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修仙记事-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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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蹙着眉头想了会儿，林开阳眼神微微一亮，笑吟吟的看着林小胖，身子微微一晃，就在林小胖与屠珑的注视下消失在了空气中。

　　　　任凭屠珑怎么用神识探查那一块儿地方，都发现不了林开阳的气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大乘期修士，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样就好了，我会跟在你们身后，小胖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

　　　　这真的是能自欺欺人的事吗？

　　　　林小胖都有些无语了。

　　　　不过碍于老祖宗一片关怀后代的炽热之情，她也只好同意啦。

　　　　魏无双的小山谷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只是不知为何，林小胖硬生生感到了一股荒凉孤寂之感。那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山谷中少了穿梭往来的美貌侍女，也不是因为原本生机勃勃的花海因常年无人打理而堆积在花束下的枯枝败叶，而是因为，一种虚无缥缈的，专属于山谷主人自己的，那种生命力渐渐枯竭的微妙感觉。

　　　　这种感觉在亲眼看见虚弱不堪的魏无双时，更是到了极致。

　　　　第一眼看见站在长廊之下的人时，林小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得到屠珑一枚确定的眼神时，林小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只是十年不见而已，搁在别的修士身上，也就是闭个短关的时间，可是在魏无双身上，却让人看到了明显的变化，不是指他的容貌有什么变化，而是他周身的气息。充斥着浓浓的伤怀绝望，这种激烈的情感，使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看上去都老了许多。以至于第一眼扫过魏无双时，林小胖都没有意识到那就是他曾经风华绝代的师兄。

　　　　叹口气，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指着他们两个的发色，林小胖脸上下意识的带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师兄啊，多年不见，咱们两个师兄妹，倒是心有灵犀了一回。”

　　　　“什么？”

　　　　似乎没反应过来林小胖在说些什么，魏无双无意识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缓，盯着林小胖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你是……小胖？”

　　　　“是我啊，师兄。”林小胖嫣然一笑，调笑似的开口，“难道小胖长大了，师兄就不认识了？”

　　　　“怎么会？”似乎是被林小胖的到来勾起了一丝魂魄，魏无双脸上的表情蓦的生动了许多，“只是没想到你会大变样罢了。嗯，就是还有点儿丑。”

　　　　……

　　　　你够了啊！

　　　　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你知不知道？！

　　　　摸着自己圆润润的脸蛋，林小胖有些心塞的看着浑然不知自己对一个妙龄女修说了些什么的魏无双，觉得自己纯粹就是来受虐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怎的这般寂寥？

　　　　“好了，好不容易见一回，就别再这么针锋相对了。”见状不对，屠珑摸了摸鼻子，将气咻咻的林小胖拉到一边，同时心中还有些高兴。嗯，她这纯粹属于见到小胖也被人怼的说不出话来的幸灾乐祸。

　　　　“我这叫针锋相对吗？”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林小胖觉得屠珑这些年不见别的没什么进步，眼力倒是一如既往地矬！她这么美丽大方的女修，从进来到现在有大声说过话吗？怎么可能会跟一个毒舌针锋相对呢？

　　　　见林小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魏无双眼神一眯，并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丝与活泼外表不太相符的淡然，心中突然觉得有些难过，看来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虽然不会沉浸在怨恨痛苦中走不出来，可是以往那个整日里笑眯眯好似不知人间疾苦的小胖……

　　　　再也没有了。

　　　　想到此处，魏无双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伸出手将自己面前散乱的发丝别到脑后，绝世无双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即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来灵霄阁做什么？还嫌那些混账东西没有杀了你不成？”

　　　　虽是嫌弃的语气，但林小胖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自然听得出里面蕴含着的担心，不由得一笑，看来近十年不见，魏无双还是这么口是心非的性子啊！这叫什么来着？嘴硬心软是吧？

　　　　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林小胖笑眯眯的开口，“这么多年不见，师兄不想我，我可是想的紧啊！有了空，自然要来看看师兄的近况。哦，顺便……又处理了一些私事。”

