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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大妾-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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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心思缜密,上房院里的事情哪件也瞒不过他。夫人放心就是了。”

方氏点头微笑:“是,大少爷心思之缜密比我尤甚。就说这事儿吧,我连想都不敢想。这一箭双雕的好法子,想想心里就觉得痛快!安氏那个贱人整天的装贤良,如今我看她还如何装得下去!”

……



柳皓波此时正坐在自己的书案上练字。他正襟危坐,手握紫毫,手腕悬空,眉头微皱,屏息凝神,手底下的上等雪浪纸上,便有一个个规规整整的柳体大字便落在地上,点画顺利挺秀,骨力道劲,结体严禁。方方正正的大字一个个规规矩矩的排下去,一丝不苟,正是柳家人世代引以为豪的唐朝最后的大书法家柳公权的名帖《神策军碑》。

柳皓波的字从三岁时初练,到今年已经练了十五年。此时从《神策军碑》的一笔一划都犹如柳公权亲笔,已经到了神似的地步。

书童冼玉悄然推开屋门,走到柳皓波的耳边,悄声回了几句话。

柳皓波握着毛笔的手腕便轻轻地顿了顿,手下的一个‘兵’字便因这一顿而断了中气,看上去像是个残兵。

“大夫来了么?”柳皓波因为这个字没写好,便抬手把毛笔放到书加上去,并把刚才写了一大半的雪浪纸一把团起来,丢进了火盆里。

“这会子刚来,正在上房给大小姐诊脉。”

“嗯,你下去吧。”柳皓波再无心练字,打发走了冼玉之后,便踱步到了窗前,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院子里的几竿翠竹,脸上的表情如一潭死水一样的平静。

上房院。

下人们都站在院门两侧的抄手游廊里窃窃私语。上房的屋门紧密的关着,连方孝耘都被赶了出来。里面之后柳裴元,卢峻熙和柳雪涛及她的贴身丫头紫燕在。

白松音在里间亲自给柳雪涛把脉,对屋子里有些诡异的气氛好像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仔仔细细的诊了脉之后,白松音又问了柳雪涛一些寻常的问题,比如,早晨吃了什么饭?昨晚回来后可曾喝过保胎的汤药?孩子动了没有?最近一次动有多久了?又叮嘱了柳雪涛一些日常需要注意的问题,比如,不可着凉,不可贪嘴吃凉东西,孩子越来越大了,大人的胃口会受影响,尽量的多餐少吃等等。最后又笑着对柳雪涛拱手道:“恭喜少奶奶,三个月后小少爷出世,在下必然到府上去讨杯喜酒喝。”

卢峻熙和柳裴元忙在一旁笑道:“这个是自然的,到时候一定要重重的谢谢白家三爷。你可是她们母子的大恩人呢。几次三番的化险为夷,都是靠着你的一双妙手呢。”

白松音忙客气了几句,便拱手告辞。柳裴元便拉着他去外边,又悄声的说了几句话。白松音连连点头,应了几个‘是’‘好’,方告辞出来,把手里的药箱交给随身的小厮,由方孝耘相送出了柳家的大门。

方孝耘送白松音出门,陪着笑脸问道:“白三爷,我们家大小姐没什么大碍吧?”

白松音便叹了口气,说道:“胎儿动作过大,与寻常孩子不怎么一样,先服两剂安胎的汤药再说。”

“哦?”方孝耘立刻紧张的问道:“听说昨晚有大夫给诊过脉了,说是无碍的呀……”

白松音笑笑,说道:“这种事儿,怎么好说的那么绝对。纵然不受颠簸之苦,这怀孕的女人也是最娇贵的,连平时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你又不是毛头小子,这种事情还用问我?”

