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掠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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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还是这家老板亲自做的设计……”
　　纪飞扬一听那个地点就知道事情麻烦了，上御，那是一家以男性服务出名的私人会所，不是光有钱就能进得去的，离飞扬现在所在的KTV倒也不远。
　　纪飞扬皱着眉，冉冉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然而现在容不得她多想，情况表明：一、颜冉正和几个男人在一起。二、这几个男人中一定有非富即贵者。三、颜冉现在不能打电话。
　　综合一下，情况堪忧。
　　纪飞扬挂了电话，和同事说了声有急事就离开了KTV，匆匆赶去。
　　到了上御门口，侍者拦着不让她进去，纪飞扬扯谎说是替冯韵文来选聚会场地的，晚了的话冯韵文要生气。那侍者虽有犹豫，但听着纪飞扬的口气似是对冯韵文极为熟悉，也就没敢拦她。
　　纪飞扬快步往里走去，上御的包厢设计很奇http：//www。345wx。com怪，并不是按照数字或者字母顺序来排布，毫无章法可言，找起来麻烦得很。纪飞扬走了一段路，随手拉了个服务生，问清越包间怎么走。那服务生一转过头，让纪飞扬着实惊艳了片刻，他看起来年纪还小，清隽的脸上却带着些许魅惑的神情。纪飞扬心道：这上御的男色果然是名不虚传。
　　男色给她指了个方向之后，纪飞扬就顺延着一路找过去。
　　此刻的清越包间里，颜冉的神情隐没在幽暗的灯光之下。
　　坐在旁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举着手中的红酒对颜冉笑道：“颜小姐，你这次能来拍摄我们公司ice系列的宣传片，真是让我们觉得荣欣之至啊！”
　　颜冉从一头暗紫色的长卷发中抬起头，举杯轻抿了一口，“刘总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运气才对。”
　　那张即便是面无表情的脸，在灯光下也显得很是国色，让姓刘的着实愣了那么两三秒。却也不光是被她的美貌给震了一下，实在是觉得这戏子安静得有些出格。酒水里头分明是掺过药的，她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发现，但却偏偏还是一脸从容镇定的样子，一个清冷的眼神看过来，让人都不敢对她下手。
　　无端靠了张冷板凳，姓刘的倒也没生气，正要换个话题，颜冉却又说话了，“能和诸位老板合作，很是期待。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这一杯酒我敬各位，稍后可能要失陪一下了。”
　　“颜小姐一看就是个识趣的人，来，一起敬颜小姐。”姓刘的一高兴，发福后的肚子都随着他的笑声一颤一颤。
　　颜冉一阵反胃，却不好发作，只能眼看着那人的手伸过来，将她的腰一把揽过。
　　“颜小姐身体不舒服，这可是件大事，要不我现在扶你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会儿？”言罢，神色暧昧地看着颜冉。
　　颜冉忙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张嘉茜今天说要带她出来的时候她本想找借口推掉，但是想到涉及在那部重金打造的电视剧中的戏份，她还是来了。不想最恶心的事情真的发生，刚才张嘉茜说有点事情先走的时候，颜冉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刚才趁着那几个人不注意，她反过手去偷偷拨了个电话，若是没错的话应该就是纪飞扬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姓刘的带着浓重酒味的嘴贴上颜冉的脸颊，颜冉强忍着想要扇他一巴掌的冲动，拿着酒杯的手已经止不住发抖，拼命思考着要怎么拖延时间。
　　却不料那人得寸进尺，一手探入她的衣服，笑容猥琐得极是让人反感，“颜小姐，剩下这些酒，要不你来喂我？”
　　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他们中有几个在A市怎么说也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时候在颜冉看来，却是个个都恶心至极。
　　颜冉深吸了口气，装糊涂，将酒杯递到他嘴边。
　　“颜小姐，你这就不对了，不会的话我来喂你。”姓刘的说着，头就往颜冉身上凑。
　　是可忍，孰不可忍！
