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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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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溜溜达达走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的皮帘掀开一条缝,两个字淡淡的丢出来:“全速。”
  石岩和宏青对看一眼,只好夹紧马肚,骏马箭一般的射出,赶车的马夫也一鞭子抽在拉车的骏马屁股上,我们这一行人终于不再像京郊那些踏雪寻梅的贵族一般晃晃荡荡,开始在茫茫雪原上疾驰。
  是我小看了这驾马车,这车一旦全速行进起来,不但不比普通马车慢,还要快上不少,几乎有千里骏马的一半脚程。
  这样赶了一下午之后,天色黑透我们就到了一个维吾尔人聚居的小城镇。
  大家的午饭都是在马上就着水袋中的水咽干粮凑合的,一到地方就马上下马冲进镇中的驿站,把所有的火炉和铁锅都包了,开始在沸水中煮随行带来的肉干火腿。
  我动作没这些家伙快,拴好马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火炉边都坐满人了,苏倩和宏青估计是找驿官商量今晚的食宿问题去了,驿站门外只有石岩一个人站着,面有忧色的看着停在驿站口的马车。车夫早就卸了马匹跟着阁中的弟子去凑热闹,萧焕却好像还没有下马车的样子。
  我走过去问:“怎么了?”
  石岩回答的简洁:“没动静。”说着,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向车门走去:“我去看。”
  我一把拦住他:“你去算什么,我是他妻子,我来。”
  石岩一愣,我没等他反应过来,快步过去跳上马车,一掀皮帘,钻了进去。
  不出意外的,比画面更快,最先入鼻的是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我深吸两口,然后打量马车内的陈设。
  全是被褥和皮毛,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这间看似宽敞的车厢里堆满了无数的皮裘和锦被,银狐,蓝狐,水貂,猞猁,貉子,云锦,蜀锦,四色锦……萧焕偏爱素淡的颜色,满车的皮裘锦被更细分不开,堆在一起像是一座棉绒山,就是看不到萧焕一点影子。
  车厢内没有天光,车壁上却有几盏固定的油灯,把车厢里照的十分明亮,我一头扎进棉绒山里扯开几领被褥裘皮,才挖到了萧焕。
  他正伏在放在腿上的一张小几上,紧闭着双眼,头下压着一张摊开的地图,一手垂在小几上,另一只手却持着一方手帕压在嘴唇上,正在昏睡。
  这种别扭的睡姿保持得时间长了,双腿一定会麻木的。我叹了口气,俯下身先把他的头抱起,靠在怀里,然后移开放在他腿上的小几,再拉来一张银狐皮铺好,小心的把他的身子放上去。
  刚被我放平身子,似乎是一直蜷曲着的血脉突然畅通了,他的身子猛地一颤,闷咳声就从嘴里逸出,他皱眉微微蜷了蜷身子,持帕的手自然反应,紧紧按在了口上。
  手帕上原本就有的暗红血晕飞速的扩大,他的身子随着咳声剧烈的颤抖,我连忙抱起他的肩膀,让他稍稍坐直。
  手帕很快沾满血迹,他移开手帕接连咳在衣襟上了几口血,才深吸了口气,张开眼睛,吃力的看向我:“小倩?”
  “是我。”我有些生气,口气不自觉就硬了起来。
  他又咳嗽了几声,勉强笑了笑:“抱歉……没有看仔细。”
  我点点头,叹口气:“得了,我看那咒你快死的家伙说得不算多离谱,你比他描述的那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笑了笑,似乎是内息凝滞,低咳了几声没有说话。
  我动了动手臂,拉来两床棉被,垫在他背后让他靠的更舒服,边摆弄边淡笑了笑:“我说阁主,依你现在的状况,我如果真想要你的命,刚刚那一会儿,你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他深吸着气,努力想要调匀内息,却还是咳出了两口紫黑的瘀血。
  我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托住他的身子,抚着他的胸口帮他归顺气息,看到他涌上淡淡血色的脸颊恢复了一惯的苍白,才松了口气:“郦先生呢?你病成这样,郦先生没有跟来吗?”
  他挑起嘴角笑了笑,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郦先生一定不肯让我来,后来我执意如此,他就……出走了。”
  还不是给你气昏了头?我边想,边撇了撇嘴,语气薄凉:“连郦先生都弃阁主而去了,这叫不叫做众叛亲离?”
