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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 耽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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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要亲身飞过去已是不及,云纵手中的无常刀铮的一声出鞘,朝那团白气疾射过去,谁知那白气着实诡异,无常刀穿透而过,白气被冲散成几小团,随即又凝聚起来,依旧罩向周印头顶。
  云纵大急,不由喊道:“小心背后!”
  一边朝周印那边飞过去。
  但见周印手中握着一物,原是细长黝黑,只有毛笔长短,倏尔却光芒大涨,变得如同木杖一般,周印头也不回,反手将那木杖挥出。
  木杖与那白气相接,后者瞬间如遭电亟,被生生反弹回去,飞快地撞在清言身上,清言呕出一口血,身体往后飞去,重重撞在墙上,顿是面如金纸。
  他暗算不成,反遭了反噬,云纵看在眼里,面容极冷,自然不可能再对他客气,无常刀红光一闪,正正钉入清言心口,正好将他整个人钉在墙上。
  清言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已是当场断气。
  此时尸龙作乱也已将近尾声,在六道灵符的威力下,已经被削去四肢的尸龙再无反抗的能力,从半空跌落下来,正好压在那座被分成两半的阁楼上面,轰然一声,阁楼倒塌,尸龙也已伏诛!
  那边秋闲云和葛禹已经将灵台寺的修士都控制住,贺芸与司徒非眼见大势已去,不由脸色大变,惶惶不安,司徒非更是扑到秋闲云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师父,弟子,弟子知错了!”
  秋闲云个性张扬,收的徒弟性格自然也不会是谨小慎微的,司徒非便因资质出众而得其青眼有加,然而秋闲云没有想到,他这一出事,徒弟立马就转而投向了清言,这会儿再匍匐在自己身下求饶,他心里也只有厌恶而已。
  “秋某不才,担当不起,你还是另谋名师吧。”
  司徒非一脸悔恨:“弟子只是受奸人蒙蔽……”
  秋闲云哂笑:“你今年几岁,是黄口小儿,还是牙牙学语?居然一把年纪,还会被奸人蒙蔽,反而帮着奸人来对付你的师父,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上玄宗的弟子,至于这十几年来你干了什么事情,等新掌教查明之后再行发落!”
  他的视线停在云纵身上,突然行了个大礼。
  “天权峰秋闲云,拜见掌教!”
  云纵手里舀着清和真人传给他的印信,本身又是清和最为器重的关门弟子,可不正是名正言顺的上玄宗新任掌教?
  被秋闲云这一喊,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俱都轰然拜倒,声音响彻上空。
  “拜见掌教!”
  贺芸面色惨淡,咬了咬唇,也跟着众人下跪。
  云纵神情内敛,并没有浮现出狂喜一类的情绪,凭心而言,他对掌教这个位置的兴趣,还不如修炼,只不过眼下非常时期,又有清和真人的临终嘱咐在,他不得不暂且担起这个责任。
  众人之中,唯独周印负手而立,没有跟着拜倒,旁人亦不觉得出奇,以他如今的修为,放眼大陆绝无仅有,上玄宗与有荣焉,反倒是沾了周印的光了。
  大乱初定,天枢峰上众弟子忙进忙出,重新打扫起当年清和真人掌事时所用的灵笀宫,以供新掌教所用。
  山间小径上,云纵与周印二人并肩而走。
  “你手里的天璇峰玉牌,是当日师父亲手传给你的,如今上玄宗百废待兴,只怕还得劳烦你一阵。”云纵道。
  周印嗯了一声。
  云纵问:“贺芸此人,你希望如何处置?”
  他知道周印与她是旧识,故有此问。
  周印微哂:“依照门规处置便是。”
  咎由自取,无人可怨。
  云纵点点头,又转了话题:“此间事了,你打算去哪里?”
  周印道:“如今事情还未了结,有上界撑腰,灵台寺不会消停,我还会留在上玄宗。”
  有周印在,上玄宗的安全自然大有保障,加上秋闲云等人的力量,就算是上界,也未必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想下手便能下手。
  云纵顿了顿,“周辰呢?”
