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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楼_卿九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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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千澜慌忙起身,微微颔首,手上不断的揉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我刚刚……”她不知如何解释,毕竟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刚才实在是有些失礼,“请问恩公……”
    她话说一半便被打断,“我叫阿洛。”见宁千澜不言不语的低头站在那里,刚才摔得一下似乎并无大碍,阿洛便不再理会,继续回去劈柴。
    宁千澜心中赧然,自己被人家所救,无微不至的照顾养伤,现在伤势将愈,好歹也要做些事回报人家。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柴垛旁,从一边拿起一把略小的斧头,学着阿洛的样子,放好柴火,结果一斧子下去,虎口震的发麻差点将斧子脱了手,柴火上却只留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阿洛放下斧子,冷冷的看着她。
    宁千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不仅没帮上忙,好像还给人家添了麻烦。
    “把手伸出来。”阿洛说的极其霸道,完完全全命令的口吻,宁千澜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乖乖的照他说的做。
    看着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纤细的仿佛一捏就碎,就连手上的掌纹都很浅,一看便是从来没有劳作过。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跑到山里?”
    宁千澜一时语塞,她现在是戴罪之身,一来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二来也是不想他们卷入这场是非,只好遮遮掩掩的回答:“我……我爹爹和兄长被人陷害,只有我自己逃了出来……”
    她只简单的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事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见她不想多说,阿洛也就不再询问,他指着不远处的一盆青菜,道:“就着水桶里的水把菜洗干净。”
    宁千澜来到近前,拿起一根萝卜,左看右看,问道:“是说把上面的泥洗掉吗?”
    阿洛点头。
    呼……
    宁千澜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她将那一盆青菜工工整整的放好,屈膝跪坐在一旁,开始仔仔细细的清洗。
    阿洛偷偷的瞥了一眼,顿觉好笑。
    还真是个大家闺秀,跪坐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就连洗菜的动作都轻柔的很。
    阿洛本想给她拿个小板凳,可是转念一想,她坐小板凳肯定像是在坐太师椅一样,那小板凳实在是不太牢靠,若真是端坐其上,还真容易摔着,于是就此作罢。
    宁千澜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奇怪的是心里对此并没有半点的厌烦,反而觉得有趣。许是受环境所染,听山间风吟鸟鸣,仿佛卸下了一身的疲乏,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阿洛将劈好的柴火依次摆好,看了看宁千澜这边,发现她动作快的很,一大盆的青菜已洗完了大半。他搬了小板凳,坐在她旁边,拿起她洗过的菜看了看,对她道:“以后这种的可以不用洗。”他指着一些已经枯黄的叶子,三两下的功夫便都处理干净,“直接掰掉扔到鸡窝里就行。”
    他随手一丢,那些被掰成几段的碎叶子便准确的落在了鸡群中,引得一阵哄抢。
    “还有这种菜。”阿洛又从中拿起一把,“叶子都长在一起,整颗洗的话洗不到里面的缝隙。”他将叶子一片片掰下指给她看,“看到了吗,里面还有泥没有洗净,以后记得把叶子掰开来洗。”
    “还有这个……”
    宁千澜有点沮丧,本来以为洗菜是个很简单的事情,谁想到竟是如此复杂。阿洛坐在一旁给她纠正了各种各样的错误,无奈之下,只好按照他所说的,将那些已经洗好的菜又重新洗了一遍。
    这一次洗的格外费功夫,直到晚饭时分,老两口外出归家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宁千澜在阿洛的指导下,一丝不苟的洗着青菜。
    老妇人连连惊呼,“丫头你怎么下床了,快别干活了,回屋好好歇着。”
    “没事的婆婆。”宁千澜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浅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总该帮着做点事的。”
    老妇人急忙摆手,“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她指着手中的包裹,笑道:“今儿我和老头子进城给你抓药,顺便给你买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快跟我进屋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这……”一直吃住在人家家里,还让人家如此破费,宁千澜心中歉意非常,随即起身,恭恭敬敬的福身施了一礼。
    “瞧这丫头客气的。”老丈笑意斐然,“咱呐,不兴这个。”
    “是啊是啊。”老妇人对阿洛道:“你来洗菜,我和丫头进去试试衣裳。”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丫头伤刚好,怎么就让她做这个!”
