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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sh果果-仙侠奇缘之花千骨-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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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那两个男子更为惧怕的是竹染,仍一动不动。
  竹染语调轻松:“喜欢哪一个?”
  “别闹了,你知道我不好男色,把他们都放了吧。”因为花千骨喜欢白子画的原因,竹染找来的大多是出尘的仙,而不是魅惑的妖魔。
  “神尊总不能这么惦记着白子画一辈子,往后日子还长,也应该为自己做点打算。这世上出色的男子多得去了,只要神尊想要,没有得不到的,何苦执着于白子画。这男女间的乐事,只要神尊体会过,一定会喜欢的。”
  花千骨不由笑了起来:“你自己难道不是酒色不沾?”
  竹染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花千骨道:“你若自卑绝贪池水留下的疤,我可以让你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你若借口事情太忙,现在大局已定,六界全在你的手里。我看你每天没事做,给我忙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自己好好逍遥快活。你若是不喜欢这些,应知我也是不喜欢的。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不过你也明白靠着酒色不可能缓解任何痛苦。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
  竹染显然有些错愕,她说他担心她?担心?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都处在相互利用相互敌对相互戒备的位置。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在担心她?
  很久没听过她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眼底全是温和,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最近她对自己的确十分宽容甚至是纵容,不管是之前给白子画下药还是如今的刻意招惹,都未曾有过半分怒意或是斥责。
  她又撤下冰冷的防卫回到当初的那个样子了么?还是说真的把一切都看破,什么都不在乎了?
  竹染无奈轻笑,就算一切都看破,我倒想看看你放不放得下白子画。
  从杀阡陌处出来,花千骨的神色稍稍舒展些了。每隔几日,她总要去陪陪他,一个人对着安静沉睡中的他絮絮叨叨、喃喃自语。
  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抚琴的声音,行云流水一般,自由而超脱,不由叫人心生向往。云宫里有谁会有这个闲情逸致抚琴?莫非是白子画?不对,不是他,他的琴声一贯内敛,不可能这么洒脱。
  有些好奇的寻着琴音去了,没想到会隔那么远,看来抚琴之人不但技艺高超,内力也十分深厚。掠过不知多少朵云彩,终于来到一小小的偏殿之上。简陋归简陋,白雪覆盖的院中竟种满了桃花,银装素裹下也依旧竞相开放。一白衣男子背对着她,正坐在树下悠闲的抚琴,周身洒落桃花瓣瓣。
  胸口如捶重击,那背影和身姿,简直像极了白子画,不过她知道不是他。
  听着琴音,不由有些神游天外的慢慢从空中落下,立在飞檐上,安静的望着他。琴声时起时落,和着风声轻轻述说。往日和白子画在绝情殿上的快乐日子又一点点浮现在眼前,心中涌起无限酸楚,没有泪却止不住轻叹一声。
  琴声戛然而止。男子转过头来看见她,眼里全是惊讶。
  花千骨也整个痴傻了。那男子墨发垂荡,眉目清雅,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论仙姿论气质,就是白子画也不遑多让。但是却不似白子画那般冷漠遥远,怎么看怎么舒服。
  仿佛瞬间又回到那年瑶池初见时,花开如海,风过如浪,白子画步步生莲的朝她走来。她,失了魂魄。
  “你是谁?”男子开口问她,声音像是月夜下古琴的空鸣,温和又带几分淡漠,如清风流水般环绕住她。
  “我是谁?”花千骨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跟着迷茫的低喃。
  那男子笑了,满树的桃花都跟着灿烂起来,她眼前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粉色,快要窒息。
  “别在屋顶上站着了,小心摔下来,不嫌弃的话下来坐坐如何?”
  花千骨鬼魂一样荡荡悠悠的飘落下地,坐在案边,竟无端的开始紧张起来。那男子把琴放在一边,把她面前的杯子斟满。她连忙摆手:“谢谢,我不会喝酒。”
  那男人又笑了起来:“这不是酒,这是茶,名叫‘醉人间’,有酒的香气,但是不会醉人,只会醉心。”
  花千骨有些窘迫,捏着小小的杯子浅尝一口,的确不是酒,却比茶更芳香,比酒更醉人。
  “谢谢,你是?”
