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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柔三迷-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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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有些奇怪。这女子的声音虽然动听,却有一副铁打不动的职业态度。与人交接,绝不多话,好像这是她今天看过的第一百个病人。
  不过,至少她知道他是个瞎子,很难分清这些大大小小的药包,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在绳结上做了记号:有两个结的外敷,一个结的内服。”
  “多谢。这是药金和诊费,不用找了。”他给了她一绽银子。
  她走到里屋,找给他一大把铜钱:“药金和诊费都有定价,找你七十七文,请收好。”
  他有些尴尬,淡淡一笑,将铜钱收入囊中。
  “只怕你还得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刚给她服了一碗药,剂量有些大,怕她承受不住,需多留她片刻,以备不虞。你没什么急事罢?”
  “没有。”
  他坐了下来,女孩子就躺在他身边的小床上,一个劲儿地翻来覆去。
  他听见那女子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身子,柔声道:“小妹妹快睡罢。”
  “我要妈妈——”大约是见她面善,女孩子拉着她的手不放,虚弱地叫一声。
  “小妹妹睡着了,叔叔就带你去找妈妈……”
  “我不要大灰狼带我去找妈妈……”
  女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窘然一笑,连忙自嘲:“我这样子是不是看上去很像一只大灰狼?”
  女子没有回答,轻声地对孩子道:“阿姨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女孩子点点头。
  “从前,有一个小姑娘住在村子里。有一天,小姑娘的妈妈给了她一篮子红枣,对她说:‘你外婆生病了,你带着红枣去看看外婆,好不好?’小姑娘说,好。”
  “小姑娘的外婆独自住在森林中的一间小屋子里。森林又黑又大,有许多岔道。小姑娘去过外婆家很多次,所以不会迷路。妈妈临走前给了她一把匕首,说森林里有大灰狼,只要她按着妈妈交待的路线来走,避开她平日最喜欢的那条长满草莓的小道,一路上就会平安无事。”
  他在一旁听着,默默地笑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入睡之前母亲总会在床前给他讲一个故事,“狼外婆”便是几百个故事当中的一个。
  讲到这里,女子忽然停了下来。
  他问道:“怎么啦?”
  “她睡着了。”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他忽然道。
  “什么事?”
  “继续讲完这个故事。”
  “为什么?”女子冷冷地道。
  “我很想听你讲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理由十分荒唐,只是对她的声音充满眷念,便轻声恳求。
  “好罢,”她叹了一声,道:“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森林里虽然有大灰狼,只要小姑娘按照妈妈交待的路线来走,就会平安无事……”
  她接了下去:“小姑娘连忙点头答应。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裙子,认真地梳了一条小辫子,还在头上戴了一朵小花,然后兴致勃勃地上了路。”
  “阳光下的森林仍然阴暗,小姑娘边走边玩,一点也不害怕。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草莓,便径直走上了那条长满草莓的小道。刚走了片刻,草丛里就跳出了一只大灰狼。”
  “小姑娘从没有见过大灰狼,只觉得它像一只大灰狗。便对他说:‘大灰狗,你好!’大灰狼一听,赶紧收回自己尖利的爪子,向她友好地一笑,由衷地赞道:‘小姑娘,你真美!——你是我见过的女孩子中最美丽的一位。’小姑娘听罢满脸通红,忸怩着身子,十分羞涩地笑了起来。”
  “大灰狼问她去哪里,她如实以告。大灰狼说:‘我正好也要去那个方向,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一路上,大灰狼不停地钻进草丛,替她采最大的草莓。又不断地讲笑话,扮鬼脸,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还一直帮她提着那只沉淀淀的小篮子。小姑娘请他吃红枣,他不舍得吃,说红枣要留给有病的外婆。她们手拉手,越来越亲密,走到外婆屋子的门口时,小姑娘已经爱上了大灰狼。”