    面对嗔怪,阿洛倒也不恼,也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以后日子长着呢,不让她学学干活怎么行……

  ☆、第三十四章

对于宁千澜的事,二老很有默契的没有再问,她不知是阿洛说了什么还是二老本无此意,不过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毕竟若是问起的话也只是对阿洛那一套说辞,再无其他。
    宁千澜对这户人家也有许多的不解之处,阿洛看似要比她年长几岁,以那对老夫妇的年岁应该是阿洛的祖辈,那阿洛的父母呢?宁千澜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可又怕引起阿洛的伤心事,便强压下好奇心,不再多想。
    在阿洛的教导下,宁千澜做家事的本领可谓是突飞猛进,前段时间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说各种青菜分辨不清,就连简单的叠衣裳都是阿洛手把手的教她。而现在不仅能洗衣做饭,就连烧火如此繁重的活儿都被她揽了下来,虽说每次都熏成了花猫脸,但在阿洛的眼中,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这天,宁千澜正在院中晾晒洗好的衣裳,微风徐来,夹杂着淡淡的皂角香气,有种平静生活的惬意感。她细细的抻直衣裳的褶皱,却见阿洛从柴房里背出一个大竹篓,好似要上山的模样。
    “要进山吗?”
    “嗯。”阿洛拿起一旁的镰刀小铲,随手扔到了竹篓里,“去山上采些草药。”
    眼看着做完了手里的活儿,宁千澜突然想起自己到这里之后除了养伤就是帮着做家事,也没有四处走走看看,一时间也想跟着阿洛一起进山,“我能一起去吗?”
    “你?”看着她眼中隐隐的期待,阿洛不解,“你去做什么?”
    “也没什么……”宁千澜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想出去走走,转言道:“我想多帮些忙。”
    阿洛思忖片刻,觉得带上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好,多教你识些药草,以后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山间清风徐徐,吹散了些许的暑气,一路走来,宁千澜对什么都好奇的紧,像个小孩子一样,东瞧瞧西看看,无论是路边的野花,还是树上结的野果,都能引发她的兴趣。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洛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阿洛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宁千澜不明所以,走着走着,耐不住好奇,问道:“我们是要去哪里采药?”
    阿洛笑而不语,他伸手扯下一根树枝,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枝桠,便朝宁千澜递了过去,示意她抓住。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又走了一会儿才渐渐发现,脚下的山势越来越陡峭,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走过,如果不是用树枝借力的话,恐怕早就爬不上去了。
    可即便如此,宁千澜依旧累的气喘吁吁,腿肚子都在打颤。反观阿洛,依旧一副从容的模样,她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艰难的开口:“等……等一下……我们休息休息好不好?”
    见阿洛停下了脚步,宁千澜立刻松开了那根树枝,也不顾什么坐姿规矩,顺势就委在了一旁的树下,倚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
    “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到了。”阿洛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宁千澜似不经意的侧过了身子,自己偷偷的揉着双手,他眉头微皱,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宁千澜面色赧然,正思考着要如何瞒过去,却被他一下握住了手腕。
    那树枝粗糙的很,一路拉扯下来,手心上几道清晰可见的划痕泛着血色,看的阿洛心疼不已。
    “为什么不说?”
