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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 三叹-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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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小这已经了,不过还好那艘画舫走并不,很就能追上。”
刘清宇站起身,目光如炬望着那艘精致画舫上临窗并肩而立二人。随着距离拉近,他们轮廓也渐渐清晰。高挑一些穿了天蓝色外袍正是沈奕昀,而另外稍矮了一些却是云想容。
刘清宇火从胃里烧到了心里,又从心里翻腾到头顶,他只觉后脖颈上有某根筋突突跳,当真恨不能一脚踹死那一对奸夫淫|妇。
枉费他为了她和沈奕昀,还得罪了自己亲妹妹,原来她真背叛了他!
刘清宇再也忍不住,站立船头上指着沈奕昀和云想容方向破口大骂:
“沈默存,你这个伪君子!亏你那天还装那么像,原来一万个戏子都比不过你!好好好,你当真是好极了,勾引我未婚妻,你还有脸假惺惺来见我!”
他这一张口,什刹海上幽静立即被打破了。好船行后海中间,许多画舫早已经远了,一些小船也不知为何都不见了,这一处竟只剩下沈奕昀画舫和刘清宇渐渐接近只能容二人小船。
刘清宇随从拼命摇桨,小船后头拉出了一道长长水线,离着云想容越发近了,刘清宇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
“下作小娼|妇,小贱|人!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费劲苦心才说服父王去求了皇上赐婚,你可倒好,婚期才刚定下,你就敢给我红杏出墙!你算什么大家闺秀,算什么贤良淑德!我呸!你这样贱|货,就配扔进勾栏里,张开|腿是不是还觉得舒坦着呢!那你来服侍爷啊!沈默存年轻又瘦成骨头架子,那话肯定不如我,你来啊!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妇!”
他竟骂如此难听!英姿满脸通红,不知是气还是听了这种淫|秽言语羞。
沈奕昀则是面色如常,只眸中有肃杀之色一闪而逝,看了一眼楼下卫昆仑。
云想容闭了闭眼。
这种满口喷粪人,竟然还是天潢贵胄?皇家有这样亲戚,当真是耻辱。好此时周围没有外人,其余画舫也还都远着呢,如此污言秽语骂出来,若叫旁人听去,她颜面何?
可沈奕昀不但被扣了屎盆子一起挨了骂,还听到了那些话。
她即便是重生,到底是姑娘家。脸上已经气全无血色。
可沈奕昀和云想容都没有搭茬。两人坐回了原位,一时间相对无言。
外头逐渐接近小船上仍旧传来不住咒骂声,英姿和下头小猴都气恨不能冲上去撕烂了那人嘴。
刘清宇骂了一阵子,见对方竟然不应,且两人都坐下了,让他看不真切,倒也无法确认对方是不是沈奕昀和云想容。可他被醋意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仍旧指着那艘画舫,将沈家和云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正当这时,他发现他脚下有些凉。
低头,只见小船里竟然渗了水,且水正缓缓增加,船身渐渐下沉。
划船随从惊得不知所措,连忙扔了船桨双手往外淘水,“世子爷,呼救啊!咱们船要沉了。”
刘清宇也是心惊肉跳,顾不得湿了袍子,不乎身上挨打伤还未痊愈,蹲了身子也往外舀水。但是他们舀水速度,远远不及进水速度。
“你可通水性?”
“世子爷,奴才会泅水,可是这儿离着岸边太远了。”
“咱们带来人……”刘清宇抬起头看向方才岸边,引着距离太远,连人影都看不清了。
随从开始抱怨:“奴才才刚就说这艘小船不成,好歹要等奴才去寻一艘大一些画舫来将咱们人都带来,现可好……”
话没说完,就被刘清宇喝止了:“放你娘屁!你且说你带着我能否回到岸边?”
随从龇牙咧嘴:“这么远,奴才自己回去都成问题,别提带着您了啊。若是画舫上人肯救咱们一救,这个距离可比回岸边距离近多了,倒也便意。”
说话间,水已经开始灌进了刘清宇靴子里。称得上一望无际湖中央,他带来人距离远,刘清宇本身不会泅水,周围又没有其他船只。
刘清宇咬着牙,难道真要跟那对奸夫淫妇求助?
