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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乐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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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意他那般,她给不了许多,但能给一颗完整的心,全部的爱恋。十三能给她很多,很多也不过是在他众多女人中特别一点。今日他给了专房之宠,外面传得绘声绘色,说她如何欺压其他人,可是还不是有人大了肚子。他日激情退去,她可能就要在自己的小院中孤独终老了。

她醒了,可是不愿意睁眼,听十三发火,听他赶走所有的人,然后在她耳边情话连绵。仅仅是听着,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心想的都是蓝月,还有她的肚子。

三天滴水未进,十三喂了她,琳琅觉得恶心。以前也是这样的一双手,她那时觉得幸福,扑通扑通乱乱跳的心还有火烫的脸。琳琅想想前一刻十三还柔情蜜意和自己厮混,她受不了赶他出去,他恋恋不舍,手扒着门缝告诉她他去书房,她还傻兮兮高兴。是去书房了,那里还有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红袖添香,添到床上去了。他是如何抱着蓝月?如何情切切在蓝月耳边说他们多年点滴的?又是如何……她就这样自虐着,痛苦着,嘲讽着。

第四天她愿意醒了,不是饿,是受不了十三阿哥的话,她想吐了。他和别的女人在她怀孕期间上床了,他一点都不惭愧,还能表现出对她情有独钟的样子,还能说出那些肉麻的话,她无语,她冷笑。

睁开眼,冷清的眸子,疏离的态度,“让您费心了,我要吃点东西,您公事为重。”十三的笑意僵在嘴边,猛然把她拉到怀里,摁着她后脑勺,蹂躏她的脸。声音不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琳琅弯起手指在他肋骨上一弹,他吃痛松手。她扬起淡淡的微笑,“爷,您过虑了,孩子而已,府里不少,女人麽,府里更多。”不等十三说话,她就赶人了,“寒烟,小姐我醒了,难道你不要侍奉一下么?送十三爷离开,别染上了病气。”

‘小姐’‘十三爷’字字都扎在十三的心里,眼前这个人像冰铸成的一样,寒气逼人。

调理了半个月身体,琳琅觉得差不多了,对得起她每日喝难闻的药,吃不不对胃口的菜。蓝月成了府里的侍妾,这个她知道,不过也不关她的事情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把自己裹成一个小熊猫,脸变圆了,藏在领子里,低调进宫。踏出的每一步都小心,肚子里有了宝宝,她的宝贝,她不会让自己有一点意外。只顾着低头看路,霜月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

霜月凤眉高挑,看着她龟行,嘲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当乌龟?当乌龟你家那个贱蹄子还是要生孩子。”

琳琅很认真点头,“正准备窝起来,以后我会想你的,生孩子就生孩子,关我什么事?”霜月怒其不争,忍气在旁边扶住她,结果人家不领情,说要去找皇上,有重要事情商议,怕她添乱。霜月穿着花盆底,头也不回就走了。

琳琅找个地方坐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有朋友的感觉真好,哪怕她一点都不了解你,可是被人关怀的感觉真温暖。回过头又看到不想看到的人,要离开被人抓住,十四阿哥脸离她很近。“你后悔么?”

琳琅被十三欺负一次,就不会让皇家的阿哥欺负第二次,她眉毛扬起,满不在乎,“有了孩子就不后悔了,以后我有人陪了。”十四阿哥被噎住了,刀光剑影中他们过了几个回合,十四阿哥败阵,琳琅头抬得更高了。

“你迫不及待嫁给他,到头来不过如此。”十四在伤口上撒把盐,琳琅踢开脚边的残雪,冷笑回道:“我愿意。”剑拔弩张不过如此,琳琅存了心不让,十四也是早就想找茬。簌簌的落雪声加大了,几片雪飞到琳琅发丝上,十四抬手扫掉它们,“你从没正眼看过我,我真这么招你烦?”

“我有,曾经而已,来儿死了,我没有要你们的命算是我仁慈,回去告诉你家宠妾,别让我抓住把柄。我没有找你们算账不是我忘了,你们也别得意忘形。”十四阿哥静静听着,只是听着,原来她眼里曾经有过他,那他为了她所做的那件事情也值得了。十四想做两件事情,第一揍十三阿哥,第二好好对待小菊。

康熙老了,琳琅都不忍心再给他添麻烦,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琳琅从进来他就很慌张,眼睛一直看着她的肚子。她摆弄着碟子里的小点心,就是不送入口中,心事重重。

“皇阿玛,琳琅想回家了,我想爹娘了,有了孩子,更想他们。”是哀求的态度,“我说过要当您的女儿,可是您肩上的担子太多,琳琅现在想要父母,要家,要完整的疼爱。”哽咽着说完,真是觉得委屈,很委屈。杀机从皇上身上辐射出,“皇阿玛帮会帮你。”

“我不要那种帮忙,她肚子里也是胤祥的骨肉,您想让十三恨我么?”