方孝耘忙点点头,叹道:“哎!希望老天保佑大小姐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白松音点点头:“是啊。老天保佑吧。”

……

因为柳雪涛的‘忽感不适’,卢峻熙便没敢再柳家多耽搁,匆匆忙忙的带着柳雪涛回家。柳家的众人在大小姐上车走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老爷的怒气。一个个儿都大气儿不敢喘的站在门口恭送大小姐。待那辆奢华的马车拐过门前的街口不见了踪影之后,方孝耘才带着众人回去。

这天,柳裴元饭都没好好吃,见谁骂谁,好像柳家的每个下人都是害他宝贝女儿的仇敌一样。安树材更是倒霉,明明都说明白了事情不与他相关,柳裴元依然叫人把他关进了柴房去,还说一天不许给他饭吃。

卢峻熙和柳雪涛回家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让林谦之把四狗送到了衙门里去,反正也查不出来背后下黑手的人是谁了,卢峻熙索性把这火气撒到了四狗的身上,让林谦之直接告他个谋财害命。让顾县太爷看着办。

之后,四狗被打了一顿送进了大牢,在大牢里呆了半个月就被释放了出来。

没办法,这混蛋虽然是谋财害命,但最终财没有谋到,命也没有害成,所以也不能问他个死罪。

四狗从牢里出来之后天气已经暖了起来。江南的二月已经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他出了牢房的门口,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中灿烂的骄阳,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方一瘸一拐的离开。

当晚,绍云城叫花子们在城西关帝庙里相聚。

废旧的关帝庙大殿的顶上,青黑色的瓦砾中浮着一个墨色的身影,那人悄悄地掀开瓦片,透过鸡蛋大小的窟窿往下看去,四狗被七八个老少叫花子围在一起席地而坐,地上放着几个油纸包着的烤鸡,还有一坛子好酒,一群人便大吃大喝起来。

若不是他们衣衫褴褛又是常在县城里讨饭吃的,还当是一群豪侠聚会呢。

黑衣人耐心的趴在屋顶上听着下面的人胡侃了一顿,终于等到了这些人议论起了当日四狗被送去县衙的事情。一个叫花子一边喝酒一边大着舌头问道:“四哥,那天你不是都老实的招了么?怎么还被送去坐了这半月的大牢呢?”

四狗便嗨了一声,骂道:“要不说那个卢峻熙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呢!他明明说只要老子说老实话就放过老子的,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把老子送去了县衙。到底是那位大恩人看事儿看的透彻。若不是他……恐怕老子这会儿还在县衙大牢里喂虫子呢。哪儿还能跟你们在这里喝酒?”

“哟!照您这么说……四个您还真是遇到了贵人!”

“那是当然!”四狗得意的笑笑,又愤愤的骂道:“当时我就说冻猫子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偏生还都怜惜他,怎么样?当时若不是那个小王八蛋贪图卢家的一天三顿饱饭,老子能受这么大的罪么?早就跟着恩人去京城混去了。”

“就是,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卖了自己的兄弟,就图了个一天三顿的饱饭!如今他倒是有饭吃了,索性连咱们这些一起共患难的叔叔伯伯哥哥们都不要了。上次我从卢家大门口路过,还看见他穿了一身没有补丁的青布短衫,抱着个大扫帚在那儿扫地呢。见了我,声儿都不吭一声。娘的,老子当时也被他害的吹了一夜的冷风。若不是如今怕着卢家的势力,非上去抽他俩耳刮子不可。”

发牢骚的是胡三,当时也是四狗的同谋之一。

四狗越发的得意起来,拍了拍胡三的肩膀,叹道:“行啊,胡三叔!当初不是你特别护着那小兔崽子,咱们谁也不带他呀。你这也叫自作自受了!”

胡三无奈的点点头,叹道:“我是自作自受,我这不是没长前后眼么!我没有你四兄弟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哪儿知道二十几天之后你会有这大富贵呀!”

此言一出,众人又纷纷附和,都赞着四狗有眼光,虽然坐了几日的牢,但能赚回百十两银子,那也是十分划算的事情。

四狗本来就洋洋自得,此时又喝了些酒,更是自以为一步登天,从此便永远脱离的贫困,又端起酒碗来对着众人说道:“哎!其实百十两银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也别瞧不起乞丐,自古以来,乞丐出身的将军数不胜数,乞丐做皇帝的也不是没有,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

“说的没错!”

“这话儿听着,真给咱们要饭的长脸……”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机会,你们说是不是?”四狗说着,自顾喝了口酒,又跟边上的胡三一碰,叹道:“今儿这顿酒呢,一来是庆祝我四狗子没缺胳膊少腿儿的从大牢里出来,心里高兴。二来呢,也算是我跟大家的告别酒。从此以后,咱们可就难以相见了。”

“哟,四哥,这话怎么说的?”

