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修仙记事-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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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林小胖面前，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渐渐恢复的林小胖，赢桓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大概是早就死了。不过，就算这具肉身早已经死了，我也要牢牢的守在这里，将你心甘情愿的送进阵法里去。”

　　　　毫无起伏的话，却让林小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慢条斯理的看着赢桓，林小胖慢吞吞的撑着地板坐了起来，虽然手上还没有好完全的肌肤因此而再次绽开了血花，也在所不惜。

　　　　“你就不想知道，特意将我弄进去，特意让我看见活过来的何千代夫妻，特意让我听见看见那一幕，还因此直接变成了大乘期修士。现在的我，会不会真心实意的去献祭？”

　　　　“……你的修为是否增长我并不在意，只要到了小乘期就行了，不过现在，阵灵大概会更加高兴。至于你所说的……”

　　　　赢桓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小胖，将问题重新抛了回来，“那么你愿意吗？”

　　　　顿了一下，林小胖没有说话，她的注意力被在赢桓身后那个恐慌到踌躇不已不敢走过来的少年给吸引住了。方才渡劫的时候林小胖就注意到这个少年了，大概是因为情况实在紧急，所以即使对眼前声势浩大的情景害怕不已，那少年都强忍着没有离开。林小胖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是在首阳山的山顶之上，那棵凤槃花树还在开着凄艳的花，兜兜转转的，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脸上蓦的露出一个微笑，明明是极其热烈的笑容，却让对面的赢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几乎是立刻就起了警戒心，不知怎么的，这个林小胖，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可现在，却给他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人不得不防。

　　　　林小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手指头上没了东西，还真是不太适应呢……

　第九百五十三章　不是你

　　　　看着赢桓面上不变，眼中却不由自主流露出的一丝紧张，林小胖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指，指向了他，“要我心甘情愿的去死，也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只要你做到，我立时就去死，绝对不耽搁。”

　　　　见林小胖指向自己，赢桓心中倒是松了口气，大概是早就料到林小胖不会放过自己，这会儿情绪倒是淡定，“好，我的命，你随时可以……”

　　　　“不不不，”笑着摇了摇头，林小胖的手指巍然不动的指着赢桓所在地位置，笑道，“前辈，请往后看。我要的，不是你。”

　　　　顺着林小胖的目光看去，当看见自己身后的少年时，赢桓的瞳孔忍不住一缩，然后转过身来故作不在意的开口，“哦？你要他做什么？”垂在身侧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却忍不住微微一缩，该死！子轩这孩子什么时候来的？他只顾着将那些雷霆挡在外面，一时之间倒是忽略了他的存在！

　　　　“赢桓前辈，这么担心做什么？”

　　　　微微勾住自己额角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林小胖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略微失望的人，眼中露出一丝兴味，“我可不敢要您的性命，怎么，这个小家伙跟您的关系匪浅？”

　　　　手指微微一动，对面的少年一个哆嗦，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被拽到了林小胖手心里，还来不及细想，脖颈就被林小胖轻飘飘的握住了。即使那只手十分温热，但赢子轩背后的汗毛几乎是瞬间就竖了起来！

　　　　对面根本就不敢流露出担忧来的赢桓表情淡淡的看了眼赢子轩与林小胖，沉声道，“你待如何？”

　　　　呵呵一笑，林小胖微微禅了禅袖子，就好像将某些脏东西也给禅掉了一样，笑眯眯的道，“不如何，只是，我想着，我要是进了那九灵生祭大阵，肯定十分痛苦，据说是要一分分的被吞噬殆尽，我还真怕自己撑不下去咽了气呢。前辈，你说，我这么痛苦，这么舍己为人，你作为罪魁祸首，是不是应该答应我一些事情啊！嗯……就当是实现我的遗愿好了。好吗？”

　　　　紧紧的闭了闭眼，待赢桓重新睁开事，眼中已经是一片漠然，“说。”

