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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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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忽而泛起一线寒光,道:”你若是口下积德我或许还会当你做我姨母看待,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

这个孩子!明明叶阳敏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她原以为这些年的空白足以让她钻到空子,可以用所谓的骨肉亲情搪塞下去,却未想到,莫如风会是这样的态度。

仿佛她说什么都很滑稽,她顷刻之间觉得自己在这个孩子面前,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无所遁形。

”你到底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不信我的话,反而对那个女人死心塌地?她一定跟你说我是为了握住太子之位才狠心抛弃你的是不是?“为了保持镇定而不至于露出心虚的情绪来,她忽而目光一厉,怒声道,”她是骗你的,她在诋毁我。当初是她自己命不好死了儿子才生生将你从我身边抢走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你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有多少手段根本不需要我来多说,是她害的我们骨肉分离始终不得团聚,你怎么还这般冥顽不灵?“

她说着,又怕无法自圆其说,停顿片刻,马上缓和了语气,露出惶恐的神态道,”至于太子——太子那也是我丢了孩子怕你父皇怪罪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抱进来顶包的啊。“

作为他的生身母亲,他似乎怎么都不该这般冷血无情,看是面对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呈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戏子可憎可恶的面孔。

他不在乎她的抛弃,因为有人以数以百倍的爱来弥补了她对于母亲的缺陷,可是不能容忍,这人到了如今这时候还丧心病狂的意图再度利用他。

”你不用白费力气来挑拨离间了,我是不会上当的。娘亲的命怎么会不好?她的命比你好的太多,她不仅得了一国之君死心塌地的爱,而且——“莫如风摇头,眉宇间展露的笑意,一如往常般温柔,”娘亲的儿子也确实没有死!“

”什——什么?“叶阳氏面色一白,目光猛地顿住。

莫如风已经不想再看她,兀自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着内殿的方向淡淡的开口道:”她比你有福气,那个孩子不仅活着,而且生的健康漂亮,还很聪明,不像我,生而有疾,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即将不久于人世。“

因为他生而有疾,而他的亲生母亲这位尊贵无比的叶阳皇后为了太子之位便将他狠心抛弃,她漫天过海,没有人知道,他们铁血皇朝尊宠无比的太子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

他的名字——楚风!

生来就被别人占据,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已经可以平静的对待,可是方才在楚明帝那里,他的生身父亲脱口而出的那一句”风儿“还是差点将他打入无间地狱,逼得他情绪失控,差一点就又要病发。

所以这一刻,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

他的语气虽然淡,可是里面讽刺的意味还是十分分明。

叶阳皇后站在灯影里,看着自己这个阔别了整整十八年,如今站在她面前却死都要与她势不两立的儿子,面如死灰。

她觉得他是气的狠了所以才编排出这样的谎话来骗她,却还是忍不住的怀疑。

她为了太子之位,为了皇后之位不择手段,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容忍任何的危机垂涎。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而来?你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我,你还有别的目的!“她试探着开口,目光死死的定格在莫如风的北影上不动。

”我还没有无聊到要为你这种不相干的人浪费心血的地步!“莫如风微微一笑,那笑容悠若清风,像一株上好的芝兰悄然绽放,眉宇间竟是寻不出丝毫的怨恨或者仇视。

他重新转身来面对叶阳氏,就像是面对一个真正不相干的人一般淡淡说道,”我回来,只是为了替我二弟铺路,拿回他应得的!“

叶阳氏闻言,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她身子一个踉跄,急忙一把死死的按住旁边的桌角,修剪的十分精致的指甲深深的抓进那些木屑里,声音尖锐的脱口道,”那个孽种也妄图觊觎储君之位?“