  周印道:“先前他送了信过来,说有点事,暂时不会过来。”
  此时两人正从小径拐入灵笀宫,就有弟子匆匆来报,说山门之外有个叫周辰的人,指名来见周印。
  云纵让人将他请上来。
  过了一会儿,便见那人白衣金冠,言笑晏晏地走进来,。
  他里只有周印,完全无视了旁边的云纵。
  “阿印,我来了!”
  周印挑眉:“不是说有事不能来?”
  周辰摊手,“事情异常顺利,提前办完就过来了。”
  又扬起笑容凑过来,几乎亲上他的脸,“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云纵见此情景,索性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见没了外人,周辰笑眯眯地执起他的手,“阿印,一段时间不见,我发现你越发漂亮了。”
  周印道:“北海之墟出了什么事情?”
  周辰不以为意:“天帝派了人去,都被我收拾了。”
  周印手指微动,忽然抽身退后。
  一道符文蓦地凭空燃起,出现在两人之间。
  “你不是周辰。”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周辰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阿印,你怎么了?”
  周印淡淡道,“首先,你看到云纵的反应不对劲,真正的周辰虽然不待见云纵,可没有到视而不见的地步,反而会找话茬跟他斗嘴。”
  “其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你所表现的,依然是周辰在外人面前的样子,你并不了解他的另一面。”
  “最后,周辰并不会称呼天帝,只会直接喊承明。”
  “所以,你不是周辰。”
  啪!啪!
  对方鼓掌,玩味道:“妖皇眼光不错,我本来只当你有一张好皮相而已,现在看来不止如此,难怪他会喜欢上你!”
  周印微微皱眉,他突然发现自己纵然已经到了化神期,但比起对方,却还是不值一提。
  就只这么站在对面,神识探测出去,却源源不断地被吞噬,如石沉大海,杳无声息。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那人微微一笑,温文尔雅,朝他走过来。
  周印一手背在身后,默默掐起法诀,忽然便觉得脑中如针扎一般刺痛,眼前一黑,身体便不由自主软倒下来。
  意识模糊中,只感觉到下巴似乎被人捏起来,耳边随即传来一声低笑:“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128、

  北海之墟这回的损失不算大;相反还有些赚了。
  上界大举出兵,谁知最后折戟沉沙,相比之下,妖族虽然没了一个叠冰;却换了一个桓楚和四个仙族回来。
  经此一役,上界去了不少精英,再加上之前被容羽所杀的翊华,天帝的左臂右膀皆被斩落,纵然他城府深沉,有无上权威,可毕竟也没人愿意不断来送死;上界内部更因此事和继续插手大陆与否起了争执。
  先前不少人唯天帝马首是瞻,那是因为在对付修士;攫取大陆灵力这件事情上,上界利益均沾,大家都有好处,但现在好处没捞到多少,反倒损兵折将,翊华和桓楚一去,谁知道后面要派哪个去,凡人修士不足为虑,可一旦魔族和妖族联手,却不是好对付的,有鉴于此,每个人自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天帝原本步步为营,布的局不说天衣无缝,起码也尽善尽美,谁能料到半路先杀出个容羽,先杀了翊华,又有朱雀的力量完全觉醒,反败为胜,将他的谋算生生打断,搅得上界暗潮汹涌的局势越发混乱起来,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上界吃瘪,此消彼长,妖族自然人心振奋,大为可用,但此前叠冰破坏了女娲祭庙里的结界,那结界的缺口留着一天,北海之墟就等于毫无防护,所以周辰与重伤初愈的尺鸿等人不得不日夜不离祭庙,一共花了数十天,用了无数灵力,才算把结界修补完好,待到祭庙大门重开之日,个个只觉得疲惫不堪,恨不得倒头便睡。
  周辰心里挂念周印,也不知道他在上玄宗那头的事情料理得如何,想着干脆去他那里看看,就算无事才好放下心来休息时,便忽然觉得心口一痛,手不由捂了上去,腰微微一弯。
  “尊主!”早已等候在外头的离婴等人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他。
  周辰微微皱眉,只觉得这痛楚委实来得太过诡异,忍不住往周印身上联想,可两人之间有同心血契相连,若是对方有性命之危,他立时便可察觉,但此时分明又没有这种感觉。
  他这边在出神,那边众人却急了,只当周辰耗费灵力过多而乏累,不由纷纷劝道:“尊主连日劳累,不如先回去歇息,不必为上界的事情烦心!”
