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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最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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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此人口中呼声不断,但细细听去,竟有半数晦涩难懂,且声音不断,语调不停,平仄有序,再听下去,倒和寺庙和尚念经诵佛有几分相似,终是引起一侧伫立男子朗目微侧:
  “金虔……”
  魔音穿耳之语顿时消声,只见金虔满脸堆笑,抬首道:“公子有何吩咐?”
  展昭一双净澈眸子在金虔脸上扫了一圈,才道:“在下只是奇怪,为何一只毫不起眼的纸鹤竟能获得冰姬的青睐。”
  “这个……”
  金虔顿时干笑,心道:那什么劳什子千纸鹤哪里能有这等本事,要不是靠猫儿的无双美色,加上在高台之上显露的捏碎杯盏的惊世功夫,咱那能有如此艳遇。
  心中虽明,可这嘴里却是不能说出口。
  若是这猫儿知道咱是用了“美猫计”浑水摸鱼,还指不定让咱怎么吃不了兜着走呢!
  想到这,金虔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陪笑道:“公子,你对今日他人所送之礼有何看法?”
  展昭微微一怔,回想道:“无价之物,当世难求。”
  “但那冰姬可曾正眼相看过?”
  展昭轻蹙眉头,缓缓摇头。
  “这便对了。” 金虔装模作样地双手背后,踱步道:“冰姬对那些珍贵之物,难求之宝是看也不看一眼,足见这冰姬乃是一清高女子,虽身处青楼秽污之地,却有青莲出污泥不染之心。所以这纸鹤更遂冰姬之愿。”
  “青莲出污泥而不染……冰姬何德何能,能得如此谬赞……”
  清冷如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展、金二人回首一望,只见冰姬从内屋款款步出,之前的一身牡丹纱衣已然换为一身单薄翠色绸裙。
  裙襟曳地,盈腰素裹,尽显玲珑身段,□半隐,藕肩微显,煞是诱目魅人。正是:娉婷佳人,嫣然而立,妙人无双。 
  “冰姬姑娘。”
  展昭双手抱拳,微微拱手道。
  金虔一见,也赶忙学样作揖。
  冰姬见到二人如此反应,不由微微一愣。
  凡是到这天香楼之人,几都抱同一个目的,所以言谈神色之间,莫不带有秽腥气味。而此二人,比起之前的寻欢客,可谓大相径庭:左边那名儒雅男子,目不斜视,眸正神清,不但未见丝毫□之色,反隐蕴正气于身;右侧那名小厮,虽是双目灼灼,却是神色坦然,未染半丝猥意。
  “冰姬累二位久等,在此先行谢罪。”
  冰姬毕竟是冰姬,讶异之色不过转瞬即逝,随即恢复常色,来到两人面前,揖礼道。
  “冰姬姑娘客气。”展昭颔首回道。
  “客气、客气。” 金虔也照葫芦画瓢回道。
  冰姬闻声,缓缓抬眸一望,闪光莹莹,美目流清,媚眼含春,看得金虔不禁心头乱跳,心道:乖乖,这冰姬果然是修炼多年的狐狸精,这一记电眼,就连咱这个同性生物都有些承受不住,那猫儿恐怕……不妙,若是连猫儿都败下阵来,谁能说服冰姬助老包一臂之力?
  思虑到此,金虔赶忙抬眼观望,心里打算若是展昭不幸被色所迷,自己还是早做打算。
  可这抬眼一望,却见展昭虽然微显愕然,却是神色未变,眸清若水,巍巍侠气好似金钟罩般,笼罩其身。
  金虔一旁看得咂舌:果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看来这猫儿已是老僧入定,达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境界了。
  冰姬更是一愣,赶忙垂下眼帘,顿了一顿,才道:“两位公子,请上坐,让冰姬为公子斟酒。”
  展昭微微点头,随冰姬来到桌前,直身落座,冰姬坐于其右。金虔踌躇片刻,还是挑展昭左侧座位坐下,才觉安心。
  “二位公子之前曾说那千纸鹤乃是无价之宝,冰姬不才,愿闻其详。”
  冰姬纤手执壶,边为展、金二人斟酒便道。
  展昭手执杯盏,但饮不语,眼帘微垂,一双黑眸却缓缓移向金虔。
  金虔被看得浑身一个激灵,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品尝美酒,直觉脱口道:“没错,正是无价之宝!”
  “冰姬望公子解惑。”
  “这个……”金虔不禁偷偷抹汗,心道:我呸,什么无价之宝,不过是让猫儿上台的噱头,若是叠只纸鸟就是宝物,那咱还在开封府混个什么劲儿,早就发达了?!