正想着,他脚下船竟因灌水过多往一边侧翻,刘清宇和随从一同掉进了湖中。
“救命!”身上一凉,湖水毫不留情灌进了口鼻,刘清宇再也无法顾及什么风骨什么体面,能活命才是要进。
他双臂扑腾,好容易露出个头,却又要沉下去,好那随从泅水功夫并不赖,又对他忠心耿耿没有弃他而去,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从湖里捞上来,两人都扶着如今底朝上小船。船底是弧线形,上头还有水,自然是湿滑很,刘清宇是无论如何都专注。
难道就要这里溺亡?刘清宇瞪着眼,说什么都不愿相信自己命竟然会葬送一对“奸|夫淫|妇”身上。
可这个时候,什么醋意,生口气思想都荡然无存了。刘清宇自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距离死亡那样近,他不禁开始求救。
“默,默存!为兄方才,方才那都是玩话!”刘清宇浮浮沉沉,口中呛水,咳嗽连连声音嘶哑哀嚎:“不过一个女子,你喜欢,为兄给了你便是,你,叫人救救我,我把她送给你了!!不必要为了个女子就断了你我关系,默存救命啊!”
云想容早知刘清宇是什么样人,如今听了这话,却仿佛看到了自己前世。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心疼
她前世也生这幅模样,只不过因着气虚血亏,又常年都忧心郁结之中,脸色也有些暗黄,容色自然减了许多,可刘清宇仍旧是极喜欢她颜色。他曾经府中宴请一些狐朋狗友,偶尔说起了民间典妾那些事,刘清宇还曾经与陆安伯二公子玩笑说要玩玩,将她推给了陌生男子。
她气不过,转身就走,花厅里半醉半醒男人们哈哈大笑……
那种屈辱场面,如何能忘却。男人背叛打碎了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梦想,到后却连一点自尊都不留给她,那一夜,她握着针线簸箕里剪刀,恨不能捅死刘清宇。
要不是珍哥儿半夜嚷着要娘,她去了儿子房里,她估计真会气头上杀了他。
想不到这样事,刘清宇今生还能做得出。前一刻破口大骂,仿佛要告诉天下人他对她有多乎,下一刻就为了性命要把她送给别人。
她不乎刘清宇。可是却控制不住叹息。她终究不是圣人,前世事情明知道已经过去了,却无法让自己将那些污秽之事从脑海中抽离。
每当这时候,云想容都恨不能脑子不是自己,或让她生一场大病,将那些不好记忆全都抹去,或许人就会开心一些。
为何活到今日,还是这样沉重。
沈奕昀抿唇望着云想容,心疼握紧双拳。刘清宇呼救窗外,他仿佛听不清了。他算准了刘清宇会如此,只想不到真正事情发生后,看到她惨白脸色,他会如此心痛。
沈奕昀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难过。
但计划已经到了这一步,又不能不继续下去。
“六小姐。要不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吧?”沈奕昀素日里清越声音有些沙哑,显得小心翼翼。
云想容抬起头望着沈奕昀,俏脸上平静无波,只是直视着他双眼。
沈奕昀眉头挤成了川字。
“你为何要这样做?这一次是你让他知道我们行踪吧?若是让我看清他是何人,我可以告诉你,我早就看清了。你何必让他,让他如此公然辱骂于我,我……”云想容话没说完,声音已哽咽。
云想容诧异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指尖湿凉了一片。
她竟一个外人面前。还是个男子面前落泪了?!
自小到大,除非是特意,她是绝不会人前哭。今天这是怎么了!
云想容慌乱站起身。再不理会沈奕昀,与英姿说道:“我们回去。”
沈奕昀心如刀绞,他并非有意如此。或许真如她所说,他希望她看清了刘清宇本来面目。可他断然舍不得让她有一分一毫委屈。
他不好解释什么。因为现事情还没结束。
沈奕昀道:“昆仑,你送六小姐和英姿回去。”又对云想容道:“今日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解释。你不要难过……你就乘这艘画舫回去吧。”
沈奕昀说罢深深看了她一眼,步下了木质台阶,不多时,英姿便从敞开格扇开到一艘大约可以容纳四五人小船下了谁,沈奕昀站船头,另外两名随从摇着船桨往正扑腾喝湖水刘清宇身边去。
而他们所乘这艘画舫。正往岸边靠近。
英姿忙放下了水晶珠帘,因忙着安慰云想容,所以并没有看见另外一艘一模一样画舫。正从不远处杂草丛生怪石嶙峋湖心岛后头驶了出来。
刘清宇这会子已经不知喝了多少湖水。随从也已经筋疲力竭。他头昏眼花,死亡阴影笼罩下,他原本已经绝望了。生死攸关不停挣扎之时,也没有看到画舫被掉了个。
沈奕昀命人将二人拉上船。刘清宇跪小船上不停咳嗽着,呕出了一大滩湖水。回头看了看后头画舫。晕头转向之下也记不得自己与随从是从哪边来了,面对面色沉静沈奕昀。却是虎着脸不说话。
沈奕昀冷笑:“看来我救了世子爷性命,还真是不应该了?”