　　　　“啧，其实也没什么，”伸手摸了摸小家伙光华的脸，林小胖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个热烈的弧度，“我这么惨，心里真是慌慌的，怎么说呢，真的很想有一个人给我演示一下，什么叫粉身碎骨，什么叫献祭啊……”

　　　　看一眼赢桓难看的表情，林小胖心中十分快慰，轻飘飘的提溜着小家伙站直了身子，笑眯眯的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至于人选嘛……”

　　　　对着赢子轩微微一笑，林小胖的表情有些抱歉，但抓着他的手可是没有一丝儿的放松，“抱歉，委屈你了，放心，不会很痛的。”

　　　　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小胖，赢子轩的表情就有如看到了恶魔一般，讷讷不能言，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祖父。祖父最是宠爱他，应该，应该不会坐看林小胖杀了他吧？毕竟林小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刚进阶的大乘期修士罢了，可自家祖父，那可早早就是八劫剑仙了！

　　　　接触到赢子轩祈求的眼神，赢桓的第一反应竟是移开了眼神，赢子轩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可置信起来，却摄于林小胖的胁迫，没敢出声。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进阶的缘故，我这手老是抖，要是伤到你就不好了。”低声说了这么一句，林小胖笑眯眯的看一眼对面脸色难看至极的赢桓，“这样吧，赢前辈，您帮我下手好不好？我也好借着这个机会学习一二，免得还没开始，就疼死了……”

　　　　嘴唇微微动了动，赢桓面无表情的盯着面不改色的林小胖看，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压力袭来，就算林小胖已经进阶到大乘期修士，这会儿也是忍不住脸色发白，口鼻之中也忍不住溢出血来。但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反而笑眯眯的开口，“哎呀，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吗？那就开始吧。”

　　　　“看，这小家伙骨肉匀称，倒是很好分割。赢前辈，我也没有其他的要求，只需要您‘亲手’，一点一点的捏碎了这小家伙的每一分骨肉神魂，抽调他的经脉，毁掉他的元婴，压碎了他的骨骼肌肉……我二话不说立刻就乖乖去献祭，怎么样？这个买卖，不错吧？”

　　　　就算这样，赢子轩承受的痛苦也远没有要献祭的自己大，林小胖笑眯眯的看着天人交战的赢桓，饶有兴致的开口，“只是这样，其实远达不到晚辈接下来要承受的痛苦，但是呢，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只要做到这个地步就行了。”

　　　　听着林小胖近在咫尺的声音，赢子轩几乎要起鸡皮疙瘩了，到底还是小。这会儿浑身上下都忍不住打起了摆子。天知道，自从降世以来，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赢桓虽然天赋修为极高，但去有着众多高阶修士共有的遗憾，那就是子嗣稀少。好几千岁才有了个病恹恹的儿子，儿子又等了许多年才有了现在的他，不久就去世了。这才是真正的千顷里地一棵苗，金贵着呢！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就算赢桓那么严肃的人，对这个唯一的孙儿也是十足的好！这次之所以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坐下谋划整个世界的事，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要给他铺路。在赢桓没有开口之前，赢子轩坚定的以为，祖父是会救自己的。

　　　　“……随你。”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自信满满的赢子轩耳边蓦的传来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只要你会遵守承诺。”

　　　　不敢置信的盯着赢桓看了许久，久到连赢子轩都以为自己方才听到的是幻觉了，可这又明显不是幻觉。睁大眼睛看着赢桓，似乎要将他牢牢的记在自己心里，赢子轩脸上最后的一缕表情也默默收了回来，逐渐化为面无表情。

　　　　“好！”

　　　　蓦的发出一声暴喝，林小胖捏着赢子轩的手也紧了些，赢子轩当然是怕的，但此时，却硬是倔强的扬起小脸，死死的盯着远处不存在的某件东西。

　第九百五十四章　你要牢牢记住

　　　　故意抬高了声音，林小胖的声音在赢子轩耳边蓦的响起，吓了他一跳，却硬是强撑着自己的骄傲，不肯向林小胖低头。就算自己这次真的要死，就算这次，连祖父都不要救他，甚至要亲自动手，赢子轩也不会因此而露出半分软弱！

