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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度飞升系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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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焦灼地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忍不住掀开帘子,偷偷往外瞧。
  霍!整个厅里人人坐得端端正正,像在国子监里听讲似的,台上明一气定神闲,摆足了教书先生的派头。门口还不断有人路过,听声儿进来,见到台上的人便出不去了。人越聚越多,最后整个厅里竟是坐得满满当当,后来的只能站着。但这么多人聚到这楼里,却只听见台上人的声音。
  芸嬷嬷以往见到这么多人光顾,做梦都能笑醒。今儿客似云来,她心里却复杂得很。能把戏台变成讲坛,青楼变成庵堂,她活了这么大,只见过明一一个人。
  她又看了看台上。明一身体还虚弱,讲了这么久,听声音便知道她乏了,但她仍坐姿笔挺,如松如柏,哪怕是只看背影呢,都叫人觉得,是她的话,这么神奇的事也不算什么了。
  唉,长得好看真是占便宜啊。想她当年,也是闻名泰州河的花魁……
  她不自觉地就维持着掀帘子的动作,听那大珠小珠落玉盘,讲完了半个时辰的清心咒。
  直到台上明一站起来,对着台下欠了欠身,那个始终无波无澜的清冷声音说:“今日的半个时辰清心咒便到这里。感谢各位能耐着性子听完。”
  她才吓了一跳,猛地放下帘子。想想又掀开一角,去看台下人的反应。
  台下仿佛刚参加完什么大型传教现场,此时集体回神,一阵骚动之后,有人大声疾呼:“云姐儿你明天还上台吗?”
  这话用不着明一回答,芸嬷嬷看着这盛况心潮澎湃,自己撩开帘子就冲上去了。
  “上!明天还是这个点儿!我们云姐儿还上台!各位多多捧场啊!”
  明一哪料到临时任务会变成长期?猝不及防被安排了明天的活儿,她又不能当众拆芸嬷嬷的台,只好心里思量着,明日继续念清心咒便是。
  到底心里有点怨气,她抬眼往台下看去,想找找是哪个家伙信口开河,给她平白多事。
  这还是她半个时辰以来第一次正经看台下人。被她目光看过去的,都不自觉挺胸抬头,像是在接受皇帝召见。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看自己,所有人都被那目光触碰地心荡神驰。
  而明一的目光滑过黑压压的人群,不期然望进一双暗金色的眼里。
  那人面容普通,放在凡人堆里都找不见,更不用说和修真者比较。但他的神色,似平静似嘲弄,那双眼睛在烛火里闪过暗金色的光,幽深地叫明一莫名其妙便想起那大雨里的山林。
  她忽然便直觉这是她要找的人。
  她同他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他们都面无表情,目光里暗潮汹涌。
  九秒。
  他移开了视线。就像那天忽然的接近又离开。
  任务没有完成。


第15章 噩梦
  真耶?幻耶?
  人群熙攘,人声嘈杂,只是一错眼,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就消失在了人潮中。
  明一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搜寻那个人的踪迹,随即自己哑然失笑。她是修真者的时候都找不到他,何况现在变成凡人?
  她也不自寻烦恼。该来的总会再来,不来的她烦恼也无计可施。便若无其事地谢幕下台,同芸嬷嬷说了一声,回房休息去了。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差到极点。只不过讲了半个时辰的经,又从一楼走上三楼,就觉得喘不上气,眼前一片模糊,脑海里全是嗡鸣之声。强撑着走回房里,倚着床歇了一会儿,才算好些。
  只还是疲倦,便叫水洗漱一番,早早歇下了。
  她睡得很沉。甚至还几百年难遇地做了梦,梦里是无尽海。
  大约是失去修为叫她潜意识地回想起了那时候弱小无力的自己。梦里她就站在飞舟的舷窗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命运重复既定的轨迹。
  师父远远地冲她露出微笑……师父冲向妖兽……海面上一片平静……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遍又一遍,她逃不出这个梦魇,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
  直到雄鸡一声嘹亮的啼叫,才将她救回了尘世。
  刚从梦境中惊醒,她的心脏仿佛还在抽痛。她有些恍惚地靠着枕头,直到听见窗外渐渐传来人声,才按着芸嬷嬷昨日嘱咐的,出门洗漱吃饭。
  她感觉自己已经摆脱了梦境的影响,洗脸刷牙都平静得很,但在后院遇上芸嬷嬷,她却惊叫一声:“乖乖哎,你这脸怎么白成了这样!”