“你现在恨胤祥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不恨,可是怕。皇阿玛我很怕,以前我以为胤祥是我的,至少心是我的,现在发现,都不是我的,都不是。”琳琅闭着眼睛说出这些,身子因为情绪不稳而颤抖。李德全脸色煞白,他不敢看他的主子,他记得很清楚,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一个女子,用弱弱的语气说道:“大哥,我以为你是我的,至少心是我的,可是现在我发现,其实是我自己想的。大哥不是我的,也不会像二哥那样疼我……”何其相似的话啊,那女子单薄如纸,眼神哀怨。

想起当时主子的回答,李德全心里发冷。“本就是你喜欢多想……”女子含泪冷笑,“皇上放心,既然今日已经说明,梅傲知道该怎么做。”大哥变成皇上,梅儿变成梅傲,都变了。也许一切都坏在主子的高傲上,他抱着戏弄的心思开始,陷进去了不愿意承认。他以为只要他回头,那女子就会回来。可惜他回头去发现,那人已经离他很远,心也是别人的了。然后不服气不甘心,想要回,结果错了更多。

陷入回忆的不仅仅是李德全,康熙听着这话心惊肉跳,那段往事不堪回首。他错过了一次,错过了一生。

“李德全,挑选人送福晋离开,朕,朕去给太后请安。”他是狼狈逃走的,琳琅眼睛还没有睁开,皇上已经没有身影了。

马车很舒服,琳琅倚在棉垫子上,抚摸着肚子低语,“谢谢你还在,我还有点东西能抓住。”随行的人武功不是盖的,绯月老老实实待着,寒烟被青烟耳提面命了很久,变体贴了。青烟已经是别人的人了,琳琅为她高兴,千金难买一真心,她愿意成人之美。

离开了京城,就剩下两个侍卫了,潘园与付银。一个像油嘴滑舌的小混混,一个冷漠地像个仙人。他们都没有在江湖上、皇宫里路过面,很安全。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快到家了。琳琅没有去想十三阿哥,除了梦她没法控制,其他时间她都不想他,梦醒泪湿巾。也许十三会舍不得,不过应该持续不了多久,琳琅自嘲,这就是她的爱情,维持了几个月的爱情。它真像一个泡沫,没有触到时美丽诱人,发出五彩的光辉,触到了,就破了。她不后悔,也不会让自己再留恋,有个孩子就够了。

十三还没有想好怎样解释他的酒后某某,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蓝月,还没有来得及表明他那可怜的忠诚,琳琅人进了慈宁宫,然后再没有出来。他被挡在慈宁宫外,寒风吹过,他有种感觉,其实琳琅人已经不在宫中了。

他明白琳琅要的是什么,他以为在现实中她就会慢慢改变,八福晋如此凶悍的人,不还是让八阿哥纳妾了。他以为他给了很多,他愿意再给更多,因为他觉得和琳琅在一起很快乐,很开心。他们有了孩子,也就有了牵绊,没有想到,有人能这么决绝。冰雪中他挪不动脚,直到十四过来给了他一拳,“老十三,我看不起你!”

十三起身毫不犹豫还手,两个人就在慈宁宫门口打起来了,也都挂了彩。十三躺在雪地里大笑,是的,他知道十四觊觎琳琅,他生气,他想打人。可是琳琅呐,难道要忍受他去抱另外一个女人?归根到底,不过是她爱他。‘她爱我’十三的血都沸腾了。

近乡者怯,琳琅看到谷口就缩回头,曾经为了一个男人,她放弃了父母,受伤了,她又回来了。阳光无香,情亲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被想起,琳琅很惭愧,很胆怯。

“来者何人,本谷不留客,请回。”马车停下,琳琅迟迟不敢出来,‘何人’她在这里已经是‘何人’了。王俊挡住马车,心里不烦,是谁在这里找茬,没有长眼睛吗?与他同路青年是个很清瘦的人,身上有股药香味,拱手请王俊留步,上马扬鞭要离开。