    宁千澜小声嘀咕,“没事的,也不疼……”
    阿洛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他急忙拿出水袋,小心翼翼的给她清洗伤口,“可能有点疼,稍稍忍一下。”他轻轻的吹着,试着减轻她的疼痛,偶一抬头,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脸上红彤彤的,好似晕染了暮夕的晚霞。
    “你怎么总爱脸红。”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阿洛发现了她特别愿意脸红,尤其是单独和他在一起,或者看着他眼睛的时候。
    这种小女儿的羞赧之态,在他的眼里却显得格外可爱。
    宁千澜似有些不满,缓缓的转过头去,眼睛慌乱的眨个不停,紧抿着嘴唇,不去理他。
    阿洛倒也不恼,反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好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天黑之前就回不去了。”
    他的手上有一层薄茧,握起来有些微微粗糙,可又是如此的温暖,说不清道不明的,宁千澜有些舍不得放开。
    又一联想到过往种种,只觉心里酥□□痒的,她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莫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自己喜欢上他了?
    “怎么了,想什么呢?”
    宁千澜急忙回过神来,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红着脸颊连忙否认:“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想。”
    看着她略显古怪的样子,阿洛还想询问,却被她急急打断:“我们快走吧。”
    一路上,宁千澜心事重重,时不时的走神,脚下滑了好几次,若不是阿洛拉着她,恐怕早就跌了跤。
    她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全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树木越来越矮,由原来参天的密林变成了矮小的灌木丛,等最后到达山顶的时候,眼前早已变成了一片白色的花海。
    “这……这是……”
    宁千澜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大片的花海仿若雪原般美丽圣洁,湛蓝的天空倒映其上,好似触手可及。
    “喜欢这里吗?”
    宁千澜连连点头,难掩心中的喜悦,那些规法礼仪也全都被抛在了脑后,她大步的冲进花海之中,仰面躺下,尽情的感受清风拂面,连带着阵阵淡雅的花香,整个人好似也融入期间。
    阿洛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在了她的身侧,陪着她一起享受这旷野的静谧。
    “谢谢……”宁千澜口中喃喃,自打爹爹走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如此的安逸了。
    阿洛没有回答,他轻轻的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过了半晌缓缓开口:“喜欢的话就留下来,我们可以在那边搭个房子,这样的话,每天都能看见这片花海。”
    对于宁千澜的一切,阿洛都未曾多问,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她叫阿澜,只知道自己喜欢她,这就足够了。
    “阿澜,留下来,我娶你。”
    宁千澜岂会不知他的心意,只是现在的情形乱糟糟的自己都理不清,又何苦牵累别人。不要说爹爹的仇,就连自己日后要何去何从都茫然的辨不清方向。一想起这些,心里又是杂乱的一团,好在这里景色怡人,让她能够暂时忘却这些烦心事。
    她微微阖目,试着一点点平稳心绪,却突然觉得脸上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酥□□痒的。
    “这下你嫁不出去了。”
    宁千澜脑中嗡的一下,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一声惊叫,像兔子那般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你你你……”她气得浑身发颤、面红耳赤,突然有了一种骂人的冲动,但奈何家教极好,想了好半天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阿洛倒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轻松的呼了口气,他拿起一旁的背篓重新背好,也不顾她气得发红的脸色,朗声道:“走吧,该去采药了。”结果刚走两步,突然背上一痛,回头一看,原来是她刚刚丢的石头。
    阿洛哭笑不得,怎么看她都像个幼稚的小孩子。
    “把我打死了可就没人娶你了。”这话一说完,宁千澜脸上又红了些,可骂又骂不出口,只能狠狠的瞪着他,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怒。
    “唉……”阿洛长叹,“真是个笨丫头,我只是亲了你一口,你要是觉得吃亏,亲回来不就好了……”

  ☆、第三十五章

下山的路上,宁千澜始终沉默不语,就连阿洛给她说明药草的功效时,也只是淡淡的应一句,若是再问,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他,耳根红的厉害。
    “把手给我。”面前是一处缓坡,前几日下了场大雨,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滑,稍不小心就容易跌了跤。
    宁千澜才不依他,转身自顾自的寻了一根粗壮的树枝,权当拐杖使用,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着,走了几步发现没什么大问题,便暗暗的放了心。
    阿洛浅笑不语,他三两步的工夫就冲到了坡下,反观宁千澜,哆哆嗦嗦的撑着树枝行走,整个人都快缩成了一团,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你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下来,总不会是想在林中过夜吧。”
    宁千澜忿忿的瞪他一眼,赌气道:“不用你……啊!”她脚下一滑,一声惊呼过后,整个人都跌倒了泥里。
    这下可好,她由一只受惊的兔子变成了脏兮兮的泥猴。
    “哈哈哈哈,你这模样……哈哈哈……”
    宁千澜气极,随手就抓起一旁的泥巴丢了过去,岂料阿洛光顾着笑,未曾想到她还会丢泥巴,一个不小心,泥巴正中面颊。
    “你这丫头真是……”阿洛无奈的叹口气,拿出水袋认认真真的把脸洗干净,他眉头紧皱,好像疼的厉害,“快过来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出血了。”
    出血?