这话问出口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一截。

她怎会听不出来,那天的晚宴之上莫如风虽然否认自己的皇子身份,但他的那些话却分明给明帝留了希望。

当时自己是阵脚大乱所以没有多想,此刻再细细一品——

这孩子,他名分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用那样怨恨的话去刺激明帝,而对于那个一直渴盼着自己同心爱之人能有骨血留存于世的男人来说,他的刻意否认是会被误导出另外一重意思的,一旦这个想法在明帝心里生根,那么必将如燎原大火平地而起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叶阳敏那个贱人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本以为那个女人死了就万事皆休,可一旦他心里封存的那段感情因此死灰复燃,即使她牺牲自己而保全了楚风的太子之位,楚风这个所谓的太子也抵不过明帝心里的那个女人。

叶阳氏心头一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甚至可以理解成恐惧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她自己的儿子。

他是有备而来,不仅如此还步步为营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先是拉下自己,然后用那些动机不纯的话让明帝起疑,再一点一点慢慢动摇,为的就是把有关叶阳敏那个贱人的一切慢慢重新注入明帝的思想里。

这是明帝的软肋,几乎不用怀疑,叶阳氏就笃定的知道,那个女人又要死灰复燃了,她这么多年的苦守,这么多年的谋算——

即使在她那么恐惧的被拉下皇后宝座的时候她都没有后悔过,可是这一刻,知道自己多年的心血即将土崩瓦解,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恨情绪。

而推波助澜促成这一切的——

却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真的是太可笑了!

”呵——“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上心头,她张了张嘴,最后的那声冷笑却化作扭曲的愤怒冲破喉咙,变成了嘶哑的哀鸣。

她的身子放肆一个泄了气的破布袋,失去鼓舞之后就一寸一寸的软了下去,颓然坐回椅子上,阴测测的笑,”你要在这里危言耸听,那个孩子根本就死了,当年我是亲眼看着他下葬的,你不用试图用这种方法试着来打击我,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当年你也是亲眼看着娘亲下葬的不是吗?“莫如风淡然反问,”你说的对,我娘的手段,你永远都无法望其项背。“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漠且平和的表情静静的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的西楚皇后,最后便是云淡风轻的笑了。

他的笑容一向温柔安静,不掺丝毫的杂质,此时映着墙壁上跃动的火焰,更是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不觉得只要陛下知道他的存在,那么这个位子的最终归属就毫无悬念吗?“他的声音醇厚淡雅,缓缓由唇角溢出,仍然带着超然世外的宁静,淡淡说道,”我虽然说了我不是,但皇帝陛下却未必肯信,这样终有一天他归来,就会马上被承认不是吗?“

”那个孽种他在哪儿?“叶阳氏缓缓的抬起头,她竭尽全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高高在上的冷酷,可是只有一句话出口已经不可遏制的化作愤怒的咆哮。

莫如风不语,只是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你这个孽子——“叶阳皇后的双眼充血,忽然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冲到莫如风面前,两手死死的钳制住他的肩膀。

因为起身的动作太过剧烈,发上的一根金簪脱落,几缕发丝杂乱的贴在脸上,面目狰狞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远远指着莫如风凄声怒骂,”你居然跟外人串通一气来谋害你的亲娘,你就不怕下地狱遭报应吗?“

莫如风看着她,脸上笑容不由更盛,墙壁上光线昏暗的火把映射在他白皙如玉的脸孔上,他唇瓣的颜色更是鲜艳欲滴,如同夜色中即将开到荼蘼的红色罂粟,生生刺疼人的双眼。

”我这样的人还怕什么?“他的声音平静眼波柔和,心里明明有种人之将死时候的悲怆和凄然,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还是表现的异样刚强。

叶阳皇后一怔,突然烫了似的猛地松手放开他,不可遏止的往后连着退出去好几步。

她的脑中一片混沌,分辨不清莫如风跟她说的这些话的真假,看是她分明能够感受到的却是——

这个孩子对她的恨!

为了报复,他回来,回来颠覆她苦心经营所得来的那一切对吗?