  他愣了愣,一笑:“你怎么跟郦先生语气一样?郦先生负气出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众叛亲离。”
  说得这么轻松,居然一点都没有被揭到隐痛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只是那位老被人家叛离的人,可不要悲痛欲绝。”
  他笑着轻咳了两声:“哪里,只要你们觉得如此很好,就可以了。”
  他说这句话是真心的,和刚刚一直保持着的礼貌性笑容不同,他的笑容也没有一点作伪,他是真的这样认为,只要我们觉得好,就可以了。
  他自己的感受和看法,怎么样都无所谓。
  心里突然刺痛了一下,我把脸别开:“刚刚是和阁主说笑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忽然问:“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我回忆一下这个城镇的名字:“鄯善。”
  他点点头,轻咳了几声:“离吐鲁番很近了。”
  “离博格达峰也不远了。”我接上。
  他点头,问:“大家都安顿好了吗?”
  都这样了还闲操心,我翻翻白眼:“放心,他们哪个人都比你手脚灵便。”
  他勉强一笑,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们不会再让我们平安走下去了,只盼着今晚能够平安。”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想起来他白天说过的话,就问:“唉,那个雪衣人自尽时,你说他不是天山派的人,那是那派的人?”
  没有回答,我一直扶着萧焕后背的那只手臂突然沉了沉,他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头无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阁主?”我轻叫了一声,低头用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想扶他坐起来,手背上却突然滴上了一大片温热的液体。
  我一愣,连忙扳起他的头,他的双目和薄唇都紧闭着,但是从他淡白无色的双唇间,却有暗红的血液在大股的涌出,悄无声息,却快得惊人。
  我直觉的去捂他的嘴,血液迅速流过手心,从我的指缝涌出,温热的钻入我的袖管里,留下一路灼烧一样的痛感。
  头颅里仿佛有个重锤在狠狠地敲打,什么都想不了,我紧紧搂住他的肩膀:“萧大哥!”
  他的身子颤了颤,睫毛微微闪动,我像被惊醒一样,连忙松开手抓住他的肩膀晃:“阁主?阁主?”
  他慢慢张开眼睛,深瞳中的雾气更加浓重,他轻咳了一声抿紧嘴唇,血却还是不断地从嘴角涌出来,蜿蜒流过他雪白的下颌,触目惊心的凄艳。
  我再也看不下去,举起袖子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他闭上眼睛靠在棉被上调息了好一会儿,才张开眼睛向我笑了笑:“对不起……添麻烦了。”
  他一开口说话,刚刚平息一些的内息就又紊乱起来,接连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涌出了血丝。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谁叫你来北疆的?看你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很开心吗?你拖着这么个身子来,有什么用?”
  他皱眉认真的凝视着我,咳嗽着笑了笑:“添麻烦了……我不来不行……这是旅途颠簸所致,休息一下……会好很多。”
  我把脸别开:“你就打算这么一会儿昏死,一会儿咯血下去?有什么药用没?”
  他迟疑了一下,咳嗽着:“车厢后的小格里……有药和水。”
  我火气更大:“刚刚说那么多废话,你怎么不说?”
  他怔了怔,咳嗽着没有说话。
  我爬起来踢开裘皮和棉被,找到车厢后那只分成几格的小箱子,从中翻出几只瓷药瓶。
  郦铭觞人走是走了,留下的药不但分量多,每只瓷瓶上还贴了纸条标明此种药丸每日每次的用量,估计是怕萧焕昏死后别人不知道该怎么用药。
  我把每种药丸按量取了,又在小箱中找到了一只用石棉和皮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瓷瓶,打开盖上的木塞,里面的水汽跑出来,居然还有些烫手。
  我找了一只铜碗倒上半碗热水,过去把药丸和水都递到萧焕面前。
  他迟疑的看看药丸,咳嗽着:“把药融在水里吧……我化不开这样的药力。”
  我点头依言做了,找来一柄小勺子,把药丸全都在铜碗里碾碎了融掉,最后的药汁太浓,又去添了些水。
  我坐下来,伸臂揽住萧焕的肩膀,让他坐直,把药汁送到他嘴边。
  萧焕虽然已经很久都不再埋怨药苦,推脱着不想喝,看到这么一碗浓黑粘稠,气味刺鼻的药汁,还是先皱了皱眉,凑上来喝一口。
  药汁刚入喉,他身子就颤了颤,低头咳嗽着把一口药汁混着血全吐了出来。
  我皱皱眉:“喝太快了吧?”边说边撩开脸上的乱发,把一口药汁含到嘴里,吻住他的嘴唇,用舌头一点点地把药汁慢慢推送过去。
  一口药喂完,我抬起头看看他,虽然面颊上似乎有些潮红,不过并没有把药再吐出来。
  余下的药汁全都依法炮制,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这一碗药汁才全都喂他喝了下去。
  我把药碗放在一边的小几上,咂了咂嘴:“这个郦先生,开药一次比一次苦,这碗可比上次在库莫尔大营里那碗苦多了!”
