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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风流(1-259) 林家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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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应该知道,自己对她真是好的,脱离了自己,她说不定会如外面的乞丐一样沦落无依!

    想着想着,赵俊暗叹一声。

    他朝后面瞟了一眼,见众人都在盯着自己,似乎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热闹。

    眉头一蹙,狠狠喝道:“退后,都退后!”

    喝退众人后,他大步走到冯宛身边。

    再次伸手,他握上冯宛冰冷铁硬的手,温柔地说道:“宛娘,别任性了。”他轻柔地说道,“现在为夫有事,你别在这个时候闹脾气。”

    冯宛侧过头去。

    这时,赵俊温柔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响起,“为夫知道,你是因为大公主那事,哎,你就是个性倔的。”顿了顿,他温柔地警告道:“和离的话,可不能轻易说出的。宛娘,你想过和离后,你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吧?你没有想过吧?哎,宛娘,你呀。”

    他说不下去。

    这时的赵俊,语气是温柔的,甚至这温柔中,还有着他自己也不曾发现的绵软小意。

    这时的赵俊,也是体贴的,他是第一次真心实意地为冯宛着想,他在实实在在地担心她日后的生计。

    冯宛听着听着,心下一怔,忖道:原来,他对我,还是有一点心的。

    可是,有心又怎么样?人的性格是天生注定的,也许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为人之夫,为一家之主吧。

    侧过头,冯宛的声音于清冷中,少了份冷硬,多了份平静,她静静地说道:“妾是真心求离。”

    她转过头,目光明澈如水,那般冷静得漠然,那般平和得不在乎。

    这样的眼神!

    赵俊握着她的手一松,脸上的温柔和笑容,这时也是一僵。

    他盯着冯宛,不知不觉中,脸颊的肌肉在抖动:宛娘这表情,让他有点害怕,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一阵子,她面对他时的平和雍容,冷淡随意,莫非,她有这样的表现,不是因为她风姿出众,而是因为她本不在意?

    是了,在元城时,在她刚嫁给他时,她虽然也是风姿不凡,可没有这般超脱,这般不在意。

    她,不在意他了么?

    赵俊无力地松开冯宛的手,无力地向后退出一步。

    他艰难地看着冯宛。

    这一刻,他只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既闷且沉,让他想发怒,却又想哭泣,更想开口相求。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

    就在这时,妩娘急急的叫唤声从身后传来,“夫主夫主,你快想法子啊。”她大声哭道:“都这个时候了,夫人你与夫主闹什么闹啊?”

    想法子?

    是了,是要想法子,再不想法子,他的粮食,他的财产都没了。

    赵俊猛然警醒过来,他像是逃离,也像是在害怕,当下衣袖重重一甩,再不向冯宛看来,急急叫道:“走,到店里去,迟疑什么?还不快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叫出声的。

    仆人们急急应是中,一个转眼,赵俊众人消失在府门口,空留下悄立风中的冯宛,以及眉娘和绢儿等人。

    眉娘和绢儿等人,还在盯着冯宛,一个个张着嘴,一个个错愕震惊。

    冯宛朝她们瞟了一眼,抬起头来,目送着赵俊的马车离开的方向。

    那马车,走得很快,从她这个角落看去,可以看到赵俊放在车窗上的手,一个劲地在颤抖。

    他害怕了!

    前世时,自己对他千依百顺,事事以他为先,他似乎没有这么在意过自己。这一世,自己冷了,不再在意了,他反而更加留恋了。因自己一句和离,竟惊怕成这个样子。

    他对自己,未必全然无心啊。

    可是有心又怎么样?前一世,这一世,她思了又思,竟想不出他有哪一点让她留恋,让她不舍的。

    冯宛慢慢垂眸,嘴角浮出一抹浅笑。在这个时候,她露出的这一抹笑,平静,温婉,仿佛世事洞明,他心洞彻,己心洞彻。

    这一种平静得明彻的笑,让靠近过来的眉娘和弗儿等人,打了一个寒颤。

    忍了忍,眉娘最先强笑着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啦?”

    见冯宛回过头来,眉娘嘟囔道:“夫人也真是的,和离的话,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吗?”

