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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sh果果-仙侠奇缘之花千骨-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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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月后她的外伤差不多都痊愈了,筋脉各处也在逐渐复原,手甚至已经可以自己用勺子吃饭,只是显得十分笨拙。
  她对自己的状况显得十分困惑,没听说过谁断了的筋脉可以自己又长连上的。她不知道是神体和妖神力量的作用,只是心存感激的认为是那个男人用什么稀世珍药为自己接骨连筋,疗伤续命。
  “你会写字么?”有一日那人问她。他的声音好听,就是太过冰冷。仿佛一个人太久,忘记了语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僵硬吐出。
  花千骨点点头。
  “名字?”
  花千骨在被子上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写:花千骨。
  男人沉默的片刻,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的确没听过这名字。
  “长留山的?”
  花千骨点点头,眼前这人,过去应该也是仙吧。
  “谁是你师父?”
  花千骨久久不语,虽然还没将自己逐出师门,可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说出来岂不是丢了他的脸面?他心底,或许已经不当自己是他徒弟了吧。
  ——长留上仙。她还是老实的写,他救她的命,她不想也没必要骗他。
  男人点点头,他果然猜的没错,是尊上的入室弟子。摩严和笙箫默的授徒方式他不是不知道。也只有尊上,行事总是出乎预料。那一百零一剑,不偏不倚,入剑深浅把握的分毫不差,出招又快又狠,定也是尊上亲自下的手了。却不知道这徒弟犯下什么打错,会惹一贯冷淡的他如此震怒。
  “我叫竹染,你记着。”
  那人起身出去,又忙自己的事去了。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东西突然钻进被窝里来,拱啊拱啊的。
  ——哼唧。
  花千骨笑了起来,伸手一把把它抓进怀里抱住。
  哼唧兽从被窝里探出头,肉肉的小爪子伸出在她脸上挠啊挠啊的,一面开心的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和化成妖兽真身的模样不同。变小的它跟小猪一样肥肥的,腿短短,鼻子爱到处拱,看到什么都吃。又跟小猫小狗一样浑身都是温暖的白色毛毛,夹杂着火色的美丽花纹。眼睛又黑又大充满灵气,水汪汪的看着你,一副叫人心怜的无辜模样,直叫你把能找出来的好吃的都给它吃。
  对竹染消除戒心,知道他是在用心给花千骨医治之后,周围也没什么危险,它就变回小猪模样每天在床边守着她,和她挤一个被窝睡。竹染则在旁边另外搭了一张床。
  有时候竹染会问她一些关于六界的事情,似乎被驱逐来蛮荒已经很久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她随意的用手指在被子和桌上划,不管多快,他总是看得清楚。
  “你想看见么?”有一天竹染问她。
  她愣了愣,点点头。
  “你并不是真的瞎了,只是绝情池水腐蚀下,血肉模糊连在了一起。你当时眼睛应该是闭着的,眼膜受创不大。你如果想看见,我就用刀把你上下眼皮割开,但是会非常疼,你想清楚。”
  花千骨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竹染拿出他的匕首,在火上煨了煨,活生生的割了下去。对于花千骨的不喊不叫,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的出奇冷静微微有些惊讶。其实她只是疼得太多,比这更加锥心的都经历过了,痛觉神经差不多都已麻木。
  花千骨见他下手快而准,既要双眼全部割开,又丝毫不伤她眼球。知道他以前定是高手,而他手中的匕首居然沾自己的血丝毫无损不愧是神器。
  拆纱布的那天,花千骨总算能看见了,只是硬割开形成的双眼,就像一张纸上突然戳破的两个漆黑的洞,看起来十分吓人。
  眼前仿佛隔了层白色薄膜,雾蒙蒙的看不清楚,但当她看到竹染同样一脸青色的疤时,忍不住苦笑了。
  ——谢谢师兄。她在桌上写。
  竹染冷冷一笑:“你倒是聪明。不过我早已被逐,算不上你师兄了。”顿了顿又道,“摩严他,之后又收了不少徒弟吧?”