“你!”刘清宇脸上涨红。回头望着画舫,见画舫二层阁楼上那个穿了淡青色背影,才刚被湖水和死亡阴影熄灭了醋意和火气又一次翻腾起来。也忘了是谁将他从湖里捞出来,骂道:“你如此作为,也不怕遭天谴!”
“若救了你也要遭天谴,那不如将你扔回去吧。”沈奕昀冲着手下之人使眼色。
小船上两名侍卫扔下船桨,就要将刘清宇和他随从都扔回湖里。
刘清宇吓得脸色铁青,“你,你敢!”
“我为何不敢?!大不了我宰了你,给你偿命罢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你羞辱自己未婚妻也就罢了,我哪里能让你如此羞辱。”
“我羞辱你?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我不过与朋友船上吃酒聊天罢了,你老远来了就开始破口大骂,还骂那样难听。你即便是恬王世子,天潢贵胄,天下难道还没有个公理?”
“公理?你还好意思说公理?”刘清宇哂笑起来。
沈奕昀也不愿与他对付嘴皮子,明知道刘清宇是为了什么来,还带了一群人岸边守候着,他若真见死不救,自己择不开不说,计划也全盘落空。白白让云想容受了伤害。
况且,他网才刚刚张开。
沈奕昀所乘小船前头引路,画舫后头跟着,不多时就回到了岸边。
未等上岸,却见一群人簇拥着一身着银灰色外袍,身高马大年约四旬圆脸男子站岸边。
刘清宇见了此人,还不等上岸就呼喊了起来:“父王,父王您怎么来了?!”
恬王看着儿子还活着,长吁了口气。又见他满身狼狈还全无风度大叫着冲着他挥手,与他相比,他身旁身长玉立俊秀少年要顺眼多。再想起今日刘清宇为了什么而来。恬王心里担忧都转为了火气。
小船先靠岸。刘清宇上了岸就步来到恬王身边行礼:“父王。你一定要给儿子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住,你休得胡闹!”
“儿子没有胡闹,儿子方才明明亲眼看到沈默存和云……”
“住口,休要胡言乱语!”不等刘清宇将云想容三个字说出口,恬王已经呵止了他话,指着他身后方靠了岸画舫上走下一青衣男子,道:“你说沈伯爷和谁,是不是和他?”
刘清宇闻言转身,却见一中等身材清秀青年。穿了身月牙白直裰,肩上批了件纳纱淡青色外袍,墨发高挽。看起来确是方才远远看去那个人,可这个人他是认得,他是恬王幕僚,名唤王耀清。
沈奕昀,会画舫上与父王幕僚一起?
“不对。不对啊!”刘清宇摇着头,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眼睛:“才刚醉仙楼,我明明看到……”
“住口,你还敢浑说!这种事情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张扬开来,你当还是很光彩事吗?若是真传出什么不好消息,你叫我如何与济安侯和永昌侯交代!”
“我……”
这时。沈奕昀和王耀清都到了恬王跟前,齐齐行礼。
“晚辈见过王爷。”
“参见王爷。”
恬王立即换了副和善表情,笑着道:“犬子顽劣。沈伯爷不要见怪。”
“王爷言重了。”沈奕昀微笑道:“我与清宇兄是好友,舌头尚且还有碰牙呢,好友有点摩擦也不算什么。况且只是一场误会。”
恬王满意点了点头,又问王耀清,“耀清。你事情与沈伯爷谈如何了?”
王耀清笑道:“还不曾谈完。”面色有些尴尬,仿佛他们方才“谈话”是被刘清宇无理取闹打断。
王耀清话让恬王脸上又难看了几分。
“清宇。还不给沈伯爷道歉!”