马身与车身交错,他眼角扫到车门开,帘子拉起,人却一直没有出来,他好奇勒住马缰绳。长长的貂裘,随意拢在一起的乌云,雪中茫然。他心被重击,这个人……下马奔过来,他不可置信看着挺着肚子的女人,“乐儿,唐乐儿。”琳琅神情更是迷茫,直到药香如鼻,往事才浮上心头。

“张师兄,好&书&网久不见。”无缘习武,精于医术,雪山上送她棉被与送食物的江南人——张雪江。也是,也是让她心曾经微微悸动过的人。

大隐

王俊与张雪江以前并不熟悉,有一次他中毒被张雪江救了,感激话说了几箩筐,张雪江也不愿意给一颗药丸。后来无意中扯到他师父了,张雪江突然变热情了,美酒佳肴款待,辛辛苦苦配的药丸也很大方送出。然后他们就成了至交好友,张雪江的药庐成了他的半个家,张雪江每年也会到谷中小住,王俊以为是他想结交师父,没有想到……

琳琅打过招呼就往里走,与幼年同伴相见本是乐事,可是她的情况……她不想见人。王俊眼睛都发红了,嘴上的一点稀疏胡子也翘起了,哪有孕妇这个时候回娘家的?一定的被欺负了。

“乐儿,这,是谁……”他现在想去灭了某个负心汉,“乐儿,你胎儿不稳,进谷我看看。”要走的人突然带头进谷了,张雪江给王俊一个警告的眼神,王俊气呼呼跃身上马去报信了。

琳琅又羞又愧,她想到以前张雪江说的‘我在江南等乐儿,那里不冷’。还有她偷偷目送他离开雪山时流的泪,心里总有点别扭。绯月成年在江南厮混,对这个人早就了解,‘药君子’,不仅医术好,医德好,还是个才子。性格温和,可是绯月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所以不敢靠近他,怕他发现是她毁了他的草药。

马上就要见到父母了,琳琅想张雪江赶快离去,她是有点心虚,人家一直用医生的眼光看她,她还是觉得不自在。她停住脚步,扭转头,“多谢张师兄,你有事情请便,刚才,刚才谢谢你。”风雪隔断了她的视线,他看不到她的眼睛,遗憾也庆幸,庆幸她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十年了,十年前他被父亲强送到雪山,因为女剑圣在那里结庐训徒。张父舍弃老脸,剑圣才收留他。那一年他过得很郁闷,武学资质平庸的他,女剑圣根本不愿意对他一顾。

他能做的就是做饭、洗衣、看书,曾经他羡慕过自己的师妹,师父永远都围着她转。后来他也淡然了,她孤独练剑,他独自读医书。如果不是那次他掉进雪缝了,他们可能永远都没有交集。为了救他,她伤了手腕,师父大发雷霆,狠狠骂她。

她对他说:学武有什么好?不学也罢,不就是为了杀人么?我现在能救一个就救一个,以后不知道要杀多少人!他那时比她高了很多,可是她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很矮。后来她再被罚,他就送吃的给她,还送棉被过去。他看到她眼里的泪花,还有她的不舍,所以他说在江南等她。十四岁的人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他遵守着自己的诺言,一直等着,可是她不见了,失踪了。

现在她让他走,难道他还要再等,等到死么?张雪江不愿意,“还是让我给你把把脉吧!”他不敢停步,不敢回头,怕她接着拒绝。

掀开帘子,热气袭来,琳琅双目微酸,唐氏夫妇很平静,只有微微抖动的手泄露了他们的激动。“回来就好,”他们只有这样的一句话,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能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一起好好过。满桌的菜,假装没有看到她肚子的父母,还有很多年不见,正摩拳擦掌的幼时伙伴。琳琅记得她和他们相处的并不多,还是三岁以前建立的那一点感情,她以为别人早就忘了。

一张大床,她从来都没有睡过,可是房间里有人气,不是经常不住人的房间。唐夫人拉她一起坐下,“乐儿,你离开了,他知道么?”琳琅咬住嘴唇,“娘,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关系,是我不要他了,不,是他先不要我了。以后我碰到好的,我就写封修书给他,我再嫁。”唐夫人被她说笑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她心里的结也开了一点。