    她明是抱怨,实际上也是劝解。在眉娘来说,这个府中有冯宛在,比冯宛离开,妩娘一家独大,要好上十倍百倍。

    弗儿也在一旁小声劝道:“是啊,夫人怎么说这话呢,你看郎主都给吓住了。郎主对夫人,比对别人好多了些。”

    弗儿的话,博得了婢妾们一致点头。正是这样,赵俊对冯宛,确实比对任何一个婢妾都要好,都要信任尊重。

    都为他说话啊?

    冯宛微微一笑,她继续抬头,透过大门看向外面的车流,想道:真是久在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了啊。

    外面,已看不到赵俊的马车,可她的眼前,还残留着赵俊那么只颤抖的手的影像。

    他害怕了。

    害怕就好,至少这阵子,便是大公主闹,冯芸趁机挑事,他也会压制几分吧?至少这么一来,赵俊面对她时,会更小意,她的耳根子也会更清净些吧。

    其实对冯宛来说,现在并不是和离的时机,卫子扬刚刚远征,她正被大公主和冯芸死死地盯上,恨着。还有,大战刚起,都城中人心惶惶,浪荡子们不安其份。她这时成为独身,便是曾秀他们,也不一定护得住她。至少,如大公主这样的贵族他们便拦不住。

    在赵俊的情形处于不利的时候,作为他的妻子,她提出和离,这也算是落井下石吧。说出去,太妃她们也会对她不喜。没有了太妃她们的庇护,大公主是想怎么动她便可怎么动她。

    时机未到啊。

    征食的事已成定局,赵俊等人匆匆赶去,店中的粮草早就征走一半了。

    他想做些什么,可还没有开口,脸上甚至还陪着笑,便被手持长戟的士卒,举起那寒森森的戟尖,抵在了胸口。

    赵俊笑不下去了。

    妩娘拭着红肿的眼,靠过来颤声说道:“夫主,若不,跟他们提提五殿下?”

    几乎她的声音一落,赵俊便猛然回头,他狠狠的,怨恨地瞪着她,恶形恶状地低声咆哮:“蠢妇!你还想害我?”

    这时的赵俊,凶相毕露,怨恨之情毫不掩饰,妩娘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吓得向后急退两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她脸白如纸。

    没有注意到自己头发披散,妩娘睁大泪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那些属于自己的粮,属于自己的梦和希望,一车又一车地拉走。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扑在地上啕啕大哭。

    街道中,痛哭流涕的,并不止是妩娘一个。这些店家,有几个不是倾尽所有在经营的?街道上,早就哭声一片了。

    听着妩娘的大哭声,赵俊脸色灰白地四下张望着。到处,都是漠然的面孔。在这条小小的街道中,贵族们依然趾高气扬,无助者啕啕大哭,两种面孔,两种人生,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几乎是突然间,赵俊想道:也许,我应该留在元城的。

    他刚刚想到这里,马上忆起前不久传来的,元城被屠的消息,又连忙摇头。他咬牙切齿地想道:没有退路了,搏,继续搏!苍天不会绝了我的路的。

    想到这里,他纵向跳上马车,喝道:“去皇宫。”

    驭夫一怔,马上应道:“是。”便是妩娘听了这话,也惊喜地抬起泪眼,颤声道:“夫主,夫主!”声音中充满欢喜和期待。

    赵俊听到了她的叫声,头也不回。他双唇抿成一线,忖道:便是宛娘又得罪了大公主,可大公主对我还是有好感的,四姑子也是个有心的。这花用的事,不如找她们想想法子。

    想到那两个人,赵俊突然有点气恼起冯宛来。要不是宛娘太过看重她自己的颜面,要不是她又跟自己置气,闹什么和离。现在便可以拉着她一起入宫。他相信,只要宛娘愿意伏低做小,大公主和四姑子肯定愿意出手相助自己的!现在呢,只能自己出面,那成效定会大打对折!

    想着想着,赵俊既是气恼,又是说不出的难受。想到冯宛提出和离时那冷漠绝情的神态,他的心更是堵得慌。

    直到傍晚,妩娘才回来,她说,赵俊去皇宫了。

    听到这消息,众女反应不一,只有冯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想道:果然不出所料。

    月上柳梢头时,赵俊回来了。出去时他一脸沉重,回来时,脸色好了不少。

    一看到他下车,妩娘等人急急围上,直跟着赵俊来到书房外,妩娘终于忍不住唤道:“夫主,那些粮?”

