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麻雀出山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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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烨的声音在我耳中淡去，我放佛又回到了和慕琏在林间彼此相拥的那一夜。方涧崖这么难去，想来也只有身为修真者的冬堇才能带他登上去了……
　　“麻姑娘若想去方涧崖看看，我可以带你去。”昭烨见我提到方涧崖，便顺口提了这个建议。
　　“啊？”我回过神了才意识到对方的邀约，只有赶紧委婉的拒绝。
　　“真的不用吗？我见姑娘，似乎很想去的样子。”
　　“没有的事。”我淡道，“人间的高山雪景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
　　听我这么说，昭烨不由道：“想来麻姑娘定是来自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吧。”
　　“我来自娑罗山。”对于慕琏的事情我可以讳莫如深闭口不言，但对于我自己的事，我诚然不知有什么不可与人道之事。
　　“东海娑罗山？”昭烨欣然，“麻姑娘虽为妖体，却一身澄明干净的灵气，我本就料想姑娘来自一个世外桃源，却没想还真让我猜中了，娑罗山可是海外仙山。”
　　“呃……是……是吗。”我有些惶恐，完全不知道小小的娑罗山在这帝国国师的口中，竟是如此神圣不可方物的地方。
　　“初见麻姑娘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凡尘之妖怎么会散发仙气，现在看来，该是麻姑娘你自小生活在东海仙山，又潜心修仙道的原因。”
　　“哦……”除了嗯嗯哦哦之外，我确实无言以对了，但别人夸你家乡好，你也不能不回应，只得道：“娑罗山，确实很美，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诚然觉得自己这话很懂礼貌很识大体了，但昭烨却觉得有些好笑，白玉般的脸上，梨涡开得仿佛绽出了淡淡的幽香。
　　“麻姑娘在开玩笑吗，虽然我见识不多，却也知娑罗山乃羽族领地，莫说一般凡人，连修真之人也是去不得的。”
　　我有些尴尬，光想着礼貌了，完全忘了娑罗山有结界这回事。
　　“三天前麻姑娘那般急飞，是要回娑罗山吗？”
　　我怔了怔，才点了点头。“嗯，我娘亲说过，工作再忙，也得回家过年。”
　　昭烨不置可否，只是撑着伞，低头瞧着我笑。
　　我虽然脑袋顶上没长眼睛，但也能感觉到他凝神目光，不觉有些别扭，便道：”雪景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好……”
　　我想着洛城于娑罗山的距离，若是真要回家过年，也不用特别急，昭烨一留，我便在这长华殿里继续待了下来，思考这如何向少白子卿他们交代我任务失败的经历。
　　当然，不能提我凡心萌动的那一段，只道慕琏贪恋红尘声色不肯和我清心寡欲的去修仙。
　　说起来，我还真是忍不住对墙反思，先不说自己是一只麻雀，就说懂事以来，自己也都是三十多岁的成人了，考虑到娑罗山山中一日人间一年的境况，我起码都是慕琏的奶奶了，居然会会会看上自己的孙子，哦，不对，是孙子辈分的人，实在是有些羞愧，羞愧啊。
　　昭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书架旁捶首顿足，他瞧着有些好笑，便没出声，待我喟然长叹一声后，才走进我身边，问道：“怎么了，麻姑娘，又是伤口疼了吗。”
　　听言，我脸便红了，有些尴尬地说：“额，不是，只是在找一本书，没找到。”
　　“哦，什么书。”
　　本就是借口，我便随意的一说“《昭文录》”，谁知昭烨竟三步两下走到旁边的书架前，手指轻轻一勾，那高耸至顶的书架上、最上层一排的藏书里，便有一本厚厚的大书缓缓落下，然后再在灵力的作用下落在我的眼前，三个鎏金大字，赫然就是我随口一说的《昭文录》。
　　别看昭文录这三个字起得这般磅礴大气，实际上就是专讲仙妖鬼怪的杂闻异事，我惊讶这帝国的国师怎么也看这种闲书，也惊讶着他怎么能一下子就找到书在哪里。
　　“怎么了？”
　　“没没什么。”被心中冒出的一个念头惊醒，我突然觉着自己在昭烨面前，再也不能自称阅览万典又饱读书卷了。
　　“昭烨，你真的是帝国的国师吗？”
　　昭烨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莞尔一笑，“如假包换。”
作者有话要说：　　此为过渡章节，所以晚上再更一章，以回报小天使们，爱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虽然感觉又是扑街之作，但是越来越淡然了，嘿嘿，我会继续努力，不做坑爹货

