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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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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告退。”

☆、第761章 军营有佳人来

  第二日,八月暑天中没有一点热气,反而让人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走街上一望,清一色的棉衫黑靴子,跟冬天出门时差不多。连城外的燕骑驻地,军士们也觉得冷得受不了,操练时都握不住寒铁枪杆子,队形走得东倒西歪,全然辜负了他们“燕州虎”的响亮名号。
  广阔的校场台上,孟瑄一身轻甲贴合着修长的身形,腰间束以寸许宽的苇带,愈发衬得人如青锋一剑,就是天下兵器中最具威慑力的王者之尊。
  熠彤见孟瑄浓眉紧锁,把不悦挂在脸上,于是低声劝道:“公子何必与他们置气?这些只是从燕王手里削来的流水兵,又不是咱们孟家的北兵,左手来,右手去——既然也管不了几天,他们不好好训练拉倒!”
  孟瑄不语,只是睨了熠彤一眼。
  熠彤察言观色,觉得公子被他劝得更带火气了,准确地说,今日的公子周围的温度比平时低了许多!
  熠彤干笑道:“您这叫迁怒。我知道您的心思,一小半搁在这里,另一大半都飞去了郡主那边,可有句不中听的话,憋在我心里很长时间了。公子……肯听一听么?”
  “说。”孟瑄黑眸一闪。
  熠彤酝酿着词句,委婉开口道:“郡主固然机智无双,比一般女子有趣些,可她对公子的心思,还不及您对她的一半。我冷眼旁观这半年,觉得家里三位姨娘中,紫姨娘和褒姨娘反而对公子上心多了。”
  “何以见得?”孟瑄皱眉。
  熠彤口中的名字,他早已抛在脑后几十几百里外了,根本没交集的两个女人,谈何上心与不上心?
  熠彤道:“郡主人面广,挂心的人也多,不像紫霄她们成天只围着公子一个人转。”
  “那些人只是房里的几件花瓶摆设,是母亲选中摆在那里的,”孟瑄冷淡指出,“而且我从来没理过她们,感觉不到她们的心好在哪里。”
  熠彤满面诧异的说:“不是吧,公子,家里为了你都闹翻天了,老爷都责令你,‘管好自己的女人,莫让后院失火’,你居然说你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比他更迟钝的人吗?还是说,一个何当归一叶障目,让公子不见泰山了?
  “家里又怎么了?”孟瑄看着校场台下躲懒耍滑的一队兵,亦是懒散地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熠彤不想做多嘴的八公八婆,可这次实在憋不住了,“自从何当归……呃、自从郡主她的‘继母’曾氏带着女儿何尚玉上门认亲,咱们家里的是非就没断过,公子你半点都没风闻到?”
  孟瑄淡淡道:“这些不关清儿的事,是何家耍的阴险手段,想为孙家攀孟家,用文武联手来牵制圣上。所谓‘认亲’,不过是何家人的借口罢了。”
  熠彤连忙否认道:“我不是嗔怪郡主,而是为孟家捏着心。一旦‘文武联手’的话传开,传到天子的耳中,哪怕只是一个谣言,于孟家也是大大不利的呀。公子您想,手握兵权的孟家和手掌中枢的孙家,天子更忌惮后者,还是前者?”
  “谣言止于智者。”孟瑄抿唇道,“至于孟家在天子和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父帅会处理妥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我做到他的位置,才需操心那些事。”
  孟瑄从将台后掷下一个黑令旗,捡得了令旗的红衣旗牌官连忙重整好队形,让那些军士绕场跑圈。
  跑圈?不会吧!
  孟大将军的一个黑令旗,就是八十圈,一圈跑下来至少半里路。在这样反常的坏天气里,披着重甲连跑四十多里路,简直就是酷刑!
  兵士们登时一片怨声载道,有的小声咒骂旗牌官,也有的拿孟瑄比燕王朱棣,把说孟瑄是残酷不仁的将军,只靠家世上位,不懂得体恤兵士。要知道,从前的燕王,在燕州铁骑心目中就是太阳般的存在,战场上冲在最前头,分功时却把功劳算在底下军众的身上,上上下下都是感激加钦佩。孟瑄拿什么比燕王?
  台上,孟瑄与熠彤的耳力都不差,什么“孟家小儿狐假虎威”、“只能冲咱们耍耍威风罢了”、“连燕王殿下的一个亲随都及不上”……尽收耳底。
  熠彤哪里听得别人说孟瑄坏话,登时气得双目充血,攥紧拳头想揍人。
  孟瑄低声警告:“别冲动!我说了,谣言止于智者,纵然当今天子,管天管地,也管不住旁人的嘴。”
  熠彤愤愤地低叫道:“可他们当面说公子,如何忍得?”