　　　　结果心理准备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赢子轩汗毛直竖的等了片刻，想象中的痛楚去没有到来，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呵呵。”

　　　　轻声笑了笑，待看见赢子轩就差没有吓得直接跳起来之后，林小胖微微低头，在惊悸的小家伙耳畔低语，“是不是很惊讶，觉得自己绝处逢生了？”

　　　　“呐，小家伙，你可要牢牢记住啊，记住这一刻，就这一刻，整个世界都背叛你的痛苦，与绝望。然后，带着这样的情感勇敢的活下去吧。在未来的某些日子，若是想起来了，就不要忘记，在我的面前，你亲爱的祖父，明明有机会阻止我的赢桓八劫剑仙，却要眼睁睁看着我，杀你！”

　　　　“你要牢牢记住，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并且，铭记一生！”

　　　　“嘭！”

　　　　口中蓦的发出激烈的声响，赢子轩吓得一个趔趄，忍不住往前栽去，本来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微微一松，赢子轩立时就顺势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然而就是这样，赢子轩却也没有立即反应，反倒是直勾勾的看着林小胖，不敢相信林小胖就这么放了自己。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这时候最佳的挡箭牌了吗？这林小胖，并不想去献祭不是吗？只要自己逃走不就行了。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笑眯眯的看着对方，林小胖蓦的往前走了一步，赢子轩顿时吓得往后退了退，颇有些狼狈，结果就得到了林小胖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这小家伙，倒是可爱的紧。可惜啊可惜，可惜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好好跟你说说话。”

　　　　这倒不是假话，这小家伙，跟最初的自己，倒是挺像的，都是一样的傻，一样的蠢。

　　　　“前辈，等我死了，你们这些散仙也会去死吗？”转向赢桓，林小胖笑意盈盈的问道，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番话里到底蕴含了多么恐怖的话一样，纯挚的很。

　　　　“会！”

　　　　斩钉截铁的回答，赢桓不会承认在看见林小胖将赢子轩丢过来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的，因此这会儿就算听见林小胖堪称无礼的话，也没有生气，只是淡定的看着林小胖，坚定的回答。

　　　　“骗子！”

　　　　潇洒的挥了挥手，林小胖不甚在意的转身离开，“嘛，真死也好，假死也好。不管是真还是假，反正，在我死后，你们这些所谓散仙，对于开源大世界来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若是就此死掉就好了……”若是没死，她可是要来讨债的。

　　　　嘟囔着走了出去，赢桓看着林小胖的身影越来越远，心中终于微微松了口气，起身往赢子轩的方向走了两步，想要将自己的孙儿扶起来。但却意外的被躲开了，看着自家孙儿眼中那无法忽视的闪烁之意，伸出去的手指顿时微微一僵，随即就顿了顿，收了回去。

　　　　“子轩，那林小胖向来诡计多端，擅长蛊惑人心，你已经修行多年，莫要被她给骗了。”

　　　　“是，孙儿记住了。”

　　　　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虽然看上去不介意了，但赢子轩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多想。他甚至会忍不住想，如果方才林小胖没有放手的话，祖父是不是真的会亲手杀掉自己，就用林小胖说的那种方式。

　　　　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赢子轩默默地将眼中的情绪埋了起来，不过他毕竟年幼，对自己的表情管理还不是流畅，而一边人老成精的赢桓怎么可能会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想了半响，赢桓才干巴巴的丢过来一句话，“那林小胖虽然看上去有些癫狂，但是别害怕，她不会真的动手。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正是因为知道林小胖是怎样的人，赢桓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他几乎是从林小胖一进到开源大世界就开始暗地里观察着她的人，对于她的人品，赢桓从来没有怀疑过。

　　　　“……祖父，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林小胖真的受不了这些打击，真的动了手，我会怎么样？”

　　　　怎么样？

　　　　若是林小胖再多失一分镇定，估计这会儿的他，早就死在林小胖的手下了。而他的祖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他不是什么圣人，就算心里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林小胖设的一个局，赢子轩还是一头栽了下去，而且栽的心甘情愿……