“四狗兄弟,我们知道你有了银子以后肯定不用讨饭了。你要做正经生意,要不要伙计,你看咱们几个要力气有力气,又是你患难与共的。不如让我们跟着你吧,我们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四狗笑笑,摇头说道:“我哪里是做生意的料子?实话跟大家说吧。我明儿就去京城了。大恩人要带我走!所以,今儿我特意的把几个要好的都叫来,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等将来你们谁有机会到了京城,一定去找我,啊!”

“哎哟!真是……啧啧……”有人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端起酒碗来跟四狗碰了一下,豪气冲天的说道:“四哥!你就是咱叫花子的楷模!兄弟们以后都得跟你看齐!我敬你!”

“说的是!咱们啥时候也能遇见这样一位能人 ?'…3uww'别说打一顿子板子坐几天牢,就是要我一条胳膊一条腿,我也愿意!”另有人感慨。

胡三却拍拍四狗的肩膀,点头赞道:“四狗啊!行!三叔我真是佩服你!”

“呵呵,三叔——你也别损我了,我知道你大起早就瞧不起我……不过呢,我也没打算跟你计较。将来有事儿到了京城,记得来找我呀。”

“行!等哪天绍云县要不到饭了,咱们就去京城讨饭去!哎——可咱到了京城去哪儿找你呢?”

“这个……”四狗此时才想起来,大话说多了,自己连大恩人在京城住哪儿都不知道嗯,如今又怎么跟这些人说呢?只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以输钱输银子,就是不能输了面子。于是他一拍胸脯,高声说道:“我四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将来到了京城也还叫四狗。你们到了京城去,打听打听,准能找到我!”

“那是那是!咱四哥在绍云县要饭都能出人头地,将来跟着贵人到了京城,肯定能发达……”

“来,干……”

“干了!”

……

关帝庙里,昏黄的油灯左摇右晃,终于被一阵风扑灭。此时月初,月亮还没有一半儿大。但今晚晴空万里,一弯明月也把这夜色照得朦朦胧胧。

七八个叫花子终于酒足饭饱,一个挨着一个的倒在草堆里睡了。

四狗靠在墙角的稻草上,却越来越清醒。

微醺的春风一吹,他晃了晃发晕得脑袋,忽然间觉得天地小了,自己慢慢的伟大起来。看看外边的月亮,暗暗地掐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便一摁身边睡得死沉死沉的胡三,从草堆里站了起来,歪歪斜斜的往外边走去。

出了关帝庙,他走到一个角落里解开裤腰撒了泡尿,然后便一路哼着风俗小曲儿往关帝庙北面的一片紫竹林走去。

关帝庙顶上一直都在的那个黑衣人悄悄地跳下了屋顶,轻着脚步跟在四狗身后,悄然进了那片竹林。





163    弃车保主帅

四狗进了紫竹林后,沿着一茶狭窄的小径左转右转终于走到了一间茅庐跟前。

他在外边站了一会儿,细心地听了听,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之后,方走到那茅庐的木板门跟前,悄声叫道:“主子?”

屋内没有人应声,但却有缕缕烛光透过门缝儿照出来。四狗略等了一会儿又拍手敲了敲门板,抬高了点儿声音,叫道:“主子?您在不在?”

茅屋里便有人咳嗽了两声,然后沉闷的应了一声:“等着。”

四狗等了一会儿,茅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男人从里面闪身出来,看了四狗一眼,又警惕的看了看他身后的竹从,躲在紫竹林里的黑衣人正是江上风,他自从四狗从狱中出来便悄悄地跟上了他,一直等到此时才见到了四狗嘴里口口声声念叨的贵人。江上风此时蹲在暗处,被紫竹林密密丛丛的叶子挡着视线,并看不见那人的脸。不过听那人的口音果然是北方人,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刻意装出来的。似乎他原本并不是这种声音,是故意哑着嗓子才这样的。

四狗口里所称的主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依然有些不高兴,问道:“这么这会儿才来?不是说好四更天么,这天马上就快要亮了。”

“回主子,因今儿出狱,心里头高兴,和之前几个一起要饭的伙计喝了几杯酒,这会儿……应该刚到四更吧,天亮还得等一会儿呢。”

“哼!”那人冷冷地说道,“吃了几天牢饭你倒是长进了,连我的话也敢驳回?”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刚刚这位四狗嘴里的主子因为多说了两句话,让躲在紫竹林里的江上风听见之后心头一震。这声音,着实的不对劲儿。怎么话音的后头这么熟悉呢?