  离婴心说你们太不了解尊主了,他哪里会为上界烦心,他这是想媳妇了,便笑眯眯附和,“是啊,尊主您要是累坏了,周先生可要心疼了!”
  周辰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那这些天堆积的政务就交给你了,反正素锦没有什么大碍,尺鸿他们也需要休息,其它几城的事情你也能者多劳,多担当点!”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离婴暗恨自己嘴快,又见尺鸿他们确实两眼乌青,只得苦着脸应下。殊不知他虽然不用修补结界,可日日对着那些公文琐事,现在一看见书案就想吐了,不过这次打了大胜仗,就是再辛苦也值得了,离婴现在每天忙里偷闲的乐趣之一,就是到桓楚那里转一圈,去瞻仰他那张死人脸,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上界布置了那么多年,只有叠冰这个空子可以钻,一旦叠冰身死,结界又修补上,就没有第二次可以侵入北海之墟的机会,相反还折了那么多人在周辰手里,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难怪众人如此欣喜。就在周辰哼着小曲盘算着要如何将手上的桓楚等人利益最大化,顺便过几日去媳妇跟前炫耀一下时,他当然不会想到,千里之外的周印,确实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周印悠悠醒转,只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疼,待要运转灵力时,竟觉得丹田一片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样。
  但他心志极坚,历经两世,见过无数风浪,此时竟是半点也没有流露,只是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
  床榻不远处的窗边背光站了个人,衮冕加身,广袖博带,萧肃清贵,负手而立,单只是站在那里,便自有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类似的气质,周印也曾在周辰身上见到过。——当然,那得是他在人前的时候。
  “你醒得倒快。”那人道,语气平淡,隐隐蕴含了一丝意味不明的东西。
  “天帝承明。”周印想了片刻,已有答案。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区区一个凡人,也敢直呼朕的姓名!”对方如是道,语气里却不见得如何生气,“你就是妖皇最喜欢的人?”
  周印沉默。
  天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看姿色,也并不如何出众,还比不上朕一个妃子,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让妖皇喜欢上你的?”
  周印还是不答。
  对方又道,“想来你之前的修为,在凡人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了,不过,如今你的灵根悉数都被废了,从今往后也与那些凡人无异,生老病死,过不了几年就会满脸皱纹,倒不知妖皇瞧见了,还不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
  他见周印面色如故,沉静如常,倒真有些稀奇了,不由近前,捏起他的手腕探看,确实是一片空空荡荡,毫无着力,与那些朝生暮死的凡人一样,便道,“你这一身修为,虽比不上神仙,可也是成百上千年苦修而来,莫非你就一点都不心疼,还是笃定妖皇会帮你修复灵根不成?不妨告诉你,你的灵根已是完完全全被毁,别说朱雀,就算女娲复生,也是毫无办法的。”
  承明笑意吟吟,神情温煦,就连对周印说话,也是慢声细语,仿佛毫无架子,若是没有听到这番内容的,只怕还当这尊贵无比的天帝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周印早已知道这天帝性子复杂多变,光是当初分身之一,那灵台寺住持迦叶大师,就与眼前之人极为不同,所以眼下自然也不会惊诧恐惧。
  “生如花开,死如叶落,纵然到了神仙境界,也有天人五衰陨落之时,天道轮回,从无永恒之说,我不过是提前而已。”周印淡淡道,“你既然不会杀我,我又何必担心?”