　　　　见赢子轩确实很排斥自己，赢桓微微顿了顿嘴角，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默默地看一眼不远处林小胖消失的地方，脸上露出一抹复杂之意。

　　　　看来到了现在，就算是像林小胖那样的人，也还是会变得呀……

　　　　这么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彻底将赢子轩从自己身边弄走了，关键的是，赢子轩本人对林小胖却不是那么痛恨。不如说，在林小胖的蓄意挑拨下，他将那些怨恨都对准了自己。

　　　　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赢桓突然就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罢了罢了，如此，就让子轩恨着自己好了。这样，他反倒是不会轻易将心中的那口气给泄了。

　　　　垂着眼睛往山下隐隐约约热闹起来的的地方一扫，赢桓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是他就舍得让自家孙儿恨着自己，只是他也想明白了，林小胖的本意大概就是这个，若是自己再继续多说几句废话，只会让这些愈发厌恶自己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将问题的重点放在别处。就比如，山下那个越来越热闹了的演武场。

　　　　想了想，赢桓还是起身追着林小胖的方向走去，虽说林小胖亲口回应了会主动走进去献祭，但怎么说呢，情况总是千变万化的，他真怕到时候又出现什么岔子。

　　　　这世间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唯有这个，是真不行。他，必须得亲眼看着林小胖走进去，然后主动献祭！

　　　　唯有这个！

　第九百五十五章　那是以前

　　　　一步一步来走出来，林小胖的脚刚从山顶迈出，就在前方的路口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间或还有强烈的咳嗽声，撕心裂肺的那种，脚下顿时一顿。

　　　　说实话，如果可以，林小胖是不想跟天机子再扯上关系的，但是怎么说呢，这人特意站在唯一的路口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看来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的吧。

　　　　慢吞吞的走了过去，目不斜视的走过天机子，林小胖没有多分给他一个眼神，反倒是天机子，安静的看着林小胖，眼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意味，然后在林小胖走出去三步之后出了声。

　　　　“小胖，能否等一下。”

　　　　慢吞吞的站住了脚，林小胖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云海，着实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但天机子似乎也并不在意林小胖冷淡的态度，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之前一直在问我，究竟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这等大事……”

　　　　“那是以前，”轻飘飘的打断了天机子的话，林小胖举步欲走，“而现在，我没有兴趣了。慢走不送。”

　　　　瞬间伸手打了道冷光到林小胖面前，止住了林小胖的脚步，天机子觉得自己似乎是疯了，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现在，他着实是忍不住了，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已经好几千年，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现在，或许是因为知道林小胖必死无疑，不会有泄露的机会，天机子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望来。

　　　　他想说出来。

　　　　“当年，开源大世界上还不是人修的主场，那个时代，上古异种层出不穷，人修，也只是勉强能在其中占据一个席位而已。即便如此，那时候的人族天才少年，还是如同星月更替，一茬又一茬。”

　　　　“咕嘟嘟！”

　　　　说到这里，天机子忍不住又拿起酒葫芦把自己灌了个底儿朝天，然后在满身的酒气中喃喃的道，“我那时尚且年少，仗着一身年轻一辈无人能敌的占星之术也勉强能在外面行走。那时候，我还结识了许多的少年豪杰，他们都是极为厉害的人，天赋也高。不过也对，如果天赋不高，也不会得到宗门的倾力培养……”

　　　　“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

　　　　说到这里，天机子的表情有些怀念，即使林小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听出来他声音里的一丝怅然，不由得愈发面无表情了。

　　　　“明明是最普通的一个人，搁在数以万记的弟子里头，连丝浪花都打不起来，却意外的让人在意。”

　　　　天机子第一次注意到那个人的时候，是在一场几大宗门的比斗之上，那时候，他已经闯出来了小小的名气，与几个所谓的友人百无聊赖的看着底下良莠不齐的比斗。就在他无聊的快要打瞌睡的时候，不经意间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台上认真比斗的修士——叶皓然。