　　　　“私事？”

　　　　魏无双一挑优美的长眉，不怎么相信林小胖的说辞，目光在林小胖身上绕了一圈儿，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嗯，私事。”看来，小胖已经将那装疯卖傻了多年的狗东西给弄死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不枉他撑着活了这么长时间！

　　　　林小胖也随之露出一抹心有灵犀般的微笑，笑眯眯的在这空旷的山谷里看了一圈儿，眼角挑起一个讶异的弧度，故作看不见屠珑拼命使眼色的模样，惊诧的开口，“多年不见，师兄倒是风采依旧，只是这山谷里……怎的这般寂寥？”

　　　　“……”

　　　　脸上浅浅的笑容顿时凝固，魏无双缓缓闭上了眼，好久才睁开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林小胖，“是吗？我倒不觉得，我在这里倒是过得很惬意。许是你在别处热闹的太狠了，咋一见这清净之地，觉得寂寥罢了。”

　　　　瞥一眼旁边屠珑眼睛都要画起圈圈的模样，林小胖暗自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算了，不跟你打哑谜了……我就想问你，师兄，你真的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

　　　　“你要知道，就算你在这里待上一辈子，都是徒劳的。因为……”

　　　　“你想见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痛处被林小胖毫不客气的戳破，魏无双嘴角那抹勉强扬起来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眸子垂下去看着脚下杂草繁盛的模样，白色的发丝无力的在他胸前飘扬，似乎在替自己的主人表达出难以开口的痛苦寂寥一样，杂乱的很。

　　　　见魏无双低着脑袋不说话，林小胖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用力眨去眼中的酸涩，挥手打散了魏无双加持在自己身上的阵法，原本虽然滞涩但还在运转的灵力此刻也露出了真容，让早就有所准备的林小胖都忍不住红了眼，“魏无双！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你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一边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屠珑也睁大了眼，惊恐的看着魏无双周身杂乱无章甚至有暴乱趋势的灵力，嗓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好几个度，“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你还好好的！怎么，怎么……”

　　　　看屠珑都惊诧到语无伦次了，林小胖不得不伸手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让她平静一点儿，自己对上了面无表情明显不准备合作的魏无双，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痛楚，甚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师兄……你真的，想好了？”

　　　　“……呵，”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魏无双直接将大喊大叫的屠珑抛到一边，黑黝黝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面带哀色的林小胖，“或许我就是这么可笑。我这一生，总是在追求得不到的东西，却将自己原本拥有的嗤之以鼻。可是当真的失去了，我却又哀痛莫及……”

　　　　“莫归元曾经说过，我有着常人拍马都赶不上的天赋，只要自己愿意努力，就能到达常人不能到达的高度。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以前，我还能骗自己说，是莫归元抢走了我的修为，不怨我，可是现在，我明明已经将他亲手杀了！可修为还是一成不变！”

　　　　“或许，是我根本就不适合修炼之道吧……”

　　　　轻轻抚摸自己手腕上带着的那抹褪了色的红，魏无双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怀念，本来就倾国倾城的容颜，因为难得流露的情意加持，更加耀眼辉煌了。

　　　　却蒙上了一层难以拂去的哀伤之感。

　　　　“那是……珞谦的东西吧？”

　　　　“嗯，”用衣袖将那根因为编者的技法不怎么纯熟而显得有些蹩脚的红绳盖住，魏无双看着眼前那片生长的肆意的花海，露出一抹难得灿烂的笑容，“她还活着的时候，这里都是她搭理的。没想到只是这些年不见她而已，这里就乱成这个样子……”

　　　　“是吗？”

　　　　安静看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魏无双，林小胖面无表情的看着魏无双。她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但也理解不了像魏无双这样古怪的想法。在珞谦活着的时候，魏无双不爱她，为何等她死了，才来做这种伤心断肠的模样？

　　　　若不是与魏无双一向交好，林小胖都想说一句活该了！

　　　　只是今生已经与魏无双是师兄妹了，林小胖也不得不体谅他一二，只不过再多却是不能了。以他们的关系，适当的关怀可以，可是却不能太过深入，毕竟，无论是谁，都会有不想与他人深交的时候。

