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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不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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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才停步,背对着我片刻,突转身一脸怨怒之色,两手重重地挟制着我双肩,阴沉地道:“你再给爷说一遍?” 

 我心里一阵颤抖,这还哪是我认识的十四阿哥,分明是一个心里抑郁,集愤恨、失意、无可耐何纠结一起,在一个地方扭不过弯的疯男人。我打开了他的手,昂起头道:“十四爷皇位就那么重要吗?” 

 “你少说废话,你凭什么说我不行?不给爷说清楚,小心爷要了你的命。” 

 我冷哼了声,心想这人定是疯了,不然也快得抑郁症和狂躁症了,豪不示若地视着他道:“十四爷以为皇上封您为大将王,皇位就必传给你了吗?十四爷就没想过,储位之争就像打仗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 十四瞪着眼,又冷瞄了我一眼,我接着道:“十四爷争得大将王,面上应了这三条,实际上却是失去了这三条。首先先帝年高,你长期在外,既便是日夜兼程,还得大半个月。当年汉武帝刘彻并没有兄弟相争,还有叔叔有意,历经险阻才回到宫,即了位。先帝一代圣祖,能让大清陷于内乱吗?”见十四阴着脸,未言语,我又道:“所以说即是皇上有心于您,也不能这样做,十四爷若是听信别人的谣言,只会让自己举步唯艰,也只会让太后伤心欲绝!” 

 十四眉眼紧皱,闭上双眼,突又冷声道:“既便不是我老十四,也轮不到他,瞧着吧,他不会让我们这些兄弟好过的!” 

 我快速地转身看了看四周,幸好雍正还未出来,道上也没人,叹了口气摇头道:“十四爷又错了,先帝选择皇上那是英明之举。先帝以宽仁治天下,只可惜那些官员却忘恩负义,把对他们的宽容当成自己的福气,十四爷自然也看到了,吏治败坏,国库都被这帮驻虫搬空了,只有皇上的强治严办,才能挽回康熙盛世。十四爷若是不信,不防拭目以待,不出七年,皇上励精图治就会有眉目。人无完人,但皇上必是历史上最勤勉的皇帝,十四爷不为了国退一步,为了家退一步?” 

 “你到底是什么人?”十四突然靠近我,盯着我发问道。 

 我赶紧后退一步,回道:“容月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旁观着清当局着迷,容月也只是一个奴婢,本不该说这些话。容月只是觉着太后也年纪大了,既便是为了太后,十四爷也不该如此,太后她……罢了,容月告退了,只是最后送十四爷一句话:不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我低头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10


  走到了慈宁宫门口,这才见雍正立在门口,面色淡淡地却一脸探研地打量着我,我暗暗地吐了口气,幸亏没讲他的坏话,要不然也跟着惨。

  他提步向前,我往里面探了探脑袋,李德全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道:“姑娘快跟着!”

  我又边走边问道:“公公,太后没事吧?皇上什么时候出来的?”

  李德全轻声道:“娘娘这会没事了,歇了。皇上站了好一会儿了,见你跟十四爷说着事,就……”李德全话未说完,雍正头往后一转,吓得我们都住了口,跟着他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今儿怎么着也不能撞在他的枪口上,成了出气筒。 

 刚至养心殿门口,见八阿哥与几位大臣立在厅里,我忙缩回了脚。好奇心大起,还头一回听大臣们议政,就立在门口,面上心不在蔫,耳朵却竖了起来。一阵整齐的挥袖声和请安声,让人想起一个词来,熟能生巧,即使没有集体训练过,也不差分秒。 

 雍正郑重的声音:“直隶巡抚李维钧上折子言,如今丁税征收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朕决定将人丁税与田亩税合一,依地亩多少统一征收赋税,实行“摊丁入亩”,今儿大家议议,直说无防。” 

  一阵沉默后,十三率先表态道:“皇上所言极是,各地人口生死迁移,原定的税额与实际不符,是该整治一翻了。”接着是几个人的附和声,都是些老狐狸级地政治家。一下又失了兴趣,绕到后院,靠在栏杆上打起瞌睡。 

 正犯迷糊,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跑来道:“主子,皇上传您呢?”我伸了伸双臂,边揉了揉眼睛边往前走。 

  雍正坐在御案前,提笔批折。我请了安,他边写边道:“你今儿跟老十四讲的话,都是自己想的?” 