　　颜冉霍的一下站起身，手中的酒杯瞬间倾斜，大半杯酒生生就倒在姓刘的身上。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男人立马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颜冉喝得不多，但是酒里下了药，她猛的站起身后发现头晕得厉害，被人一个巴掌迎面打上来，下一刻就再也站不稳，倒在沙发上。
　　在座的平日里什么女人没见过，斗狠撒泼都是伪装，到时候一张支票开出去，还没有堵不了的口。像颜冉这样没有什么身家背景的小明星，他们怎么玩都不会有人管，眼下趁着酒劲和怒气，竟然什么都不管不顾起来。
　　有人欺身而上，从后面拉开了颜冉的衣服，光洁的肌肤一下子露出来，饶是颜冉胆子再大，也吓得脸都白了。
　　“你烈是吧？在烈给我看看！啊！”
　　姓刘的被她半杯酒泼得几乎失去理智，正要上去，包厢的门却被一个大力的撞击撞开了。
　　纪飞扬踹门的脚还没放下，看见里面五六个男人和被脱了一半的颜冉，原本的那么些畏http：//www。345wx。com惧瞬间被愤怒所替代，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你们别乱来！小心我报警！”
　　“报警？哈哈哈……”有人大笑，“小姑娘，喏，警察局局长的侄儿就在这里，你想怎么报？啊？哈哈哈……”
　　纪飞扬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都凉了半截，这还真是群不好惹的。
　　这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说话了，冷笑着道：“多来一个正好，本来还想着一个不够我们玩的，跟你姐妹感情好是吧，那就一起来！”
　　众人又是大笑，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一把推上了门，看着纪飞扬，“我对那紫头发的没兴趣，这个你们先别跟我抢。”
　　纪飞扬还没回过神来，一只手臂已经被人狠狠抓住，她使劲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正要抬脚去踢他，却被那人的膝盖用巧劲一撞，顿时整个身体都往旁边的沙发上倒过去。
　　颜冉趁着刚才那些时间，已经将衣服拉上，看到纪飞扬被人按在沙发上，一手抄起一个酒瓶就往那人头上砸过去。
　　酒瓶就要砸到的时候，她的手却被后面一人抓住，“胆子大了啊！看我不连你裤子一起扒了！”
　　纪飞扬惊惶之下，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地咬在困着自己的那只手上。那人吃痛大叫一声，放手之后看见自己的手掌被咬得见血，恶狠狠踢了纪飞扬一脚，“你他妈的找死！”
　　纪飞扬痛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咬牙道：“你们会后悔的！”
　　那人笑得一脸阴邪，“好啊，看你怎么让我们后悔！”
　　“飞扬！飞扬！”颜冉见那人要撕纪飞扬衣服，急得大叫道：“你别动她！她是程绍均的女人！你要是还想要那只手，赶紧放开她！”
　　那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程绍均的女人？哈，你难道忘了刚才是谁带你来的？你想告诉我那是冒牌的张嘉茜，这个才是？哈哈哈哈……”
　　颜冉看着他，眸中露出一丝冰冷的狠色。她明明衣襟半开，头发凌乱，但那样的眼神，竟也让这几个男人有了片刻的畏http：//www。345wx。com惧和停滞。
　　然而，只是片刻。
　　在上御，每天都会发生各种隐而不宣的事情，在里面工作的人自然早已习惯如家常便饭。
　　但是今天，那个在门口让纪飞扬惊艳到的服务生，在听到清越包厢中发出的声音后，不动声色地向着最里面的一个私人包间走去。
　　那里，徐未然正推开门倚靠在墙壁上，见到服务生就招了招手，“弄壶茶来。嘿，你新来的吧？长得真俊呐！”
　　服务员点了点头，说道：“徐先生，麻烦告知程总，一个叫飞扬的女孩子在前面的清越包间遇到点麻烦。嗯……如果是您朋友的话，或许要快点过去。”
　　徐未然闻言一顿，拉开门就往里走了进去。
　　那服务员轻轻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包厢里，程绍均正微微偏着头翻起衬衫的衣袖，看见徐未然正向他走过来，还笑得一脸诡异，莫名道：“你不是说出去透下气吗，见到什么了？”
　　徐未然挨着他坐下来，笑道：“你就真打算不要纪飞扬了？”
　　程绍均一怔，纪飞扬于他就是个七寸，徐未然和他虽然是好朋友，但两人也很少说起感情问题。眼下他突然提起纪飞扬，让程绍均有些惊讶，问道：“她又怎么了？”
　　徐未然笑笑，不急不缓的，“这么说你还是关心她的。”
　　程绍均别过脸去，不打算再跟他绕弯弯，想着这家伙是真的栽在颜冉手里了，自从闹分手开始就没见他正常过，现在还想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徐未然自然不知道好友心里想什么，乐于看见他这种没脾气的样子，在最后一刻才放出定时炸弹，“喂，那丫头现在就在前面的包厢里，正被人欺负呢。”
