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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王爷专宠:盗妃天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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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冷雪的模样是圣洁肃穆的,冷艳逼人的,眼前的莲心明明是伊冷雪的模样,却是粉颊含晕,眉梢带情,唇角含笑。比之伊冷雪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人气。
  她分明就是伊冷雪的模样,看上去却和伊冷雪有些许不同。
  如若瑟瑟那夜不曾在帐蓬内看到和夜无烟*的伊冷雪,或许会认为眼前的女子和伊冷雪根本就是两个人,只不过是模样生的一样而已。可是,瑟瑟见过伊冷雪粉脸含春的样子,这一瞬间,瑟瑟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便是伊冷雪无疑。
  莲心是伊冷雪,伊冷雪便是莲心。
  瑟瑟几乎被这个认知震得乱了方寸,胸部又好似被人重重击了一锤,一颗心,缓而重地跳动着。良久,瑟瑟才压下心头的狂乱,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皑皑白雪上,淡淡说道:“起来吧。”
  伊冷雪轻盈起身,一双涟水清眸从瑟瑟清丽的玉脸上扫过,唇角含笑,娇声说道:“夫人,这些日子,莲心因为害喜,不曾来拜见夫人,还请夫人见谅。今日莲心就要离开春水楼了,原本无论如何也是要来向夫人辞行的,但楼主说雪重路滑,莲心又有身孕,生怕有任何闪失。谁曾料到,夫人竟然会亲自出来为莲心送行,莲心感激不尽。”
  这是伊冷雪吗?
  神一般的女子竟然也会如此说话吗?
  瑟瑟淡淡挑眉,问道:“怎么,你要走?”
  瑟瑟对她其他的话别无兴趣,只对她话里的辞行很感兴趣。不管她腹中的孩儿是否是明春水的,既然明春水已然认下,何以又要将她送走?
  “是,莲心持来知会夫人一声,莲心就要离开春水楼,不日便要嫁人了。”伊冷雪声音轻轻柔柔地说道,玉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说不出的娇羞。
  嫁人?瑟瑟微微一呆,她要嫁给谁?
  她不是喜欢着夜无烟么?
  夜无烟这个名字一旦从脑中冒出来,瑟瑟便乍然明白,方才自己看到伊冷雪何以心头紊乱了,这个和夜无烟牵扯不清的女子,现在正和明春水不清不楚。
  喜欢着夜无烟的伊冷雪,怀了明春水的孩子,失忆后,又恋上了明春水。而此刻,她又要嫁给别人?
  “莲心姑娘要嫁人吗?不知是哪位公子何其有幸,能娶到姑娘为妻。”瑟瑟不动*地问道。是明春水还是夜无烟,抑或是,这两个人本就是一个人。当看到伊冷雪的那一刹那,瑟瑟便无形中将明春水和夜无烟这两个人看作了一个人。
  伊冷雪盈盈浅笑道:“夫君的名讳小女子不便说出,不过,可以告诉夫人,他是莲心的良人。莲心要走了,夫人保重,后会有期。”言罢,娉婷转身,她腰肢比之以前略显粗大,身量也略显*,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欲要离去。
  斜坡上雪积得极厚,伊冷雪一脚踩了上去,脚下忽然一滑,身子一个踉跄,竟然趺倒在地。瑟瑟本和伊冷雪对面而立,相距本不远,见状下意识去扶。伊冷雪似乎根本就不需要瑟瑟去扶,伸臂挡开瑟瑟的手,身子径直朝着斜坡下滚去。
  瑟瑟看了看抓空的右手,淡淡笑了笑。
  这一瞬,瑟瑟几乎可以肯定,伊冷雪腹中的孩儿根本就不是明春水的,而她,似乎也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瑟瑟淡淡站在斜坡上,冷眼瞧着伊冷雪向斜坡下滚去。
  “去扶住她!”瑟瑟冷声命令身畔的侍女。既然伊冷雪不让她救,那么她便不再多管闲事,只是,她却不想眼睁睁看着有人在她面前死去。
  小侍女是一心伺候瑟瑟的,她不知瑟瑟目盲已好,是以,根本不离瑟瑟左右,见到伊冷雪滚下斜坡,也没有动身去扶。此时,听到瑟瑟的吩咐,纵身跃起,向伊冷雪奔去。
  伊冷雪的身子在斜坡上滚得越来越快,在小侍女扑到之前,一道白色身影宛若浮云般从斜坡下乍然现身,他足尖在雪上轻点,踏雪无痕,白衣落落,纤尘不染,好似白云出岫,瞬间飞掠而至,将滚落而下的伊冷雪接住了。
  那白衣男子正是两月不曾亲眼看到的明春水。
  瑟瑟在看到他接住伊冷雪的那一瞬,连看也不曾看他,径直回身,缓步向浮云阁走去。这一刻,她觉得,她还是盲了的好,那就不至于为看到这样一幕而心中酸涩。