    因太过紧张,她的声音有点哆嗦。

    赵俊回头,他冷声说道:“不要再提粮食的事了。”

    什么?

    妩娘大惊,她白着脸正要再问,赵俊说道:“这次征粮,是陛下和诸位殿下拟定的,无人可以违抗,我也是一样。”他警告地瞪着妩娘,沉喝道:“粮都征走了,以后不可再提。若是有人问起,你当一脸欢喜!”

    不可再提,还要一脸欢喜?

    妩娘脸白如纸,她目光涣散地说道:“可是,那是我们最后的财产……”

    这一次,赵俊听了她的话,没有着急,他淡淡说道:“财帛的事,暂时不用操心了。”在妩娘等人瞪大的眼神中,他转向冯宛所在的房间,声音微提,清朗地说道:“冯美人知情后,赏了我财帛,这些财帛,够我们用一阵子了。”

    说了这里,赵俊瞪了妩娘一眼,道:“妩娘,你并无生财之能,也无生财之运,以后就安份一些。”

    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都很高,目光也时不时地看向冯宛的房间。

    他就是想告诉冯宛,冯芸对她和他,并不止是有恶意,她实际上真是把他们当成一家子,愿意倾力帮助的。

    他更想冯宛走出来,含泪告诉他,上午说出那样的话,是她糊涂了,她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为了将功折罪,她愿意管理冯美人的那些财帛。

    可是,赵俊的声音虽高,脚步也刻意地缓慢,眼神更是频频瞟去,却一直不见冯宛从房中出来。

    那个妇人,难道她还铁了心不成?

    赵俊又气又怒,又有着说不出的伤心。最后,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妩娘,一脚踢开书房门冲了进去。

    直到那撞得摇晃不已的房门被重重关上,妩娘才失魂落魄地走回房中。

    呆呆地坐在铜镜前,妩娘看着镜中脸色苍白浮肿的自己,喃喃问道:“左儿,你说怎么办才好?”

    这话左儿哪里能回答?

    见左儿不答,妩娘以袖掩脸,再次嘤嘤哭泣起来。

    连续几天,赵俊都没有来见冯宛。每次无意中撞上,他还像躲什么一样,急急避开。

    他朝宫中,也走得更勤了。有时冯宛都怀疑,他是怎么这么顺利地出入宫闱的。

    至于都城中,随着战事越来越紧迫,气氛也越来越沉闷。同时,城中的粮草全被朝庭征走后,存粮不多的普通家庭,也都出现了饥荒。

    这种饥荒,随着前往邻地买粮,却空手而归的人越来越多,也渐渐升级。

    一个月后,都城中的粮食足足涨了三倍,还很难买到。

    赵俊从冯芸和大公主那里借来的财帛虽多,也不会全用在买粮上。无可奈何之下,府中只好节食。原本的一日两顿,虽然还是照样,可米换成了梁,饭换成了粥。

    又过了几天,随着粮荒引发的人心慌乱,赵俊干脆规定,婢妾们一顿只可食一碗浓粥。冯宛虽是主母,可因她正与赵俊冷战,也不知是哪个人示意的,她的那一份也变得与婢妾们一致,只有一碗浓粥。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变故

 

    其实,此时战争刚刚开始,三倍的粮价还可以接受,赵俊毕竟不是一个有大魄力的。要是冯宛,便是没有重生的优势,她也知道,这样的战争从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战争拖得越久,粮草供应就越紧张。她会趁现在粮价还没有到达最高峰时孤注一掷,把所有的钱全部用来购粮。这样不但食用无忧,粮价上涨时,凭出售粮草还可以赚上一笔。

    而他这样拖下去,只会粮食越来越买不起,钱帛也所剩无几。

    当然,这事她不会提醒赵俊。

    一大早,外面便是叽叽喳喳声不断。冯宛洗漱后,问道:“外面怎么啦?”