于是他悄悄地伸出手去,拨开挡在面前的竹叶,透过一个狭小的缝隙看过去。

清冷的月色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侧着脸站在那里,看不清楚脸长得什么样子,身上披着黑缎子斗篷。但是他的身形外貌却是那样的熟悉,江上风只看了一眼,便可以确定此人是谁。

怪不得他可以保证这乞丐进了大牢都可以不死,怪不得他出手如此阔绰,随便一赏便是十两五十两的银子。

江上风心里冷冷的笑着,却一直蹲在那里不动声色。

去北方?上京城?

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不错呢。

一阵风过,竹从哗啦啦的乱响。江上风便趁机后退,悄然离去。

柳家。

柳皓波一大早便来上房给柳裴元请安。经过十天的禁足,柳雪涛的事情已经随着四狗被丢进了县衙的牢房而作为一页纸而过去,安氏,方氏和柳皓波都已经恢复了自由。

今天,是柳皓波随着柳家的货船沿江北上的日子。原本应该在十天前出发的,园为当时柳皓波尚在十日禁足之内,柳裴元盛怒未消,所以货船便耽搁到今日。

柳皓波进来的时候,柳裴元正在洗脸。

柳皓波便上前接过小丫头手里的巾帕站在旁边词候。待柳裴元洗好了脸抬手接巾帕的时候,柳皓波赶紧的追上去,恭顺的叫了一声:“父亲。”

柳裴元便猛一怔,抬头看了柳皓波一眼,淡淡地说道:“嗯。这么早来,有事么?”

柳皓波忙回道:“儿子已经准备好了北上,特来跟父亲回一声,待会儿等艄公用过了早饭,就起锚。”

“哦。”柳裴元脸上依然淡淡的,擦了脸之后,他便坐在椅子上让方孝耘过来给他梳头。

柳皓波见父亲与平日不同,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像是有什么心事。于是便关切的问道:“父亲,您昨晚休息的可好?”

“不好。”柳裴元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柳皓波便劝道:“父亲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儿子去做。儿子虽然愚钝但总会尽全力而为的。”

“是么?”柳皓波说着,转过脸来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然后又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儿子一直在家里呀。”柳皓波很是奇怪地看着方孝耘,又看了一眼柳裴元,一副茫然的样子。

“门上的人说你三更天的时候出去了?”

柳皓波面色一愣,心想自己三更天出去地事情怎么让父亲知道了?只是他很是明白,只要父亲问这话,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否认已经不可能,于是柳皓波便答道:“是的,儿子昨晚忽然间有些胃痛,一时痛的厉害又不愿惊扰父亲。因想起前几天遇见顾大公子的时候,他给了儿子几粒丸药,说是一个海外的方子配置的,是东洋人解酒用的,能治胃痛。儿子找遍了屋子,都没找到,因想起来是放在了绸缎庄的仓库里,又觉得今儿一早要赶去江北,也要随身带着的,便叫下人开了门,去了趟铺子。”

柳裴元又问:“这种小事,怎么不打发小厮去取?你一个大家公子大半夜的一个人出去做什么?万一遇到坏人打劫绑架的,叫我这做父亲的怎么办呢?”

柳皓波心头松了一口气,忙应道:“儿子记住了,谢父亲教悔。”

柳裴元看着镜子里方孝耘拿了一根碧玉簪子把自己的头发绾住,又细细的看了看自己脸上的皱纹,叹道:“我真是老了!”

柳皓波忙道:“父亲还不到五十岁,身体康健,还是正当年的时候,如何说这样的话?儿子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柳裴元冷冷的笑着,转过脸来看着柳皓波,问道:“是么?”

柳皓波心头突突的猛跳,忙低头回道:“父亲乃我家的主心骨儿,家事繁杂,儿子愚钝不能替父亲分担。平日里为生意操劳,感到疲倦些也是有的……”

“家事繁杂?你不给我添乱,我们家里能有什么事儿可繁杂的?!”柳裴元猛然暴喝,便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砚台便朝着柳皓波的脑门子砸去。

方孝耘吓得脸色苍白,焦急的叫了一声:“大少爷!”便猛扑过去把柳皓波推开。砚台险险的擦着柳皓波的额角过去,砰的一声摔成了碎石。

柳皓波被方孝耘推的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方孝耘也匆忙跪下磕头求饶:“老爷息怒!大少爷是您的儿子,有什么错处老爷贵罚两句也就罢了。那砚台……老奴僭越,求老爷责罚老奴吧!”