　　　　“只是师兄，发现你喜欢她，并不能成为你堕落的理由，又或者说……你难道想让珞谦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吗？”

　第六百三十章　你们自己解决吧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一声厉喝猛然打断了魏无双的话，听到这个声音，林小胖额角微微一跳，慢慢的转了过去，表情复杂的看那个十年不见已经有些苍老之态的修士，以及低着脑袋站在他身后的俊郎男修。

　　　　“……二叔。”还有洛礼。

　　　　“小胖？！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啊！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不敢认……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看见活生生的林小胖，顾泉山的表情有些激动，挣开顾洛礼的搀扶就冲过来抱住了林小胖。天知道当他被告知珞谦与小胖双双殒命而且珞谦还在小胖出事时插上一脚心里有多愧疚，多难受！林小胖为他们顾家做了多少所有顾家人都心知肚明，实在是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心怀愧疚的顾泉山才会苍老至斯。

　　　　今日突然看见林小胖好端端的回来，不得不说，即使有些惊讶（惊吓），但顾泉山还是从心底松了口气。心中的包袱也轻了少许。

　　　　呃，虽然要不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他根本就认不出已经大变样的林小胖……

　　　　“你来了。”

　　　　“嘣！”

　　　　听见魏无双平平淡淡的声音，顾泉山原本好转一些的神经几乎是顿时就崩断了，如狼似虎一样扑过去，要不是有早有预见的屠珑一把拦住，盛怒中的顾泉山几乎要将魏无双一把掐死了。

　　　　“你居然还能这么轻松的说话？！你这个混蛋！我，我……”

　　　　“你要杀了我吗？”有些困惑的看着激动的顾泉山，魏无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一点儿小小的释然，语气颇为鼓励，“那就来吧。”

　　　　“魏无双你就不能少说点儿吗？！”

　　　　本来要拦住盛怒中的顾泉山，屠珑就已经很辛苦了，偏偏魏无双又在那儿火上浇油，简直要将屠珑给气死了！要不是念及魏无双与小胖的情分，屠珑才不想管他呢！

　　　　抱着手臂无奈的看着这一幕，林小胖硬是能在这场闹剧中显得如此路人，让暗中观察的林开阳长老无奈的抽了抽嘴角，看一眼不远处探头探脑想要接近的灵霄阁弟子，眉头微微一蹙，手指一弹，就将人堵在了山谷之外。小胖还有事没做完呢，可不能让这些人打扰到她。

　　　　“屠珑你放手！我今日一定要将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蛋给弄死！”

　　　　“哎哎哎，顾叔你别冲动啊！消消气消消气，咱先消消气啊……”

　　　　“二叔，屠珑说的对，你别这样……”

　　　　“没关系，你们可以不用拦……”

　　　　“你闭嘴！！”

　　　　还没等魏无双将话说完，就受到了三重喝止，一时间神色有些涩然，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顺便给在一边看好戏的林小胖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好了，”耸耸肩，林小胖临危受命，只好出来打圆场，“别闹了，大家都是熟人，这么闹起来真的好吗？”

　　　　“哼！”

　　　　冷哼一声，顾泉山脸上闪过一丝不虞，然后迅速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子，不去看魏无双那张绝世无双的俊脸。他怕看得多了自己胃痛！

　　　　“今日有小胖说和，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可是！”顾泉山的声音猛然拔高，竟然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凄厉之感，“你今天必须把珞谦的尸骨还回来！”

　　　　“不行！”

　　　　原本脸上还带了些微微笑意的魏无双此时的表情与之前勃然不同！眼中在一瞬间爆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血丝，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泉山的样子让有心问一下缘故的林小胖都忍不住背后一阵发凉。想要出口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犹豫再三，才故作轻松的开口，“二叔，你远道而来，一定累了。不如先进去坐一会儿？”