　　程绍均脸色一变，下一刻，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八　我以为，我已经把你藏好了。（2）

　　房门再度被人踹开。
　　只是这一次，比起刚才纪飞扬的力道还要大上许多，木质的门板被踢得颤颤巍巍。
　　房内一片混乱，里面的人正愤怒着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闯进来，都不约而同将视线看过去。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是程绍均，原本到口的话都咽了下去，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程……程总？”姓刘的当即有点口吃，刚才那女人说的难道是真的？看着程绍均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但是目光极为凌厉、几乎下一秒就要把他乱刀砍死的样子，他不由得有些脚软。
　　论财力，程绍均动动手指就能把他们弄得倾家荡产，论势力，程家要是与庄家同气连枝，别说一个公安局长，A市市长都能被赶下台。所以眼下，他们都只是战战兢兢地等待着程绍均的下一个动作。
　　程绍均看着被按倒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纪飞扬，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这疯女人，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是和这样一群人！被吃豆腐了还硬是要摆出这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要是晚来几分钟，后果就不堪设想吗！
　　纪飞扬看到程绍均这样出现，也是愣住了，但刚才迫在眉睫的担忧与恐惧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消失无踪。好像只要一见到他，就能断定自己是安全的。于是纪飞扬放下心，拉了拉衣领和下摆，很是泰然。
　　直到程绍均突然走过来将她一把抱起。
　　纪飞扬低呼：“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程绍均冷声道：“怎么，想继续留下来陪他们玩？”
　　房间里的几个人眼看着程绍均抱着纪飞扬出去，吓得气都不敢大出。
　　纪飞扬张了张嘴，提醒程绍均，“那……还有冉冉……”
　　“不急，自然有人会去的。”
　　程绍均走出门，正遇到在门口等着看好戏的徐未然，于是神色平淡地对着他的好友说道：“似乎，被人欺负的不只这一个。”
　　徐未然惊愕，“你说什么？”
　　程绍均不再多说，抱着纪飞扬直接离开了上御。
　　走廊里，不管纪飞扬怎么说怎么闹，程绍均都没有反应。纪飞扬气急之下双脚乱踢，被程绍均猛的把身体一抬，放到窗台边，“再话多，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纪飞扬当然知道他不会那么做，只是一眼望下去，那么高的楼还是把她吓了一跳，生怕程绍均一个不稳真把她丢了下去，忙伸手抓住他的衬衣领子。
　　程绍均被她拽小鸡似的扣着，也没反对，就这么好脾气地让她抓着。
　　出了大门，程绍均还是没有把纪飞扬放下来，纪飞扬叫道：“程绍均你疯了吗！放我下来！”
　　程绍均充耳不闻，到了停车场，直接把纪飞扬扔进车里，往飞扬城所在的方向开去。
　　纪飞扬知道胡闹没有用，也就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直到看见那大型的商业区出现在眼前，纪飞扬有些生气，他凭什么问也不问一声就把她带到这里！
　　“喂，你让我来这里干嘛！”
　　“我要回家！”
　　“程绍均你听清楚没有，我要回家！”
　　“回家！”
　　程绍均无视她的义愤填膺，到了主楼的停车场，把她从车里拖出来后又直接抱起来。
　　纪飞扬很不情愿，“我自己能走！”
　　程绍均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是啊，如果你的衣服没有露一半的话。”
　　纪飞扬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哼哼一声，却是没有再挣扎。
　　他们走的是专用通道，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上了电梯，直达七十七楼。
　　这是纪飞扬第一次来这里，这个传说中金碧辉煌的七十七楼，事实上基本都是白色的装潢，干净得一尘不染。这里是程绍均的私人领地，除了助理偶尔上来打扫一下，平日里都不会出现别人，所以四面的墙壁都是半透明的落地玻璃，用垂挂式的窗帘遮着。
　　双开门的电梯位于大厅一侧，一出门就正对大厅，水晶吊灯垂至半空中，一路通向大厅两侧的两条走廊。