    弗儿低着头,乖巧地说道:“是妩娘,她说她是双身子的人,夫主短了谁的粮,也不应该短了她的。眉娘怪她说话不中听,两人吵起来了。”

    是么?

    冯宛淡淡一笑。

    她站了起来,这时,淡淡的晨光透过纱窗,静静的铺照在房中,一切显得那么安逸美好。

    冯宛微微而笑时,一侧的弗儿抬起头,目光闪烁地望着她。

    就在这时,冯宛回过头来。

    一对上冯宛的目光,弗儿谦卑地低下了头。晨光中,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子身形瘦小,同样瘦削的脸上,五官已现出精致的轮廓。

    只是这张脸青中夹着黄色,显得晦暗而憔悴,低着头时,神态也是怯怯的。看起来,她已没有初见时那般自信。

    看来,她已得到一些教训了。

    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冯宛嘴角微扬,提步朝外走去。

    弗儿见她出门,连忙跟上。

    吱呀一声,冯宛推开房门。院子里,妩娘正在阴阳怪气地叫道:“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夫主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儿子,那可是夫主的长子了。”

    说着,她斜眼看着不远处的眉娘,笑得刻薄,“我可不像某些人,从那种地方出身,也不知还能不能有孕”

    这话很恶毒了。眉娘气得脸孔刷地涨得通红,她尖声叫道:“你这个败家的贱妇,你说什么?你有胆再说一遍”

    一边叫,她一边便向冲向妩娘,绢儿赶紧上前,把眉娘扯了回去。眉娘还在气愤地挣扎着,也不知绢儿说了一句什么话,眉娘突然安静下来。

    这一边,妩娘还在得意地盯着她们。

    注意冯宛出来的,只有左儿这个婢女。她小碎步地跑近,在经过冯宛时,恭敬的福了福,然后,她来到弗儿身后,扯了扯她衣袖。

    冯宛回头,对着弗儿说道:“我出外了,你不必跟上。”

    说罢,她缓步走向马车。

    看到冯宛走出院落,婢妾们的叫嚷声安静了些。这几天,夫主归家都不敢与夫人打照面,愈发让她们看到了夫主对夫人的在意。不知不觉中,便是妩娘这种尖刻的,也收敛起爪牙。

    冯宛坐上了马车。而那边,弗儿和左儿已跑到角落里说话去了。

    街道中很安静,越是战争吃紧,都城便越是不能乱。因此城里城外,都有大量的扩卫士卒守卫着。

    不一会,冯宛来到了西郊周府。

    驭夫目送着夫主进去,老实地低着头等候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浓厚的米香和菜香传来,却是一个铁塔一样,脸上还有一道刀印的壮汉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他面前,粗声粗气地说道:“吃吧,你们夫人交待的。”

    夫人交待的?

    驭夫愣愣地接过食盒。

    刚一打开,驭夫便不由自主地吸了一下口水。食盒中,是满满一格白生生的米饭。另外两格,则是炙烧得香喷喷的大块羊肉和一些煮烂的青菜。

    饭菜不见得特别丰盛,可是,天可怜见,他一个壮汉子,已足有大半个月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现在光看着这食盒里的米饭,他那口水便咽个不停。

    可他有点不敢动。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壮汉,高大健壮,神色凶戾,光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杀气,显然是个见过血的浪荡子。他杵在这里,不远处的那些乞丐和流浪汉,明明口水直流,却连正眼也不敢看一眼。

    壮汉见驭夫不动,扫帚眉一挑,恶形恶状地喝道:“愣什么?这是你家夫人所赐。”

    夫人所赐?

    驭夫自己也是个身强力壮的,倒不是怕得连话也说不出。他猛一点头,道:“多谢这位兄台了。”

    说罢,他打开食盒,狼吞虎咽起来。

    不屑地瞟了一眼饿死鬼投胎般的驭夫一眼,壮汉双手抱胸,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们夫人本事大着呢,想你这堂堂汉子,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吃一顿这样饭算什么?”

    停了停,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吃慢一点,放心,你吃不穷你家夫人。”

    吃不穷我家夫人?

    驭夫狼吞虎咽的动作一僵。他悄悄地抬头,朝着面前这体肥悍勇,满面红光,显然吃得甚好的壮汉看去,惊道:听他这语气,好象很了解夫人,难道说,府里都穷成那样了,夫人却私藏甚丰?