“床是你爹亲手做的,被褥是我做的,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能回来。有时候我睡在上面,想你就在我身边,就像你小时候一样,那该有多好!”唐夫人很伤感,琳琅很不安,这个亲情她受之有愧。而且唐夫人睡这里,那父母岂不是……她惴惴不安,“娘,您还不能原谅爹么?外公的事情又不怪爹,”她看唐夫人没有不高兴,胆子也大了,“就算是皇上,您,也不能完全怪他。”

唐夫人苦笑,“我知道不能怪他们,你外公选择了反清的那条路,去的悲壮。我不过是想替他报仇,仇人说少很少,说多很多,我不能杀死所有的满人,我也放下了。我恨的是他禁锢你,不过现在他能放了你,也就算了。”

“我亲手杀了害了我爹的人,还有,还有他的家人。”唐夫人说得很平和,琳琅身上发冷,还有家人啊!

唐夫人笑道:“这就是江湖,强者生存的地方,我和你爹的名声不过是因为我们手中的剑,有一日有人能胜了我们,我们就不再是侠了。”琳琅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江彧的事情又出现,她急着回来,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娘,你和爹想过退隐么?”

“退隐?”唐夫人露出嘲讽的神色,“从我嫁给你爹,我们就要退隐,可是别人忘不了我们,康熙不放过你爹,反清复明的人也不放过我,何况我还嫁了个高手,他们还想拉拢,每年都有人来游说。那些所谓的大义,不过是要别人去送死而已。”

“你和爹在这个谷里十几年,要找到你容易,娘,大隐隐于市,换个地方就不一样了。我在十三阿哥府被江湖人看到了,我怕爹娘受牵连,不如现在我们舍谷离去。”

“好,乖女儿,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聪明。”唐护玄拍手而入,“夫人,以前你我都放不开的东西,现在都放下了。上次从京城回来我就想离开这里,我老了,夫人,我们去过安静的日子吧!我们还有多少日子?夫人还是貌美如花,老夫胡子都快白了。”琳琅暗笑,只有第一句是夸她,其余的话都是冲着唐夫人,唐护玄神情诚恳,捋着他的黑胡子说瞎话。

唐夫人脸红了,琳琅知道事情成了一半,就又加了一把火,提到肚子里的孩子。唐夫人对离开是求之不得,不过是害羞了一下,见琳琅如此卖力,也就当即同意了。琳琅见人家两个情意绵绵,眼里只有对方,她很自觉退出。

竹子搭成的小亭,被白雪覆盖的秋千,看不到冰面的池塘,百花凋落的花园……这里有她最快乐的回忆,她以为她能永远待在这里,永远没有烦恼,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花园一直都是清伯在照顾,他是个很害羞的人,吃饭时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跑了。琳琅知道他一定是哭了,小时候她弄坏了花园里的花,清伯就会掉眼泪。

谷里人很少,杂活都是唐护玄的几个徒弟做,琳琅看到人就躲,她不想被人问。躲来躲去碰到了最不想见的人,张雪江正在把玩手里的玉箫,白色玉箫很漂亮,他的手也是白玉色。正因年少时心里有过那点悸动,琳琅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狼狈,人都有点小虚伪,不过她的运气不好。

隔着一道篱笆,琳琅微笑点头算是个招呼,继续她的回忆之路。悠扬的箫声传到耳中,她听不懂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委婉动人,在耳边萦绕。一个高音上去,把刚才的平和之气破坏殆尽,琳琅心里一惊,猛然回头,泪水溢出眼眶。不知道怎么心里就痛了,她想起某个午后,某人吹箫给她听,她听着很舒服,吃得更开心。突然就有了个高音,吓她向某人望去,某人很委屈,苦着脸抱怨:宝贝,我和我的箫声都比不上那一小碟点心。

她回过神来张雪江已经在她身边,白玉般的手举在空中,不知道要做什么。琳琅擦去脸上的泪水,还是笑了。“张师兄,您的箫声真动人,我都忍不住哭了。”张雪江也笑了,笑得无奈,“乐儿,听过我吹箫的人很多,没有一个流泪的。”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她的神都跑了,还真有人能在听他吹箫时走神,还是他等了多年的人,他不得不苦笑。