  可再一抬眼,只见冰姬与展昭四目灼灼,直直瞪着自己,那堂堂四品御前带刀护卫的嘴角似乎还有几分上扬的趋势。
  金虔顿时脸皮隐抽,心思一转,硬着头皮道:“冰姬姑娘且听我说个故事,待此故事说完,便可明白。”
  说罢,也不管对面二人是何反应,深吸一口气,便自顾自道:“百年之前,黄河决堤,洪灾万里,灾民无数,朝廷为修堤坝,举国征工。话说有一对新婚夫妇,成婚不过三日,相公便被征工修筑堤坝。临行之时,相公对其娘子道:为夫此去,到枫叶遍红、大雁南去之日,便可归来。娘子听言,深信不疑,天天日盼夜盼,只望能到枫叶红、雁南去之日。”
  “时间如梭,转眼已到冬季,枫叶红罢已落,大雁南飞无踪。众人都言,那相公恐怕已是死在洪灾之中,但那娘子不信,依然一心盼望相公归来,这一等,就等了三年之久。待第三年寒冬,那位相公终于堤坝修筑完毕,归家之时,不禁被眼前景象惊呆:寒屋之前,悬挂千只红色纸鹤,远远望去,竟如枫叶赤红,寒风吹拂,纸鹤翩飞,竟似大雁南飞——”
  说到此处,金虔顿了顿,偷眼望了望对面二人面色。
  只见冰姬双眸盈光,无双美貌不复冰冷,却带感融;再看展昭,手臂微直,举端杯盏,却是忘却送向嘴边。
  金虔心里暗暗松气,定了定神,继续道:
  “三年期间,每过一日,娘子便折一只红色纸鹤挂在屋前,这日,恰是相公离家千日,屋前正好悬挂千只红色纸鹤,所以,此种纸鹤又名‘千纸鹤’。”
  停下声音,故作片刻沉默,金虔抬眼又对冰姬正色道:“这千纸鹤乃为无价之宝,并非指其材质昂贵,而是其中蕴含夫妻深情,情比金坚,堪比无价。冰姬姑娘以为如何?”
  冰姬双目微圆,一瞬怔然,随即敛下双眸,轻叹道:“情比金坚,世间难求,当之无愧。”
  金虔此时才算安心,暗暗替自己抹了一把汗,心道:幸亏之前咱博览众多言情小说、三流电视剧,否则如此感人肺腑,融和古今、汇聚中外的经典剧本,哪能如此轻易就手到擒来,万幸、万幸……
  再看冰姬,依然垂眸不语,金虔又不禁向展昭望去,只见展昭黑澈双眸之中,隐显动触,见到金虔望向自己,不由轻勾薄唇,露出一抹了然笑意。
  金虔顿觉眼前漫天桃花翩飞,赶紧收回目光,稳住心神。
  就听一旁展昭朗声道:“如此情深,自然无价。但那名相公三年不归家门,只为修筑堤坝,为民之心,同样无价。冰姬姑娘以为如何?”
  金虔听言,不由一愣,赶忙用眼角瞥向展昭,但见展昭缓缓放下酒杯,端正神情,却有胸有成竹之态。
  啧——猫儿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奸诈。
  冰姬听到展昭问话,不由抬首回道:“舍身为民,自然无价。”
  “姑娘对此位相公如何看法?”
  “钦佩之至,冰姬难以望其项背。”
  “若有机会,姑娘可愿效仿此人,舍身为民?”
  冰姬听到此言,纵使容颜再冷,也不禁显出惊异之色,脱口道:“公子此言何解?”
  展昭轻敛朗目,端起酒杯,浅品一口,沉声道:“姑娘可知陈州如今境况如何?”
  冰姬面色微凝,微微垂首,冷声道:“冰姬略有耳闻。”
  放下杯盏,展昭起身缓步走到楼台之前,任凭徐徐夜风,吹拂一身月色锦衣,清澈嗓音随风而至:
  “陈州大旱,灾民无数,可那安乐侯爷却无视百姓疾苦,视灾情如无物,不管不问,甚至隐报灾情,欺瞒朝廷,幸亏苍天有眼,灾情上报,有钦差奉旨亲至陈州赈粮,但奈何安乐侯在陈州境内根基稳固,兵权在握,对赈粮之事多加阻挠,如今,恐怕这赈粮又会被安乐侯所控,无法到达百姓手中。”
  冰姬听言,不禁面色微动,顿了顿道:“公子为何向冰姬说这些?”