    宁千澜顿时慌了神,本来就是生气随手丢了块泥巴,没想到居然让他受伤了。她把刚才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连滚带爬的冲下缓坡,急急跑到他的身前,见他痛苦的捂着脸,赶忙催促道:“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阿洛依言将手拿开,宁千澜凑过去看,却发现他脸上好好的,别说出血了,就连皮都没有破。她当即反应过来,这人又在耍她!
    “你……”话未说完,突然间腰上一紧,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唇瓣被他轻轻含住,轻挑慢捻,不断触及她纤细而敏感的神经。
    宁千澜顿觉血气上涌,不断的扭动身子想从他的怀里逃脱,岂料他的手臂越来越紧,连呼吸也变得紊乱焦灼。
    “阿澜……阿澜……”过了许久,他缓缓停了下来,头埋在她的颈间,细语喃喃。
    宁千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脸上红的好似滴血,她大力将阿洛推开,岂料脚下一绊,又跌了一跤。
    “笨丫头。”一想起刚刚发生的事,阿洛笑意斐然,刚要伸手扶她,却发现她眼圈红红的,正愣愣的看着自己,他顿觉事情不妙,还未等他反应,宁千澜突然嚎啕大哭,怎么止都止不住。
    “别哭啊,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你别哭了啊……”
    宁千澜非但不听,哭声还越发洪亮。
    阿洛头疼的厉害,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宁千澜根本不听她的,自顾自的哭起来没完没了。
    眼看着天色渐暗,她又哭个不停,再这么下去,今晚非得住在这林子里不可,于是他眉头一皱,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容,一字一句道:“别哭了,再哭扒衣裳。”
    这招果然好用,宁千澜一听,哭声当即小了许多,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只剩下了低低的啜泣。
    阿洛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他可算是因为这一句话吃尽了苦头。
    宁千澜始终对他不理不睬的,见面转头就走,像是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阿洛说尽了好话,她却充耳不闻,一天两天的还好,时间久了,连老两口都看出了端倪。
    “丫头这是怎么了?”