  萧焕垂下眼睛轻咳着,脸颊上还带着些微红,没有说话。
  “你别介意啊,阁主,”我笑着说:“我只是喂你药而已,全喝下去了吧,这法子还挺好的。”
  他点头轻笑了笑,还是没说话。
  我看着他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突然觉得那次在山海关,库莫尔调戏你,说不定不全是在演戏,你这么脸颊红红,含羞带怯的样子,简直比大姑娘还惹人心动。”
  他彻底愣住,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阁主,跟你说笑。”
  我下手不轻,拍得他又一阵咳嗽。
  等到咳嗽稍稍平复,他侧过脸去,慢慢的开口:“苍苍,你……”他突然停下,似乎在害怕随着这句话说出,就有什么会消失了一样,隔了很久,他终于缓缓续了下去:“苍苍,你怨我吗?”
  “不呀,”我笑笑:“是讨厌。”
  讨厌你总是什么都习惯自己扛,讨厌你总以为把我保护在羽翼下我就会快乐,讨厌你总爱把自己伪装的滴水不漏,讨厌你怎么不认为不管还剩多少日子,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会很愉快,讨厌你怎么不认为两个人简简单单的牵起手来,就是完满的不能再完满的幸福……这样的讨厌,算不算?
  他微微怔住,自嘲一般的低头笑了笑,伸手按住胸口咳了几声:“是讨厌……”他停了停,继续说下去:“虽然名义上你是我的弟子,但我们并没有行过拜师礼,再者而言,凤来阁弟子的去留通常都很随意,你其实是不必一直留在阁中的,这次天山之行后……”他顿了顿:“或者现在也好,只要你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
  我点点头,表示明了。
  他犹豫了一下:“这次天山之战,是个危局,我也不能保证身边的人是否会安全,如果你只是因为自己是凤来阁一员而要参加的话……”
  “这个我自己会选,”我挑起嘴角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别人来决定。”
  他一愣,点头咳嗽几声:“这就好。”
  气氛突然沉闷的压人,我站起来:“阁主刚喝过药,还是休息一下吧,没有话要说的话,我就出去了。”
  “苍苍,”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口:“我一直在想……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的话,也许会好很多。对不起。”
  我停下,这是在希望着我的原谅吗?希望在离开的时候能够安心一点?
  我冷笑出声:“别说这样的话啊,你不觉得这样的话很懦弱么?如果不是你的话?什么还没有做的时候就想着放弃,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萧焕。”
  我把脸转过去看着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看着现在的你,会觉得我认识的那个萧焕已经死了,只剩下这个叫白迟帆的人,活得苟延残喘,无聊而无趣。”
  他挑起嘴角,似乎是想笑,却突然咳嗽一声,慌忙用手按住嘴,暗红的血顺着指缝渗出来。
  我侧过头,用指甲死死抠住掌心,我这是在干什么?明明他身子已经这样了,还说这么重的话?
  鼻尖涌上强烈的酸楚,我蹲下来把他扶在被褥上躺好,拉过一领貂皮大氅,低头把他的手脚都盖好,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在颤抖:“阁主还是保重的好,你要做的事情不是还没做完?”
