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在红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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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见到了黛玉，在黛玉的感染下，最起码水泽能在黛玉面前保持一份温和有礼如世家公子般，但那也仅仅是对黛玉及其对黛玉重要的人而言。
　　　　
　　年纪青青的水泽身上承载着的不仅是父皇母后对自己的期望，还有天下苍生，泽被社稷的伟大使命。文武、弓射，立国安邦之道，先贤大理，这些都是水泽所需要学的。早在抓周大礼上黛玉神气的坐在装满了宝物的箱子上宣告：“这些都是玉儿的了。”水泽便也在心中宣告：“玉儿是我的了。”
　　见到了黛玉，水泽就仿佛拥有了光明。以前在华丽厚重的宫墙中虽然到处灯火通明，但他仍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因此，水泽要抓紧黛玉，抓住手中的光，瞎子见识到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后，如果再沦为瞎子，那种痛苦是谁也无法忍受的。水泽也不想重新失去光明。所以他差不多除了睡觉时间，无时无刻不在黛玉身边。就是自己练剑的时候，水泽都强烈的要求黛玉必须在自己视线所能看到的范围内。
　　年前的时候黛玉感染了风寒，在床上修养了月余，在那个时候，整个府里的侍女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作好自己的事。黛玉的那几个贴身侍女更是承受了水泽巨大的怒气。因此在黛玉生病的期间也不敢对水泽越俎代庖的照顾黛玉有所微词。自此之后，水泽就算是在林如海授课时都坚持带上黛玉。
　　林如海将黛玉抱在怀中，笑问道：“可曾作完了功课。”将近三岁的黛玉身子骨比以前壮实多了，连生病都少见。这其中最主要的自然是水泽的悉心照料了，对于黛玉的事情，除了一些男子不便的事之外，其余的事从不假手他人，就算是林如海夫妇，黛玉的亲生父母也不行。若是皇帝看到水泽对黛玉细心呵护的样子，定会惊讶于斯。自小性格冷酷，打着生人勿近标签的天家骄子，竟然会有如此一面！
　　黛玉虽然年纪小，但聪颖无比，过目不忘，自有诗书礼仪之家熏陶出来的气质。林如海年进半百方得此女，也未曾想过纳妾或让贾敏再生一子的想法。因此对水泽的行为也算默许，把黛玉当了男子来教养。
　　贾敏曾对此颇有异议，只是黛玉虽然有时爱使性子捉弄了身边的人，在外面还是很有礼数的。见者无不称赞林家的女公子是大家闺秀，颇负教养的女子。礼数尽到，并且天真烂漫为人所喜爱。
　　黛玉自是知道贾敏出于名门之后，对于女子三从四德必然对自己有所要求。身边的侍女悉数皆是贾敏所调教出来的。黛玉在她们的“提醒”下，便在水泽练剑的时候学些平常女子都该学的东西。
　　只是那三从四德的理念，却是在林如海强令下命贾敏不得将此思想灌输给黛玉。
　　林如海搂着爱妻道：“敏儿，我自知女子三从四德是自古传下来的大道，就是连敏儿你这样的奇女子也不免落俗。我知道你因未曾替我林家诞下男儿而心中有所芥蒂，甚至想与我纳妾。我早说过，不管玉儿是男是女，她都是我林家的血脉。就算日后玉儿嫁人生子了，难道那孩子身上便不会有我林家的血么？血缘并不会因姓氏的改变而消亡。我不想纳妾，不愿做那些世俗中的男子，难道娘子竟然还不知我意？我不愿你教玉儿三从四德只是想她不被世俗的框例束缚，她应该是活得自由自在的。而不该被世俗所污染，这才是我们的女儿，这才该是林家的血脉啊。”
　　听着林如海这番话，贾敏早就哭红了眼，不由的心生感叹自己嫁了个好男人。之后便也不那么约束黛玉了，只要没有做过于出格的事，一切事情皆由着黛玉自己的喜好来。也是因为夫妻俩对黛玉如此的疼爱。才致使后来在贾府中黛玉被人说是个心高气傲，爱使小性子的主儿。
　　黛玉笑道：“爹爹，我们早做完了功课。方才我还看了泽哥哥练剑呢。”说罢，黛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如海看。