  承明可真是有些惊奇了,他从未见过这等从容淡定到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要知道这世上之人皆有所求,皆有欲望,都说快活似神仙,可神仙未必就真逍遥,饶是他贵为天帝,也需要为诸般事情算计。
  “蝼蚁而已,就是杀你又如何?”他微微一笑,左手放在周印肩上。
  霎时只觉一股针刺般的痛楚传遍五脏六腑,没了灵力护身,周印几乎无法坚持片刻,瞬间白了一张脸,冷汗津津,软倒在床榻上。
  承明满意了,在他看来,这样才是正常的。
  “如今别说朕,就连这上界一个小小的侍女,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他轻轻摸上周印的脸,触手冰凉,可见刚才被折磨得不轻。
  “周辰不出北海之墟,你就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他是朱雀之身,想让他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你想拿我要挟他。”
  “说对了一半,”承明笑道,“还有山河社稷图那五件失落了的法宝,可惜你们白白拿着那五件东西,却不知它的妙用。”
  周印心头一动,那五件法宝,如今都藏在他的须弥戒中。还记得当日陈重吴风二人从镜海派偷拿出来的灵犀角,被那如意猫一闻就立马辨别出来,但当时另一件宝物洗天笔,被他放在须弥戒里,如意猫竟丝毫不知,可见这须弥戒不仅来历奇特,开天镜等放在里面,完全被掩盖了气息,竟连天帝也无法察觉,还当法宝仍旧在周辰手上。
  “有何妙用?”他顺口问道。
  “关乎天地三界的一个惊天之秘,只要山河社稷图能够重现,到时候灭不灭世,也无所谓了。”承明呵呵一笑,捏起他的下巴端详片刻,忽然将他压在身下。“你想知道的话,不如成为朕的人。朕不仅会与你分享这个秘密,还能帮你把失去的修为都找回来,让你得到上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承明诱惑道,两人距离不过咫尺之遥,维持着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彼此呼出的气息清晰可闻,天帝的手指在周印的下巴轻轻摩挲,甚至有往下的趋势。
  周印阖上眼,不动如山。
  承明见状一笑,不以为意地松开他起身,作为天帝,他不屑用强,他也不认为这世上有人能够在巨大的诱惑下毫不动心的,就算一天不动心,一年不动心,那么十年,二十年呢?
  所谓的风骨与原则,从来都敌不过时间的侵蚀。
  更何况这人骤然失去修为,从云端跌落到泥底,这样的人,更会对力量有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周印睁开眼睛。
  天帝早已离开,即便他现在没有一丁点灵力,也知道外面必然是重兵把守,禁制重重,别说出去,就是周辰来了,只怕也要头疼。
  他先抛开修为尽失的事,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很明显,天帝承明并不想杀他,否则不会把他捉到这里。
  而自己对于承明来说,应该是很有用的一枚筹码,不然以承明的地位,大可派其他人去,而不是为了万无一失,就自己亲自出马。
  周印想到刚才的对话,神情不由微微一凝。
  他本以为,自己来到这里,是天帝要以此为要挟引周辰过来再杀了他,但现在看来,远非如此。对方想得到山河社稷图的心,比杀了周辰还要迫切,以至于会说出“如果有了它,灭不灭世都无所谓”的话来。
  也就是说,山河社稷图的用处,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大,除了重现当年这幅女娲至宝之外,只怕其中还隐藏了什么,可以达到天帝想要的目的,实现他的野心。
  总不可能是一打开山河社稷图,就能让他拥有超越世间一切的力量吧?
  他的推论到此为止,暂时不会得到答案,除非能够重现山河社稷图,否则谁也不知道天帝到底想利用山河社稷图做什么。
  但目前来说,在周辰得到讯息来救他之前,大家都还是安全的。
  只希望那人不要一听说自己的消息就五内俱焚,乱了分寸。想到这里,周印不由微微蹙眉,他再次凝神聚气,开始一寸寸探查自己体内的灵力,
  周印是人族,三界四族之中,最脆弱的就是人族,即便是人族中的修士,比起上界神仙,又或者妖族长老的境界,也是不值一提的,但周印历经两世,见识阅历远非常人可比,当年渡劫陨落重生,一无所有,灵根残缺,他也可以凭着惊人的毅力,硬是把先天不足的灵根一点点修补好,再重新踏上修真之路。
  所以眼下,也许对别人来说,修为尽失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情,但对于周印来说,无论内心如何汹涌,却依然没有放弃希望。
  没有灵力,只能像第一次修炼那样,屏气凝神,一点空明聚于丹田,想象着一缕游丝从丹田往上凝聚到百会,又从百会到命门,命门回丹田,丹田再到涌泉……
  灵根被废,按理说体内的灵力也荡然无存了,但周印在丹田处,却发现一缕若有似无的“气”在缓慢游走,不像灵力,倒像是……
  他再次集中精神,忘却一切身外之物,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缕“气”上,果不其然,随着“气”越来越明显,丹田也微微发热,往外辐射向四肢百骸。
  先前得了翊华的一半元丹,加上周辰下的血契,他体内也有朱雀的元气在,两者结合,竟然得以瞒过天帝的眼睛,保留一丝残余的“气”,虽然周印也无法预言这股“气”的作用到底有多大,但眼下身陷囹圄,聊胜于无,他并不想成为周辰的累赘……

  129、

  上玄宗。
  “他不是与你在一起?”