  “背后说,就可以忍了?”孟瑄挑眉反问。
  熠彤还是很不忿,听那些人说公子是草包孬种,比用刀砍他还难受。暗中记下了几个领头抱怨的军头的脸孔,暗下决心,早晚要让对方好看!
  孟瑄轻叹一声,知道多劝无益。
  熠彤那雷打不动的忠心护主,是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这时,亲随熠迢以铁头人的怪异打扮出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低沉的嗓音道:“公子,有人来探你。家里来的人。”
  听他说法奇怪,孟瑄问:“谁?”
  熠迢示意他看场外的帐篷前,那里立着一个年轻女子,姿态优雅。尽管薄纱罩面,身上的棉衣将窈窕的身形遮去一半,但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个俊俏俏的貌美佳人。那双乌漆漆的眼珠一转,被她注视的人都半身酥麻,当真不可思议!
  这么个妙人儿,跑中军大营里来做什么?
  军士们跑步的腿脚都慢下来,十人里有六人都扭着头看年轻女子,眼神不轨,伴着挑衅的口哨。
  孟瑄看了又看,最后认出遮面的女子是紫霄,不由皱眉道:“她来做什么?”
  熠迢低声透露着所知的一切:“似乎是老爷夫人亲口应允,让她来营里伺候公子的。我听内宅的一个丫鬟说,自从何家的那对母女来攀亲,紫霄就从出力不小,不知怎么撺掇的苏夫人,愣是点头,承认了何家这门亲戚,还挽留郡主的继母与妹妹来家里小住。”
  “何家母女也住下了?”孟瑄沉思。
  约莫半个月前,何敬先的儿子、燕王妃义子、燕王府小郡王子尘,被管家恭恭敬敬引入孟家,被正式介绍给家里人。
  原来,保定侯孟善赴过一场酒宴之后觉得头晕,心知不妙,八成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岂料回府的路上就真的出了事——
  一票乞丐冲上来乞讨,孟善的一名亲随丢了些散钱过去,乞丐们仍不满足,口里的话不干不净,说“官老爷逛完窑子出来,小气得只肯用铜板打发咱们这些穷哥们?”还有人要掀孟善的轿帘子,看里面藏了几个美娇娘。亲随急眼大喝,“休得无礼!”
  双方冲突起来,从口角上升到打斗,引得路旁行人都停下来观望。
  孟善的亲随心焦不已,一旦被人认出轿里的老爷,加上乞丐的污蔑之词,对老爷的官声是大大不利的!老爷现在居高位,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
  于是,亲随尽力拖住乞丐,四名轿夫抬着轿子走小路回府。半路杀出蒙面刺客,个个都是高手,瞬间毙了四名轿夫。
  没有亲随护卫的孟善,脑门痛得厉害,眼看就要被刺客得逞。这时,小郡王子尘出现,以拯救者的姿态,轻松解决了那些胆大妄为的刺客。
  事后,孟善没有回府,反而出城去了山上,据说是找圣僧治病解毒去了。而小郡王则被当作贵宾,由管家道出原委——老爷的救命恩人。只这七个字,孟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由衷感激,将小郡王子尘当成大恩人对待。
  从这天起,子尘就能随意进出孟府了,孟家几个公子,尤其是年纪小的孟瑜几人都与他结为好友。
  而现在,连何家母女也进驻孟府。听上去不是个好兆头。
  熠迢又道:“现在的孟家,跟从前大大不同了,夫人从前最肯听大小姐的话,说大小姐是女姜维,比儿子还强。可现在夫人就只听紫霄的话,大小姐二小姐合起来劝,别跟何家母女走太近,那些女人没安好心。没说两句,夫人反而嗔怪大小姐小鸡肚肠。”
  “母亲怪了小静?”
  “正是,公子,这却如何是好?一会儿是何家母女,一会儿是紫霄,不知在图谋些什么,连大小姐都没辙了。”熠迢的声音忧心忡忡。
  孟瑄一下抓住了关键点,沉眸问:“你的意思是,紫霄极有可能已被何家买通了,意欲危害孟家?”