唐氏夫妇仅用两天的时间就准备好一切,把整个谷都给了三个徒弟,还立了一个墓碑,唐氏夫妇合葬。钱财不是问题,琳琅自己就带回了不少珠宝。潘园和付银当了保镖,完全离开康熙视线不可能的,尽管他们两个发誓以后她就是他们的主子,唯一的主子,琳琅还是不相信他们。张雪江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一直是个局外人,唐氏夫妇也不避他,他是个天生让人信任的人。

大雪几乎封住了谷口,还有几天就的除夕,他们就这样出发了。要在琳琅身体还便利的时候找个地方落脚,一路南行,雪明显变小了。

琳琅伸出手接住几个雪粒,看它们在手里融化,手渐渐变凉,又是两个月过去了,他们在杭州的一个弄堂里买了个大宅子。唐氏夫妇开了个小书店,地理位置不好,书画也……所以生意就……某个中年帅哥每天舞墨,就是很少有卖出去的,他家美丽的夫人也不介意,红袖添香,端茶研磨。两个丫头没大没小,两个家丁不会做事,一个花匠没事就喜欢哭,闹得家宅不宁。后来买了两个婆子,两个乖巧的丫头,家总算是像个家了。

肚子越来越大,唐氏夫妇也上了心,绯月、寒烟也不再胡闹,琳琅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堪比国宝。肚子大了,孩子开始不老实,她经常被踢,有好几次夜里疼醒了。可能是让太医侍候习惯了,请来的郎中琳琅怎么看都不顺眼,也信不过他们的医术,她自己也懂一点医术,可是对于生孩子,她可是一窍不通。

时常她摸着肚子流泪,对孩子说:“妈妈爱你,你要乖一点,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她变得多愁善感,一点小事就流泪,就发脾气。家里人人担心,唐夫人的劝慰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书店对面开了一家医馆,他们都没有在意,不过光顾的人越来愈多。唐夫人催促自己家男人去请人,回来带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张雪江青衫飘逸,人如修竹,笑似春风。琳琅抱着肚子出来,她很高兴,“师兄,您能多住一段时间么?”张雪江白玉手掌放到她手腕上,他自己的手都不稳了。平淡的一句话,她说出来就是一般了。

“我有点担心我的身子,孩子不安生。”四月江南的风还是那么冷,张雪江手如冰凉,但是他还是要留下。

张雪江的到来让唐家的人都放下一大半的心,谁也不知道‘药君子’的药庐为什么着火了,也没有人知道‘药君子’的下落。就如唐氏夫妇突然离世一般,‘药君子’的失踪也成了江湖上的一个无头公案。

他每天陪琳琅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定时给她煮药。丫头们喜欢他,他简直就是救世人出火坑的圣人。琳琅心境也渐渐开朗,她是太担心孩子了,现在放心了,也能开一些玩笑了。

夏天要到了,衣衫渐薄,琳琅看着自己圆圆的肚子,突发奇想要留下现在的样子。她吩咐绯月去请一个画师,正巧张雪江进门,笑道:“乐儿,我帮你,我的画技还算一般。”琳琅在花丛中大笑,“师兄,画得不好看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张雪江笑得清雅,“不好看就送我了,我贴在床头辟邪。”绯月差点把茶给推翻了,这个张公子也真是风趣。

琳琅被自己口水呛到,拿她的画像去辟邪,这个人也太损了。“乐儿,我不是剑圣门下,你再叫我师兄我就汗颜了。在下姓张名雪江字子思,你可以叫我子思。”琳琅听着他文绉绉、酸溜溜的话更抑制不住笑意了,“好好,子思兄,就请你妙笔为小女子画上一幅吧!”

六月的花,艳丽有生气,琳琅躺在软床上,背后是怒放的百花,慵懒中带有调皮,由于怀孕,体态变得丰盈,神态从容自然,犹如画中的仙子。张雪江凝视着这个副美景,这是他盼望了多少年的情景啊!他不忍心让这美景消失,一笔一墨他都小心翼翼,都慢慢腾腾,直到某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才加快速度。

琳琅看到画就觉得受了两个时辰的罪是值得的,画中的人比她好看多了,气质风度更比她好。“我要留给我孩子,子思,你把我画得太好看了。”他站在琳琅身后,嗅着她的发香,有发丝飘到他鼻尖,挠地他的心都痒了、酥了。

“你比画上的人更美丽……”他轻轻说出心里的话,正欣赏画的人没有听清楚,“子思,你说什么?”他看她露出的笑颜,满足了,也就不能再多说了。

肚子里的孩子像一个优雅的淑女,十个月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她(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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