  明一不想讲那梦,便敷衍着说昨日累着了。
  芸嬷嬷又是好一通关心,却只字不提让她今晚休息,只说再叫大夫来瞧瞧,顺便就给她指了个小丫鬟,叫她“随意使唤,有事别累着自己”。
  小丫鬟叫五儿,据说是家里排行第五。十来岁的样子,让明一看着便想起来自己的徒弟,于是爱屋及乌地生出怜惜之心。
  芸嬷嬷大约给这丫头下了什么盯紧自己的命令。不管明一去哪,她都寸步不离。
  明一白日里无事可做,出去又被跟得死紧,便窝在房里翻凡间的话本。翻来翻去都是些大家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故事,没意思透了。她合上书,就看五儿睁着大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便忍不住叹口气。
  换个人被这么像犯人一样盯着,八成得大发雷霆。明一自己一思量,觉得还是这小丫头太闲。便问她:“你识字么?”
  五儿的大眼睛盯着她,像是怕她下一瞬间就会消失一样。她很老实:“不会。”
  “闲来无事,我便教你识字吧。”
  一锤定音,于是明一的白天便充实起来。上午教五儿识字,下午让她自己复习,明一便独自出去转转。一个下午的功夫,她就摸清楚了楼内的构造。
  晚上还是照样的念清心咒。崇园出了个仙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见过她的人都赌咒发誓,说这辈子再没见过更好看的姑娘了。泰州声色犬马之地向来多,猎艳之人也多得很,有了这些人之间的口口相传,来听她念经的人猛然激增,已经到了偌大一个厅都塞不下的地步。
  这些人流量都是钱啊!芸嬷嬷每天笑得脸上开花,看明一就像看祖宗似的,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她有时候能在人群里发现,有时候发现不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来。
  明一每日睡前回顾一天的事,发现她现在的日子过得竟比在清玄宗时要充实得多。
  她算得上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认清了现实后,便极快地接受了自己从化神到清倌人的身份转变,对青楼日常适应得如鱼得水。若不是心存大道,她都要觉得维持现状一辈子也不错。
  但老天似乎存心不让她痛快。和上次的梦境隔了两天,她的师父再次入梦。
  这回是在清玄宗,她的化神大典。
  她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化神真人,兼之风采卓绝,不知多少人慕名而来送上一份祝福。所以哪怕她提前说了不搞这些虚的,为了这些宾客,她仍旧不得不办了一场极盛大的典礼。
  当日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她都不认得,或者说,可能曾经认得,但她觉得不重要,给忘了。但这种场合,本来就只需要微笑即可。她被围在一群人中间,听着各种寒暄,尽力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好叫每个人都觉得宾至如归。尽管对这种无意义的社交充满了厌倦,但来者的善意不可被辜负,她正绞尽脑汁回应旁人的话题,就见一人排众而出,语气怨毒,面容狠戾:
  “明一,你可对得起我?我被你牵累而死,你倒是活得潇洒!”
  场上一时寂静。她定睛一瞧,那人尽管被怨愤扭曲了神情,可那双桃花眼却是她怎么也忘不掉的。她失声叫出来:
  “师父!”
  她猛然睁开眼睛,梦里师父那张怨毒的面容像是刻在她脑海里,他字字啼血的控诉也叫她心悸。
  但或许是她已经失去修为的缘故,这放在往日一定会引发心魔导致境界跌落的梦境,如今是真的只是个梦。
  一个普通的,叫人醒后会失神片刻的梦。仅此而已。
  她只剩下了单纯一个自己,没什么能再失去的,这噩梦,便没有了曾经的威慑力。以至于她拥着被子,有了勇气去回忆梦境。
  睡梦中失控的那一声“师父”也惊醒了打地铺的五儿,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问:“云姐儿,你喊我?”