  “这个时候,大灰狼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对小姑娘说道:‘既然你喜欢我,我要告诉你一句实话。——我是人见人怕的大灰狼,不是大灰狗。’小姑娘噘起了嘴,坚决不信。她说:‘你是大灰狗。——我说你是大灰狗,你就是大灰狗。’大灰狼亮出了自己尖尖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对着她发出一声地地道道的狼嚎,然后道:‘这样你总肯相信了吧?’小姑娘摇头大笑:‘大灰狗,你真有趣,装狼都装得那么像!天黑了,外面那么冷,跟我一起进屋子喝杯酒,取取暖吧!’大灰狼十分沮丧,只好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进屋去见了外婆。外婆正在炉边烤火,看见大灰狼,一把拉过小姑娘,毫无不迟疑地将手中的一只通红的火钳向大灰狼戳去。正好戳在大灰狼的肩上,痛得他咧嘴直叫。小姑娘连忙拦住外婆,大声道:‘外婆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大灰狼!’外婆气呼呼地说:‘不要听信他的甜言蜜语,大灰狼就是大灰狼,现在不杀他,早晚要把你连人带骨地吃掉!’说罢,从地上拾起一把柴刀,向大灰狼砍去。大灰狼吓得夺窗要逃,小姑娘一把揪住他的尾巴,怒道:‘你这胆小鬼!你说你喜欢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现在你就要逃命去了么?’被逼无奈,大灰狼怒吼一声,向外婆亮出了自己的尖牙,想把外婆吓跑。”
  “岂知外婆毫不惧怕,不顾小姑娘的苦苦哀求,从火堆里夹出一块热炭,向大灰狼扔去。只听见‘嗤’的一声,将他脸上的长毛烧焦了一大块,大灰狼连忙捂住脸。趁着他分心的一刹那,奶奶再次提起柴刀,向大灰狼的头上砍去!”
  “那刀并没有砍中大灰狼,却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听见“扑通”一声,外婆忽然倒在地上。定睛一看,她的身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流了一地。小姑娘满脸怒容地站在一旁,对着大灰狼尖叫:‘你果然不是大灰狼,连我外婆也不敢吃!’说罢,将外婆的眼珠和牙齿弄下来,放进一个盛着玉米的小锅里,一口气吃了个精光。然后指挥大灰狼将外婆的尸首抛到门外捕狼的陷阱里埋了起来……”
  讲到这里,女子嘎然而止。而他却已听得一身冷汗,忍不住问道:
  “后来呢?”
  “后来,小姑娘与大灰狼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他承认这故事有些残忍,让他听起来不是滋味。他甚至可以猜到那女子一边讲一边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反应。
  为此,他记住了这个故事,也记住了讲故事的人。
  大街上有些冷清。
  他回到小女孩走失之处,仍旧抱着她,孤零零地等在路边。
  无数的行人从他身旁走过,没人多看他一眼。
  远处城关传来三声鼓响,他知道自己又等了近两个时辰。子时一过,夜船纷纷停橹,偶有几个刚下码头的乘客,挑着咯吱作响的担子,在石板的路面上留下沉重的足音。
  嘈杂顿去,大街终于安静下来。
  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人在离他不远处轻轻地徘徊。那是女子的脚步,轻柔细碎,夹杂着裙带摆动之声,走走停停,似在观察着什么。
  他心头一暖,庆幸自己没有猜错。来人一定是女孩子的母亲。
  他等着她走上前来,那脚步却远远地在街对面停了下来。尽管如此,他凝神屏气仍可听见女子的呼吸。
  她为什么不过来?
  难道她不认得自己的孩子?
  两人隔街对峙,过了半晌,他才猛然想起在医馆时,那位女大夫见小女孩衣着单薄,便在她的身上裹了一层小毯,是以她的穿着与走失的时候迥然不同,只怕她的母亲不敢冒然认领。便大步走过街去,向着那人朗声道:“请问姑娘可是来找一个女孩子的么?”
  话一说完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鹳草与紫丁的气味再次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那女子漠然的声音:
  “是我,吴大夫。”
  他失望地“哦”了一声。
  “我有一位邻居多年不育,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你若找不到合适的人抚养她,不妨考虑一下。”
  “我自己可以将她养大。”
  “你?”她冷笑,“你是男人。”
  “那又如何?”