  “这……”熠迢语滞,倒也……倒也不至于如此严重。他虽然讨厌紫霄,但也觉得她不大可能处心积虑地联合外人、危害公子和孟家。紫霄对公子的心,瞎子都能看见。
  交谈之中,远处帐篷前的紫霄已入帐更衣,出来时,换了一身步兵穿的软藤甲。藤甲贴合着窈窕的女子身形,白皙的瓜子脸上,红唇笑意淡淡,逆光一眼看过去,那景象甚是美好。红装不如武装,大概就是此时此刻的写照。
  熠彤、熠迢望一眼紫霄的藤甲,再看孟瑄穿的轻甲,同色同款,跟校场中所有军士的重甲都大不相同。怎么看着,都有一种……公子和紫霄穿情侣装的诡异感。
  熠彤轻咳一声,道:“虽然我不齿紫霄的那些后宅手段,害大小姐也失去了夫人的信任。可还是那句话,在对公子的心上,郡主远远不及她!”
  熠迢重重推了他一把:“你怎拿那个女人与郡主比?郡主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
  熠彤不跟熠迢计较,只看向孟瑄,苦心进言说:“唐朝女诗人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对男人而言,难道不是同样如此吗?紫霄费尽心机求得老爷夫人的同意,只为能来营中陪伴公子。而郡主么,我听戴品说,她又跑去廖府里住了,而公子本就为军务又乏又累,听说之后还得为她担着一颗心。”
  熠迢怒道:“臭小子,别逼我抽你!脑子不清楚就跳河里洗洗!”
  孟瑄沉默片刻,走上了将台,又挥袖扬手掷下一只令旗。众人凝目一看,这次是黄色的令旗,一旗,就是绕场跑三百圈!
  顿时,军士们的哀叹声连成一片,有的直接将兵器丢在地上,多一步也不肯跑了。队形乱成一团,眼看是要集体作乱的形势。万一真闹得不可收场,说不定还要回城里去求燕王来救火。那孟瑄的威信就真的一扫而光了!
  熠彤的眼皮一跳,低声劝孟瑄:“公子实在不必和燕州兵一般见识,他们不认真操练,最后武艺稀松,战场上受伤,是他们自己吃亏受罪。而如今,他们当面对公子言语不敬,造势煽动,一旦传到了皇帝耳中,觉得公子威信不够,到时吃亏的就是您了!”
  “他们当面对我不敬,你生气,想教训他们;你背后对清儿不敬,我也很生气,有点想教训教训你,让你也学一回乖。”不理睬台下的兵荒马乱,孟瑄不疾不徐地说着,眼中有冰冷的笑意在闪动,“熠彤,你的意思如何?”
  “嗯?”熠彤愣了愣,不明白公子怎么突然变脸,矛头还转向了自己。
  “那么,给你一个机会赎罪,好好反省自己。”
  语毕,孟瑄变掌为刀,一掌劈向旁边立的兵器架,铁木架子登时四分五裂,铁屑、木屑和各式各样的百十斤重的兵器纷纷滚落一地,哗哗作响。造成的响动和威势,暂时止住了军士的暴动,大校场上一片安静。
  孟瑄唇角扯动,似笑非笑地扫视众人,被他看过的人,凉气从脚底抽抽往上冒。
  只听他说:“令出无悔,八十圈加三百圈,一共是三百八十圈。有谁不想跑的,就捡起地上的兵器,跟本将军的亲随熠彤打上一场,只要能在他身上划一个口子,三百八十圈就不用跑了,否则就加倍补训。”
  五千军士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
  熠彤傻呆了,公子什么意思?单打独斗的话,这个大校场上没人是自己对手吧?
  孟瑄缓缓补充道:“兵器任选,不限制使用暗器、飞镖和铁蒺藜,但诸位都是行伍出身,用毒就免了吧,哦对了,还有——”他每说一句,熠彤的心就一揪,听完接下来那句,熠彤彻底石化了。
  “你们可以一群人一起上。”
  这下,连熠迢都同情起熠彤了,可谁让他自己犯傻呢?

☆、第762章 紫姨娘想上位

  熠彤在公子面前数落何当归的不是,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惨到令他的好搭档熠迢,已不忍直视了。
  没想到一向宽宏大量的公子,外表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公子,整起人来也很有一手,够狠,也够绝!熠迢抹一把脑门子上的虚汗,暗自庆幸,自己从没像熠彤那样犯糊涂过,不然此时的下场可想而知!
  几十个眼睛发着红光、绿光、蓝光以及各种仇恨目光的军士们,缓缓包围了正中央的熠彤,脸上清楚地写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三百八十圈,绝对不跑!