  “我叫墨冰仙。”
  花千骨看着他,有些移不开眼去,果然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骨子里又渗着丝丝凉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被竹染抓来的么?”想起之前竹染献上的那些男子,的确很有可能。可是仙界里竟然会有这样一号人物么,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墨冰仙不置可否的淡然品茶:“他哪有这等能耐,他只会拿蜀山一派要挟我。”
  “你是蜀山的?剑风掌门新收的弟子么?我以前没有听过你。”
  “你当然没听过我,我不问世事多年,剑风都算是我徒孙了,如果我收徒弟了的话。”
  花千骨有些错愕:“对不起,你被迫来到云宫很久了么?”
  “没多久,其实在哪都是一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花千骨站起身来,“我该走了。”
  好不容易有个人,不讨厌她也不怕她,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她回去之后马上让竹染放他走。
  墨冰仙也没有再多问,目送她慌慌张张的离去,不由有些好笑的埋头喝茶。不多时,天边又飞来一人,正是竹染。
  “怎么样了?”
  “骗小孩真没意思。”墨冰仙眉间一抹嘲弄,“我还以为妖神是怎样了不得的三头六臂的怪物或者冷艳的蛇蝎美人。真是,害我白期望了。”
  竹染失笑:“你若早来一些日子,或许可以看见冷艳美人,她最近不知怎的一直恍恍惚惚的,不过倒是很轻易的被你迷住了。”
  “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没想到我墨冰仙也会有以色诱人的一天,还被当做某人的替身,真是笑话。”
  “这是她最容易接受你的办法。再说你不用假装,真的跟白子画很像。东子画西墨冰,果然奇虎相当,难分高下。”
  “错,是白子画跟我很像,不是我跟他像,我驰骋六界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你想我怎样,无非是讨她欢心,还是你想得到妖神之力取而代之。你要知道,我是来想办法杀她的。若失去了靠山,你不怕么?”
  “我当然不怕,你杀不了她的,除非你真是白子画。”
  “她怎么会爱上自己师父的?真搞不清楚,六界如今怎么变得这么乱糟糟的。”
  “你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蜀山和六界的命运,那你来做什么?”
  “我是不关心这些,不过就是有点吃惊。竹染小子,你看到过你师父给人跪下过么,那你就不会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了。”
  竹染狠狠的被震到了,头脑嗡嗡作响。他居然会给墨冰仙跪下?为了救六界?为了救长留?还是说仅仅为了白子画?
  墨冰仙笑望着他摇了摇头:“我认识你师父这么久,从没见他这样过。还有她居然可以把白子画也害了,所以不由有些好奇,反正闲得无聊,便过来看看那妖女是什么样子,又有何能耐。虽然的确是绝色无双,但一想到我得为了某种目的和她上 床,还是难免有点恶心自己。你师父真有意思,舍不得牺牲白子画,就牺牲我。”
  竹染无奈摇头:“墨冰仙,你好有信心啊,以前每一个人刚遇见她的时候都很有信心,包括白子画、包括异朽阁主,包括杀阡陌,包括我,好像很容易就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似的,到头来也不知道谁比谁可怜。”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小心的。”
  竹染转身离开,了解他们的人才会知道其实墨冰仙跟白子画一点都不像,墨冰仙太傲然太潇洒了,什么都不愿意承担,更讨厌牵绊和拖累。而白子画却背负得太多,想得太多了。六界、长留、花千骨,甚至随便一个路人,他都会觉得自己有责任,怎能不累。
    
128。 春风化雨
  
  闭关出来已是深夜,突然发现般若殿里多了个人。莫非是白子画来了?不对,不是他。推开内室的门,却看到墨冰仙正坐在案前望着窗外出神,不由有些诧异。
  “你怎么在这?”
    “怎么是你?”