  颀长身型微动,展昭回身而立,一双黑烁眸子定定望向冰姬,恍然间,竟好似沉敛深海展于面前:
  “若是凭姑娘之力,便可解救陈州数万灾民,姑娘可愿舍身为民?”
  冰姬身型一颤,一双美目直直望着展昭,脸色又惊又异,缓缓起身,凝声问道:“公子到底是何人?!”
  “在下开封府展昭,特请冰姬姑娘助包大人一臂之力。”
  皓月皎皎,澄清万里,夜雾乘风,飒飒扬衣,展昭一袭月袍随风飘舞,潇潇若水,一双沉静星眸,蕴藏巍巍正气。
  莫说那冰姬,就连看惯猫儿样貌的金虔亦有半刻呆愣。
  “冰姬……愿往。”
  看到冰姬由惊到呆,由呆到醒,由醒到羞,由羞到敬的缤纷脸色变化,金虔终于得出如此结论:
  啧啧,果然是美猫一出,谁与争锋!
  
  *
  以下为俺许久未能更新的赔罪番外,请各位读者殿大人们笑纳: 
  为何向来朴素的猫儿会穿着昂贵的锦衣去天香楼?答案如下:
  *
  
  赔罪番外:
  话说公孙先生献计,让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前去天香楼一会花魁冰姬,展昭临危受命,自然不敢怠慢,拱手别过包大人,带领张龙、赵虎两名校尉,即刻就要起身。
  可还未迈出门槛,就听身后公孙先生提声道:“展护卫且慢。”
  展昭闻言不由停住身型,回身问道。“公孙先生可是还有吩咐?”
  只见公孙先生缓缓走到展昭面前,上下细细打量眼前蓝衣护卫,面色凝然道:“吩咐不敢当,只是——”
  “只是……”展昭疑惑。
  公孙先生手捻墨髯,踱步在展昭身侧走了一圈,眉头却是越蹙越紧,半晌才道:“听项氏兄弟所言,那冰姬身价极高,且凡去天香楼之人,非富即贵……展护卫若要想见冰姬一面,你这……”
  “噗——”
  话音未落,就听大厅角落传出一声异响,在这大厅之内却是分外清晰。
  众人不禁回首一望,只见一名瘦小差役蹲在大厅边角,手掌捂口,双肩颤动不止。
  王朝距金虔最近,看得最是清楚,心中纳闷,不禁开口问道:“金虔,你这是何故?”
  此时金虔正拼命忍住笑意忍得辛苦,忽听王朝声音,直觉抬头,正好对上众人惊异目光,心头一跳,赶忙规整神色,起身肃立道:“属下无事。”
  只是功夫不到家,一边嘴角还隐隐抽动上扬。
  公孙先生一见,却是面带喜色,高声道:“莫非金捕快也注意到了?”
  注意到什么?
  众人不禁纳闷万分,数道目光直直射向金虔。
  只见金虔嘴角抽搐幅度越加明显,顿了许久才道:“公孙先生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既然如此,金捕快以为该如何补救?”
  “李知府府中定有补救之法。”
  “说得有理……既然如此,还烦请金捕快相助。”
  “……属下遵命。”
  众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望着两人在这里一唱一和,却是完全不知所云,直到两人围着展昭转了数圈,最后同时摇头叹气,然后一边一个,拽着同样一脸莫名的四品护卫胳膊不由分说拖进了内室,众人才觉不妥。
  之后,就听内室传出如此声音。
  “公、公孙先生?!这、这是为何?不、不用劳烦金捕快,展某自己动手宽衣便可。”
  片刻沉静。
  “金捕快以为如何?”
  “差强人意。”
  “不、不劳二位,展某自己动手。”
  一阵沉静。
  “金捕快觉得可好?”
  “稍显奢侈……”
  “有理。”
  “二位,展某自己来就好!!”
  ……
  如此类似对话重复数遍之后,才见三人从内室步出。
  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只见展昭脚踏云靴,身着月袍,腰束玉带,雪白发带长垂腰间,随身形缓缓而动,眉飞入鬓,烁目揽星,正是玉树美仪,琼玉临风。只是笔直身形略显尴尬,两抹微红悄然登颊。
  见惯平时身着素衫四品护卫的众人,如今无一例外,竟全都看呆了。
  “大人,”公孙先生上前对包大人拱手道:“如此一来,天香楼此行必然万无一失。”
  包大人顿时回神,面带赞色道:“公孙先生果然思虑周全。”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展护卫此身装扮还全靠金捕快眼光过人。”
  包大人看向金虔,点头道:“金捕快心思敏捷,不如一同前去天香楼,相助展护卫。”
  “……属下遵命。”金虔垂首回道,脸孔有些不自然抽搐。
  “张龙、赵虎!”