  瑟瑟蜷缩在暖阁内窗畔的卧榻上,品味着被莲心便是伊冷雪给她带来的震撼。
  如若莲心就是伊冷雪,那明春水又是谁?这个答案其实几乎根本就不用想,就呼之而出。
  夜无烟是喜欢伊冷雪的,痴痴等了伊冷雪四年。而明春水也是喜欢伊冷雪的,说他一直在等着她。
  如果是两个男子同时喜欢一个女子,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伊冷雪在北方是一个出名的绝世佳人。但是,伊冷雪同时喜欢两个男人,就说不通了。那夜,在帐篷里,她明明对夜无烟情意绵绵,而今,却又对明春水绵绵深情。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明春水便是夜无烟,而伊冷雪又恰恰知道这一点。
  之前,瑟瑟也不是没怀疑过明春水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否则,便不会日日戴着面具。但是,她却从来不曾想过他便是夜无烟。
  因为,南越的璿王,和春水楼的楼主,昆仑奴的后裔,这是两个相差如此悬殊的身份。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更何况,一个人可以戴上面具,遮住自己的面孔,但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也是不一样的,夜无烟身上散发的是淡淡的龙埏香,而明春水身上散发的却是清幽的青竹香。或许香气是可以熏出来的,那么声音呢?声音也可以改变吗?
  夜无烟和明春水,这两人的声音明明是不一样的。一个冷澈而低沉,一个清澈而温雅。
  瑟瑟就那样坐在卧榻上,心潮波动,一颗心在猜测中沉沦。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晚了。
  坠子带着两个侍女缓步而入,在屋内的红木桌上,摆了一桌的膳食。可是,瑟瑟依旧呆呆坐在卧榻上,此时,她一点用饭的心情都没有。
  坠子看着瑟瑟呆呆的眼神,以为她依旧在纠结于方才伊冷雪的事情,缓步走来,安慰道:“夫人,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夫人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楼主也不会相信的,夫人尽可放宽心,用些饭吧。不然身子怎么抗的住,我瞧着,夫人这几日脸色不是很好,特意为夫人备了参汤燕窝,夫人起来用些吧。”
  方才的事情,坠子并不曾亲见,只是听得其他侍女描述,她知晓瑟瑟的为人,绝不会因为伊冷雪怀孕,便将她推下去的。
  瑟瑟闻言,颦了颦眉,她心中坦坦荡荡,对于伊冷雪滚下山坡那件事,倒是没有多想。此时想来,当时情景,倒真好似是她将她椎落下去一般。
  这样其实也好,她陷害了伊冷雪,明春水是不是该将她赶出春水楼了?
  “莲心怎么样了?”瑟瑟轻笑着问道。明春水及时出现,伊冷雪应当是无事吧。
  “还好,方才狂医过去了,据说孩子和大人都平安。”坠子淡淡说道,“所以,夫人也不必担心了。”
  瑟瑟淡淡笑了笑,她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坠子,饭菜放下,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瑟瑟低声说道,眼下,她还不想把自己目盲已好的事情泄露出去,是以,不想和侍女们在一起多呆。
  坠子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侍女缓步退了下去。
  瑟瑟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屋外的雪光和月色从窗子里流泻而入,室内倒也不算很暗。
  不知在窗畔的卧榻上坐了多久,只听得院门微响。
  瑟瑟从卧榻上站起身来,凝眸向院外望去。
  院内,琉璃灯高高挑着,灯光和雪光互相辉映,将院内照的一片亮堂。天然雕琢的石门被护卫轻轻拉开,明春水缓步而入。
  灯影朦胧,隐隐泛出红光,将地上积雪映红了,也将明春水身上的白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他缓步踱入,一袭白袍,在灯光下摇曳翻飞。映着雪里红梅,说不出的冷艳。
  不去看他脸上那张精致的面具,忽略他白衣飘飘的飘逸,不去看他披散而下的墨发,只看他挺拨俊逸的身形,还有那优雅霸气的步伐,瑟瑟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阵发寒。
  一袭白衣,敛去些许夜无烟的冷然和霸气,却敛不去他身上天生的贵气。披散的墨发,让他多了些许蕴藉风流和洒脱,却褪不去夜无烟的淡定和沉稳。
  那步伐,那身姿,何以她竟是从未曾注意到?