  两人一起开口问,花千骨显得有些尴尬。
  墨冰仙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原来你就是妖神,竹染让我来侍寝。”
  花千骨嘴里有茶的话肯定会喷出来,他说话的语气未免太过平静,可是心里肯定是又气又恨吧?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折辱你,只是闲来无事喜欢捉弄我,看我为难的样子。”
  捉弄?墨冰仙皱了皱眉头,任谁都可以看清竹染的阳奉阴违,还有两人之间的相互利用,她何必在人前装模作样?还有她堂堂妖神,干吗总跟人说对不起。才见两次,她已经跟他说了两遍了。那单纯无辜,甚至带一白痴茫然的眼神是身为个妖神应该有的么?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是城府太深还是太傻太真。她是怎么当上妖神的?就靠那种无辜的眼神去勾引男人?
  “你回蜀山去吧,我会跟他说的,他不会再要挟你。”
  “你很讨厌我?”墨冰仙上前两步站在她面前。
  花千骨被他的阴影笼罩着有些喘不过气来,那身形,那干净清爽的味道都像极了白子画。
  “没有。”
  “那为什么赶我走?”语气中带一丝嗔怨和调笑。
  花千骨微微有些吃惊,他不会是在和调她情吧,他难道不恨她么
  “我不想勉强你。”她的心在瑟瑟抖着,她在害怕什么?怕自己这个时候太软弱,怕自己突然想找个人依靠?面对其他人她不会心动,面对白子画她已心死,可是面对一个像白子画的人她该如何是好……
  “你什么都没让我做,怎会勉强我。我说过在哪里都一样,你会不会下棋?”
  转折太快,花千骨有些反应不过来。
  “会。”
  墨冰仙已经习惯了她说话的迟钝和慢半拍,兴致悠悠的和她下起棋来,倒没想到她下棋倒是不笨。
  “白子画教你的?”
  “呃?”
  “白子画以前不是你师父?”墨冰仙看她颦着眉,似乎正努力回忆着。
  “最开始是爹爹教我,但是我学得不好,后来他又指点我,我还看了《七绝谱》的棋谱。”
  墨冰仙挑起眉毛,感觉妖神也有爹爹似乎是件怪怪的事。以前听闻中完全被妖魔化的形象越来越趋向一个平常人,他微微有些不自在。
  “虽然知道你不会饿,但是想不想吃东西?我的手艺很好的。”墨冰仙望望窗外天边片鱼肚白,云宫里逐渐开始霞光万丈。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变出来。”
  “那样的东西不好吃,凡事要亲力亲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和味道。厨房在哪?”
  花千骨仿佛又看到白子画站在跟前对她谆谆教导,可是眼前的人温暖亲切,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墨冰仙很快便弄好了几样小菜出来。很简单,也没什么花样,但是清淡爽口。花千骨感觉自己的味蕾纷纷苏醒了,她已经很久没好好的吃顿饭了。之前陪白子画的时候总是想到糖宝,越吃越难受。
  “原来百合还能这样炒。”
  “我瞎捣腾的,闲来无事有时会自创些菜式。”
  “你经常自己做饭吃么?”
  “恩,虽然没有必要,但是这么多年,我每天三餐都会按时吃,才感觉自己还有血有肉真实的活着。不过基本上都是一个人,随便弄两个菜就打发了。”
  “一个人?”
  墨冰仙点点头,有如寒星的眸中似有千年积雪。从很早很早开始,就是他一个人了。
  花千骨说话一直仿佛梦游样眼神飘浮:“我的手艺也很好,以前都是我做东西给大家吃,还从没有人给我做过吃的,晚上轮我来做吧。”
  墨冰仙看着她,轻轻点头。
  于是很自然的,墨冰仙在般若殿住下了,花千骨什么也没说,两人看上去仿佛如多年好友一般,有时对弈,有时弹琴。墨冰仙若即若离,态度常常十分暧昧。花千骨没有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和优待,几乎是言听计从。但是她闭关的日子也相对越来越长,精神也越来越恍惚。
  “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花千骨苍白的脸转向窗外,睫毛轻轻颤抖着,像蝴蝶的翅膀。
  “外面在下雪。”
  花千骨略一弹指,转眼已是晴空万里。墨冰仙无奈的笑:“你想去哪?”