  花千骨点点头,写道:三个。
  看到竹染眉间的积恨和怨气,花千骨微微打了个寒战。
  她为绝情池水所伤,他却是为贪婪池水所伤。此人,不可不防。

85。不可不防【VIP】
  
  终于又可以看见了,失而复得的喜悦无法言说,哪怕这混沌晦暗的蛮荒,哪怕这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在她眼里都变得色彩鲜明,生动可爱了起来。
  紧紧抱住怀中的哼唧兽,细细打量,抚摸着它身上暖暖的毛,戳戳它软软的猪鼻子,早就想知道一直不离不弃守在她身边的它长什么样,原来比她想象中更可爱。
  哼唧兽爬啊爬爬到她肩头,舔舔她的脸,又舔舔她的眼睑。花千骨感觉眼上冰凉一片,回忆起糖宝来心头不由一痛。虽然有东方在,她一点也不担心,可是她好想它,想它在自己耳朵里睡觉,在自己手心里打滚,抱着自己的鼻子撒娇……它从来没离开自己身边那么长时间,它总是陪着她……
  “你多大了?”竹染问,以她之前的修为不可能才十二三岁,应该是修成仙身后停止了生长。
  ——快二十了吧。
  她不确定的写道,神情变得恍惚起来,自己竟在他身边呆了这些个年头。
  竹染突然抓住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他仙身未失,只是被困蛮荒所以失去了法力,不老不死是理所当然。可是她现在已是凡人之躯,为何身体仍没有恢复自然的生长,来这也几个月了,连头发,指甲都不曾长长过一分一厘?
  花千骨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
  ——都传言你被逐出师门后下落不详,却原来是身在蛮荒。
  竹染笑的阴森又鬼气:“那是自然,摩严虽下不了手杀我,又怎会容我还活在六界之中。”
  花千骨对他们师徒之间的恩怨已经没什么兴趣知道。反正他们都再也出不去了,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以后都和他们再无瓜葛。只是,她挂念轻水、东方和杀阡陌他们,更放心不下糖宝和小月……
  ——还是要多谢师兄,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
  竹染冷笑一声:“第一,我说了别叫我师兄,叫我竹染就行了。第二,不是我救的你,是你自己生命力顽强怎么都死不了,还有这哼唧兽一直在保护你。”
  ——可是还是要多谢你收留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收留你?”
  花千骨愣了一下,不确定道。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是长留山弟子……
  竹染打断她:“你是不是长留山弟子干我何事?我救你只是因为觉得你有些不同寻常,可能日后会对我有用。你记住,我只是想要利用你,你不要对我感恩戴德,如果你觉得欠我什么,日后还我就是了。”
  花千骨隐约明白,可是没想到他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不由微微有些愣住了。从见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正派的人,却也不失坦荡。如此把话挑明了,她反而松下一口气来。
  ——你想出去?
  “哼,我可不想永生永世困在这个地方,我还有壮志未酬,我还有大仇未报。你来这也那么久了,吃了那么多苦,难道就不想离开?”
  ——我师父既然把我逐来,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不想再违抗师命。
  如果师父真的这么不想见她,那她就永远留在这里吧。她低着头,忽视心头的疼痛和微微窒息。
  竹染仿佛看穿了她一般不屑的冷笑道:“真是有趣,你竟然会爱上白子画。”
  花千骨身子一震,握紧拳头,头低得更低了。自己这一脸疤痕,怕是谁看见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一向把自己视同己出的师父,看着自己受了绝情池水的刑,一定被自己对他的情还有自己的这张脸恶心坏了吧,这才一怒之下把自己逐到蛮荒,不想再见。自己又何必再回去碍他的眼呢?
  “亵渎师尊,丧伦背德,难怪白子画会气成这样。说实话你还真厉害,在长留的那些年,别说发怒,我基本上就没见过有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过。啧啧,可惜啊可惜,大好的一场戏就这么被我错过了。可就算是他的命令,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人让你想回去看看么?”
  有,怎么会没有,糖宝和东方他们,落十一和轩辕朗他们,他们全都还在外面。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逐到蛮荒了?会不会着急死了,到处打听自己的下落?师父又会不会把自己被逐蛮荒的事告诉给他们知道,还是说自己的存在,就像竹染一样从今往后被一笔抹杀?