  匆匆说了这么句撑场面的话,我转过身:“你休息,我去外面守着。”
  掀开皮帘跳出车外,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寒风冷得刺骨。石岩和苏倩在车门下站着,看到我,石岩马上迎上来:“怎么样?”一眼瞥到我袖口和衣摆上的血迹,脸色顿时青了。
  “已经吃过药,大概睡下了吧。”我一点也没心思和他们废话,直着向前走,想穿过他们去拿我的那领猞猁裘大衣。
  “站住!”石岩低声断喝:“你又去激万岁爷了吧!”
  “嗯。”我含糊的应一声,低头想从他身边走过。
  石岩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手劲儿大的可以开碑裂石:“你!你可知万岁爷他……”
  他忽然顿住:“你……”握着我手腕的手渐渐松开。
  我甩甩被他捏的已经没有痛感的手腕,擦擦脸上的眼泪,径直穿过他们去找我的行李。
  凤来阁的弟子都很随便,有几个人看到我进去,就笑着招呼我过去跟他们吃煮肉干,我笑笑拒绝了,找到猞猁裘披风披上,拿了那囊烈酒,重新返回马车前。
  石岩已经不在,只有苏倩还在马车前站着,她看到我,抱胸淡淡一笑:“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这种女人,是不会哭的。”
  我横她一眼:“是女人都会哭,有什么好奇怪的?”说完了,问:“阁主吩咐说要小心戒备,马车这里由谁警卫的?阁主今晚就在车内休息了吧?”
  “照例是石岩,不过这会儿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苏倩淡看了看我:“得了吧,还阁主阁主的叫,假不假?”
  这女人的刀子嘴真不饶人,我瞪他一眼:“我乐意,你管的着吗?”边说边扫了扫车夫座位上的雪,一屁股坐上去:“今晚这里就由我守卫了,你走吧。”
  苏倩的眼神依旧淡然到我想打她:“好,我走,省得打扰了你对着马车发呆。”
  这女人不把话说透她会死啊,我转过脸去不理她,苏倩没再说话,闲闲走开。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我慢慢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马车。
  天色早就已经黑透,暗夜里的雪花像是一只只飞扑而下的蝴蝶,悄无声息的撞碎在马车壁外的皮革上,然后疾速的下坠,坠落的雪片已经集成一小堆,安稳的卧在车壁边,在黑夜中反射出微微清冷的光芒。
  寒气越来越浓重,每吸进一口的空气里都仿佛带着冰凌,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地脱离在了身后的那一片喧嚣之外,鼻前呼出的那团白气在频率均匀的扩大…缩小,缩小…扩大……
  拔开水囊塞子灌了一口烈酒,还是微温的,带着酒劲儿热辣辣的滑下喉管。
  马车里听不到声音,皮帘很厚,在外面很难听到里面的动静,但是这么安静,他应该是睡着了吧,难道是……
  心脏猛地漏跳了一下,不能想,所有关于死啊,失去他之类的都不能想。我还以为多来几次的话我就会适应,没想到还是一样,那次在汤山附近的小村落里,今天在马车里,只是看到他昏倒,就猛地冒出了那天他在太和殿前跌下台阶时一模一样的感受,世界都要死了一样的,世界都要跟着他一起死了,眼前只剩下死灰。
  这样的感受,绝对不会再想去经历第二次,但是他总能这么轻易的,就把我拉回到那个死灰的世界中,一次又一次,仿佛是摆脱不了的梦魇。
  我不知道如果再有一次,他在我面前逝去,再不回来,我是不是还能忍得住,不跟着他走,像他希望的那样,好好的活下去。
  难道他是知道的?突然有些恍然,他是明白这种痛苦的,所以一旦决定去赴死,就狠下心来不见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我从他身边赶走,只因为任何一种痛苦,被背叛,被抛弃,都比那种痛苦要容易忍受很多。
  既然不能给的,那么就一点也不要去贪恋,如果给了再夺走,反而更加残忍。
  雪花盘旋的落下,无休无止,无声零落。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要这样?
  眼睛是这么枯涩,要是能像刚才那样,哭出来就好了,我真是笨蛋,就要趁着刚才那样,痛痛快快哭一场的,我能够哭出来的时候真是越来越少了,可恶。
  身后响起鞋子踩在新雪上的“嘎吱”声,我猛地清醒:我真的在对着马车发呆,被苏倩那个女人说中了。
  苏倩的声音淡淡响起:“别呆了,来喝粥。”
  我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回过头去,苏倩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站在雪地里。
  我有些尴尬的从她手里接过粥碗,手合拢着贴在微烫的碗壁上,心里有些暖洋洋的。
  “没吃饭吧,这粥是我煮的,味道不好就将就将就。”苏倩挑了挑肩上的落发,口气虽然淡,却全然没有了平时冷若冰霜的气势:“人不吃饭总是不行。”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来:“阁主也没有吃饭吧,要不要端一碗进去?”