  二人朝着东海的方向飞了去,墨冰仙心道,难道她想回长留么。却在离长留不远的个岛上停了下来,周围繁花似锦。
  “这里叫花岛,以前常常和一个朋友一起来。没想到天那么冷,花还是开得那么茂盛。”
  “这里施了很强的保护咒,你的朋友一定希望你每次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那么多盛开的花吧。”
  花千骨点点头,仰卧在绿草花丛中,闭上了眼睛。墨冰仙在一旁几乎要为眼前美丽的景象所迷惑,海蓝天阔,花丛中的她犹如精灵,美得江山失色,完全没办法和涂炭世人的妖神联系在起。
  刺骨的寒风逐渐变得温和起来,他眺望海天之间,摩严的话在耳边响起。
  ——妖神之力寥然是可以转移的,就说明它再强大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取之不竭用之不完。虽然花千骨的神之身是承载妖之力的最好的容器,可以对消耗的力量进行源源不断的创造和再生,但是那毕竟需要花费时间精力。我们就算无法将她身上的妖力再次转移,只要赶在她最虚弱的时候下手,依然可以使她重创,将妖力重新封印,再杀她则轻而易举。问题是她连收复六界都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全靠竹染和她手底下妖魔,根本就消耗不什么力量,所以只能求助于墨冰仙了。
  墨冰仙长叹声,居然把六界的希望都压在他人身上,他虽不喜欢做救世英雄,却也从来不喜欢输。他飒飒坦荡的背影,笔直的脊梁如把出鞘的剑。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来,墨冰仙看她掌心朵盛开的冰莲,接过来闻闻,然后扬起嘴角笑下。
  花千骨又神情恍惚了,墨冰仙见惯了各种女人总是望着他的痴痴神情,花千骨对他的迷恋既让他有些自喜又有些恼怒,因为眼中望见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我们回去吧。”花千骨刚准备转身墨冰仙突然握住她的手,直觉性的想抽出,墨冰仙却已带着她腾空而起。
  不再多语,任凭他握住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温凉而有力,手臂酥麻一般,什么东西在消散瓦解,破碎成空气。原来这就是他的能力,这就是让他来的原因,花千骨望了墨冰仙眼,脸上有丝苦笑,只是这世上被他握住的手,怕是都不会舍得放开,哪怕魂飞魄散。
  落地时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墨冰仙放开呀,邪挑唇角看着呀。花千骨知道他的意思,却并不说破,慢吞吞道:“我去闭关。”然后又头钻进地下的巨大冰窖。
  墨冰仙见她似乎早已料到,却依旧无所谓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呢?只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一手捏碎手中的那朵冰莲,花汁四溅,略有些嫌恶的擦了擦,大步踏过扔在地上的残瓣。 

    夜里醒来,感觉身后多了个人轻轻贴着自己。白子画?
  她翻转身,墨冰仙正斜支着脑袋看着她。
  “你睡得真死,丝毫都不留神防范的么,那么多人要杀你。”一只手撩起她的缕发别在耳后,眼神温柔得让人沉醉。
  花千骨睡眼惺忪,迟钝的摇头:“不喜欢提心吊胆的活着。”的确没有什么好防范的,以前或许还防范,成了妖神之后,她就再也不关心周围了,或许是因为知道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伤害她,又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真希望有人来把妖神杀了。
  “你怎么跑过来了。”花千骨依旧疲惫想继续睡。虽然知道云宫里一直盛传他是的新男宠,可是墨冰仙一直都睡在隔壁的。
  “我过来做我该做的事啊。”
  “你指的是陪我睡觉还是杀我?”
  墨冰仙笑:“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你不走反而留下来的时候,或者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如果不是别有目的,凭竹染怎么可能胁迫得了你。只是想仙界绞尽脑汁,最后派了你来,到底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然后知道了?”
  “差不多吧,的确很厉害。”
  “我只是体质比较特殊,而且没有修过五行术,比较喜欢专研些失传的奇怪术法。仙界的人都觉得我太邪门,厌我怕我。”
  “所有的法力,包括我的妖力你都能吸收?”
  “不是吸收,我吃不下那么多,身体负担不起,只是化解,像种能量的转化,将其融回自然中的风雨雷电和空气什么的。”
  “很奇妙。”
  墨冰仙陷入回忆,轻笑一下:“是啊,我从小打架就没输过,谁一碰上就没力了。以前同门师兄弟也总是说我赖皮,根本不用比试就能获胜。”
  “自己可以控制么?”花千骨忧心的皱起眉头。
  “非接触性质的可以控制和选择。”
  “也就是说,凡是直接接触的,所有力量都会被你消解?”