　　　　其实并不是因为叶皓然的表现十分好天机子才注意到他的，相反，他反倒是输得一塌糊涂的一方。那场比斗中，对面的，似乎是叶皓然从小抚养到大的小师弟，即便如此，那小师弟也没有丝毫留手，反而三两下将他打败，然后气冲冲的走了下去。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笑他，说这都已经不知道是叶皓然亲手抚养长大又抛弃他的第几个小师弟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那个带着一副无奈又宠溺微笑的男人追着那小师弟走远，天机子硬是上了心，从此以后只要是有关那男修的事情，都要停下来听上两耳朵。也是那时候，天机子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差的人。天生的杂灵根，经脉阻塞的比凡人都厉害，若不是他那早已作古的师尊将自己的毕身修为传授于他，只怕还筑不了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那个以实力称霸的时代，居然人缘还不错，当然，那得排除屡屡抛弃他的小师弟们。

　　　　其实听的多了，天机子也知道，那人就是个空长了一副仙气儿脸却修为低到尘埃里甚至连刚入门三个月的小弟子都打不过的人，十足十的绣花枕头。

　　　　但就是这样，天机子却对他越来越感兴趣。在天机子不算长的生命里，似乎所有人都在用一种被逼赶的无可奈何的状态拼命修炼，即使修为进展的飞快，也会忍不住焦灼，只有叶皓然一个人，会对别人露出个温暖到极致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是天机子自从懂事以来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所以分外向往。

　　　　他看着那个人一路平凡下去，看着他对那些寻过来的友人们沏上一盏清茶，看着他独自一人过着自己的日子，是那样的悠闲自然。但还是那样一个人，在自己的小师弟被万妖之王随手挖去元婴的时候站了出来，以一己孱弱筑基之身追杀了万妖之王几万里，最后更是硬生生的将剖了万妖之王的妖丹，才作罢。

　　　　没有人知道叶皓然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甚至还平平安安的回了宗门。但是那个时候，叶皓然已经很虚弱，没过两年，他就死了。

　　　　在这个过程中，天机子就像一个看客一样，站在外面安静的看着，看着叶皓然一世一世的轮回转世，看着他一如既往地步入修仙路上，再看着他一次又一次止步于金丹……

　　　　“我的友人，大概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毕竟，每一世，他都会很快死去，而作为高阶修士，时间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我曾试着用宗门秘法修改他的命格，可是没有用！通通都没有用！”

　　　　“我亲眼看着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却从未得到好的结果。我亲眼看着，他炼坏的剑堆满了山涧，画的符篆飘满了河流，刻的阵盘堆成了高山……可大道三千，我竟没有见他能走的通一个！”

　　　　到后来，天机子已经看不下去了，但那个人，却一直在坚持。仿佛那些没有结果的日子不是在虚度一样，每一天每一天，都有极为强大的神魂与坚定的意志，然后走下去！

　　　　可是人修的魂魄是会折损的，每一次转世，都要折损一份，越到后来，他的转世就越是不妥，甚至还有身体残缺之辈……

　第九百五十六章　是不是很开心？

　　　　接下来的每一世，每一世，叶皓然都过得如此普通，又那样残忍。

　　　　其实天机子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叶皓然身上放太多的注意，否则很可能会滋生心魔，毕竟叶皓然的修为实在是太低，若他一直都是这样，根本不可能恢复前世记忆，也就不可能记起他这个相处时间少的可怜的友人来。

　　　　虽然他们之间的记忆实在是少的可怜。

　　　　得出这个结论的天机子颓废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连宗门里太上长老都被他的不思进取给惊动出来了，毕竟是宗门里最有出息的一个，若是有可能，还是要挽救一下的。

　　　　只是当那位占卜之术举世无双的太上长老都卜出“叶皓然此人，即便山崩地陷，星辰倒转，开源大世界湮灭成灰，也不可能得道成仙。”的命条时，天机子还是忍不住，就此陷入了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