”不,你在骗我!“她游魂般缓缓的摇头,忽而扬声一笑,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矜持,抬手霍的一指门口的方向,冷酷喝道,”你走吧,既然你自认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我以后也不会再对你容情了,好自为之。“

”彼此彼此!“莫如风颔首,仿佛受教一般平和的点了点头,转身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出去。

大殿外面的夜色一片清明,叶阳氏站在殿中神色迷离的看着,脑中无数的念头飞快的闪过。

古嬷嬷见她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从殿外进来,试着道,”娘娘,您——还好吗?小殿下他——“

”胡说八道什么!“叶阳氏目色一寒,怒声斥道。

她这一声杀气太重,古嬷嬷腿一软,急忙跪下去,”是,奴婢口误,奴婢口误!“

”起来吧!“叶阳氏冷声道,眼中神色一片荒凉的用力捏了捏掌心,恨声道,”去,想办法让父亲来见我,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

这么多年以来,古嬷嬷还是头次见她身上透出这么凛冽的杀气,心下一颤,急忙磕了个头应下。

卷四:皇城惊梦 第215章

九月廿八,大秦长乾帝登基。舒殢殩獍

晚间宫中摆宴,大宴群臣。

宴席仍然开在中央宫,十天前这里血流成河的场面已成过往,仿佛早已经被是人彻底遗忘。

大殿当中歌舞升平,又是大好繁华的一片天地。

文武百官开怀畅饮,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没有人会想起他们脚下金砖之上曾经蜿蜒过谁的鲜血,抑或他们至高无上的郡王脚下,曾经堆垒过多少人血肉白骨。

秦菁默默的坐在席间垂眸饮茶,今日宴会之上她的席位只比一国之君的秦宣略为错开半张桌子,这是秦宣的意思,以此彰显她在朝中无人可比的尊荣和地位。

宫里景帝的嫔妃,没有子嗣的已经全部遣散出宫去了皇庙修行,陆贤妃也受封太妃,已然住在她的嘉和宫里。

而秦宣年幼尚未立后,以往热闹非常的内殿暖阁里凭空肃静了不少。

太后和太皇太后的位子照例设在珠帘后头,而秦茜,也似乎是认识到了今非昔比,对秦菁敬而远之,从头到尾都在不敢近她的身。

斜对面的付厉染遥遥对她举杯,淡然笑道,“殿下有心事吗?”

“国舅大人说笑了。”秦菁搪塞,放下茶碗换了杯酒隔敬他,“国舅大人远道而来,辛苦的很,本宫敬你一杯。”

“荣幸之至。”付厉染颔首,仰头一饮而尽。

秦菁又坐了会儿,等到酒过三巡就借故到帘子后面敬酒,悄悄的离席从侧门出去。

殿外夜色凄清而宁静,一个人的背影端坐在轮椅上,凝望远处的荷塘。

“初元!”秦菁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怎么在这里?”

“苍雪说是殿里吵闹,去园子里赏花去了。”晋初元道,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殿下怎么也出来了?今日的这个场合,不该少了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菁笑笑,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微微倾身把双手撑着眼前的栅栏侧目看他,“身在高位的人总要付出相应代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不后悔。其实被人仰望和被人践踏只在一念之间,差别也不是太大不是吗?”

“你能看开就好。”晋初元并不多言,想了想才又开口,“殿下与四公子的婚期应该定下来了吧?是哪一天?”

“尽快吧!”秦菁道,唇边不觉绽开一抹笑,笑过之后忽而神色一黯,“苍雪的病最近有起色吗?如风那里——我怕——”

这是从西楚回来以后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莫如风,在那一夜之后,那个男子仿佛成了横亘在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来还会觉得恍如隔世。

“没关系,不必强求。”晋初元打断她的话,遥遥的看着回廊尽头步苍雪穿行在花丛里的身影轻声道,“其实我并不十分期待她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来,没有了那段记忆,她可以过的很快乐,真要想起来,也未必就是件好事,顺其自然吧。”

关于晋天都,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虽然生了一样的面孔,但是他与自己的哥哥到底还是两样的人,只从当初拿下晋天都以后他都没有自己出面去结果他就可见一斑。

兄弟背叛,师友惨死,这样的痛和背叛,正是因为他自己感受的深刻,所以才不想步苍雪跟他一样吧。

“随你吧!”秦菁笑笑,目光不经意的四下一转,最后落在回廊尽头那个不期然出现的人影身上顿了顿。

晋初元察觉她目光的落点,抬头看过去一眼,便是微微一笑,“我去看看苍雪,她一个人容易迷路。”

“好!”秦菁略显僵硬的应了。

她虽然心中坦荡,但有些事,还是不希望被人洞悉。

晋初元转着轮椅慢慢往另一侧的花园方向走去,秦菁略一犹豫,就举步朝回廊尽头那人迎过去。

她走过去,在那人面前三步之外站定,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有事?”