　　　　“不用了！十年来，我已经来了无数次！每一次他都不肯将珞谦还回来！”谈及自己的子侄，顾泉山这么大个男人都忍不住虎目泛红，如一头悲戚又哀伤得病虎一般，只想将自己无辜惨死的孩儿带回家去。

　　　　他这幅样子，就连一直帮着魏无双的屠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砸吧砸吧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说到底，珞谦毕竟是顾家的人，而且顾洛谦又是为了魏无双而死，还是死在莫归元的手上！顾泉山对魏无双这一脉没什么好感也是正常的……

　　　　叹口气，林小胖真不想做那个坏人，可是现在这情况……

　　　　伸手拽住魏无双的衣袖，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只看他们这表现，林小胖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严肃的看着魏无双，将手伸了出来，“师兄，将珞谦交出来吧……”

　　　　“可是我……”魏无双愣愣的看着林小胖，眼中晦涩不清，那种落寞的感觉让人简直不忍直视，魏无双自己却没感到什么不妥，眼中泛着闪闪的光芒，说出口的话让林小胖忍不住一酸。

　　　　“只剩下这个了……”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林小胖才忍住眼中突如其来的酸涩之感，转眼看着顾泉山等人沉默的样子，林小胖实在是受不了了，自己机灵的后退一步，“抱歉……我，我也不知晓该如何处理……”

　　　　拉一把还在愣神的屠珑，林小胖迅速转身迈步离开，“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事关珞谦，我不能偏帮任何一个，这件事我不能插手。所以……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先走了。”这两人，一个是珞谦最爱的男人，又是她的师尊，一个是珞谦的亲叔叔，是她的长辈，这还真的有的攀扯了。

　　　　不顾顾泉山一干人等不解的表情，林小胖迅速走出了山谷，不用回头，林小胖就可以想象出来屠珑那副疑惑又不敢问的表情，无奈的开口，“你没看出来吗？无双师兄他，没几年好活了……二叔这么闹，若是能让他激起一分活下去的斗志，也是件好事……”虽然，以魏无双的身体状况来说，可能没什么用。

　　　　“是……这样吗？”

　　　　屠珑眨巴眨巴眼，似乎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懂。对于自己不太明白的事情，屠珑一向的做法就是，将之抛到一边。兴致勃勃的跟在林小胖身后，笑眯眯的开口，“对了小胖，你要是好了的话，不如咱们一起去游历吧？我这十年里，几乎一直都待在灵霄阁里，没劲透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　无论多久

　　　　“嘭！”

　　　　“嘶，你怎么不走了？”一头撞上林小胖后背的屠珑揉着自己的胸口从她身后探出头来，也不知道小胖练了什么功法，刚才那一下撞得她疼极了！不过话说……小胖现在好像高了许多啊！

　　　　“嗬！”

　　　　当看清楚林小胖为什么停下的时候，饶是屠珑天生大胆，也是吓得不轻，无他，外面的空地上，竟然站满了灵霄阁的弟子！此刻正在用一种比较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值得一提的是，这么浩大的场面，却没有一丝儿声音，倒是比吵吵闹闹的场面更加让人惊诧。

　　　　“这，这……”

　　　　结结巴巴的吭哧出这么两句话，屠珑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握了起来，时刻准备着拔剑相向。大意了，她没想到灵霄阁弟子会这么迅速就回过神来。想来是这些人发现辕诲方那老东西已经死了才会来堵人的吧！

　　　　一直在暗处的林开阳蹙着眉头看那些人群，身形波动了下，就要站出来，方才他就感受到许多杂乱无章的气息，可是因为这些人一直都没有异动，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他们会耐心的等在这里……

　　　　“老祖宗，您先别出来。”

　　　　“小胖……”

　　　　见林小胖反对，林开阳立时就住了脚，有些担心，这些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也造不成困扰，若是想，只要挥挥手就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可是小胖不一样，虽然灵霄阁有颇多对不住她的地方，可是小胖毕竟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说不定会对这些人有感情也说不定……

　　　　“唉，”揉了揉额角，林小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事务繁忙，倒是一天之内将自己想见的人都给见了，只不过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连个缓冲都没有。