　　☆、第三十八

　　
　　“怎么，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吗。”
　　我点了点头，传闻中帝国国师是玄卫队的总指挥使，而玄卫队则是可以和一个修真大派打群架的精英部队，作为他们的老大，我窃以为，虽然不至于像我之前见到的玄卫队人那般冷血高傲，但也不可能如此亲切柔和温良贤淑得让人看着直想扑倒啊。
　　当然，我不能实打实的回答昭烨回答你温柔得想让人扑倒，只能说：”是有些不一样，我本以为，国师国师，一国之师应该是威风凛凛不与人亲的。”
　　“那现在呢，麻姑娘瞧着，我是如何。”
　　“……君子如玉，尔雅温文。”
　　“呵，麻姑娘真是过誉了。”
　　“不，我麻十一向来实事求是。”
　　昭烨看着我眼里的认真，忽而笑道：“不知为何，麻姑娘总是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些不悦。
　　故人，故人，似乎我来到这个人间，来到这个洛城，就是不断的让人想起故人的。慕府众人看着我，想起那位刺杀失败的女先生，应志珍看着我，想起他刻骨铭心的初恋，而慕琏对着我，也想着他那难以忘怀冬堇，怎么现在昭烨看着我，也说我让他想起了故人，难不成我麻十一还真长了张大众脸，跟谁都像啊。
　　每个人，都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一次两次我觉得没什么，三次四次，就算我麻十一虚怀若谷，也有些难以忍受了。昭烨似乎觉察到了我心中的愤愤和抑郁，于是立刻转言道：“不过麻姑娘比起我那位朋友，性情要好得多。”
　　“哦，是吗。”我低低应着，下意识的便想起了那个将我看作是别人的人，心内一阵绞痛。
　　算了，何必执着，也许是自己的麻雀真身太与众不同了吧，所以公平的上天才让我的人形变得这般大众，如此想着，我稍稍宽慰，不再介意昭烨也把我当成故识了，还顺口就着他的话问道：“你那故识，脾气不好吗？”
　　昭烨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很不好，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根性子，执拗得很，若是劝她，开口不过两句，便少不了大打出手一番……总让人拿她没有办法……”
　　昭烨不停的说着埋汰对方的话，可眼角却隐约流露着一丝宠溺，我顿悟，这故识八成也是初恋女友。
　　看来，又是个没了初恋情缘的苦孩子。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太多，昭烨忽而停下来，抱歉一笑，道：“我失礼了，让麻姑娘见笑了。”
　　“哪里。”我耸了耸肩，“昭烨，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什么？”
　　“你说，为什么人会不珍惜眼前的东西，总怀念着过去呢？”
　　昭烨愣了愣，似乎觉得我在说他，可一看见我有些戚戚然的表情，才觉察着我应该是在问自己遇到的问题，所以他便直截了当道：“麻姑娘，是在问慕七公子吧？”
　　我沉默不语，昭烨身为帝国国师乃一国的智囊团成员，我麻十一在京都借着慕琏如此红红火火，他肯定对我和慕琏的事有一定了解。
　　见我不说话，昭烨只是道：“许是最初最好吧，所以人们才总觉得曾经沧海难为水。”
　　曾经沧海难为水吗……也是，初雪的来临总是比后面的瑞雪更让人惊羡，我这只小小麻雀，又哪里抵得过最初的最美。　
　　“麻姑娘……喜欢慕七公子吗？”
　　“啊？”
　　“不然，你怎么会去当他的先生。”
　　额……其实准确的说，应是我先当了他的先生，才不知何时对他……算了，想来要是说了实话，对方又得好奇我为什么从娑罗山大老远的跑到洛城来教慕琏，不小心透露慕琏的身份可就凄凉了。虽然昭烨这个人眉清目明，给我的感觉也是极为放心，但一想到子卿那张冰块般的脸，机智如我，还是决定不要冒那么多的险。
　　于是我没有否认昭烨的话，只是淡淡的回问：“自作多情罢了。”
　　昭烨微愣，觉得一般女孩子面对这种问题，一定事扭捏半天后红着脸否认，以体现一下女儿般的娇羞，或表现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至理名言，他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这般坦诚。
　　“我倒觉得，是慕七公子眼力不太好。”
　　“嗯？”
　　“可惜生得那么一双澄明如秋水的眼睛。”
　　“……”
　　我没说话，只是道，“他不过是旧情难忘而已。”
　　“旧情难忘却又为何答应迎娶公主。”
　　“只是家族利益被迫……”我突地想起贺兰郡主说过国师也是苏家人的事，便忽地住了口。