  外围,还有数以千计的人高马大的后续部队,锁定的目标都是熠彤,一人一身。
  “啊——”熠彤毛发倒竖,仰天大吼,“拿出你们的真能耐给我看!”
  “啊——”几十军士也一起吼,“兄弟们一起上,宰了这个狂傲小子,劳资早就瞧他不顺眼了!”
  于是双方短兵相接,一场乱战让人目不暇接。
  反正孟瑄已撂下话了,只要在熠彤身上开个小口子就算赢,而且打死、打残都不用赔,基本就是稳赢不输的。
  熠彤与熠迢自幼东山学艺,师父是个自称散仙的道人,本领神奇,熠彤学得了土遁之术,熠迢学得了火遁之术。于武艺上,两人却不是一等高手之列。遁术神奇归神奇,也是有玄机在里面的,无法随时施展,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出来,否则就是违背师门训导的叛逆行为了!
  所以,熠彤只好藏了土遁本事,只用枪棒武艺与那些一身肌肉、满脸刀疤的军士上演肉搏,刀、枪、剑、戟、斧、钺、叉、矛、盾、弓、弩、鞭、锏、挝、殳、钯、绵绳、白打,十八般兵器齐齐上阵。
  只小片刻工夫,熠彤就周身染血了,不过,目前他还占着上风,青衣上沾的血都是别人的。但再过一会儿,等他气力不够了,情势肯定要大逆转的!
  开什么玩笑?能一人力扛五千精兵的,都是公子那种级数的顶峰高手。他熠迢小小跟班,连五百个虾兵蟹将都扛不下啊!
  “公子,会不会太过了?”铁头人熠迢担心战到最后,熠彤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孟瑄面无表情地走下台,往中军大帐而去。熠迢亦步亦趋地跟着,为熠彤求情,“目前正是用人之际,熠彤重伤的话,我们去哪儿找人代替他?还是暂且记下这一笔,等他下次再犯时再两错并罚吧。”
  “可军中以我为尊,我的令已发出就收不回了。”孟瑄事不关己地说。
  熠迢想了想说:“这个容易,让我丢几个火球在战圈里,烧他们个不亦乐乎,趁乱把熠彤救出来!”
  “火球?”
  “对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孟瑄不置可否,回头扫一眼熠迢,转而问:“你头上怎么戴了个铁头?毁容了?”
  熠迢羞赧道:“不是,我的容貌尚在。只是扬州清园那次,蒙郡主恩赏,赠我一甲子功力的琥珀晶,后来我功力大增,火遁的威力也已超过了当初的授业恩师。我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只好戴铁头束缚自己,就像熠彤的土遁,只要穿木鞋就无法施展……”
  说到这里一顿,熠迢大惊道:“我记得熠彤好像穿了一双木鞋?!”那岂不是生死关头,也不能土遁逃命了?
  熠迢当下摘了铁头,要去肉墙里救人,孟瑄却一把拉住熠迢,说:“再等等,不急。”
  “不急?”再等,就只能等到熠彤的血尸了!
  “对,你别急着去。”孟瑄老神在在地说,“我正是看见熠彤今日不能用土遁,才要让他打这一场的。”
  熠迢满心疑问,不明白公子什么意思,又不能违抗公子命令去救人,心中急得上火。
  对面迎来一把好听的女声,“妾身见过夫君。听婆婆说,夫君连日在军中操劳,积劳成疾以致病了一场,婆婆和我都担心不已,怕军医粗手笨脚的照顾不好你,再病上加病。妾身苦求,公公终于同意,让妾身来营里服侍夫君。”
  “不用。我没病,你们的消息有误。”孟瑄干脆地吐出拒绝之词。
  熠迢也助声道:“公子从来不惯让丫鬟伺候,说闻见脂粉味儿就打喷嚏,影响胃口。军中不便,紫姨娘还是回家吧,属下虽然手脚粗苯,可伺候公子是份内的事,半点不敢马虎大意。”
  他从扬州回京城孟府的第二日,就听说府里不太平,几个女人翻墙倒院的闹,其中就有这个紫霄。后来一听说,紫霄要出城服侍公子,他自请当沿途的护卫,就是为了赶在紫霄见公子、勾引公子之前,先进言劝诫一番,让公子小心狐狸精的花招。
  看遍大明南北,以及京城大小门户,家家都是妻妾一群,不禁男子纳妾收房的。可这个紫霄和孟家其他女人不一样,烟视媚行,野心勃勃的眼神,是她留给熠迢最深的印象。
  本来三年前公子就要逐紫霄出门,只是苏夫人不让,公子不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顶撞长辈,就留下了紫霄,身份却从七房的妾室降为丫鬟。于是,容貌出众的紫霄就伏低做小,在府里当了三年下人,时不时还要受到其他丫鬟的奚落。
