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旧爱新情(晋江V文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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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嫣然，你不可以有事，我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离开，你绝对不可以有事！
　　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去医院，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的时候，里面早就围了一群急火火人。佐川一眼看见了林母和江医生，冲过去握着林母的肩膀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林母擦擦哭的红肿的眼睛，轻声道：“正在手术中，医生说头部受到了重击……顾安辰和苏立欣……”
　　正说到这里，手动地陪伴着被从手术室中退出来的嫣然到了病房。林母和江医生上前握住嫣然一只手掉眼泪，佐川和安以源守在另一边望着嫣然苍白的脸。
　　ＴＩＮＡ跟公司里的人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告辞先走了，出门之后，ＴＩＮＡ长叹一声，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嫣然跟立欣都是我一手带进这个圈子里的，现在她们这个样子……我……”
　　旁边的人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人各有命，也算嫣然命大，有顾安辰替她挡了这一下，苏立欣……”
　　病房里，几个人相对默默无言。良久，林母对佐川和安以源道：“你们都回去休息下吧，这里有我和她爸爸……”转头看见了一脸憔悴的焦然，一哽咽，“你，你也先回去吧……公司里还有很多事吧……”
　　佐川和安以源同时摇头反对，焦然也摇头道：“我等她醒来就走。”
　　于是几个人守着嫣然，一天都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嫣然轻轻皱了下眉，而后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模糊地看着床边已经因为疲惫睡过去了的几个人，轻声哼了一下。
　　佐川本来就没有睡着，很轻的一点声音立马就让他醒过来，睁眼看见嫣然竟然醒了，惊喜地不知如何是好，轻声上前道：“嫣然，你醒了？”
　　其它几人也纷纷惊醒，看见嫣然醒了，都很是惊喜。嫣然望着佐川发了一会儿呆：“佐……川？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来了，回来了！”佐川握着嫣然的手，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孩子你终于醒了啊……吓死妈妈了……你这个孩子啊……”林母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江医生拍拍她的肩膀。
　　嫣然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摸摸自己的脑袋，裹的一层一层的，很疼，皱着眉闭上眼睛使劲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脑海中最后出现的，是顾安辰俊朗的眉眼和唇边那句无声的“我爱你”……
　　脑袋好像有一根筋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嫣然慌慌张张地问身边的众人：“我，我在这里，那安辰呢？安辰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病房里一片死寂。
　　嫣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扔进了一个冰冷的水牢里，水慢慢地漫过脚，腰，然后是下巴……她求救似地看向林母，林母一直掉眼泪不说话，又转头望向佐川，佐川接触到她的目光，心里一疼，勉强展开一个笑脸轻声回答：“放心，他好好的呢，做了手术正在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就带你去看他，所以，你先好好休息。”
　　嫣然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佐川使劲地点点头：“恩，真的！乖，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再休息一会儿吧。”
　　嫣然嘴角挂起一个虚弱却安心的微笑，刚闭上眼睛，病房的门突然被人“碰——”地一声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那个红着眼睛憔悴地不成人形的女人，是顾安辰的母亲。
　　她冷冷地望着嫣然，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而后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将一个盒子扔到嫣然的床上：“这是他要交给你的东西。我在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你……你果然是会害了他的……当初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不应该让你跟他在一块，可是他说，我已经拆散了他跟安巧巧，不能再这样子对他了，所以我才心软就同意了你这个狐狸精留在他身边！现在，现在……”
　　“你，你说什么啊？什么……遗物？”嫣然睁大双眼茫然地望着顾母。
　　“什么？！安辰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没有？！你把我家安辰还给我啊你还给我啊！”顾母竭斯底里地吼叫起来，就要冲上前来打嫣然，被焦然和安以源他们给拦住，然后架出医院。
　　嫣然怔愣地望向佐川：“你不是说……安辰他很好么？可是，为什么她说安辰被我害死了？！你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佐川一把按住嫣然：“嫣然你冷静点你先冷静点！”
　　“你快点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说啊！！”嫣然竭斯底里地挣扎起来，将手上正在挂水的针头也抽了出来，手背上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佐川和林母江医生赶紧上前压住她企图将她安抚下来，可是嫣然却只是高声地哭叫着，那声音撕心裂肺地穿过走廊穿过窗口，飘向碧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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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然……饭已经做好了，有你最喜欢的辣子鸡哦，来吃饭啦！”佐川帮林母摆好碗筷，就去叫正坐在阳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人。