刘清宇这会子一直盯着王耀清,不对,他身形壮实了一些,他看到那个人明明是纤细娇柔,一定是云想容。这王耀清竟然敢吃里扒外?!
他也顾不得回父王话,冷冷瞪着王耀清道:“你算什么东西,你……”
没想到饬伤话还没说出口,脸上已被恬王重重扇了一巴掌。
恬王有三女一儿,平日里对刘清宇就是太骄纵了,才会将他养成了现这般完全不知轻重性情,他真恨不能一脚踹他进什刹海里去。
刘清宇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恬王:“父王,你为何不信我!我说是真,他们都是骗你,你儿子话你都不信,你还能信得过谁!”
“放肆!还不滚回王府去!”恬王被刘清宇气险些一个倒仰,又怕他中途惹事,一想今日他什刹海附近宅子里等王耀清与沈奕昀谈判接过,乍然听说世子爷落水了消息时那些焦急,恬王火蹭一下鼓了起来,但是被他强迫压制:“罢了,你跟本王回去!”说着吩咐随从拉上刘清宇就走。
刘清宇却是不服,几经挣扎无效,看着恬王阴沉脸,心里恨意萌生,望着恬王眼睛里也冒着两团火似。
看着一心人走远,王耀清才笑着对沈奕昀道:“沈伯爷,我们接着谈?”
“好。”
沈奕昀颔首,回身先上了画舫。王耀清则是随后。
待到了一层格扇紧闭厅中,王耀清一改方才随意,恭敬给沈奕昀行礼,笑道:“四少爷,晚生幸不辱命。”
沈奕昀笑道:“辛苦你了。”
☆、第一百八十六~一百八十七章 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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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清受宠若惊,满面上都是敬服之色,道:“四少爷言重了。承平侯对晚生全家有再造之恩,如今终能够入四少爷麾下,不只报得当年恩情于万一,是晚生建功立业好机会,四少爷但有吩咐,晚生莫敢不从。”
“耀清兄不必如此多礼。今次之事多亏了你。”沈奕昀微笑着伸手做请手势。
王耀清偏身坐下手边,小猴这会子端了茶进来。
那茶具是稀有全透明玻璃盖碗,只望着就可见盖碗中茶汤明澈,一股沁人心脾清香随着小猴走近,鼻端萦绕。
沈奕昀笑着道:“我知你喜太平猴魁,这是我得来,你尝尝。”
“四少爷还记得我喜欢什么茶。”王耀清顿觉得心里动容,端起茶碗掀开碗盖,当即觉得幽香扑鼻,深吸口气,好似所有烦恼都能一并忘却似,又见茶形两叶抱芽,叶脉绿中隐红,白毫隐伏,或悬或浮,自然舒展。当真是太平猴魁中佳品。
王耀清陶醉啜饮了一口,闭上眼,只觉醇厚爽口,口齿留香,心下对沈奕昀礼遇越发感激,恨不能将满心才学都倒给面前这识货人脚下。
饮了半盏茶,小猴笑嘻嘻又为他续了二道,王耀清这才惊觉自己竟只顾着吃茶,忘了与沈奕昀说正事了。忙放下茶碗抬起头,却见十五岁少年面带微笑望着自己,笑容和善包容,眼中却有星芒璀璨。
王耀清不知为何,只觉得满心有热情激荡,道:“四少爷。厂公说事我会回去与王爷说明,量会让四少爷如愿。”
沈奕昀微笑颔首,真诚道:“办事虽然重要,但你也要仔细留心保护自己,不要被恬王发现了你我关系不浅,人要比做事重要。”
他是真担心他安危。王耀清多年来阅人无数,何人真情何人假意他分辨情,愈发觉得动容不已,心下已下了决心一定要为沈奕昀将事情办妥,颔首道:“四少爷不必担心。我自当小心。”转而又直言道:“不过四少爷恕我冒昧,您与恬王世子可是有过节吗?世子性子乖张又自私,少有城府。恐怕分不清恬王对他好,或许今日之事会让他曲解,还会恨上恬王当众打了他那一巴掌。”
“身为人子,若连父母之爱子心意都分辨不清,也就不配为人了。”沈奕昀语气平静道。
王耀清略一分析。便道:“世子平日里依靠就是恬王,若他真与恬王有了隔阂或是决裂了,那才真叫自断后路。不过他也有所依持。恬王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将来王位是要他承袭。即便父子不和,为了传承着想,恬王当也会忍耐他。”
