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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里有条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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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绯烟忙连连点头。她这么执意不让父亲与皇甫骥闹僵,不是为了落刀城,而是希望父亲能得到落刀城相助和庇护,平平安安。”
尉迟烱心里的计划已经萌生,他知道,就算现在杀了皇甫骥,对落刀城的影响也不大,毕竟他本就是一个要下台的城主,若想让落刀城和青铜门一样的下场,还得从长计议。于是,尉迟敬假意动摇道,“带我去见雪儿。”
。。。。。。
皇甫骥带着尉绯烟离开落刀城之后,皇甫执便日日出入金罗阁。
他用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不停地翻阅着阁中所有书籍。
金罗阁中藏卷无数,关于图腾的书籍虽然不算多,但也够他翻阅几日。
他最终在一本尘封多年的记录本中看到了云初和尉绯烟肩膀上一模一样的图案。这本记录本,看起来像某个人的手札,字迹诡异,笔法潦草。
他用了两个时辰将这本手札看完,终于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大致了解,正当他想详细询问父亲此事的时候,皇甫骥回到了落刀城。
第40章 真相
皇甫骥将尉迟迥带回落刀城的消息,不肖一日,便传遍江湖。现如今,连青铜门的主人都已经与落刀城言和,那么所谓的勾结之类的流言,便也不攻自破。
尉迟迥如此嫉恨皇甫骥,自然不会心甘情愿为了落刀城的安危而与皇甫骥言和。他如此轻松便随皇甫骥而去,心里一定有着某种打算。
皇甫骥了解尉迟迥的为人,他就算是亲眼目睹落刀城是无辜的,也不会出面澄清。就像尉离寻葬礼时那样,他只有用得到落刀城的力量,才会以礼相待。
皇甫骥知道,尉迟迥是一个信不过的伙伴,但只有把他留下来,才能为落刀城彻底洗刷谣言,他没得选。
不管尉迟迥想要得到什么,背地里使什么阴谋,他都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尉迟迥和姚雪重逢时的场景,和他本人想象中完全不同,他记忆里那个弱不禁风,喜欢流泪的女子,就这么冷漠的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像打量陌生人一般,平静的出乎所有人意料。
尉迟烱生气的时候,酝酿了很多话,他想指责姚雪的不忠,想把自己这段时间受的苦,统统讲给她听,让她知道她在落刀城快乐的时候,自己却如此不堪。
可当他看到姚雪站在自己面前时,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被背叛的感觉,消失无踪。
他记得二十年前,第一次花烛夜,鲜红的盖头挑起时,姚雪就是这个冷漠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张绝色容颜里的千年不化的冰霜。
皇甫骥看着沉默的两个人,抬手示意所有人离开,他想,离别的夫妻重逢时,总会有很多话要说。
风在呼啸,鸟在嘶鸣,黄昏的红晕点亮落刀城远处的楼榷,黑夜降临,这预示着将黎明快要到来。
皇甫骥终于能松了口气,这才腾出了点时间,处理别的事情。他想起云初,便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
这么多事情一齐出现在他的脑海,令他头疼。他本想小憩片刻,房门却被敲开。
皇甫执来到皇甫骥房中,面色凝重。
皇甫骥皱眉道,“手伤成这样,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皇甫执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纸,递给皇甫骥,道,“爹,您有没有见过这个。”
皇甫骥打开这张纸片,心里猛地一紧,面上不动声色道,“你这是何意?”
皇甫执道,“爹,这是神剑山庄的图腾,您见过是不是?我隐约有些印象,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
姚雪曾经送过皇甫骥一支长笛,笛子上有这块图腾的印记。他成亲以后,便将长笛收了起来。皇甫执很小的时候,曾经不小心将长笛翻了出来,被他呵斥了一顿,后来便不曾碰过。
皇甫骥以为皇甫执想起了这件事,发现了自己和姚雪的关系,一时间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皇甫执追问道,“爹,当年神剑山庄的事,孩儿也略有耳闻,说是全庄除了姚夫人因嫁到漠北,得以幸存,其余人系数被杀,这件事是真是假?难道一个活口也没有?山庄中有没有失踪的孩童或者婴儿?”