苏晋阳站在头顶宫灯罩下来的暗影里,身上松绿色的云纹蟒袍十分的妥帖,整张脸上的表情却不十分分明。

上次宫变以后,秦宣并没有撤他的职,而是重新将所有禁卫军的统帅权移回他手里。秦菁也明白,那日宫中一战,苏晋阳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赏罚分明才能使秦宣在人前立威,所以她也没有反对。

而莫名其妙的,仿佛经过那次的事件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仿佛也就此揭过——

当然,并不是说重修于好,而是形同陌路,最起码没有再明着互使绊子互别苗头。

只是时隔数日之后,苏晋阳再度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你与白奕的婚期定了,听说白家人并不十分赞成。”苏晋阳道,语气平淡没有半点起伏,陈述的甚至有些僵硬。

白奕为了她几次的身处险境,白夫人心疼之余更是百般反对他们的婚事,白穆林那里目前为止倒是还没说什么,但似乎也并不是十分的赞同。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菁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反问,“你等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不是!”苏晋阳道,突然狠狠的闭了下眼往旁边别过眼去道,“现在京中大局已定,我想离开一阵,禁卫军先交给左翔暂管吧。”

鲁国公年迈,去年刚刚被景帝调往南疆,南疆那里瘴气肆虐,据说他的身体便不是很好了。

苏晋阳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请求似乎是合情合理,秦菁也懒得计较他来找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只就点头,“你明日递道折子给陛下吧,本宫会提前跟他说明。然后——”

她说着顿了一顿,又补充,“你若是实在放不下国公爷,本宫可以替你奏请陛下,让他直接调派你往南疆,在那边呆几年。”

鲁国公的寿数没有多长了,这一点他们双方都有数。

“不必了!”秦菁本以为苏晋阳可能也正有此意,不曾想,他却是毫不犹豫的脱口拒绝。

秦菁诧异的抬头看他,苏晋阳脸上表情一僵,再不多说一个字,沉声道,“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明天下午就走。”

早朝递了折子等秦宣批示,下午就要离京,他这时间赶的是不是急了点?

秦菁一愣,然则还不及反应,身后突然一个亮色的人影挤开她直冲着苏晋阳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惊慌道,“走?你要去哪里?”

是秦宁!

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秦菁没有兴趣知道,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苏晋阳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秦宁撕扯着他的衣服,只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菁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有种莫名的深意,一直到目送她的背影拐弯重新进了中央宫方才长出一口气,收回目光。

“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苏晋阳道,低头一把抓住秦宁的手腕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拉着她转身就走。

秦宁反应不及,脚下踉踉跄跄的,一直被他拖出去好远才慢慢醒过味来,猛地用力一把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声道,“我没醉,我也不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苏晋阳面无表情的开口,伸手又来拉她。

秦宁防备着往后退了两步躲开,双眼含泪恨恨的盯着他,“不关我的事,我当然知道不关我的事,你是为了她嘛,从头到尾你什么都是为了她。”

“我们成婚快一年了,你到现在都不肯碰我,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那天普济寺的事情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那样做也是因为在乎你,而且她也没有怎么样啊,既没有缺一根头发也没有少一根眉毛,用得着你这么替她愤愤不平吗?”她嚷着便开始哭,上前抓住苏晋阳的手,乞求道,“晋哥哥,你醒醒吧,即使你对她再怎么死心塌地又怎么样?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她喜欢的人是白四,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忘了她吧。”

苏晋阳的脸色白了白,心里突然跟着一空。

他本来是想要去拂开秦宁的手,但是不知怎的突然就失了力气,半晌之后才漠然的开口道,“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今晚我要在宫里值夜,明日早朝过后应该也没有时间回去了。”

“你还是执迷不悟?”秦宁突然止了泪,惶恐的退后一步,怔怔的看着苏晋阳略显苍白的侧脸,讽刺的笑出声音,“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现在走,不过就是为了自欺欺人,不想亲眼看着他们成亲。你以为自己躲出去几天,回来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你醒醒吧!”