  瑟瑟呆坐在卧榻上,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明春水缓步而入。
  幽黑的凤眸微眯,瞧见在窗畔静坐的瑟瑟,淡淡的月色从窗子里流泻而入,好似轻纱的雾笼着她。他唇角轻勾,墨染的眼眸内似笑非笑。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瑟瑟的暗器词候,乍然见到这般安静的她,一时间,觉得还有些不习惯。
  他一步一步,缓步走来,在瑟瑟身前驻足。
  “何以不点火烛?”明春水淡淡问道,语气里隐含着一股子柔情。
  他暗中却早已运起了内力,生怕瑟瑟乍然向他发招。不过,他似乎是多虑了,瑟瑟静静坐在卧榻上,面向窗外,凝视着雪里那一株冷梅。
  “一个瞎子,点灯岂不是浪费。”瑟瑟淡淡说道,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如若明春水真的便是夜无烟,那她在目盲之前就早已瞎了,竟然没有瞧出来他们是同一个人。
  明春水凝视着瑟瑟纤细的背影,缓缓移步,踱来到她身前,伸臂揽住瑟瑟的纤腰,语气里带着一丝疼惜,轻声道:“还不到两月,云轻狂不是说了吗,两月后自可复明的。”
  瑟瑟被明春水揽住纤腰,身子轻颤,不过,这次她既没有躲开,也没有挣扎。
  “莲心怎么样?孩子保住了吗?”瑟瑟云淡风轻地问道。
  这是这么多日以来,瑟瑟第一次询问莲心的情况。
  明春水墨染般的黑眸微微一黯,恨声道:“江瑟瑟,你真的关心她们的情况吗?如若真的关心,你就不会那么做了!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你想让我将你赶出春水楼,对不对?为了这个目的,你不惜做出伤人之事?”
  瑟瑟轻轻笑了笑,明春水的意思,是说她将伊冷雪雅下去了。
  她就知道,他选择相信伊冷雪,也不会相信她的。伊冷雪是谁?是他心中的仙子啊!她算什么?
  “是啊,我想离开春水楼,日日想,夜夜想。明春水,你快些赶我走吧,瞧瞧,我都开始陷害你的妻儿的了!这么歹毒的女人,你敢要吗?”瑟瑟语气轻淡地说道,似乎说的根本就不是她。
  明春水耳听得瑟瑟轻飘的语气,心头的火再次被她激起,他自然知晓,瑟瑟不会做出害人之事。他只是想要故意误会她,看她是如何反应,却不料,她竟是这般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对他,果然是一点也不在乎了吗?
  “要走,除非杀了我。”明春水淡淡说道,轻缓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冷冷的坚定。
  瑟瑟的心沉了沉,就算他认为是她做的,看样子也是不打算放她离去的。他是要囚她一生吗?
  瑟瑟悲哀地想着,为何,他有了伊冷雪,却还要纠缠与她,难道说,他想妻妾同收?那他就是太不了解她江瑟瑟了。
  瑟瑟静静望向窗畔,清眸中闪过一丝锐光。
  她忽而转首,偎依到他温暖的胸膛内。
  明春水一呆,身躯微颤。
  瑟瑟从未如此小鸟依人般偎到他的怀里,还是主动。
  他眸间漾起一股浓浓的笑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淡笑着问道:“是不是温柔陷阱?”
  不过纵然是温柔陷阱他也认了,她的主动与他而言,无疑就是导火索,将他的所有理智击垮,他俯身,揭下面具,吻住了她的樱唇。
  瑟瑟闭着眼睛,她知晓他揭下了面具,但是,她不敢,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面前这张脸。她怕自己的揣测证实,她害怕面对那个结果。可是,她又必须要知道。
  她闭着眼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秋水般的黑眸。
  她仰首任他吻着,感觉到他的薄唇,覆在她的樱唇上,和她的唇舌紧紧纠缠,手臂紧紧攥着她,似乎要吻尽她胸腔内的气息。
  室内的寒梅散发着幽幽暗香,他们就在这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
  瑟瑟眼睫眨了眨,掀开一条缝隙,仰首向他望去。
  从窗子里流泻而入的月色和雪光,将室内照耀的朦朦胧胧一片霜色。
  她看到了明春水的容颜。
  斜飞入鬓的修眉,狭长而美丽的凤眸,挺直的鼻,优美的唇。俊美如斯,贵雅如斯。
  只是,这张面容,何曾熟悉,确实是夜无烟的容颜。
  明春水就是夜无烟。
  这个事实终于确定,但,瑟瑟竟然没有一丝的震惊,抑或是慌乱。
  她竟然依旧平静地偎在他的怀里。
  她为何这般平静?