　　见着女儿这副样子，林如海不禁一刮黛玉秀挺的小鼻子，笑问道：“你这个小灵精，又想做什么了。”
　　黛玉不满的扭着身子道：“臭爹爹，你才是小灵精呢。人家、、人家只是想过两天就是花朝节了，可不可以出去玩儿。”越说到后边声音越小，黛玉怯怯的望了贾敏一眼，见其脸色未变。便充满希冀的看着林海。
　　被女儿如此看着的林海纵是当世大儒，也不由的老脸一讪，笑道：“花朝节可是我们黛儿的生辰，若想出去玩去便是。那日黛儿你最大了。”
　　黛玉高兴的抱着林如海的脸颊亲了一口，道：“谢谢爹爹。”不过又转向贾敏道：“黛儿听王嬷嬷说，娘亲生黛儿时很痛苦。黛儿的生辰便是娘的苦难日，因此那天娘亲才是最大的。娘可要同黛儿一起出去玩儿？”
　　听得黛玉的言语，贾敏和林海心中顿时涌出：“得女如此，夫妇何求”之感。贾敏眼眶微湿，笑道：“你当娘是你这个小灵精般这么贪玩。你自己同泽哥哥好生出去玩便是。可不准胡乱调皮，要听泽哥哥的话。”
　　见贾敏以少有的调侃语气跟自己说话，黛玉展颜笑道：“黛儿一定把最好玩的带给娘亲玩。”说罢又在贾敏和林海脸上各亲了一口。便从林海的怀中挣扎出来，拉着水泽走了。
　　本来见黛玉亲了林海略有不快的水泽被黛玉冰肌玉骨的小手拉着，那份不快便立刻消散了出去。。。




第五回　　花朝出游

　　姑苏人素有种花、爱花的习俗，花神庙仅虎丘一地就有两座。每至二月十二日花神生日这天，姑苏人尤其是花农会早早赶到庙里去庆贺，供上三牲干果，焚香点地入夜，众人手提花灯，抬了花神，在虎丘、山塘一带游行，往往要〃闹〃到天亮尽兴而归。
　　到了这日，黛玉早早的起来了，穿戴好后先去给林海贾敏请安，听的父母的惇惇叮嘱后，便随着水泽带了不过两个仆婢出门，只不过在暗处自是有许多人护卫着的。
　　黛玉自小出生不凡，又在抓周时闹了那么一回。自是姑苏城的名人了。水泽自来了姑苏，并不曾多走动，加上他那一身冷傲之气。大家也不敢去跟他打招呼。倒是小黛玉自出门来，路上碰着的百姓，无不“林小姐林小姐”的喊呢。
　　大家都记着这日是黛玉的生辰，也有许多人拿了许多小玩意来送给黛玉。黛玉不好拂了众人的面子，只名身后小丫头雪雁接着，自是要付了银钱的。如是有人不肯收这钱，黛玉便小嘴一撇，不肯要这东西。众人无奈，自也是知道林如海乐善好施，林家世家大族，家规定然森严，也只能收了这银子。
　　这些玩意黛玉自是不在意的，接受的不过是百姓的朴实善良的心意罢了。
　　过枫桥古镇的石板路小巷，站在枫桥桥头，抬眼即可见碧瓦黄墙的寒山寺坐落在绿树丛中，院内青松翠柏，曲径通幽。黛玉去年随母亲来到寒山寺的时候，遇着依癞头和尚，说定是要化她出家，才能避过今生之劫。否则除非一生不见外人，不闻哭声。
　　只是这外人早就见过了，如海夫妇半百得此女，如何舍得。
　　水泽当时也气愤不过，差点就拿剑相拼。哪知那和尚见着水泽后便叹到：“泽被天下，百花复苏。孽缘否？”之后便摇摇头走了，后来也未曾见过他。
　　众人只道是遇见了一个疯和尚，也不甚在意。
　　只是黛玉和水泽却将他的话记在了心中，又见着了寒山寺，黛玉鼓起嘴巴来，气嘟嘟的道：“不知道那个臭和尚还在不在呢。”
　　水泽心中一凛，道：“黛儿难道听了那疯和尚的话，想要随他出家不成。”说罢，又道：“出了家以后，黛儿可不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了，要把头发给铰了，黛儿喜欢的那些小吃可都不能吃了，那松鹤楼的松鹤楼的太湖莼菜汤、翡翠虾斗、荷花集锦炖少了黛儿去吃，可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
　　黛玉嘴一嘟，道：“黛儿才不要出家呢，我要穿美美的衣服，要吃松鹤楼的小吃，不要把头发给铰了。做姑子黛儿会变丑的，娘亲说黛儿是美美的女孩子，才不能做姑子呢。泽哥哥坏，黛儿不要理你了。”
　　听了黛玉的话，水泽嘴角微勾。道：“黛儿才不会出家，要是谁敢让黛儿出家，我就拆了他的庙。黛儿永远是美美的，泽哥哥的黛儿怎么能出家做姑子呢。今日泽哥哥在松鹤楼宴请黛儿吃东西，庆祝我的黛儿三岁了。”
　　黛玉这才展颜，喜笑道：“好啊好啊，庆祝黛儿的生辰了。我要太湖莼菜汤、翡翠虾斗、荷花集锦炖、枣泥酥饼、桂花栗子粥、藕粉元子。。。”