  从明一用了云净的名开始,所有人就图省事,直接叫她云姐儿了。明一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波澜不惊,摇摇头:“做了个梦,没事了,你继续睡吧。”
  她自己思量半晌,觉得可能是这两天清心咒念多了,物极必反,才老是做这些梦。
  于是当天晚上,她老规矩上了台,没念她那清心咒,改开始讲她白天看到的话本里的故事。
  那些话本男人们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但听明一娓娓道来,仿佛故事里那个一腔痴情的女主角便是她,他们在座各位自我感觉都非常不错,那么在他们的想象里,剧情便是云姐儿这样的美人对他们自己芳心暗许,非君不嫁了。
  这可太叫人心思浮动了。
  以往她讲清心咒,众人觉得她冷艳,背脊挺直往台上一坐,便只可如敬神女般远观,愣是生不出半点亵玩的心思。因此听她念经的人愈来愈多,捧她赞美她的人也愈来愈多,三教九流不讲道理的人那么多,却从来没有人开过她的价码。
  在青楼里能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人儿可太少了。
  明一没见过世面,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处境,到她这香艳的故事一讲出来,方才惊觉场内已平添几分旖旎。
  但她察觉得晚了。
  正讲到相府千金夜会情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二人手拉手互诉衷肠,台下便有人实在心痒痒得紧,忍不住跳出来了。
  “在下也想同云娘共赏花灯,不知云娘可否赏脸?”
  赏脸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但得罪人又是万万不能的,要是得罪了,她可能就没有这辈子了。
  明一停下了讲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台下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举动,他们的眼里都发出欲望的光芒。让台下的这些人看来,此时此刻,坐在台上的明一,已经是一个只能束手待毙的猎物。猎人在温柔了几天之后,终于被唤醒了捕猎的本性。
  所有人都在等明一的回答。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回答将意味着她在泰州青楼的命运。
  芸嬷嬷已经有两天没有盯着明一的讲经了。她平日也忙得很,今天处理各种鸡毛蒜皮实在是烦了,便想来听一听云姐儿的清心咒,好平静一下思绪,却一来就听见了这么一个死亡问题。
  当即冷汗就下来了。
  她阅历丰富,平时见到人,打一个照面就能将那人的性格摸得八九不离十。云姐儿虽然不爱说话,但她对她也算是有些了解。这人虽然身在青楼,但同那些妓子绝不一样。叫她当个清倌人已经是委屈了她,要是想让她接客,只怕是再狠毒的□□手段使出来,她都宁可送了命,也不会愿意。
  她本来是打算先让明一时不时地出来露个面,刷一刷名声,慢慢熏陶着。世界上有不少人能在面对强硬的逼迫时殊死反抗,但在潜移默化中仍然还能坚守自我的,她闻所未闻。不管是谁,在青楼这个大染缸里待久了,总会改变坚持的自我。云姐儿年纪不大,到时候再让她接客也无妨。
  谁知道她就一时没看着,半路上就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呢?
  她也没教过云姐儿怎么应付客人,也不知道云姐儿慌了神会说些什么,为了防止不可预知的局面,她赶紧往台上跑,跑到一半就听见云姐儿开了口。
  她的声音仍然清冷如碎玉,但此时刻意地压低了些,语速又放慢了些,便显出一股柔弱来。她低垂着头,叫人看着便觉得,她此刻应当十分脆弱。
  “我前几日生了一场大病,大夫嘱我要静养一个月。嬷嬷好心,我上台时还给我放把椅子,只因为我连站半个时辰都受不住。就这样无能的身子,走到大街上也只会败坏公子的兴致。等云姐儿身体好了,到时候岂敢不赴约?”
  这话说的实在是漂亮,既卖惨博得了同情,又巧妙地撇开了他的问题。芸嬷嬷心里松了口气,又退回了后台。
  她不知道台上的明一心里也松了口气。明一看见芸嬷嬷又上台了,立刻便想到几天之前她自作主张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事。她本来对凡人的人性不抱有任何希望,芸嬷嬷更是唯利是图的代表,想来只要给钱,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卖了。她本以为芸嬷嬷这次又要拍板,将她卖出一个高昂的价钱,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转身离开,一时对她有所改观。
  男人嘛,自然是怜香惜玉的。何况是这样一个美人儿,如此楚楚可怜,谁还能强人所难?
