公布答案吧！这天底下最土气的人呀，就是皇上您啊！”

　　　　他微微一怔，问：“为何是朕？”

　　　　我扑哧笑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他也笑了，轻轻点了下我的鼻尖，望着我，眼中泛起一片宠溺的柔光。“嫣嫣，有了你，朕就不会孤独了！那个仙女，算是白来了一趟凡间。”忽尔想起什么，他又收敛了笑容，问：“不对，你这个故事，提到了素素，也提到了你自己，是不是另有一番深意？”

　　　　我深深望他一眼，摇首否认，没有告诉他，故事的确是另有隐含的，那是在暗示他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阮品嫣就是姜素素，这个真相已经被我的谎言淹没了，再也无法光明正大的浮出水面，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再说，他也没有必要知道了。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姜素素。姜素素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旭郎，而我的心里，爱上了宸岚。

　　　　突然间各自想着心事，我们并肩躺着，没再交谈。

　　　　直到有脚步声轻轻入室，我脱口问道：“皇上是不是要去上朝了？”

　　　　“恩。”他慵懒的捏了捏印堂，颇有些疲惫的意味。

　　　　我乖巧的凑上脸去，在他唇上轻盈一吻。他却猛的捕捉了我，又是一番唇齿纠缠。

　　　　香吻渐渐滑离唇畔，笑意随着嘴角微微翘起，他深深望了我一眼，终于恋恋不舍的起身。

　　　　我即时呈给他一个虚美薰心的笑，而后默默跟着他起身。他右手轻轻阻我，道：“还早，再睡一会儿吧！朕吩咐下去，不会有人来扰你。”

　　　　我不安道：“民女不敢。”

　　　　他笑道：“民女自然是不敢，朕也该赐你个封号了！呵呵，先睡着吧，让朕想一想，封你个什么才合适？”

　　　　我即刻起身，含羞抱着蓝纱半绕的雪胸，于煦煦光线中向他俯首：“多谢皇上！嫣嫣不奢望太多，只要能留在宫中伴着皇上，则长乐未央。”

　　　　他轻轻一笑，问：“真心话？”

　　　　我听出他此际对我仍有疑问，扭头不答，佯装负气。对于这样的问题，越是急于撇清，倒越发显得心虚了，此时佯装一恼，他反倒放心不少，一面由宫女服侍穿衣，一面和声道：“六宫嫔妃，嘴上都说不贪荣华，不恋富贵，却没有几个不变着法儿求那些的。朕在她们眼中，是降福雨的天，是酿甘酒的泉，而不是相濡以沫的夫君。嫣嫣，朕相信，你和她们不一样！”




第十章　惊睹血荷两心知　（4）

我恬笑不语，望着他穿衣，心底寒意蔓延，冷笑连连：呵呵，我是和她们不一样，我不要你的福雨，也不要你的甘酒，我要借你的皇权，杀你的皇后！

　　　　一个杀字，勾起多少深仇大恨，又勾起多少绝望，我真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最终等待自己的，是个什么结局？

　　　　心境烦杂，睡意全无，宸旭刚刚离开，我便起身了。一甘宫女恭敬的服侍我穿衣、梳洗；其间瑞儿进来了；对她们左右指使；颇有些得道升仙的得意样子。所谓主荣则奴贵，大致如此。

　　　　宸旭后宫，嫔妃无数，却极少有人在御书房侍寝。凡是特例，又不免被人高看一眼。身旁的诸宫女、太监们，都以为我必将成为一届新宠，无不献媚讨好。

　　　　我已疲于应付这些，待一切收拾停当后，便令瑞儿去备车马，准备暂回丽妃宫中。瑞儿前脚刚刚出去，我正立足在一列书架前静睹书目，笛清就急步进来了。

　　　　按说这会儿，他该伴在宸旭身侧，陪皇帝前往正殿路上的，却又来了御书房，不知何意？狐疑在心，我并未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