  想到小月和糖宝,心头更加难过了。她并不是光有爱的,她的肩头还有责任。就算没有师父,但还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她不可以这么自私的轻易说离开,她答应过要保护小月的,怎么可以不管不顾任凭他被处刑。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心思一时间百转千折,她知道自己并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她想回去,想见小月见糖宝见东方他们,更想再多看一眼师父,哪怕他现在再嫌恶自己。
  既然没死,总有一天要活着出去见他们……
  竹染见她的眸子逐渐有了神采,微微点头一笑。
  “先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快把身体养好。”
  花千骨点点头,眼睛望向远方,手紧紧的握住宫铃。
  竹染在木屋周围开了一小片地种一些蔬菜,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在地里面忙活。有时候出去一两天都不回来,面上带着一丝倦色,却也不说自己去了哪里。
  时常可以听见林间妖兽嘶吼的声音,花千骨逐渐可以下地行走了,但也不敢走的太远。
  她康复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那些剑痕久久褪不去。
  和竹染住在一起越久就越发觉他这个人不简单,虽和落十一是一师所出,但是明显修为高出太多太多。不但精通奇门遁甲,易经八卦,各仙派的剑法和长短处他也了若指掌。琴棋书画,医药和兵法,无一不精。她偷学过的长留山的那些禁术他也竟然都是会的。流放蛮荒数十年,未曾一日懈怠,剑法等都已臻化境。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独自一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困了这些个年,没有任何可以离开的希望,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会不孤独恐慌,绝望麻木到发疯或是自杀。
  只是竹染,他就这样安静的伺机潜伏着准备着,无声无息如暗夜的鬼魅,耐心的叫人觉得可怕。
  在蛮荒转眼已是大半年过去,花千骨身体已恢复如常人一样,竹染不在,她便自己偶尔练剑,偶尔在地里除草。小木屋一到下雨天就漏水,她爬上屋顶重新修葺了一遍,把墙上的破洞也补上,还把小屋周围都种上了花。
  哼唧兽总是到处捣蛋,窜来窜去,不是撞翻小木桶就是践踏小幼苗,还把她刚种下的花和小木铲都吃到肚子里去了。花千骨气呼呼的提着它的小猪蹄抖啊抖,总算把铲子又从它嘴里抖了出来,刮着它的鼻子狠狠修理一顿之后,哼唧兽总算学乖了。吧哒吧哒后腿替花千骨刨坑填土,不然就是东撒泡尿,西撒泡尿的帮她施肥。
  没想到在这植物生长的不但速度惊人,变异的也是飞快。花千骨除草的时候竟然被一朵刚打了个花苞的野蔷薇咬了一口。
  一滴鲜血滴落,花千骨反射性的伸出另一只手去接却没接住,落在土中,顿时大片的蔷薇犹如活了一般开始痛苦的扭动挣扎,发出类似于惨叫的吱呀声,听得花千骨浑身的鸡皮疙瘩。
  大片的茎叶抽搐着倒了下去,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瞬间枯黄,但是也死了个七七八八。
  花千骨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花咬伤的手,因为伤口比较小,正已她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合拢,最后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她心头一时恐慌起来。
  时日越长,不但身体,就连这吸引妖魔鬼怪的凶煞体质也在随之恢复当中。但是,往常,不药而愈这种事,却从未发生过。她以为她可以在钉了消魂钉,中了那么多剑,受了三生池水刑,又以凡人之身流放到蛮荒受了那么多折磨仍大难未死,是因为遇见哼唧兽和竹染。
  如今细细想来,却不像是侥幸。自己的身体,不是仙,却为何依旧不老不死?简直,简直像一个怪物了。
  哼唧兽在她脚边轻轻磨蹭着,以为她是在为被悉心照料的花咬了而难过,于是一副为你报仇的样子跳到花枝上又踩又跳又打滚,哼哼哼,看我压死它们。
  待花千骨回过神来,发现地上空空一片,而哼唧兽躺在一边,打着饱嗝,小腿拍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它一口气把花的枝叶根茎全吃掉了,连一根小草都没放过。
  花千骨看着光秃秃,被啃过的院子,追着哼唧兽屋前屋后的跑,恨不得把它当球踢。
  竹染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花千骨,慢慢眯起了眼睛。
  天隐约昏暗下来,应该是晚上到了,花千骨抱着小暖炉一样的哼唧兽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怀里的小东西不停乱动。
  ——不准踢被子!
  压牢了它,突然觉得不对,一睁眼发现竹染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
  他想做什么?