  记得听人说过,因为太过不平静的事情,给人的震撼太大,是以,让人的心情无法再波动,所以,才会如此平静。
  瑟瑟低叹一声,她几乎已经修炼成精,几乎可以做到百毒不侵了。
  她躲来躲去,竟然跳不出他的五指山。
  原以为爱上了另一个人,却不想兜兜转转,依旧在一棵树上吊死。
  怪不得,当初她去找明春水解媚药时,他极不情愿还隐有怒意,还问她是否还有别的选择。也怪不得,夜无烟知晓别人为她解了媚药,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怪不得,当初在临江楼,他一眼便认出她是纤纤公子。
  怪不得,那么多的怪不得,却原来,他始终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她犹不自知,还乐在其中,还以为找到了一生一世的良人?
  她以为自己是高贵清傲的寒梅,却原来只是一角扶不起的青泥,被他踩在脚下。
  瑟瑟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宽厚的手掌已经从她的腰间渐渐侵犯到了她的领口,渐渐的,他的吻也延伸到了她的耳际,在她耳畔软润的*地方撩拨着她。
  有力的手臂紧紧因着她的腰,似乎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
  一股羞怒从胸腔漫出,瑟瑟忽而伸指,朝着他颈项的穴道点去。
  就在这一瞬,他的薄唇,松开了她的唇,伸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她的玉指。
  “果然,是温柔陷阱!”他冷冷说道。
  他擒着她的手,忽然朗声大笑,笑声狂放而不羁,好似要从狂笑里挤出来泪一般。
  “江瑟瑟,你要杀了我吗?”他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沉闷的苍凉。
  这些日子,哪一日,他们不曾兵戎相见,打斗一番,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只是要取胜,并未有杀他之心。而今夜,她终究是无法忍受他了吗?
  他乍然放开她,看着她踉跄地靠在床榻边,只听得当啷一声,不知何时,挂在墙壁上的那把宝剑已然出鞘,抵在她的*。
  那利剑出鞘的气息冷锐地抵着瑟瑟的左胸,瑟瑟隐隐感觉到胸臆间的凉意。
  他要杀了她吗?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他冷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徐徐传来,低沉压抑:“你要我的命,可我要你的心。”他凄然笑道:“如若挖出来你的心,便能得到你的心,那将是多么简单。”
  他凄然说道,缓缓地收回了宝剑。
  瑟瑟不语,她忽然垂首,胸臆间一股气血翻腾,所有压抑在心头的气血,这一刻都似乎要喷薄而出。
  “怎么了?”明春水听到瑟瑟的干呕声,一张俊脸瞬间惨白。
  他捧起她的脸,看到她唇角的血丝,眸光黯了又黯。
  “坠子,叫狂医过来。”明春水冷声吩咐道。
  “不用,我没事!”瑟瑟冷冷说道,缓缓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她抚着额头,缓步向床榻走去。
如梦令 042章
  这一夜,是近一个月来,两人相处最安定的一夜。
  再没有刀剑相向,只是默默地躺在床榻上,然,两人心底处,却都不是平静的。宛若坚冰下的激流,暗涛汹涌。
  瑟瑟面朝里,静静闭着眼睛,脑海里夜无烟和明春水的面孔不断交织着,提醒着她,她是如何被这个男子如跳梁小丑一般耍弄。
  两人背对背躺着,一如当初她嫁入璿王府那夜的洞房花烛夜。也是睡的同一张大床榻,盖得同一张锦被,然,两人之间,却隔着一段距离。
  那距离,不短也不长,却好似永不可逾越的鸿沟。
  当日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只不过,今日的鸿沟比之当日,更深更宽而已。
  翌日,一早,瑟瑟犹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觉得身畔的他已然起身,伸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长指沿着她的额头柔柔抚过,将她垂落在脸颊的凌乱发丝拂到耳后。眸光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良久,终低叹一声,俯身在她樱唇上印下一个吻。
  “我要出外几日,一会儿让云轻狂过来为你诊脉,这几*多歇息。”他知晓她醒着,在她耳畔低低叮咛道。
  瑟瑟不语,只静静躺着,睫毛颤了颤。
  明春水起身离去,隐约听到他在外间向坠子细细交代着什么,瑟瑟闭着眼睫,却再不能酣眠。