    阿洛苦笑,“没什么事,就是……”他长叹一声,“不小心惹她不高兴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病了呢。”老丈连连点头,一听她身子健健康康好得很,顿时放了心,“不高兴的话就多哄哄,你婆婆年轻的时候脾气也不小,多哄哄就好了。”
    可说起来容易,到底要怎么哄呢,这些日子他可是嘴皮子都说破了。
    无奈之下,他又进了次山,给她抓了只小兔子权当赔罪。
    当当当……
    阿洛试着敲门,等了片刻,屋内却无人应答。
    “我进来了。”阿洛推门而入,发现她正坐在床边收拾衣裳,都是前些日子换下洗好的,正一件一件的叠着。
    宁千澜没有理他的意思,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阿洛小心翼翼的踱到床前,举起小兔子,告饶道:“我错了,看在小兔子的面子上,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宁千澜眼前一亮,略显高兴的看着那只小兔子,可当阿洛探出脑袋看她的时候,她又低下了头,不去理他。
    阿洛彻底没了辙,满脸沮丧。
    宁千澜嘟着嘴,脸颊微红,过了好半晌,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个香囊。
    “我只有这个了……”她身无长物,除了这个贴身带出来的香囊,再没什么拿得出的东西。
    阿洛不明所以,拿过香囊仔细看了看,“这是……”
    她的脸上又红了几分,伸手抢过阿洛怀里的小兔子,磕磕巴巴的说道:“反正……要不要随你,不要就丢掉。”
    说完,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阿洛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香囊,又打开看了看里面,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香囊……香囊……”他口中喃喃,蓦地想通了一件事。原来他想的太多了,这个香囊不在于它里面有什么,而在于它本身。
    女子赠香囊与人……
    想着想着,阿洛浅笑出声,眼底一片和煦温暖。
    小院里,宁千澜坐着小板凳,正专心致志的喂着怀里的兔子,见到阿洛出来,突然紧张起来,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别总躲着我啊。”阿洛来到她的身前,单膝跪着,笑意斐然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我没有……没躲着你……”不经意间,瞥见他腰间的香囊,宁千澜抿着嘴角,眼睛眨巴眨巴,不敢看他。
    她不断的抚摸着怀中的兔子,兔子似乎感觉不舒服,扑棱一下从她的怀里跳出来,三两下的功夫就窜到老远的地方。
    宁千澜转头看着那只兔子,刚要起身去把它抱回来,一双温热的手突然抚上脸颊,又强迫她转了回来。
    “一会儿我去抓它,现在好好看着我。”
    二人四目相对,宁千澜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倒影,心里又是一番别样的感受。
    “好……我不躲……”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宁千澜反握住他的手,很是认真的低声询问:“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是说……以后就不分开,你……”
    听着她磕磕巴巴的说着,阿洛顿觉好笑,“喜欢,当然喜欢,都要娶你过门做我的新娘子了,你说我喜不喜欢。”
    “那……我怎么会知道……”
    阿洛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塞到宁千澜的手中,“算是还礼,你可好好保管,千万别弄丢了。”
    宁千澜低头一看,手中竟是一根白玉簪。
    这根白玉簪通体莹润,握在手中只觉温和沁人,是由上好的古玉打磨而成。
    阿洛并未注意到她略显诧异的神色,只是拿过白玉簪替她挽好发髻,左看看右看看,赞许道:“不错不错,很相配。”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心旷神怡,连头顶的阳光都明媚了许多,“看来得好好计划一下了,毕竟成亲的事……”
    “来人啊!”老丈的喊声从外面传来,打断了阿洛的话。
    “快来救人!”

  ☆、第三十六章

老丈今日进山,本想着打几只山鸡野兔,结果回来的路上看见路旁的洼地里躺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丈走近了几步,却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阿洛急忙将那人背进了屋子,粗略的检查一番,发现他身上刀痕交错,有些地方深可见骨,浑身上下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肉。
    “这样不行,得先给他止血。”阿洛急急吩咐宁千澜,“一会儿阿爹把热水送来,你先给他把伤口清理一下,我去采些止血的草药,很快回来。”
    阿洛冲出院子,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只剩下了宁千澜一人,人命关天,此时的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点点按照阿洛吩咐的,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他的衣裳,可好多处的衣裳早就跟伤口粘在了一起,轻轻一拽又是鲜血淋漓。
    “嗯……”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人眉头皱作一团,冷汗不止。
    “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虽说这么劝着他,但宁千澜的心绪越发沉重,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下的褥子早已被鲜血浸透,他的体温也越来越低,正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听见宁千澜的声音,那人似乎恢复了些许的意识,他费力的睁开眼,怔怔的看了片刻,唤道:“小姐……”
    宁千澜浑身一颤,她伸手拂开遮在他脸上的发丝,仔细的辨认,惊呼:“来福,原来是你!”
    这人正是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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