  哼唧兽噗嗤噗嗤的从被子里刚探出头来,竹染突然飞快的出手在它眉间重重一点,哼唧兽头一歪,继续呼呼大睡了过去。
  花千骨摇摇哼唧兽,不解而满是防备的注视着竹染,
  “衣服脱了。”黑暗的小屋里,竹染的眼睛却是犹如琥珀一样透亮,犹如正盯着猎物的老虎。那双眼睛,跟摩严一样,并且更冷酷无情。
  花千骨双手抱胸,又想到自己之前所受的屈辱。她身子虽还未长大,年龄却不小了,赤身裸体于人前,怎会不觉得难堪。
  “衣服脱了。”竹染没耐心的再次重复,看她防备的眼神,好像是他要将她怎么样了似的,他就算来蛮荒这些年再不济,也还不至于找她这种毛丫头来泻火。
  不顾她的踢打,三下五除二扯了根绳子将她绑在了床头,扒光了她身上用自己袍子改小的衣裳。虽然粗鲁却不失细心的拉过被子一角遮住她私处。
  然后从她的耳后到脖颈,从脚趾到脚踝,从胸前再到后背一处处的翻找起来。花千骨喊叫不能,只能呜呜的发出抗议声。
  她身上疤痕太多,密密麻麻的十分吓人,居然微微有些刺痛了他的眼。他不屑皱起眉头,厌恶自己哪怕一瞬间的心软。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有恭顺的匍匐在她脚下的一天。
  仔细的找了很久,终于不出他所料,又出乎他所料的在她右边腋下很难发现的位置,找到了那个最后收尾的封印的小印记,一丁点大小,血红妖冶的复杂花纹,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一颗朱砂痣。
  竹染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知道她身体里有古怪,却没想到白子画竟对她施了那么高级别的封印术。这种印记他只有在古书中曾经见过一次,封印者一旦实施,常常会把自己的命搭上,就算是他白子画自负仙界最高修为,也定是大大受创损伤。
  他究竟在她身体里,封印了怎样的一个怪物?怪不得她一次次伤到极致却怎么都死不了。
  疑惑更深了,白子画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视她为大患,何不直接想办法杀她,为什么宁肯折损自己也要实施这种封印?如果是想保护她,又何必下手如此狠毒,让她遭这种罪,最后还逐到蛮荒来?还是说早已料定她死不了,故意做戏给别人看?
  竹染握紧拳,心头微微有怒气。白子画,为何他始终都猜不透他?他不在的这些年,外面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可以离开的话,花千骨就是他的天赐良机。
  “起来!”竹染解开绳子,把衣服扔回她身上。
  花千骨抬起自己的右臂想看看竹染刚才找了半天到底在看什么,可是脖子太短怎么努力都看不见。背过身子还未待整理好衣服,就被竹染不客气的拖拽出门。
  他到底在干什么?要赶她走的话,也让她先把哼唧兽带上啊。
  花千骨大伤初愈,行动略显笨拙,跟不上他的步伐,纯属是被他拽着领子拖着走。
  林中昏暗无比,远处不时传来一些奇怪可怖的鸟兽嘶鸣,竹染右手拖着她,左手拿着匕首。一有食人的花草藤蔓靠近就狠狠一刀斩下去,汁液犹如鲜血一样喷溅了花千骨满脸。
  行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超出花千骨平时的活动范围,离了小屋老远,没有了阵法的保护,周围树丛里悉悉索索的,各种妖物在暗处窥探着她,却又忌惮竹染手中的刀不敢太过靠近。行得越远,跟上来的越多。花千骨隐约听见野兽一般贪婪的喘息声,不安的四处张望,手不由得紧紧抓住竹染的衣襟。
  竹染不管那么多,依旧飞快的往前走着,突然花千骨不走了,怎么拖都拖不动,回过头,见她腿脚全被藤蔓缠住了,于是回身斩断她身上的藤蔓,继续向前走。
  他到底要带她到哪去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竹染终于停住了,花千骨耳边呼呼风声,冻得她直打哆嗦。
  面前是一个断崖,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他来这里干什么?花千骨疑惑的看着他,等他开口给一个解释。却没想到竹染突然伸出手来,轻轻一推,竟然把她从崖上推了下去。
  花千骨惊恐的睁大眼睛,反射性的伸手去抓他衣服没抓住,只抓住了崖边的石头。
  竹染走近两步,弯下腰,笑着看着她,那笑容叫她冷到骨子里去了。