  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并无不快,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当时心里一激动,硬是挤出了这些话来,若有不当,请皇上恕罪!” 

  他又不语,真是憋闷地难受,不由得嘟起了嘴,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他又冷不丁的停笔,抬头盯着我道:“朕的赋税收法如何?” 

  我立即毕恭毕敬地忙回道:“回皇上,我可不敢说,一个女人怎么能议国事呢?” 

  “朕恕你无罪,朕想听听你的想法,那些个大臣十个中,二人说了实话,六个跟着附和,还有二个等着看朕的好戏,朕信你,说来听听!”他一脸急切的神情,让我一阵慌乱,曾几何时,我成了他的强心剂了? 

  他又催了,只好道:“皇上的举措英明,只有革新除弊,才能国富民安。虽说摊丁入亩执行起来有点难,会受到权贵乡绅的阻挠,因为如今的田地大多数都在这些人的名下,百姓真正拥有极少。但是这样一来,会得民心,实惠于普天下的平民。” 

  他点头笑了笑道:“甚合朕意,今儿就留在宫里,陪朕说说话。” 

  如今还真难得看见他的笑容,在人前一副严厉的神色,让人不寒而颤,这宫里怕是没人不怕这只大脸猫的。常被留宿陪伴,底下的人没敢怠慢我一分,看来我还真挺得势的,祸福相依,还是悠着点。 

  晚膳后,他还是盘坐在坑上埋头急书。做男人难,做皇帝的男人更不易,看他倦怠的神情,心里一丝酸楚。我分不了他的忧,可以创建好的心情不是?想到此,忙出门跟小宫女要来了刺绣的工具,斜坐在坑沿上做起活来。 

  “没趣了?”他淡淡地问道。 

  我边绣边道:“不是,我这是学学百姓夫妻,您忙事来,我绣花,皇上不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温馨吗?” 

  他折好了一个折子,嘴角上翘,瞄了我一眼,又仔细地端详起折子。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又听到屋里西洋钟的敲打声,原来十点了。见他还未完工,只好继续绣花打发时间。屋里静悄悄地,时钟的嘀哒声,这会儿倒像是催眠曲了。 

  “绣了什么?让朕瞧瞧!”他冷不丁的一声,吓得我一阵冷颤,忙把绣品往身后一藏,在古代这样的刺绣有点汗颜。他伸出了手,一本正经的眼神,又让人无法拒绝,只好递了过去。 

  “别人都在帕上绣牡丹、梅花,你怎绣几根青草?”他不解地询问道。 

  我不服的辩驳道:“皇上,您看仔细了,那是一丛深谷中的幽兰,雅香仙姿,独芳自赏,您看像不像我?” 

  他轻笑了声,故意皱眉左瞧瞧右瞧瞧,抬头似十分不忍地道:“朕看还像是一把喂牛的青草!” 

  我一把夺了过来,撅嘴瞪了他一眼,细看了看,好像是绣得太细了,虽然有点心虚,还是犟嘴道:“谁说不像,明儿再修修,再画上您,看您还笑不!” 

  “你还能把朕绣上去?免了,别把朕的形象都毁了!”他还真以为我会绣他的头像,可没这个能耐,若是把他绣成弯嘴吊眼的,还不把我办了。 

  “好,不绣您,我呀就把这兰花仙子的心上人绣上去!”边答边往门外退,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有点吃味的神色,赶紧溜之大吉,多磨磨,让他的脑子也装点我的影子不是? 

  快速地洗漱了一番,正要上床,门外传来敲门声,李德全的声音传来:“姑娘,皇上问花的心上人是谁?” 

  这个雍正都老头子一个了,还这般猴急的性子,看来不问个明白,他是入了不觉了。想起从前跟他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倒像成了一种福气,如今他真是难得有空一叙,除了政事还是政事。突然心中有了个主意,笑回道:“公公,您就回皇上,让他自己猜,反正想都想了,不防再多想几个问题?花的父亲是谁?花的母亲是谁?花的孩子又是谁?” 