　　纪飞扬执意让程绍均把她放下来，一边整（http：//fsktxt。com）理衣服一边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来看看你今后工作的地方。”程绍均说着，往左侧的走廊走去，“跟我过来。”
　　纪飞扬跟上他，疑惑道：“什么叫‘今后工作的地方’？”
　　“这话难道还不明白？曹烨那里你不用呆了，以后来盛日。羡宁那儿你不用去，直接归我管，至于办公室，这一层楼你随便选。”
　　“程绍均你傻了吧？”纪飞扬用鼻子朝他哼哼，“你以为曹烨会把我卖给你？”
　　程绍均沉声道：“你就那么相信他？”
　　“没有谁比他更值得信任了。”
　　说者无心，当初谁都离她而去，在外乡无依无靠的时候，是曹烨帮着她一步步走下来的。大学毕业后的这些年，曹烨也是唯一一个一直陪在身边的朋友，连他都不信任，她还能信任谁？
　　而这话停在程绍均耳中无疑又是另一层意思了，他冷笑道：“比冯韵文还值得信任？这么说你还挺念旧情的，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纪飞扬斜着头打量他，“是我记错了还是怎么回事？当初谁气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我砍了的？！当初谁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当初谁转过身人走茶凉作势老死不相往来的？！”
　　“别跟我提当初！”程绍均一声暴怒，打断了纪飞扬的话，“为什么你还可以用这么理直气壮的口气跟我说话？！纪飞扬，这几年来，你有为你那时候的所作所为反省过、后悔过吗？！”
　　纪飞扬静静地看着程绍均，站得这么近，空气中的微光都恍惚是缠缠绕绕的。然而他越是失控，她就越是镇定。
　　“没有。”纪飞扬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好，很好！”程绍均竟突然放低了声音，脸上是苦涩的笑，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纪飞扬想躲却没躲开，感觉到他虽然面上生气，但下手还算温柔，一时间竟有些贪图。
　　“只要你对过去所做的事情有过一点点的内疚，一点点！我就可以说服自己不要恨你，但是你没有，一点点都没有！”程绍均眼中似有悲哀，“可是怎么办呢纪飞扬，我恨我爱你。”
　　水晶灯的光照耀着，将两个人的影子拖得长长，一些暧昧不清的情绪，在他的温柔轻抚下，死灰复燃。
　　“跟我认个错吧。”程绍均低声说着，宛如叹息，“就认个错，好不好？”
　　在他心里，她永远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做错事、发脾气、犯固执……都可以，只要回过头拽着他的袖子晃两下，说句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什么都好，他哪有不原谅的道理？
　　但是纪飞扬早已不复当年。
　　她后退一步，脱离开他的手掌，冷静地说道：“然后呢？别告诉我你明天就会甩了张嘉茜，然后昭告天下我纪飞扬从此是你的女人，任何人不得染指？”
　　她的眸色暗沉下来，低声说道：“绍均，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困在里面？真的是我不懂事吗？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我认错？为什么你从来不想想自己，是否有真正地相信我、包容我？”
　　程绍均深吸一口气，没有多想纪飞扬的话，下意识地不愿意去回忆那些不痛快。
　　他站在那里，眼神黑压压地看向纪飞扬，语气冷静，一字一字如珠敲碎玉，“那好，飞扬，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了，一点点都不爱我了。这四年，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你讨厌我、不要见到我、想让我永远在你面前消失！说！亲口把这些话都告诉我！”
　　程绍均往前走一步，纪飞扬就往后退一步，退到后来无处可退，纪飞扬靠着墙，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闷。室内温度打得低，她双手背在身后，突然觉得全身发冷，止不住地颤。
　　“怎么不说话了？”程绍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起她低垂着的脸，看到那双泛着水光、微显红肿的眼睛。
　　“你终究还是忘不了我。”程绍均低声说着，将她拥入怀中。
　　纪飞扬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起来，心里一阵又一阵奇http：//www。345wx。com怪的感觉压过来，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她很想把程绍均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也许那样他们这辈子就真的破罐子破摔，没有任何交集了。但是她敢吗？