沈奕昀颔首。“耀清兄说极是。不过恬王身强体健,传承之日还远,且等着看吧。”
王耀清不免心中赞叹沈奕昀智谋。
此番与东厂谈这件事。是沈奕昀帮忙牵线搭桥,加之他年少有为,又颇有涵养,做事沉稳老练,恬王对他评价已经很高。何况他才刚湖中不但不计较世子辱骂鲁莽,还救了世子一命。以恬王性子,这会子对沈奕昀印象怕已经是好到了极点。
如此一箭三雕,既博得了恬王好印象,又整世子有苦难言,还让那位对沈奕昀极重要人看清了世子本质,端是算无遗漏。
作为谋士,只有跟着这样人才不会被轻易牺牲掉,因为这样人是不允许自己谋算失误。
王耀清又与沈奕昀说了一会子正事,便先行告辞了。沈奕昀起身送他下了画舫,站船头,望着什刹海上依旧秀美景色,却全无方才与云想容一起时心旷神怡之感。
他仿佛看到了她那张梨花带雨脸,被泪水冲刷过明眸晶莹清澈,仿佛能看进他心里,而她哽咽之中说那番话,虽无深刻怨恨,却仍旧叫他心里不舍。
他气刘清宇对云想容用强,只是打一顿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要让他彻底跌落谷底那才是真过瘾。今次确是他故意引了刘清宇到这里来,加上恬王与东厂有事要谈,恬王派了王耀清来与他谈判,王耀清又是他隐藏恬王府一个暗线,所以他们才合伙演了这出戏,让刘清宇有苦难言。
只是虽然整到了刘清宇,也确伤害了云想容。
沈奕昀不懂他对云想容感情可以称之为什么,他素日里做事都是不择手段,前世牺牲和利用身边之人事情也是做过,今生他竭力保护身边之人,可也只限于身边之人。
为何看到云想容落泪,他会如此心痛?这世上女子犹如花园子里百花,开败了这一朵还有另外一朵。他不近女色不是因为他有多纯洁,而是因为没有必要为了女色之事浪费了时间精力,不愿意拉不相干人下水。
万花丛中过,却只有这一株暴风骤雨中成长起坚韧竹子入他眼。
沈奕昀抿着唇,这一次他决定导致刘清宇破口大骂或许伤害了她,但他一定不能有所隐瞒,他有预感,欺骗和隐瞒只会让她越来越远,况且云想容是明理之人,有些事情她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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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回了侯府,去给老夫人问了安就回了灵均阁,用过晚膳后如往常那般练了一个时辰字。
她一切表现如常,让原本还挂心她英姿终于放下了心。
柳月没有跟着出去,自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笑吟吟端来燕窝,道:“卿卿,先用了这盅燕窝再练吧。”
云想容并未抬头,将一个字写完才放下了笔,来到二层阁楼外带有护栏回廊,廊下美人榻上坐定。将燕窝吃了,又漱了口,便斜倚着美人榻望天。
晚霞绚烂,残阳如血,云想容莫名回想起方才画舫上听沈奕昀弹奏时脑海中那副画面,又不知为何将那沙场上落寞身影与沈奕昀合一处。
她是怎么了?无端端想起他来?或许是今日出去游玩记忆太过深刻?
云想容不喜事情自己意料之外,何况今日竟然还沈奕昀面前落了泪,她有多久不允许将软弱示人,却偏偏让他看到了。
云想容烦躁翻了个身,道:“柳月。我乏了。小睡片刻再起身。”
“都这会子了,卿卿还是等会儿睡,您觉本就少。免得现睡了黑了睡不着。”柳月轻声劝着,拿了件薄薄褙子搭云想容身上,虽说晚风温和吹散了一些炎热,于旁人是没什么,他们可都怕云想容再感冒风寒。
云想容面朝着围栏方向侧躺着。从围栏四棱木栏杆缝隙看得到灵均阁院中景色。也看得见外头西花园子里偶尔有人溜食经过。
柳月见云想容不言语,以为她已经睡下了,也不多言,又拿了毯子来给她盖好,这才悄然退下。
不知发呆了多久,云想容不知不觉睡着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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