　　为等黛玉说完，水泽笑道：“好好好，什么都依黛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把松鹤楼吃光都可以。”
　　瞪了水泽一眼，黛玉道：“难道泽哥哥当黛儿是猪么，怎么能把整个松鹤楼全都吃光呢，我还要把桂花糖油山芋和桂花焐熟藕带回去给爹爹和娘亲吃呢。”
　　水泽抱起了黛玉，今年已有十二岁的水泽，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自是比同年人高壮多了，黛玉身子娇弱，水泽轻而易举的抱了黛玉在怀中。道：“可别念叨了，要是还不去，松鹤楼可就不卖给你了。”
　　黛玉听了，忙道：“那泽哥哥要快点哦，我们可要赶到第一呢。”水泽轻刮了黛玉的鼻子，对后面的文昊示意，让他带上雪雁。一路施展轻功朝松鹤楼赶去。
　　松鹤楼是姑苏的老品牌了，早两天水泽就预定好了饭座。知道黛玉要来，自是按她的喜好把食物早早的准备好了，远远的见了水泽带了黛玉过来。老板亲自迎接了，笑道：“姑娘可来了，食物可都准备好了呢。小老儿恭祝姑娘福寿无双。”
　　黛玉喜笑道：“林伯好，可不许嫌黛儿又来打扰了。”林老板只笑道：“哪里敢嫌姑娘，姑娘天仙似的人儿，能来小店可是我们的福气呢。”众人都知道黛玉是封了公主的，只是林家不愿炫耀，众人也喜黛玉的性子，黛玉也不把那劳什子公主当真，不过当做玩儿。大家便只称她姑娘，也免得称公主多了那一份距离。
　　水泽也只道：“我看还是早早的去用膳罢，不然可该冷了。”林老板闻言赶紧引路带了水泽黛玉上楼而去。
　　黛玉瞧得全是自己喜爱的，早就脱离了水泽的怀抱，往桌上奔去，林老板最喜黛玉这性子，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加以掩饰。自己松鹤楼是姑苏最好的酒楼这是清楚的，可每次见着黛玉如此喜欢，还是不免心中一番自豪。
　　水泽只稍动了两口，看着黛玉享受的样子，心中暖暖的散开。
　　饭毕。略微歇息了一会，林老板早就把黛玉要带回家的东西打包好了。黛玉喜笑道：“谢谢林伯，下回黛儿来可还要吃林伯亲手做的呢。”林老板笑道：“姑娘喜欢就好。”
　　这边水泽自带了黛玉回去，却不知那贾府又是打发一拨人来了姑苏是何事。。。




第六回　　贾府来人

　　　这边水泽带着黛玉高兴的游玩了一天。
　　贾母这边早在月前就派了贾琏带了一干玩物来送给黛玉，还殷殷嘱咐贾琏最好能请得贾敏带了黛玉回京来。
　　每年黛玉生辰，皇帝和北静王总是会送东西来的。贾琏带着一众仆婢来到林府时，见林府正门大开，一众人抬着东西鱼贯而入，贾琏便带了人赶了过去，哪知要进门时却被管家拦住了，见着他们箱子上的标识，自知道是贾府来人。只笑道：“不知贾府哪位？”
　　贾琏见不过一个管家，姿态一起，道：“今日乃林家表妹生辰，我奉老太太之命送些玩物来，快快带我拜见姑父姑母。”
　　林管家笑道：“贾公子出来姑苏，怕是不知，这林家正门，公子今日可入不得。”贾琏怒道：“狗奴才，为何我琏二爷会入不得你林府正门？我堂堂国公后人，竟要我入你偏门不成？”管家淡笑道：“公子不知，我林府正门上高悬这匾，可是圣祖所赐，莫说二爷，就是国公爷亲来，怕也入不得。”
　　贾琏一愣，这个可从未曾听贾母说起，因道：“那刚才是何人？”
　　林管家微躬身道：“才那是当今圣旨，送给公主的寿礼。”贾琏听此心中不由叹道：怪不得老太太说林家荣宠无人可比，当不过是林家表妹生辰，就有当今如此排场送礼，怎可不巴结呢。心中更加坚定了要紧攀林家这颗大树的想法。当下面色缓和了许多，恭敬的道：“是小子不知事了。只是，我们这许多东西都是老太太巴巴的送来给林妹妹做顽物的，还烦请林管家请通融。”
　　“仁儿，领路去罢！”唤过一个小厮，命其带了贾琏往偏门而去，自是带领众人关门入府。
　　往正门西路而去。见那偏门处也是门可罗雀，贾琏心中叹道：林家果是不凡。早有林府之人带了一众小厮在偏门借看来人拜帖，并等府内传来命令才可放人入府。林府之森严，纵是自小生于贾府的贾琏也是未曾体会过。