　　　　面前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十年前曾经见过的灵霄阁内门或者核心弟子，偶尔有些面生的面孔，虽然不解，却是安静的站在师兄师姐中间，看着林小胖，一丝儿声音都不发。猛不丁的看见，还真是挺吓人的。

　　　　“小胖，怎么办？要冲过去吗？”

　　　　冲你个头啊！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林小胖对屠珑的智商暂时不抱什么希望，没看见这些人虽然面容严肃，但是却并没有杀气吗？虽然……

　　　　她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来围观她……

　　　　往前走了两步，见这些人除了眼珠子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动，却没有其他动作，心中微微一动。等走到灵霄阁下山时的天梯，看到那阶梯两边安静站着的人时，林小胖蓦的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眼眶忍不住微微一热。

　　　　“咦？他们好像不是来跟咱们打架的啊……”见到这个场面，饶是迟钝如屠珑都感到了一丝奇怪的氛围，收起了那副随时都要打起来的架势，惊讶的看着默不作声的人群。

　　　　“嗯……”

　　　　“他们没有恶意……”

　　　　狠狠地闭了闭眼，在万众瞩目之下，林小胖缓缓踏出了第一步。

　　　　“啪嗒。”

　　　　“从今日起，尔等，就是我灵霄阁的弟子了。当恪守我宗门门规，无论何时何地，都勿忘踏上修仙之途的初心……”

　　　　第二步。

　　　　“月半凤鸣西山尾。嗯……你的道号，不如就叫月半可好？”

　　　　第三步。

　　　　“诸位师兄弟姐妹们，我们身后，是整个开源大世界的百姓，若我们败了，魔族一日之内便能屠戮数十万人！稚子百姓何其无辜，吾等修行数载，得万千百姓供养，所以，我们不能退！”

　　　　第四步……

　　　　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场面，皆在此刻涌上林小胖心头，让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无论再怎么挺直的脊梁都会有弯曲的时候，所以曾经，她是将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宗门，当做自己的容身之地的。可是啊……

　　　　沧海桑田，世事变换，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的她，终究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这让她怎能不伤怀？

　　　　她记得那些曾经朝夕相处过得脸，记得曾经并肩作战的身影，甚至记得曾经发生过矛盾的那些可爱同门。他们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起修行，一起拼搏，虽然很可能，他们彼此都不认识，不熟悉，可是，他们曾经都有个共同的名字。

　　　　灵霄阁弟子。

　　　　可如今，她大概是要永远的，失去这个名字了……

　　　　“噗哒。”

　　　　最后一下脚步声响起。

　　　　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任凭再怎么不舍，林小胖终于还是走完了。

　　　　站在山脚下，林小胖眼角微烫，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拳头，压抑住心中难言的哀伤，沉默了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对着漫山遍野前来相送的灵霄阁弟子俯身深深一揖。

　　　　她知道众位同门的心意。

　　　　被自己尊重爱戴的师尊宗门背叛，她确实伤心难过，也曾想过玉石俱焚这样激烈的想法，可是等她平静下来，这些想法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归根到底，这是她与辕诲方等人之间的事，与其他无辜的灵霄阁弟子，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此时，数不清的灵霄阁弟子前来相送她这个‘背叛掌门之人’。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彼此就能明白。

　　　　今日她踏出这个门，灵霄阁的大门依旧威严光辉，不会有任何污点，所有灵霄阁弟子也不会允许它有什么污点。

　　　　每个修士心中都会有一杆秤，评估着世间万物，自有自的标准，他们或许不会多说，灵霄阁的历史上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关于她的记载，可是今日这一场相送，未尝不是灵霄阁众人……

　　　　对她的愧疚呢？

　　　　既然她已经死了，就死的彻底一些吧。

　　　　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漫山遍野数不清的人同样对她深深一揖，那样壮观的景象让林小胖忍不住弯了嘴角，眼眶却有温热的液体滑动，被林小胖狠狠憋了回去。最后留恋的看一眼这个生活数年的山门，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