　　昭烨却眉眼绽开笑意道：“麻姑娘不用担心，我素来讨厌那些争权夺利之事，虽也是苏家出身，却从不管他们的事。”
　　对方的赤诚，倒显得我自己小人了。
　　“一颗心，一世人。”昭烨看着我，缓缓道，“既然对方不懂得珍惜，麻姑娘还是放手吧。”
　　我淡道：“没事，我从来就没想去抓。”又何来放手之说。
　　“……”
　　昭烨沉默了一下，许是觉得我那般说该是在逞强，于是道：“麻姑娘，身体上的伤，在下还能替你医治，若是心里头的伤……”
　　“没什么，只是失业了而已。”我叹了口气道，“这年头太太平了，人就忍不住多生得多了些，人□□表，少不了造成就业压力……”
　　昭烨又愣了愣，没想到我会给他咕噜一篇社会人口安定论文来，但他也没打算阻止我秀智商，只是直直地瞧着我，等我口干舌燥之后，才默默得递上一杯茶来。
　　“谢谢。”
　　我不客气的喝下飘着梅花香气的淡茶，决定让我的舌头稍作休息。
　　当听众的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紧闭的宫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大喊声——“昭烨，你给我出来——！！！”
　　昭烨却没反应，只是瞧着我。
　　我觉得有些怪怪的，便勉强抬起左手去戳了戳他的肩膀，“呃，有人找你。”
　　“昭烨，我知道你回来了，别躲了，给本公主出来——！！！”
　　女子的叫声越来越大，似乎已经到了长华殿的大门口，但碍于昭烨在门上所设的结界，她却只能干喊，不能靠近。
　　“呃，找你的人似乎是公主。”我友情提示，可昭烨还是没有反应。
　　门口的呼叫声顿时变得更大了——“昭烨你这个混蛋要是再不出来，本公主就烧了你的长华殿，让你宝贝的书籍和药草全都变成灰烬。”
　　“呃，那个，她要烧你的房子了。”
　　碍于小麻雀我不巧正处在这长华殿里，而我也不能确定昭烨那挡人的结界是否还能够挡火，于是完全不想变成烧烤麻雀的我决定勉为其难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两手齐下，摇着他的肩膀，对他大声道：“昭烨，速速去解决。”
　　昭烨终于是有反应了，他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轻轻应了一声“是”。
　　这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他刚刚凝目深望的人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
　　“快去啊。”我有些惶惶地走开，昭烨才慢吞吞的步到门外。　
　　许是担心我在殿中的情况被人得知，他没有开门，而是使用穿墙术，直接去到了外面。
　　我有些好奇，想要用透视眼去看一看，可一想到这是在侵犯别人隐私，便有些犹豫了，介于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白吃白喝的被伺候了几天，我便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十分大义地撇过了目光。
　　可我不想偷看，对方却俨然是要我偷听的架势。
　　这女子声音大得惊人，生怕方圆几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就是当今皇帝的宝贝妹妹十一公主安阳。
　　“昭烨，你这个混蛋终于舍得从蜀山回来了？”
　　“公主。”
　　“别作偮，我才不要受你的礼，本公主受不起……你还是赶紧给我想办法，我才不要嫁给那姓慕的。”
　　“公主，这婚事是先帝口谕圣上亲自颁的诏书，恕我不能违旨抗命。”
　　“你少来，皇兄和外公他们在打什么算盘，我不管，反正我不要牺牲我自己的幸福给他们当棋子。那慕七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还和自己的先生有染，这种人，你们居然让本公主嫁给他。”
　　安阳公主似乎因为太过愤怒，声音止不住的喘气，而我听到那句和自己先生有染的时候，居然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和对方单挑。
　　大姐，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和慕琏有染了，哪知！！！
　　“公主，慕七公子的风流韵事太多，都主要是因为他长相太过俊美而不幸导致，以我看来，与他本人的本性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慕七公子身份高贵，又是我大周朝第一美人，公主又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你什么时候和皇兄打一样的官腔了，昭烨，本公主你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既然你们那么想挑起事端，那好，我嫁。”