　　推开阳台的门，看见那个人坐在阳光里，白皙的脸上恍若铺了一层闪亮的水银，微微上挑的唇角好像带着一抹微笑，惊喜之下再仔细一看，那微笑好像又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嫣然……吃饭了，走吧？”
　　她点点头，一眼不发地起身随着佐川到餐桌前坐下。吃饭的时候佐川拼命地说好玩的事情和从树上网上搜罗到的笑话，林母和江医生都被他逗得不时笑出声，而嫣然却依然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默默地扒饭，好像身边的事物都已跟自己隔绝。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了。自从那天昏过去了，醒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做什么也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佐川从国外回来，重新回到省大上学。嫣然休学在家，佐川也就陪着她休学。林母和江医生将嫣然接回家照顾，佐川也回家了，每天都往嫣然家跑。当林母和江医生出去工作的时候，他就在家里陪着嫣然说话聊天，或者带她出去散散步。可是，无论佐川用什么样的方法，她还是一言不发。
　　这天，吃过午饭后，江医生和林母去工作，而佐川照例留下来陪嫣然。陪着嫣然看了一会儿麦兜，佐川乐的哈哈笑，转头看嫣然，依然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于是他夸张的笑容就再也持续不下去了，转头望向窗外，阳光那么好，心底却很凉。
　　“嫣然，我们出去散步吧？”嫣然不置可否，佐川就开始忙活。虽然已是春天，可是天气却依旧有些冷。他帮嫣然穿上厚外套又给她戴好围巾和手套，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两个人正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佐川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那个美丽优雅的女人，佐川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妈，你……你怎么来了？”
　　“不用紧张吗，我就是来看看，看看你跟你离家出走天天往这边跑到底是为了什么。”佐母大大方方地进来，扫视一周，不算很大的家却布置的很温馨，一看就是一个很美满的家庭。
　　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发呆，对于她的到来视若无睹。
　　“妈，嫣然她……”佐川见母亲面无表情地望着嫣然，赶紧解释。
　　“我知道，她已经这样子三个多月了吧？而你，也三个多月不回家了。”佐母转身望着儿子，什么时候，这个小时候还会躲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宝宝——自己在这段婚姻中最珍贵的收获，已经在自己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会坚定地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会为另外一个女人遮风挡雨。
　　长叹一声，佐母看着儿子缓缓道：“佐川，回家吧。你别急，我不是要你离开林嫣然。你要是喜欢她，以后想要跟她结婚，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其实，本来我以为你会喜欢焦媚的，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我知道焦媚一直都很喜欢你。
　　“可是，妈妈也知道，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焦媚虽然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你不喜欢我们也没办法。你爸跟你生气并不是因为你跟焦媚的事情，也不是因为你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自己退学回国了，也不是因为你回国就自己去学校休学，更不是因为你喜欢这个女孩子……
　　“虽然这些年我跟你爸形同陌路，但是好歹在一起这么多难了，他的脾气我多少也知道点。我跟你爸的婚姻，就是商业利益的牺牲品，为了公司，我们两个人都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所以，其实我和你爸都不希望你走跟我们一样的老路。
　　“对方家里没钱也好没权也好，都没关系，只要人好，只要你喜欢，那就好了。所以，你爸生气只是因为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肯跟我们商量，毕竟你是我们的儿子，每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在做一个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自己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所以，回家吧，跟你爸低头认个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佐川低着头轻声说：“谢谢你们……”
　　“呵，傻孩子啊，我们市你爸妈，有什么好谢的……”拍拍儿子的肩膀，回头看看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的嫣然，“可是她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妈，这个您就不用管了，医生说了这是心病，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慢慢好起来的！”
　　佐母点点头，随后就款款地出了门坐车走了。
　　佐川走到嫣然身前，半跪下，将头放在她的膝盖上：“嫣然……你听见了么？我妈说，她和我爸接受你的，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吧，你好起来了，我就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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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川带着嫣然沿街道散步，阳光很温暖，柔柔地撒在人身上。清风拂过面颊，带来初春早开的花的芬芳。