    转眼,他又一喜:夫人不但性情宽厚,现在看来本领也胜过郎主,对她尽忠不亏。

    驭夫心中大定,便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那壮汉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那妇人斯斯文文的,心眼特多,也不知叫我过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通便不多想了,等驭夫吃完,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大摇大摆地入了周宅。

    一刻钟后,冯宛出来了。

    坐上马车,在驭夫频频回望,连连谄笑中,她清雅的声音传来,“今日之事,不可跟任何人说来。”

    驭夫早就想跟她表忠心,闻言连忙点头哈腰,“是,是,不会,绝对不会。”

    冯宛淡淡的声音继续传来,“便是以往的,凡是与我有关的事,都不可跟外人说来。”

    “是,小人省得。”

    “恩。”冯宛满意地说道:“你明白就好。这人啊,最要紧地是守本份。你守了本分,我会记得,也不会亏待于你。不过,你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声音一沉。

    这沉冷冰硬的声音,令驭夫一惊,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现那凶戾可怕壮汉的身影。他额头冷汗一冒,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小人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以往,他对眼前这总是温温和和的夫人,虽有几分客气,终谈不上敬畏。可现在,驭夫对这个深不见底的夫人,却是着着实实地敬畏了三分。

    冯宛带着驭夫,在周府中加了三天的餐后,赵府中,越发地闹得慌了。

    这一天晚上,冯宛刚刚入睡,突然的,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撕破了夜空,惊起了众人。

    冯宛坐下,一边着裳一边向急急走来掌灯的弗儿问道:“出了何事?”

    弗儿脸色有点白,她朝外面那凄然尖叫的一角望了一眼,喃喃说道:“好似是,妩娘出事了。”

    是么?终于出事了么?

    冯宛披上外袍,大步走向院落。

    当冯宛走出时,整个赵府中的人早已冲出。身着内衣的赵俊身后紧跟着秀发凌乱,脸带红霞的眉娘,早早就出来了。他急冲几步,朝着妩娘的房间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妩娘没有回答,她只是声嘶力竭的尖叫着,声音充满了绝望,痛苦,还有无穷无尽的怨恨。

    倒是左儿猛然扑出,她披散着头发,左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含着泪向赵俊叫道:“郎主,是主子,主子流了好多血。”

    妩娘流了很多血?

    赵俊一惊,大步冲入房间,随着他这一冲,婢妾们也跟着凑了进去。

    片刻后,赵俊的嘶吼声传来,“快,快,叫大夫”

    嘶吼到这里,他似是在摇晃着妩娘,“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里流血了?是不是孩子没了?”

    他的嘶吼,提醒了妩娘,她胡乱地叫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似乎她一边尖叫一边抓着赵俊胡乱撕扯。只听得“啪”的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这巴掌声一出,妩娘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而赵俊已沉声喝道:“左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左儿哽咽的,慌乱地说道:“奴,奴也不知。主子睡着睡着,就叫肚子痛。奴刚掌灯,她就从塌上摔下了,然后下裳都是血。”

    赵俊冷喝道:“睡着睡着就肚子痛?那她睡前可有吃过什么?”

    左儿寻思了一会,喃喃说道:“睡前就喝了一碗粥啊。”

    “粥是何人所做?”

    “是,是奴。”左儿刚说到这里,猛然惊醒过来,她扑到在赵俊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叫道:“郎主,不是我,不是我……”

    在她慌乱地叫声中,赵俊右手一挥,便准备令人把左儿拖走。

    这时,他眼角瞟到一个缓步走来的身影,那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便是一哑。

    走来的,正是冯宛,她衣带当风,优雅缓步地跨入房中。

    不过,她还没有开口,刚才还呆了的妩娘突然指着眉娘尖叫,“是你,一定是你,是你下的药,是你害了我的孩儿。”

    一边叫,她一边挣扎着爬起,披头散发地扑向眉娘。

    眉娘吓得尖叫一声,她连忙退到赵俊身后,含着泪楚楚可怜地说道:“夫主,眉娘可是一直与你在一起啊,这种事,分明是那左儿做的,怎么能赖在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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