　　敢吗？敢吗！
　　心口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似的，就是不让她将那些话说出口。她也怕，自己嘴上说着那么狠的话，眼泪或许就要止不住地往下掉。再也不爱、再也不想、永远不见、永远消失，她光是想想，就有种生离死别般的难过。
　　程绍均，我不爱你了。
　　程绍均，我们就这样吧。
　　程绍均，我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可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啊！
　　纪飞扬觉得她好http：//www。fsktxt。com久好http：//www。fsktxt。com久都没有这么累过了。
　　室内灯火通明、室外星光闪烁，纪飞扬却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拼命地垫脚张望，却望不到出口。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纪飞扬忽然低声道：“我以为，我已经把你藏好了。”
　　程绍均微抬起头，“你说什么？”
　　纪飞扬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念诗呢。”
　　“哦？那也念给我听听？”


　　八　我以为，我已经把你藏好了。（3）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月光透彻，淡淡地洒在飞扬城七十七层高的主楼顶端，冰凉的建筑似是被镀上一层银白的色泽。而此刻，纪飞扬和程绍均正坐在阳台的地面上。
　　这顶楼其实是双层的墙壁，按下按钮之后，外层的墙壁就会自动往下缩，露出里面的玻璃墙。此时房子里的灯都已经熄灭，巨型的玻璃如同虚设，只在月光下泛出些许明亮的色泽，一眼就能非（http：//www。fsktxt。com）常清晰地看到外面。而这么高的高度，完全凌驾于周围的任何楼宇，仿佛置身于一个高高的水晶天台。
　　两人并肩靠着身后的墙壁，纪飞扬看着天空，喃喃念道：“我以为，我已经把你藏好了。藏在那样深、那样冷的、昔日的心底。我以为、只要绝口不提、只要让日子继续地过去，你就终于、终于会变成一个、古老的秘密。可是，不眠的夜，仍然太长。而早生的白发，又泄露了、我的悲伤。”
　　程绍均一手揽过纪飞扬的腰，镇定自若的神情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席慕容的《晓镜》。”
　　感觉到而后一丝温热的气息，纪飞扬缩了缩肩膀，有些不高兴，“你都知道的还要我念。”
　　“就是要听你念。”程绍均双手环着她，侧过头，浅浅的呼吸依旧吹拂在她耳际，“不闹脾气了，嗯？”
　　月光柔和地倾泻而下，他低头看着她，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银白色的光芒中，眉眼之间，较之从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的从容。
　　纪飞扬看着他，直看得心中柔肠百结，此时此刻，这般致命的眼神，估计世上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都会舍不得移开视线。
　　怔怔然看了许久，直到程绍均眼底晕起一抹深深的笑意，纪飞扬才恍然醒悟似的别过头去。她刚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冯韵文，刚想接，却被程绍均一把拿过去。
　　拒接，关机。
　　“喂，你干嘛啊！”纪飞扬看着程绍均二话不说一气呵成的动作，心里气呼呼的，这人凭什么挂我电话还抢我手机！
　　程绍均见她这么着急，刚才那片刻的温存几乎在片刻间荡然无存，他脾气也上来了，“怎么着，告诉你男朋友你现在正和我叙旧？”
　　纪飞扬摊手，沉着声说：“还我。”
　　程绍均回答地非（http：//www。fsktxt。com）常干脆，“不给。”
　　“你给不给！”
　　纪飞扬故意装出来的凶神恶煞，反而把程绍均给给逗笑了，“呵，凶什么？你唬我啊！”
　　“我不止唬你，还打你呢！”纪飞扬说着就伸手去抢手机。
　　程绍均的反应比她更快，手一抬，往后一扬，纪飞扬收不住力道，几乎就要扑倒在他身上。
　　纪飞扬见威逼与暴力无效，转而以言辞说服，认真说道：“程绍均，你让我给他回个电话，不然他得着急的。”
　　程绍均问：“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呗，告诉他我跟你在阳台上看星星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