苏晋阳抿抿唇,心事被料中,心里突然就跟着被刺痛了一下。

对面的秦宁满脸泪痕,带着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感同身受的悲痛眼神远远的看着他。

苏晋阳目光空茫的与她对望片刻,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是的,他的确是自欺欺人,可即使是自欺欺人又怎么样?因果循环,这就是报应不是吗?

“晋哥哥!”秦宁急忙追出去一步,但是看到他脚下如幽魂般平静且坚定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一道无形的鸿沟突然开裂在脚下,生生的将她从那人的世界里隔开。

年幼相识,两小无猜,这个男人一直都应该是她的,是她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悲痛的想哭,可是泪水漫过脸颊却成了凄惶的笑。

苏晋阳,你一意孤行的不肯回头是吗?那么好吧,这条路,我陪着你走下去,刀山火海都无所谓了,横竖是一无所有,要痛苦,就让所有人都在一起吧。

天上慢慢弥漫了一朵深灰色的云,无月的夜空便显得更加冷澈和空寂。

秦菁让灵歌进去悄悄拉了白奕出来,两人抱了一壶酒,躲在御花园深处那个邻水的凉亭里开小灶。

“白奕,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住在宫里了。”秦菁亲手给白奕斟了酒递过去,“宣儿说可以让人在整个宫殿群的西边隔一道墙出来,给我修一座府邸,到时候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进出宫中都会方便很多。”

“你不喜欢?”白奕轻笑一声,断了那个精致白瓷就被在指尖把玩,“是不想让他太过依赖你?”

“路最后终究还是要他自己走的,你不也是这样说的吗?”秦菁压下他的手指,正色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认真点行不行?”

“我很认真的在听呢!”白奕懒洋洋的笑着,突然就着手指一勾把她拉在自己的腿上坐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赞成在皇宫边上重新再建一座府邸,你想重新修建一座宫殿得是多大的工程量,没个一年半载不能完工,那我岂不是又要夜长梦多了?”

“没正经!”秦菁嗔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又坐回石凳上,稍稍正色道,“白夫人那里,还是很强硬吗?”

今晚宫里有客人,白奕也不敢做的太过,所以就没再去粘她,只就懒洋洋的往身后柱子上一靠道,“她就是一时半会儿不开窍,我三个哥哥都娶媳妇了,没道理到了我这里就让我孤独终老吧?”

“又耍嘴皮子。”秦菁忍不住轻声一笑,说着忽然眸光一敛,正色道,“她如果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接受不了的话,不如——”

“不如我们私奔啊?”白奕明知道她想说什么,赶紧眉毛一挑岔开话题,愤然道,“那个付厉染死赖在这里不走,我看着也总不放心。”

这件事的确是拖得太久了,白奕心里大约是也是为此产生阴影了。

秦菁扯了下嘴角,终于还是没敢再多说什么,重新斟了酒递给他。

白奕笑嘻嘻的探头过去,却故意不肯伸手去接,而是直接就着她手叼了杯子慢条斯理的一点点喝下去。

秦菁拗不过他,看着他眼底眉梢洋溢的笑,索性便由着他耍赖。

一杯酒饮尽,白奕就势把脑袋一歪倒在她的臂弯里枕着,扬起脸对那她神秘一笑,“后天一早你出宫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秦菁笑问,抬手以指尖顺了顺他落在石桌上的黑发。

“现在不能说,你去了就知道了。”白奕笑笑,佯装醉酒的微阖双目养神。

亭子里语声晏晏,池子对面有黑袍墨发的男子一手持杯一手提壶,驻足花间独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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