  “对,妖神之力也不例外。”
  “没办法停下来么?”
  “不接触自然就停下来了,否则,至死方休。所以我娘当初还没生下我,就已经被耗光断气了。”从小自然没无任何人敢抱他,碰他。
  花千骨突然明白了他眼中偶尔流露出的孤独和寥落从何而来了。他的一生,比他们都要长,一定吃过更多的苦吧。
  花千骨伸出手握住他,打了个呵欠又想睡了。
  墨冰仙凝望她的脸,眼中深邃不可测:“明知道后果,却仍然愿意被我触碰?”
  “我是妖神,我很强的。”花千骨安慰的看着他咧嘴一笑,墨冰仙心中猛颤一下。
  “为了这世上的鱼和雁,你还是少笑一点好。” 
  花千骨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他的调侃,忍不住又笑了。
  听见花千骨醒来,墨冰仙放下书卷从案边抬起头来。
  那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的呆模样,实在是太像个孩子,他皱皱眉头,突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她变成妖神。
  花千骨在妆镜前坐下,墨冰仙很自然的拿起梳子温柔的替她梳着,静谧而温馨。花千骨怔怔的看着镜中的墨冰仙,心头如水凉凉浸润着。真好,要是他可以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要是这些都是真的而不是做戏……
  “我一直很奇怪,来那么久并没有发现对杀戮有什么兴趣或是对六界有什么野心,却为什么会容忍竹染那么一个人到处作孽。”
  花千骨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真是美到可怕也陌生到可怕,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竹染,他是唯一一个陪在身边的人,这些年来,不管是在蛮荒还是成为妖神之后,总是在最苦的时候,他与我相依为命。六界与无关,他对我却是重要的。”
  蛮荒?相依为命?她对竹染竟然有那么深的感激之情?看来他真是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啊。告诫自己不要对她产生任何兴趣,他唯一需要做的只是让她痴迷他,而不需要知她的任何从前。如今居然能影响到他的情绪,这让他隐隐有些担忧。
  “那为何竹染肆虐六界你不管,甚至连长留都不理,却单单只保茅山派。现如今,所有人都往茅山躲,茅山几乎已经成了反攻你们的大本营了。”
  花千骨长长的轻叹一声:“给你说一个故事,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和他的师兄情同手足,一起长大,师兄照顾他宠着他,为了他几次出生入死。可是有一天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师兄突然伙同一帮妖魔杀了他们师父和所有师兄弟,几乎覆灭了整个师门。他一直不肯相信,想找师兄当面问个清楚。可是真当再次相见的那一天,他发现师兄面具下的那张脸原来跟他一模一样,原来师兄是只比他晚生一点点的孪生兄弟,一世只能作为他的影子而存在。原来师兄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所有爱护他救他的行为都只是出自于不得已的本能,而不是自己的心意。原来师兄欺师灭门,只是因为不能直接伤害他,只能拐弯抹角的报复他。原来师兄直生活在痛苦中那么多年,而他一点都不知情。”
  “你说的是不是之前茅山派的掌门云隐?”
  花千骨点头,神色变得悲哀又带几分嘲笑:“知道了一切的云隐,后来的那些年一直在想如何破除种禁忌的血的牵绊,最后他终于发现唯一的一个方法,可以让云翳不被自己所累得到真正的自由,但是自己却必须得死,死之后云翳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人生,于是……”
  “于是他死了?”
  花千骨点头:“云隐会么做我一点都不奇怪。云翳对他而言是世上最重要的人吧,他怎么舍得他痛苦,又怎么能承受他恨他。可是……明明牵绊已经解除了,云翳为什么最后还是跟着他起死了?竹染说他从茅山抢走了云隐的尸体,疯狂奔走七天七夜,然后自尽在茅山的思过崖上,死的时候还紧紧抱着死去多时的云隐,尸体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白骨都露出来,神志不清反反复复的只会说三个字——我恨你。”
  花千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能想象当时残忍可怖的景象。
  “十六年后,我从长留海底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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