  “……”
  “张龙、赵虎!!”
  “啊?啊!属下在。” 
  “你二人也同去……”
  老包话音未落,就见张龙、赵虎二人同时上前一步,信誓旦旦道:“大人放心,我二人就算拼了性命,也定会护展大人周全!”
  “噗——”又是一声异响从金虔口中喷泻而出。
  众人发誓,那时,他们的确看见有一双猫耳朵变得通红透明。
  
  

                  十二回 花魁冰心协青天 脂粉哭丧险阻重
  话说展、金二人登上顶楼多时,张龙、赵虎在大厅之内等得心急如焚,对金虔计策更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眼看就要冲上楼去一探究竟,正好见到楼上跑下一人,定眼一看,正是金虔。
  张龙疾步上前,一把揪住金虔胳膊,低声道:“金虔,事情办得如何?”
  赵虎也上前急问道:“为何只有你一人?展大人呢?”
  “放心,放心,万事俱备。”金虔被抓得生疼,忙摆手安抚两人道。
  二人一听,这才安心,放开手指。
  金虔松了口气,双眼在大厅环视一周,朝着正在宾客之间周旋的身影,提高声音叫道:“老鸨!”
  那老鸨正在招呼客人,忽听有人呼喊,赶忙甩着帕子扭走过来,定眼一看,正是之前险些把天香楼搞得鸡飞狗跳的小厮。
  “呦,这位小哥,有何吩咐啊?”
  “我家公子要领冰姬姑娘回府一叙,特来告知老鸨。”
  那老鸨一听,不由一愣,手中的大红巾帕都忘了甩,瞪着金虔半晌才道:“这位小哥,我家的花魁可不是说带就能带的,再说了,冰姬自打来到我这天香楼,就从未踏出大门一步,如今若想带冰姬出楼,恐怕……”
  金虔望着老鸨双目闪闪放光的德行,蹙眉许久,才不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道:“那这样如何?”
  老鸨接过银票,顿时喜笑颜开,话锋一转,笑道:“你家公子能看上冰姬,自然是冰姬的福气,我做妈妈的岂有阻挡之理?我这就去准备轿子,送冰姬去公子府上。”
  “慢着!”金虔赶忙喝住老鸨,“不劳费心,我等备有马车。”
  老鸨一听,更是高兴,道:“既然如此,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就不多事了,在此恭送几位大爷。”
  说罢,大红手帕在三人面前晃了几晃,便扭着腰肢离去。
  待老鸨走远,赵虎才莫名问道:“金虔,我等是步行前来,何时备了马车?”
  张龙也道:“为何不用天香楼的轿子?”
  金虔一听,险些一个跟头栽到地上,心道:这两人,恐怕真是把浑身的细胞都长到了肌肉上,大脑里没留下半颗。
  脸皮抽动几下,金虔才道:“若是让天香楼的轿子明目张胆行到府衙门外,且不说这计谋是否露馅,就冲天香楼这青楼的买卖和府衙地位,二位大人,可觉妥当?”
  张龙、赵虎一听,这才明白,顿时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就见张龙脸一沉,对金虔命令道:“既然如此,金虔,你还不速去寻租马车?!”
  金虔跟着几人忙了一个晚上,还被这个二愣子张龙无故扔下楼阁,险些跌歪了自己堂堂现代人的俊脸,本就十分不爽,此时一听张龙命令,更是火冒心头。
  心思一转,金虔细目一眯,垂首无辜道:“大人命令,属下自当遵从,只是属下自小就有不认路的毛病,如今在这陈州人生地不熟,若是不小心迷路,耽误了时辰——想那冰姬天香国色,美艳无双,如今和展大人单独共处一室,时间久了,难免……唉呀,瞧属下在说什么?展大人是何等人物,这定力自然不比寻常,属下恐怕是多虑了吧……”
  说罢,抬眼头偷望张龙、赵虎,果然,只见这开封府的两大校尉都变了脸色。
  只见张龙神色一凛,道:“赵虎,马上随我去寻马车!”顿了顿,又道:“金虔,你速速回到冰姬房中,与展大人一起带冰姬去后门。”
  说罢,二人就如同火烧屁股般匆匆向门口奔去。
  金虔望着二人背影,悠然抱起双臂,面露贼笑,嘀咕道:
  “不劳二位操心,那猫儿在咱离开之时就带着冰姬去了后门,此时恐怕已经等候多时了。”
  哼哼,跟咱斗?小子,你那脑袋细胞还少了上千年的进化!