皇甫骥好奇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皇甫执道,“我在云初和尉绯烟的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图案。”
皇甫骥惊讶不已,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令人惊喜的愉悦。他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结义兄弟的遗子。
这个夜晚,皇甫骥告诉了皇甫执一些秘密,这段尘封的回忆里,有的关于情谊,有的关于背弃。
皇甫执带着云初的身世,来到监牢,却发现,监牢的守卫被点了穴道,晕倒在地上,而关押云初的牢笼,空空如也。
。。。。。。
云初不动声色的出现在尉迟迥的身后,他看准他的心脏,准备一刀刺下去。这件事情早就应该结束了,本不该耽搁那么久。他只要把刀插进他的胸膛,就可以带着覃柒离开,过自己从前不敢想象的生活。
关键时刻,又是尉绯烟打断了他的复仇。她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大喊“小心”,这句话,让尉迟迥避开了致命一击。
即便如此,尉迟迥仍旧在劫难逃,云初现在身体很好,就算是尉迟迥和尉绯烟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尉迟迥看着云初,心里竟然有些害怕。他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汗滴。这么多年来,能让他畏惧的对手已经不多了。
云初的刀像流星一样劈了过去,尉迟迥如今连招架都有些困难,更何况反击。他的内力和武功比云初高,但面对这么快的刀,他的功力似乎完全使不出来。
尉迟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白色的衣物上,沁出无数条细细长长的红色血纹。
尉绯烟没有拿剑,只好捡起两人打斗时摔碎的凳子上掉下来的木头做武器,加入战斗中来。
她挡着尉迟迥面前,承接云初的伤害。
云初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的刀砍向尉绯烟时,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眼见他的刀已经来到尉绯烟的额前,侍卫们冲了进来。
皇甫执和皇甫骥从侍卫身后现身,皇甫执射出飞针,打开了云初的刀,道,“云初,快住手。”
云初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对于杀人时三番五次被打断这件事,感觉到厌恶。他狠狠道,“我警告你们,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只要杀了尉迟迥,就会离开,但你们要是阻止我,就别怪我刀剑无情。”
皇甫骥道,“你不能杀他。”
云初冷笑,“为什么不能?”
皇甫骥道,“因为你没有资格。”
云初嘴角微微颤动,那是他极度愤怒时才会有的表情。他压抑着情绪道,“尉迟迥联合各门派,追杀我的父母,将他们活活烧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说我没有资格杀他?”
皇甫骥道,“你的父亲叫云起扬?”
云初道,“是。”
皇甫骥摇了摇头,道,“我就知道,葛寒秋那个老贼果然阴险。”
云初皱眉望着他,眼神像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
皇甫骥道,“尉迟迥是杀了云起扬,也杀了葛寒依。可是,你仍旧没有资格杀尉迟迥。”
云初道,“为什么?”
皇甫骥道,“因为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恨,云起扬的仇,轮不到你来报,尉迟迥不欠你的,不仅如此,你还欠了他。”
云初震怒的握着刀,他几乎忍不住,想一刀劈了皇甫骥。
皇甫骥道,“你根本不是云起扬的儿子。”
云初第一次发出轻蔑的笑,脸上全是不屑。
皇甫骥将姚雪赠给自己的长笛拿了出来,把上面的图案亮在云初面前,道,“你的身上是不是也有这个图案,这是神剑山庄的图腾。”
云初脸上所有的表情倏然消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皇甫骥无奈摇头,他知道真相很残忍,但不得不说出来。
十七年前的神剑山庄,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全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无一幸免。最离奇的是,到现在为止,连凶手是谁也不知道。
皇甫骥和神剑山庄的少主姚宇是结义兄弟,他们的感情非常好,就连当年他和姚雪那段感情,也只有姚宇一个人支持。当他知道山庄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可为时已晚,全庄上下,只剩尸首。
悲伤之余,皇甫骥发现,姚宇的两个孩子失踪了。这两个孩子,一个三岁,是男孩,一个刚刚满月,是女孩。若他们还活着,男孩已经二十,女孩刚好十七。
他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但有一丝希望,也不愿意放弃。这些年,他花了很多精力,希望能找到姚宇的孩子。
皇甫骥不知道这两个孩子身在何处,他想,他们可能被姚宇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未可知。
皇甫骥不知道神剑山庄是谁所灭,也不知道那些凶手,知不知道,山庄里消失了两个孩子。为了让这两个孩子,在未知的地方好好活着,不被追杀,皇甫骥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就连金罗阁中关于神剑山庄的所有卷宗里,也对这两个孩子只字未提。
而现在,皇甫骥终于知道,原来这两个孩子,一个是云初,一个是尉绯烟。他没有想到,姚宇会将这么有辨识度的刺青,刺在两个孩子的身上,让他们处于危险之中。也许,姚宇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会被人利用,所以留下一些痕迹,能让他们找回自己真正的身份。
云初一步一步往后退,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他知道,皇甫骥没有说谎。他从小到大的刺青没有办法说谎,尉绯烟身上相同的刺青也没有办法说谎。