　　想那贾府素也有“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翰墨之族”的称谓，因当年随水家先祖开国有功，一门二贾封了国公，世人称宁荣二公是何等荣耀，也正是那金陵四大护官符上称为“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的贾家。贾府一门荣耀，沿袭至今已是至第四代了，这贾琏便是荣国府中大房贾赦之子，于那宁府贾珍是同个辈分的。宁府居长，如今这贾珍之父贾敬一门心思在那炼丹求道之上，这贾家宗族族长之位便有了贾珍继承了。贾史氏虽是长辈，但也不便管束了贾珍去，这宁府便由了贾珍一人闹翻了天去。以至于后来闹出那“爬灰”之事，害了那一个金玉般的人儿，那都是后话了。
　　贾琏这边正想着要如何向林府示好，最主要的是若能把贾敏和黛玉给带回京，自然是更加亲密无间了。想到贾母一心想让宝玉与林家表妹结亲，如今看来，贾母的目光定然是没错的。自是自个媳妇王熙凤之姑母，贾政的夫人，宝玉的母亲却极是不喜的。虽然听到黛玉封为和硕公主，但对于贾敏，王夫人一直极为嫉妒，怎会让她的女儿嫁给宝玉呢。她心中的媳妇人选的妹妹的女儿，今年五岁，小小年纪自有端庄之态、当初正是由于贾敏的风流袅娜将她王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怎会认同黛玉呢。早就私底下传信给妹妹薛王氏，已有让宝玉和宝钗结亲之意。那薛夫人接到信后，立马派人打造了一个金锁，命宝钗带着，说是一个和尚给的，要有玉的方能配。此后，金陵之地宝钗的名声也逐渐响亮了起来。
　　贾琏这边正思虑着，却听边上的林仁道：老爷，夫人。不由得看去，却见林如海带着贾敏往自己身后走去，两人皆着青衣，自成一股傲然世间的风韵。目光也随二人看去，见到来人，不由得一惊，心中暗道：如何这人也来了？
　　想时，已随众人一同跪拜了下来：“拜见王爷、王妃。”来人正是北静王和其妻子。
　　北静王声音浑厚，大笑道：“本王不过已兄弟身份来见林兄，大家不必拘礼。”说罢，便随林如海贾敏一同入府了。两人边走边谈笑，这贾琏长至今所惊讶的事加起来也都没有今天一天的多。
　　北静王笑道：“如海啊，早知我那皇兄玩这一招，我就听了他的话，带了东西给黛儿，可惜啊可惜，若不是两年前来宣旨，我这辈子可不知什么时候入得你林家正门，如今可白白的错过了这好机会。”
　　林如海也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的问题，若想入我林家门，你不如请旨一份，以后随时开门侯你。”
　　北静王笑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说罢，向林如海眨眨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林如海也只能苦笑的摇摇头。
　　“。。。。。。”
　　两人声音逐渐远去，这边贾琏心中已不知暗叹了多少口气了。便听得林仁道：“贾二爷，夫人请你入府。”说罢，自由一众林家小厮来抬了贾府所带了的东西。贾家的仆人也不过在那门房里等候而已，终究入不得林家门。、
　　林家并不似贾家那般富丽堂皇，反而处处显出江南水乡的清秀灵动。
　　贾敏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持着贾母的亲笔信，见贾琏来了，淡然道：“听母亲说你也娶亲了，难为你不过新婚便赶来姑苏与和婉过寿。我已吩咐下去，林仁自会带你去休息。既来了，便玩两天再回去不迟，我也好打点些什物与你带回去。”
　　不等贾琏开口，这边王嬷嬷进来道：“夫人，老爷喊您呢。”贾敏略点头，余下的东西自交与婆子们打点往后堂去了。贾琏一句话未说，心中不禁想到：这和婉是谁，林妹妹闺名不是黛玉么？又想到：是了，当今封林妹妹为和硕和婉公主，这和婉自是皇家所取，只为何姑母要称和婉呢？
　　他哪知这是贾敏和林海所想出来，在贾家的人面前，一律以皇室之礼，自是不称黛玉，只呼和婉。




第七回　　琏见黛玉

　　话说贾琏来到林府，并未受到想象中的热情招待。连贾母说交待的事情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不过想着姑苏这江南水乡，自个也是头一回来，也就好好的玩耍一番，自有机会同贾敏说，也就不急。