  熠迢一直觉得紫霄可怜,暗中助了她几次。没想到前不久,何当归出走孟府,公子连着失魂落魄了几日,不幸练功时走火入魔了,全身燥热。
  紫霄见缝插针地送上门去献身,最后还传到苏夫人耳中,变成“紫霄救七公子一命”的说法,苏夫人要求公子对紫霄有个交代。公子有口难言,明明把持住了没碰紫霄,根本不用交代什么。可他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公子练的这门功夫传自于四老爷孟兮,练法比较特殊,要让一个绝美女子从旁陪伴,全身薄纱裹体,用女体的阴气中和掉练功时的余波。
  最关键的一点是,练功时的公子须清心寡欲,不能动摇心神,也不能动情,否则玄功就会黑化,练成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魔性玄功,影响心神以致性情大变。所以练功的时候,何当归是绝对不能请来帮忙的。
  打从练起这门玄功,萧素心曾帮过公子几次,每一次,公子都能对着薄纱美人如常的运功。后来清园里的帛儿想勾引公子,半夜偷入公子房中,公子就封了穴道拿她练功,渐渐玄功大成,不用再找其他美人帮忙了。
  直到上一次走火入魔,隔几日,公子叹气告诉熠彤熠迢二人,他练功时曾控制不住地思念何当归,后来运气发现,有一小部分真气变成了深黑色。也就是说,玄功已转为魔性玄功!后面会演变成怎样,连孟瑄,甚至创下这门玄功的孟兮都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所以,熠彤才对何当归的意见特别大。
  这些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孟兮收孟瑄做弟子的事,都是绝密中的绝密。
  几十年前,孟兮曾是孟家军中的一员,还帮大明打过几场极其重要的开疆扩土之战,可随后的几年,号称“玄门之首”的未央宫暴露在朝廷眼中,朱元璋非常忌惮。孟兮不率领教众归顺朝廷,叛反了大明,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孟家上下从来都不提孟兮的名字,在外人面前,更务要划清界线。
  孟瑄走火入魔时,口中迷迷糊糊念叨了很多,不知被紫霄听走多少。因为这一层缘故,只好暂且抬回紫霄的原身份,紫姨娘。
  只是,想封口的话,一个姨娘之位还远远不够。紫霄要的更多,不光是正室的名分,她还想要孟瑄的心!
  褒姨娘她们嘲笑紫霄太不自量力,没有半点家世来头,没一文钱嫁妆,也妄想往上爬吗?生着一张漂亮脸蛋又如何,能让七公子多看她两眼又如何?
  从前只是她们坐井观天的幻想,七公子温柔一视,唇边一笑,就让她们回味上半年。可等见着了“正主”何当归,对比一下自己与何当归的脸蛋,才弄懂了从前七公子选美人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三个妾室中,紫霄的神韵最像何当归,所以多得了七公子两眼么?只是两眼而已,拿什么跟堂堂郡主争?
  紫霄不理睬那些人的嘲笑,自有她的打算在心里。她绝对相信,不远的某一天,她想要的那两样东西,孟瑄都会亲手捧给她,用最温柔的方式。
  “紫姨娘?”熠迢拧着眉头,用粗嗓门问,“你听见了吗?公子说他不用丫鬟服侍,你从那个门出去,那里有回程的马车。恕我不能护送你了,公子让我打水研墨。”此时,孟瑄早已不回头地走入帐里,留下熠迢一个人堵门、下逐客令。
  紫霄眸光闪动,平静道:“我是他的女人,不是丫鬟。”
  熠迢眼角抽了抽,又加强语气,挑剔着说:“紫姨娘你装扮鲜艳,一定搽了不少香粉吧?公子他闻不惯庸脂俗粉的味道,闻见就吃不下饭。姨娘为公子着想,还是家去吧。”
  熠迢再本事,终究是孟家的下人,身份比紫霄矮些,如今说话毫不留情面,紫霄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她抿唇浅笑,披着甲胄的轻盈身子摆动,朝熠迢的方向走了几步,几乎快贴了上去。熠迢警惕地退后。
  紫霄问:“闻到了么?”
  “闻到什么?”熠迢恼怒,刚要责备紫霄耽误他给公子研墨了,鼻端却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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