　　走到市人民广场之后，佐川带嫣然到长椅上坐下，问：“渴不渴？要不要我去买点喝的？”见嫣然没什么反应，他看看周围，叮嘱道，“你不要到别的地方去，就在这里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了。”说着起身离去。
　　佐川刚走，花坛后就转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焦媚走到嫣然面前，抱着胳臂冷冷地望着她：“林嫣然，还认识我么？”
　　见嫣然没有反应，她又冷哼一声：“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整个一个活死人！林嫣然……不，我应该叫你焦嫣然吧？呵，要不是偶然间听见了我爸妈的对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我姐姐！亲人的话，应该相亲相爱吧？可是我亲爱的姐姐，为什么我这么恨你呢？
　　“你说话啊！你抢走了我从小到大最珍贵的佐川，却拿他当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手扔在地上践踏！你凭什么？！从小到大，我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公主，被呵护被宠爱，可是我却放下身段死活黏在佐川的身边，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喜欢到可以放弃我的尊严。
　　“可是你为什么横空出现？！好，他喜欢你，我退出，可是你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把他逼得出国，我想既然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却把他又推到我身边了，那我就不会再让着你了，可是你竟然又出事了！
　　“你出事，他多着急你知不知道？！他几乎是不吃不喝在你床前守了三天！你醒来了，却是这副鬼样子！就这样，他还是非要守着你，为你做这做那几乎成了你的个人保姆！
　　“林嫣然，你知不知道，佐川他从小到大也是被人宠着的，也是被人捧在手里心尖的，我把他当珍宝，凭什么你拿他这样践踏！你说话啊，你凭什么？！”
　　见嫣然始终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焦媚恨恨地一咬牙上前狠狠给了嫣然一个耳光：“林嫣然！你给我醒醒吧！你还要耽误佐川多久？！顾安辰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给我醒过来啊！！！”
　　原本一片混沌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惊雷般，不断重复着那句话：“顾安辰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原本昏昏沉沉的身体好像突然间有了知觉，最先感觉到的，却是蚀骨剜心般的疼，疼地嫣然眼泪飞速地落了下来，本能地摇头去否定这个一直在脑海中回响的声音：“不，不，安辰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不，不……”
　　“顾安辰已经死了你给我清醒过来！！”焦媚上前揪住嫣然衣领尖声喊道。
　　佐川刚买饮料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冲上前去一把吧焦媚推开，将嫣然搂入怀里，轻声地哄着：“乖，怎么回事？别哭，别哭，乖，我在这里……”
　　嫣然伏在佐川的怀里放开嗓子拼命地哭着，好像要哭尽后半生所有的眼泪，怎么都停不住……
　　良久之后，嫣然抽抽噎噎地抱着佐川，停止了哭泣，佐川为她擦擦狼狈的脸，轻声说：“好了，嫣然乖，我们回家去……”
　　嫣然愣愣地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脸，呓语般轻声问：“佐……川？”
　　佐川一愣，而后将嫣然紧紧搂进怀里，红了眼眶：“嫣然……你终于认得我了……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几个月的修养，嫣然的身体早就恢复了健康，于是就决定重新回学校上学，将学业完成，而佐川自然也是陪着她的。
　　这一日，是嫣然重回学校的日子，也是清明节。从早上起，就下起了蒙蒙细雨。嫣然在出事后，第一次去看望顾安辰。
　　墓碑上，他的面容依旧俊朗温柔，嫣然抱着那日顾母扔给她的那个盒子，蹲下身抚摸着他的照片泪如雨下。佐川站在她的身后一语不发地帮她撑着伞。
　　盒子里，是一个存折，一封信和两个戒指。
　　那个存折里存的是安辰的私人财产，那封信，是他早就已经写好的遗书。
　　老婆大人：
　　巧巧，请允许我这样叫你。
　　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家族遗传病，我的父亲在三十岁时就去世了。本来我从小一直健康，我母亲以为我避过了病魔，可是没想到，你出事后我心理上除了点问题，去美国治疗的时候查出来，我患了和父亲一样的病。
　　医生说，我也活不过三十岁。
　　本来我想，就这么去了也挺好，还可以再天堂里和你相遇，可是你竟然又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对那个佐川的感情不一般，可是我是这样的自私，我想，反正我也就剩下一年好活了，就让我再任性这最后一次，把你留在我身边陪我度过这最后一年，我就把你还给他。
　　我很自私对吧？
　　可是巧巧，我爱你，很爱。
　　我很怕那个世界太冰冷，我希望有写美好的温暖的回忆，希望，回忆里有你……
　　我真的很像要娶你，很想你做我的妻子，然后我们有一个可爱的美丽的孩子。可是，我不能将那么沉重地负担扔给你一个人，那样，我走的不安心……
　　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原谅我不能娶你，原谅我，不能给我们留下一个孩子。
　　不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佐川是个不错的人，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老婆大人，我爱你。
　　安辰　绝笔
　　嫣然捏起那个简单的银质戒指，是当年他用自己第一次打工赚的钱买的一对尾戒中的一只。另一只，在巧巧出车祸的那一天弄丢了。
　　还记得，那天他郑重其事地将那个银质的戒指戴到她的手上，一字一句地说：“巧巧，我爱你，以后，我一定会用自己赚的钱给你买一个大大的钻戒，把你娶回家！”
　　嫣然望着盒子里的另一个光芒绚烂的钻戒，泪如雨下。她将安辰的那个尾戒和那个钻戒都戴到了自己的手上。两个戒指的光芒遥遥相映，那么闪亮。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佐川小声地说：“嫣然，我们该走了。”
　　嫣然点点头，对着安辰的照片展开一个美丽的笑颜：“安辰，我去上学了，等放假了我再来看你。”
　　在佐川的搀扶下起身，两个人依偎着慢慢离开。
　　山色蒙蒙风雨潇潇，墓碑旁，一束美丽的栀子花在雨中静静地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