  “别意气用事,孩子需要的是一位母亲。——这种事我比你清楚。”
  后面这一点说服了他,沉思片刻,他问:“你的邻居是什么样的人?人品是否可靠?”
  “他也是一位大夫,就是前面西水街上长春阁的掌堂,姓崔。夫妇俩都很和善,成亲十年了,一直没有孩子。”
  他点点头,又问:“请问这镇上的大夫,是不是全是慕容无风的学生?”
  “全是。”
  “那么,你也是?”
  “当然。”
  ——慕容无风只有一个女弟子,而且传闻甚多,他立即明白了她是谁。
  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慎重地道:“如此甚好,拜托了。”
  他将她送回医馆,到了门口,将孩子交到她的手中。
  “你随时都可以来看她。”
  “不必了。”他摇了摇头,“她还小,没有什么记忆,就让她有一个全新的开始罢。”
  “这种想法很高尚。”
  他歪了歪头,露出倾听的神情:“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
  “可我感觉你好像是在挖苦我。”
  “如果你认为给一个没有记忆的女孩子编造记忆很有趣的话。”
  他怔住,完全想不到她会这么说。
  ——儿时的记忆有多少是真实的?
  他记得小时候总是问父母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母亲摸着他的头,柔声答道:“你原本是天上的孩子,无忧无虑,骑在一只仙鹤上。有一天,你遇到了爹爹妈妈,觉得我们很孤单,便来到人世陪伴我们。你是上天给爹妈的礼物。”
  后来,他去问别的同伴,大多数的回答却是:“我娘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为此他得意了好久,觉得自己比谁都珍贵。
  长大之后自然发现这故事荒诞无稽,谎言的作用却已深入脑髓。直到现在他还庆幸父母并没有人云亦云地对他说,他也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好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多谢你的提醒。”
  “别客气。好走。”
  他转身告辞,门“咣当”一声,极不友善地关上了。
  他并不为自己的不受欢迎感到难过,却觉得这女人冰冷的嗓音中藏着一腔愤怒,他来的不是时候,正好发泄到他身上。
  她也是个忧郁的女人。
  唯一不同的是,大多数人的忧郁是蓝色的,而她的忧郁却是红色的。
  夜风徐来,他慢慢地踱回客栈。大厅喧声闹耳,不知有何喜事,他的兄弟们还在喝酒猜拳。
  觉得有些疲惫,他想径直上楼休息,唐浔拦住了他,递给他一杯酒:“这么晚才回?喝几杯再睡吧。”
  “什么事这么热闹?”
  “下午有人在听风楼里看见了慕容无风。”
  “哦。”
  “他的随从不多。老大派了十几个人埋伏在回谷的路上。据说,偷袭成功,干掉了他们三个侍卫,连慕容无风也受了重伤。”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么做也太鲁莽了罢?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我也这么说,可是没人听。老大还说云梦谷人手有限,不足为惧。他真正担心的是龙家的人。”
  “龙家的人也来了?”
  “早就到了。”

  深夜来客

  第三章 深夜来客
  离那一战只剩下了两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凌晨时分,唐浔和他去了一趟飞鸢谷,熟悉地势。
  沼泽里散发着一种混合着石楠、酸果、苔藓、芦蒿以及琉璜、白垩、草根的气味。他很容易将它与赛场背后的一大片松林区别开来。
  “荆有云梦,犀凹麋鹿满之。当年楚宣王曾在这一带狩猎,据说结驷千乘,旌旗蔽天。野火若云,虎嗥之声惊若雷霆,”唐浔一向话多,滔滔不绝地介绍,“千年之后,这里地势更加低洼,泥沼四布,据说非轻功高手难以逾越。”
  他点点头。
  唐浔很喜欢用的一个词就是“据说”。他武功不坏,但从不参与任何赛事。每次热闹他都到场,真正开始了,却又找不他的人。书读得不少,却老记不住书名,也记不住典故的出处。他的父亲唐隐僧是唐潜的亲叔,唐潜一直认为,这个名字应当给唐浔才对。就因为加上了“据说”两个字,后面接着的话都显得不够权威可信。
  所以,大家都知道唐浔武功不错,却不知道好在哪里;都知道他有学问,却又不怎么佩服他。
  唐潜认为,如果他能少说几个“据说”,情况会好得多。但这个建议憋在心中十几年也从未向他提过。他是个瞎子,所以无法“看”不惯谁。他也不好为人师,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别人长进。可是唐浔的建议他却总是听了进去。比如唐浔说,一个男人至少要背诵一千首唐诗,才能吸引住一个有点意思的女人。为此他背了三千首,却连一次也没用上。
  “我一直以为古云梦指的是洞庭一带。书上不是说‘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么?”