  *
  张龙、赵虎果然效率惊人,不到半刻,就寻到一辆素朴马车,驾到天香楼后门。
  见到在后门等候的三人,两大校尉明显松了口气,看得金虔一旁直想垂地大笑。
  几人登上马车,马蹄飞奔,车轮速滚,不多时,就回到知府衙门。
  匆匆通报之后,五人就急急来到花厅,向包大人复命。
  包大人与公孙先生早已恭候多时,此时一见几人,自然喜上眉梢。
  展昭行步流云,来到包大人身前,拱手道:“大人,属下已将天香楼冰姬带回。”
  包大人点点头,道:“展护卫辛苦了。”
  张、赵、金三人拱手行罢礼,便随展昭一并退立一旁。
  冰姬虽然首次见到奉旨钦差,却是不忙不乱,仪适礼佳,只见她轻摇莲步上前,身不晃,目不斜,盈盈下拜道:“冰姬见过包大人。”
  “不必多礼。”
  “谢大人。”
  冰姬款款起身,婷立厅中,一室郁然。
  包大人上下打量冰姬几番,面带赞许,捻须侧首向公孙先生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先生也面色满意道:“果然是国色天香,冰肌玉骨。”
  包大人点点头,又转望向冰姬,正声道:“冰姬!”
  这一声,隐蕴威严,听得冰姬不由身形一震,赶忙回道:“民女在。”
  “你可知本府招你前来所为何事?”
  “冰姬已听展大人略为说明。”
  包大人微阖双目:“为了陈州百姓,我等设下这‘脂粉哭丧计’捉拿安乐侯,但此计甚为凶险,如若不成,我等皆有性命之忧。”顿了顿,包大人又缓声道:“若是姑娘不愿,本府也不勉强。”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是一片愕然。
  冰姬听言,更是惊异,不由抬眼一望。
  只见包大人厅中正座,威严如山,一双历目锐光四射,黝黑无私铁面之上,却又带有三分悯色。
  冰姬顿时心头一动,双目不由微微发酸,提裙下拜,垂首肃声道:“冰姬一届烟花女子,如今蒙包大人不弃,能帮大人救助灾民,为国除奸,纵使粉身碎骨,冰姬也毫无怨言。”
  冰冷若玉的声音,此时却有些微微颤动,所出话语,却是坚定不移。
  众人望着眼前盈盈若柳的身影,心中也是不由涌起慷慨激昂之感。
  包大人虽是沉默不语,但也微微点头。
  公孙先生见时机成熟,便不再费时,将计策细细叙述给众人,分配部署,环节相扣,不用细表。
  待一切安排妥当,众人正待离去准备,公孙先生却突然像想到什么,急声唤住众人,却是皱眉不语。
  众人不解,但见公孙先生面色凝重,竟一时间无人敢上前询问。
  只见公孙先生沉眉凝目,许久才道:“如今只有一事难备妥当,这‘脂粉哭丧计’,脂粉为首,哭丧为次,但若要让众位痛哭——不知各位可有办法?”
  要知道,开封府这帮人精,要说是拿犯查案,个个都是好手,可若说这掉眼泪的勾当,恐怕是打死也做不出来。
  被公孙先生这一问,众人顿时也犯了难,个个面面相觑。
  王朝挠了挠脑袋,道:“不如让展大人点了众人的哭穴。”
  展昭听言摇头道:“不可。哭穴一点,痛苦不止,自顾不暇,如何还能做事?”
  “那……”赵虎踌躇道:“不如我们假哭如何?”
  公孙先生摇头接语道:“若是让安乐侯看出破绽,岂不是功亏一篑?”
  ……
  偌大一个大厅,寂静非常,开封府一众精英人物,如今却为了如何掉眼泪而愁眉苦脸,场面不可不谓诡异。
  金虔一旁看得好笑,心道:这有何难?只要老包出去吼一声:展护卫近日就要和冰姬成亲,咱敢打赌,九成九的人会当场痛哭流涕。要不就公孙先生出去喝一句:下半年工资减半——
  “金捕快!”
  金虔正在天马行空想得高兴,突然听闻公孙先生一声呼喝,顿时心头一跳,急忙抬头,只见众人又在公孙竹子的提醒下,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金虔顿时一头冷汗:难道这个时代咱的老祖宗欠公孙竹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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