从他记事起,就在黑暗和痛苦中度过,仇恨是他的唯一,也是他的所有。而现在,他像失去了重心的浮木,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突然走了两步,指着皇甫骥怒吼道:“你说谎!”然后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第41章 离开
云初失魂落魄的走出落刀城,皇甫骥没有让人追上去。
他漫无目的走在荒凉无人的街道上,满面凄凉。初秋的风又湿又冷,不停的从他的脸上划过,但他已经感觉不到凉意。
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却已目空一切,面前划过的,只剩下从记事起,所遭受过的痛苦和屈辱。
他的人生本不该那么悲哀。
他那么讨厌杀人,可杀的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他那么不喜欢夜晚,却无数次蛰伏在黑暗中等待敌人。他那么讨厌自己,却为了仇恨,卑微的活着。
云初看了看手中的刀,这个死亡的象征,曾经被他看做生命中重要一部分的东西,如今狰狞的可怕。
他的人生和这柄刀一样可笑。
他捂着肩膀上的刺青,指节咔咔作响。
从很久很久以前,义父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相信义父曾经告诉他的话,这个刺青是他不懂事时,被熏炉烫伤留下的疤痕。可尉绯烟身上有着一模一样的刺青,很明显,义父当真是骗了他。
现在,唯一的亲人成了骗子,而一直心心念念要杀的仇人,成了自己的姑父,还收养了自己的妹妹。
云初脚步沉重的走着,向着月亮的方向走着。义父曾经说过,只要是月亮还会升起来,他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可那个家,已经不是他的家。
云初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葛寒秋。
他有太多疑虑要问,太多话要说。
云初在一片葵花从中见到了葛寒秋,他正盘坐在一间凉亭里喝茶。
见到云初,葛寒秋眼神一亮,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初盯着葛寒秋的眼睛,眼神里闪着阴郁的光。
葛寒秋道,“尉迟迥死了吗?你的仇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云初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是。”
葛寒秋欣喜的站起身,仰天长笑,脸上全是兴奋的得意。他走到云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只要再杀了皇甫骥,灭了落刀城,斑翎教便能一统江湖。”
云初冷冷的看着葛寒秋,那些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问,“义父,我肩膀上的图案,您说是烫伤的,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葛寒秋收住笑意,道,“当然记得,你怎么这么问?”
云初道,“没什么,就是最近想起一些事情,又记不真切。”
葛寒秋道,“你的伤,就是练刀的时候不小心跌倒,烫伤的。义父知道,从小逼你练刀,让你受了很多苦。现在好了,你替你的父母报了仇,总算没有辜负他们的在天之灵。”
云初突然冷声道,“义父,难道在您心里,我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是你夺得江湖的工具。”
葛寒秋面色一沉,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云初道,“从我还没有记事起,您就把这把刀放到了我的手里。您不停的告诉我,我父母死时的惨状。我的整个人生,只剩下仇恨。从小,我就在练最难最苦的武功,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杀死别人。就连睡觉,梦里出现的,也只有死亡和杀戮。这没有什么,为了杀父之仇,做再多都是应该的。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云起扬的儿子,是不是?”
葛寒秋愣住了。这个他藏了十七年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云初知道。
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他将云初抱回来,看到他身上的刺青时就知道。
葛寒依的孩子,三岁时夭折。葛寒秋为了训练出绝不会背叛自己的杀手,便抱养了很多同龄的孩子,单独训练每一个人。他给所有的孩子,讲同一个故事,练同样的刀法。无疑,云初是所有孩子里最出色的一个。他的刀法出神入化,最关键的是,他够冷血,对无辜的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唯一的缺陷便是,云初身上的刺青。
葛寒秋知道,这刺青时神剑山庄的图腾。他找了很多医者,想除掉云初身上的痕迹,但不知道姚宇使了什么巫术,不论云初的那块皮肤怎么折腾,都会在伤口恢复之后,完好如初。
葛寒秋不想放弃这么优秀的杀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葛寒秋了解云初,他既然相信这刺青是疤痕,便不会去继续去查它的来龙去脉。只是他没有想到,揭穿真相的不是云初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偷窥过云初的皇甫执。他没有盲目自信,假如云初没有遇到皇甫执,那么,这个秘密也许永远不会被揭开。
葛寒秋怒意升起,道,“是谁说的,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云初苦笑,“果然是真的,您直接问是谁说的,而不是责备我胡说八道。”
葛寒秋自知,这秘密已经守不住了,没有回答。
云初道,“您养育了我十七年,这恩情我会永远记得。”
云初转身离开,坚毅而又决绝。
覃柒在一家关了门的打铁铺前见到了云初,他呆呆的坐在石阶上,目光空洞,眼神无光。
覃柒疑惑的迎上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尉迟迥。。。死了?”