柳裴元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方孝耘说道:“你倒是一心的从我们父子之间周旋,只是可惜了!”

柳皓波此时已经翻过身来跪倒在地上,亦问道:“不知儿子做错了何事,让父亲发如此大的火儿……”

柳裴元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最后站到柳皓波的跟前,冷笑着说道:“你不知做错了何事?事到如今你还跟我演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柳裴元说着,便对外边喝了一声:“江上风!”

“奴才在。”江上风应声而入,半跪在地上给柳裴元请安。

“把人带进来,让大少爷自己看看吧。”柳裴元此时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长叹一声转身走到太师椅前坐下,看着江上风着两个人进来。

一个是绸缎庄仓库总管的儿子,柳家的家生子奴才柳春生。另一个,则是昨天刚从监牢里放出来的乞丐四狗。

柳春生是柳家的世仆,父杂原是柳裴元的贴身小厮,跟着柳裴元走遍大江南北,后来娶妻生子,被柳裴元委以重任,看守绍云县的总仓库。他的儿子柳春生从八岁起跟着柳皓波,到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在柳家,他是奴才,是柳皓波的副手。在外边的商号中,他便是柳家的二当家,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去办,柳春生就是柳皓波的一双手。

柳皓波喜欢柳春生还有一件好处,就是柳春生这小子天生对各地的方言都十分的感兴趣,每走到一处,都要细细地揣摩当地人的话语气和声调。柳家的商号遍及江南江北加上外藩小国一共大大小小三十八家商铺,柳春生便会说三十八种地方的方言。

柳裴元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柳皓波几人,淡淡地说道:“你自己说吧。你处心积虑的想致你妹妹于死地,到底是因为什么?”

柳皓波急忙磕头说道:“没有!父亲,儿子冤枉啊,儿子没有害妹妹……儿子……”

柿裴元不耐烦的看了柳皓波一眼,那目光里透着的是无奈和失望。他摆摆手打断了柳皓波的话,说道:“我不想再看任何人演戏。你也不要以为你收买了一个柳春生便把我这偌大的家业都掌控到手里。其实在上元夜当晚我就猜到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你所为。只是,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亲生儿子,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此手足相残的事情,我这个做父亲的若没有如山铁证,是绝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对你严刑拷问,我只是让你闭门思过。可如今看来……闭门思过对你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啊!”

“父亲……父亲……你饶了儿子吧,儿子……儿子一时糊涂,儿子是想……儿子是觉得雪涛的马车实在是精致,她之前又夸下海口,说她的马车疾行如飞也不会颠簸……儿子见您那样夸她,时气不过,所以才跟春生发了几句牢骚,想不到他……”

“哼,你昨晚半夜三更跑出去做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身在慈城却制造了上元夜的精彩事件,你这一招一箭双雕真是精彩啊!既报复了雪涛,又把安氏和你二弟从我身边除去,对不对?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而已。你便想着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把他们除去,然后你自己一个人独享这一份家业,是不是?!”

“父亲……儿子不敢,以后绝不敢有那些想法……儿子只是有些气愤雪涛的才华,所以才一时糊涂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些事情根本和儿子没有关系,儿子毫不知情,求父亲明察,求父亲明察啊!”

“柳春生!”柳裴元恨恨的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栽培的下一辈得力助手,厉声问道:“你把话说明白!”

“奴才万死!”晚上趁着月色和四狗见面的正是柳春生,原本他是奉了柳皓波的命令要在昨晚半夜三吏的时候把四狗约出来然后趁机杀掉他。

可是他终究是心软,思来想去总觉碍四狗再贱也还是一条人命,便没下的去手。也幸亏江上风当时走了之后又觉得不妥,立刻返回去寻找二人的时候,柳春生正在交代四狗让他趁着天未亮赶紧离开邵云城。

江上风自然不会让四狗离开绍云县,所以才不得不出手把二人抓住。

柳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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