  李德全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谁让这年头没电话呢?不然也不用大半夜的折腾其他人,看来明儿得给他点好处,免得他心生不快。这太监身体缺了东西,又是在这种压抑的地方长期生存,弄不好就是个心理灰暗的人,难保他不会心生怨恨,哪天捅你一刀。 

  迷迷糊糊中又听得李德全的声音,困得挣不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蝶恋花,妙笔生花,花生米,爆米花,别吵花……”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微微睁开眼,天才蒙蒙亮,真是火大烦躁,还让不让人睡了,简直是周扒皮。边打哈欠边开门,心想赶紧溜,烦死人了。 

 “还没睡醒?朕都敬好佛请好安回来了。” 

  我脑袋晕乎乎地,靠在他的胸前,眯着眼道:“皇上,您知不知道,睡眠不足,很容易老的,别吵我,我还要睡。”他两手一托,把我抱了起来,我被惊得砌底清醒过来,久违的温存让人不想离开他的怀抱,紧抱着他的腰不放。 

  感觉到身子被轻放在了床上,过了片刻只听他道:“朕可如不了你愿?”我泄气地躺着,假意熟睡。他帮我掩好被角,轻笑道:“真睡着了?也好,你的迷倒是新鲜。” 

  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抚了抚我的脸袋,捋了捋刘海,轻声道:“朕这辈子,心里除了江山还装了一个朕爱的女人,朕经历风风雨雨,唯独对她的心始终没有动摇过,朕希望她跟朕一起共享荣华,共度余生,可她为何就不能长伴朕的左右?” 

  感动地有点不知所已,真想睁开眼,配合一下此刻的柔情。又觉着像做梦,不会是给我下的套吧?思量再三,虽然心里排山倒海,还是装睡到底,直到门虚掩的声音传来,我一骨碌爬了起来,该起来了看看今儿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的…… 


 

    



11


  人还没从冬日里彻底醒来,严热的夏天却急不可待的追随而来。五月初五端午佳节,德妃传十四进宫,结果慈宁宫又上演了一场兄弟舌战的大戏,德妃气晕当场。半个月后带着对儿子的担忧和痛心长辞人世。

  雍正与十四之间的战争却并未完结,十四又重归党派,与九阿哥、十阿哥身影相随。雍正众面上不动声色,偶尔见他批凑折时咬牙切齿喃喃自语的神色,让人恐惧三分。可九阿哥等人却似要考验雍正的忍耐力,到处撒播夺位的谣言。难怪他有回当着十三的面,气得脸色暗青,说不出一句话来。几日后,十四再次被圈禁景陵,八阿哥处境也越来越难,如履薄冰,雍正把对八爷党的气全撒在他的身上,时不时指桑骂槐一番。   

 天热心里更加的郁闷,简直有点提宫惊恐的地步。到子俊家躲了几天,结果太监竟传旨上门,被提着进了宫。宫道被太阳灸烤的可以直接烤鱼片了,全身粘乎乎地。到了养心殿,一阵凉意袭来,原来屋里放了好些冰块。   

  “最近,怎不进宫了?”还未等我请安,雍正冷冰冰地声音传来。   

  快速地施了礼,跑到冰块前,摇着扇子,兴奋地道:“听到皇上的话,心都凉了一半,皇上再说两句听听,都快热晕了。”原来冷冰冰地话还有一大好处,可以用来抗暑。   

  他忽地怒喝一声:“放肆!”   

  吓得我心怦怦直跳,忙转身看去,他正冷眸瞪眼地盯着我。大热天的心里本就烦躁,被他一吓,心里也着实不快,见他满额头汗珠,湿透地前襟,又心一软,陪笑道:“皇上,要不要给您做碗水果雹冰来消消暑?”   

  他这才缓和了少许,责问道:“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说完用帕子擦拭了汗珠,我忙上前摇打扇子,李德全会意地瞄了我一眼,退出了房。他又道:“宫外就这么让你乐不思蜀?当初朕怎么说来着,隔三差五地让你进回宫,如今倒好二个月都不见影了?朕要收……”   

  我一惊,忙把他的话堵上,卖力地边摇扇边委屈地嘟囔着道:“皇上,你不领容月的一片苦心,我冤死了。这段日子,皇上若是常召见我,不知别人会传出什么话来,容月好不容易才忍下来,结果……呜呜……”   

  哭果然管用,只听他柔声道:“多大的人了,朕也只是心烦意乱,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憋闷。”   