  明一顺利脱身,带着五儿回房,路过二楼的时候却又被人拦下来了。
  那年轻女子穿着和她形制类似的衣裳,看着也面容姣好。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却让明一想起噩梦中师父的样子。
  “你别嚣张,我知道你原来不是天香楼的人了!”
  她脸上又嫉妒又愤恨又兴高采烈,明一探究性地看着她的脸,有些惊讶于人类怎么能做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明一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便绕过她想继续上楼,袖子却被她狠狠拽住。
  “你就不怕我告诉芸嬷嬷?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瞧了!”
  这下走不脱,明一轻轻地看他一眼,先把袖子扯回来,然后才说:
  “你都能查到的事,你以为芸嬷嬷不知道吗?”


第16章 任务完成
  念话本这件事确实是明一做的不够妥帖,但她为了这事儿闹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却仍然避免不了晚上做噩梦的命运。
  这回既换了场景,又换了人。
  云净的洞府。光影幽幽,她的徒弟坐在床边,而她俯下身,轻轻地叫他为她拭去脸上的灰色痕迹。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云净的手在擦拭完之后,却久久地停在了她脸上。
  她有些不自在地站直了身,刚要让云净回床睡觉,他的那只手就无比顺畅地滑下去,搭在了她的腰上。
  少年的手里仿佛有一团火,落在她微凉的皮肤上,哪怕是隔了一层衣裳,都叫她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怎么能自主行动?不是中了幻术吗?
  梦里的明一吃了一惊,但那只手已经一用力,她猝不及防之下,便被那力道一带,扑在了云净身上。云净顺势躺下,就势一翻身,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便被压在了云净身下。
  她下意识地要施法,但灵力一动,只觉得经脉里空空荡荡。这才回忆起来,噢,她已经不是化神了。梦里的逻辑这下子就通顺了,她很顺利地为云净的异常找到了答案——既然她已经变成了凡人,那幻术当然是失效了。
  云净的声音有些暗哑:“师父,趁徒儿没有防备的时候给徒儿施加幻术,做这种暧昧之事,你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明一看着他,只觉得那眸子里似平静似嘲弄,这神情不属于云净,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师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在药园里,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却平安喜乐。师父,你为什么要因为一己私欲,害我中毒呢?”
  明一哑口无言。她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张脸,试图从那张脸上抓住那一丝熟悉的感觉。
  雄鸡一唱天下白,噩梦再次结束。
  做了三次梦,明一已经有了一些适应力,只是醒来时心里空了一会,她便能振作精神,若无其事地洗漱吃饭了。
  下午五儿自己复习课业的时候,她坐在桌边无事可做,想了想,干脆将这三次梦境详细地记了下来。
  她的文字是从小被嘲讽缺乏感情的,现在记录地虽然详尽,但读来仍旧苍白空洞,叫人食之无味。明一写完通读一遍,自己却很满意这效果,纯记述的文字,一点儿都不具备吓唬人的能力。她对着这三个故事看了几遍,自己忽然觉得,这故事里的人,和她的师父徒弟一点儿都不像。
  于是再做梦的时候——这次她正坐在她师父膝上,伸着小手将一颗糖送到她师父唇边。
  她师父在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怎么,一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替你送命?”