  苏倩侧了侧头:“不要去吵他了。”她破天荒地叹了口气:“端进去了也是不会吃的,自从出金陵以来,水米都很少进了,一天中的大半儿时间都是昏睡的,醒了就咳血……”
  我“嗯”了一声:“我刚刚跟他说他活得无聊又无趣。”
  苏倩呼出一大口气:“你呀……”
  我笑笑:“我知道我很混蛋。”
  苏倩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我笑着捧起粥碗,咂咂嘴:“刚才郦先生那碗药还真是苦,我到现在都是满嘴药味。”
  苏倩突然转过脸来:“你用嘴喂阁主喝药了?”
  我点点头:“他自己喝了就会呛出来嘛。”我看着苏倩渐渐逼近的脸,黑暗中她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哈哈笑笑:“你不会是觉得这个法子挺好,下次准备用了试试?或者是你早用过了?”
  苏倩的脸已经欺到了我的脸前,她喃喃自语一样的:“你真是苯啊,难道你以为只要是个女人,阁主就会容许她那么做?”
  我“嗯”一声:“他不是挺好被占便宜的么?反正我次次都没见他反抗。”
  “那是对你。”苏倩的鼻子已经凑到了我的鼻子上,她说完话的下一刻,我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苏倩用舌头轻轻在我嘴唇上舔了一圈,像是不满足一样,她翘开我的牙齿,把柔软的舌头伸到我的口腔里。
  良久,等苏倩终于从我嘴上收回了双唇,我还端着一碗热粥,愣的像座冰雕。
  “真的是他的味道呢。”苏倩舔舔嘴唇,一笑,眼角弯弯。
  “你在干什么?”我终于能僵硬的问出这么一句。
  “趁你刚和他接过吻之后吻你,不就是间接的吻他?”苏倩笑得十分得意:“还好赶上了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噢”一声,长出口气:“幸好。”
  苏倩淡瞥我一眼:“你幸好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有意思好不好?我喜欢男人。”
  我鸡叼米一样的点头:“是,是,太好了。”
  苏倩极为不屑的“切”一声,白我一眼。
  我当刚刚的接吻是噩梦,低头呼噜呼噜的吃粥,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觉得苏倩的手艺还行,这碗肉粥吃起来最起码不像面糠。
  边吃边听苏倩在说:“待会儿吃完了,你到马车内守着吧。石岩虽然总在外面守,但他皮糙肉厚,冻不坏,你就不行了,你要是冻坏了,阁主可是要心疼的。”
  我边呼噜边点头,这女人虽然耳朵尖了点,舌头长了点,但是看得真透,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苏倩继续说:“外面有我和石岩李宏青呢,不会出问题。”
  我接着点头。
  苏倩突然轻叹了口气:“你知足吧,你喜欢的人,想吻就可以吻到,不像我,还要从别人那里感觉他的味道。”
  我愣了愣,继续点头。
  我知道,能够遇到他,告诉他我爱着他,知道他也在爱着我,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不像那个笨蛋说得那样,也许我遇到的不是他的话,会好很多。我明明是这么不容易才遇到了他的,笨蛋。

  温柔

  下卷
  悄悄进到车厢内,车壁上的油灯还在亮着,萧焕的鼻息细微而平和,正在熟睡。
  车内的灯都是嵌在车壁上的,用一大壶密闭的铁罐装着,顶端极细的孔道中引出一截灯芯,因此颠簸中不易洒出灯油致使失火,灯光大小也能控制,我把车壁上的灯熄掉几盏,把剩下一盏灯的光也调暗,然后靠在车厢的角落里坐下。
  眼睛不自觉地向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脸半埋在阴影中,鼻梁挺直,睫毛安然的合在一起,微微翻翘。
  目光贪恋的留在他的脸上,火烛咝咝的燃烧,烛焰凝住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抖动,仿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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