  见周辰找上门来;云纵莫名其妙,那日“周辰”上山,他也在场,后来便不见两人;周印也没留下只言片语,他性子贯来如此,云纵只当他们已经离开上玄宗,却没想到今日又看到周辰。
  “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辰也觉得莫名其妙,天知道他刚刚才从北海之墟出来,然而听到云纵说及还有另外一个“他”上山,然后周印就不见了时;不由脸色微变。
  云纵立时察觉出不妥。“怎么?”
  周辰面色凝重,“只怕有人假我之名;将阿印带走了。”
  他知道云纵与周印的交情,也不瞒他。
  云纵闻言亦色变,“谁?”
  能够悄无声息瞒过众人,带走一个化神期修士,起码放眼整个太初大陆,还没人能做到。
  周辰淡淡道,“也许是天帝承明吧。”
  有能力这么做的人,除了天帝,便是魔主,但容羽与他本来就有合作关系,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无聊事情,所以也就剩下天帝了。
  云纵沉默片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人如何能与天斗,人族没人能斗得过他,包括阿印,所以他才有恃无恐挟持阿印来要挟我。”周辰微哂一声,“我要去会会他,你自己小心。”
  说罢便没了踪影。
  云纵紧紧拧眉,连秋闲云等人进来也没察觉。
  “掌教这是怎么了,欠了别人的钱没还吗?”葛禹笑道。
  “不,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掌教一定是被人欠了钱没还。”秋闲云煞有介事。
  云纵这才回过神,“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翻了个白眼,“我们已经站了半天了,就是长得丑,没人注意到。”
  跟在后面的余舟等人都笑了起来。
  云纵却无心玩笑,把周印失踪和可能有的推测简单说了一下,众人俱是一愣,随即正色。
  “掌教有何打算,我们但凭吩咐。”
  “上界的事情我们有心无力,只能寄望阿印平安无事,不过大陆这边,我们却可以做点事情。秋师叔,葛师叔,劳烦你们亲自拿我的亲笔信,各自到青古门和天衍宗走一趟,阐明上玄宗最近发生的事情,表明我们要与之结盟,共同对付灵台寺的诚意,余师兄,你去见苍和国君,让他尽快罢手收兵,不要掺和这场战争,否则我上玄宗非但袖手,还会倒戈。”云纵虽然不喜欢当掌教,可他并不是没有能力当好掌教,此时条理分明,莫名地就让人也跟着冷静下来。
  众人一一点头,各自领命离去。
  却说周辰那边,他心里再急,也不能就这么冲到上界去,便先回了北海之墟,召集众人,说明此事,他本想带上尺鸿和永言就行,结果在离婴等人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加上离婴、非玉、明皓,一下子由势单力薄的三人组变成浩浩荡荡的六人行。
  离婴的理由是这样的:虽然我跟尺鸿打不过天帝,但是输人不输阵,既然要去谈判,当然要带个嘴皮子利索的,永言那种三句话憋不出一个屁的人,哪里比得上臣的一根手指头,把臣带上,把天帝气死拉倒。
  周辰道:“……素锦有孕,你为了去吵架,老婆孩子也不要了?”
  离婴很委屈:“就是她让我去的,说我在家喋喋不休,吵死她了,不如去找天帝说个够!”
  所有人脸上露出心有戚戚然的表情,显然对素锦的话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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