  听到他的话,结果真的鼻子一酸,眼泪在眶里打转,我虽不想进宫,思他的心可不假。喉咙一硬,哽咽着道:“皇上若是心里有话,可以跟十三爷与张廷玉言,别闷在心里,人的病有一半是心里不快造成的。”   

  他拉着我的手,直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火炉,想缩又不敢缩。他倒好,边说边似取凉,紧握住我的双手道:“战事又起,十三弟都忙得瘦了一圈了,张廷玉也日理万机,朕真怕他们有一天累倒在地,朕身边满朝文武,放眼过去,能用地却廖廖数人。”   

  原来罗卜藏丹津作乱开始了,这会儿国库空虚,定是举步为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上书房大臣向里边走来,我忙轻声道:“皇上,我先去给您弄点消暑东西。”   他挥了挥手,我低头快速地退出门。要来了各式水果,切成丁,再让小太监帮着刨了冰沙,端了进去。   

  “朕就是再难,也要灭了这帮歹人。”雍正气急败坏拍台子地声音,吓得我手不抖,碗在盘里叮当响。不知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个个都一脸严肃。   

  我立在门口,抬头朝雍正望去,他淡淡地道:“今儿事就是议到此罢,再难也没有过不去的坎,来先吃点东西消消暑!”我笑着给别人端了一碗,八阿哥淡笑着接了过去,十三一端过去,就急往嘴里送,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气人。张廷玉与隆科多几人都探研地看了我一眼,我全装没有看到。   

  几分钟后,站在檐下看见八阿哥冷着脸走了出来,让人心里一阵纠集,曾几何时那张熟悉地笑脸,被掩蔽在心灵深处了。不由自主地走至他身边,轻声道:“八爷,笑看风云起,还英雄本色,加油!”他的脚步顿了顿,微笑着点了点头,昂首而去,但愿他能看破一切,敞开心扉走完余下的日子。   

  一进屋听得十三道:“皇兄,依臣弟之见,派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雍正沉着脸思索道:“这奴才就是生性傲慢,不好管束,朕怕他惹出不可收拾的祸端来!”“皇兄,难不成真让老十四去?那企不危险更大。”十三担忧地问道。“朕看先派常寿去招抚,若是不从,让年羹尧做好用兵的准备,至于封谁为大将军,再让朕想想。”   

  十三点了点头,眼睛直射向我,我手中的扇一顿,雍正也侧身不解地看来,我忙侧过头,用力的打起扇来。   

  “皇兄,刚才的水果着实好吃,又是这丫头做得吧,能不能再赏一碗!”   

  我朝他挑衅地嘟了嘟嘴,不快地道:“十三爷,您叫谁丫头呢?比你整整大一岁好不好?”   

  十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摇头道:“你不说也就罢了,看你的穿着打扮跟十几年前没有两样?怪不得福晋们都向爷打听,你是不是有什么妙方?”   

  十三的话引得雍正也正视而来,我的脸竟然还会红晕泛起,用扇子一挡道:“我……不喜欢妇人打扮,就喜欢往年青了打扮不行吗?我若是男人,就不需这般注意容颜了!”   

  雍正淡淡地道:“你怎知男人就不注重了?”   
  
  我快速地接口道:“那是自然,就像十三爷,就是老掉牙了,也可再娶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您说女人要是容颜退去,成了黄脸婆,还有人问津吗?我容易吗我?”   

  雍正闻言皱起了眉,十三忍着笑,侧了侧头道:“你的报复也太快,爷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拿爷打趣。皇兄,借用她一下,走,再给爷做碗去!”   

  雍正抬了抬手,我笑着出门,跑至围房,切起了水果。片刻十三紧随而至,笑斜了他一眼。只听得他道:“这仗怕是难免了,我想去领兵,恐怕以后再也吃不到你做的东西了。”   

  心想怎么可能,笑道:“十三爷,你别没事找事,瞎琢磨,没你的份。”   

  十三紧问道:“那还有谁能让皇兄放下心的?”   

  “不知道!”我斩钉截铁地回道,这个十三不知是不是发觉了什么,遇到难题就想从我口中找答案。他接过我手中的水果,边吃边道:“爷想听听你的猜测,不然你就帮爷猜猜?”