　　贾琏一边想着，一边也就随林仁往外走去。正好碰见了水泽和黛玉回府。初见黛玉姿容，一时惊为天人，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风灵气韵，是平生所见之女子中都没有的，只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臻首娥眉，仙姿佚貌，令人生无限怜惜之意，而不敢亵渎。瞧见身后丫鬟嬷嬷众星捧月似的拥簇黛玉而来，虽然穿的不过是平常朴素不过的衣裳，也不敢有人生轻视之意。林仁见了黛玉袅袅而来，便拉了贾琏往边上退去。
　　见黛玉远去，方又领了贾琏去休息。
　　黛玉一回府，便有人来唤了水泽往书房而去。带回来的吃食也自有人拿了去厨房，黛玉便带了人来看今年的贺礼，自是把喜欢的先挑了出来，其余的再命人收进库房，便有了贾琏见到黛玉一幕。
　　水泽到了书房，北静王的林如海早在那等着了。离了黛玉，水泽便恢复了他那一副冰块模样，摆出了生人勿近的面孔。
　　“王叔。”
　　北静王笑到：“也有一年多未见，怎么就不能给我一副好脸色，还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以为如海能把你这性子改了。”
　　水泽淡淡的道：“自小养成的性子，改不了了。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没什么好脸色坏脸色的。”
　　北静王瞧了林如海一眼，林如海只做一副高人的样子，淡笑不语，北静王摇头道：“罢罢罢。反正除了黛儿，我们都别想见着了你的好脸色。”
　　面色微微一变，水泽也不多做解释，只道：“王叔千里而来，可不会只是来和我讨论这脸色问题的罢！”北静王只笑道：“我不过是来江南游玩，顺便来给黛儿过寿。其余有什么事可与我无关。”
　　听到北静王话中的意思，水泽往林如海看去，林如海淡笑道：“也非什么大事，不过方才敏儿拿了岳母的信给我，说的希望我们夫妻带了黛玉回京探探荣国府，也体慰她的思女之情。”
　　水泽面色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师母答应了？”
　　林如海道：“我早说过，遇事不可急躁，一碰到黛儿的事情，你就乱了分寸，不会仔细考虑了。”水泽面色这才和缓几分。不再说话。
　　北静王正色道：“一这么副冷冰冰的样子，也难得有人让你如此心急，不过如海说的对，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表现如此急躁，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你害的只会是黛儿。”
　　又道：“除此外，你父皇让我带口信说过几日便会有旨意下来，让如海担任‘扬州巡盐御史’，你也早日回京了，溶儿现今在驿馆中，到时随你一同回京，也好掩人耳目。”
　　水泽心中一叹：这离别的日子竟然这么快就来临了嘛。只是微点了头，不再多说。
　　黛玉推开书房的门，笑道：“爹爹，你看，这是什么？”林如海笑道：“可还不过来见礼。”说罢往黛玉手上捧得东西看去，不惊叹道：“竟是龙尾砚么，如此手笔，竟是谁送来的。”
　　北静王笑道：“可还有谁，天下他最大了。总是得把最好的给送来不是。”黛玉笑道：“爹爹和水伯伯说的是谁？这可是今年黛儿最喜欢的一样东西呢。黛儿想把它送给泽哥哥呢。”
　　水泽心中一暖，道：“黛儿还是留着自己用罢。泽哥哥可不缺这些东西。”
　　林如海叹道：“果真是女生外向，有好东西都不想着先给了爹爹。”
　　黛玉不服气的道：“爹爹明明自己有好东西，都不给泽哥哥，黛儿当然要把这个送泽哥哥，上回我见着爹爹那方端砚，都舍不得拿出来呢。今日松鹤楼带回的吃食不给爹爹了。”
　　林如海道：“我那砚哪里比得上你手上这方砚，再说了，天下间的好东西都是你泽哥哥家的，哪里看得上我那小小的端砚。”
　　水泽淡笑道：“师傅说哪里的话，弟子可觊觎那砚许久了，不知师傅可愿意割爱？”林如海一赧，道：“我心疼，不愿割爱。”
　　闻言，众人都大笑起来。
　　贾敏和北妃推门而入，相携笑道：“可是什么事让你们爷几个如此高兴？”黛玉扑道贾敏怀中，笑道：“娘，爹爹小气，不愿意把那端砚送给泽哥哥。”贾敏笑道：“今日你可由挑了什么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