  然后便是毫不留情的狠狠踩住了她的手,花千骨吃痛的皱起眉,半掉在空中身子像要散架了一般,再承受不住,终于手慢慢松开,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86。万兽之王【VIP】

  谷深百丈有余,绝壁横亘。身子垂直下落,如此高度,就算摔的不是粉身碎骨,至少也是脑浆迸裂。
  花千骨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危急关头大脑却陡然清明无比。无数过去看过的那些心法口诀源源不断的向外冒出,可是这里是蛮荒,无法御剑更无法乘风。
  宽大的衣袍鼓舞翻飞,她下落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竹染静静站定,注视着下面,以他的眼力,漆黑谷底一草一木仍旧看得清楚。推她下去是为了试她,可她若这么容易就摔死了,那留着对他也没有多大用处。
  但是看她快落到底依旧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眼中难免有失望神色。正当他都要放弃了以为花千骨死定了的时候,却见她身子重重的在空中一顿,定住了大约一秒钟,又再次直直摔到谷底。
  仍旧心肺受了重创的咳出一口血来,花千骨翻身爬起,不明白竹染为何突然之间要置自己于死地。抬头仰望,只能看见昏暗的一线天。
  突然听见一声恐怖而低沉的嗡鸣声,惊得她寒毛都竖了起来,那是她所熟悉的妖兽的低吼。
  不由得退了几步,四处张望,看见两团熊熊火焰飘浮在空中。不对,是一双血红色充满了贪婪和渴望的眸子正瞪视着她。
  花千骨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比哼唧兽变身后还要大上许多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步伐缓慢沉稳又不失优雅,一身长毛根根分明,纯净的金黄色堪比她见过的最美丽的朝阳。
  历经过那么多的磨难,虽然不像以前见鬼那样,吓得两腿发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可是看着它头上的角,硬如钢铁的直尾上的鳞片,露出白牙的血盆大口,她还是心里隐隐发虚。
  睚眦兽,上古十大妖兽之一,性凶恶,喜吃脑髓。锱铢必较,极爱相争,至死方休。领土意识极重,有王者之姿。食其角可提升百年仙力,而且它哪怕吃的是草,屙出来的都是黄金,故而早早在六界之中被仙人妖魔捕杀殆尽。
  花千骨回忆起之前在《六界全书》上所看过的妖兽一览,此兽名列第三。
  完了,要是脑袋被它吃掉了,自己再怎么能复原也长不回来了吧?
  哼唧兽不在,她突然有些庆幸起来,不然为了救自己,怕又是一场恶战。虽然哼唧兽也很强,但是想要胜睚眦兽,还是难了一点。
  睚眦兽打了个响鼻,抖抖金光闪闪的皮毛。威风凛凛,双目炯炯的踱了几步,打量花千骨。它口味很挑,通常捕食其他兽类或是流放到蛮荒的仙魔都只吃脑袋和内脏。在蛮荒它对手不多,觅食十分容易,现在已经吃得很饱,对于这种从天而降掉落入它巢穴的小东西,本是都不待看一眼的。可是此刻,它却闻到了奇妙而诱人的气味,直叫它每一根血管都流动出了兽欲和渴望。
  花千骨一动不敢动,怕它突然间就扑上来。睚眦兽对潜藏她体内的巨大力量也隐隐觉察,微微忌惮,没有冒然上前。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了良久。
  花千骨手脚冰冷,可是额头沁出汗来。终于睚眦兽开始失去耐心了,低吼了一声,扬起巨爪就往花千骨猛力一拍。
  虽然法力全失,但是这些年的修为岂会全部白费。她矫捷一跃,轻松避过。
  睚眦兽一声长啸,顿时山谷中刮起一阵狂风。花千骨站立不稳,在谷中众多巨石中穿梭躲避。
  睚眦兽身姿太过魁梧,虽灵巧未失,对付个子小小的花千骨终究还是不够迅速。于是满是鳞片的尾巴,以雷霆之势,对着花千骨连戳带扫。触及之处,草木横飞,山石崩裂。
  花千骨觉得隐隐有几股热气向着四筋八脉扩散涌动,似乎身手比方才更敏捷了许多,双脚急速蹬起,跳跃和奔跑之间,也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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