　　闻言昭烨没有说话，安阳公主却又狠道：“呵，本公主可是听说那慕七既不会武功也不懂法术的，十分容易砍啊。等本公主杀了他，慕家一定会找你们算账，到时候三大家族就会乱起来，昭烨，你说我是不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
　　昭烨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了，听了这话，我倒是全身寒毛都立了出来。几乎下意识的就一脚踢开了有结界的门，站在了两人面前，用翎羽变出的红色长剑，直指那个扬言要杀慕琏的安阳，冷冷道：“你倒是试试。”
　　昭烨愣了，安阳呆了。
　　等我稍稍按住起伏的心绪恢复点理智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冒失的时候，安阳公主突然愤怒道：“昭烨，你居然在宫殿里藏女人？？？”
　　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

　　
　　昭烨凄苦的一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一身华袍宫裙的安阳公主直扑到他身上，粉拳捶着胸口，梨花带雨道：“昭烨，你这个混蛋，亏本公主那么喜欢你，对你一心一意，你居然瞒着我养女人，我要去告诉皇兄，告诉外公，告诉所有人，你的清心寡欲什么的都是假的，你这伪君子，你这负心汉……”
　　面对此情此景，我默默无语，而昭烨似乎比我还要默默无语，任这个安阳公主捶累了，哭累了，他才缓缓道：“公主，你……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公主杏眼圆瞪，而我对安阳公主的佩服就是从这个时候起的。
　　在我看来，说话是一件极其费体力精力的事，从前我在娑罗山，说话超过三句便是要歇一歇的，就算来给慕琏上课，连上十来句后也得喝口茶，谁知这安阳公主，居然以磅礴大气的嚎哭之声念叨了半个时辰，之后还能以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一句误会什么，我表示，这安阳公主武功还不错。
　　“这位姑娘，是我专门找来替换你的。”昭烨不急不缓的说出这句话，安阳愣了，我傻了。
　　“什……什么意思……”安阳公主问道。
　　“你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圣旨下来的时候我就想到，若是让你强嫁慕七公子，你一定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七公子做出危险的事，害了人家七公子不说，指不定会掀起两家的误会，弄得整个中央政权动荡，所以我就前往蜀山找到这位姑娘，我的朋友，让她易容成你的相貌，替你嫁去慕府。”
　　等等，这剧情是怎么回事。我握着剑的手一抖，长剑便重新化为我身上的红色翎羽，飘落在地上。
　　“原来你去蜀山，就是为了帮我找替身啊——”安阳公主像瞬间明白了什么，转怒为喜，很兴奋的看着我，“嗯，这么说来，除了脸没本公主漂亮外……身材倒是跟本公主一样好啊。”
　　“……”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昭烨又对公主道：“所以你一定不要再去吵吵闹闹的了，先回宫，装成顺从又自然的样子，不要让皇上他们察觉我们的计谋。”
　　安阳公主哭红的双眼，突然发出了亮光，抱着昭烨就是热烈的一吻，看得我浑身一个大哆嗦。
　　“昭烨，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外公他们知道的，我这就回宫，也不绝食了，装成认命的样子……”
　　安阳公主又啪啦啪啦的说了一堆，才在昭烨温和抚摸下，依依不舍地走掉了。
　　我不言亦不语，自然是等着某人的解释。
　　“麻姑娘见笑了。”
　　“是挺好笑的。”
　　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太好，昭烨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当时那种境况下……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我琢磨着，他其实也有理，我这么带剑冲出来……昭烨若不胡编一番理由，照着这安阳公主的金嗓子，不吵个三天三夜还真作不了休，于是我很理解的点了点头，缓和了自己的脸色，道：“没事。”
　　“那就好……”昭烨看着我，转而又道：“其实——刚刚说的，也未尝不可。”