云初慢慢的将眼神移向覃柒,沉默无言。
他的眼神很奇怪,覃柒觉得被这双眼睛盯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覃柒看他的样子,便知道定是出了事情,心里十分着急,她关切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初看到覃柒的脸,风起云涌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平静,他竟然有庆幸的感觉。他庆幸在自己可悲而又耻辱的人生中,有覃柒的出现,她就像无限蔓延的黑暗中,仅剩的一丝烛光。
在一起那么久,他仍旧不知道覃柒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以后回去哪里。但他知道的是,覃柒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唯一让自己思念的女孩。痛苦一浪一浪侵袭着云初,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是覃柒,让他的痛苦少了几分。
他都不知道,原来覃柒对他来说,可以那么重要。
云初伸出右手,将覃柒的脖颈捞了过来,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的脸触碰了覃柒的额头,她的皮肤很凉,像地面上的石块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云初的眼泪流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哭泣,原来眼泪,是咸的。
泪水从云初的眼角,滑落到鼻尖,再从鼻尖,落到覃柒的额头,她又急又担心,道,“你怎么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有我在。”
云初无力道,“你知道吗?一切都是假的,连我的身份都是假的。”
两个人相拥而坐,云初第一次,将自己的难过和悲哀,讲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听。直到黎明的太阳升起来,街上渐渐人来人往,他们才起身离开。
覃柒很心疼云初的过往,她走在他身后,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语音缓缓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云初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安身立命。”
此时此刻,除了无言相伴,覃柒什么也做不了。
云初驾马而行,最终来到了神剑山庄的旧址。
这里除了废墟,什么也没有留下,连庄前最大的石柱上,也只剩下“神剑山”三个字,另外一个字落到了旁边的草地上,覆满野草。
云初千头万绪,不知该怎么办。
这里是他曾经的家,是他的父母和亲人的坟墓,可他站在这片废墟上,竟然什么也感受不到,内心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他之前的人生,因为仇恨,已经失去了太多,还差点伤了自己的妹妹。如今,他没有了仇人,没有了义父,一番狂烈的痛苦之后,竟然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为云起扬夫妇的复仇之心,并没有转嫁到姚宇夫妇的身上。也许,是因为有个女孩告诉过他,他可以不用这样活着。那个女孩教会他,学会爱人,远比学会杀人重要。
覃柒的心揪了起来,她想,云初现在有了更大的仇恨,他或许余生都要在寻找仇人中度过。她看到他的未来,黯淡无光。
云初在废墟上走了一圈,沉默的看遍所有风景。
覃柒道,“你在想什么?”
云初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覃柒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云初转身,扶住覃柒的肩膀,目光聚集在她的眼睛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平静,眸底像幽深的湖面,清澈无比。
他郑重道,“我说过,一切结束之后,就带你离开。”
覃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那,什么时候结束?”
云初道,“从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这一切便已结束。”
覃柒不敢置信,惊喜的微张了张嘴,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一起离开?那你”
她没敢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云初道,“你想说报仇是吗?”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站到这片土地上,我的心便平静下来。也许,是我的亲生父母在告诉我,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云初再次移目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目光恳切的对覃柒道,“我认真的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覃柒将手放到云初手上,道,“你再问我一百次,答案也是一样的,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你去。”
云初将覃柒拦在怀里,阳光落在两人的肩上,在地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已经被爱情冲昏头的覃柒,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承诺。
深海中,苍冥在水幕前清楚的看到覃柒的所作所为,他挥手打碎水幕,掌心紧握。
第42章 告别
云初和覃柒骑着同一匹马,离开了神剑山庄。
他们本来有两匹马,下马的时候没有栓起来。等他们返回原处,只剩下云初的马安静的趴着,而覃柒的那匹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夕阳熔化在远方,秋风吹过,两旁的枫叶卷起,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
云初温热的鼻息回旋在覃柒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
一种安逸幸福的感觉萦绕在覃柒心中,她想,若是用这一生一世来换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她也心甘情愿。
覃柒知道云初或许走的并不安心,叹道,“你这一生都在讨公道,可这个乱世,哪有公道可言。”
云初低眸看着覃柒头上飘摇的蓝色发带,五味杂陈。他想,若不是覃柒,他也许没有那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他这一世,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还能遇到她,是最大的幸运,上苍是仁慈的。
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放下仇恨,远离江湖的人。如果没有她,真相揭穿之后,他该何去何从?
而今,神剑山庄的仇他并不是放得下,而是拿不起。他杀了太多与自己无关的无辜之人,还有什么资格讨回公道。
覃柒侧首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啊?”
云初淡淡道,“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覃柒点了点头。
云初道,“其实无所谓,反正,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覃柒安慰自己,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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