  “那是南泽,这里是北泽。据说方圆有八九百里,原先也一片烟波浩淼的大湖,现在渐渐干涸了。”顿了顿,唐浔黯然一笑,结束了考证,“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好像不是游览。我带了一些香和纸钱,或许我们该去刀客们的墓上拜祭一番。”
  “几时变得这样信鬼信神?”
  “我不希望你死在小傅的刀下。”
  坟地就在松林之后。凌晨时分飘着薄雾,轻风乍起,几滴松露滴在他的肩头。
  在松林旁边他们就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接着发现韩允的墓边站着一个黑衣青年,在薄雾中垂首肃立。
  那人的个子并不高大,腰上别着一把漆黑的刀。
  漆黑的刀把,漆黑的刀鞘,黑得就像他的眼睛。
  他的手始终放在刀把上,好像一副随时准备拔刀的样子。
  青烟在湿雾中冉冉升起,天空中飘着几张破碎的纸片。
  唐浔刚要开口,唐潜忽然道:“小傅?”
  黑衣人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是。”
  ——他的口音遥远而奇特,音调与中原相异甚远。
  看样子他并不想被人打扰,两人知趣地打算离开。
  刚走两步,小傅忽然侧过身来,问道:“你就是唐潜?”
  “我是。”
  “你看不见我的刀?”
  “看不见。”
  “我看得见你的刀,所以也希望你知道我的刀是个什么样子。”说罢,解下刀,递了过去。
  他明白他的意思。对一个刀客而言,刀的质量、厚度、长短、轻重、上面的刻痕、弯曲的弧度、乃至刀把的形制、握刀的手法都能说明刀主用刀的习惯和细节。
  任何一个用刀的人,都会认真观察对手的刀。
  “不必了,”他没有伸手去接,“我对刀的形状不感兴趣,只对刀的声音感兴趣。”
  小傅一怔,目光陡寒:“我的刀下没有活口。”
  唐潜微笑:“我则恰恰相反。”
  回去的路上唐浔叹道:“这人看上去简直和书上的傅红雪一模一样。”
  唐潜摇头:“我不这么想。”
  “你怎么想?”
  “第一,他不跛。第二,他好像也没有癫痫。第三,他的刀可以离开他的手。”
  ——武林中人都知道这位昔年风靡江湖的天下第一刀先天残疾、身世凄凉、且患有折磨终生的癫痫病。他对刀有一种奇特的情感,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刀不离手。
  “这说明?”
  “这说明他的刀法可能比傅红雪还要好。”
  …… ……
  唐潜四岁开始练刀。除了出游及假日,二十年来每天练刀两个时辰,从不间断。即使大战迫在眉睫,他也不会更改自己练刀的习惯。
  所以这一天他过得与平日并无二致。练完刀后,照样坐在竹椅上喝茶,照样在傍晚的清风中闲坐片刻,又照样出门散步。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晚饭十分丰盛,很多人向他劝酒,他亦只如往日那样有节制地小饮了两杯。喝完最后一口汤,他决定离开酒桌,早些歇息。
  乱哄哄中有人问道:“老大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刚要起身,忽听“砰”的一声,一件重物扔到他的桌上,正好砸中一碗鱼汤,顿时杯盘狼藉、水浆四溅。一旁的唐浔正要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不知何时,玉瓷杯中多出一点红晕。红晕渐渐漾开,化作几缕浮丝。
  一滴血。
  大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眼晴都瞪在桌上那只血淋淋的包袱上。
  沿着包袱扔来的方向,他们看见门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紫衫女人,看上去个子很小。
  “老大回来了,”那女人似笑非笑,手轻轻一挥,“就在桌上。”
  那包袱上的绳结忽然断开,露出一个熟悉的人头!