  直到日上三竿,瑟瑟才从床榻上起身,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便出了暖阁,到院外赏梅。前几日的落雪还不曾化尽,天上又开始飞雪飘零。
  小小的雪片,纷纷扬扬而落,笼在飞雪中的一切事物,看上去是那样朦胧,平添了一种梦幻般的美感。然而,冰雪终有融化之时,朦胧的美感,总有消失之时。
  还是昨日停着车撵的地方,此时,依旧停了昨日那辆朱红色车撵,因了昨日的意外,原本要离去的伊冷雪并没有走。今日,她素衣翩然,再次踏上了那辆车撵。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首,乘着车撵,渐渐远去。
  “坠子,你可知晓,莲心姑娘要嫁给何人?”瑟瑟不经意地问道。
  坠子闻言,眸光闪烁了一瞬,低低说道:“此事奴婢并不清楚,外面天冷,夫人还是回暖阁去吧,可别感染了风寒。”
  瑟瑟浅浅笑了笑,今日她披了一袭红色的雀羚大衣,倒也没觉得多么冷,只是心底深处,一片薄凉。或许当她还不知晓莲心就是伊冷雪,不知道明春水是夜无烟时,她或许不清楚莲心会嫁给谁,但是,此刻,知晓了一切,她的心却是明镜般透彻。
  伊冷雪要嫁的人,除了夜无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瑟瑟伸出纤纤玉手,一片雪花轻盈地飘落手心,带来丝丝缕缕的薄凉。这种感觉和瑟瑟心头的感觉,一模一样。
  雪地上,两道人影疏忽近前。
  一个是云轻狂,斜背着药襄,脸上挂着狂放不羁的笑容。
  他身侧,是一个紫衣男子。
  瑟瑟知晓,她便是四大公子中的葬花公子铁飞扬。
  在海上,瑟瑟曾见他和簪花公子并肩作战,不过,彼时,他脸上是戴着面具的,瑟瑟并不曾见到他的容颜。这些时日,只要明春水不在,大多都是他在浮云阁守卫,但是,瑟瑟因了目盲,还是不曾见到他的真容。
  此番目盲已好,隔着翩飞的雪花,瑟瑟看清了这葬花公子的模样。
  不愧是冷面冷心的葬花公子,瘦削却刚毅的脸庞,粗黑飞扬的刮眉,墨黑如漆的星眸,棱角分明的薄唇,生的极是俊朗。只是他脸色沉静,眼神清冷,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有动容之色。
  这般冷冽如冰的面容和云轻狂那嘻嘻哈哈的笑脸简直是鲜明的对比,两人并肩走来,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此时,瑟瑟的心情是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的。
  这铁飞扬倒真是忠于职守的很,明春水前脚才走,他便如约而来,真是把她如囚犯般看的死死的。
  瑟瑟转身,漫步向暖阁而去。
  不一会儿,坠子便引了云轻狂过来诊脉。
  在云轻狂面前,瑟瑟自然也不用再隐瞒双目已痊愈之事,反正只要他一诊脉,便会知晓自己休内的瘴毒已然除尽。果然,云轻狂将长指隔着锦帕搭在瑟瑟腕上,须臾,便抬眸笑道:“何时能看见的?”
  瑟瑟唇角微微上弯,一缕发丝掠过清澈的眉眼,淡淡说道:“今晨醒来后,便发现眼前一片亮光,初时看不甚清,万物好似隔着朦胧的轻纱,现下已然看清了。”
  云轻狂颔首唇角一勾道:“比我预料的要早几日。”但,笑意还不及展开,他眉梢忽而一凝,凝神再为瑟瑟诊脉。片刻,轩眉舒展,朗笑出声。
  “属下要恭喜夫人了。”云轻狂抬眸望向瑟瑟。
  “恭喜我?我看你是说错了吧,我可不是莲心姑娘,现下忙着嫁人。”瑟瑟挑眉冷笑道,她如今还能有什么喜?
  云轻狂眉头一锁,片刻后,凝声说道:“夫人有喜了,你说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瑟瑟一惊,转而微笑道:“狂医,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莲心姑娘。”
  云轻狂凝神看着瑟瑟,定声道:“属下自然知道夫人不是莲心姑娘。夫人确实有喜了,这样的话,本狂医还不敢乱说。“
  狂医云轻狂难得神色凝重,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但是,瑟瑟对于此人的话,却不敢再信。这个男子,曾经三番两次地糊弄与她。
  瑟瑟冷笑道:“云轻狂,你又打的什么注意,难不成你以为我有了孩子,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明春水?告诉你,一个孩子还困不住我。云轻狂,你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
  瑟瑟对于云轻狂亦没有好感,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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