  有了那三个梦境打底,她这次只怔了一下,便镇定自若地收回手,将糖扔进自己的嘴巴,又跳下师父的膝盖。
  梦里她这时候短手短脚,被师父养成了一只粉团子。她有些懊恼这副身子缺乏威慑力,但面上仍旧冰冰冷冷地:“你不是我师父。”
  是的。她忽然领悟到了。她的师父和徒弟,她了解他们,绝不会是她梦里这副怨毒的模样。
  她为自己牵累到他们而愧疚,但她同样清楚,他们并不会因为她的错误而站到她的对立面去——这令她更加愧疚——她若是真将这噩梦中的人当作了现实中的他们,才是真的亵渎了他们对她的爱护之心。
  因此这句话,她一定要说给心魔听。
  梦境破碎了。鸡鸣还未响起,她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又躺下继续睡了。这次,好眠至天明。
  一早起来,明一便觉得自己清明了许多。精神好了,五儿和芸嬷嬷都说瞧着她身体也好了些。她谢过她们的关心,当天记录完梦境,自己读了几遍,就将四张稿子都撕碎扔了。
  她直觉,自己不会再做这些梦了。
  心里放下了一个心结,她腾出精力来,才开始考虑任务的事。此时一月之限已经过半,但完成任务的几率却仍渺茫。她到现在也不敢肯定经常出现在台下的那双眼睛是否属于一难,和他对视十秒更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她思量片刻,定下了自己今晚登台时的内容。
  到晚间的时候却有一个女医登了门。是芸嬷嬷请她来替明一诊脉的。明一中的是修真界的毒,这女医自然看不出来什么,回报时就只好说些“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了些”的废话。
  芸嬷嬷一听,这可不就是病好了么?
  当即拍板,给明一添了新活儿:“明儿起,你白天便去一楼找林娘子,请她教你一支舞罢!赏花宴时日将近,我推了你代表我们楼去群芳争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要上些心。”
  明一算了算时间,赏花宴还有将近两月,心里便松了口气。既然用不着她真出去献舞,她也就从善如流,反正技多不压身,闲着无聊学支舞蹈也不错。
  到了晚上上台,她打眼往下面一瞧,众人皆是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等着她继续讲那叫人想入非非的故事呢。她心中早有计划,只能遗憾地辜负他们的期待,清了清嗓,便开始唱起了歌。
  讲实话,她唱歌的本事和她写故事的本事如出一辙,技巧都无可挑剔,却空落落地缺乏感情。明远就曾经求过她:“你可别唱了罢!我出一瓶金枝凝露,买你这辈子不唱歌可好?”
  但她声音好听。也就明远那样挑剔的耳朵受不了她唱歌,拿来此时用用却是足够了。
  她唱的,是般若寺和尚们从小听到大的山歌。曲子质朴,词也板直。这样的歌本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抱着旖旎心思而来的客人们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而她不管不顾,一边唱着,一边在人群中寻找。
  这首歌一难一定耳熟能详,但他叛出师门,屠杀师兄弟,想来对师门的一切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他又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若是在凡间的青楼里听到这首歌,必定会露出破绽。
  她等的,就是抓住他的这个机会。
  台下的人神色各异,但和她对上眼神的,倒是都纷纷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以博美人欢心。她一个个认真看过去,终于在一群人中筛选出了那个最可疑的人。
  他看似和别人一样在认真听她唱曲儿,但眉头却若有若无地皱着,眼神也时不时不耐烦地往外瞧。一旦注意到他的微动作,这人就显得太不同寻常了。
  明一微微一笑。恰逢一曲唱毕,她站起来,有些歉意地道:“我一人唱曲,怕是撑不了半个时辰,诸位可否容我选一位公子上台与我同唱?”
  如她所料,台下众人欢欣鼓舞,纷纷应承,将此当做天降福利。她目光望过去,人人抬首挺胸,力求比过周围人,成为那个上台的幸运儿。
  明一的余光始终注视着那个心不在焉的男人,此时便素手一指,遥遥地指定了他:“就请那位黑衣服白色滚边头顶玉冠的公子罢!”
  她的描述太过详细,绝不存在叫人想错的可能性。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立刻便锁定了那个家伙。
  那位公子本来正神游太虚,乍然被选中,一惊之下,左右看看,脸上便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恨不得一步三蹦地跑上台。
  明一一看他反应,心里便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是走眼了。她做事谨慎,还是借唱曲儿的机会同这人对视了十秒,十秒后系统毫无反应,她才算真的死了心。
  今晚是再没有抓出那人的机会了,她无波无澜地撑过接下来的时间,照例回房休息。
  房内五儿已经为她打好了水,正守在门口,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她回来。
  明一想起芸嬷嬷的嘱咐,便同她解释了这番变动。白日里既然要去练舞,那么识字的事,自然是做不成了。她和五儿商量:
  “你看这认字的事,咱们是先缓一缓,等白天找到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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