  他一脸愁容的脸上,竟也布满皱纹,好久没有关注他,竟几个月间苍老了这么多,眼眶微红地轻声道:“你瞧你,脸上都起皱了,脸也削尖了,忙国事,也要都注意身体才是。”   

  他笑着别开了脸,随即探研地看来,我剁着瓜皮,犹豫地道:“爷想到谁最合适,就派谁去,即然十四爷能换下来,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笑着点点头,快步离去。而我却无可奈何,真有叹气的份,看来我的怪异举止,迟早成为我致命伤。 


 

    



12


  熬到八月,才道天凉好个秋。中秋一过,秋风中掺杂了冬天的气息,落叶飘零,碧蓝的天上,偶尔飘过的白云,还是那么的来去匆匆,空气也易常干燥。储位之争的当事人,自然深有体会,为免历史重演,雍正创制了新的模式,就是把继位诏书藏在正大光明匾后。   

  不久就是恩科会试,新竹在我耳边唠叨了几天,看着小丫头拐弯抹角,又装作无所谓的可笑表情,心里有点怀念起从前,一种情窦出开的朦胧感觉。人若是有了怀念之心,或许真的与那个时段别离了。我是一个怀旧的人,就好比穿衣,人都说衣不如新,而我就是另类,新买的衣服总是会后悔一阵子,冷落一阵子,直到又有新的衣服入柜,才觉着原些的舒适。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客栈门口,经过几个月地磨合,满保与凌云也一改从前的作风,心甘情愿地留在花房。

  新竹乌溜溜地眼睛直往里边瞄,客栈里学子进进出出,很是热闹,有些还在厅里摇头晃脑地念着诗文。李埃在客栈里住了近半年了,一来二往的,倒成了朋友。

  房门虚掩着,新竹轻轻地推开门,只见他坐在窗前地桌上,聚精会神地写着东西,思毫未察觉我们的进入。新竹嗽了声,他才回过头,立刻立了起来,欣喜地道:“姐姐您来了,快请坐!”   

  我笑问道:“马上要会试了,你这是在写文章吗?”   

  他搓了搓手,脸上有丝尴尬地神情,低着头轻声道:“昨儿,有人上门,出钱让我写几篇文章,我在这儿白吃白喝大半年了,所以就……”   

  会考在即,又有人出钱买文章,不得不让人联系起电视里的泄题事件,惊立了起来,细问道:“什么人会出钱买文章?买了文章做何用?”   

  李埃与新竹不解地面面相觑,我走至桌前把纸张拿了起来,且不说文章好坏,就这手字简直就是笔帖,娟秀飘逸。李埃近身轻问道:“有何不妥?”   

  收起纸张,朝他道:“这文章暂且借用,我得找人品评一番。好好看书,银子自不用你操心,新竹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新竹笑着嗯了声,兴许是心里乐地蹦三蹦了。   

  直闯养心殿,他还未下朝,只好坐在里边静等,头倚在小桌上,睡意连连。门外传来了十三的说话声,忙迎了出去。他们俩人都一副愁容,雍正走至里间,问道:“朕以为你又忘了进宫的路。”   

  我低头嘟了嘟嘴,心想你若因为想我至此,我就是拼了命,也值了,只可惜还有大半是怕我惹事生非吧。把李埃地文章往他的面前一放,笑道:“皇上,您看看这几篇文章如何?”   

  他抬头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好似我有何阴谋似的。有时候无亲也是好事,就不会有外戚,也不需为了家族荣耀而烦心。十三探研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眨眨眼,他迅速地别开了脸,轻问道:“皇兄,如何?”又朝我道:“你这是哪弄来的?”   

  雍正毫无表情的脸,就像是无低地深渊,让人测不出深浅。快速地回道:“有人出银子买文章,我怕科考临近,别有用心,现在看来没事了!”   

  “怎会无事?十三弟你看看,写的都是治国之道。”果然厉害,新君登基,自然需要一些治国谋略,极有可能就是出这方面的题,若是聪明些,有些都是可以套用的。十三接过文章,看了片刻,点头惊叹道:“好文章,做不了状元,做个榜眼绰绰有余。”   

  “真的吗?”我兴奋边问边凑近同看道。   

  十三未吭声,把文章复又递给了雍正。两人都探研地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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