　　“啊？”
　　“麻姑娘，你也听到了，安阳公主对慕七公子……她因为也是苏家血脉，所以自小便跟着家族的人学了不少术法，若是真要把慕七公子……”
　　我直视他，很淡定道：“我明白了，我会去废了她的修为。”
　　昭烨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只走近我，看着我笑道：“麻姑娘既然喜欢慕七公子，为什么不想着嫁给他呢。”
　　我刚要搬出自己的骄傲，昭烨又道：“大家都知道安阳公主的性子，若真为慕七公子的性命担忧，废其修为的事，定是不用麻姑娘出手的……”
　　我猛然心惊，“你是说苏家的人故意要安阳杀了灵远？”
　　听见我直呼慕琏的表字，昭烨初初一愣，但很快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理解性地笑笑，“皇上和苏家的意图都很明显，但不巧的是，我这个人对和平的日子过惯了，所以，能不能烦请麻姑娘成为苏慕两家和平的桥梁呢。”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昭烨这个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信赖感，于是听到他说的这个建议，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得知了苏家派遣安阳的意图，抛除自己对慕琏的私心，他好歹也是自己第一个徒弟，总不能见死不救……就算自己能狠心走掉，遇到少白子卿盘问，在娑罗山怕也是会待不安稳的。
　　昭烨见我点头，有些喜上眉梢，直接拉着我进了宫殿商量具体事宜。
　　听着对方的侃侃而谈，我不禁惊悚，暗想着这哪是不久前我突然冲出去局势紧张你才想出来的啊，昭烨，这么周密的计划，你简直就是像花了十天半月早已盘算好只等我上钩的节奏啊。
　　“好吧，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看得出，你对那公主也有很深的情义。”
　　我想昭烨肯定是喜欢安阳公主的，所以才想好了这个计划，只是在找替身的时候正好遇到我而已。
　　昭烨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看出他对公主有意，也没否认，只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道：“我送给你的玉佩沾有我的灵识，如果你遇到任何意外，都可以用玉佩唤我。”
　　“哦，多谢。”说完这句话后我愣了愣，总觉得有些不对，等昭烨出了长华殿，我才想起——我为什么要说谢谢，我帮了他和公主，该是他对我说谢谢才对。
　　困意袭来，我也就不去想谁对谁说谢谢了，直接倒在床榻上摆个大字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外出的昭烨似乎回来了，在我的床榻钱站了一会，替我盖上被子，捻好四角，指尖在我的脸上轻划了两下，便走开了，我也没甚在意，继续睡我的。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看着旁边小方桌上的饭菜，我格外欢脱，堂堂国师比大丫鬟梅心还要体贴入微。
　　因为有了替嫁计划，我在长华殿的生活，也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喝着昭烨亲自炖的米粥，然后在书架间找书接烦。
　　幸得我也是个不爱到处蹦跶的性子，才能这般坐牢似的在长华殿里待了整整半个多月。我的伤基本都好了，昭烨也就不常在长华殿伴着我了，毕竟国师也不是个闲职，没事还得陪憋闷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聊聊天，然后一一副国之师者的威仪为这些人开解开解，偶尔呢，还得上到天象阁，和皇帝关起门来讨论讨论国家政治，当然，占星卜卦给堂堂安阳公主算个出嫁的良辰吉日，也是他的分内事。
　　原本圣旨下去后，良辰吉日已定了，但昭烨需要一定的时间为我配制特殊的易容丹，便掐指一算，把时间推迟了二十五天。
　　眼看着替嫁的日子到来，主人公的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照样看昭烨的书，喝昭烨的粥，然后在昭烨的宫殿外堆一个雪人。
　　昭烨似乎也有些奇怪我这么淡定，忍不住发了问。
　　我只回了一句“是安阳公主出嫁又不是我出嫁，为何紧张”他就顿时沉默了，想来定是佩服我对易容术的态度，居然已经达到身心合一的境界——不禁要外表变成安阳公主，连心灵上也把自己当成安阳公主。
　　说道易容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