  唐澜。
  瞬时间,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目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
  已有不少人认出来者是楚荷衣,那个把慕容无风从地牢里救出来的女人。
  意识到事情不妙,老四唐淮厉声问道:“唐五呢?”
  唐五是唐澜最亲近的谋臣和保镖,武功也很惊人,是唐家四大青年高手之一。
  唐门的各种“复兴计划”几乎都出自唐五之手。
  “砰”的一声,楚荷衣扔出了另一个沾着血的包袱。大家都是江湖上人,一切都用不着解释。
  唐浔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你杀了他们,还敢到这里来找死?”
  紫衣女人一声冷笑,手一扬,一粒鲜红的药丸落入桌上的一只空碗。
  那药丸色子般在碗中滴溜溜地乱转,停下来的时候,已变成一堆红色的粉末。她走到桌边,将桌子轻轻一拍,那粉末腾空而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三“倏”地站了起来,向桌后一闪,大声道:“大家小心!这是迷药!”
  顷刻之间,众人纷纷后退三尺。心中暗忖:那药粉早已融入空气之中,只怕早已中毒。
  荷衣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道:“他说的不错,识趣的人现在最好老实一点。我有两条路,各位可以自己挑。第一,想要命的人统统滚,刑堂的人留下来。或者,所有的人都留下来,每个人都斩下一条腿。”
  话音未落,唐三已经柱着铁杖飘出了大门。
  “我先走,我只有一条腿。”
  霎时间,人影闪动,大厅里的人忽然都不见了。
  只剩下了唐浔和唐潜。
  荷衣将两个人左右打量,问:“谁是唐潜?”
  唐潜道:“我”。
  “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他是我的兄弟,与刑堂没有任何关系。”
  荷衣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请他出去?”
  唐潜拍了拍唐浔的肩,道:“你先出去,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你在这里,麻烦只会更多。”他板起脸,加上了一句。
  唐浔迟疑了一下,推门而去。
  他微一吸气,发觉内力丝毫无法运用,知道迷药已开始生效。
  大厅里飘浮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连壁上巨烛燃烧的烟味也难以掩盖。他拉了把椅子,干脆坐了下来。
  “隐刀与潜刀两位先生,当年也是我极佩服的人。”
  他的父亲外号“隐刀”,与号称“潜刀”的母亲何吟春在江湖上地位尊崇,可以算是是唐门上一辈的奇迹与神话人物。他们曾连续十年双双出现在刀榜的前三名。这种夫妇均是顶尖高手的情况在江湖上极其少见,近五十年来几乎绝无仅有。
  “他是刑堂的总管,我早该想到他就是给慕容无风行刑的人。”荷衣眯着眼,话中隐藏着杀气,“只是不肯相信一代刀法的宗师,也会做这种卑鄙龌龊的事。”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实际上给慕容无风行刑是唐澜的决定,父亲当年曾极度反对,认为如此会激怒云梦谷,给唐家堡带来更多的危险。可是唐澜根本不听,说服七位长老同时向刑堂施压。根据家法,长老会的决定刑堂不能违抗,必须执行。
  他知道一些内幕,却不想解释,只淡淡地道:“家父家母均已去世。不论你有什么帐要算,都可以来找我。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容易。”荷衣道,“现在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
  “云梦谷。”
  他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腿:“你若要杀我,最好现在就动手。”
  “你若不跟我走,我先杀了你,再去杀唐三唐四唐七唐八。”
  鉴于她已杀了唐大和唐五,这句话看来不假。
  他只好站了起来。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奔驰,荷衣显然对他憎恶之极,一路上懒发一言。行了约有半个时辰,马车渐渐停下来,大约是到了云梦谷的大门。他听见守门的人问道:“是哪一位?”马夫简短地答了一声:“是夫人。”于是马车通过,又驶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方缓缓停定。两人下了车,沿着一条鹅卵石的小路步行片刻,他忽然闻到一股沁人的桂香,便问:“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荷衣没有回答,打开一道门,将他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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